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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无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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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修更为好奇,“说,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楚涟心突然笑了两声,声音渐渐阴冷,“容天,容地,容魔,容鬼,容奴,容妖,容人,容神,都已经被王杀死了。但还有个叫容仙的没死,王不好奇这个人是谁吗?”
花无修怔了怔,似有猜想地看向楚涟心,脑海里却全是他的忠诚。十年前,楚涟心为了替母报仇,手刃了其亲生父亲和一众曾欺负过他与母亲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因罪本该处斩,是她因着欣赏,从断头台上救了他,赦免了他所有罪过,并提拔他做了文臣。这些年,楚涟心战战兢兢地为她做事,从不曾有过一丝懈怠。她亦十分欣赏他,将他视作己出。
“你到底想说什么?”花无修打着颤问。
楚涟心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花无修,字字清晰道:“华容书院学生,容仙,见过无修帝。”
那一瞬,花无修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眸渐渐腥红。
楚涟心道:“只请无修帝放了院长和铃铛,我会心甘情愿受死。否则,我会实现那个预言,杀了你。”
“哈哈哈哈……”花无修仰天大笑,“铃铛,又是铃铛!看来,她果然不简单!教你们一个个这么担心她,甚至为了她,愿意暴露身份,放弃自己的性命!楚涟心,本帝只问你,在你的心里,本帝与那个铃铛,究竟哪个更重要?”
明明答案那么明显,她还是厚颜无耻地问了。
楚涟心再次道:“只请无修帝放了院长和铃铛!”
花无修道:“笑话!本帝明确告诉你,本帝会杀了她,立马杀了她!”
这句话犹如导火线,教得楚涟心忘记一切,持剑砍向花无修。
曾经形影不离的君臣,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剑,那么顺利地刺入了花无修的胸膛。那一瞬,楚涟心的手微微发颤,泪水顺着脸颊流淌。
花无修哭笑不得道:“杀个人也会哭,如此没出息,以后可怎么好?”
楚涟心正欲拔剑,却被花无修一掌打穿了胸膛。鲜血如同泼墨般,落了一地,洒了花无修一身。
“痛吗?”花无修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抚摸着楚涟心的脸,“痛就对了。痛了,才能让我们知道,我们究竟是怎样地活着。”
楚涟心无力地趴在花无修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用着最后的力气道:“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花无修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抛下楚涟心的尸体,花无修直奔铃铛所在的宿星殿。
夜还未深,宿星殿却已无半点人声,安静得仿佛知道她要来。
没走几步,便看到那个叫做铃铛的女娃娃正提着一盏灯笼,向她走来。
一日不见,这个小女娃娃竟被照顾得可爱了许多。只是,那神情,那一副仿佛能看穿她的神情,还是这样令她不爽。
花无修俯身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蛋,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来杀了你?”
女娃点了点头,“在你杀我之前,我们可不可以聊聊?”
花无修很是感兴趣,“作为临终遗言,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女娃道:“你可还记得你活着的初衷吗?”
花无修微微心颤,“你到底知道什么?”
女娃道:“你是为了华容墨,为了解开他身上的诅咒,才这么努力地活着。”
花无修忍不住想笑,“那又如何?”
女娃道:“你已经忘了你的初衷,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你了。”
“说够了么?”花无修道着,手一挥,唤出天火,将女娃包围。
火焰渐渐爬上了女娃的身体,女娃却冷静如初,幽冷的声音回荡夜空:“你会后悔的。”
不稍一会,女娃便因被烈火焚身的痛苦而失去理智,抱着燃着火焰的身体,瑟瑟发抖,终在极大的痛苦中化作灰烬。
第二日,花无修一如往常地端着酒壶在花园里一边喝酒一边闲逛。奈何天的宫女突然急匆匆跑过来,跪在地上,痛哭道:“华容先生,华容先生活不成了。”
花无修手中的酒壶哐当掉地。
来不及问话,花无修便奔向了奈何天。
此时,华容墨正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
宫女说,华容墨是听了铃铛被杀死的消息后,突然暴吐鲜血而死。太医诊断说,华容墨是被活活气死的。
花无修只觉得天地一片昏暗。她不过是杀了几个将来有可能杀死她的人,不过是为了破除那个预言。这个世界本就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他竟动如此怒气,如此想不开!
