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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满愿石-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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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他更早察觉异常,肖恩借用宿主的身体投出三把刀叉,打落了两枚银针和一只瓷盘。碎裂的声响是一道警讯,会场内的气氛刹时紧绷。
  “有刺客!”
  尖叫迭起,人群立刻混乱起来,你推我搡,朝门口涌去。三个假冒侍女就混在里面。肖恩呸了一声,轻巧地跃上餐桌,边跑边用'扩音术'喊道:“统统给我待在原地!”
  话音刚落,金色的光芒在他掌心汇聚,越来越亮,最后爆射出闪电似的刺眼光辉,延伸为一把声威赫赫,长约数十米,造型华丽张扬的大刀,斜斜劈下。
  轰隆隆!连同大门在内,半堵墙壁坍塌,碎石瓦砾都被游丝般的电花烧得焦黑,三名刺客坐倒在这片废墟中,满脸呆滞。宾客的状态也差不多,除了在角落里抱头无声哀号的昭霆等人。
  “你们最好给我安分点,老子心情不好。”
  老…老子?终于有少数心脏较强的客人回过神,呆呆看着那个手持大刀,两脚张开站在桌上,姿态宛如女王的黑发少女。先前温和闲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只有满满的好斗和狠戾。
  “这里!”感觉出杀气,肖恩甩手放出一发压缩气弹,轰碎了天花板,同时眼角瞥见一个刺客踉跄爬起,向外逃窜,不假思索地追上去:“哪里跑!”
  到此为止,棕发青年尽管彻底破坏了宿主的形象,好歹还称得上神威凛凛、气宇轩昂,可是接下来就不对了——他忘了杨阳穿的是裙子,还是那种裙摆老长的裙子。
  第一、第二下,非常幸运,平安无事;第三下,中奖,原本灵活的身影以一个优美的平沙落雁式坠落,好巧不巧就位于自己砸出来的大洞下面。
  哐哐哐!石屑纷飞,烟尘弥漫,一座小山包顷刻间出现,再次令众人看傻了眼。
  “杨阳——”
  凄厉的呐喊驱散了微妙的喜剧气氛,中城城主面无人色地拨开人群,跌跌冲冲地跑到碎石前面,颤抖了片刻,拼命抡拳拍打,“杨阳,回答我!回答我!”血液横飞,伴随着一声声越来越绝望的哀求。
  “殿下!”吉西安第一个反应过来,抢上前用吃奶的力气拖开他,“你疯了!?”
  “不要!放开我!”
  “你们快把石头搬开!”另一个反应快的罗兰帮忙吉西安钳住显然已经失去理智的某人,略带慌乱地指挥还呈痴呆状态的侍从。众人机械式地照做,很快清空了最上面的碎石。
  一只苍白的柔荑从缝隙里探出,然后是披头散发的人体,身上闪烁着淡淡的青光。以为尸变的人们吓得惊叫,有见识的却看出她施加了魔法防御。
  “史列兰……”杨阳一眼就认出那个满手是血,脸色死白的男子是谁,心疼地想要站起来安慰他。
  黑发青年晃了晃,虚软地跪坐下来,肩膀抖动了几下,呜哇一声哭起来。
  宴厅里再次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别哭,别哭。”杨阳手忙脚乱地爬过去,像母亲疼惜孩子一样抹去他脸上的血和泪,柔声呵哄,“我没事,都是肖恩不好,吓坏你了。来,吸口气,乖,不怕。”
  “我…我好怕。”史列兰抽抽噎噎地控诉,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好怕好怕,你突然就……我好怕你会像米尔希一样不在,呜呜……”
  虽然不知道米尔希是什么人,杨阳还是听出言下之意,心更是碎成一地,恨不得把冒失的寄宿者千刀万剐,将他紧紧搂进怀里:“不要哭了,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史列兰哽咽着点头,也抱住她。
  “殿…殿下?”吉西安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拉克西丝更是豁然站起,厉声喝道:“你是谁?”
