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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朵白莲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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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去上早课。
  
  莳萝等他走后才又回到矮凳上。以前在待月苑的时候花栎从来都是日上三竿才起来的。除非浮簌亲自来叫,不然愣是谁都不理。所以她也有样学样,养成了早睡晚起的习惯。突然一下起得那么早,倒让她相当不适应。
  
  杜仲不在,莳萝这下才能够冷静下来,思考起自己的去留。她还是害怕了。所以原先想好的那些她都不敢说出口。她不愿杜仲因为她是妖而疏离她。那比单纯的见不到他还让莳萝无法接受。
  
  莳萝歪过脑袋,看见床榻上被杜仲叠得一丝不苟的被褥,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他的睡颜。
  
  她暗自下了决定。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这段时间暂时先这样吧。不将自己是妖的事告诉他,只安心做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
  
  这么一想,莳萝又忽然觉得有一丝茫然。她的母亲在生下她后不久就将她抛弃。她还是只小猫妖的时候为了生存整天东躲西藏,连肚子都没法填饱。后来终于可以化成人形,却又觉得一切都没有当初她所想像的那般美好。她本应远离人间纷扰,安心去做她的妖,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一头扎进这摊泥潭。
  
  她是妖,本就不配奢望什么。她早就打算好做个铁石心肠的妖,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只有自私起来,才能让自己快乐。所以她起先对浮簌,对花栎,甚至对覆盆子,都没有付出过真心,无非表面上装装热心的样子。
  
  而如今,她却在为能够留在杜仲身边费了那么多精力。这和她初化人形时的设想完全不符。
  
  莳萝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执着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杜仲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会对她做些什么。她又能不能够承受得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混乱之中码完的一章。




☆、第 21 章

  这几日山下举行庙会,浮簌便给待月苑的弟子放了几天假。除了早课必须参加,晚课还有其他时间的修练都无需进行。
  
  覆盆子病还没有好彻底,浮簌不准她去。覆盆子因此有些不高兴,这几日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趴在花栎怀里。
  
  庙会最后一天,浮簌把花栎叫到跟前。覆盆子正在身后不远的凳子上玩其他弟子给她带回来的草蚱蜢。
  
  “庙会一年才有一次,还是去看看吧。”浮簌将一袋碎银放进花栎手里,“覆盆子就交由为师照看。想买什么就买,不必顾忌。”
  
  花栎没有回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兴的情绪。她掂量了一下那一袋碎银。有点重,应该有不少在里面。平日里浮簌相当节俭,除了待月苑日常必需的开销,极少见他花钱。
  
  覆盆子眼睛很尖,拎着草蚱蜢就蹿到花栎身旁抱住她的腿。她撅着嘴,可怜兮兮的说:“想去庙会玩……”
  
  花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的病还没好,乖乖待在待月苑养病。”
  
  “那花栎呢。”覆盆子扒着花栎的衣服,“花栎要一个人去么。”
  
  “我也不去。”花栎将碎银还给浮簌,“等明年再一起去吧。到时候把莳萝叫上,我们三个,还有师父,再一起去。”
  
  覆盆子听到花栎的承诺,转而看向浮簌。浮簌冲她点点头,目光却停在那一袋碎银上。花栎抱着覆盆子坐下。午后微风徐徐,倒还有几分惬意。
  
  浮簌过了一会才道:“嗯。明年一起去。”
  
  送了覆盆子回房午睡,花栎一个人来到念思堂。弟子们几乎都不在待月苑,有许多事需要她去帮忙。浮簌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她,特意亲自去厨房做了糖水,用以犒劳她难得的不吵不闹。
  
  念思堂里阴凉,花栎吃着糖水,两条腿还一晃一晃的。浮簌抬头看她一眼,不经意般的说道:
  “本派一到夏末秋初,倒也会允许弟子下山参加庙会。只是一晃那么多年,我也都忘了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花栎舀一勺糖水,漫不经心的将调羹含在嘴里,说出来的话变得模糊不清,“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去过。”
  
  “你在本派的时候没有去过?”浮簌似乎有些吃惊。
  
  “没有。”花栎扭过头去看浮簌,“其他弟子去玩的时候,师父也要我修练。所以我一次庙会都没去过,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浮簌沉默了一会,又问:“叶甫真人为何独独对你管教甚严。”
  
