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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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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镜不依不饶:“那你先把我的他同伴放了。”
  灵犀宫主虽然不情不愿,却果然立刻将沈遥夜放开:“你不要伤了殿下,你要伤了他一根汗毛,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阿镜稍稍喘了口气,握着树枝的手正在发抖,凤明担忧地斜睨着,恨不得握着她的手,帮着她“挟持”自己。
  正在僵持之中,庙外有一点金光浮动,像是萤火虫般飘了进来。
  沈遥夜最先看见,灵犀宫主听见动静,大惊:“咦,这是北冥君放出的灵翼……他回皇都了吗?”
  凤明开始有恃无恐:“那当然,国师就在离此数里开外,此刻大概已经快到了。好遗憾啊,这次大概不能去情宫做客了。”
  灵犀哀怨地看着他:“殿下,为何我觉着,你我就如同银河隔开的牛郎织女一般。”
  至于划出银河的王母……自然非北冥君莫属。
  凤明不敢看她的妖人脸,忙转头看向别处。
  正一线月光从破损的屋顶上射进来,凤明便叹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好诗,好诗。”
  耳畔听见一声销/魂的呻/吟,在众目睽睽之下,灵犀宫主化作一道轻烟,消失在了眼前。
  沈遥夜早扶住阿镜,阿镜则笑对凤明道:“早知殿下只靠吟诗就能驱散强敌,我们又何必这样上蹿下跳呢。”
  凤明摸摸鼻梁笑道:“过奖过奖,还是姑娘善解人心,若非你提点我以言语相激,又用苦肉计的法子,今晚上只怕大家都逃不过。”
  沈遥夜哼了声:“若不是你闯了来,我们又怎会对上这古怪妖人。”
  阿镜低头看着他的手腕,先前给灵犀握过的地方,竟是黑紫了一片,便问:“伤的怎么样?”
  沈遥夜摇了摇头,阿镜对上他的双眼,本想问他为何突然对灵犀动手,以他的性子来说,绝不会只是要给凤明打抱不平。
  沈遥夜见阿镜关心自己,才回答说:“不碍事,是我一时轻敌了,下次遇上她绝不会再这样。”
  阿镜问道:“这位灵犀宫主是何方神圣?情宫又是什么?”
  沈遥夜回答:“我只是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物,打扮的甚是妖艳,行为也十分的放/荡,她在琼瑶山上有一座行宫,唤作情宫,四处或卖或抢,又用蛊惑人心的手段招了许多美貌的少年少女做弟子,当初……”
  当初沈遥夜途径琼瑶山的时候,就曾被情宫的一名弟子看上,竟死活缠着他要他上山双修,关键的是那弟子还是男人,所以沈遥夜宁肯不提。
  他咳嗽了声:“总之下次遇到,一定加倍小心。”
  凤明突发妙论:“我看这宫主只是痴痴的,倒是当不起‘情’这个字。”
  沈遥夜忍不住说:“我看这灵犀宫主对殿下可是‘一往情深’,怎么会担不起呢?”
  凤明道:“她那哪里是情,应该只是一味贪欲罢了。可笑可笑,我看她根本不懂情为何物,偏偏胡吹大气,叫什么‘情宫’,真是糟践了情这个字。”
  阿镜原先听见情宫,又听什么灵犀宫主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李逵遇上了李鬼的感觉。
  可如今听凤明太子批驳情宫跟灵犀,在她耳中,却仿佛……不仅是说灵犀,也是在说她自己。
  或许她对秋水君的那种“情愫”,也只是简单的贪欲罢了。
  怪不得她从情天陨落,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宫主,又怎能担起三界六道所有之深情造化?
  沈遥夜见凤明说的头头是道,且阿镜正出神地看着太子殿下,他心里很不高兴,便把阿镜往身旁拉了一把:“既然你不肯走,那我们走。”
  才说了这句,凤明太子突然掀动鼻子,似狗儿一般嗅了嗅。
  沈遥夜道:“你干什么?”
  凤明太子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灵翼不见了呀?”
