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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无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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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经历了那么多,已为人母的楚浅,还是这般天真,真难得。
楚浅见花无修一直望着自己,脸上一红,道:“你要说什么说就是了。”
门突然被推开,楚涟心大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拔剑指向花无修,道:“我远远看到你往我家方向走,还好我跟来,你果然是来我家的。说,你个小偷来我家做什么?难道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吗?”
不等花无修说话,楚浅已经拉住了楚涟心,道:“心儿,你误会了,这位小姑娘是来给你送信的。看她的穿着,不像是小偷。”
楚涟心这才收起剑,“什么信?”
楚浅连忙将信递给楚涟心,道:“她说是华容书院写给你的信。”
楚涟心闻此,连忙打开信,悄声读了一遍,忍不住乐道:“哈哈哈,娘,我被选中了,我被华容书院选中了!娘,我可以去华容书院修行了!”
楚浅闻此也高兴起来,与儿子抱在了一块,道:“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心儿了不起!”
花无修咳了咳,起身道:“信已送到,我便走了。”
楚涟心道:“站住!”
花无修回头道:“还有什么事?”
楚涟心道:“我和你的事,还没完!”
花无修汗,“你想怎样?”
楚涟心道:“地牢是你破坏的吧?”
花无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涟心道:“你知不知道你破坏了地牢,害我被上司责罚,失去了工作!”
花无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抓进地牢,迟迟不来放我出去,害我失去了报名的机会。现在你光明正大成了华容书院的学生,我还得苦苦哀求别人让我成为他的学生。”
楚涟心:“……是你偷东西在先!”
花无修叹道:“罢了,懒得与你计较!我给你娘买的那一包糖葫芦就当是赔罪了。”
楚涟心看了看正吃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的娘,追上前道:“花无修,你欠我的,算是还清了。我欠你的,你想怎么还?”
花无修止住脚步,想了想:“肉偿怎样?”
楚涟心:“……”
花无修大笑着离去。
人世间若是什么都能还得清,她得有多少个脑子才够想。人啊,还是活得简单点好。
第三个要送信的人,是白池。
娇生惯养的白家少爷,住在华容书院特别为他安排的一豪华客栈里,此刻正抱着不知哪里来的美人,饮酒作乐。
花无修推开门时,被扑面而来的酒气呛得直咳嗽。
白池见是花无修,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跑过来,抓住花无修的肩膀,质问道:“我问你,你把我家奴隶弄哪去了?它不见了,它不见了!!!”
花无修被酒气熏得有点难过,便拖着白池一直走到楼下,方道:“在那之后,它竟没有回到你身边?”
白池眼含泪水,连连点头。
花无修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蓝孟宇……该不会被那家伙给活捉了吧?”
“活捉?”白池一把揪起花无修的衣裳,几乎把花无修提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花无修想了想,将华容书院的信塞到白池手里,叹道:“一言难尽,总之如果你想见到你家奴隶,明日准时过来华容书院。”
白池愣了愣,道:“它果然在你手上?”
花无修道:“它不在我手上,不过,我是它宠物,找它还不是易如反掌。对了,你明天准时去书院报道啊。”
白池放开花无修,打开信看了看,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我竟然被华容书院选中了,我竟然真的可以修行了!爹,娘,我终于可以修行了,等我学了本事,我就为你们报仇!”
“……”
花无修逃一般离开了客栈,直奔下一个地点。
蓝孟宇不比本就住在这座城里的人,也不比得到华容书院特殊照顾的白池,作为刚刚流浪到这里的人,他连个正经的住处都没有。
花无修按着地址,寻到了一棵有几百年历史的粗壮的大树下。
大树上有个很大的“鸟窝”,便是蓝孟宇睡觉休息的地方。
花无修费了好大的劲,才爬到了那巨大的“鸟窝”旁,并没看到蓝孟宇,却感觉头上一沉。
不用猜,便知道是谁了。
“嘿咻,你怎么在这里?”
嘿咻蹭了蹭花无修的脑袋,清脆的声音道:“他……教……我……说……话……”
花无修这才知道,原来巫兽是可以说人话的,只不过需要有人耐心地教。
从巨树上下来时,蓝孟宇刚好回来。
嘿咻看到蓝孟宇时,抱着花无修的头拼命蹭,喜悦的声音道:“是他,嘿咻,是他!”
