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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望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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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顷散,二人缠斗的身影显于其中,必是惊起了解玉鸿与韩仕的注意。他二人忙忙上前勘探,却见有人私斗,急欲阻止:“都住手!如何能在天华门中动手!”
“月儿!许姑娘!”天华门中不可御剑,姚卿宁急急从高台处下来,慌张劝道:“有话说开便罢!这天华门中是不好动手的!都快些停下!”她一边说着,一边也欲出手阻挡二人,不想陆曦月的本事竟在她之上,她方才出手阻挠,竟是让她一掌挡开,攻得更凶。
“你们……!”解玉鸿看着这一片乱象到底慌乱没些主意,姚卿宁见此忙一把拽过他道:“快去岁星阁请秦大师兄来!除了他旁人一个都不许告诉听到没有?!快去!”
解玉鸿入门不久,又修为尚浅,从未见过这番阵仗,如今一听姚卿宁吩咐,如何还敢怠慢,忙匆匆应下便急往岁星阁去了。而一旁的韩仕早已看呆,好半天把许若晴认了出来,慌道:“这……这荆云门的人也太放肆了!”
“别说了!”姚卿宁急得冒了阵虚汗,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她在天华门修习的年月虽比陆曦月久了许多,可到底不如她天命之能,一时竟也插不上手去。眼看着许若晴赤手空拳挡下这毫不留情的式式剑招,姚卿宁看准间隙出剑插手,却又被陆曦月次次挡回,顿时才惊觉陆曦月此番真是气急了:“月儿!快住手月儿!”
“让你那师姐急成这般模样,好吗?”许若晴衣袖腕上带甲,而那甲上又带剧毒,如这般锋利坚硬的甲片除却软肋布在全身,藏在那衣衫布料之中,甲面尖刺,可磨顿利器伤人无形,陆曦月之前碰她中毒,也是拜此甲所致。只是那剑灵到底是陆曦月的修为而筑,如何能轻易被那甲片侵损磨钝,几番较量之下,碰撞间刺耳声响,剧毒与灵光为之纠缠不清,竟也不分上下。“我瞧你这师姐是真心待你如自家姐妹,若让她知道你是南崇的女儿,你觉得她还会再待你这样好?”
许若晴此话一出,仿佛如惊天霹雷一般打在姚卿宁头上,炸得她顿时双耳嗡嗡作响。
千防万防,终还是防不住让许若晴说出来了。
陆曦月心中一沉面色铁青,恨极了许若晴,再顾及不得留些情面,紧握剑灵就是一刺。她出手太快,许若晴躲闪不及,出手之时腕上甲片让剑尖一挑,不但瞬间飞离更是在腕上划出一道血口来,顿时血流如注。
许若晴吃痛一退,当下便白了脸:“恼羞成怒?”
“今日我要你的命!”陆曦月早已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理智为何,招招都将许若晴逼上绝路。她这番本事,着实让许若晴大吃一惊,她如何也料不到自己竟会落败在一个于天华门修习不过短短一年的人,即便是天命在身,也无法让她心服口服!
念及此,她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钢鞭,舞动间重重打在陆曦月剑灵之上,震得她掌心一痛顿时被逼退数步,整只手阵阵发颤,险些握不住剑。
“我以礼相待,却是你先出手伤我的。”许若晴拉开钢鞭道:“要我的命?笑话!”她话音方落,钢鞭已是以迅雷之速急急落下,陆曦月震惊之下忙退开数步,那钢鞭擦过她门面猛击到地上,顿时砸出一个坑来。碎石飞溅,陆曦月忙要抬手去挡,便在这时,那纠结钢鞭如蛇硬直捣而来,陆曦月再顾不得那飞起碎石,匆忙以剑灵之身拦在身前,便听那一阵钻心巨响,击得她趔趄几步,方才狼狈站稳。
“你为主我为客,况且这天华门本就有规矩。”许若晴望着陆曦月气急模样,哼笑一声道:“你为天命又如何,不出多久,你的身份就会暴露在天下人眼前。恨你却杀不得你,你不是弑兄便就弑父,此身注定要行大逆不道之事!便就如此,却还要拖累你身边那么多人,更是拖累天华门与你一同为天下公敌。那秦望楼爱你护你,你又将他至于何地?若非心中自私之情,如何又要将他绑在身边,同你一道为天下人所耻?”