  史列兰一震,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的清秀容颜衬着惊惶无助的双眼,益发惹人怜爱,连拉克西丝也气势一馁。杨阳护住他,一字一字道:“他也是你的侄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的……侄子?”拉克西丝匪夷所思地重复,半晌,恍然大悟,用惊天动地的音量吼道,“诺因,还不滚出来!管好你的剑!!”
  剑?杨阳愕然,只见怀里的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接着被熟悉的霸气取代。
  “……这个混蛋。”用手背擦干泪痕,诺因握着剑柄起身,刻意不看她,尴尬地道,“你跟我来。”
  ******
  风波的源头离去后,宴厅里呈现出灾难过后的气氛。陆陆续续有人动弹,但都是一副受惊过度,大脑当机的模样。
  原来魔封的性格是这样的啊。最镇定的罗兰在担起国师的责任恢复现场的秩序时,还有空感叹一番。吉西安才和拉克西丝商量了几句,就被一群老臣包围。而且无一例外是弹劾“杨阳”的粗暴行径,要求取消她候补王妃资格的激烈声明,令两人头痛不已。
  该死!那笨蛋干嘛那么起劲!我有安排宪兵和魔法师,要他强出头?听得火大,拉克西丝不禁骂起人来。
  宴厅对面的沙龙里,诺因关上门,直截了当地道:“你就是杨阳?你说认识的人,是史列兰?”难怪他想不起来,那段记忆根本就不是他的!
  杨阳不答,只是盯着他染血的手背:“你的伤,治一下比较好。”唉,史列兰太冲动了。
  “没事。”诺因甩甩手,露出一个讽笑,“你既然救了我的身体,会不知道吗?我的伤能瞬间痊愈。”杨阳张大嘴,半天合不拢来:怎么会!这不是魔族的能力吗!
  诺因突然皱起眉头,咬牙道:“吵死了。”
  “咦?”
  “这小子,哭得吵死了。”诺因解下佩剑,正要递给她,脸一板,近乎凶狠地道,“不许瞧不起他!”
  “我才不会!”比他更大声地吼回去,杨阳一把抢过魔封剑,心疼地拍抚,“史列兰、史列兰……”原来如此,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透过剑鞘,细微的呜咽直接流入脑中,接着是明显经过压抑的抽气声。对她的呼唤,久久不作回应。
  “怎么没声音?”杨阳焦急地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诺因眯起眼,立刻猜出半身的心思:“笨蛋!还想装到什么时候?穿邦了就穿邦了,有什么好怕的!”杨阳清晰地感到剑震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只字片语传出,只有让人酸楚的啜泣。
  “诺因。”
  “我知道我知道。”黑发青年叹了口气,按住门把,“他就拜托你了。”杨阳拦住他,直视他的双眼:“手,还是洗一洗吧。”
  卡萨兰城主只是看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杨阳独自站在静下来的沙龙里,耐心地等候,双手始终牢牢抓着剑柄,传递出温柔的抚慰。半晌,终于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杨阳。》
  “!”黑发少女心弦战栗。这个声音……她第一次发现有人能把高贵清冽的气质完全体现在音质上,如同冬日泼打在冰上的水滴,清亮又透明;又像是月光的结晶碎裂的声响,冰澈而空灵。带着令人心悸的魔力,仿佛能让积雪消融,岩石哭泣,荒原绽放出楚楚动人的小花。
  一抹梦幻般的笑意缓缓浮现。
  “史列兰,你的声音,真好听。”比诺因好听多了。
  魔封抽噎了一下,悲伤稍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我骗了你。》
  “傻瓜。”杨阳叹笑,将他抱在怀里,剑柄贴着脸颊,“你有说过自己是人吗?你还问我如果知道你不是人,我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当时我怎么回答的?唉,我才应该说对不起,我居然把诺因的皮相套在你身上,你一定很伤心吧?”