花无修将信递到他面前,道:“你的信。恭喜你,从明日开始,你就可以在华容书院修行了。”
蓝孟宇一点也不吃惊,甚至没有任何感情变化。他接过信,并不急着去看信的内容,而是对花无修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帮我洗刷嫌疑。不知姑娘可否也被华容书院收为学生?”
花无修扶额道:“你就别管我了。我有的是时间和那华容院长纠缠。”
蓝孟宇愧疚道:“看来蓝某并未能帮到姑娘什么。”
花无修冷笑,“怎么?你想能帮到我什么。得了,以后与我好好相处,便是帮了我大忙了。”
蓝孟宇道:“好,日后定竭尽所能与姑娘好生相处。”
花无修道:“别姑娘姑娘地叫,怪见外的。你晓得我名字,以后叫我无修就好了。”
蓝孟宇道:“无修虽是女儿身,却难得比男儿还豁达,蓝某十分喜欢。”
花无修总感觉怪怪的,忍不住乐道:“那日找我帮忙,也没见你这么见外。如今,都快要成为同门了,却突然这么见外起来。挺不舒服的。”
蓝孟宇脸上终于露出了平时的笑容,道:“我以为华容书院的学生便该如此知书达理才好。”
花无修强憋住不笑,道:“华容院长都没那么知书达理。你想多了。总之,做你自己就好。”
蓝孟宇终于放开了笑容,“好。”
花无修指着头上的嘿咻道:“对了,这些日子,多谢你帮忙照顾嘿咻了,还教它说话,真是谢谢了。”
蓝孟宇道:“嘿咻?原来它叫嘿咻?那日,我一醒来的时候,它就抓着我的头不放。我觉得它挺可爱的,就把它带回家了。”
花无修道:“它是我一个朋友的奴隶,我朋友正找它找得焦急。我就先把它带回去了。”
蓝孟宇微笑着点头。
走远后,嘿咻突然抑制不住般兴奋地揉花无修的脑袋,道:“他,他,他说我可爱……”
花无修被挠得头疼,气道:“怎么?发春了?”
嘿咻顿时安静下来,扭动着身子,似乎在害羞。
花无修想着嘿咻作为白家奴隶时的粗壮大汉害羞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这个臭东西不会也和人类一样喜新厌旧吧,想找新宠物了?罢了,真希望它快点找新宠物,这样便可以不用再缠着我了。
☆、公主
还剩最后一封信。
花无修雇了辆马车,快马加鞭地赶路,总算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无梦的家门前。此时的无梦还在为死去的娘亲守孝。
有人走进院子,无梦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跪在棺材前,眼神空洞。
花无修推开门,对着屋中的棺材弯身拜了拜,然后走到无梦的面前,看她脸色苍白如鬼,吓了一跳,道:“你,你没事吧?”
无梦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有气无力道:“为了给娘买棺材,我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我已经……好几日没吃饭了……”
花无修嗤道:“人都死了,找个地埋了就是,何必还要浪费钱财买这么好的棺材。”
无梦刚刚擦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哭道:“可她是我娘,我在这世上,就她一个亲人……”
花无修见她哭得难过,连忙道:“好了好了,你还能不能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无梦点了点头,摇摇晃晃站起,又一头栽了下去。
花无修深吸了口气,将无梦抗在肩上,半拖半就地总算把她给拉到了附近的饭馆,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无梦已经饿得没了意识,花无修只好拿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心中叹道:下辈子欠你们的,上辈子都还你们了。
饱餐过后,无梦总算有了生气。
花无修这才将华容书院的信给她。
看了信上的内容,无梦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引来无数目光。
花无修汗道:“你,你又怎么了?”