“够了!”陆曦月再听不得她半句说辞,双眼通红厉声怒道:“我今后的命运再如何,也不该你来指手画脚!”
“真是让人不痛快的丫头。”许若晴手中一动,那钢鞭竟又如灵蛇般舞动起来,重影间向着陆曦月急攻而去:“让我领教了天华门的待客之道!”
陆曦月见她攻来起诀欲扛,不想腕上让一股强力猛地一抓,剑灵跟着一声脆响落到地上,再抬头时,却见是秦望楼拦在她身前。而许若晴的那一鞭结结实实击在秦望楼的另一只手上,紧紧缠绕数圈,嵌入血肉,一片刺眼鲜红。
“是你……”许若晴手中钢鞭一松,看着秦望楼满手鲜血,蹙眉道:“你有仙身护体,又怎么……”她话到此处,却是忽然明白了。这钢鞭遇力而回,力道更大,若秦望楼以仙身挡开,钢鞭弹回之际,十有八九会打回她的身上。若当真如此,她即便是使鞭的人也不可能躲得掉。秦望楼宁愿自己吃这一下,既护了陆曦月,又护了她。
念及此,许若晴一笑道:“都这般时候了,还想着要护我?”
秦望楼往日里本就是严肃的模样,如今更是紧拧眉头冷漠非常,显然是不大痛快。他正欲开口说话,一旁的陆曦月却是腕上一动,冷声道:“放开我。”
秦望楼从未见她如此模样,一时间也是有些诧异,只是他到底不违她意,轻轻松开手,同时也将许若晴的钢鞭松了开。
一旁的姚卿宁在见到秦望楼时忽回过神来,她不及多想,忙将陆曦月带到一旁,紧张拉着她看了又看:“月儿你没事吧?伤到哪儿了没有?”
陆曦月此时心中早已是五味繁杂,许许多多的情绪交织起来,烦躁非常,道不出只字片语。
秦望楼并不在意手上的伤,更是不惧毒害,瞧了眼陆曦月,思量之下对身后匆忙赶来的解玉鸿道:“送姑娘下山。”
解玉鸿先是一怔,还未理清什么头绪。可秦望楼既是如此吩咐,他也不好违逆,忙忙应下后到了许若晴身边:“姑娘,快些收了兵器,下山去吧。”
姚卿宁本因见到了秦望楼心中不由高兴,可瞧见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心只惦念着根本毫发无伤的陆曦月,多少有些震怒:“秦望楼,今日先动手的不是我,你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心上人原来竟是这般暴的脾气,还划伤了我的脸,你却是看也不看?”
秦望楼依旧冷静非常,淡淡瞧了许若晴一眼道:“姑娘,莫要多生事端。”
“你!”
“既是月儿的错,我替她同你赔不是。”秦望楼顿了顿,上前抬手于许若晴颊边一顿,薄薄仙气随之而起,触在那伤口上只不多时,竟是痊愈不留一丝伤痕:“今日之事,是天华门之责。”
许若晴头一回见秦望楼距她如此之近,他这般俊朗之色自让她倾心非常,多少没了些脾气:“事到如今,你却还不愿唤我名字?哪怕是姓也罢。”
秦望楼张了张嘴,正欲再说什么,他身后的陆曦月却是捡起了地上剑灵收回鞘中,转身一路跑向那天梯之上。
“月儿!”姚卿宁这一声如何还唤得回她驻足,两难之下,只得向许若晴道:“许姑娘,出了这结界大门,快些去了吧。”她说完,也再顾不上几人,急忙忙追着陆曦月而去。
秦望楼眼见她二人离开,却听许若晴在他身边嘲讽一笑:“脾气却够大的,你这喜好倒也特别。”她语毕,见秦望楼还不说话,收敛了笑容道:“秦望楼,我就走了,你连个好念想都不留给我吗?”
