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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妖怪民俗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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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找了个问题转移老人的注意力,不想让他觉得他们对这里太不敬,“那那位自称方士的水神又是什么?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了?”
“那谁知道……那些真正的大神大仙都不会轻易暴露真身,他更是低调,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只因为他是这里的水神而叫他水泽君。他在这里栖息了很多年,到底多少年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某一天他突然就走了,时隔多年才以方士的身份又回来了那么一回。许是想回来看看他在湖里养的蚌珠吧。”
“蚌珠?那是什么?”
老人瞥了徐舰一眼,他看起来挺感兴趣,因为听起来似乎挺值钱的样子。
“你们是人类,那东西对你们没有用,也拿不到,告诉你们也无妨。通常百年的老蚌如果成了精,又在灵气旺盛的地方腹中结出来的珠子就会有灵性。孕育的时间越久,珠子也越灵。
不过百年的老蚌本身就少见,若没个天时地利自己都成不了精,何况还去孕育灵珠。
这面湖是因为水神的存在才会灵气充沛,也就爱出精怪。所以那老蚌也等于是借着水神的灵气在培养珠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水神有意为之,或者只是不想干的,但通常我们都会把这样的情况默认成水神养的珠子,本地一些受过水神恩泽的老精怪是不会去动那颗珠子的。这才让那颗珠子被孕育了这么久……
可是事情坏也就坏在这里,湖里没了水神坐镇,却有水神留下的灵珠。这却让水神娘娘们借着灵气成了气候啊……”
老人许是触动了回忆,一气说了许多,微微的叹着气。
他带着四个人边走边说出了村子,似乎正在往湖边走去。路边的尸体并没有减少,路上他们也遇到几个来认领尸体的村民,果然都一身古人打扮,只是他们却再也兴奋不起来。
谁能想到不可思议的穿越了千年,见到的却是一副水患过后的凄惨景象?
被大水泡过又在烈日下暴晒的尸体气味让人无法适应,每一次开口说话都觉得那股味道直从鼻口往里钻,所以他们捂着鼻口尽量不想说话,却又忍不住不问。
“老人家,现在这个水神真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既然后来水泽君当了水神,他是死了?还是走了?”
看过这里凄惨的景象他当然希望这个水神死了,而不是跑去别的地方再祸害别处的人。
老人的回答倒也不负期望——“它死了,被外来的大仙给杀了。而且我们运气好,刚好可以见证它的死期——杀它的那个大仙,现在刚好就在村子里呢。”
老人说着,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前方正迎面走近的一个年轻女子——
徐舰一看到那个女孩就眼前一亮,她穿着一身鹅黄的古装,俏鼻子俏眼儿的模样活生生一个古典小美人,不论容貌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跟这个刚刚被大水肆虐的小渔村有些格格不入。
她显然也刚来这里不久,不然不会衣着这么干净整洁,正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尸体往村里去。
老人站住了脚步盯着她,他们也就跟着停住脚看着她。
女孩被他们盯得有点莫名和不自在,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衣着对她来说太古怪,赶忙一低头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
她都走了过去徐舰还在盯着她的背影看,杨丰旭却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她看得见我们!”
☆、第16课时
这一路走过来;偶尔遇上的村民也都视他们为无物,分明应该是看不到的。
但是这个千年前的女孩能看见他们,而且她也是从外面来的——
“老人家;她就是你说那个大仙??”
这是个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的结论,不只是刚刚那个古代女孩看起来俏生生的一副连鸡都不会抓的样子——如果是什么大仙;说不定她想是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外貌根本就不可靠。
现在谁都知道老人那一声大仙不过是个弱小精怪对比自己强大妖怪的尊称。
可是刚才那古代女孩被他们盯着就一低头慌忙避开不想生事的样子;那可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样的大仙太有悖“期望”了吧?她能杀得动那么凶悍的水神??
所以老人的答案也并没有超出意外——“她不是;她是跟着大仙一起来的。”
徐舰立刻指着鹅黄衣裙女孩离开的方向,“那我们快跟上她一起去看看大仙啊!我们自己去湖边,那个没好心眼的水神如果也看得见我们那不是很危险!我们跟着大仙才安全!”