无梦一边抹泪一边道:“对不起,有点激动了。”
出了饭馆,天边只剩几抹余光。
花无修将口袋里剩余的钱拿了一半给无梦,道:“明天记得到书院报道就行了,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无梦不好意思道:“可不可以,请你再帮个忙……”
……
又一番辛苦,将无梦的娘亲连同棺材葬入土中。
花无修同趴在头上的嘿咻不约而同一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才得以正式告别离去。
车夫因为等得太久,向他们索要了三倍车钱。
到达华容书院门口时,夜色已深。
花无修刚刚跳下马车,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华容墨。
华容墨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似乎嘴角悄悄上扬了下,终没笑出来,道:“先去洗个澡,我待会教人把热饭送到你房间。”
花无修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道:“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这?不会是一直在等我吧?”
本只是玩笑性的一句问话,华容墨却作了回答:“我一直在等你。”
花无修:“……”
洗过澡后,花无修并没有回房间,左拐右拐跑到厨房偷了壶酒,对月而喝,喝得醉了,便边喝边指着老天骂:“老天爷,你是不是故意耍我!明知道这些人以后都要死在我手上,还要我回来和他们认识。你既然给了我做帝王的身份,为何还要给我一副女儿的身体!既然要我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为何又让我如此不堪!从我一出生,你就处处折磨我,处处与我为难!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自然,她晓得,哪有什么老天爷,不过都是自己选择的道罢了。
嘿咻趴在她头上本来昏昏欲睡,被她这一阵天摇地晃给弄醒了,也学着她一起,指着月亮,嘿咻嘿咻叫个不停。
这时,又一个醉醺醺娇滴滴的声音道:“谁在那里大喊大叫,吵得本公主头疼!”
花无修揉了揉眼睛,只见月光下,走来同她喝着一样酒的少女。
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细致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虽然年幼了些,还是能依稀辩出,正是百年前的妖族公主,钟离灵。
花无修虽然前世亲手杀了她,却因着与她打过几次交道,对她印象还不错,再加上酒意迷糊,一股脑冲到她面前,问道:“你,你来我房前做什么?”
钟离灵醉得比花无修还厉害,打着酒嗝道:“怎么?本公主不能来吗?本公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平凡的人类,你给本公主听着,本公主找不到回房的路了。你要带着本公主回房睡觉!”
花无修大笑,“凭什么?我又不是你仆人!”
钟离灵道:“仆人?我哪里有仆人?此番出来,我是瞒着长老们出来的,哪里还敢带什么仆人。总之,你给我听着,你不把我带回房间睡觉,我就不当这里的学生,明日就打道回府。”
大约是白日里几番送信教花无修无形间形成了条件反射,听到此话,连忙摆出恭恭敬敬的模样,一路扶着钟离灵入了自己的房间。
钟离灵站在床头,闭着眼睛道:“更衣。”
花无修理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更衣是脱衣服的意思,一股脑把钟离灵的衣服都脱了,然后把钟离灵推到床上,盖好被子。她则趴在桌边打着哈欠,不一会,和嘿咻一起唏唏嘘嘘地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酒醒。花无修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睡在床上的人,脸上黑线落了一堆。她本想一脚把这个瑶族公主给蹿出去,刚刚抬起脚,突然想起钟离灵说的那句威胁要打道回府的话,忍了忍,挨着钟离灵,不爽地睡去。
第二日,炸雷般的一声尖叫,将花无修给震出了屋子。
已是日上三竿。
迎面走来神色匆匆的华容墨和妖族的小将军玄金玥,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道:“怎么回事?公主怎么在你房间里?”
衣衫不整的花无修耸了耸肩,“一言难尽。对了,你们现在最好别进去,公主她现在一件衣服还没穿。”
玄金钥怒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把公主的衣服脱了?”
花无修道:“是她让我脱的,不怪我。”
玄金钥:“……”
华容墨:“……”
屋里传出了钟离灵的声音,“玄金钥,备好马车,本公主要回家!”
华容墨看了看花无修,道:“华容书院不养闲人。说服公主留下来的差事,就交给你了。我去接待今日过来报名的学生。”
花无修深吸了口气,道:“我不接受!”
然而华容墨已经走远……
容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提醒道:“别忘了,你不能改变历史,否则你会灰飞烟灭。”
为了美好的未来,花无修一边念着反正这个妖族公主迟早死在她手里,一边送好吃的糕点给钟离灵,请求原谅。
钟离灵一边大口吃着糕点,一边道:“你夺了本公主的初|夜,以为几个糕点就能摆平吗?本公主不接受!”
