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名门妖孽_立行-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梳行与一半的影子们同桌用膳,每样菜只取筷沾了三筷,便开始细嚼慢咽起来。等他吃完用绢帕抹唇时,影子们才开始动筷。
      张梳行对着黑乎乎的影子们点了一下头,“大人们行事还真是谨慎。”
      吃饭也戴着面巾,只掀起一角进食的影子们桀桀地笑着,边角上那个抱着一盘炒南瓜花正在舔盘子的影子打了个饱嗝,朝着张梳行瓮声瓮气地道:“都是办皇差的人,也都吃过陛下的小药丸儿,可就算是如此,凡事也得慎重一些,以免着了…”
      坐在首位的影子甩了甩迷糊的脑袋,强撑着看向张梳行,惊愕地道:“怎么会?你也吃了!”
      “是啊,我每样都吃了。我不挑食,可各位大人们似乎挑!”张梳行扔掉擦完嘴的绢帕,卷起袖子,将影子们一个一个拖到房柱后,轻轻地按下柱子上的一块并不显眼的梅花图案,柱前便露出一条黑呦呦的地下通道来。
      一个接一个的影子们被扔下去,张梳行又按了一下梅花图案的花蕊部分,地道缓缓合拢,他举袖拭干额头上的汗,又将袖子抚直,镇了一口气,才面无表情地走出饭厅。
      浅庄的别院之中已经打成一片。
      邓搈与影子们纠缠着,刀光剑影,余锋砍得满园的西子桂变成了光秃秃的残桩。
      见到张梳行出来,邓搈回身就一刀劈砍过来,刀芒如一道匹练般砍中张梳行的右臂,血线过了片刻才冒了出来。
      “我带苏小姐先走,各位大人先挡住邓搈!”张梳行忍痛喊道。
      影子们无声无息地又缠了上来,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从整个帝国中搜罗而来的最顶尖的高手,邓搈虽然战力无匹,一时之间被缠住,也脱不出身来。
      那一刀,已经是他抽空出来的极限。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梳行直直地走进抱厦之中,用一条白绫将苏浅若绑缚在背后背着,转出抱厦,沿着庑廊转出了西子桂院。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兰卿宁王两相宜

      苏太傅撞开塔门,滑着轮椅冲向院门处。
      “张梳行,放下囡囡!”苏太傅推着轮椅,脸色铁青。
      张梳行脚下一顿,又下意识地朝院中望了一眼,闭眼推向苏太傅的轮椅,“老师,对不起!”
      您还不够重要。
      苏太傅神色一凝,来不及细想,两手抓着轮椅扶手撑起上半身,在轮椅滑下坡道的时候用脚骨反蹬了一记,整个人扑向张梳行,三人滚作一团。
      张梳行侧身倒地,受伤的右臂渗出血来,他闷哼了一声,使劲用左手推开了苏太傅,“您死,还是浅若死?”
      一把短剑从他的袖间滑出来,寒光闪烁。
      剑尖指向恩师苏太傅。
      身后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音。
      将两个对峙中的人惊得都不同自主的转头看过去。
      两道身影缓缓自上山的台阶上走来,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如同披上一层银白色的外衣。
      当先一人一身玄黑曲裾满绣螭龙的宽袍,身长七尺,细眼长髯,满脸褶子,菊纹脸笑成了一朵花。
      身侧那人蓝衣潋滟,身高七尺五寸,两耳宽厚,双臂细长,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苏太傅脸色差到了极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腥意上行,他却死咬着牙没有松口。
      张梳行的脸也骤然白了几分,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的剑尖一直指着苏太傅。他退开了两步。转身对着来人行礼,背后的苏浅若也被带得往下倒。
      “参见皇上!”
      “参见宁王殿下!”
      魏皇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梳行,宁王却一直死死地盯着苏太傅。眼中冒出仇恨的火光。
      走得近了些,才看到宁王的头发是用一圈小小的银线缠束着的。
      比前两日见时的及腰长发,整整短了两尺多长。
      发梢切口很整齐,应该是用剪子直接绞断的。
      见他一直看着苏太傅,张梳行视线往前一拉,他不是真的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是面上涂了一层厚厚的香粉。唇上涂了朱色的唇脂。
      耳朵后的肌肤和面上肌肤镶接处,有着一丝焦黑之色。
      魏皇这时候应该在地宫之中。可他提前过来了。
      宁王又好像被人烧过似的…
      是老师之后又干了些什么事惹了他们,坏了自己的计划么?