  《嗯。》史列兰沮丧地道,《我好怕你会讨厌我,我是魔剑,他们都说我是魔王的剑。》
  “笨蛋!什么魔王的剑!就算你真是魔王的剑,魔王也不会是坏人!”单看维烈就知道魔王绝对邪恶不到哪里去。
  《真的吗?》史列兰展颜。杨阳笑着拍拍他:“没错,所以以后别再自卑了。不管你是人也好,剑也好,我都不在意,只要你是你。”史列兰再次哭起来,只是这次是喜极而泣。
  抱着破涕为笑的魔封剑走出房间,杨阳不意外地看到诺因两手环胸倚着墙,一脸等得不耐烦的表情:“好了?”
  “好了。”话音刚落,杨阳感觉到一股惧意,安抚道,“不怕不怕,诺因不会凶你。”从对方先前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非常重视史列兰,也是把他当人看待。
  “哼!”诺因粗暴地抢过佩剑,大吼大叫,“我不凶你?想的美!等着脱层皮吧!你当我是她,会宠你宠上天?!”杨阳没有劝阻,反而轻笑起来。青年这个样子就像教训顽劣孩子的父亲一样,张牙舞爪下却没有任何实质的怒气,只有满满的关爱。
  把半身系回腰间,诺因迈开大步,准备找个地方好好训斥他一顿,杨阳喊住他:“等等,诺因。”
  拔下真王的荣耀,她微笑递出:“这个还你吧,已经没用了。”
  诺因全身一震,转过头,眼中射出复杂难明的光芒。杨阳不禁缩了缩,心里涌起莫名的慌乱。
  “送你,这次是我送你的。”抛下一句,年轻的城主一阵风似地离去。目送他的背影,黑发少女不知所措地呆站了良久。
  ******
  趁王宫乱成一团的时候,冒险家一行躲进客房,从友人那儿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此诺因非彼诺因。”昭霆感叹。耶拉姆老实地承认错误:“我们误会他了,事后会跟他道歉。”莎莉耶双手合十,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个史列兰,真的那么可爱吗?”
  “只有更可爱没有不可爱。”喝了口自泡的玫瑰红茶,杨阳笑道,“他就像个单纯的孩子,一定会和你投契的——对了,希莉丝,你们这些诺因的亲朋好友,都从来没注意到他吗?”言下有些不悦。
  红发少女尴尬一笑:“我们是知道他是自我意识剑啦,一开始也想跟它说说话,但诺因谁也不让碰。”
  这…这家伙。杨阳暗暗生气:就算他重视史列兰,也不该把他当囚犯啊!
  “不过我们也有不对,大家只是贪新鲜才想碰它,不是真心想和它做朋友,毕竟它是魔王的剑。”
  “这是谣言!”
  “不是谣言,历史书上写着……”希莉丝的争辩被打断:“记录未必是真实的!维烈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众人默然。杨阳自觉口气太重,缓和颜色:“总之,我希望大家都能接纳他,至少不要用有色眼光看他,因为他真的是个好孩子。”昭霆和莎莉耶首先响应;半晌,希莉丝和耶拉姆也点了点头。
  “对了,朱特跑哪儿去了?”杨阳这才发现少了一个同伴,左顾右盼。
  “他啊,早就回去向他的主子复命了,大概以后都不会和我们一块儿旅行了。”希莉丝耸耸肩,用吸管啜饮柳橙汁,“倒是肖恩,阳你没骂得他太狠吧?毕竟他也是好心。”杨阳若无其事地道:“我罚他一个月不许用我的身体吃饭。”
  好……好狠。众人咋舌,对棕发青年致以由衷的同情。
  “我们何时走?”耶拉姆问了个现实的问题,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回村子了。杨阳迟疑片刻,道:“还没决定。私心里,我是想多陪史列兰一段时间,而且诺因的事也没解决,不如你们先回去吧。”
  “要走一起走。”昭霆一口否决,拍拍师兄的肩膀,“别急,村子又不会跑掉。”耶拉姆微微一笑,算是默允。希莉丝暗自盘算:看来我也要做好动身的准备了。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把肖恩身上的魂凭术破除。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听到敲门声,离得近的昭霆跑去开门,看清来人,尖叫道:“冰宿!邱玲!”
