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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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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居然想跟国师双修!”
  沈遥夜看一眼水滢,此事他的确并不知道。
  水滢却全无异样神色,只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想跟夜哥哥双修,只是知道你心里记挂着别人,是不会答应的。天机鼎本是国师所有,若他跟我双修,岂非……一举两得?”
  沈遥夜无话。
  灵犀却嗤之以鼻道:“巧舌如簧,什么一举两得,你只是想让镜儿伤心,拆散他们罢了。小夜儿,不要跟她走,这贱人心术不正,你留下来吧。”
  “他留下来干什么?”不等沈遥夜回答,水滢说道,“留下来看那两个人亲亲热热的?”
  沈遥夜听了这句,便转过身去:“灵犀,你回去吧。”
  灵犀拧眉瞪着水滢:“你这小贱人,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要走就自己走!不要拖着别人。”
  水滢突然道:“当初你为了凤明太子,跟我互换身体,害得我的家人被满门抄斩,看在夜哥哥的面上,我本不想再跟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
  灵犀一怔,叉腰大笑:“你这是在要挟我吗?你那些家人如果不是一门心思地反叛,又怎么会被满门抄斩,你该感激我,因为老娘的缘故你才留着这具人身!”
  水滢微笑:“是呀,也许我是该感激你,若不是你帮我留这这具皮囊,我如何能够成为天机鼎的主人呢?”
  灵犀突然嗅到她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又看她有恃无恐,很不能置信:“你这贱人想怎么样?”
  水滢眯起双眸:“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贱人。”
  灵犀哪里是听人要挟的?于是更加大声叫道:“贱人贱人贱人!”
  水滢抬掌,一掌拍向灵犀,灵犀早有防备,及时出手,双掌相对,两人各自倒退出去。
  灵犀心中惊异,想不到水滢的功力竟如此精进!
  而水滢也禁不住皱了眉,见自己竟没能占上风,暗自恼怒,而在惊恼之际,心中杀机顿生。
  灵犀虽然暗惊,面上却仍毫不在意地鄙夷笑道:“我还当你修了天机鼎,会如何能耐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敢在老娘面前叫嚣,老娘修炼的时候,你还不知是哪一缕生魂呢。”
  水滢双眉一扬:“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说着一抬手,竟从腰间将天机鼎拿了出来。
  沈遥夜本在旁边,见两人突然动手,正要阻止,谁知水滢竟拿出天机鼎,沈遥夜知道这鼎的威力,急忙喝道:“不可!”上前拦住水滢。
  水滢托着天机鼎,柔美的双眼透出浓重的杀机:“夜哥哥,如今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怪不得我。”
  她左掌一挥,竟将沈遥夜推开,同时右手心托着天机鼎,双眸直勾勾盯着前方的灵犀:“以汝血肉,为我供养……”
  咒语还未念完,一股森然妖力从天机鼎上腾空而起!


第53章 怨遥夜
  话说水滢跟灵犀一言不合; 突然之间擎出天机鼎,刹那间,一股极为强大的妖力向着灵犀而去。
  灵犀猝不及防; 双掌一拍试图挡下,却难以抵挡那排山倒海之力,整个被掀的往后飞出; 勉强落地; 双手却已隐隐发麻,有些使不上力气。
  水滢见状; 不由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多能耐呢; 原来也不过如此!”
  灵犀哪里吞得下这口气,猛然从地上跃起来,擦擦嘴角血渍:“贱人,有本事你再来!”
  沈遥夜没料到两人这样快便动上手,他深知天机鼎的威能,连棘手的九头鸟都且不敌; 若灵犀硬要相抗; 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眼见两人互不相让,沈遥夜纵身跃起; 挡在了灵犀身前,张手向着水滢道:“快住手!”
  水滢一惊; 忙生生地拢回天机鼎的妖力:“夜哥哥; 你闪开!”
  同时灵犀也赶到身后:“小夜儿; 莫要以为我怕了这贱人!”