  沈遥夜一震,方才只顾跟凤明拌嘴,竟忘了北冥君的灵翼,而随着凤明这一声后,庙外有个声音疑惑地说:“这里怎么有一股恶心的气息?”
  那是灵崆。
  随着灵崆嫌弃的叫声,一道人影缓缓步入。
  天青色的鹤氅,长发并未绾起,散散地垂在胸前,披在肩上。
  他淡淡抬眸,看不清眸色,但眉心的黑色道法丹心痕,在火光之中,竟也隐隐透出些许金光。
  沈遥夜转身把阿镜拦在身后:“丹凤国师,你追的还……”
  一句没有说完,凤明喃喃道:“糟了!”竟抱着阿镜,飞快地往旁边闪开。
  沈遥夜正不解,一股巨大的真气劈头盖脸压了下来,少年来不及反抗,身子倒飞往后,狠狠跌在供桌上,砸烂了供桌后又跌在地上,刹那间尘土飞扬,地上的火光一明一灭。
  阿镜扭头看见,猛然叫道:“别动手!”
  狸讙已经窜了出去,腾身跃起攻向北冥君。
  北冥君原地不动,只是大袖一扬,狸讙惨叫了声,重又被撞飞出去,竟生生把一堵土墙撞出了一个洞。


第30章 晋江原创网首发
  狸讙被猛然摔出墙去后; 蛊雕见主人跟同伴双双失利,厉嘶一声,从旁边跃起来。
  翅膀张开; 本就并不宽敞的庙内顿时尘土飞扬,帐幔乱舞。
  蛊雕正欲往前,北冥君已经步了进来; 单手一张:“孽畜!”
  就像是两股力道在空中角力; 蛊雕欲下不能下; 两只翅膀被那股大力所逼,几乎像是要生生折断似的。
  北冥君冷哼了声,突然听到旁边阿镜叫道:“北冥君!”
  盛怒中的北冥君总算微微转头; 却见阿镜站在明玦身旁,一张脸已然雪白,双眼愤怒地瞪着他。
  北冥君见状,手上力道一松; 蛊雕从空中坠落; 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正在此时,沈遥夜捂着胸口摇晃起身; 他拧眉看向北冥君,二话不说; 探手入怀。
  北冥君脸色一变,才要阻止; 却毕竟不及沈遥夜快。
  鬼骨扇一摇; 陡然展开; 沈遥夜盯着北冥君,沉声念道:“——以尔血肉,为吾供养,以尔魂魄,为吾爪牙!”
  话音未落,森然魔气从扇子上飞舞而出,向着北冥君呼啸冲去!
  沈遥夜先前略胜了北冥君一筹,心中本极为得意,见他追了过来,趁兴还想奚落几句,没想到一照面就又吃了亏,妖兽也都双双受伤。
  他少年心性高傲,性格又有些偏激,顿时之间怒红了眼,竟不顾一切,立刻祭出鬼骨扇。
  阿镜原本正因北冥君住手而松了口气,全没有防备沈遥夜这边儿竟又发难,要阻止已经晚了,少年的双眼里怒火熊熊,只有北冥君一个人,似乎再看不见别的。
  就算阿镜拼命叫他停下,沈遥夜怒火攻心,耳畔只听见自己念咒的声音,哪里还有其他。
  扇面上黑色的魔气奔涌而出,径直向着北冥君而去,但不知为何,来到中途,那黑气陡然消散,黑气之中影影绰绰,像是有东西在涌动,冲撞。
  突然,魔气就如同黑色的浓雾被风吹过一样,陡然一歪转了方向,竟不向北冥君靠近,反向着旁边而去!
  他们所袭击的方向,赫然正是凤明太子跟阿镜所站之处。
  北冥君正欲还击,见状大袖一挥,想也不想冲了过来。
  沈遥夜也没想到会如此,这扇子他最初使用的时候,还不知方法,后来几次终于摸到诀窍,扇面所挥的方向便是目标所在,只要达成所愿后,即刻念咒合起扇子,就可以尽大可能地不去伤害其他。
  沈遥夜见状,还以为自己受伤后发挥失当,忙将扇子转动方向,想要驱使魔气偏离。
  谁知扇子方向虽改了,那气息却越发蜂拥而上,几乎遮住了凤明太子跟阿镜的身形。
  沈遥夜心头一慌,这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他才要喝咒语收回,就听见北冥君道:“先不要收!”
