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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满愿石-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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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家伙,故意让我们团团转是吧!!”扎姆卡特喷火。月只觉此事透着诡异,蹙眉道:“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贝姆特气恼地瞪视老是出状况的部下:“这是他第几次昏倒了!?”
“人没事就好。”吉西安叹气,帮友人盖好被子。为了这件失踪案,他硬是顶住诺因召还的命令,已经预见到回去后会被抽筋剥皮。
“嗯……”维烈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眼前的人,眨了眨,发出雀跃的欢呼,一把抓住他,“法西尔叔叔!”
“哎?”吉西安愣住。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回来了!父亲呢?父亲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吉西安一头雾水。杨阳看出不对,胆战心惊地唤道:“维烈?”不料,对方的反应远比她惊骇,几乎是见鬼的表情:“你是谁?”
鸦雀无声,人人呼吸停止,死死瞪着那个明显有问题的人。
他的神态是如此明亮生动,完全不同于平日淡漠苍凉的温和,让他们想欺骗自己也不行。
“为什么这么像我?”魔界宰相紧紧抓着友人的衣襟,下意识地往后缩,连吸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不对……比我小一点……莫非……”
“我是杨阳啊!”黑发少女回过神,竭力压抑恐慌,放声大喊,“你的女儿!”
“……女儿?”这次维烈却不是很惊讶,黯然的神情透出了然和自嘲,“他们是这么对你说的?可恶,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抿了抿唇,他勉强挤出笑:“你…你不用怕,我会努力接受你,不,你要取代我也没关系。”杨阳更加惊惧,厉声道:“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这个玩笑不好笑!”
是不好笑。众人深切赞同,内心却无比悲观。因为,维烈不是会开这种恶劣玩笑的人。
他只是睡糊涂了,一定是……
肖恩深吸一口气,扣住友人的双肩,铁青着脸道:“你认得我吗?”维烈回以全然陌生的茫然之情:“不认识……等等。”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环顾四周,脸上渐渐浮起慌乱:“这是哪里?不是摩耶!你…你也不是法西尔叔叔!”
“我叫吉西安·凯曼。”宫廷术士长握紧垂在两边的手,沉着地问出众人心下雪亮,却不敢去想的问题:“维烈,你今年几岁?”
“我?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
众人眼前一黑,差点集体昏倒。
“他失忆了。”耶拉姆斩钉截铁地道。昭霆抱头惨呼:“天哪!这不是三流电视剧!”伊莉娜哀叹西城少了一位宰相多出一员病号:“无妄之灾。”杨阳苦涩地笑了:“可能是选择性遗忘。”为了逃避那份太过沉重的罪责。
“不对。”肖恩脸色惨白,一霎不霎地注视满脸困惑的友人,“我也失去过记忆,不是他这样。就算忘记,感情也不会变,可是他看到我们,分明一点感觉也没有!”
“对…对啊。”众人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惊疑不定地端详。维烈同样不安地偷瞄他们:“那个…请问……”
“难道!”月和史列兰异口同声,一齐使用探测术,下一秒,维烈的左胸发出耀眼的红光。看到这一幕,肖恩晃了晃,好容易稳住,用一种柔和的语气道:“别动。”
不顾维烈会意后的挣扎,肖恩用力拉开他的衣服,只见苍白的肌肤上,赫然刻着一个鲜红的印记,形状似爪的图案下是一行细小的文字。贝姆特和伊莉娜尤其惊愕,因为那些离奇死亡的村民身上也有类似的记号。
“这、这是什么?”轩风干涩的疑问打破沉默。
“恶魔语。”肖恩的双手发抖,眼前的景象深深刺痛他的双目,投下窒息的阴影,“'罪之镜',引申义徘徊、自苦、无赦、绝望,是餍魔。”
“餍魔?”
“负位面的高位领主之一。”月沉声道,“一种嗜食人魂的怪物,也喜欢吃记忆和感情,戏弄折磨有心结的人。玩够了,它们会杀了宿主。”
“那他……”杨阳咽了口口水。月直白地回答:“被吃了。”
※ ※ ※
“被吃了!”
昭霆怪叫,手指听得呆然的维烈,“你的意思是,他被强暴了?”众人错倒。杨阳一脸受不了地喊道:“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
“她说的没错。”月居然表示肯定,“这的确是一种精神上的侵犯。”扎姆卡特嫌恶地抖抖身子:“对,那帮小虫子最恶心了。可是它们不是不能出来吗?就算席恩是魔域的王,也顶多只能放出低阶的恶魔。”
“有媒介就不一样了。”史列兰神色沉重,“魔族本来就是异层面的生物,他再有心灵的空隙,被事先做了记号的话——”众人恍然大悟:“难道!”