秦望楼只淡淡瞧她一眼,向解玉鸿和韩仕道:“师弟,送姑娘下山。”说着,退一步施礼道:“姑娘慢走。”
第54章 彼此间心生隔阂,难料事福祸难测
秦望楼虽有仙身可护体,然许若晴钢鞭上的毒还是激得他手上伤口阵阵刺痛。他无心去管解玉鸿和韩仕究竟怎么送许若晴离开,只交代了他二人切不可多嘴再生事端后,一路直去了镇星阁,可方到大门前,却是驻足停了下来。他思量着许若晴心直口快,怕是为激陆曦月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并都说了。陆曦月定该怨他隐瞒诸事对他有所迁怒,不会回来这里让他轻易找到。思及此,秦望楼转身下了高台,向灵谷去了。
而确实如他所料,陆曦月就在灵谷溪边独自而坐,她身后姚卿宁几番犹豫却都是没有上前,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缓不过劲来。
“卿宁姐姐。”便在她这般犹豫不决之际,陆曦月忽是开了口,只是却还是依旧背对于她:“你回去吧。”
“月儿……”姚卿宁听她声音又沙又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她知道自己这样定是伤了陆曦月的心,连忙上前至她身边,蹲下身道:“月儿,你……你不要难过,我不恨你的。”
陆曦月只低着头道:“我整日担惊受怕,就怕有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南崇是天华门和这天下的仇人,他的女儿,也同样是。”
“月儿,不是……”
“我于大师姐有愧,于柳师兄有愧,还有师娘,太白和辰星两阁的阁主,还有……”陆曦月闭上眼睛,道:“你们恨我,都是应该的。”
“这些都不是你做的,我们又为什么要恨你呢!”姚卿宁忙忙摇头,道:“其实……其实早在你被师兄从青潭镇救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只是怕的便是你我疏离,这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当真是……”
她正欲再多加规劝,却见秦望楼来,只得站起身迎上前道:“师兄,月儿她……”
“你先去荧惑阁复命吧。”秦望楼道:“一些话,不急在眼下说清楚。”
“这……好吧。”姚卿宁虽是犹豫,可还是依言答应了下来:“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秦望楼应了声道,见姚卿宁走得远了,这才轻轻坐到陆曦月身边,柔声问道:“往日静心惯了,如何还有那么重的杀气。天华门不许私斗的规矩,你该知道的。”
“想来,许是我骨子里天生就带的杀气呢。”陆曦月低声道:“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只一言不合,就可要人性命。”她说着,默默转过头去,眼中神色淡漠非常:“只是过去手无寸铁又没些本事,只能在家捏针绣花。如今手里拿的是开了刃的利剑……你记得吗?从我头一回摸剑,就险些伤了卿宁姐姐。”
秦望楼静静听她言说,手上伤口的血渍已是有些干了,血肉模糊间,甚是骇人。
“若非心中有邪念,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陆曦月眼帘一动,收回目光道:“你们护我,即便不为要我弑父,那也是因念我心中为善。但你们可曾想过,我若生来便恶,待到以后,当真为我大哥继承了那妖王之力……”
秦望楼张了张嘴,却是一叹:“月儿……”
“你们一心所护的是对这天下威胁最大的人,只有我能帮南崇延续他妖王之力,也只有我能要他的命。”陆曦月道:“这天下多少双眼睛看着天华门,你们信我,旁人不会信我。”
秦望楼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月儿,不是这样。”
陆曦月看着秦望楼手上的伤,蹙眉道:“我若做不到手刃南崇,你觉得我是该继续留在天华门祸害这里所有的人,还是了结自己的性命?”她边说着,心中却是受不住的痛苦:“到底还是我胆小害怕,把你们都害了……秦大哥,你我之间,终有一天是要散的……天华门与我,必亡其一。”
秦望楼只望着眼前的溪水道:“我说的话,你如何不听呢。”
陆曦月瞧着他俊朗侧颜,一瞬有些恍惚:“你对旁人,都那么好?”秦望楼闻言一怔,还不及反应便听陆曦月问道:“倘若你我不在青潭镇相遇,你也没有救我的命,今时今日,你可是会有别的心上人?”
秦望楼闻言转过头来,只道:“此生不过唯你而已,若不遇你,也不会有旁人。”
“你说的话,总那么好听。”陆曦月听着这话,若是以前,定高兴的。她将秦望楼受了伤的手轻拉到自己身前,低声问道:“你为免她受伤,竟宁愿自己伤成这样,甚至耗费修为,替她愈了脸上的剑伤。你做这些,可问过我答不答应?”