花无修从不晓得原来妖族这么保守,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随意与他人同床的,便是同性也不行,她无奈道:“那我对你负责,行不行?”
钟离灵扔出一块糕点狠狠砸在花无修脑袋,吼道:“本公主今生只要金钥一人,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玄金钥:“……”
花无修灰溜溜地滚走。
为了哄好这个骄纵的小公主,花无修想破了脑袋,先是瞻前马后地伺候,再是不惜低声下气向容神借钱买一堆好玩的送给她,最后豁出一切,用着五音不全的嗓子,生生唱了首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吓飞一群落在屋顶的鸟雀。
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妖族公主做了让步。
钟离灵道:“我听说九重城有一座枯尸森林,森林里葬着华容一族初代斩杀的魔怪千蠡。”
花无修|正拿着把蒲扇给钟离灵扇风,接道:“公主是要我去帮您把魔怪的尸体挖出送过来?”
钟离灵道:“我呸呸呸,你要是敢把那种晦气的东西带过来,本公主立刻回家!”
花无修由于生气不觉间加大了扇风的力度,勉强出微笑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钟离灵按住快被吹散的头发,道:“我听说魔怪千蠡的墓前长着一棵果树,那树不长叶子,单单黑色的枝干,枝干上每年都会开黑色的花,到了秋天,黑色的花凋零,便会结出黑色的果实。现在正好是结出果实的季节。你如果能摘得一颗黑色的果实给我,我便答应你,留下来做这里的学生。”
花无修汗颜,她前生确实去过那常人不敢踏入半步的枯尸森林,也见过那黑色的果实,甚至摘过黑色的果实玩耍。那黑色果实的皮里,不是可以吃的果肉,而是鲜血淋漓的人肉,不仅不能吃,还有剧毒。她咳了咳道:“公主,您该不会是想尝一尝那果实的味道吧?”
钟离灵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扇子,气道:“我呸呸呸,谁要吃它了!我喜欢收藏古怪的东西,行不行?”
花无修点头哈腰道:“行。”
钟离灵道:“能不能做到,给个话。”
花无修笑了笑,道:“给我备好马车,明日我便给你摘来。”
钟离灵道:“玄金玥,准备马车,你和她一块去。但切记,你不能进那森林,只能在森林外面等她。”
玄金钥迟疑了一下,走上前俯首道:“公主,枯尸森林很是危险,还是让我陪着她一起!”
钟离灵恼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枯尸森林危不危险都是传闻,也许不危险呢?再者,你没注意到她头上印着罪字吗?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可怕的罪事。她这种人,就算死了,也死有余辜,不值得可惜。”
玄金钥道:“……是,公主。”
花无修摸了摸额头,笑道:“公主眼力不错。”
☆、不弃
没有和华容墨打招呼,花无修便和玄金钥一起驾着马车往枯尸森林赶去。
嘿咻大约这几日累坏了,一直在屋里睡觉。
玄金钥拿着马鞭赶马,花无修则直接坐在马身上。
玄金钥本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说道:“花无修,请回马车里坐好!”
花无修回头笑道:“我才不要,坐在外面吹着风,看尽人间风景,多舒服。无聊的时候,还能和你说说话。”
玄金钥更气,道:“你这样,我怎么挥鞭赶马?”
花无修伸了个懒腰,躺在马背上,悠悠道:“你小心点挥就是了。大不了行慢点。放心,时间不急,以目前这个速度,正好可以在天黑的时候赶到。”
玄金钥忍了忍,又忍不住道:“枯尸森林本就危险,到了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不是更危险?你真不怕死?”
花无修仰望着蓝天白云,道:“怕,当然怕了。就是因为怕死,我才要黑夜去。我算过天像,今晚的月亮会非常明亮。你的小公主要的黑色果实,只有在月光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
玄金钥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孩子,了解得倒挺多。”
花无修道:“别把我当孩子,不然你会后悔的。”
玄金钥沉默了下,又道:“总感觉你很不简单,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无修道:“我是花无修啊。除了花无修,我什么人也不是。”
玄金钥又道:“那你和赤丘山上的那个拿人炼丹的怪物是什么关系?”