  “稀客稀客。”杨阳欣喜地起身,拉出两张椅子,“快请进——昭霆,把门关紧。”
  东城满愿师谨慎地布下隔音结界;北城满愿师蹦蹦跳跳地走进房间,绽开坦率无伪的热情笑靥:“我们是第一次面对面谈话吧,我叫邱玲,她是冰宿,你们呢?”
  “杨阳。”黑发少女颔首为礼;棕发少女精神地挥手:“昭霆,严昭霆!”
  “久仰。”茶发少女在靠背椅上坐下,接过茶杯啜饮,坐姿优雅,举止高贵。杨阳看得叹服,心想应该是专门训练的结果,也由衷庆幸自己不用受这种苦。
  “唉,可惜轩风不在,不然我们五个就是正式重聚了。”邱玲坐到友人身旁,惋惜地道。昭霆大方地递给她一盘点心,奇道:“她在西城啊,你们不知道?”
  “在西城!?”
  冰宿眼底闪过一道了然的光弧,神情有着微微的释然。邱玲关怀地询问友人的近况,末了拍拍胸:“太好了,她平安无事,我和冰宿都很担心她——对了,当初掳走你们的是谁?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杨阳制止想要回答的昭霆,笑容坚定:“抱歉,他是一个对我们非常重要的人,恕我们不能透露有关他的任何事。”
  “哦。”邱玲很不开心,却没想到:就算同样来自地球,她也还是个陌生人,人家凭什么信任她?
  莎莉耶一直瞧着冰宿,着迷她清冷高雅的气质,这时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冰宿合上眼,放下茶杯,不带感情地道:“我在等她叙完旧,然后可以说正经事。”
  “呃——”众人汗颜:好…好冷静的人。
  杨阳察言观色,挖掘出一丝被隐藏得极深的好意,亲切地道:“是什么正经事呢?”冰宿睁开墨绿色的双瞳,直直注视她,一字一字道:“你们赶快走吧。”
  “咦?”杨阳没反应过来。希莉丝脸色微变:“出了什么事?”
  “不是出什么事的问题,是会出什么事的问题。你们真的以为没人会看出你们是满愿师?只要一个参与召唤仪式的法师,就能感觉出来。如果不想牵扯进政治斗争,就赶快走吧。躲得远远的,像以前一样。”一口气说完,冰宿在心里叹气: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帮她们。今后,她恐怕会和四个同学站在对立立场,甚至兵戎相见。
  杨阳和昭霆手足冰凉,委决不下。耶拉姆正要开口劝说,又响起重重的敲门声,只是这次不等有人开门,来人就大刺刺地闯进来:“阳!”
  “诺因!”杨阳惊呼,更加慌乱。中城城主诧异地看向冰宿和邱玲,想起什么似地道:“兰小姐,刚才我在走廊碰到国师,他在找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马上去。”冰宿毫不犹豫地起身,走到玄关时,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包含了许多意味,“告辞。”邱玲踌躇了会儿,还是选择跟在她后面。
  “满愿师怎么会跑到你们的房间来?”诺因显然刚从校场回来,满头大汗,一身军服脏兮兮的,抄起杨阳面前的茶就喝,一点也不避嫌。
  “大概是年龄相近,比较谈得来吧。”杨阳随口糊弄过去,同时升起愧疚之情,为欺骗眼前的人,“那个,诺因……”黑发青年奇怪地看着她:“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接到师兄警告的眼色,杨阳叹了口气:“没事,史列兰怎么样?”诺因笑了:“被我刷一顿还有不好的?对了对了,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明晚重新举办宴会。”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杨阳愣了三秒才回过神:“这么挥霍,国库不透支吗?”
