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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佛系少女-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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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却一直不醒,像是在等人。”
  “弟弟,你要等人,也莫要让姐姐等久了。姐姐也在等人。”
  “澜雪,待寻回了阿月的魂魄,便随我一起去看姐姐好吗?”他轻柔的话语如暖风一样吹入厉澜雪的心房,她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好。”
  ***
  清明之河位于孤风安乐城之中,只要跨过清明之河便到水坟山。水坟山的矮坟千千万万,涓涓细流永不休止,却流不入一座座的矮坟。
  赤脚踏着矮坟上蹦跶的少年,见一男一女撑着油纸伞隔着清明之河怒瞪他,嘿嘿一笑:“你们这些缺德的家伙总算是回来了?”他一脚踩下矮坟旁的娟娟细流,使劲地踩掉脚上的泥土。
  淅淅沥沥的雨点儿打在他身上,仿佛浑然不觉。
  厉澜雪怒瞪他,龇牙道:“你家人虐待你,你爱踩她坟墓,我们管不着。”嫖了他身旁的众多矮坟一眼,每座坟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臭脚丫子,哼道:“敢问这位小白脸兄台,这些矮坟埋的又是你哪家的亲戚。”
  小白脸粗衣麻布,胳膊小腿的衣衫裤子通通被拉起,看着像是去劳作的种地小伙子。他擦了擦发稍落下的雨点,穿上自己的草鞋,伸了个大懒腰。
  那张白白嫩嫩的小脸洋溢了起兴奋的微笑,指向被他踩了的众多矮坟,理直气壮道:“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你们这些缺德的家伙。”
  他眸子直视云长天,觉得这人太冷,打了个冷战。忙把眸子移开,又看向厉澜雪,这丫头笑起来很讨喜,可现在凶巴巴的。便低头看向厉澜雪脚边的一头可爱小白鹿。它把白绒绒的脑袋缩到厉澜雪的油纸伞下,呆萌的眼眸一闪一闪。
  小白鹿耳鬓那两朵小梅花煞是漂亮,他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别以为你长得可爱,我就不觉得你缺德了。”
  小梅花抬起黑葡萄般的眸子啾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眸写满了“你有病”。
  小白脸不自讨没趣,便冲他们一行中长得最蠢的牛骂道:“都怪你,不就是借一个招魂幡吗?小爷我都等半日了,你们还没出现。这不。。。。。。”
  理直气壮地指着身后矮坟上的众多脚印,道:“害得小爷无聊祸害了诸位的坟墓,看你们做的好事儿。”
  哞兽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这人他娘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生了个奇葩,怪不得死了还不安生。
  厉澜雪在他一众的废话中揪出了一句重点,眯了眯眼眸:“你怎么知道我们借招魂幡了?”
  奇葩乐道:“我连我娘的坟墓都敢踩,我还有什么敢不知道的。”
  厉澜雪忽然觉得这奇葩虽然脑子有病,可这话她居然无从反驳。
  云长天道:“阁下意欲何为?”虽然是一句询问的话,可根据他那张冷面瘫脸,奇葩识趣地理解为:“我知道你想我了,不要想不要想,不然你媳妇会吃醋的。”
  还不待他眼眸瞥向厉澜雪意有所指,厉澜雪十分自恋地摸了摸脸皮:“我长得这般美,你是没有机会的,老实交代你想干嘛,然后早点儿滚蛋。”


第90章 玉銮我心3
  奇葩虽然心里有病,且见多识广,可这么不要脸的丫头还是头一回见。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大白眼:“苍月早已魂飞魄散,要招他的魂魄,得徐徐图之。”
  厉澜雪眯了眯眼眸:“你究竟是谁?”
  他随意坐到一处矮坟上,翘起二郎腿摇荡,看着就像个刚种完地,然后寻个树荫偷懒的小农田伙子。可这小子此刻坐的是一处矮坟上,场面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阁下可是布衣?”