      “张卿的表现甚得孤意,哈哈哈哈,苏南瑾一生清高。临了临了的竟然看走眼,将一身本事悉数传给了你,而你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魏皇又啪啪地拍了两下掌。
      张梳行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苏太傅定定地瞪着张梳行,魏皇的话像是那利刀子在他心中不停地戳着,青出于蓝胜于蓝!论算计和无耻,确实胜过他万千,无人能及啊!
      魏皇走到苏太傅跟前蹲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怜悯而惋惜。
      “南瑾。这一次,你可是站错了队呢。我多想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这个世上。有时候一次也错不得的。”
      宁王身形突然摇晃了一下,张梳行连忙伸手扶住他,触手冰冷,脉息紊乱。
      张梳行往后退了半步,双脚微微分开,短剑快逾闪电般的倒划过来。顶到了宁王颈项之上。
      宁王愕然地看着脖子上闪着寒意的剑,“张梳行。你疯了?”
      魏皇背对着这边,听到声音才侧头看过来,脸色也立马变了。笑意凝结在唇角眼尾,眸中冰寒一片。
      苏太傅则是强撑着支起半边身子,眯眼看着张梳行问道:“你?!”
      “老师,您死,还是浅若死?”张梳行盯着苏太傅,清秀的眉目微微拧起来,重复着先前的问题。
      苏太傅双手撑着地面,唇角渗着血,欣慰地笑起来:“梳行,你的选择没有错,魏兰卿也没有说错,你的确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带浅若走!”
      宁王动了一下,剑立刻压出一条细细的血痕,感觉到痛的他直到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被张梳行这个小白脸儿给挟持了。
      魏皇看了看地上的苏太傅,又看了看张梳行剑下的宁王,视线最后停在张梳行背后的苏浅若身上。
      魏皇伸出舌头,咝了一声,“原来,你要的,跟我要的,一直都是同一个!”
      “你觉得,争得过我么?”
      张梳行受伤的右臂也一直在流血,脸色渐渐也开始苍白,但他的眼神一直很坚定。他有些庆幸自己是左撇子,也庆幸自己闪得够快,用右臂迎着邓搈的刀芒撞过去,所以,此刻,他才能顺利的将宁王拿捏住。
      魏皇的威胁,动摇不了他。
      “我知道宁王对皇上您的重要性,您轻车简从来浅庄,打前站的影卫一半被我下了药,另一半被邓搈拖住了。”
      “您脚下的老人不够我背上的女人重要,所以,我也舍弃了。”
      “您也许会说,我张家还上有高堂,你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人头落地…”
      张梳行喘了口气,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从小父亲教我信诺守诺,母亲教我取舍,我是一个从小便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的孩子。
      我曾经认为,父母做错了什么都该被原谅,可苏浅若不是这么想的。是她教会我,做什么都必须付了代价!
      有的代价,我付得起,有的代价,我付不起。
      苏浅若恰好便是我付不起的那一部分。
      母亲一次一次的伤害她,她如果曾顾及过我的感受,便不会一二再再二三的逼我抉择。
      当我发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上天给了我一个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我只是我自己,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左右。”
      魏皇吸了吸鼻子,伸手抚向自己的眉。
      张梳行打了一个寒颤。
      宁王不住地摇头,“兰卿,你不能舍弃我!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你说舍弃谁也不能舍弃我!”
      苏太傅愕然。
      兰卿?!
      宁王可是魏皇的儿子,他直呼老子的名字…而且神情暧昧!
      张梳行面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苏太傅被自己的血给呛着了,又咳了几下。
      魏皇却揪着眉尾,喃喃地轻声道:“是哦,我答应过,不舍弃你啊。可我也不想放跑苏浅若啊。”
      张梳行一直云淡风清的面容终于在听到这一句之后变了变。
      机关算尽,还是没算准魏皇的心狠么?
      心神便有片刻的动摇。
      宁王也哀伤地看着魏皇,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口中也一直喃喃地呓语着:“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老师,我来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银羽,白袍,楚家将

      一支举着中军大旗的方队浩浩荡荡向着山上奔来,铁甲银胄,奔跑间摩擦着发出一声声整齐的锐响,冷月清辉,在他们的黑铁战甲上镀了一层薄晖,趁月而来,身带寒霜,人人随身携带着一杆银枪,白光森森,杀气腾腾……
      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银袍小将约莫二十七八岁,器宇轩昂,脸如刀刻,眼眸深邃,目光炯炯有神。
      他的手里持着一杆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枪,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楚凌!”