  沈遥夜大怒:“我干吗听你的?”
  北冥君道:“不想他们死就别收!”
  沈遥夜本一心要跟他对着干,听了这句,才猛地把将出口的那一句咬住。
  北冥君纵身而去,大袖挥舞,双手合什,食指交并,念道:“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北冥君念罢,掐着道诀的手往前一挥:“破魔!”
  只听数声惨嚎,原本杀气腾腾的阴力魔气刹那间四散开来,北冥君道:“沈遥夜,现在!”
  “我干嘛……”沈遥夜一跺脚,把剩下的话咽下,手中扇子一扬,“归!”
  那四散的魔气像是听见了号令,嗖嗖地倒退回归,冲入扇面,最后一道气息消失在扇面上之时,只听细微地“咔嚓”一声。
  沈遥夜一惊,低头细看,见原本毫无瑕疵的鬼骨扇的扇柄上,竟出现一道不以为人察觉的细小的裂痕。
  沈遥夜这边正惊愕,那边北冥君念罢道诀,见阴力均都退回了鬼骨扇上,才陡然垂手,往后倒下。
  凤明正在他身后,见状用力将他抱住:“国师,国师!……好沉!”
  阿镜从方才魔气破扇而出的时候就察觉不妙,魔气中途转道的时候,她正要将凤明拦在身后,谁知凤明偏拽住她,仗着身高反把她挡在身后。
  幸而北冥君及时救援。
  但此刻北冥君闭眸犹如昏死过去,唇边有一线血红。
  凤明抱着北冥君,一边叫道:“快来帮我!”
  沈遥夜走过来。
  少年绷紧了脸,握住阿镜的手:“咱们走吧。”
  阿镜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摇头。
  沈遥夜皱眉:“怎么了,你总不会想呆在这里?趁着他昏厥过去,跟我走就是了。这次管保他找不到咱们。”
  阿镜道:“我不能在这时候走开。”
  沈遥夜叫道:“为什么!你不是不想嫁给他吗?”
  “这跟嫁不嫁没有关系,”阿镜望着北冥君苍白的脸色,以及那沾血的唇:“他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样,我不想忘恩负义。”
  沈遥夜呆了呆,突然哑声叫道:“你不想忘恩负义,所以就想以身相许了吗?”
  阿镜眉头皱蹙,并不回答。
  沈遥夜望着她:“你真的不走?就这么舍不得他?”
  阿镜顿了顿,终于转头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么想,何必总故意这样说?”
  沈遥夜紧闭双唇:“你虽然不是这么想,你却是这么做的。好,算是我白操心。以后……再不为难你,更不会出现你跟前儿,免得打扰你大好姻缘!”
  他红着双眼,咬牙切齿说了这句后,转身往门外冲去。
  狸讙一瘸一拐地跟上,蛊雕蹦跶着跳出庙门,展开翅膀,伏身在地请主人上去。
  沈遥夜翻身而上,一人两只妖兽,迅速地消失无踪了。
  阿镜目送沈遥夜跟妖兽们消失,怅然若失。
  她本来还想问一问沈遥夜身上的伤如何了,但少年显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方才他离开所说的那句话,更是很“兰璃君”。
  可为什么……同样一个人,性情会这样的天差地远。兰璃……不管自己怎么对他,他都不至于真的动怒,更加不会像是沈遥夜般性情乖戾。
  可阿镜突然想,会不会沈遥夜其实是那样,只是,要么是他掩饰的好,要么是她过于愚笨没发现而已……
  又或者,他只对她那样笑语无忌毫无脾气。
  但那样也太离谱了,毕竟做了几千年的朋友,居然会不清楚自己的“知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脚边上传来灵崆懒洋洋的声音:“你觉着那小子的脾气坏么?”