  奇葩丢给云长天一个“你很不错”的眼神,自恋道:“本大仙化名‘小白脸’,浪迹江湖多年,从未被人认出来,没想到你是头一个认出我的人,你很不错呦。”
  “不就是半道鬼尊的手下吗?你个臭小子嘚瑟什么?”厉澜雪瞪他:“还装什么大仙,你就是个小白脸。”
  半道鬼尊曾是一位卷起江湖风云雷雨的超级大人物,百年前受邀成为无敌门的首席大长老,以一人之力力挫仙道四大仙尊,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从此成为修仙界的禁忌人物。
  但身为无敌门的首席大长老,他这辈子也就出过手那么一次。当年百家仙门□□焚无敌门时,他坦坦荡荡站出,并表示十分厌倦这些打打杀杀的日子,挥一挥衣袖,带着他那些黑狼,走得十分潇洒。他光明正大选址在遮天蔽日生活,美名其曰“隐居”。
  他这一“隐居”,无敌门丢了顶梁柱,故此被百家仙门给一窝端了。
  小白脸不介意别人对他的风评,小腿儿晃得更加肆意,虽然小雨打在他脸上,可依然浇灭不了他那如夏日炎阳般的笑容,差点亮瞎了厉澜雪的狗眼。她撇撇嘴,不屑地哼了哼。
  “你们想不想知道半道老狼的秘密啊?”小白脸因小腿儿晃得太大力,把摇摇欲坠地草鞋甩了出去。
  他扫了一眼落在清明之河里的草鞋,没有着急把它捡起,眼看它越飘越远,忽然喊了一句:“谁肯把我的爱鞋给我弄回来,我把半道老狼的秘密都告诉他。”
  轻风缓缓吹来,他那只草鞋逆着流水,顺着风吹,慢慢地飘到他眼前。小白脸唯恐草鞋再次没了,巴巴地把草鞋穿好,嚎道:“幸好幸好!没有弄丢。”
  “不然一个帅小伙穿得人模人样不穿鞋怎么成。”
  他咧嘴笑出一排闪亮的白牙,厉澜雪没空欣赏他的人模狗样,提醒道:“说重点。”
  布衣瞥了眼云长天的云袖,敛起笑容,一本正经道:“这个还得从一百多年前的无敌门开始说起。”正经不够三刻,他扶着脸颊,自恋道:“虽然他生得狼模狗样,可比一般人好看多了,但就是比不过我。。。。。。”
  在布衣极度自恋的叨念下,厉澜雪从他这一段奇葩观里捡出几个关键。
  第一,半道鬼尊自小家境贫寒,没了爹,娘拖着一个拖油瓶不好改嫁,便把他诓骗到深山里扔了。一头恰巧被猎户打死了孩子的母狼收养了他。
  他的小名儿便是小狼崽子。
  第二,小狼崽子年幼出去与狼母一起觅食,因穿了狼皮,猎户错把他当成狼,拉弓射箭欲射死他。狼母扑倒在他面前,替他挡过一劫。
  狼母没活成,死了。
  第三,猎户害死了小狼崽子的狼母,百般愧疚,收养了小狼崽子,让他重新成为一个人。
  可小狼崽子心中,他狼母就是被猎户一箭射死,心中对猎户百般怨恨。
  后来,寻了个机会杀了猎户。也因这样,小狼崽子成了小白眼狼。
  第四,小白眼狼害死猎户后,为斩草除根,还把他唯一的女儿害了。可害完后,又后悔了。猎户杀了他的狼母,害得他们母子阴阳相隔;可他却送了猎户和猎户的女儿一块儿上西天,岂不是成全了他们。
  为了不让猎户好过,小白眼狼决定让他女儿复活。
  听了布衣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串,厉澜雪不耐烦地挑了挑眉梢:“你可是半道老狼的手下,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布衣蹲在清明之河看飘来飘去的纸钱,嘻嘻一笑:“因为我看他不顺眼。”
  他这个理由,厉澜雪有些认同:“其实,我看他也不是很顺眼。但是他既然想复活那个猎户的女儿,为何他不直接复活呢?”简而言之,她听了大半天,到底重点在哪里呢?