回应他们的猜测,一个带笑的男性嗓音伴随蓝光响起:《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席恩!”杨阳惊呼。佛利特险些把胡子拔下来:“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肖恩心乱如麻:“不可能啊!我明明把种子毁掉了!”
“流质的物体就不会被发现。”月没漏看那道光,“你是不是喂过他水?”肖恩失魂落魄地站着,显然又想起兄长用他的身体干了什么好事。
“原来如此,我就想那些小虫怎么能跑出来。”扎姆卡特击了下掌。杨阳期待地望着他和史列兰:“你们能消灭吗?”
“能是能……”史列兰还没说完,被月打断:“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餍魔吃了他的记忆和感情,也就是说,杀了餍魔等于杀死他的记忆和感情;而且他们是寄生关系,强行消灭或拉出其中的一方,会使另一个受到重大伤损。”扎姆卡特凉凉补充:“比如人格的永久缺失。”众人为严重的后果白了脸。
“人类就是麻烦,换作龙就不会被趁虚而入。”
“你还幸灾乐祸!”昭霆歇斯底里地踢他。爱伦试图开解大家:“换个角度看,他这样也不错啊。”年轻了N岁,正好和单恋他的妃梨配,还连前爱人也忘了。杨阳第一个产生共鸣,露出复杂的微笑:“嗯,对他而言,这可能是解脱。”
“想得美!”月毫不留情地驳回,“如果餍魔只吃记忆和感情,想逃避的人都会拜托它们了,它们真正的大餐是灵魂!随着心理年龄的倒退,灵魂会越来越弱,最后被完全吞噬!”轩风尖叫:“那不就糟了吗!他说他二十一岁啊!”
“那么多记忆都被吃了!?”担忧侄子的情况,基西莉亚离开栖身的镜子,“足足有三亿年啊!”
三亿年!?杨阳等人下巴脱臼。搞清楚突然发言的透明人是谁后,维烈也陷入空白状态。月最镇定:“这个…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应该是餍魔利用他的逃避心态,让他自我封印。”
“那解开。”贝姆特顺理成章地要求。吉西安怒道:“月不是说了,弄得不好他的人格会丢失!”芙米自告奋勇:“总之,先让我试试。”看到她手心放出纯白的光辉,维烈再一次愣神。
“怎么样?”众人满怀希望地问道。祭司长苦笑:“压制勉强还行,驱逐……领主级的恶魔不是我能对付的。”又是一阵垂头丧气。
“还有呢。”仿佛嫌大家头痛得不够,月抛出决定性的一击,“如果我所料没错,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一个'通道'了,那些死亡的村民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一天不振作起来,堵上内心的缺口,真正的裂缝也会越来越大,当他的防线一垮……”
“艾斯嘉会变成第二个负位面。”扎姆卡特默契地接口。
一片死寂。
“无论是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都不是维烈担负得起的重任啊!”生性沉稳的杨阳也在接连的打击下丧失理智,抓狂地拉扯头发。她可怜的父亲已经错过一次,痛苦千年,要是这回再因为一时的脆弱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他绝对会自裁以谢世人。
“干脆现在就给他买条绳子吧。”扎姆卡特真心的建议引来一顿暴殴,当然女孩们的花拳绣腿打在龙鳞上压根不痛不痒。
“够了。”维烈终于回过神,语气严肃,神情更是只能用疾言厉色形容,“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灵魂、恶魔!你们是不是疯了?”