  阿镜低头看向猫儿,灵崆道:“整个持着鬼骨扇那种邪物,就算他再禀赋清正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邪力侵染,渐渐地偏离了自己的本性甚至迷失本性,比如方圭山的秦瞭……”
  阿镜震惊:“可有破解的法子?”
  “他还没完全入魔,自是可以的,比如今晚上,倘若他真的被鬼骨扇驱使,就不会听国师的命令召回阴力,而是会任由魔气把太子跟你吞掉……只需要把那邪物跟他分开就是,但那小子把那把扇子视若珍宝,哪里会放手。”
  灵崆说着连打了几个喷嚏:“这里还来过什么东西?”
  此刻凤明突然问:“我看他明明是想跟国师打一架,怎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灵崆道:“太子殿下想看热闹,谁知差点儿给热闹咬了手,也是求仁得仁。”
  凤明白了他一眼:“你多半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灵崆忍不住嚷嚷,“你们两人里有个是仙人转世的,身份尊贵,仙骨难求,所以附着那扇子上的阴力会忍不住想要先行吞噬。”
  凤明咋舌:“原来我是仙人转世啊。”
  灵崆叫道:“殿下为什么会这么以为?仙人转世的难道不可以是阿镜吗?”
  凤明得意洋洋道:“你说身份尊贵,本太子的身份自然比一个小丫头尊贵,而且我经常梦见自己人在九重天上,跟许多美貌的仙子姐姐吃喝玩乐,何等快活啊……岂不正说明我是仙人转世。”
  灵崆跟阿镜双双无言以对。
  阿镜定了定神,盯着被凤明抱住的北冥君出神。
  灵崆会意道:“你是在想,国师跟你那个旧时相识长的一样,魔物为何不去吞他?”
  阿镜见他的读心术越发炉火纯青,便一点头:“是为什么?”
  灵崆道:“如果国师也是仙人托生,魔物自不会违抗指令抛下他去吞噬别的……这只能说,他可能,真的只是跟你那旧时相识的人长相相同而已,除此之外,毫无瓜葛。”
  阿镜的心陡然空了一下,她虽然不相信天上人间还有第二个秋水君般长相的人,但既然灵崆都这么说了,也许……
  灵崆猫眼转动,喃喃道:“另外,还有一个可能……”
  阿镜问道:“什么?”
  灵崆看一眼北冥君,突然打了个哈欠:“忙活了半夜,好累啊。”
  庙外突然传来嘈杂的马蹄声,细听还有脚步声,车轮声,隐隐有人叫道:“殿下,太子殿下!”
  原来凤明太子这次是偷跑出来,如今宫里的人发现太子失踪,顾派人出来找寻。
  ***
  车驾往皇都返回的路上,灵崆同阿镜一车,凤明坚持要跟北冥君同车。
  北冥君已经醒了过来,见凤明在身旁,眼神冷淡,只唤了声:“殿下安好?”
  凤明陪笑道:“国师干吗才醒来就一副后娘脸?见到本太子不高兴么?我可是因为知道国师将回城,所以特意带人出来恭迎的。”
  “不敢当。以后太子不要这样贸然离开皇宫,难道我临行没有特别叮嘱太子吗?”北冥君淡淡地。
  “说过说过,但我实在太想念国师了,所以情难自禁。”
  “殿下若是不怕被半路出来的妖魅魍魉吃了,就尽管情不自禁。”
  凤明笑道:“那当然不会了,吃一堑长一智,不过,国师也该谢我,我替你找到了夫人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镜儿长的实在是国色天香,世间罕有的美人。”
  北冥君听到这里,不由问:“有这么好看么?还是殿下又在哄人?”
  “当然是我真心实意,”凤明拍拍肩头,又道:“先前我还以为区区一个方圭山,怎么劳动国师亲自前往,没想到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见到尊夫人才觉着,这一趟果然是不虚此行,走的很值啊。”
  北冥君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凤明看在眼里,突然悄声问道:“国师真的就这么喜欢那丫头吗?”
  “嗯。”
  凤明问道:“为什么?”