      苏太傅语带惊讶,却含着无限的喜悦。
      魏皇眼角微微收缩,第一时间便转头看向宁王,掷地有声地道:“放了宁王,你可以带走苏浅若,孤既往不咎!”
      同一时间,邓搈也解决了剩下的影卫,冲出了别院,见到院门外这架势便止了步,先是恭敬地朝着苏太傅行了礼,“老师,我也来了。”
      随即又隔空朝着那银袍小将朗声唤道:“楚凌,你怎么来了?”
      楚凌扁了扁嘴,“二师兄,你退步了,老师被你保护成这样,你这脸都快丢没了。”
      邓搈看着他手臂上扎着的白条幅,哽了一下,“是啊,脸都没了。可是,你是不是喊错了,我说了我是大师兄!”
      楚凌转脸去看张梳行,挑眉道:“不知道你是在玩些什么。但看在老师没死在你面前,你又掐了魏皇死穴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你先带着小侄女走。银羽军会护送你们离开。”
      魏皇的眉毛又抖了一下,却一直沉默着没有再作声。
      小侄女…
      张梳行手一抖动,宁王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痛…”宁王大叫。
      “来两个人,将宁王带上,到安全的地方再送他回来。大师兄,七师兄,梳行先走一步!”张梳行拱手道。
      邓搈眯着眼。斩月刀在手中掂了掂,苏太傅对着他点了点头。他才开口道:“再耍心眼儿,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斩成杂碎!”
      楚凌挥了挥手,银羽军分出一半离队。两人上前绑了宁王,剩下的人拥着张梳行改道下山。
      待得人都走远,渐不可视时,楚凌才走到魏皇身前,以膝触地,“参见皇上,末将楚凌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魏皇的目光重新又回到苏太傅身上。
      “你教的好徒弟…这是都要谋反了么?”
      苏太傅别过头,一个比他还老的皇上。竟然阴谋诡计的要夺他苏家唯一的血脉。他和这种人,似乎无话可说。
      楚凌踏前半步,一脸无辜地道:“皇上息怒。末将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身后剩下的银羽军也全都齐唰唰地跪了下来,齐呼:“皇上息怒,末将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魏皇嗝住了。
      邓搈暗中竖起了大拇指。七师弟,好样的。原谅你不识数了。
      楚凌横眉,随即又笑吟吟地叫道:“二师兄谬赞。小弟愧不敢当。”
      邓搈抚胸,“大!师!兄!”
      楚凌不依,坚持道:“二师兄不要忘记,老师的第一个弟子可是太子殿下。虽然太子殿下死得挺莫名其妙的,可一就一,二就是二。你也不能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啊。”
      楚凌说着指责邓搈的话,目光却一直看着魏皇。
      魏皇仰面不答不理。
      这些人,真的很烦,很莫名其妙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楚凌和银羽军跪着,魏皇站在苏太傅身前,邓搈倚着院门靠着。所有人都没有动弹。
      月升月落,一白破晓,旭日东升。
      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万籁惧寂中,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
      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魏皇终于动了一下,缓缓地低头对着楚凌道:“楚卿平身。”
      邓搈也活动着手腕走下台阶,来到苏太傅身后。楚凌虚晃了一下,以枪杆点地慢慢站起身,跪得僵直的腿脚像两条老柴似的。
      “谢陛下!末将护送陛下回宫!”
      苏太傅,邓搈相视一笑,宫?
      楚凌挑眉疑惑地看过来,回宫很好笑么?难道是自己哪个词儿没说对?就十一个字,拆来拆去也没有错处啊。
      苏太傅和邓搈也不好解释,只得默着。
      魏皇抬脚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轻笑着问:“孤不想回宫又当如何?”
      楚凌也停下来,躬身下腰,态度恭谨地道:“陛下是忘东西在别院了么?我这就差人去给你取,这荒山野岭的,又没个美人什么的,也没啥好看,末将还是护送陛下回宫先吧?”
      魏皇没动,抚掌低笑,神情突然愉悦起来,手指随意往前一点,“谁说没美人,喏…孤的美人儿不是还在那边嘛!”