二十一岁的维烈就是这样子的啊……众人很稀奇地打量:真是欠扁,竟敢用看疯子的眼光看他们。
坚定的科学主义者。杨阳感叹:亏得他后来能接受文化冲击。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入侵摩耶,得知姑姑的机密,还把我掳到这里,不马上滚出去,我就杀了你们。”
“……”杨阳等人的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只鸵鸟蛋。
“哦,杀了我们?”扎姆卡特好笑地重复,拎起他的衣领,“来啊,杀杀看。你脑子坏掉,胆气倒是壮了。”
秀长的黑眸眯了一下。
砰!血龙王重重撞上对面的墙壁,身后爆出无数蜘蛛网般的裂缝。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闪光和炸雷涌现,以魔界宰相为中心,瞬间张开一个漆黑的球型力场,将余人全部扫了出去。维烈一手拉起敞开的衬衫,一手推开窗户,正要使用异能逃之夭夭,回头虚空一捞:“你跟我来。”
“呃!”杨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向他,手腕一紧,整个人轻飘飘地浮起。
“维烈!杨阳!”肖恩反应最快,翻窗的同时张开风翼,冲向蓝天;扎姆卡特也没落下,嘴里不干不净地急起直追;月作为此龙的制动阀紧跟其后。
“必须把他抓回来,太不正常了。”留下的人们得出一致的感想。
以秒速两百米的速度飞行,父女俩很快甩开三名追兵,然而偶一低头,维烈登时冻结。
这……这是……
在他身下展开的明显是一幅异域的风景:充满奇幻色彩的建筑式样,落后的城市规划,杂乱而零散的分布,还有明媚的自然景色。
“等等,维烈!”杨阳这才有空拉他,恳切地道,“你先冷静点听我们说。”
“这是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被绑架到另一个星球了?”维烈慌乱地转过身,手不自觉地握紧,眉间浮起严厉的质问,“你为什么和那帮人串通?我不认为缅和零会背叛摩耶。”杨阳笑得越发柔和,用哄小孩的口吻道:“维烈,我明白你心情很乱,我们会慢慢跟你解释,先回去好不好?”
“不!”
维烈断然拒绝,魔族的直觉告诉他回去就别想再出来了,眼角瞥见肖恩三人急速接近的身影,眉头一皱,猛然膨胀的黑色障壁一举弹开三名追兵,余势所及,地面深深凹陷下去,绞成粉末状的尘土如雾扬起。幸好他们是在郊外,只有田地和一座小树林遭殃。
“住手!”杨阳惊喊,死死抱住他,“你会伤到下面的人!”
“呃,抱歉,我看不清楚,异能好象也不太好控制。”维烈困惑地揉揉眼。杨阳暗暗松了口气:还是那个仁慈的他。
“因为你的后遗症还没好。”
“什么后遗症,因为我是次理品。”清俊的脸庞泛开黑发少女前所未见的冷笑,那双过去深邃平和的眸子甚至流露出淡淡的嫌恶和嫉妒,“呐,你一定很完美吧,智商和能力都比我高,但是那两个太不象话了,竟然把你复制成女的!这是污辱!对父亲的污辱!我决饶不了他们!”杨阳心里的问号层层累积,暂时搁置,坚定地直视他:“我不是爷爷的复制人,是你的。”
“我的?”维烈匪夷所思地反问,疏忽下被肖恩一发链闪电打中,全身发麻地松开手。
“喂喂!”杨阳惊骇万分地跌落,被变成龙形的扎姆卡特接个正着。保险起见,月又送出一道睡眠之风。
“呼……”拦腰抱住瘫软的友人,肖恩抹了把汗,“年轻时的维烈,真危险啊。”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我承认他比以前顺眼多了。”扎姆卡特惟恐天下不乱地评价。杨阳则用隐含忧虑的目光凝视父亲,咀嚼他先前的话,其中似乎隐藏着非常重要的关节。
二十一岁的维烈……
※ ※ ※
当杨阳等人还在为寻找维烈奔波时,罗兰一行回到了东城伊维尔伦。
两头巨龙在南城降落太过招摇,只好回老家。其实自从白银之谷被冰封,巴哈姆斯的身份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罗兰不想义父被人们用怪异的眼光看待。
不过,八颈黑龙王在东城是活生生的精神象征,还有不少人以为城旗活了。
帕西斯伤势虽重,却没有大碍,反而是威风八面的迪斯卡尔成了病猫一只,因为法力透支而奄奄一息。听完巴哈姆斯的叙述和医师的诊断,罗兰久久不语。
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吗?
还是……烟幕?
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席恩没必要冒这个险,以他的实力,大可找更好的附身对象。
也是罗兰不知道席恩之所以栽在维烈手上就是因为灵魂和肖恩的身体排斥,从而特别制造了迪斯卡尔,否则他的结论会相反。
埃娃坐在床边垂泪,看出她此刻听不进任何安慰,罗兰也不自讨没趣,去探望另一位病人。帕西斯已经清醒,坐着喝补血的药,见徒弟走进来,喜道:“罗兰!”
“好点了?”罗兰伸手拢紧他披在肩上的外衣,温言询问。
“嘿嘿,抱歉让你百忙中跑一趟。不过你还真厉害,竟然能赶跑席恩。”帕西斯怪没面子地笑了笑,迟疑片刻,试探地问道,“罗兰,我昏迷时,好象听见肖恩师父的声音?”