  北冥君沉默,过了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原先觉着世间一切已经平庸无聊,但见到她,突然觉着世间万物都有了光,我想看见她,只要看见她,就觉着喜欢,觉着心安。”
  凤明深深呼吸。
  北冥君有些许困惑,突然道:“我现在就很想见到她……”
  凤明道:“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北冥君怔怔听着:“原来是这种感觉。”
  “何止,”凤明陶醉地念道:“你可听过——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北冥君皱眉忖度:“的确有点相似。”
  凤明道:“恭喜国师,你病了。”
  北冥君抬眸:“病?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
  凤明悠悠然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这叫相思病。”


第31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
  就在北冥君同凤明说“相思病”的时候,另一辆车上; 阿镜正在询问灵崆关于先前没说完的那个话题。
  “另一个可能”。
  张春因为天不亮就给叫起来上车赶路; 所以一进车厢就倒头睡了。
  在张春的如雷鼾声中; 阿镜悄悄问灵崆道:“如果国师跟秋水君长相一样并不只是巧合,那鬼骨扇上的阴力并不吞噬他的另一个可能是什么?”
  灵崆猫眼转动:“呃……也许是他功力太高,阴力不敢触他逆鳞咯。”
  “这样?”阿镜睁大双眸; 想了想却道:“不对; 你先前说过,假如他真是秋水君转世,那扇子上的阴力绝不会放过他的,还会先吃了他呢。”
  “哟……”灵崆低头,嘀咕道:“你的记性倒不错。”
  阿镜着急:“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灵崆说道:“吾虽知道一些,但……说不对还好,若说对了; 又怕泄露天机。会遭到报应。”
  “你只是一只猫; 会遭到什么报应?”
  灵崆爱惜地舔了口自己油光水滑的皮毛:“你懂什么……若是那上头趁着我不注意; 来一道天雷打过来,也是要皮破毛焦的。”
  如果这话是张春听见; 那胖手只怕立刻扑过来一番蹂/躏。
  只是阿镜到底不同,听了这话; 反而忙伸手抓抓灵崆的下颌; 一边替它挠痒痒; 一边柔声道:“我知道灵崆是不怕这些子虚乌有的; 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告诉我,就解了我的疑难如同救命一般。”
  灵崆听到好话,又被挠的十分舒服,便发出极受用的咕噜噜叫声:“丫头,你可知道仙人最忌讳的是什么?”
  阿镜想了想,试探道:“凡心大动,心血来潮?触犯天条,行为不端?”
  灵崆笑说:“对你来说或许如此,那如果是对秋水君那样的人来说呢?”
  阿镜一呆,以上这些果然好像对秋水君不适用。
  她摇了摇头:“我可想不出他有什么可忌讳的。”那位本就是九重天诸神仙的楷模,不然怎么又能担当铁面无私冷情狠辣的司刑呢。
  灵崆道:“哎呀,你怎么想不通,假如他也有了凡心大动心血来潮的时候呢?”