花无修打了个哈欠,道:“你说南神易啊。我和现在的他没什么关系,但我和一百年后的他关系大了去了。”
玄金钥道:“难道你也和容神长老一样,能够预知未来?”
花无修道:“可以这么理解。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可不可以问你两个问题?”
玄金钥道:“可以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花无修一咕噜爬起,面向玄金钥盘腿而坐,道:“你堂堂妖族的将军,为什么要来华容书院修行?”
玄金钥果然没有回答。
花无修嗤道:“不说就不说,小气。”然后身子一横,横着趴在了马身上,教得玄金钥没处挥鞭,哼哼,“你不回答,我就一直这样。”
玄金钥见她如此无赖,只好开口,“因为只有华容院长不会如其他人看不起妖族。”
花无修连忙道:“还有呢?”
玄金钥道:“我想证明,妖族灵石的光芒颜色也可以改变。妖族和人类没什么不同。”
花无修忍不住大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百年后看到玄金钥握着一块发着橙色光芒的灵石,于是笑得更大声,边笑边道:“好志气,我很欣赏。我只能告诉你,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玄金钥眼神颤了一颤,道:“既然和其他人一样嘲笑了我,为何还要说这种话?”
花无修道:“嘲笑?我这才不是嘲笑。我只是喜欢笑而已。有人曾经和我说,笑一笑,不会老,笑一笑,不痛了,笑一笑,无憎了,笑一笑,事事了,笑一笑,幸福了,笑一笑,好运了,笑一笑,天亮了,笑一笑,都笑了……”
玄金钥低声喃喃:“疯言疯语。”却听着花无修的笑声,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枯尸森林坐落在九重城的无人区,即一片无人生存之地。周围由层层赤色藤蔓隔离。
马车停在了赤色藤蔓旁边。
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刻。花无修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揉着被颠得发麻的屁股,开始后悔没有坐马车里。
玄金钥亦跳下了马车,见花无修要去趴藤蔓,拉住了她的小胳膊,“我陪你一起去。”
花无修挣开了他的手,道:“你还是听你小公主的话,在这里等我罢。我一会就回来。”
玄金钥看着花无修身手灵活地爬上藤蔓,转眼消失在眼前,脸上渐渐凝了一层担忧色。
枯尸森林树如其名,都形同枯死,无叶单单黑色的枝干,却千年不腐,仿佛被什么邪气养着。地上亦无草叶,只一片踏入便埋人小腿的沙子。
花无修走了没多久,天边最后一丝余光也消失了。她只好找个地方坐下,等待月亮高升。
她之所以不怕,是因为生前早已把这里给调查了个遍。
人人都惧怕的枯尸森林,除了魔怪千蠡的墓,其实一个妖魔鬼怪都没有,因为这里连妖魔鬼怪也生存不下去。魔怪千蠡终归是上古魔兽,即便死了化为枯骨,依然有邪气千年不散。这邪气虽对肉身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可噬人心魂,不仅人,任何妖魔鬼怪的魂,它都吃。唯独她的魂,它不吃,大约是吃不下神祖的魂。
她生前曾带领一批手下入这森林,想挖出千蠡的尸体研究,结果除了她,没有人活着出来。
这邪气只有枯尸森林外的赤色藤蔓可以阻挡。那赤色藤蔓乃是华容一族初代所做,同森林里的枯树一样,千年不腐不烂,颜色不退。花无修曾尝试研究这藤蔓,然而这藤蔓一旦被折下来立刻就化为灰烬,而被折处立刻恢复如初。她不得不放弃研究。
因为一路颠簸,花无修着实累了,索性躺在了沙子里睡了去,想等醒来的时候正好去摘果实。
正睡得迷糊,竟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
花无修一咕噜爬起,暗想:不会是玄金钥跟来了吧?
此时,明月已升起,明亮的月光穿过黑色的枯枝,将周围景色照得明朗。
花无修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正想问是不是玄金钥,突然身后响起沙沙的声音。
“什么人?”
如此嘶哑的声音,定不是玄金钥了。不过既然能在枯尸森林里活着的,定非比寻常!