  “大概是……”花栎隔了半晌才将话说完,“更疼我师兄师姐吧。”
  
  浮簌收回视线,将手里的经书翻过一页。树梢上落下两只鸟,振得树叶微颤起来。
  
  “等明年……我们一起去。”他说,“还有什么没去过,没做过的,正好可以带上覆盆子还有莳萝一起去。”
  
  花栎捧着碗,碗里的糖水早就喝完了。她想了想才说:“师父,你不是还答应过我五碗凉粉的么。”
  
  浮簌点了点头,“没忘。”
  
  “那到时候记得兑现啊。”花栎冲浮簌眨巴两下眼睛。
  
  “嗯。”浮簌见花栎心情还算好,也就没之前那么担心。
  
  覆盆子睡了午觉,无事之下又跑出来缠着花栎。花栎手头有事正忙,浮簌只好先把覆盆子带在身边。他给覆盆子先念了段经书,随后又教她认了一会字。等花栎回来,覆盆子已经倒在浮簌身上
  又睡着了。
  
  其他弟子陆续回来,三五成群的有说有笑。有的还给覆盆子捎来了糖葫芦,放在厨房等她醒了再吃。
  
  没一会,忽然有弟子匆匆跑进念思堂。浮簌和花栎朝他看去。那弟子喘了几口气,似乎非常着急的样子,“本派来了好多人,已经到门口了。说是要找花栎师姐。”
  
  浮簌看向花栎,花栎也看着浮簌。两个人都有些闹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我说要先告知师父一声,结果他们自己就擅闯进来。我只好绕过他们,赶紧过来念思堂。”弟子说着往外瞧了一眼,“他们快到了。”
  
  “你先将覆盆子带出去。”浮簌把怀里的覆盆子送到那名弟子手上,“这里我来处理。”
  
  那名弟子虽有不放心,却也只能照做。
  
  浮簌站起身,来到花栎面前,“他们为何找你,你心里有数么。”
  
  花栎的表情比刚才略显几分沉重。她虽不答,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浮簌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本派的一大帮人已经进来。为首的正是叶甫真人。他表情凝重,似乎真的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花栎站在浮簌身后,她警觉的盯着叶甫真人。浮簌走上前,问道:“师兄领了这么多人来待月苑,不知究竟是为了何事。”
  
  “事情有变。钩蛇昨夜挣脱了西琉山的封印逃脱出来。”叶甫真人尽量放缓语气,“派去的数百名弟子死伤惨重。花栎降妖之术向来高超,如今钩蛇还剩半口气,我便想将她带去,给那条钩蛇最后一击。”
  
  花栎自始至终都未曾开过口。虽然没有想去之意,却也没有抵触之意。
  
  浮簌沉思半晌,又问:“事关重大,为何师兄不趁早告知于我。”
  
  叶甫真人往前两步来到浮簌面前,“事出突然,没来得及。我身后所带的就是最后一批前去的弟子。若是这一趟未能将钩蛇彻底降服,恐怕只会凶多吉少。”
  
  浮簌偏过头,花栎只盯着自己脚下。
  
  “我看,师兄不如先带着其他弟子去外面坐会。这一路过来到底有些辛苦,先喝些茶,稍作修息。我还有事交代花栎。一会就让她过去。”浮簌将花栎挡在身后,叶甫真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也因此被阻挡开。
  
  眼下情形,叶甫真人也不好勉强,回头吩咐一声,一帮人都退出了念思堂。
  
  “若是可以尽早消灭钩蛇,倒不为是件善事。”浮簌转身注视着花栎,有劝她的意思。
  
  “我不想去。”花栎这么说,但语气里却没有以往她蛮横起来的不讲道理,反倒更像是一种哀求。
  
  浮簌以为花栎只是不愿和叶甫真人同行,只好又哄她,“乖。到了那里,有叶甫真人还有其他弟子护着你。你只需尽力降妖,不要有太多负担。”
  
  花栎抬头,直直的对上浮簌的双眼。浮簌摸摸她的头,“去吧。”
  
  “师父,覆盆子就拜托你照顾了。”花栎说着往念思堂外走去。
  
  浮簌看着她快走出念思堂,忽然又叫住了她,“等你回来,为师请你吃凉粉。”
  
  花栎回过头,冲浮簌笑了笑,“好。”
  