难得徐舰也有个明智的建议;老人没有反对;或许也担心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他无法掌控的情况。毕竟这是个连他也不曾亲身经历的时代。
他们沿着鹅黄衣裙女孩离去的方向奔过去;好在村路并不复杂,没多久就看见她的身影。
杨丰旭和徐舰都忍不住再次找到了激动的感觉——马上就要见到杀掉水神的大仙了!那种祸害一方的水神,快点去杀了吧!
村子此时正在水患后的凄凉气氛中,大多数人都在四处寻找认领失踪家人的尸首,已经找到或是不需要去找的人就在水后残破的村子里修整着屋子,整理一点能用的资材和寻找食物。
女孩径自走向破败中刚刚被整理好的一间屋子,在大多数村民都还没有整理出一个栖身之地的时候她却似乎已经有了住处。
老人简单的说着:“大仙给了村子不少银子,让村人以后可以重修村子,并且答应解决水患,所以村民招待他在这里住下来。”
他们都忍不住想象着这个大仙会是什么样子,看到女孩已经推开院门走进院子,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人悠哉地笑着从里面迎出来,三个人顿时就愣在那里——
华老师!
从里面迎出来的人竟然是华老师!?
虽然他此时留着长发穿一身霜白的绫罗锦缎,颜色素净,布料却高调华丽,全身都透着一股子遮也遮不去的妖媚——
气质虽然有着微妙的出入,但那张脸,那不经意之间悠哉的笑容,分分明明就是华玉盏!
他出来迎着那女孩,肩上还扛了一个白嫩白嫩的胖娃娃,见了那女孩一骨碌就从他肩上下来往女孩怀里钻。
三个人都看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老头带他们来的不是一千年以前吗?一千年以前怎么可能会有华老师!
就算刚刚从屋里出来的是个怪物他们此时也许也不会这么惊讶!
半晌之后高学夫先回过神,不轻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因为他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无法理解,就暂时不发表意见,只是去听去看去收集储存眼前发生的各种现象然后再找机会慢慢分析。
这一路走过来他也是有很多惊讶的,但这些惊讶却又在这一刻都被摒弃了。
“老人家,你果然是用了某种手段让我们看到了类似幻觉或者投影一类的东西吧?这一路走过来我几乎都要找不到可以反驳你所说那些话的证据了。但华老师出现在这里是一个悖论,千年前是没有华老师这个人的,所以这不是什么穿越时空,只是一个高端的把戏对吗?”
在杨丰旭和徐舰还在惊讶着“华老师怎么会出现在千年以前”的时候,他已经从“华老师不可能出现在千年以前”而直接推断出他们没有穿越时空了。
徐舰也忙指着那个院子问:“老头你快说啊!华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老人默默看一眼院子,“我说过,千年前的事发生在我存在之前,我也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亲眼见到过。杀了水神的人在本地的老精怪中是一个奇闻,但他毕竟是外来的,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我也更不会知道他的长相。我跟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这个人。”
老人不再多说,又开始默默抽他的烟袋。
杨丰旭觉得老人似乎还应该知道更多的,但他似乎不打算再说,他的脑子也完全被华玉盏的出现搅乱了,想问什么又理不清头绪。
老人抽了会儿烟,又幽幽叹息着说:“我说过了,这段过去我没有亲眼见过,这只是从别人身上的过去里截出来的一个段子,我说过的……”
他重复的这句话一时让人有点意义不明,但此时完全回过神来的徐舰关注的重点却立刻发生了偏移——
“卧槽那个胖孩子是谁的?不会是华玉盏和那个小妹子的吧?她那么一脸清纯的已经当妈了??”
这关注重点偏移得实在让人无语,虽然他们也很好奇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华老师,难道他都已经有孩子了?但徐舰的重点好像更多是在那个女孩子身上。
杨丰旭想了想,“在这里猜也没有用,我们过去!”
他们迟早都要露面的,想要一路尾随看眼前这个跟华老师一模一样的人去讨伐水神,不被发现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打定了主意他们就向院子走过去,杨丰旭走在第一个,就在他走到院门外几步远的时候,本来正在跟女孩说话的那个跟华老师一模一样的人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向他们投过来,眼神里的戒备让杨丰旭立刻就停住了脚。
察觉到他的异样女孩也转头看过来,看到他们时微微怔了怔,随即收起了愕然的神色问:“你们……是跟我过来的吗?有什么事?”