  “你竟然没听懂?”布衣抬起那张小白脸,拧了拧眉:“怪不得你鬼道天赋如此好,竟然混得这般惨。”指了指云长天,哀叹道:“你告诉她。”
  云长天撑着油纸伞,沉默寡言,可布衣的每一句话都听得认认真真。他见厉澜雪投来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他要复活的是普通人。”
  血祭之术并非人人可用,需要用强大的体魄支撑,强大的血脉为媒。换一句话来说,若是你不够强大,如何使用血祭;又换一句话来说,若是死去之人不够强大,如何承受强大之人给他的血液与力量。
  厉澜雪沉寂半刻,皱眉问:“他想以阿月的身体为媒,把那个姑娘的魂魄引来?”
  “对,也不对。”布衣似乎蹲得久了,站起来时摇摇晃晃的。他抹了一把脸上滴滴答答的雨点儿,心情阴郁至极:“最讨厌下雨了。”勾唇魅惑一笑,看向一座座矮坟,眸光璀璨:“不过我喜欢坟墓。”
  伸了伸懒腰,觉得跟云长天他们耗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笑道:“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猎户女儿。”
  “从头到脚,一成不变。”
  “让你血祭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成,先试一试牛刀能不能杀猪。”布衣蹦了蹦两条腿,呵呵道:“毕竟这个法子,也是他十年前无意中得到的。别以为他是个天才,什么都懂。”不屑地撇嘴:“不过是个虚伪的君子,恶心的小人。”
  “什么半道不道的,就是蠢猪一只。”
  “脚有点儿痒,我去看看我娘。”
  幽幽的话语消失在雨幕中,少年的身体模糊在水坟山里。
  滴答滴答的雨水从空中纷纷扬扬而至,清明之河里的水荡出一圈一圈细纹,越来越多的纸钱从源头飘来,流向不知名的彼岸。
  “萤萤,无论前方有路否,我皆陪着你。”
  宛萤萤抬头见到一脸认真的云小白脸,笑了笑:“我们开始吧!”
  招魂幡乃一面大旗,正反两面分别绣绘朝阳与夕阳。云长天手持招魂幡,站于清明之河旁,大手往河里一挥。朝阳气吞山河,徐徐升起,天边雨幕退散,骤然晴朗。
  清明之河的纸钱缓缓排成两列,云长天的倒影恍恍惚惚,渐渐化成另外一名少年的倒影。他闭着眸子,躺在冰棺,雪兰散落在他四周,安静而美好。
  这是在冰棺中。
  厉澜雪激动地差点扑到河水中,被云长天虚扶了一把。他虽模样冰冷,可手却一直是暖的。此刻厉澜雪却觉得他的手冷得可怕,还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云长天示意她赶紧询问清明之河里的少年,不然时间一到,他就得离开了。
  厉澜雪担忧地看了眼他手里的招魂幡,却没有时间犹豫。她蹲到水边,一遍遍地呼喊着沉睡的少年。这是阿月的魂魄,没想到竟然存在冰棺中。
  凄厉的喊声隐藏着担忧恐惧,沉睡的少年慢慢睁开眼眸,他满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厉澜雪,眨了眨眼睛。
  “阿弟——”厉澜雪泪流满面。
  清明之河的虚影有些颤抖,厉澜雪朝后看了眼,见云长天脸色开始发白,却强撑着不发一言。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那招魂蟠的确是个好东西,却消耗太大了,寻常修仙之人压根连魂都不会招来一只。
  云长天已是尽力了。
  “阿弟,我怎样才可以收集你的魂魄,让你回来?”
  躺在冰棺中的少年愣了愣,却一下子明白眼前这个容貌跟阿姐很相似的女子,确实是他的阿姐。他把脑袋前倾了一下,仿佛要看厉澜雪身后之人,可惜他不能从水里钻出来。
  却想起云长天曾为他血祭时的模样,苍月的眉毛弯了弯:“我的姐夫真好看。”
  他的话一出,水面轻晃了晃。
  “他定是对阿姐极好吧!”