花无修连忙转身看去,只见是个周身裹满赤色藤蔓的黑衣人,那藤蔓甚至缠满了他的脸,教人看不清其面目。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人沙沙笑道:“原来是个人类小丫头。正好我这几日没吃饭饿得厉害,就拿你烤着吃了!”道着,手中突然抛出一道红光。
花无修下意识地躲开,速度已经足够快,还是被那道红光伤到了胳膊,顿时整个右臂鲜血淋漓。她此时因着身上的封印,纵然魂魄再厉害,却也不过肉身凡胎,一点法力都没有。在对方又抛出一道红光前,她连忙逃走。
一路狼狈奔跑,左躲右藏,还是被怪人找到。
眼看怪人又举起右手要抛出红光,花无修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了再逃开的力气,索性决定抛弃这个肉身。
红光再次射来。
轰!
竟被一道白光半路拦截。
漫天风沙中,花无修目瞪口呆地看着华容墨从上空落到她的面前。
再一次,被他保护了。
可是,这一次……
花无修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推着华容墨,吼道:“快走,我要你快走!你不该来这里,这里的邪气会吃了你的魂魄,你会死的,会消失的!”
华容墨按住了她的小脑袋,轻声道:“我没事。这里的邪气也对华容一族的人无效。”
花无修停止了哭喊,呆呆地看着华容墨。他,竟然在笑。
这时,怪人咋舌道:“又来了一个,好啊,正好下顿吃!”
不等对方再次出招,华容墨道了一声:“君不弃,原来你躲在了这里!”
怪人愣住,刚刚举起的手也随之放了下来,惶恐道:“你是谁?”
华容墨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怪人抬起手,理了理脸上遮住视线的藤蔓,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眸。待看清华容墨的模样,身子一颤,竟跪在了地上,随即目光又落在了花无修的身上,顿时泪落两行,颤抖道:“妹……妹妹,你,你还活着?我,我竟然差点,差点杀了你。我,我真是该死!该死……”
“妹妹?”华容墨疑惑地看向花无修。
花无修亦一头雾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不弃一直盯着花无修,道:“你认不出我了吗?也难怪,我如今长得这副怪模样,你怎么可能还认得出我……”
花无修看向华容墨,“院长你认识他?”
华容墨点了点头,道:“他本是我华容一族的侍卫首领,姓君名不弃,其平生所学皆是我家族侍卫所学,而那一招红尘斩更是家族侍卫首领才能习得的本领。所以,他一出招,我便认出了他。”
君不弃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身子又颤了下。
花无修道:“那他为什么躲在这里?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华容墨道:“三年前,我在外地寻人时,遇到了他。他缠着我,与我说他仰慕华容一族已久,想要成为我的奴隶,为我当牛做马。我见他资质不错,想书院也缺乏人手,便将他带回书院,悉心栽培。他确实不错,一年的时间便学会了我教给他的所有招式。我也放心地将侍卫首领一职给了他。然而,不久他偷了家族一本古籍,从此销声匿迹。至于缘由,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只能问他了。”
君不弃突然向华容墨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请院长千万不要怪罪我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
花无修恍恍惚惚,心道:他貌似把我看做了他妹妹。难道,难道我的这个肉身是他妹妹的肉身?糟糕,千万不能穿帮,不然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华容墨道:“君不弃,与我说说你当年为何偷我家族古籍,又为何一直躲在这里?”
☆、额吻
君不弃目光再次落到花无修身上,似乎更加确认了那个孩子是他的妹妹,道:“既然家妹已经没事,我便不用再有所忧虑。事到如今,我便都与院长说了。当年,我和院长说仰慕华容一族的话确为欺骗,因为我憎恨所有贵族。我之所以欺骗院长,目的就是为了进华容书院偷取古籍,以获得如何进入枯尸森林之法。”
华容墨闻此竟依然平静如水,一边施法医治花无修受伤的胳膊,一边道:“为何?”
君不弃见华容墨如此好待自己的妹妹,语气渐渐由暴戾转为柔和,仿佛陷入回忆,“那时,家妹因为被冤枉偷一个贵族的钱袋,被贵族打了半死。我散尽家财也未能治好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这个时候,有个自称夏侯一族少主的人找到我,告诉我,他有办法救家妹。但条件是,我需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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