  “这不可能。”阿镜果断的否认。
  灵崆咕咕地笑了两声:“不错,正是因为不可能,所以如果一旦出现这个可能,才是最要命的呀。”
  阿镜原本觉着这话荒谬好笑,可细细一想,后背有些微凉。
  “灵崆,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灵崆望着她,猫眼里光芒氤氲,像是暗藏另一个宇宙:“本来吾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但国师所作所为,皆跟那人的举止大相径庭,甚至恰恰相反,就如两个极端,所以……”
  “你莫非是想说,分/身?”阿镜总算有些领悟。
  灵崆低头做瞌睡状,喃喃道:“佛家有三火,道家有三毒,都是妨碍成佛了道、甚至会造成恶业的垢毒之物,所以要去三火,斩三毒,才能修行自在,到达无上境界。”
  阿镜深锁眉头,背上那股寒意几乎渗透到了心底:“那你的意思是……”
  灵崆道:“吾没说什么,只是给你随便讲讲修行之法罢了,剩下的你自己参悟就是了。”
  阿镜抱起膝盖,往后靠在车壁上。
  昔日秋水君冷清的模样在心底宛然浮现,先前北冥君的影子却又闪了出来,一明一暗的两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哪个都是真正的他。
  突然腿被抱住,阿镜吃惊地低头,却见是张春抱着自己的腿,张嘴欲咬。
  幸而灵崆眼疾爪快,伸出猫爪塞了过来,谁知张春并不嫌弃,在爪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瞬间疼的灵崆猫眼瞪得巨大,毛儿都竖起来,万万想不到张春睡梦中也有这样大的力气,整个爪子几乎给咬下来。
  张春啃了口,呸呸吐了吐,喃喃道:“霜哥哥,今天的猪蹄好多毛啊。”又咂咂嘴,嘿嘿笑道:“味道还不错,你多吃点。”
  灵崆大怒,呜喵一声,奋力挥起沾满口水的爪子,刷地又在张春的脸上来了一下。
  ***
  且说沈遥夜赌气乘了蛊雕离开,夜风寒冷,越到高处越是风疾彻骨。
  蛊雕原先在古庙跟北冥君角力,也耗费了不少体力,幸而双翼并没有折损,狸讙就吃亏多了,身上摔伤了数处,一只前爪也有些伤了。
  它跟着主人飞奔了半晌,速度不免放慢,无奈之下,便昂头望着高空,发出哀婉的叫声。
  但沈遥夜此刻心情激荡,竟不肯理会。
  眼见蛊雕离自己越来越远,狸讙抖了抖脖子,阿大跟阿小从它的绒毛中滚落在地,化作人形,一个抬着前爪,一个抬着后爪,撒腿往前狂奔。
  如此跑了有半个多时辰,便见前方蛊雕停在一块岩石上,沈遥夜坐在旁边,动也不动。
  阿大阿小大喜,抬着狸讙双双冲了过去,狸讙落地,一瘸一拐地跑到沈遥夜身旁,口中发出“嗷”地叫唤,把脸颊蹭在沈遥夜的身上。
  沈遥夜仍是不理,狸讙便顺势跌趴在他的身旁,口中发出微弱呻/吟。
  蛊雕从岩石上跳下来,歪头打量狸讙。
  沈遥夜原本黯然垂着头,听见狸讙叫声不对,才抬起头来,一眼瞧见狸讙额头的那只独眼正呆呆看着自己。
  沈遥夜目光转动,看见妖兽身上有些许血迹斑斑,那前爪受伤最重,血已经把毛爪都染湿了。
  先前因为被北冥君真气所震,撞破庙墙,又被跌落的石头砖块等砸落,才导致狸讙身上多处受伤。
  沈遥夜瞅了会儿,默默叹了口气,这才倾身往前,跪坐在地上,仔细查看狸讙身上的伤。
  幸而除了前爪之外,其他的都只是尔尔,沈遥夜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取了两颗丹药,一粒塞到狸讙口中,狸讙乖乖地卷舌吃了。
  沈遥夜又握住狸讙前爪,小心把上头沾着的草木石块等清理妥当,把另一颗药丸碾碎,洒在伤口上,将自己的衣襟撕下一块儿布条,把讙的爪子小心地包扎妥当。
  狸讙乖乖地一动不动,见沈遥夜忙碌,便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沾血的手。
  沈遥夜喝道:“老实点。”
  讙缩了缩头,沈遥夜哼道:“黏糊糊的……也没什么用,居然被人打成这个熊样。”
  讙叫了声,似在道歉,沈遥夜却又道:“行了,又不指望你真的杀死那可恶的丹凤国师,没看见连我都吃亏了么?”