还是说,他也希望她死吗?
花无修生平第一次因为伤心落下了眼泪。
她走到床头,握着华容墨冰冷冷手,道:“即便你也希望我死,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华容墨,我欠你的,现在全部还你。但从今往后,过往之事,皆抛尘埃,你我之间,再无情义可言。”
当年立下誓言,此生定为华容墨解除身上诅咒,还他一个人生。终于到了还的时候。
黑颜烬不知何时来到花无修身边,看着这一幕,开口道:“王,不可。”
花无修已然抬手,纤长的食指按在了眉间上,滴滴鲜血从眉间沁出,化作细流,形成血阵,流向华容墨的身体。来自全身的剧痛,令她不由全身发抖。
黑颜烬仿佛害怕什么般,企图阻止花无修,却被一道金光打出了屋子。那一瞬,他认出,那道金光,竟是储血法阵!难道!
大将军南神易此时将将来到屋外,正好接住被从屋子里打出来的黑颜烬。
黑颜烬因被金光重伤吐了几口鲜血,拉住南神易道:“南将军,快去救王,王被骗了!”
花无修第二次查抄华容书院时,受一种力量指引,找到了一本记载着可解开世上任何诅咒的古书籍,上面亦记载着如何解开华容墨身上的上古第一咒血神咒之法。便是以将自己化为废人之代价,抽出全身载着修为的精血,再以血为阵,解开华容墨身上的诅咒,令华容墨恢复神身。
花无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般寻觅,万般查找,最终找到的可以解除华容墨身上诅咒的办法,竟是个骗局!
启动储血法阵的人,华容墨,正缓缓睁开眼睛。
因被血阵控制,花无修动弹不得,只能任着身体里的精血源源不断流出。她看着华容墨起身,看着他走向自己,回想过往她救他的情景,再次笑到咳嗽。
她咬牙切齿道:“原来……你早就解除了诅咒,恢复了神身。这些日子以来,不过是在和我演戏。这场戏,你做得真好。”
华容墨看着她,目光怜悯,开口道:“这场戏我做得并不好,是你入戏太深。”
花无修已然不太能听懂他的一些话,此刻一头雾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
华容墨道:“足以杀你。”
花无修懒得和他辩论,索性闭上眼睛,道:“好吧好吧,你快动手,我不反抗就是了。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是杀是剐,悉听尊便!若是能死在你手上,我觉得也不错。”
意外的,废话有点多。
“……”
华容墨步步逼近花无修,却不曾拿剑,只在走到花无修面前时,微微俯身,搂住花无修纤瘦的腰,下一刻,竟吻上了花无修的的唇。
察觉到异样,花无修慌忙睁开眼睛,正看到华容墨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低垂。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写满震惊的神情。
他他他,他在吻她?!难道他是想,先奸后杀!
☆、重生
花无修下意识地想推开华容墨,却身体一虚,轰然倒地。
她以为这样就算被杀死了,而死的感觉竟是这样奇妙。只觉得灵魂在漆黑的夜空里飘荡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天就亮了。
此时,她正躺在有些湿泞的山坡上,灰蒙蒙的天空,分不清时辰,似要下雨。
花无修一咕噜爬起来,额头突如其来的痛令她踉跄了下。抬手摸了摸额头,竟摸出一手的血,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也随之精神了起来,连忙上下将自己打量了一下。
大约十二三岁的身高,黑色的头发,十分普通。墨绿色的破衣服里,身子骨十分消瘦,甚至比以前小时候的自己更加瘦小不堪,仿佛一阵风便能刮倒。赤|裸的脚板上累累血痕,似乎此前赤着脚走了很多的路。
这是……转世了?
花无修连忙向运行内力进行疗伤,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打坐向吸纳天地灵气,也什么都吸不到,简直废物一般的肉身,不由得感叹:这个转世也不太不给力了吧!
唯一还算人性的安排,便是好在脖子上挂着块老虎头形状的灵石。虽然灵石不发光,但她凭着上一世的修行经验,迟早会让这块灵石释放出这世上最璀璨的光芒。
此番转世,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华容墨那个混蛋应该还活着吧。不管他如今是死是活,既然教她这一世想起来了,他便是化作枯骨,她也要把他的骨头从坟墓里扒出来,吐一万口口水,再踩成灰烬以解恨!