  “这是罗兰要伤脑筋的问题。”
  “你们欺负他。”
  诺因嘿嘿一笑,并不否认,随即沉下脸,凝重地道:“总之,老妖婆是铁了心要你做我的未婚妻了,我们快快避难,上莉莉安娜那儿。”杨阳摇头叹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诺因。她的耐心总会告磐的,到时就会采取非常手段,你就不能和她好好谈谈吗?”
  “那女人会听我说话才有鬼!”诺因啐了一声,牵起她的手,一脸和避难不符的阳光灿烂,“走吧。”
  ******
  无视众多大臣的劝阻,罗兰硬是把上一场宴会留下来的物资全部重新包装后拿出去——除了残羹剩饭。而不是另选场地,另外布置。一边忙得昏天黑地,一边忍不住诅咒:我靠!还什么普天同庆,再举办一场崭新盛大的晚宴,不废物利用,你们等着吃西北风吧!操※◎+¥§$……
  幸好,无论多么郁闷,他还有个情人可以捏捏小手,抱着吃吃豆腐,让心情平衡。
  而诺因这两天也是过得乐不思蜀,左有温婉可人的妹妹,右有温柔大度的朋友,还有只小狼龙可以逗弄,有把剑可以聊天,差点就忘了订婚这回事,直到莉莉安娜拿出裙子。
  杨阳上次穿的那件虽然洗好了,但基于轰动效应不能再穿,这次莉莉安娜为她修改的是一件桔红色的洋装。褶皱很多,整体感觉却非常清新可爱。还准备了一套珍贵的钻石首饰,一一戴上,轮到耳针时,诺因劈手夺过:“这个不用!她戴我送她的就好!”
  “可是一个不对称耶。”
  “我不也一个。”
  “……”莉莉安娜拿这个不讲理的哥哥没办法。倒是杨阳笑着赞同:她觉得耳针尖尖的怪可怕,还是红宝石耳坠亲切。
  好不容易搞定,银发王女站在神殿门口目送他们远去。杨阳不舍地回头:“莉莉安娜不去吗?”
  “她是神职人员,不能参加任何世俗的活动。”
  “是吗。”杨阳轻叹,再次转过头。沐浴在星光下,莉莉安娜一身白衣的身影仿佛溶入背后纯白的建筑,却有一种莫名的凄冷,浓浓地扩散开来,“神殿的生活一定很寂寞吧。”
  “所以我才把雷奇扔在那儿啊。”诺因为自己两全其美的主意洋洋得意。杨阳无奈地一指点在他额心:“你呀。”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让她彻底体验到这个男人有多j□j。
  “干什么点我?”诺因撇嘴,并没有生气,反而有点遗憾刘海留得太密,感觉不到她肌肤的触感。
  “点你是个差劲的哥哥。”
  “我才不差劲!我最爱莉莉安娜了!”诺因激动地反驳,“我什么都可以为她做!什么都可以给她!”杨阳看着她,欲言又止。这毕竟是对方的家务事,她身为外人不好插口。
  看出她的心思,诺因皱起眉头:“有什么话就直说,难道你现在还不把我当朋友?”杨阳情不自禁地笑了,握紧他的手:“慢慢来吧,我也有事情瞒着你。”她暂时不想挑战这个男人的忍耐底线,上次的教训够深刻了。尽管他的脾气是属于发过即忘,但难保发作时,她不会被拆碎。
  “你有事情瞒着我?”果然,某人的语气开始不善。
  “喂喂,假设你十岁还在尿床,你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吗?”
  “……”诺因无言以对,半晌,用急切的口吻道,“但是,主要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真的!”杨阳笑容的幅度变大:“谢谢你的信任,诺因,我也会以同样的信任回报你。不过有些事,牵涉到的不止是我个人的利害关系,像这种事,很抱歉我就必须瞒着你了。”诺因斜睨她:“拜托你,不要用像对小孩子说话的口气对我说教,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明白。”
  “啊,你明白啊。”杨阳佯装惊讶。听出调侃的意思,诺因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揉乱莉莉安娜精心梳好的发式:“你这家伙!”