“我们……”杨丰旭脑子快速转了转,立刻找了个借口,“请问你们是要去讨伐水神的人吗?”
女孩点点头,单单纯纯的样子立刻就不再设防,好奇的看了看他们的“奇装异服”说:“我们是要去讨伐水神——你们不是村子的人吧?你们是哪里来的?”
她那副单纯又好奇的模样让人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并不陌生似的,让杨丰旭面对她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把心放下来,不等他回答徐舰已经笑眯眯地趴到残缺的篱笆上,抢着对女孩说:“我们也是来讨伐水神的,带我们一个呗?”
杨丰旭立刻把他拽到身后——不要看到妹子就泡啊!
不等女孩回答什么,她身后跟华老师一样长相的人已经上前两步,神色微微古怪地盯着她——“月见,你在跟谁说话?”
那个胖娃娃此时也被他夹在胳膊里,眼神也跟他一样的古怪,像是看着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叫月见的女孩子愕然地指了指杨丰旭他们——“跟他们说话呀,你看不见?”
跟华老师一样长相的人细长的眉微微一皱一挑,虽然最初是他先发现这里来了什么“东西”,但他似乎的确没有看见。
杨丰旭趁机赶忙问那个叫月见的女孩,“请问那位是——?”
女孩指一下那人又指一下胖娃娃和自己,笑得一脸单纯,“他是玉盏,那是娃娃,我是月见。”
玉盏。
他们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个名字——
尼玛,这回想安慰自己说这个人是华老师的祖先是不是也不行了?华国人可没有从自己祖先里找个名字就安给自己用的传统。
………………………………………………………………
天似乎渐渐黑了,即使是在可见度比较低的水下,桑宁也能够感觉到水底的光线在不断变暗。
她是又一次被华老师丢下了吗?
华玉盏早已经上了岸,她却一直被水神娘娘们包围着,她们不动,也不走开,就这么静静围着她仿佛在观察着感应着,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伸手去把她们扒拉开的勇气。
像水神娘娘这种沉尸是没有所谓智商的,她们有的不过只是本能——憎恨的本能,复仇的本能,寻找同伴的本能。
她们大概根本就不会理解得了眼前的桑宁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在水里的女孩,那是不是就算是同伴……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桑宁被她们围着手足无措的时候,水底突然开始一阵暗流涌动,那阵巨大的暗流很快就变得像水底的龙卷风一样,水神娘娘们一个接一个的被那暗流带走。
桑宁想要抓住水底的石头之类,可是那块石头也很快被从淤泥里拔出来,她顿时就被卷入那阵水龙卷,嗷嗷的从水底盘旋而上——
水面一阵咕嘟咕嘟的气泡之后桑宁猛地被推出水面,跟众多被冲上来漂浮在水面的水神娘娘一起。
她炸了毛似的扒开漂浮在周围的水神娘娘们,拼命往岸边游,岸边华玉盏笑眯眯地伸来一只手把她拉上岸,那眼神仿佛在说——瞧,这不就上来了?
桑宁有时候真的很想问华玉盏,她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才故意这么整她的。
☆、第17课时
桑宁浮上水面时已经是晚上*点钟的时间;过了夏天;白天也就迅速的变短了。
不远处村子的上空已经是漆黑一片了,但湖边却没有黑透;黑灰色的夜空里隐隐透着一点白惨惨的颜色;湖面也像是有着隐隐的粼光。细看去却是一团一团像是鬼火,却十分稀薄的光映在水面微波上的倒影。
桑宁觉得冷,觉得好像全身上下都往外冒着寒气儿。
尽管她现在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非实非虚的身体并不会真的冷;这具意识化成的躯体不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只是因为她自己认为这样的环境会让人变冷所以就觉得冷。
但这种潜意识来自二十多年生活的累积,并不那么容易克服。
何况粼粼的湖面上还飘着水神娘娘们半残半腐的尸体,在湖底阴寒至极的环境中她们的躯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存,就连最古老的那些水神娘娘也没有完全变成白骨。
但又在极其缓慢的腐化过程中被湖里想吃又不敢靠近的鱼寻找一切机会啃食,她们的样貌可想而知的骇人。
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和水神娘娘们跑在同一泊湖水里,被她们围着,盯着,桑宁就更觉得冷,冷得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打着哆嗦,甚至觉得自己身上正隐隐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儿。
华玉盏显然毫无同情心,偶尔瞥向桑宁的目光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里仿佛透着股幸灾乐祸。只是桑宁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在不满之下的脑补过度。
湖面上正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幽幽的,带着凄凉,全然没有渔村小调该有的活力。
桑宁看几眼湖面,歌声似乎就是从水神娘娘身上传来,但她忍不住去想她们还有声带吗?连嘴巴都没有在动那到底是怎么唱歌的呢?