  她因方才一照面便吃了亏; 心中大为愤怒,不由分说化出元身,下身粗壮的蛇尾横空扫过,闪电般从沈遥夜身后挥出。
  水滢正盯着沈遥夜,一时猝不及防,竟被扫个正着,刹那间,纤弱的身体犹如大海中的孤舟,随着飘摇而起。
  沈遥夜见挡住了这个,那个却又发作,急得双眼冒火,回头喝道:“灵犀!”又忙扑过去抢看水滢伤的如何。
  谁知正在他往水滢这边儿的时候,水滢将天机鼎祭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却仍盯着灵犀,目光沉沉地念道:“ ——以尔血肉,为吾供养,以尔魂魄,为吾爪牙,收!”
  沈遥夜魂飞魄散,厉声叫道:“不行!”
  但却已经晚了。
  天机鼎当空旋转,金光闪烁,妖魔之力一涌而出,灵犀在下见了,双手拈诀,同之相抗,却竟抵不住那股大力的逼压,双足立在地上,只听扎扎声响,竟把青石地面踏出数处裂痕!
  而灵犀的双手也渐渐扛不住天机鼎之力,“咔嚓”一声,左手先已折断!
  鲜血一涌而出,天机鼎见了血,越发魔性大涨,点点滴滴的鲜血尽数入鼎!
  沈遥夜在旁边看得脸色煞白,他明白,只要再过须臾,灵犀就会被完全吸入天机鼎中。
  水滢双眸微红,盯着对面的灵犀,眼中的怒意渐渐转作狠绝的快意。
  沈遥夜本还想叫她收住,但一看水滢的神情,心中便知道……再也拦不住她了。
  “现在……看看谁是贱人。”水滢望着对面的灵犀,狞笑。
  灵犀全力跟天机鼎相抗,却觉着自己的功力犹如泥沙入海,被天机鼎迅速地吸了去。
  但她性子顽强,闻言仍是咬牙道:“你!贱……”一句话未曾说完,便又喷了一口鲜血。
  水滢哈哈大笑。
  正在此刻,沈遥夜探手入怀,将鬼骨扇掏出,当空一扬。
  水滢目光转动看见,愣了愣:“夜哥哥,你干什么?”
  沈遥夜道:“水妹,我不想灵犀死在你手里,请你住手。”
  水滢双目泛出惊异,却仍道:“她数次羞辱我,我是绝不会放过她的。夜哥哥你听我说……”
  不等她说完,沈遥夜双眸一闭:“那好。”
  鬼骨扇一扬,四言咒语一出,阴力自扇面蔓延,终于将天机鼎的无上威能阻了阻。
  灵犀觉着那股泰山压顶的力量陡然一轻,整个人却弹了起来,原来她方才全力相抗,始终向上抵御,此刻那力气消失,自己反而用力过度跳飞起来。
  只是她毕竟被天机鼎压的几乎油尽灯枯,很快又自空中重重摔落在地,此刻几乎都已经维持不住人形了,时不时地幻化出蛇身的模样,她本想挣扎起身,却实在无法再挪动一寸。
  沈遥夜代替灵犀,跟水滢的天机鼎抗住,鬼骨扇却仿佛知道自己抵不住多久,扇面的裂痕暗自响动。
  水滢无法置信:“夜哥哥,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沈遥夜被天机鼎所制,分心不能,拧眉道:“她……她是我的朋友。”
  水滢双眼血红:“那我呢?”
  沈遥夜道:“这要问你!”
  水滢盯着他,眼中突然涌出泪来:“原来我在你心里,连一条蛇也比不上,我比不过阿镜也就罢了,这条蛇又算什么!”
  她大怒之下,天机鼎仿佛感受到供主的怒火,功力陡然暴涨数倍。
  沈遥夜本正苦苦支撑,此刻再也撑不住了,浑身骨骼都发出说南於昶窃谀冢路鹪谀枪纱罅χ乱荒胙顾核槌善
  意识一昏,耳畔只听到灵犀叫道:“小夜儿!”
  与此同时,有一道身影急速而至,那来人道:“还不住手!”