  “阿弟——”厉澜雪见水面的晃动越发地厉害,波浪一圈接一圈滚动而起,浮在清明之河两旁的纸钱慢慢地飘了过来,挡住了冰棺里的少年。她着急大吼:“你快告诉我。”
  “阿姐,我不想活着。”淡淡的嗓音伴随着沧桑让人心疼。
  “若是阿姐盼着我好,便替我把在厉从寒那里放着的魂魄拿回来吧。”
  “我恨她——”
  平静的声音述说着一件极其平淡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怨恨。冰棺里的少年闭上的眸子,任由冰棺里的雪兰掩埋了他的口鼻。
  水面顿时如一锅粥般被搅糊了。
  云长天双手握着招魂幡,脸色保持平静,不让厉澜雪发现他的端倪。
  厉澜雪擦了擦眼泪,站在云长天身旁,耸了耸肩膀,哽咽道:“借我肩膀给你靠一靠。”
  清明之河恢复了平静,天边有个隐约的影子好像是落日,渐渐西沉。
  两道人影相邻靠在河边,倒影模糊,照上夕阳的余晖,有淡淡的金色在萦绕。


第91章 魔姬归来1
  十年前魔姬厉澜雪仅凭数月便修成了半步鬼尊,她一出山就迫不及待地作威作福,先是毁了她姐姐的容颜,再剥了她老子的皮,丢到了猎狮崖低。
  丧心病狂,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
  许是发现百家仙门欲维护正道秩序,势要铲除魔女。她先是潜逃到凝荷梅溪山,再迷惑众修仙之人跑到遮天蔽日,欲于半道鬼尊那匹凶狠的恶狼合作,颠覆天下。
  如此败类,若是不死,天下一定大乱。
  幸好,苍天有眼,魔姬厉澜雪猖狂不了多久,便让桃花岛岛主苍黎焚了骨,永世不得超生。
  仙道永恒,世间又是一番太平。可近日却越来越多的谣言兴起,说厉澜雪重归于世,借尸还魂。
  此言一出,众多仙门弟子摇头晃脑,借尸还魂说来轻巧,却是难于上青天。
  但不久后,桃花岛苍黎竟说他看见了厉澜雪。百家仙门纷纷疑惑不已,也不知这苍黎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苍黎一连闹了好几日,说十年前厉澜雪乃是他亲手所杀,他金刀的血迹还未擦过,可近日竟然忽然干净如新刀。定是有借尸还魂的迹象。
  可此乃无凭无据,有仙家名人取笑他道:“莫不是你桃花岛弟子见你因仓瞳死,郁结于心,恐你有血光之灾,便拿你的刀去洗干净了。”此言一出,不少人附和,苍黎爱女如命,此刻爱女去了阴罗地狱,定是大受刺激,产生了什么幻觉。
  十年前,厉冰蓝因觊觎桃花岛宝藏与藏鬼秘术,害死他妻女。
  苍黎可是发疯发狂,死死咬住厉氏族人,发誓要灭他全族,还差点挖了人家的祖坟。
  苍黎被众人嘲笑后,既不生气,也不肯消停,他寻了凡间有名的神算子为他占卜,非要算出厉澜雪的下落,是死是投胎定要他给出一句话。
  神算子是有点儿本事儿,但也仅限于能算本事比他低的普通人。苍黎这尊不讲理的大佛他半点儿都不敢惹,当即唯唯诺诺地跪地磕头,唯恐他又如初凝鬼尊般不管不顾,打了他再说。
  事实证明,苍黎贵为桃花岛岛主,还是比较讲理的。
  至少他没有随便动粗,只是拿出十年前砍了厉家人无数脑袋的那把大刀,威风凛凛地扛在肩头,眼眸轻轻往他身上一瞥,皮笑肉不笑道:“你真是不会算。”
  他身形消瘦,面似桃花,眯了眯锋利的眼眸,晃了晃手里的大刀。神算子要不是怕他一刀砍死他,当即就要喊他一声“爹”了。
  苍黎一脸“我不勉强你,你随便算吧”的大度神情,让神算子的大手一边抖一边给他算卦。他本就算不出来,可既然苍黎要他算,怎么也得看看他的掌纹吧。
  苍黎压根不理会他“我要看你掌纹”的神态,接过仆从递过来的一副画卷扔到他身上,眯了眯眼眸:“你看看这两个女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那一脸“你若敢说不是,老子砍了你”的狠虐模样让神算子嘴角抽了抽,应声道:“是!”