“华老师……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桑宁蜷坐在大石头顶端,这种高度让她觉得安心,再怎么着她也不觉得水神娘娘们会像鲤鱼跳龙门似的从湖面上蹦到上面来。
华玉盏闲闲的坐在她旁边说:“这里已经没有你什么事了,找到了老蚌的确切位置,剩下的就交给我了。只要下次老蚌一开启,哪怕只开启一两分钟也足够我扎进水里直奔老蚌的位置,在它关闭之前把珠子取出来。”
桑宁听着隐隐明白了这大概是一场速度上的较量,老蚌腹中的珠子需要偶尔“透透气”,接触一下湖里水神离去后残留下来的灵气,否则以它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孕育出最好的珠子的。
只不过这一点显然随着水神娘娘们气势越来越强而变得越发艰难。她们在赶走了其他窥伺者的同时,也牢牢盯着老蚌,这使得老蚌每一次透气都一开即合,随即就沉进淤泥里悄悄移动更换位置,怕的就是被人给守了。
如果不知道老蚌的确切位置,只等着老蚌开启透出光亮的那一刹那,水神娘娘们也就知道了它的位置,等他下了水先斗完水神娘娘,老蚌大概已经闭合了。
——桑宁是这么理解的,虽然总觉得什么地方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她想了想还真没想出来不对劲在哪里,如果硬要说的话,她总觉得华玉盏的能耐不止这么一点。
他似乎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大杀四方解决掉所有妖魔鬼怪然后拿到任何他想拿的东西——但这种感觉也确实没什么根据,万一她只是高估了华玉盏的能力呢?
桑宁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从荒田村回来后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华老师,就没有什么办法除掉水神娘娘吗?她们,还有饿鬼,不算是祸患吗?除掉了,这里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安宁的生活了?”
华玉盏看着她似是而非的笑一下,眼睛微微弯出了弧度却又自然挑起的眼梢眉角里都是让人不解的神情。
他问,“你真的知道水神娘娘是什么东西吗?”
桑宁摇头,虽然大概知道她们就是些沉尸,水鬼,但是更详细的她却也不会知道。
“你如果确切的知道她们的由来,大概不会这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这是这里的村民自己造的孽,前人种树后人吃果,就算是毒果大概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我说过,这湖里被人投了毒,而水神娘娘就是村人自己投下去的毒。”
桑宁骤然打了个哆嗦,一些零散的认知突然被串了起来——村民自己投下的毒,吃了水神娘娘肉的鱼,吃了鱼而毒发的村民……
她突然不敢深思,水神娘娘的报仇如果并不只是因为村民吃了她们的“肉”?那又是因为什么?最初的根源又是什么……
跟荒田村的饿鬼不同,饿鬼是自然产生的,是饥荒年代无可奈何的产物。
而水神娘娘呢?如果她们真的是村民亲手“造”出来的,她能够轻松的说出除掉她们的话吗?
华玉盏有时候似乎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她一定会同情她们的,糊涂蛋桑宁的心里有时候会懂得做正确的事,但也着实没有那么多的家国大义。
华玉盏点到即止,语气一转说:“这些事我倒不怎么在意,但如果说要除掉她们,无论是除掉饿鬼还是水神娘娘,对它们所在的村子却一点好处也没有。”
“怎么会?”桑宁想不通这里面的逻辑,如果除掉的是祸害,怎么会没有好处?