咕~
肚子好饿。
花无修摸着扁扁的小肚子叹了叹。
山坡下,相拥着住着几十户人家。大约到了吃饭的时间,家家户户都有饭香味飘出来。花无修闻着更饿了,便饥不择食钻入了看样子家境不错的一户人家。虽然身体十分废柴,好在还算灵活,她犹如猴子上树般爬到了人家屋顶上,然后倒挂着身体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那一大家子人正围坐在饭桌旁有说有笑吃着,她便一转眼溜入了厨房。
没想这家人吃得十分干净,厨房里除了些剩汤,什么吃的都没剩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花无修拿起勺子便大口喝起了锅里的剩汤。也不知道这个身体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这清澈见底的汤放在嘴里竟能教她觉得如此美味。
小半锅的清水汤就这么把扁扁的肚子撑成了球。
突然,身后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道:“你为什么喝我家的刷锅水?”
花无修一愣,一口刷锅水喷出。
那孩子接着道:“难道说,你就是传说中的乞丐?可我们村子并不富有,乞丐在这里是讨不到饭吃的。”
花无修身子僵了僵,转身看向那个孩子。
男孩五六岁的模样,穿着普通人家的布衣,微胖,手里端着一碗白米饭,一双小眼睛眨啊眨,甚是可爱。
花无修所有的视线一瞬间都集中在了男孩手中的饭碗上,口水不自觉地巴拉巴拉掉。
男孩看了看手里的米饭,递上前道:“你想吃?给你。”
花无修点了点头,下一刻夺过饭碗,一溜烟逃走。
喝了那么多刷锅水,再加上一碗米饭,花无修瞬间精神百倍,接下来该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个年代。用手整了整乱糟糟的长发,把身上的衣服拽了拽,拿出谦卑而温和的笑容,找准目标,走上前,俯身询问道:“请问,你听说过无修帝吗?”
被问话的是个正坐在门前缝补衣服的老人家。老奶奶|头也不抬地回道:“无修帝?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听过,你去问问别人看看。”
花无修悲哀地想:连老人家都没听过,也不知是到底过了多少年。还是说,她作为这片大陆第一个帝王,这点知名度都没有?历史就这么滚滚地把她给抹灭了?
怀着不甘心,花无修再次奔向第二个目标,一个正在门前与妻儿告别的青年男子。
“请问,你们听过无修帝吗?”
年轻的小夫妻齐齐看向花无修,待看清楚花无修的面容,不约而同露出惊恐的神情,二话不说关上了门,把花无修挡在了门外。
花无修愣住,一头雾水。要说她作为无修帝时被人这么害怕,她理解。可这会,她只是个一点修为都没有小乞丐,怎么也把人吓成了那个样子?
一番寻觅,花无修再次找准目标。
“请问,你听过无修帝吗?”
醉汉眯着迷离的醉眼,看了看花无修,顿时酒醒,见鬼了般拔腿就跑。
“请问,你听过无修帝吗?”
正在接头摆摊子卖茶叶的小贩抬头看了看花无修,顿时吓得躲在了摊子下面,死活不肯出来。
花无修回过神时,整个村子都没了人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似乎在躲避瘟神一般。而且,她明显就是那个瘟神。
“到底怎么回事?”花无修仰天长叹,敏锐的听觉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连忙转身,正想问来人有没有听过无修帝,突然改口道:“请问,你听过花无修吗?”
自带回音的女子声音回复道:“我就叫花无修,你找我有事?”
花无修一愣,连忙抬头望去,心头怒道谁竟这么大胆,敢冒充她!
只见,漫天灰蒙蒙的乌云散去,夕阳西下,金色的余光里,一袭紫衣傲然立于天地之间,蓝色长发随风飘出一道又一道完美的弧线。那张绝世容颜,如此熟悉,还有这一身足以压制住所有人的气场,这世上难以复制第二人!