“你还真想他,做梦都念着。”
“没有啦!”大喝一声,帕西斯失望地轻叹。罗兰也叹气:“收起那副哀怨的表情,是那帮家伙救了你,我和暮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
“哦。”帕西斯喜出望外。强忍不快,罗兰拿走空碗:“你再睡一会儿,我还有事。”
呜,生气了!目送他的背影,帕西斯深切后悔自己表现得太差别待遇。罗兰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闷烧多久——他要考虑的事太多了。
大战迫在眉睫,他每天不知要费多少心血和幕僚们分析情报、演练战术,偏偏还发生这样糟糕的事态。
泡了一壶月桂茶,罗兰让混乱的思绪在袅袅茶香中沉淀,启唇唤道:“普路托。”
冥法王应声出现,依然是黑斗篷的扮相,抬手拉下兜帽,以温和的眼神注视义弟。
“我问你,这个世界是神明的玩具吗?”
“不!”普路托一讶,激烈地反驳,“我们从不视众生为玩具,这里是最初的世界,贺加斯大人倾尽心力创造的理想天地,众神共同守护的宝物!”
“那你们就该守守好。”冰蓝的眸写着满满的不信任,这群神有多混罗兰一清二楚,“我不是凡事依赖神明的人种,也不指望你们改头换面,变得勤快尽责,你们本没有必要讨好人类,也不可能满足得了人类的私欲,但最低限度的分内义务要完成。”
“……你说了和贺加斯大人一样的话。”
“哦?”
“他说,当他指引人们时,人们说要自由,不需要碍手碍脚的神祗;当他放手不管时,又哭喊神明抛弃了他们——自私自利的众生,有何资格指责自私自利的上天?”普路托目光飘远,慨然长叹。
“呵呵,似乎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家伙。”罗兰一针见血地笑了,蓝眸燃起思虑的暗火,“总之,你们既然重视这个世界,就好好保护吧。千年前的降魔战争已经是血淋淋的教训,这次你们好歹懂得了未雨绸缪,但是席恩的危险性,恐怕不亚于魔族,负位面的可怕我也略有耳闻,万一里头的怪物跑出来,那下场,你我都不乐见。”
普路托笑着安抚:“啊,这你不用担心。负位面有兰修斯大人和贺加斯大人合力施加的封印,虽然席恩是魔域之王,每次也只能召唤出有限的恶魔,还是低阶的。”罗兰眯起眼:“你太低估他了。”
“呃……”
“何况,就算是低阶的恶魔,危害也不小。虽然在你们看来,死几百几千个人不过是芝麻大的事。”罗兰倒好两杯茶,示意义兄品尝。普路托被他数落得无地自容,哪里还喝得下去:“对不起。”
“我不是指责你,发动战争的我,哪有资格唱高调。”罗兰摆手笑他多心,“我也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子民罢了——反正你们给我看紧!要是伊维尔伦境内出现一只恶魔,我就对秦蒂丝搬弄是非,让你们夫妻分居!”
“呜呜~~~是~~~”
罗兰浅浅抿茶,眼底的忧思依旧浓厚:“不能阻止席恩吗?一旦他掌握了三界的奥秘,整个循环体系可能会被打破,到时为害将不止是艾斯嘉。”普路托斟酌了一下,道:“罗兰,我这样说吧,席恩在始源之海,既是脆弱的,也是无敌的。”
“喔唷?”
“那里是纯精神界,也是纯物质界,这一点他应该领会到了,不然不会以魂体的形式独闯未知的领域。”
“也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罗兰抓到重点。普路托重重点头:“对!所以他只要意志够强,就能达到现世的水平,甚至使用想象的能力。但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只要他一怯懦、一犹豫、一迷惘、一回顾——总之只要有一点点退缩的念头,始源之海就会立刻吞噬他。”
“这…是不可能任务吧。”罗兰十分惊讶,连他偶尔也要龟毛一下,席恩又不是铁人,如何能做到这种程度?