秦望楼一听这话,就知陆曦月又是吃味了。若遇其他事,他还好有一番解释,只是若为这个,他倒是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正想着怎么说才好让陆曦月心里头没那么酸,却是惊觉手上一阵冰凉,忙要收手:“月儿不妥。”
“你不是说过,没了修为,再练也就是了?”陆曦月看着秦望楼双眼,道:“也不知能再与你这般相守多久,就莫要再说不了吧。”
* * *
陆曦月同许若晴在天梯前私斗的事虽是及时封了所有人的嘴,可到底也是瞒不过段苍远的,她独自一人前去明月庐领罪,倒也未曾得来段苍远的责骂。
“师父,当初同夏阁主一道回来天华门时,月儿并未想到那么多。”陆曦月跪在段苍远身前,低着头道:“只知天下之大,唯天华门可为我容身之处……万没有想到,竟会因此让天华两难。”
段苍远一叹,道:“你自入天华门为徒,为师只有高兴,从来不怨你牵连。”
“月儿知道。”陆曦月静静看着膝下青砖,喃喃低语道:“月儿信师父,是真心收留我在天华门。不为私念欲借刀杀人,同旁人是不一样的。”她说着,慢慢抬起头来,却见段苍远正是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师父,月儿若无心做这把杀人刀,你是不会逼月儿的,对不对?”
段苍远只默默看着她,竟是一声不吭。
“即便他日别门别派来天华逼问要人,师父也会保月儿周全,对不对?”陆曦月虽问得淡然,可心中却是忐忑至极:“在师父心里,月儿就只是月儿,没有天命,不是南崇的女儿,师父只是当做徒儿一般疼爱的,是这样吧?”
段苍远待她说完,方才叹了叹,上前至她身边:“月儿,起来。”
陆曦月依言起身,生怕从段苍远这里听到自己最不愿意的话:“师父……”
“若为师说不愿你助天华一臂之力,那是谎话。”段苍远道:“可你若当真不愿意,师父不逼你。今后无论谁来天华门要人,天华都会护着你。”
陆曦月眼帘一动,跟着轻轻一笑,道:“好,天华既信我,师父也信我,日后将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月儿?”段苍远隐约觉得陆曦月话中有话,转而见她又跪下磕头,道了句:“师父早些休息,月儿去外头领罚。”
她说着,直从明月庐出去,再未多言一句。
段苍远瞧她离开,心中多少对她的话有些在意。正如他所言,若说不想要陆曦月出手相助,那决计是骗人的,可他不忍心再让陆曦月如当年的叶慈一般,他的太过自信,几乎毁了叶慈的一生。失了叶慈,如何还能再因此失了陆曦月。
陆曦月所谓的领罚,也不过是去天华门结界外头跪一宿罢了。同解玉鸿打了个照面却也没多说什么话,解玉鸿瞧出了她有心事,可却也惦记着秦望楼不可多言多问的交代,没有管太多。陆曦月在结界外头的寒雪中跪了整整一夜,将心间一切思绪都理得清清楚楚,段苍远的心思,秦望楼的心思,还有这天华门中她所有至亲之人的心思。她其实早已下定决心,不过欠一个踏实,如今事已至此,她是不好再逃避的。
便就这么一夜跪着直到早晨,陆曦月发上肩上都落满了厚厚一层积雪,她瞧着时辰不早,慢慢起身将落雪拍尽,回到凝音堂时,见秦望楼正于屋里等她,想了想上前道:“什么时候来的?”
“本想该是在你醒之前。”秦望楼道:“冷不冷?”
“不冷了。”陆曦月摇头道:“回镇星阁时就不冷了。”
“把湿衣裳换了,我去外头等你。”秦望楼起身带了门出去,竟是对她领罚一事只字不问。可陆曦月也明白,多问却又有什么好问呢?他一如既往,将什么都是瞧得淡的。
她许也该同他一样,这般沉得住气,方才算是修到了境界。
* * *
许若晴回到荆云门将遇陆曦月一事一字不漏的禀告给了萧彤听,只是多少隐藏了秦望楼在其中,不愿让萧彤知道。而萧彤听罢,自也不在意这等小事,笑笑道:“此事办得不错。”
“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许若晴道:“若非偶遇,此番寻这天命之女怕是不可成的事,天华门重重防卫,牢不可破。”
“急什么。”萧彤道:“南崇都不急,我们也自当稳住。如今既是知道了那姑娘的身份,就给我把消息都散出去。”
“散出去?”许若晴不解:“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如何不趁别人知道先自己下手?”
“我不是说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不要自己亲手去做。”萧彤把玩着手上的珠链道:“将消息散出去,待到旁门别派都知道了天命之女在天华门,我倒要看看是南崇先坐不住,还是段苍远先坐不住。”
许若晴听着萧彤这话,还是不明原因:“师父,你难道不想先得利吗?”