是她没错!是她花无修没错!可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明明已经死了,转世了。
长大版花无修见她久久不回话,扬起嘴角笑了笑,道:“我正赶往龙溪谷与朋友们汇合,碰巧路过这里。我记得我此前并没有见过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小人版花无修完全陷入惊呆中,龙溪谷?汇合?这不是一百多年前,她还没有征服这片大陆称帝的事吗?等等,模糊的记忆里,她那时确实有路过一个小村子,也确实遇到过一个奇怪的女娃娃。具体的细节已然记不清,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她那时遇到的奇怪的女娃娃,就是现在的她?
长大版花无修见女娃娃没有回答,摇了摇头,大步远去。
花无修望着一百年前的自己远去的背影,脸上渐渐堆起阴冷至极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魂魄阴差阳错穿越时空,回到了一百年前么?这么说,华容墨一定还活着。正好,一百年后的帐,我可以提前好好地与他算一算!这一回,我会在那个预言出现之前,就把华容书院,华容一族,彻底消灭干净!”
☆、白池
修仙大陆自横空出世,便由五大山脉划为六国。各国皆无君主,统治大陆的皆为出生便不凡、拥有超凡血脉的贵族。
花无修所在的这个国度,名为长生国,本为以华容一族为首的四大贵族统治。后华容一族因几乎被灭族而没落,平衡被打破,其余三大贵族,楚氏一族,夏侯一族,白氏一族为争第一族宝座,明里暗里争斗不断。
白氏一族里有个名叫白贤人的九当家,因性子内敛,不喜贵族之间的纷争,几番请辞,终于得到允许,被封印了血脉修为,搬出白氏一族,从此隐居山野。那白贤人在山野人家中立了个不大不小的门户,并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娇妻,生了个儿子,取名白池,自那之后,已过二十载有余。
如今,白贤人之子,白池,已然长大成人。其父虽被封印血脉和修为,他却相安无事地继承了血脉之力,小小年纪不用修行,便可令灵石发出橙色光芒,如是入了仙者等级。
白池小一些的时候,他阿娘便喜欢与他讲他阿爹过往的英雄事迹,白池长大后,便希望能如他阿爹那般做个厉害的人物,并立下誓言,定要回到白家,做回贵族。然而,当他与他阿爹提出这个宏愿时,却被他阿爹暴打了一顿,关进小黑屋。白池十分不服气,于一个月黑风高夜,逃出了家里,要去远方干一番大事业。然而,不到三日,他便被他阿爹派出去的家中护卫给捉住,置在一辆马车里往家赶。
正是傍晚,两个护卫正赶着马车急速行在回白府的路上,突然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挡在马路中央,吓呆了两个护卫。然而,当二人回过神来时,小乞丐已经不见了身影。二人不约而同抹了一把汗,暗想应该只是幻觉,于是继续赶车行路。
殊不知,马车的车厢里,多了一个小人。
被五花大绑的白池忍着头上被砸出了大包的痛,看着面前正在拼命揉屁股的小乞丐,额头黑线冒了一堆,“你是哪家的小破孩?怎么从天而降?”
花无修想着刚刚落入轿子的时候,一屁股坐在这个少年头上,又羞又恼道:“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白池被吼得一愣一愣,回过神哈哈大笑道:“看你蓬头垢面,一身褴褛,应只是个乞丐。一个乞丐,在我白池面前,竟还有这等傲气,真是可以啊。”
白池?花无修一愣,这名字怎么耳熟?她这才抬眸打量起马车里的少年。
一身青衣无暇,面如傅粉,英眉如勾画,貌美却不失少年英气。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银白长发,在这片大陆实在稀有。
试问这片大陆有哪个家族的人头发天生银白色,除了四大贵族之一的白氏一族,再无其二。
白氏一族的白池……令人难以忘记的名字,再加上这有些熟悉的模样,花无修终于想起,重生前,也就是一百年后,她杀死的其中一个华容书院的学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快华容书院的学生便到手了一个。该怎么再次弄死他好呢?
咕~
该死,肚子又叫了。
注意到花无修脸上可怕的阴冷笑容,再听着花无修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白池不由背后一寒,毛骨悚然,颤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不会是饿坏了想吃人吧?我告诉你,我的肉很难吃的,保证你吃了会后悔。而且你如果敢咬我,我立马喊救命,要是被我家的护卫知道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花无修怒道:“我呸!你个白痴,谁要吃你的肉!”
白池顿时气得冒火,吼道:“不许这样叫我的名字!给我把声调念准了!”