“没错,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他要到达神之泉是妄想。”普路托叹道,“当然,不排除成功的可能,但是我们不能回去。”罗兰皱眉:“这又是为什么?”凡事还是谨慎点好吧,难保席恩不走狗屎运。
也或许他以秒打头的时间冲到那个神之泉,沐浴成神——大概是沐浴。
“罗兰,在古世历,我们是不能下来的。”
“嗯,这我知道。”罗兰颔首表示明白,等对方继续说下去:“因为席恩强行召唤贺加斯大人和兰修斯大人,打破了平衡,我们才能以意识形态下来,从而达成另一个平衡。也因此,我们被束缚住了,稍微走开一会儿还没关系,有其他人照应,可是去神之泉,那里对我们而言也是非常危险的地方。你知道,我们都很漫不经心……”
“我懂了。”罗兰额冒青筋,唾弃地看他,“意思是你们绝对会开小差,而开小差虽然不会死,却会被冲得七零八落,几万几亿年拼不回来。”普路托悻悻而笑,不住挠后脑勺。
为虔诚的信徒们哀叹一番,金发青年肃容正色:“那只有在这里做好迎战准备了,你们给我打起精神,别再摸鱼!我也得加快步伐,不然这样四分五裂的,可挡不住恶魔的侵攻。”
止息之君沉默了一会儿,奇道:“罗兰,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王冠?”
“干嘛,嫌我野心勃勃,面目可憎?”
“不是,你是和我们接触最深的人类,又知道了许多历史的真相,拥有了半龙的身体和强大的力量,照理眼光不该再局限于人世。”
“因为我想当人类。”罗兰直截了当地回答,眸光明晰坦然,“席恩渴望成神,抛弃人性的软弱,但是渺小的心才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相比伟大的自然,我们脆弱愚昧;相比长寿美丽的异族,我们寿命短暂又丑恶矛盾,正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意识到这种种的不足,人类才能繁衍成长,不断进步——我可不要舍弃这么重要的本心。生而为人,当然要活得像个人样。”
一时间,房里只有茶水注入瓷杯的清脆声响。
“嗯…话说回来,驱策席恩的也是渺小的心态吧,但他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命运这个抽象的名词,终究要靠自己的手去实现,而不是去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和掌控超越。我是把命运理解为关系而生的产物,所以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他斩断了命运之线,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后,也许是不用再害怕什么,可以翻云覆雨,尽情撒欢,但那样的活法有什么乐趣可言?又或者,他想要的只是成功一刻的喜悦,做神的滋味?”罗兰一手支颊,颇有兴趣地剖析未来夙敌的想法,越说越好奇,只差没奔到始源之海问席恩。普路托惊讶地睁大眼:“罗兰,听你的口气,你不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哈哈,我可不会这么自大,我奉行的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力有限这句话我懂。何况命运最大的趣味性和挑战性,不就在于它的难以预测。”
“那,失败也不要紧?”
“呸呸,乌鸦嘴。”罗兰瞪目,“我当然会遗憾,诅咒上天,甚至找你们算帐,毕竟知道和理解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感情上也无法接受。不过……真的那样,我应该调适得过来,拜你们所赐。”
“拜我们所赐?”普路托讶然重复。罗兰阴恻恻地笑道:“和你们这帮‘剩闲’的神,还有师父那个任性的老糊涂待久了,再想不开也得想开。”
“啊哈哈哈哈。”普路托尴尬地干笑。
笃笃!响起轻柔的敲门声,冥王连忙挥手告别,顺带捎上茶壶——罗兰的泡茶手艺可是一流。
“什么事?”
“大人,埃娃公主请您过去。”
※ ※ ※
走进气氛低迷的房间,迪斯卡尔依旧昏睡;埃娃却擦干了眼泪,起身郑重行礼,脸上流露出坚定之情:“罗兰城主,谢谢您救回家兄。”
“不,我只是带他回来而已,没能帮上什么忙。”罗兰坦言,瞥了一眼床上呼吸沉浊、满脸冷汗的蓝发精灵,“他的情况怎么样?”
“糟透了。”埃娃也直言不讳,无血色的优美唇瓣抖了抖,吐出仇恨的低语,“罗兰城主,那个加害我和哥哥的人类,究竟是谁?”罗兰没漏听关键字:“你也?”
“对!我刚刚才想起来,暗算我的是遇难者没错,但封印我的记忆,把我送上海面的却是一个黑衣人!”
这就解开了罗兰心底的一些疑惑,不过他还没完全放心,当下一边叙述,一边细细思量。
听罢,埃娃静默了好一阵,沉痛地道:“对不起,哥哥对您的师父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别这么说,那不是他干的。”
“他是不是还会操纵哥哥?那个叫席恩的坏蛋!”