      众人扭头一看,齐齐大骇一跳。
      一列银羽军,簇拥着张梳行,张梳行的背上背着苏浅若,队伍中间押着宁王,一行人正在十里外的羊肠小道上来回转着圈。
      大半个晚上,快五个时辰,竟然只走了十里路…
      楚凌这下样子也不装了,直接将枪头对准魏皇,锋利的枪尖点着他的咽喉处,“陛下最好下令撤了那些障眼儿法,放张梳行与浅若离开!否则…”
      魏皇依然笑着,半点也没有把楚凌的威胁放在心上,“否则什么?杀了宁王?还是杀了我?我是君,你是臣,你这是打算弑君了么?”
      气吞山河,势盖世。一代帝王的皇威,骤然喷薄而出。
      我…
      楚凌握紧枪杆,控制着力道,顶住魏皇的气势悲怆地道:“君为君,臣则是臣。君视万民为刍狗,臣便不是臣!家父三十年戎马,常说军人最大的荣耀便是为国尽忠,马革裹尸归故里。”
      “中军元尉上不愧于天,下未怍于民!可他铮铮铁骨,死在陛下您的谋算之中!若明文圣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您给他的是一盆脏水一身污名!”
      “堂堂中军元尉,驰骋沙场的虎将楚行竟然被山匪劫杀了?呵…呵…”
      楚凌一直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控制着自己不能将枪尖抵入魏皇喉头。说到泣血处,他仓皇地闭了眼,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
      魏皇垂眸,抚掌,轻笑,似乎这一幕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可笑。
      “你是来向君王讨说法?你们真当我昨夜任你们拿捏,今天还会不雪前耻么?”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摧破敌锋任纵横

      “可笑!”
      短短两个字,从魏皇削薄的唇中溢出,场中的气势又立马变得冷凝起来。
      冷意浸染上楚凌等一众银羽军将士的心上,无边无际的蔓出,犹若冰霜透进了骨子之中。
      为国尽忠,马革裹尸可笑?!
      苏太傅的眼瞳却是渐渐也凝上了冰霜,冷冷地看向眼前这个君王,他曾一腔热忱忠心赋予,曾认为他不输圣明,旷古绝今的君王。
      原来,他们这么多人,倾尽心血守护着的帝王,竟然是这么一个无情的君主。
      他们这么年付出的一切,只换来可笑二字!
      楚凌更加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父亲!你眼瞎啊!瞎……”
      瞎…啊。
      悲凉的话音在山林之中回荡,当荡尽最后一丝余音时,楚凌的眸便染上了一丝狂怒的血红之色。
      “匹马单枪出重围,摧破敌锋任纵横,快马追风一杆枪,百万雄师锁当阳。父亲,我要为你正名!”
      语毕,枪出,若银蛇乱舞,风扫八面,杀气凛凛!
      “楚凌,不可!”弑君之名,不能落在楚凌身上。
      邓搈也纵身一跃,斩月刀格向楚凌。
      “就凭你等!能弑君!”
      魏皇纵身,加入战圈。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苏太傅来不及反应。他从来不知道魏皇是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在身…
      他全身上下都发出爆裂之声。无数劲气有若实质,射向四面八方,空气中传来破风声。邓搈和楚凌回身,却已经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便被魏皇的掌风扫得飞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气劲呼啸着打向楚凌前胸,邓搈闪身一挡,咯的一声脆响之后,他的脸骨便往内塌陷进去。衣服下立马凹下去巴掌大的一块。
      “二师兄!”楚凌伸手去挡邓搈飞出的身形,两人跌跌撞撞地点地腾腾退了数尺才勉强立稳。
      魏皇眼瞳微缩。神色漠然地盯着邓搈和楚凌,“昨夜我任你们拿捏,你们便当我是病猫一样了?可笑!可怜!”
      苏太傅被银羽军中的几个将士扶了起来,坐到花台边沿上。缓了一口气,眼中有一瞬间无法聚焦,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是挺可笑的,我竟然相信了你是魏兰卿!我竟然相信自己瞎眼跟错了人!我竟然恨了一个死人这般久!”
      “老师?”
      楚凌和邓搈奔过来,担忧地看向自嘲着的苏太傅。老师在说什么?
      魏皇神色僵了一瞬,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启!”
      苏太傅抬手挥了挥袖。
      虚妄尽去,场景大变。
      在山脚下转圈的人都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魏皇的身形也由高大健壮变得纤瘦合度,窈窈窕窕。
      脸还是那张脸,可形象完全大变。
      魏皇伸出舌头舔着一下唇。咝了一声,甩了一下袖,尖声叫道:“哎呦。你这死老头的血原来也有用!虽然浓度很低,可是竟然能堪破本座的幻阵,不用便浪费了。”
      女…女人!