  沈遥夜觉着身上大力一空,整个人如飘萍一般,撒手往后飞荡出去,那鬼骨扇也自他手掌心里缓缓地掉落,扇面的裂痕犹如一道直入人心脏的伤痕,触目惊心。
  有人从身后掠过来,将沈遥夜用力抱住,却毕竟力气不够,随着他的来势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沈遥夜嗅到一股朦胧的香气,缓缓睁开双眼,却依稀瞧见一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这一刻,鬼骨扇毁,而他的功力耗损,浑身的精力几乎枯竭,竟忘了身在何处,发生何事。
  只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嗅着她身上清幽的香气,北地凛冽的朔风突然变成了绵柔的清爽的海上之风。
  风裹挟着桃花瓣从眼前飞舞飘零。
  沈遥夜看见那银发的少年赤足扇舞,他的脚下是碧绿幽深的离恨海水,银铃在他的脚踝上,发出了悦耳的叮叮之声。
  而在他面前的小舟上,有两人对面而坐。
  红衣的女子吹箫,紫衣道服的青年弹琴,红衣的女子笑意吟吟地在看向那舞蹈的银发少年,但紫衣道装的青年,却正看着她。
  少年的目光变得迷蒙,却又有无尽的释然:“原来……是你呀。”
  阿镜不知少年喃喃些什么,她只是拼命抱紧沈遥夜,举手贴在他的心口,却发现他的心脉尽断。
  刹那间,眼中泪涌。
  “遥夜,遥夜……”阿镜低头,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少年的脸上,“你不会有事!”
  “你还是那么傻,连兰璃也认不得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沈遥夜握住了阿镜的手,笑道:“镜……镜主。”
  他终于记起了自己是谁。
  就在阿镜终于开始记住他这一世名字的时候。
  意识跟魂魄就像是忘情天那漫天飞舞的桃花瓣,一路随风招引,翩飞,最终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


第54章 晋江首发
  城门口这一场大战,惊动了北冥君跟阿镜; 只是两人终究晚了一步。
  因为目睹了沈遥夜遽然之死; 水滢错愕之际; 竟被北冥君制住。
  北冥君收了天机鼎; 将水滢暂时收押在狱中。
  那边阿镜因目睹了沈遥夜再一次死在自己怀中,无法接受。
  她本可以利用情花之能救人性命,可是……沈遥夜身上偏偏并无任何情丝情苗。
  阿镜不能面对; 强行凝神催动力量,想要催生情丝出现,却一无所获,自己反而力量枯竭。
  又因为目睹友人如此惨状,心中愤懑,悲痛; 就好像自己也将再次随着这个人的死亡而崩溃灭绝,她忍无可忍; 向天放声大叫。
  泪合着血一块儿滚滚落下; 九重天高远飘渺,阿镜无法看清天上的神祗是何表情,也不知会否有神祗在默默地注视着尘世中发生的这一切。
  她只是觉着难以遏制的伤心; 愤怒,苦痛,无边无际。
  北冥君早看出沈遥夜魂魄已灭; 跟其他的魂魄离体的情况自然不一样; 就算有情花在; 只怕也难以回天。
  又见阿镜如此失控,只怕会痛伤心神,北冥君上前一步,当机立断出手在阿镜风府上轻轻一按。
  等阿镜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
  她猛地爬起身来,却因起的太急,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当即大咳起来。
  腿上一沉,是灵崆跳了上来,前所未有,灵崆的猫眼里透出忧虑:“丫头,你觉着怎么样?”
  阿镜抬眼看它,突然道:“灵崆,昨儿……城门口……”
  灵崆转开头去。
  阿镜竟从猫脸上看出了难过。
  “沈遥夜,”三个字说出口,每个字都牵动着心,“他……”
  “别去想啦,这也不过是他的劫数,命数而已,无人能改。”
  “命数?”阿镜重复了句,心头的气顶着,令她难以遏制地又咳嗽起来。
  最终,阿镜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命数,为什么总是让我眼睁睁地看他死在我跟前?”
  灵崆道:“说句你不喜欢听的,小沈……转世为人,多半只是为了应劫而已。”
  “应劫?”