  叶甫真人见花栎出来,朝身后的一干弟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准备出发。花栎走到最前面,看都没看叶甫真人一眼。
  
  从花架下穿过的时候,花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面挂着的花。叶甫真人注意到了,还说了一句,“若成天只知道沉浸在这种虚构出来的幻境里,只会蹉跎一生。”
  
  花栎也不反驳他,权当没听见。
  
  直到走出待月苑一段路后,花栎才忽然开口,“师父是怕浮簌贤人有意阻挠才带了那么多弟子过来的吧。”
  
  叶甫真人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否认,“他向来重视身边的人。”
  
  “我没将琉璃钏的事告诉他。”花栎轻哼一声,“他还以为我一趟去只是为了降妖。”
  
  叶甫真人看向远处渐暗的天,心里暗暗说道:“花栎,你莫怨我。为师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等覆盆子醒来,花栎早就离开了好几个时辰。她哭着要找花栎,浮簌拿了糖葫芦来哄她也无济于事。其他弟子轮番来劝,覆盆子只一个人蹲在念思堂里哭。
  
  “花栎师姐离开待月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这一次覆盆子最反常。”曾经带过覆盆子的弟子对浮簌说。
  
  “许是没有亲眼看见她走,所以才觉得不放心。”覆盆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浮簌颇为头疼。忍不住去想如果莳萝还在,会不会制得住她。
  
  浮簌来到覆盆子跟前。她哭累了,正扶着门栏在啜泣。浮簌看她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心疼,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花栎只是离开几天,很快就回来。”浮簌轻声哄着她,“这几日你跟着其他师兄师姐修练,让他们带你去玩。听话。”
  
  覆盆子把头埋在浮簌胸前,小小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她因为哽咽,一句话都说不连贯,“花栎……真的很快……就会……回来么。”
  
  “嗯。很快。”浮簌轻拍着她的背。
  
  “那覆盆子……等花栎回来……再吃糖葫芦。”覆盆子靠着浮簌,眼睛眨了几下,终于安静下来。
  
  浮簌实在干不来哄小孩的事,只好将覆盆子又交给了其他弟子。等他们离去,浮簌才注意到胸前的衣襟上还沾上了覆盆子的泪水。不知怎地,忽然又想起花栎临走前的那抹笑。他叫来一个弟子,吩咐道:“若是明日无要事,就到山下买些凉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哼哼。




☆、第 22 章

  快到西琉山的时候,花栎远远就看见山洞处冒出暗红色的烟。叶甫真人吩咐其他弟子走在前面,众人快步走向山口。
  
  只不过短短一段山路后,眼前忽然出现宿光派弟子的尸体,都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山洞前方,粗略估计有几十个人。其他弟子仍在顽强抵抗,钩蛇身上还挂着之前封印住它的茧。
  
  叶甫真人示意弟子们围成一圈,摆出一个阵,再一起朝钩蛇施法。花栎站在人后,手腕上的琉璃钏一阵一阵的闪着白光。
  
  那钩蛇用尾部的利刺扫向施法的弟子。众人后退,却仍旧有几个躲避不及而受伤。有弟子想过去,叶甫真人厉声喝住他们,“不准过去!继续施法!”
  
  钩蛇听后竟然讪笑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模样,对自己的同门弟子依旧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啊。”
  
  叶甫真人丝毫未受影响,仍在专心结印施法。只是钩蛇如今的妖力倍增,光是叶甫真人和其他一干弟子已经无法将它控制住。
  
  花栎按住琉璃钏。她至今也见过不少厉害的妖,像钩蛇这种却还是第一次见。琉璃钏呈白光就说明钩蛇的妖力极为强大。如今它竟然因为所感知的妖力过大而在隐隐发颤。花栎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叶甫真人极力施法,其他弟子只好暂且放下受伤的弟子,嘴里念念有词,在钩蛇身外绕出一个金色的圆环。
  
  钩蛇似乎被束缚于其中,它却不着急,静静呆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说:“当年若不是你那个小师弟用了莲盏灯才将我的妖力制住,你早就进了我腹中,化成一滩水了。”
  