  他接过那副画卷细细地看了起来。画卷不大,却把两个“厉澜雪”的神态衣着发髻通通给画了出来。
  神算子替人算命多年,这两姑娘是哪家的姑娘他自然认得。他左手边的姑娘头戴素色绢花,小脸巴掌大,一双灵动的眼眸如盛满了秋水,一身白衣添了三分羸弱。
  正是花海无涧前家主宛中岳的爱女宛萤萤。
  他还记得这小姑娘挺可怜的。数月前,现任家主花迎松长女出嫁之日,他爹血溅花轿,厉澜雪一身白衣目睹亲爹惨死,当场晕厥了,醒来后还寻死腻活。
  他右手边的那个小姑娘一身红衣,骑在黑鹿背上,巧笑嫣然。她很美,虽不至于让人窒息,可她那双盈盈水眸若是人一见便难以忘怀。
  这位他也认得,乃是十年前作威作福,人人恨得咬牙切齿的魔姬厉澜雪。
  她已经死了十年了。
  神算子有些为难地看着苍黎:“这这这。。。。。。”干他们这行的虽然习惯信口开河,可不过是骗些钱财糊口,害人性命的事情。。。。。。
  他是万万没有那个胆子。
  苍黎的大刀已经驾到神算子的脖颈,他那双阴森的眼眸如一条毒蛇般盯着他:“你说她们俩是不是同一人?”
  ***
  孤风安乐城的城主府外笼罩着一层巨大的结界,把淅淅沥沥的水滴隔绝到外。
  几条梯子搭建起的望天台与结界只有两步之遥。厉澜雪随意地躺在梯子上,任由它左右随风摇摆。结界外如豆子的水珠,砸落到结界,被弹得飞溅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翘起二郎腿,觉得从这里看天上的雨景甚是惬意。
  “这是花海弄的,她每日都要来这里看水珠。”
  身旁忽然躺了一人,厉澜雪侧头看了他一眼。诸葛紫山丝毫不避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这么径直躺着,也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个枕头,枕得舒服得让厉澜雪羡慕不已。
  厉澜雪眨眨眼眸看向他,疑惑道:“花海是谁?”轻瞥了眼他腰带上的银线“寒”字:“是送你腰带的人吗?”
  她的疑惑不似作假,倒是诸葛紫山疑惑了。他挑了挑眉梢:“你真的不是厉澜雪?”忽然想起宛中岳的夫人是何许人也,他笑了笑:“也许是我多心了,你与厉澜雪确实很像。”
  “桃花岛岛主苍黎的爱妻和三女,在十年前被厉澜雪阿爹所杀。他恨透了厉家人,曾发誓杀光厉家人,甚至还想去挖厉家人的祖坟。”
  “你要当心点儿。”
  苍黎会如何做,厉澜雪一点儿也不惊讶,毕竟那可是个宠妻爱女的大疯子,疯到伤心病狂。她打了个哈欠,随意道:“不过就是个小白脸,有什么了不起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听说他很有钱。”
  “真的吗?”
  看着她一脸财迷的模样,诸葛紫山越发不懂,她究竟是厉澜雪还是宛萤萤。虽说两者的生母乃是同一人,可生活环境的不同,两者模样再相似,也终究会不同。
  独自撑起孤风安乐城十年,诸葛紫山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什么都只会依靠母亲的毛头小子。无论她是厉澜雪,或者不是厉澜雪,只有不连累孤风安乐城,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
  大方地将枕头送给她:“花盛开已经恭候多时了。”
  诸葛紫山从望天台跳了下去,扬了扬手,再次善意地提醒道:“你还是小心点儿苍黎为好。”
  望天台由许多梯子搭建,供人躺着休息看雨景的地方并不多。诸葛紫山拢了拢衣袍,看向朝厉澜雪走来的云长天温润道:“位置让给你了,可别以为我要跟你抢媳妇,我有媳妇的。”
  他说这句笑时,笑意并不达眼底。两人擦肩而过时,诸葛紫山还友好地触碰了一下云长天的肩膀,示意他别误会。
  “表兄多心了。”
  虽云长天如此说,可诸葛紫山并不觉得自己多心,自己刚不过和小姨子多躺了一会儿,他那冰冷的眸光好像淬上了寒毒一般。
  毒得紧!