  灵崆说道:“你只想想看世间的妖魔是如何遍地横行的。”
  阿镜拧眉。
  那天她跟灵崆说起此事,也说起了情天的塌陷,当时灵崆说一切都是引她而起。
  在九重天上目睹了兰璃君死于面前,阿镜怒火难消,认定他的死跟水湄脱不了干系。
  怎奈水湄已经是明玦帝君的人,秋水君又因是司刑,便挡在阿镜跟前,喝令她不许轻举妄动。
  阿镜因为兰璃君的死早就心神恍惚,哪里还管这些,不由分说,拔剑相向。
  她的剑术虽然不差,但毕竟不如秋水君更胜一筹。
  那时交战之中,因为总是无法越过秋水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湄站在明玦帝君身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被保护的这样好,阿镜的怒意升腾到极点。
  终于她一咬牙,不顾秋水君直逼喉头的一剑,宁肯用两败俱伤的法子,挥剑急点。
  结局大大地出乎阿镜的预料。
  秋水君那本来十拿九稳可以要她命的一剑,并没有刺在她身上。
  但是她那一剑,却不偏不倚,恰好刺中了秋水君的胸口。
  鲜血顿时将那浅紫色濡染了一片。
  周围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阿镜望着秋水君胸口绽放的那大团的刺眼的血渍,手止不住的发抖,原先的杀机,仿佛因为这阴差阳错的一剑而陡然泄掉了。
  但就在那瞬间,值日星官赶到,见她竟对司刑星君动手,当即上前拿下。
  ***
  妖魔的滋生,是因为离恨海水翻腾,忘情天塌陷,凡间爱恨错乱。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所有种种的恨忧恐怖,都从这颠倒错乱的爱欲而起。
  也是妖魔横行,人世疾苦的原因。
  但忘情天之所以塌陷,是因为身为情天之主的阿镜自己选择了神陨。
  而阿镜之所以神陨,起因是兰璃君的陨灭。
  细想兰璃的陨灭,细想起来,牵连的……水湄算是一个,甚至明玦帝君也在其中。秋水君,勉强也算一个。
  所以说,这些人,竟都跟此番的妖魔横行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也正因如此,这些人才齐齐下届……就如同灵崆所说,这些人是为应劫而来。
  诚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阿镜把前尘往事在心底迅速地想了一遍。
  同时也想起了沈遥夜跟水湄曾说过的他这一世的身世。
  雪上加霜般,泪伴随着心痛滚滚而至。
  灵崆叹了口气:“丫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如果世间无法太平,你们这些人的劫数就完不了,必要扫荡妖魔,才算历劫完毕,或许还会再正金身。虽然吾也讨厌天界的这臭规矩,但据吾所知,这是唯一的法子。”
  阿镜并不在意:“再证金身?兰璃已经又在我面前死了一次,还要如何再证?”沈遥夜一死,让阿镜重新体会了当年那种万念俱灰之感。
  灵崆说:“不要怪吾没提醒你,小沈……未必就完完全全消失在这天地之间了,要知道他毕竟曾是仙人。”
  阿镜微怔:“你、你是说……”
  正在此刻,只听得轰然一声响动,灵崆跳起来,突然叫道:“好重的妖气!不好了!”