  叶甫真人仍旧不理会它。他徒手结印,又吩咐花栎上前协助。
  
  “哦?这一次又想拉一个小女娃子下水?”钩蛇奋力一甩尾,上头的刺逼向花栎。
  
  花栎往旁边躲闪,刺直直□旁边的一名弟子胸口处。钩蛇并不作罢,甚至将他从地上带起。那名弟子还未咽气,胸口的疼痛让他面目狰狞。
  
  “多死一个人,便会助我多涨一分妖力。”钩蛇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叶甫真人,“你又何苦垂死挣扎。”
  
  “哼。”叶甫真人见到吊在半空中的弟子却并没有一丝犹豫。他命其他弟子朝钩蛇的尾部结印,似乎已经不打算去救那名弟子,“你利用血印禁术增加妖力,又可知那么做会有什么利弊。”
  
  钩蛇长笑三声,“利弊?我只知尽自身所能将汝等尽数消灭。若是换做是你,多半得权衡一下自己有何所得,有何所失了吧。”
  
  叶甫真人两手比划出一套复杂的阵法。花栎站在旁边,琉璃钏发出刺耳的声响。
  
  “三百年间,你们人类一族想尽办法将妖族消灭。那样的场景简直惨绝人寰。”那钩蛇似在回忆过去,蛇尾的刺比刚才黯淡了许多,“无论是什么样的妖,统统被你们抹杀。遍地都是残骸,满地都是干涸的鲜血。而做出此等事的,也不过是汝等自私自利之辈。你那个小师弟不也是在物尽其用后被你用花言巧语所坑骗么。你迟迟不愿与我正面交锋,无非为了保住一口气,好将所有功劳揽在你自己身上。”
  
  叶甫真人神情肃穆,但自始至终都未受钩蛇言语挑衅的影响。他施法的手势沉稳,没有一点偏差。
  
  “倒不如让我问问你旁边这个小女娃子,究竟是否真心真意臣服于你……”钩蛇忽然扭动全身,它的尾部分出两节,两节上都长出利刺。
  
  叶甫真人抬手划出结界,却因为其灵力和钩蛇的妖力相差甚多,还是有些勉强,撑不了多时。他回头冲花栎喊道:“快用降妖之术!”
  
  ************
  
  宿光派这几日的异样让莳萝有些心神不宁。杜仲每日大清早就离开寝房,直到入夜后才回来。他平常勤于修练,极少会流露出疲惫的神态。这几日却时常眉头紧皱,甚至抱着她靠在窗框上坐一小会都能睡着。
  
  宿光派究竟发生了什么,莳萝并不知晓。她平日里都是呆在杜仲的房里,极少出去。
  
  这日已经入夜,莳萝趴在凳子上昏昏欲睡。杜仲的房门却忽然打开。她微睁开眼,看到来者正是青黛。
  
  青黛似乎是刚从床榻上起来。她里衣外只批了件外衣。杜仲给她端了把凳子,问她有什么事。
  
  “师父这一走已经好多天了。门中弟子相继离去,却没有几个回来了的。”青黛满脸担忧之色。
  
  杜仲心里其实也在想着同样的事,但正在青黛面前却不好表露。他拍拍青黛的肩膀,“师父自由他的安排。何况他昨日才传信于我,说已经将花栎从待月苑带走。有她在……应该不会有事。”
  
  青黛听后沉默,望着烛光下亮起一块,隔了许久才道:“这样真的好么。”
  
  杜仲不答。好或不好,他又怎么知道呢。这一切都是叶甫真人安排的,他和青黛只有接受的份。
  
  “咱们说是师兄妹三人,可从小就很少与花栎一起。”青黛揽紧身上披着的外衣,“虽说若是为了宿光派,这种感情就算割舍而去也无所谓……但终究也是人命一条……”
  
  杜仲摇摇头,“师父这趟并未将我们带去,想必也是不愿我们见到那番情景。”
  
  半晌之后,青黛才小声开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莳萝趴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从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来看,应该是说叶甫真人带着花栎去了什么地方。那个地方很危险,有很多弟子一去不回。然后……然后……“终究也是人命一条”?
  