“在荒田村的时候我对你说过,这些存在于夹缝里的村子已经从现实世界中脱离出来,与外界形成了某种隔绝。隔绝并不是绝对的,你可以把它想成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适宜精怪生存的空间,是在外界艰难生存的各种异类的理想之地。
但盘踞在此地的鬼怪就像是瓶塞,是它们的存在阻止了其他异类大量的迁入。而瓶子内部鬼怪之间的强弱平衡是长期缓慢形成的,这种形成过程对本地人并没有太大影响,可是一旦拔掉瓶塞,同时也等于抽空瓶子里的空气,瓶子内外的气压差会让大量鬼怪涌入这块地方,到时候只怕不经历个百年死斗是没有办法再形成稳定的势力平衡的。
你就当这是鬼怪间的生态平衡吧。”
桑宁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说:“华老师我错了。”
“嗯?”
“我不该觉得你当不了一个好老师,你讲的太特么形象生动了!”
华玉盏眉梢一挑抬手就往她脑门上用力一弹,“小姑娘家家爆什么粗口!”
桑宁捂着脑门哀怨,她哪里就爆粗口了?大家不都这样说吗?而且不特么不足以形容她的感慨!
她捂着脑门追问,“那一些传说故事里讨伐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吗?那些据地为王的怪物不是都不能杀了?”
“都说是传说了,你也想想传说都是发生在多少年以前——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夹缝的存在,鬼怪随处都可以生存,何必争这一小块地盘。即便是据地为王的鬼怪,杀也就杀了。空出来的地盘即便是所谓的风水宝地也不见得马上就有妖怪看得上,空上个百十年之后才有新主入驻都不稀奇。”
“那就是……不管盘踞在夹缝里的鬼怪有多坏,也不能杀了?”
从饿鬼,到水神娘娘,一路走下来桑宁总觉得人性和三观在受到挑战,可是他们却都还有可以容忍之处。但如果以后真的碰上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呢?
“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提前就找到一个接替者,足够强到镇得住所有觊觎这块宝地的鬼怪,直接代替原来的妖怪成为瓶塞那就没有问题了。这也就等于是抢地盘,但抢地盘是坏规矩的事,抢来的地盘也会有很多人来抢,日后肯定不得安生。”
——结果那果然还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成为瓶塞的妖怪简直就跟被当做祭品没有两样嘛。只能长年在这里为了阻止其他鬼怪入侵而奋战?
她想应该没有哪个妖怪会善良到为了夹缝里的人类有更好的生活而牺牲自己。
这时水面突然一阵波澜,连四周的树木都沙沙作响瞬间让人只觉风声鹤唳。
水神娘娘们的歌声乍停,她们身上那种幽幽而凄凉的气息突然膨胀成一股阴冷的戾气,华玉盏也猛地站起来,回头看她一眼嘱咐她:“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太惊讶,好好呆在这里别动!”
说完就从石头上跳下去一头扎进水里——
他的身影很快,快得几乎都不像正常落水的速度,眼前只是一晃他就如同一道白光冲进水中。
桑宁愣了愣,她的眼睛和大脑似乎没有办法协调辨认出那短短的一刹那间看到的白影究竟是什么。她只是隐约有那么点愕然,华玉盏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件白衣服,她看到的那道白光又是什么。
但现在她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水面上漂浮的水神娘娘就随着浪花翻进水下,几乎与华玉盏入水也就只差了那么一两秒——
下一刻水底又一次乍现了一线光芒,如同一条带着弧度的缝隙正在开启。
桑宁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忍不住担心华玉盏会不会被水神娘娘围住。
显然就算她们追不上他,当他拿到珠子返回来的时候也会与她们撞个正着。
桑宁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条缝隙,当那条缝隙刚开启到拳头宽时,就觉得眼前一暗又一亮,那一条光芒的缝隙不见了,取而代之整个湖底几乎都被一团温润的光照亮,几乎能够看得到水神娘娘们水下模糊的身影。
她努力想从中找到华玉盏的身影,照说他拿到了珠子那么他应该就在光芒的中心。可是她看不到任何类似男人的身影,她辨别不出拿着珠子的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却只能见到水神娘娘们都飞快地向光芒中心围过去——
光芒似乎一眨眼就突破了重围向水面飞速靠近,一道长长的影子瞬间破水而出腾空而起。
………………………………………………………………
“月见,你多大了?你是人吗?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们呢?那个小孩是你的孩子吗?”