  花盛开已在迎客厅踱步多时,却未见有一人前来接见。他年轻气盛,觉得自己身为花海无涧的未来家主,竟然在孤风安乐城被姐夫下了面子,心里十分不高兴。
  狠狠地摔了一个杯子,怒道:“宛萤萤呢?她怎么还没来?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他是诸葛紫山的小舅子,自然不敢找姐夫的茬,生怕迁怒了大姐姐。可是一个失去父亲庇护的宛萤萤,他还不放在眼里的。
  杯子落地,砰地一声四分五裂。守着迎客厅伺候的仆从低着头不敢言语。花盛开砸了杯子,心头那盆火稍微灭了些。
  抬眸见大姐姐匆匆踏入大门,他心里一喜。姐姐却十分慌张,忙吩咐仆从把东西弄干净,再叮嘱花盛开道:“阿弟啊!你糊涂!孤风安乐城哪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一见面就被姐姐说糊涂,花盛开懵了懵:“大姐姐……你可是孤风安乐城的城主夫人,你怕什么?”
  “我……”花雪萍叹了一口气:“你个小孩子,你不懂。”
  花盛开见他姐姐脸色不好,这才细细打量她的穿着。身为城主夫人,她衣着雍容华贵,头戴金箔纱玉簪,虽没有其他饰物,可看着就是有气派的贵夫人。
  可她身形纤瘦,面容蜡黄,似乎过得不太好。
  花盛开蹙眉:“姐姐,是不是城主姐夫对你不好?”他这一番话如同质问一般,吓得花雪萍捂着他嘴巴,惊慌道:“你个小孩子,你胡说什么?”
  她想了想,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你姐夫……待我极好。”
  “你撒谎。”
  丈夫待妻子好与不好,他一看便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休要瞒我。”脑子忽然想起,他这个姐夫待前妻极好,甚至还愿意为了前妻守身如玉九年,若非……他盯着姐姐,面色难看:“他是不是嫌弃,你硬要嫁给他,便不对你好了。”
  想起自己往昔做过的事情,花雪萍自知瞒不住弟弟,唯有老实道:“是。”
  她无意中落水,大呼救命之际被诸葛紫山所救,本是真心感谢他。可阿爹非要自己说……诸葛紫山轻薄了自己,还逼他娶自己,这才……
  做了他的夫人。
  花盛开握紧拳头:“那些压根不是你的错……是……”
  其实是他阿爹逼迫他姐姐这么干的。
  但……好像与他们家都脱不了干系。
  少年犹豫再三,握住姐姐的手:“阿爹现在病重,仙医说活不了多少时日,如今的花海无涧乃是阿娘在当家。你随我回家吧!无论如何,我永远是你弟弟。”
  听到弟弟如此懂事,花雪萍泪水翻涌了出来,欣慰道:“我的阿弟真是长大了。”
  “可是阿姐不能走。”
  她眼眸的屈辱一闪而逝,强颜欢笑道:“阿姐怀孕了。”


第92章 魔姬归来2
  与云长天躺在望天台上看淅淅沥沥的雨幕,厉澜雪心情甚是高兴。她瞥了他一眼,见他的银发顺着镂空的梯子垂落到虚空,随着风吹啊吹,颇为飘逸。大方地递过去半个枕头:“来吧!”
  “我什么都没有就枕头多。”
  云长天眸子染上笑意,把头枕了过去。四面八方的梯子随着风飘荡,人也随着一高一地,但就是不会倒下。摇摇晃晃地还十分舒服。
  “我会在天府之城也弄一个吧!”云长天道。
  厉澜雪抬眸看了一眼雨幕,哗啦的水流不断。她弯了弯眼眉:“好!”