  阿镜一惊之间,外间隐隐传来惨呼叫嚷之声,有人厉声尖叫:“妖军进城了!”声音叫了一半,便突兀地戛然而止。
  颍都所派的妖兵一拥而至。
  仿佛知道如今北安县防备松懈,且才经过大变,元气大伤,所以他们正好趁虚而入。
  灵崆跳下地掠到门口,阿镜咬牙跳出门来,仰头看时,见天空乌压压地,各色妖兽盘旋,正在肆意掠食。
  而隔着数重屋宇,也能听见各种惊呼惨叫,以及妖兽的咆哮声。
  阿镜身心皆冷,方才的痛苦绝望,此刻突然荡然无存,唯剩的只是愤怒。
  她迈步下台阶,追着灵崆出了宅门,将往前之时,突然看见地上谁留下的一柄剑,阿镜低头捡了起来。
  长剑在握,突然之间,就像是又回到九重天那个翻云覆雨的情天之主,阿镜纵身跃起,迎着前方肆虐的妖兽冲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
  烽烟滚滚,城中已有火光。
  街巷之中,百姓们扶老携幼,哭声不绝于耳。
  地上有士兵在打扫残尸断骸,以及被击落的妖兽的尸身等。
  阿镜站在城头上,望着这末日似的惨状。
  “害怕吗?”身后,传来北冥君淡然温和的声音。
  阿镜摇了摇头:“唯死而已。”她又不是没死过,若能先痛快地拼杀过而死,倒也是死而无憾。
  “镜儿不会有事,”北冥君举手,把她脸上沾染的一丝血渍轻轻抹去,“我会保护这城池,百姓,也会镜儿。”
  他心口处,情丝果然已经成为情苗,正自在地摇曳。
  阿镜的心里竟有几分酸楚。
  此刻他的神色依旧如此镇定,阿镜却突然想起了在九重天上自己那几乎致命的一剑。
  如果不是眼见剑将刺入他的身上,百忙中她手抖了抖,只怕真的难以挽回。
  可当时受伤的秋水君,却仍是冷静决然的神色,就如同……现在。
  阿镜盯着北冥君胸口情苗招展处,又想起他胸口的那所谓的红色的“胎记”。
  那哪里是什么胎记。
  那个……是她曾经一剑刺落留下的伤痕啊。
  ***
  先前妖兽盘空,数量实在太多,士兵们极难对付这种空中的禽鸟,损伤极大。
  危急关头,北冥君以琴音击退了盘旋天际的数百只锥鸟,这才护住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性命,但他自己的真元也因此大量耗损,何况先前为了封印天机鼎,也已经耗了不少真气,还未完全恢复呢。
  可看敌方的架势,这显然只是试探,接下来只怕还有更猛烈的进击。
  阿镜镇定心神:“你现在该做的是好生调息,怎么又上来做什么?”
  “我不想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北冥君回答。
  阿镜仰头看着他,终于举手挽住他的手臂:“我陪你回去。”
  北冥君微笑:“好。”
  两人才下了城头,灵崆奔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事不妙了,吾听人说,那个被关在牢里的水滢不见了。”
  水滢不见了,连原先保存在知府府衙的天机鼎也不见了。
  三日后,城外传来消息,叛贼新皇领了十万大军,向着北安县城开拔,准备同北冥国师一决生死输赢。
  虽然叛贼所说的十万大军未必是真,但从城头上看去,魔军密密麻麻,一望无际似的,这幅情形,却着实令人悚惧。
  如果不是北冥国师亲自坐镇,上次以琴音击落上百妖兽的场景又大大地鼓舞了士气,只怕大部分将士都会因为这幅可怖场景而丧失斗志,临阵脱逃。
  突然阿镜目光一变,对北冥君道:“你看那是谁?”
  北冥君正也瞧见了那人,灵崆先叫说:“啊……是她。”
  就在敌方阵营,象征着帝王的大纛之下,新皇身边儿站着一个身着玄裳长发飘飘的女子。
  她的手中托着一个小小地天机鼎,神色冷傲。
  正是水滢。


第55章 晋江首发
  水滢左臂一挥; 整个人腾空而起。
  墨色的身影如一片黑色的翼翅; 在空中掠过; 最终停在距离城头数丈开外的地方。
  依稀还带着怨恨的目光依次扫过灵崆; 阿镜。
  最后跟北冥君四目相对。
  “国师,久违了。”水滢似笑非笑地。
  北冥君淡淡道:“水姑娘,这就是你的选择?”
  水滢笑看着他:“怎么; 让你失望了?”
  北冥君道:“当初你跟沈遥夜历尽艰险才从叛贼阵营逃脱,如今你这么快便又回去了?”