  莳萝顿时一个激灵。她意识到事情不妙,花栎有生命危险,而眼前的两人似乎只打算置身事外。虽说她对人类本不应该在意太多,但……花栎不同。
  
  之后青黛与杜仲又说了些事,莳萝越听越害怕。等青黛一走,莳萝趁杜仲睡下后悄悄溜出房间。她自以为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却没注意到黑夜中凝望她离去背影的那双眼。
  
  连夜赶路,莳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她妖龄尚浅,如果遇到比较大的妖,按理也是打不过的。但她心里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
  
  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到待月苑。莳萝一边往里走,一边喊着浮簌的名字。浮簌正在念思堂带弟子上早课,一听见莳萝的声音,只让弟子们自行研修,然后只身一人匆匆往外走。
  
  “发生了何事?”浮簌半道上撞到莳萝,见她火急燎燎,不免忐忑起来。他虽不愿往那层想,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面对。
  
  “花栎……花栎她有危险……”莳萝拉住浮簌的袖袍就往外走,“她这一趟过去,多半是有去无回了。”
  
  浮簌转身吩咐其中一名弟子代为管理待月苑,并让他不要将自己的去向告诉覆盆子。浮簌一走出待月苑,抬手划出一个传送阵,两人顿时以极快的速度腾空而上,朝西琉山出发。
  
  “究竟是怎么回事。”浮簌偏过头去问莳萝。
  
  “昨夜我在宿光派无意中听到青黛和杜仲说的。花栎手上的琉璃钏乃宿光派镇派之宝,唯有灵力高出常人者才能驾驭它。这可是真?”其实莳萝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她只将所闻复述一遍。
  
  “确实。”
  
  “我听青黛的意思,花栎就是那个琉璃钏的宿主。琉璃钏依宿主之灵力而存,宿主灵力越高,法器的灵力也就越高。但若用法器去降妖,必要消耗法器的灵力,自然也会折损宿主的灵力。”莳萝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叶甫真人让花栎一同过去,只是想用尽她的灵力去降服钩
  蛇。”
  
  浮簌大惊。之前他一直疑惑叶甫真人为何会将琉璃钏交予年纪尚轻的花栎,如今才知道,原来叶甫真人从一开始就打算让花栎送死。难怪他曾经说过,让自己不要和花栎走得太近。也难怪花栎会问他,如若他明知有人总有一天要死,还会不会与其做朋友。
  
  花栎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被赋予的期望究竟为何。
  
  “你那个什么师兄,到底有何居心。”莳萝声色凝重。她昨夜赶路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这一次过去西琉山,真不知道花栎是死是活。
  
  浮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若是从宿光派的角度来说,叶甫真人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苛责。
  但如今的情形……如果花栎真的有三长两短,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原谅叶甫真人。
  
  “你擅自离开宿光派,杜仲可是知晓?”浮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到这些。也许只是想暂时岔开话题,好让内心稍微平复一下。
  
  莳萝摇头,“我是趁他睡着后才出来的。他大概以为我只是出去玩了吧。”
  
  有了传送阵,两人很快就抵达西琉山。他们落在半山腰上,脚一落地就见到山路上染上暗红的血。周围已经弥散出一股腐臭。莳萝抬手堵住鼻子,连手指都冰凉起来。
  
  浮簌见弟子的死伤如此惨烈,料到妖力倍增的钩蛇一定不好对付。不远处仍能听见打斗声。他凝神看过去,和莳萝快步朝山洞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一句话都没说的一章
  
  锵锵锵。就是这样了。之前小间间同学猜到了一点。琉璃钏就是和花栎有关。花栎降妖收妖也是为了增长琉璃钏的灵力。但是……好像不止这么点关系的样子╮(╯▽╰)╭到底是怎样呢……
  
  话说本来应该挺煽的桥段被某岁写得有些干啊……果然是天太热导致脑干的缘故么(不要找借口!




☆、第 23 章

  面前钩蛇身子断成两节,叶甫真人正极力结印施法。浮簌的视线还未来得及转移,耳边已经响起莳萝的声音。她惊叫着朝另一方跑去。浮簌想都不用就知道她看到了谁。而只有这一霎那,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他竟不愿随着莳萝跑去的方向看过去。
  
  “臭花栎!”莳萝的声音颤抖起来,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臭花栎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浮簌几步过去,见到的是被莳萝半抱在怀里奄奄一息的花栎。她脸上和衣裳上都沾有血迹,不知道是钩蛇的还是她的。莳萝看到浮簌过来,咬咬牙,将花栎送到他的手上,“我先去那边看
  看。”
  
  浮簌点头,待莳萝走后才轻轻唤了声,“花栎。”
  
  花栎气若游丝。她浑身瘫软,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靠浮簌用双臂拖着她。
  
  “师父……”
  