      妩媚,妖娆的女人。
      苍老褶皱的桔皮老脸,瞬间变成妖娆妙龄女子。巴掌大的脸,精致的五官。削尖的下巴,妩媚狭长的眼。
      她一摇一摆地缓缓走向苏太傅。姿态柔美,眼含秋波,水意莹莹。
      邓搈和楚凌立马一人举刀,一人横枪,将苏太傅护在身后,严阵以待。
      银羽军也哗啦啦地围拢上来,齐齐挥枪指着她。
      楚凌有命令在前,问君之责只允许他一人去做,银羽军只要护住他的老师苏太傅即可。所以他们并之前并没有过多的动作。此刻,魏皇被揭破是为人假扮的之后,弑君的罪便不可能成立了。
      不用楚凌吩咐,他们也合该知道,这枪头应该对准谁。
      女子掩唇轻轻地笑着,水蛇腰款款扭动,眉目噙着笑,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饱满的唇瓣轻轻咬合着一点,露出晶莹丰润的下唇,如盛放的玫瑰花瓣般鲜艳欲滴,有让一亲芳泽的冲动,眼不能生覆其上,肆意吸吮。
      媚到了骨子眼,一举手一投足,都在牵动着男人们的视线,令他们趋之若鹜,为她疯狂着迷。
      银羽军将士的视线都直了一下,暗中吞咽着口水。
      楚凌也愣了半息,才腾地猛力晃悠着脑袋清醒过来。
      邓搈和苏太傅则是从始至终都冷眼睨着她,不为所动。
      她耸了耸肩,哦了一声,又呵呵笑了一下。
      苏太傅和邓搈感觉到鸡皮疙瘩都爬了一身。
      苏太傅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眯眼静气,倏地面色一变,提气断喝道:“快闪,离那女子远一点,速速退离。”
      咝咝的声音……很细微……
      地面上突然多了一朵滚动着的阴云。
      无数条墨色的小蛇在攀爬着,伸出红火的蛇信,朝着这边迫不及待的涌来。
      一个银羽军伸出枪头挑断一条爬上他靴子的黑色小蛇,刚松了一口气,那断掉的带着蛇头那一截突然弓了一下,弹跳到他的面门上,瞬间咬住了他的鼻尖。
      不过瞬息之间,他的脸便完全变得漆黑无比,口吐白沫直接倒地断了气。
      众人的面色倏地大变。
      邓搈直接将苏太傅交给楚凌,自己照着那片阴云直接蹿了过去,速度快得如飞星赶月般。
      楚凌大叫:“二师兄!有毒啊。”
      邓搈一边用脚踩着蛇头,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二师兄没有毒的,还有,那死太子挂都挂了,我升级了,叫我大师兄,二师兄听着好别扭。”
      邓搈的手上吊满了黑压压的一片…
      楚凌急得拿着银枪乱舞,想上去挑蛇,又怕一离开苏太傅给蛇咬了。瞻前顾后的,晃得苏太傅眼晕。
      “别忙活儿,邓搈和我都不怕蛇咬的。你要去就去,要回来便站回来,别挡着我看踩蛇。”
      听到老师喜欢看踩蛇,邓搈的动作便变得多样化起来。
      因先前那死在蛇毒之中的人引起的恐慌气息,瞬间被师徒几人的谈笑化解掉了。
      而且邓搈在那边,那蛇也不再往这边滑,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只拟盯着邓搈一人咬。邓搈被咬了好几十口,照样活蹦乱跳的伸脚吧唧吧唧地踩着。
      那女子刚开始脸色沉了一下,之后也抄着双手看起热闹来。似乎一点也不心疼她放出来这些小蛇。
      看到滑稽处,她还咯咯娇笑了两下,花枝乱颤的。
      邓搈踩完蛇,她便止了笑,饶有兴趣的道:“刚刚是想毁了你这只东西的,现在发现你很有趣,不如,跟了我?”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坐地还钱

      听到女子说邓搈这只东西,楚凌第一个不干了,挥舞着长枪冲过来,骂道:“你才是东西!”
      浑然忘记了刚才被她一掌打飞的事情。
      邓搈一怔之后便立即错位,站到楚凌身前,替他挡住了女子的凝视。
      女子的瞳孔在停下来的那瞬间,竖成一条细线,是极黑如墨的色。
      楚凌无意间扫了一眼,汗毛都炸了起来。
      “我又没有说错,人跟东西我还看得分明。我说邓搈,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有趣,我一早便将你收房了。怎样,跟不跟我?死还是跟?”