花无修:“……”
车外两个赶着马车的护卫听到动静,停下马车,掀开车帘,问道:“少爷,你在和谁说话?”
白池顿时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深情脉脉道:“两位大哥,救命啊,这里有个要吃人的小乞丐!快帮我赶走她!”
两个护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察看了一番车厢里,确定除了白大少爷,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面面相觑,不会又是少爷在搞鬼吧?这一路上,这个少爷为了逃跑,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个馊点子了。
白池此时也很惊愕,明明那个小乞丐方才还站在他的面前,怎么车帘一掀开,她就像人间蒸发般不见了身影,难道是他眼花了?或者,他遇见鬼了!
“鬼,我一定是撞鬼了!”白池面色苍白道,“两位大哥,你们快给我松绑,不然不等到你们把我送回家,我就要被鬼给吃了!”
若说方才两个护卫还有所怀疑,在听完这句话后,二人十分坚定地放下车帘,继续赶路,并且后来无论车厢里发出什么声音,他们都不想再去过问。
一直躲在马车底盘下的花无修确定已经安全,方再次从马车的后面钻入车厢里。
白池听到动静,吓成了灰白灰白的雕像。
花无修点了点他的脑袋,好奇道:“我说,你这是结了什么仇,教仇家绑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他们这是要送你去什么地方?断头台?”
突然有风吹进了轿子,吹开了花无修一头披散的长发,将花无修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白池看清花无修的面容后,突然松了口气般,道:“我只是离家出走不成,被我爹的手下绑回家而已。我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坏事,怎么会有仇家?又怎么会被送断头台。我看,要被送断头台的,该是你吧?”
花无修强忍着想掐死他的冲动,道:“此话怎讲?”
白池一脸鄙夷,“你该不会还不知道你……你被……”
花无修不耐烦道:“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白池咳了咳,“依我看,你应该是好久没有照镜子了。我怀里有块铜镜,你可以掏出来照照。”
花无修便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了白池的衣服里。
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在胸口抓啊抓,挠啊挠,白池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道:“你,你抓错地方了,镜子在左边,对对对,再往左边一点点。哈哈哈……你不要挠我……哈哈哈……”
外面正在赶马车的两个人,着这丧心病狂的笑声,再次面面相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无修终于找到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正欣喜,再去看白池,他已经因为笑抽筋瘫在了凳子上。
“……”
花无修把头发往耳后理了理,开始细致地照起镜子。有点短粗的眉毛,不是很好看。眼睛挺大,双眼皮,和重生前自己一样的棕色眼眸。鼻子还算挺拔。嘴唇有点小,和面色一样,苍白苍白的。难怪会被误认为是吃人的鬼。脸型的话,一般般,不尖不圆,还有些肉乎,整体来说,虽然没有她原本的模样惊艳,但也算可爱。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花无修扭头想问话,眼睛一撇,正好看到镜子里的额头上,一片还凝结着血块的血痕。血痕不正不歪地形成了一个大写的字:罪!
她终于明白之前那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一个个都怕她的模样了。原来是因为她的额头上,印着这个血色的罪痕,这个代表着一个人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该永坠地狱,终生为魔的痕迹。
在这片人情冷漠的大陆,但凡有些能力的人,没一个无不手染血腥。所以,一个人做不做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作恶后因为能力不够被贵族抓到公众审判,并被封印所有能力,在身上甚至骨头上刻下这血淋淋的罪字。
一个人一旦被刻上这个字,纵然是脱皮换肉,也一辈子无法摆脱。终身要背着这个印记和封印,为世人唾弃鄙夷,成为这个世上最低等的生物,永无翻身之日。
白池这时总算把气给歇过来了,看着花无修失魂的模样,却觉得十分滑稽,道:“说来,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身上被刻罪字而没有被处死的人。你到底是做了多大的恶事?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花无修把手里的镜子捏了个千变万化,笑了几下,道:“如果命运觉得这么安排,就可以让我认输,那命运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白池听了这段话,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觉得十分喜欢,对这个小乞丐也不由得有了些好感,道:“快与我说说,你小小年纪的,做了什么恶事?是偷了哪家的牲口烤了吃了,还是打了哪家的小孩教人告了?应该不至于是吃了什么人吧?”