  浮簌没应她,而是去探她的灵力。她腕间的琉璃钏已然黯淡,纵使钩蛇尚在附近,却还是连一点光都不见。琉璃钏的灵力,连带她身上的灵力,都被耗尽了。
  
  “我小的时候……在石室里修练……”花栎忽然开口说道,“听到师兄来找我师姐……他说……池塘里的荷花开了……让师姐一起去看……”
  
  “你先别说话……”浮簌紧皱起眉头,担忧的看着花栎。
  
  花栎却摇头,继续说了下去:“……池塘里的荷花……到了夏天就会开成绵延的一大片……白色的……粉色的……他们一起去放河灯……一起提手扎的灯笼……我在石室里一边修练……一边想像着……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吧……”
  
  “……石室里的烛光……很暗……到了晚上……周围很静……我都能听见……外头嬉闹的声音……”花栎停顿了一下,“……我也很想去啊……和他们一起看荷花……一起提着灯笼……可是我只能眼巴巴的……从那么点大的窗户……往外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笑着……看着师兄和师姐……像亲人一样亲昵的……坐在一起……我也想……可以坐到他们的身边……和他们一起……”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她笑了笑,“如果我不是因为有……非同常人的灵力……被寄予那样的期望……是不是可以像……师兄师姐他们那样……像亲兄弟一样一起生活……一起修练……我也可以和他们一起说话……一起去庙会……”
  
  师兄送给师姐的花簪,还有每次下山都会捎回师姐爱吃的糖三角。花栎从小就只能远远的看着。甚至偷偷吃过师姐不要的粽子糖,捡过她不再喜欢的珠花。幻想这些也是师兄带给自己的。
  
  她也想听听看关心的话语。她也想体会被人所在乎的滋味。
  
  可就算是这样的渴望,终日陪伴花栎的,除了一个人的寂寞,也只有手上所戴的琉璃钏。
  
  “……虽然师父没有明说过……但其实谁都知道……我迟早是要消失的……”花栎闭上了眼睛,“谁会愿意和一个……迟早要离开……而且再不会回来的人……做朋友呢……”
  
  她早就知道了。师兄师姐疏远自己,是因为早就清楚她无法和他们一同走到最后。
  
  “等到这个人走了……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伤心了……所以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从一开始就离这个人远远的……越远越好……”她的眼角凝出一点水渍,“师兄和师姐……都是这么想的吧……”
  
  浮簌将花栎揽紧。他想起花栎平时那副倔强的样子,总是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而她明明从一开始就已经看清楚了所有。她无法延伸的未来,她注定消亡的宿命。
  
  浮簌的嘴角微颤起来。
  
  “待月苑里的弟子……相亲相爱的……不需要多么勤苦的修练……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师父……”花栎微仰起头看着浮簌,“如果我可以……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不远处传来钩蛇的嘶吼。叶甫真人对抗已久,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虽说钩蛇身上的妖力被琉璃钏消去不少,但残存下来的仍旧不可小觑。莳萝妖力尚浅,妖法不高,她的存在也不过杯水车薪。
  
  “放开我……过去吧……”花栎听见了,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有多严峻,“你还得保护……待月苑的弟子……我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浮簌没有放手。他不清楚花栎还能撑多久,只知道她身上尚且还有一点灵力,却不足以维持很长时间。
  
  “若是连你都无法保护,我又能保护得了谁。”浮簌脱下外袍罩在花栎身上,又施了法术在她身上,“钩蛇会灭,你,我也会救。”
  
  浮簌说罢,脚步利落的走到叶甫真人和莳萝之间。钩蛇认出浮簌,从地上挣扎起来,“哈哈……多年不见了……没想到这次又遇到你……”
  
  叶甫真人见到浮簌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退到几步外,对浮簌说道:“结阵。”
  
  浮簌却并不理会他,而是抬手凭空划出一个阵法。叶甫真人和莳萝都注意到他腕间竟然套着琉璃钏。
  
  “师弟,你这是……”叶甫真人急忙喊道,“当年降服钩蛇已经耗去你不少灵力,这次若
  是……”
  
  “无碍。”浮簌面色镇静,“若真有不测,浮簌只求师兄竭力救回花栎。”
  
  叶甫真人还来不及说话,浮簌已经将阵法划出。琉璃钏发出刺眼的光。浮簌正将自身的灵力渡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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