  阿大阿小因为跑了一路,累的变成了老鼠,蜷缩成一团在狸讙身边瑟瑟发抖,沈遥夜扫了两只片刻,叹了口气,又将那药瓶拿出来倒出两颗药丸。
  蛊雕在旁边探头探脑,沈遥夜噗嗤一笑,往后扔过去:“吃吧,贼头贼脑的。”蛊雕一摇头,吃了个正着,快活地挥了挥翅膀。
  另一颗,沈遥夜将其掰开,分别喂给了阿大跟阿小,两个小家伙吃了后,终于不再哆嗦,人立而起,向着沈遥夜连连地拱手行礼:“多谢令主赐药。”
  沈遥夜晃了晃木瓶,里头发出空落落的声响,灵药只剩下两颗了。少年叹道:“为你们这些废物,白瞎了我四颗灵药,以后还不知要费多少工夫才补回来呢。”
  废物们羞愧地低下头,阿小握拳发誓般道:“令主不要灰心,我们总会把镜儿姑娘抢回来的。”
  沈遥夜瞪了他一眼,阿小阿大吓得齐齐倒退。
  正要缩回讙旁边,沈遥夜哼道:“她不知好歹一心想着丹凤国师,还帮着那混蛋打我们,我才不稀罕这种女人,哼,她不跟着我正好,我还嫌累赘呢,就算跟着我,我还要费心把她甩掉,要不然就给蛊雕当食物吧。”
  蛊雕再次无辜的被射中,看在方才那一颗灵丹的份上,只好强作镇定。
  阿大突然小声说道:“女神并没有帮北冥君,北冥君打我们的时候,女神还拦着哩!怪就怪那北冥君太奸诈了……故意装作奋不顾身救人的样子,骗取了女神的芳心……”
  “不许这么说男神!”阿小抗议。
  “我说的是实情,不然女神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们令主,反跟那个老家伙走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沈遥夜喝道:“滚!”
  阿大阿小齐齐跳起来,抱头缩尾,化作两团毛球跳到讙的怀里去了。
  沈遥夜呵斥完后,心情并没有因为方才的自我安慰而轻松,阿大阿小的对话像是一根针,把他先前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满不在乎”氛围给轻而易举地戳破了。
  原先就被北冥君打伤了,现在,连心灵跟自尊双双受伤。
  正是沮丧的无法自拔的时候,夜风中一股妖气袭来,与此同时,半空有人笑道:“哈哈哈,我当是谁,真是冤家路窄啊。”
  沈遥夜闻声凛然,抬头看时,一阵妖风卷过,半空中有道熟悉的妖娆身影降落。
  灵犀宫主挥了挥夸张的彩色披帛,摆了个动人的姿势站定,笑道:“小哥儿,这么快又见面了,你在这儿一个人发什么呆?”
  沈遥夜知道这妖怪能耐,手早就握住了鬼骨扇,佯笑道:“宫主先前听见北冥君到就望风而逃,怎么又回来了?他们就在后面还没走,要不要回去较量较量?”
  “我可没那个胆量,”灵犀宫主媚眼瞟着沈遥夜,笑道:“你这臭小子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先前辣手伤了我,现在北冥君又不在,看你往哪里逃!”


第32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琼瑶山距离丹凤皇都不算太远; 算起来只有百多里的路程; 若是有道行的人; 也只是半盏茶的功夫而已。
  沈遥夜到达琼瑶山的时候,天还未明; 远远地就见到山顶上灯火辉煌; 在周遭起伏的山峦簇拥下,淡蓝的晨曦中看着宛若人间仙境。
  沈遥夜忍不住道:“这个地方挺美呀,只是宫主在距离皇都这样近的地方如此张扬; 难道不怕北冥君心血来潮; 跑来剿灭了你吗?”
  灵犀宫主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懂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知道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
  沈遥夜不知是该佩服她知识渊博好,还是胆子比狗还大的好。
  先前两人狭路相逢,沈遥夜之前没受伤的时候就打不过这位宫主殿下,何况如今连他带妖兽们都伤损了; 如果硬拼,下场自然惨烈的可以想象。
  虽然蛊雕早就展翅挡在跟前儿; 狸讙也不顾伤; 一跃而起准备战斗,沈遥夜还是当机立断做了一个决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痛痛快快地举手投降。
  沈遥夜耸耸肩道:“何必呢,不就是跟着宫主去情宫嘛; 说实话; 早先有人邀请我去,我年纪轻轻没见识; 所以不想去; 这两年越发听说情宫的好; 我早也想去见识见识了。”
  灵犀宫主对他的口灿莲花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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