  “哈哈哈,住手啦。”杨阳连忙制止他的暴行,用手肘搡他,浑然不觉他们亲密的行为引来多少注目,“话说回来,你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人,很危险的。”诺因放开她,溢出薄冷的笑:“我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到现在为止我信任的人连五个手指也不到。”杨阳笑道:“那我真是荣幸。”
  “哼哼,你知道就好。”诺因提起臂弯,杨阳意会地绕过去,两人再度恢复成一对无懈可击的男女伴侣,走上王宫前面的台阶,穿过一条长廊来到晚宴的大厅。
  现场的布置非常巧妙,完全看不出和前夜是一个地点。三盏吊灯上点燃了更多的蜡烛,窗外也扎起草灯,经过两面大镜子的反射,将室内照得无比辉煌。天花板罩着一张透明的网兜,上面放满了鲜花,不时落下一阵花瓣雨,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气氛。
  “罗兰城主似乎花了很大的心思。”杨阳掩嘴感叹。诺因啧舌:“累死他最好!”
  “很遗憾,我还没有累死。”
  阴恻恻的声音在左近响起,吓了两人一大跳。诺因叫道:“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出声的!”恢复黑衣扮相的东城城主冷笑:“这是本人的特技。倒是你,最好别再给我出乱子!如果要办第三场,就请你自己掏腰包吧!”语毕,转身走人,脚步优雅却可以看出火气。
  《罗兰真的累坏了呢。》肖恩心疼徒孙。杨阳同情地点头:(嗯。)
  诺因朝政敌的背影做鬼脸,然后志得意满地挽着杨阳走向上座的姑姑。拉克西丝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还比不上她身后那些古板的老臣。
  “诺因,在宴会开始以前,我希望你郑重地回答我,你中意在场的哪一位小姐?”
  “和那些素未谋面的对象相比,我当然更青睐我身边的这位。”诺因圆滑地道,必要时,他也能说出社交辞令。一个大臣忍不住插口:“如果只是因为素未谋面,殿下可以抽空和她们谈一下,相信会认识到她们的优点。而且,她们都是非常美丽的小姐,出身高贵,举止也端庄。”
  “阳不美吗?出身不高贵吗?举止不端庄吗?”
  “这个…从她前天的表现来看,这端庄一词……”大臣本来还想说她的出身也算不上多高贵,只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女儿,被诺因充满杀气的瞪视吓得统统缩回去。拉克西丝也不悦地道:“林斯塔大人,你这话就有欠妥当了。杨阳在一位淑女之外,还是个优秀的战士。你要求战士作战时也保持优雅?何况要不是她,不知会出现多少牺牲者。”这些老家伙,本来还指望他们丢几颗火星下去,结果除了说教一无是处,切!
  难得抛给姑姑一个感谢的眼色,诺因拉着女伴走下舞池。
  “你今天还会中途离开吗?”杨阳笑问。诺因白皙的脸蛋泛起红潮,嗫嚅道:“不会了。”
  杨阳笑着将手递给他,舒缓的浪漫曲适时响起,两人正要翩翩起舞,门口的招待喊道:“克莱西掌殿到!”
  诺因朝那个无辜的招待投以杀人的目光,正派的打扰者反而忽略了。杨阳莫名地浮起不安,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
  走进宴厅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者,一身缀满金银纹饰的华丽白袍,脸色阴沉,背后跟着两排圣职者,声势浩大。一进门,他的视线就刀子般定在吉西安脸上,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不是术士长大人吗,怎么有空来这里?魔法又精进了吗?”
  “哪里,我天资有限,远远比不上掌殿大人。”吉西安得体地回礼,暗暗苦笑:他成天忙得团团转,哪还有时间顾及本行?