花无修空空魂魄穿到了这个身体,但这个身体的记忆一点也没继承,又怎会知道这具破身体此前到底做了什么龌蹉事。她想了想,道:“我听说你们白氏一族有一种药,可让无论受了什么程度伤害的皮肤都能愈合如初,不留一丝疤痕。”
白池点头道:“嗯,我确实见过我娘给我爹使用过这种药。但这种药只能修复皮肤表面。你头上的这个字,可不是普通的伤疤,是刻印到骨子里的,就算用药恢复了皮肤表面,最多骗骗一些没有什么修为的普通人。只要稍有一些修为的人,还是可以透过皮肤看到的。”
花无修道:“无所谓,我也只需要骗骗普通人的眼睛。”
白池不可思议道:“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我家?”
花无修点了点头。
☆、灵魂
一向冷清的白府门前,今个夜里难得十分热闹。原是白家那位独生少爷离家出走后被抓了回来,惊动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白池教花无修先躲在马车里,他先出去向父亲认错,然后再想办法让父亲接纳她。
花无修点了点头,然后不等有人掀开车帘,一脚把白池踢了出去。
白池踉跄了几步,正好跪在其阿爹白贤人面前。
他阿爹便顺势也给了他一脚,怒道:“你个逆子,还知道回来!”
白池不顾鼻青脸肿的痛,再次跪到父亲面前,楚楚可怜道:“阿爹,我错了,您原谅孩儿吧!”
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纷纷跪在白贤人的面前,哭道:“父亲大人,您原谅夫君吧。”
白贤人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的夫人们都比你懂事!”
白池转向身边的夫人们,痛哭道:“让夫人们的担心了。”
貌美的妇人们齐齐摇头,哭道:“夫君受苦了。”
花无修在马车里听着外面如此嘈杂,忍不住掀开车帘一道细缝,往外偷看。她很早便听闻白氏一族的遗传基因十分强大,但当看到白池父亲白贤人那张几乎与儿子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分不清孰父孰子,还是被震惊了。
这时,她看到白池站起身来在白贤人耳边低估了几句什么,白贤人面上的怒容瞬间消失,转而欣慰般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她又看到白池偷偷往她这边看,并向她眨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起了身鸡皮疙瘩。
白贤人这时放大了声音道:“马车里的客人,不必躲躲藏藏了,可以出来了。”
花无修一头雾水,但想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没理由继续躲躲藏藏,便理了理头发,确定将额头上的字遮住,方大着胆子掀开车帘,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跳下马车,走到白贤人面前,礼貌的拱手道:“在下花无修,冒昧来借贵府的药一用。作为报答,您可以要求我为您做任何一件事。”
白贤人大笑道:“你的事,吾儿都已与我说了。果真闻名不如见面,虽然小小年纪,却端得出一副难得的傲骨。”
花无修笑了笑,“过奖。”
白贤人道:“若是不嫌弃,不妨在我府中用个晚膳,之后再教吾儿将药送与你。”
花无修不由怀疑白池到底与他老子说了什么,能教他老子如此容易接受她,按了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来不及想太多便答应了下来。
一群人便一起了入了府。
花无修一直跟在白池的身后,当看到那一片几乎占据白府半片江山的池塘,她恍然大悟地与白池道:“莫不是,你与这池子有着很大的缘分?”
白池面上一红,正欲说话,却被一旁的小娇妻抢了话。
那小娇妻捂嘴笑嘻嘻道:“你可误会我们的夫君了。父亲给夫君取池这个名字,只是希望夫君能像个白痴一样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
此话一出,身后一群小娇妻都跟着笑了起来。
花无修看了看这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孩子,暗竖大拇指,“白痴,你女人真多,吃得消?”
白池放大声音道:“花小弟若是不嫌弃,改天我送你几个。”
顿时,所有女孩子都煞白着脸停止了笑,再也不敢多言。
花无修听着那一声花小弟,呛得咳了咳。
白府果不愧是大户人家,晚膳十分丰盛。花无修感觉上一次吃这么丰盛的晚膳已经是很遥远的上辈子,便顾不上面子问题,拿起鸡腿便狼吞虎咽。
白府一大家的人光看着花无修的吃相,便觉得饱了。
酒足饭饱后,白池便拉着花无修去仓库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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