“这个…可能性不大。”罗兰保守地否定。埃娃直直看进他的眼:“不是没有可能吧!拜托您,罗兰城主,让我监视哥哥!把禁制下在我身上,比如同生共死的契约之类!哥哥他……实在是受不住了!”说着,她深深弯下腰:“对不起,做这么为难的要求。”
“快请起。”罗兰叹息着扶起她,“我才该道歉,将你们兄妹俩当犯人看待。”
“没这回事,正因为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们,我才不希望有人借我和哥哥的手,做出伤害你们的行为。”
“嗯。”罗兰绽开浅而真挚的笑容,随即看向床铺。迪斯卡尔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缓缓睁开眼。
只一眼,罗兰就肯定他的确不是席恩。
因为那双眼睛,非常清澈。
即使带着重病的昏沉,也不掩深处的澄净明亮。
湛蓝的眼珠微微转动,对上妹妹的脸庞,爆发出夺目的喜色:“埃娃!”
“哥哥!”海精灵公主扑过去,握住他无力抬起的手,泪珠成串落下,“你怎么样?”
“我?是你跑哪儿去了?我和…咳咳,母后到处找你!对了,我怎么好象病了?”
“嗯,你病了,病得很严重……”说着,埃娃忍不住掩嘴啜泣。一头雾水的海精灵王子劝慰了两句,将疑问的视线投向妹妹身后的金发年轻人。
“初次见面,迪斯卡尔殿下。”东城城主和煦地笑道,“我叫罗兰?福斯,请多指教。”
※ ※ ※
“喂,席恩主子,看这块宝石,多美啊。”
身穿黑天鹅绒长袍的法师脚步不停,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同行者手里的璀璨物体,毫无感触地哦了一声。
那诚然是一块美丽的结晶,温暖的橙色,内部却荡漾着悲伤的蓝色、迷茫的紫色、淡漠的绿色、包容的黄色、憧憬的红色、和代表罪孽的黑色,美得七彩夺目,又奇异的通透晶莹。
“你要拿它做项链,还是手镯?”
“开玩笑,这么顶级稀罕的货色!”反驳的声音透出激动,“我收藏了那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复杂又纯粹的猎物!光是冲着‘魔界宰相’这个身份,就值得原样保存,你居然要我把它弄得坑坑洼洼!”
深棕的刘海下,琥珀色眼眸闪过冰冷的笑意。
“我倒觉得它敲碎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主子,你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
妖艳得令人屏息的女郎张开华丽而硕大的漆黑羽翼,跟在主君身后自得其乐地哼歌,美目却流转着丝丝诡谲的精光。
“格蕾茵丝,别怪我没提醒你。”魔域之王毫无预兆地停步。女领主一怔:“咦?”
“你要找乐子,还是回去现世的好,跟着我走到底也等不到好戏。”
“哎呀,人家哪有这么坏。”格蕾茵丝娇嗔,却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蠢女人,我要是会动摇,进门时就完蛋了,毕竟那个幼稚的混乱神说了一通讨厌的话。”
尽管使用了带有感情色彩的词汇,他的语气却无波无痕,宛如一滩死水。
“你……”格蕾茵丝眨眨眼,确定他所言非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呵呵,主子,虽然你是坚强又有毅力,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克服那些软弱的?”
没有回答,渎神者耸耸肩,继续迈步。
再简单不过,'寄放'就行了。
他的目光穿透眼前的虚海,看到另一个自己。
海精灵王子背靠枕头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以欣羡喜爱的眼神凝视窗外枝头的黄鹂。
作者有话要说:
☆、序
“虽然在地球时,我就不算坚定的唯物论者,但始源之海和负位面的存在还是超越了我的想像,我一生最辛苦的两场战斗也是在那里进行,要不是有可靠的搭档,一定回不来。这会儿他们俩应该在吵架吧,罗兰也真是的,老是来骗吃骗喝,我家是茶馆又不是慈善设施,还美其名‘捧场’。就算他的脸是很能招蜂引蝶,不亚于诺因对男顾客的吸引力,可是那混乱的场面……这个月已经损失了七台电视两盏电灯四张柜台十二把椅子,实在吃不消了。祸不单行,昨天吉西安还发通讯说要冻结我在摩耶的账户,小气鬼!叫轩风骂他!”
“一会儿要去接史列兰放学,下星期二他生日,按约定维烈和肖恩会回来。如果菲莉西亚肯来吃饭就更热闹了。唉,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肯回家露个脸。优叔叔也真可怜,总是陪着他东奔西跑。”
“小贺还是超级不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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