  原来宫廷术士长和总神殿的掌殿是井水不犯河水,毫无关系,但是这届掌殿克莱西·维恩本是宫廷术士长,是霸道的诺因硬把他踢下来,换成自己的心腹,然后拉克西丝又另外提拔他坐上掌殿的位子。克莱西当然不满,且不说神域不是他的本职,他干得好好的,凭什么解雇他?怪就怪在他发作的对象并非诺因,而是从头到尾没插过嘴的吉西安。
  “呵,术士长大人太谦虚了,我可是很想和你比一场呢。”
  “不敢不敢,听掌殿大人的言下之意,您又修回十一段了?”
  是主持仪式的法师!杨阳大惊失色,双手不由得发抖。察觉她的异状,诺因低下头,眼神透出询问和关怀。杨阳镇定下来,一手圈嘴,用唇形道:“到旁边去,我告诉你。”
  不料,没等他们开路,掌殿的利眼就逮到了诺因,用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谀媚语气道:“哟,这不是诺因殿下吗。您订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诺因直觉杨阳的异常和他脱不了关系,加上本来就对此人没好感,冷淡地道:“掌殿大人事务繁忙,不便打扰。”
  “你太客气……”克莱西的声音像被风吹灭的火焰般消失,一霎不霎地盯着他身旁的人。杨阳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缩到诺因后面。虽然她知道这样的行为聊胜于无,今天恐怕是穿邦定了。
  “这位小姐,可以上前一步吗?”
  杨阳不吭声,也不动弹。诺因一手挡住她,皱眉道:“克莱西,你太失礼了。”
  “抱歉!”第一次无视上司,克莱西发挥法师应有的决断和行动力,右手飞快地画了个符文,下一秒,杨阳的身体亮起璀璨的红光,这是血缘的印记呈现出的法术反应。
  “满愿师小姐!!!”
  克莱西欣喜若狂地喊出令多数人为之呆然的话语,“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神智纷纷回笼后,宴厅里仿佛炸开了锅。昭霆等人干着急;东城方面的知情者一语不发;剩下有的和克莱西一样高兴;有的措手不及;更有的茫茫然,为事态的发展错愕不已,卡萨兰城主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满愿师?”
  “对不起,诺因。”杨阳抬起头,微微苦笑。被这句话惊醒,混乱的大脑恢复了冷静,诺因思索片刻,翘起唇角:“你刚刚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杨阳默认,笑意更加苦涩。
  “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的王储拍拍她,自信一笑,耳语,“很好摆平。”黑发少女不解地望着他,遗漏了他过于亲昵的动作。
  “咳嗯。”克莱西注意到了,干咳一声作为提醒。他身后的圣职者跪了一地,正在叩谢神恩。
  “满愿师小姐既然已经回归卡萨兰,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还有,当初掳走您的犯人到底是谁?”
  这可以说是所有中城人最关心的问题,一年来念念不忘的心结,连诺因的神情也变得凝重。毕竟当初拉克西丝把这个任务委交给他,而他一直没有完成。
  杨阳咬牙,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犯人是神官这件事,哪怕撕烂她的嘴她也不会说。然而眼下的情况,由不得她沉默。
  灵机一动,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道:“是我自己走的。”
  大厅里再度充斥着喧哗声,人人交头接耳,惊疑不定。克莱西提高嗓门:“这是为什么?”他不禁质疑对方的自觉意识,尤其刚才他还看到她和男人亲热的模样。
  “这是为了卡萨兰。”杨阳一边回忆那天神官对赛雷尔说的话,一边徐徐道,“当时召唤我的是亚拉里特陛下,而撺掇他,使他做出这种愚蠢决定的是前宰相谢尔达。神使只需要一个就够了,即使我是至高神的神使,而拉克西丝陛下是光神的神女。因为向心力只需要一个。如果出现两个信仰,民众会迷惑不安,进而被有心人利用,导致内乱。”
  众人的神色都缓和下来,克莱西也恭谨地行了个最高的礼节:“满愿师小姐如此为民众着想,真是卡萨兰之福。不过,您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呢?也好让我等心安。”杨阳紧急开动脑筋,硬着头皮道:“我的力量有限,事实上,失去满愿石,我们满愿师就和普通人没两样,所以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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