  孤风安乐城的仆从第三回 来催促厉澜雪,说花盛开要见她,委婉地道了句。人家大少爷脾气不太好,等得十分不耐烦,还把杯子给砸了。
  厉澜雪翻了个大白眼:“我待会儿就过去。”
  仆从看她这副模样,觉得她八成又是在敷衍他们,可他们也无可奈何。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他们也很为难。
  终于在仆从催促第十五遍的时候,厉澜雪刚吃完晚膳,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此刻她需要消食,这才过去见花迎松。
  从早晨等到夜晚,虽然孤风安乐城的天色早晚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花盛开等得胸口积压满的□□,看到厉澜雪满脸春风,嘴巴还挂着油腻地走来。一下就被火点燃了,“砰”地一声巨响,他一掌拍到身旁的几案上,因满腔怒火控制不住力道,几案一下子四分五裂。
  “呦呦呦,小兄弟脾气还挺大的。”厉澜雪一副“怕怕”的模样,坐到他不远处,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
  “你你你……”花盛开乃是未来的一家之主,他心高气傲且看不起不能修为的普通人。如今被一个普通人在姐夫的地盘上羞辱,这口气如何也吞咽不下去。
  “宛萤萤……你竟然敢……”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茶杯在花盛开身旁四分五裂,他脑袋一懵,还未反应过来。砸他茶杯给他示威的厉澜雪吼道:“吵什么吵,你算哪根葱。”
  她厉澜雪十一岁便出来混江湖,天南地北到处乱跑,惩奸除恶之事做得数不胜数,岂能被一个臭小子随意给吆五喝六了。
  大眼盯着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磨了磨牙:“对你家姑奶奶客气点儿。”
  数月前,虽宛萤萤性情与以往有些不同,可未曾出现如今的反常。想起江湖那些传闻,花盛开呼吸一滞:“你……你是魔姬厉澜雪。”他步子惶恐地退后了几步,那害怕的模样十分没有见识。
  厉澜雪翻了一个大白眼:“老娘要是厉澜雪,数月前早就在花海无涧一刀砍了你。”
  虽然她的话猖狂至极,可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魔姬厉澜雪素来心狠手辣,他心高气傲,常常得罪人,若是宛萤萤是厉澜雪,定早早砍了自己。花盛开松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你你你……不是厉澜雪就好。”
  这小子张狂,还以为他是个硬骨头,不料确实个软骨头。厉澜雪忍不住又翻了一个大白眼。
  若非入了宛萤萤体内那时,记不得自己姓甚名谁,脑子只有阿月的记忆,说不定依着自己平日有怨报怨的良好品德,还真会砍了这小子。
  瞥见宛萤萤目光里的阴沉,花盛开抖了抖胳膊:“你你你……待如何?”
  厉澜雪神色不善地站了起身。
  花盛开朝后退了一步。
  她踱步出门。
  花盛开:“……”
  待宛萤萤走出迎客厅,花盛开这才想起来孤风安乐城的原因,冲出大门,喊道:“你随我回花海无涧吧!虽然你……但我们家不能对你不义,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厉澜雪笑了,她回头盯着花盛开显得有些心虚的脸,呵呵道:“你说这话定打了不少草稿吧!背得这么流利。”
  心高气傲的少年心虚地别开脸,不敢看她。
  厉澜雪头也不回直接就走了,随意朝后摆摆手:“后会无期。”
  花海无涧虽依靠在穹苍天府门下,可乃是末流的小修仙世家,如今苍黎散发出无数算不上是谣言的谣言,平静了许久的江湖恐怕又得乱了。
  花海无涧家主花迎松还躺在床上,身体每况日下,群龙无首,面对到处翻飞的谣言,他们自然不敢冒险,这种情况下,无论她是不是厉澜雪,花海无涧必须得跟她撇清关系。
  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恐怕是等她脑子入水,跟花盛开回花海无涧后,再将她捆成一个大螃蟹好送去桃花岛,跟苍黎套点儿关系,寻找一棵除了穹苍天府外的遮阴大树。
  ***
  云长天只辟谷后便极少用饭了,可既然厉澜雪挨不了饿,他无论如何也是要陪着吃一些。厉澜雪身体瘦弱,可五脏庙挺大的,啃了一碟排骨,两只鸡腿,三只鸭翅膀,四只大螃蟹,五碗甜点,总算是吃饱喝足
  他摸了摸自己口袋的零钱,因平日里出门历练用不了多少钱,便没有带巨款出门的习惯。可依着厉澜雪的饭量……
  他觉得他应该要多备上几个荷包。
  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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