  “不要再跟我提沈遥夜; ”水滢的声音有些冷; 她森森看着北冥君,“明知道我恨那条蛇,却偏要去救她。如此愚蠢!他死就死了; 也不过是他的命; 何况谁又能说得准呢?也许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难道让他活着; 就看着你们两人卿卿我我; 生不如死吗?”
  突然阿镜道:“你害死了他,毫无愧悔之心; 却还为自己找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
  水滢目光转动; 仰头长笑:“笑话; 你说害死他的是我?难道不是你?他那么喜欢你; 只喜欢你一个; 你呢?从来对他视而不见; 是你先逼得他走投无路; 是你害死了他!”
  “住口,”北冥君皱眉:“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
  水滢闻言又看向北冥君:“国师,你很喜欢她是么?但你可知道,你们两人天生不该在一起,明白为什么吗?因为没有人希望你们在一起!”
  北冥君心中一沉。
  阿镜突然道:“就算我不跟国师大人一起,难道他就会喜欢你?你不如亲口问问他,他会不会对你有一丁点儿的动心。”
  水滢眼神一厉。
  正在这时候,背后阵中的新皇因见水滢迟迟不动手,等的心焦:“水国师,为何还不动手,快些杀了他们!”
  水滢正是暴怒之时,闻言冷笑道:“那好吧,我就送你们去当一对亡命夫妻!”
  手掌摊平,将天机鼎往前一送:“——以汝……”
  水滢正欲念咒,北冥君突然将背后的琴摘下,右手的长指行云流水般一抹,琴音淙淙往前,就像是激流乱溅,又像是流水中有无数锋利的刀刃,伤人于无形。
  水滢不由闭上双眼,慌忙运功自卫,一时无法出声。
  北冥君单臂扶将琴,琴音所致,密不透风,更让水滢在空中的身形犹如乱流中的小舟,飘摇不定,几乎跌落地上,更加不能再使出天机鼎了。
  阿镜见北冥君制住水滢,将腰间长剑拔出,纵身跳了出去。
  几个起落,已经到了水滢跟前,阿镜刷地一剑刺出,水滢正被北冥君的琴音搅扰的无法安神,更加不能念咒,突然被阿镜奇袭,惊心动魄,急忙后退。
  两名副将双双冲上前护住水滢,挡住阿镜。
  灵崆在城头上观战,一边叫道:“丫头小心!”
  琉璃自从上次持剑动手后,原先功体的记忆也日益鲜明,此刻单剑指东打西,所向披靡,不多时已经重伤一名副将,另一人见她这般锐不可当,便瞅了个空子极快退了回去。
  那边儿新皇见水滢跟两位干将都败下阵来,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命人击鼓发兵,立刻要打下北安县城。
  一声令下,妖兽们一马当先,各种可怖狰狞的巨兽,奔腾而来,震得大地都瑟瑟发抖。
  阿镜只听到灵崆高声叫道:“丫头快回来!”
  她持剑独立,看了一眼前方势不可挡而来的妖兽们,纵身跃起,终于回到了城头。
  此时此刻,北安城头上的士兵将官们眼见这幅情形,尽都被惊的色变,胆小者已经直接晕厥过去。
  城墙虽然坚固,可若被这些怪兽们接二连三的冲击,只怕很快就会垮塌。
  阿镜跳上城头,回头看这幅情形,也自心惊:“该怎么办?”
  灵崆却叫说:“国师,不能用那个!”
  阿镜一怔之间,北冥君垂了眼皮:“镜儿,到我身后来。”
  这是北冥君第二次对阿镜这样说。
  阿镜呆呆地按照他的吩咐,走到北冥君的身后,心中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灵崆伸出爪子,一把搭在北冥君天青色的袍摆上,仿佛是犹豫的劝阻之态:“国师……”
  而旁边的守城官则用惊吓到哑了的嗓子道:“来,来了!”