      女子笑得妖妖娆娆,邓搈的脸上却第一次露出慎重的神色来。他知道,她是真的看分明了。她定然有真正毁了自己的办法,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但死,他不选,收房什么的,更不可能。
      只是,与她说着话,拖一拖时间,让张梳行和苏浅若等人能逃得更远一些,也是不错的。
      邓搈盘腿就地坐下来,摇头晃脑地道:“我有正妻,你如果真看上我,入门便是妾。”
      楚凌一个头两个大,紧挨着邓搈也坐了下来,扯着他的袖子道:“二…大师兄,你是不是毒发了?”
      脑袋也不清楚了么。
      别人骂他是东西,他还跟人真的商议起妻妾名份的事情来了。怎么想怎么诡异。不怕蛇咬,不代表不会中毒。这是毒素侵入脑袋里,麻痹了脑仁儿才做得出来的举动么?
      那女子还真的抚着尖尖的下巴想了想,然后斩钉截铁的摇道拒绝。“我当了几年魏皇,习惯三宫六院,给人当妾虽然是很新鲜的体验,可我还是不想干。”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他们现在是能这样讨价还价的关系么?
      楚凌不得不转头去看苏太傅,苏太傅眯起眼惆怅地盯着空空的原野在发呆。他的脸上神情极为复杂,有感伤。有缅怀,有叹息。有遗憾。
      少将军一头雾水,银羽军更是两眼一抹黑,便直直地站着,陪苏太傅看风景。
      邓搈和那女子便这般坐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诡异的安静下来。
      这一坐又是一天。
      邓搈估摸着张梳行等人这一天大半夜的工夫怎么着也该逃出好几百里了吧。这女子再能耐,也不可能追赶得及了。
      楚凌已经靠着邓搈的后背耷着脑袋快睡着了。
      女子无聊至极,也不知道从哪儿掏了一张纸出来,慢慢的折着叠着,似乎忘记了要去追人。
      邓搈就坐在对面,看着她不紧不慢地折着纸,偶尔会伸出舌头舔一下自己的鼻尖。然后便用力地扯一下纸,那纸便会发出呲啦的一声轻响,每当这个瞬间。她的瞳仁便会收缩成一条竖线,显得尤其阴寒,令人不寒而慄。
      他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冒了出来。
      女子终于折完纸,便将叠了好几百下的成品托在手心里转来转去的看了两眼,这才抬起头冲着邓搈笑了一下。“你想知道我这纸折了多少下么?”
      邓搈默然。
      女子不以为然地将纸伸过来一些,娇俏地道:“是六百七十三下呢。一下是一里,张梳行带伤也能跑这么快,这么拼命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呢。”
      邓搈沉静的面孔倏地变白,眼角微微一收缩,定定地看向女子。
      楚凌及身后众人也同时看过来,紧张地看着女子。
      不会,不可能是这样。
      女子巧笑倩然,认真地点着头,眸中露出一丝得色,“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张梳行刚刚跑出六百七十三里,一息之前来到未明河畔。此时,他极度虚弱地趴在一块白色的石头上喘着大气儿呢!你们想要看看么?”
      所有人都心中一颤,毛骨悚然。
      “不信么?我这就给你看一看。”女子娇嗔着嘟起唇,似乎对这些人的不肯相信有些着恼,可任她如何扮,众人都不再觉得她有任何可爱之处了。
      因为,就在众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右臂染血的张梳行就靠在一片蔚蓝的湖水边上,他左手扒着一块乳白色的石头立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他的背上依然背着昏迷的苏浅若。
      邓搈和楚凌想及先前那个山前的幻象,不由得回头去看苏太傅,苏太傅已经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见到眼前这景象,苦涩地笑道:“不是幻象…”
      众人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
      斩月刀划破天际,寒光扫向女子,出手不留情,刀身嗡嗡低颤着,砍在女子的胸前。女子低头看了看,挑眉恼道:“好痛哦…”
      痛个毛线…这山都能砍掉半边的一刀斩下去,衣衫都没能割裂开,更别说实质性的伤害。
      邓搈立马挥掌反手将楚凌打飞,大喊道:“小七,带老师进塔!”
      楚凌在半空折了一下,用枪尖用力点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