徐舰斜靠着篱笆酷炫地拨着自己微卷的留海跟月见搭话,一个比一个更不好回答的问题窘得叫月见的小姑娘只能干笑。
叫她小姑娘,是因为她的外貌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这在现代才只是刚上高中的年纪,这让大学生的徐舰在她面前有一种成熟感膨胀的自我错觉。
在一旁认真思考人生的高学夫都懒得提醒他在古代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已经可以被当做成人来看待了。
虽然眼前的女孩子还真没什么成熟的感觉,非但没有成熟感,反而还给人一种似成相识的懵懂和迷糊,说白了放到现代那就叫二。
不过徐舰坚持这叫纯真,淳朴,是现代女孩子没有的东西!
也亏得这女孩子呆,才不知道自己在被徐舰搭茬。她那个跟华老师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也叫玉盏的保护者虽然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看不见也听不见,自然不知道徐舰都在跟月见扯些什么,这也许才是徐舰至今还能保住性命在这里泡妞的根本原因。
他们看不出眼前的月见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她看起来真的就和普通的女孩子没有两样,只除了她能够看到他们这一点。
从她嘴里他们问出娃娃不是她和那个玉盏的孩子,他只是他们的朋友。
(——至于徐舰为什么先打听这个问题他们都已经没兴趣追究了。)
而两个成年人怎么会跟一个小娃娃当朋友似乎已经不是一个值得疑问的问题。
当他们近距离观察了那个小不丁点儿的小娃娃,本该是还在吃奶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一开口却老气横秋的嘱咐月见要当心这几个看不见的人,就足以让他们相信这个小娃娃一定不是人。搞不好看着跟没断奶似的,实际的年纪会比他们还要大。
还有月见是跟着玉盏找人一路找到这里的,听说这里的水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准备为民除害。但是这里的水神平时都藏身在湖底不会露面,只有祭祀这天才会现身,他们也就要等到祭祀这天才能够讨伐水神。
本来今年已经举行过祭祀,但祭品让水神不满意,连月暴雨河湖暴涨发了水患,于是今年不得不进行第二次祭祀。
三个人听着都只觉得这么仗义行侠的行为实在不怎么像华老师的风格。
见月见是个挺好说话的姑娘,就请她帮忙去跟那个玉盏说情,让他们也跟着去见识一下讨伐水神。
本以为眼前这个玉盏也会跟华玉盏一样不太容易通融,谁知道月见只去一说他就一脸无所谓的答应着,“随便他们,反正是只有你才能看见的东西,爱跟去就跟去。”
还没等他们诧异长着华玉盏这种脸的人居然可以这么好说话,玉盏随即对月见露出的笑容却让人一个哆嗦——那笑容仿佛就在说: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怎么都行。
——卧槽这个人绝逼不是华老师吧!?
……
在等着举行祭祀的时候,徐舰跟月见搭茬,高学夫思考这一切经历发生的原理,杨丰旭则想要去村子周围看一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只是想去看一看。
他该庆幸这里的村民都看不见他,这让他在面对村子里尸横遍地的凄惨景象时虽然身临其境,但到底也只觉得自己是个过客。
在这里呆的久了,嗅觉似乎也渐渐对臭味变得麻木,他努力不去看路面被水泡的肿胀又被烈日暴晒的尸体,只想快去快回地大步往村子外面走去。
然而他刚只靠近村子边缘,还没有等走出村子就猛地停住脚,险些因为惯性而一脚踏进虚空——
前面的路没有了。
不只是路,连村子和前方的风景也不见了,他像站在一个沙盒布景的边缘,身后是普通的村庄,面前却只能用虚无来形容。
老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别再往前走了,那里什么也没有。”
杨丰旭回过头来透过细金丝镜框的眼镜看着老人,他有时候很喜欢这层薄薄的玻璃,并不只是在于它可以让他看得更清楚。而是有些时候它让自己觉得自己的目光与外界被这层薄薄的玻璃隔开,就像受到了遮掩和保护。
即便它并不能真的遮挡什么,但这种安全感让他能够保持镇定。
他静静看着老人,心里还在对自己的发现和认知做着最后的整理串联,组织语言。
老人倒也并不介意他的探索精神,继续默默抽着烟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何必把事情探究得那么清楚,有时候也该给人留点*。”
“老人家,既然来了这里,怎么还能半知半解的就这么再离开?”杨丰旭也无奈地笑一下,也不想再藏着掖着,跟老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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