  最前面的一只凶兽梼杌,人头虎腿,面上生着尖利的獠牙,距离城墙数丈之遥的时候,突然纵身跃起,獠牙闪烁寒光,凶悍的眼睛盯着城头上的众人,似乎下一刻就可以大快朵颐。
  但就在生死存亡之时,北冥君身形腾空,竟是盘膝而坐,古琴搭在膝头,他双手挥出,十指在琴弦上掠过。
  刹那间,所有势不可挡犹如雷霆般的攻击,突然都停了下来。
  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那只梼杌差一步之遥就可以跃上城头,却仿佛不知撞到了什么无形的防护上,整个妖兽被撞得头脸扁斜,獠牙都齐齐地给折断了,身不由己,往后倒摔出去。
  不仅只是梼杌一只凶兽,其他的徯狼,饕餮,甚至是锥鸟等,都纷纷地往后被撞飞出去。
  妖兽撞击妖兽,其他的妖兽因不知发生何事,或往前奔腾,造成自相残杀,或者往后退却,把后面的叛军却踩杀撞死了不少。
  这瞬间,敌军阵营竟然大乱!
  ***
  叛军挟雷霆之威而来,本以为小小地北安,不过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没想到交手的第一战就惨败!
  新皇见势不妙,忙才叫鸣金收兵,暂时休整队伍,只是却并没有退却的意思,仍是死死地守在县城之外。
  这一夜,城内,府衙中。
  阿镜扶着北冥君,一直回到了内室。
  在房门关上的刹那,北冥君手按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灵崆在旁边叫道:“已经没有人了,不必再强撑!”
  说话间,北冥君的身体已经如同流星陨坠般,猛然往下坠倒,差点把旁边的阿镜也带翻在地。
  阿镜见他面如金纸,气息微弱,便问灵崆。
  灵崆说道:“方才他耗费真元弹那降魔曲,到现在还能有一口气已经是难得了。”
  《降魔曲》全名是《大光明降魔曲》,传说是西方佛祖座下的伏虎罗汉所做,对付邪魔妖怪之类最为有效,然而若不是仙人,凡人擅用的话,须得以元神为引。
  就像是一支蜡烛,点亮了它就会驱散黑暗,但所有的蜡烛都需要一个芯子,而今日,北冥君便把自己当做了芯子。
  城头上北冥君所弹奏的每个调子,都把自己的元身燃烧了一寸,正如灵崆所说,还没有熬到油尽灯枯当场死亡,已经算是极大的造化了。
  其实北冥君的确早就支撑不住,只不过,如果他在城头便倒下,敌方才被打压下去的气焰便会重又嚣张起来,而且若北安的军民知道他撑不住,这自然也是致命的打击,只怕城中先行生乱。
  所以北冥君一直强撑,到进屋里才终于一口气散开,再也无法了。
  阿镜忍着泪把北冥君扶到榻上,这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拼自己的力量想要救治,但她自己还是泥菩萨过江,何况之前还亲身出阵跟敌人交战……又哪里能够相助北冥君。
  北冥君昏迷之中,连呕了数次血,偶然醒来,见阿镜含泪的样子,他反而笑道:“你哭什么?”
  阿镜道:“国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北冥君暗藏私心,他只身一人来去自如,也不必像是现在这样用玉石俱焚的法子,被北安乃至皇都祭命了。
  “你不知道么?”他的唇边又蔓延出鲜血来,北冥君叹了声,“因为我、我喜欢你呀。”
  阿镜含泪,北冥君只觉着眼皮有千钧重,他合上双眼,喃喃道:“怎么、有点冷……”
  阿镜握住他的肩:“国师,国师别睡!”
  北冥君似被惊醒般,但只是长睫轻轻动了动,又模模糊糊道:“唉,我喜欢你,喜欢的很,所以也……喜欢这世间……”
  阿镜听了,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她正要流泪,突然死死地咬唇忍住,原来她手中紧握着的北冥君的手,越来越凉。
  灵崆慌里慌张道:“不成了,丫头,要不要试试你那一招……”
  “我知道。”阿镜咬牙说罢,将右手张开,放在北冥君的心口。
  就在此时,房门被“彭”地撞开,有人叫道:“国师怎么了?”


第56章 晋江首发
  灵犀先前因被天机鼎所伤; 虽然给沈遥夜挡去了大半灾劫; 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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