“得利?”萧彤眉头一动:“得什么利?即便你将那姑娘绑来这里,她就会替你手刃生父吗?”她放下手起身道:“连天华门都逼不了她的事,我们跟着去挤破头做什么。南崇也在等时机,他这般笃定,不逼一逼他也真是让他太过悠闲了……”
许若晴虽是没有太过明白,可也不打算再追问到底,只应下道:“那,此事我立刻去办。”
“去吧。”萧彤待到许若晴去得远些,这才从怀中掏出半片玉佩,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
那玉佩原来该是有半掌大小,如今缺损了一半,连上头所雕的纹样也有些不好辨认了。萧彤轻抚着原本该是精致的雕纹,又将流苏抚平,放到膝上,喃喃低语道:“南崇啊南崇,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怎么对付这些名门正派……贪玩却也不带上我,那么小气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第55章 历多年终成仙身,携仙剑暂离山门
这世道上,传得最快的不过就是谣言,只一两个人随口一说,马上就会被谣传开。只是口口相传,也是会有被夸大的时候,渐渐原本的说法变得面目全非,只剩下越传越邪的各种故事,都已不再真实。
许若晴应了萧彤的吩咐将陆曦月身在天华门的消息散了出去,一时间,各门各派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蠢蠢欲动,甚至派人前去天华门一探究竟,可段苍远到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以谣言不可信为由,一个个都打发了。
只是于天华门求探无门,青潭镇的旧址便成了许多人查探的地方,结界日益松动,秦望楼隔三差五就要前去加固一番,多少也成了一桩麻烦的事。只是这一眼就能瞧出是天华门人所筑的结界,也就成了各门各派逼问天华门的一个理由了。
该来的麻烦终究还是会来,可门内对这麻烦多少还是报以宽容的态度,并不急躁厌烦。陆曦月被段苍远藏得严实,只交代她近些年怕是都不好下山去,便让她知晓了事态的变化。于是,她日日埋头专心修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便就连往日里最亲近的秦望楼也避开了些,姚卿宁和丁应连见的也就更少了。
而叶慈到底也是聪明的人,如何能不知是有事发生,只是她也早已过了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只一心教导陆曦月修习剑招法诀,偶尔也同段苍远下棋说话,分外珍惜这般平静的日子。陆曦月心中始终于叶慈有愧,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补偿,只能在平日对叶慈多加照顾,待她就如自家的长辈般,时日一长,二人感情渐深,除了这永不能说的秘密,倒也当真是无话不谈。
一晃两年而过,陆曦月终将剑招法诀都修至十重,按着段苍远所料想的那般得以修成仙身。她于往生阵中祈愿,得凰鸟仙灵恩赐仙剑,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天真少女,不再是那个遇事便慌的胆小门徒,而是天华门百年来的奇才,光辉无限。
将剑灵与仙剑修到一块儿于陆曦月而言自然不是难事,只是因永吟珠一直嵌在剑灵的剑鞘之上,陆曦月思量些时日,中还是在修成仙剑时,将三颗红珠一道修了进去。那赤黄的仙剑上,剑尖锋处缀着三颗红石,便是连陆曦月都已经分不清究竟哪颗才是真正的永吟珠了。
只是在成仙身之后,她的修为到底还是不能将仙剑修到随身的地步,只能同他人一般,日日将仙剑带在身边。她依旧每日在灵谷练剑,只是却不常同秦望楼一起,二人偶尔得闲方才会坐下说些话,只是也早不似当初那般随意没些顾虑了。
“修成了仙剑,果是瞧不见那剑鞘上的纹路了。”陆曦月轻抚着手中得来不易的赤黄仙剑,感受着掌心的温婉柔和,向秦望楼道:“过去我每碰孤鸿,总也觉不出这暖意来,还是自己修的剑好。”
“它与你,是心意相通的。”秦望楼顿了顿道:“好些日子,不曾同卿宁师妹和应连见了吧?”
陆曦月手上一顿,低着头道:“他们心中别扭,我又怎好总凑上去让人不痛快呢。”她勉强一笑,转头向秦望楼道:“罢了,不见了。”
秦望楼自也不逼她,可心里又如何不知,这别扭的人哪里又会是姚卿宁和丁应连呢。
“想不想下山?”他忽问道。
陆曦月整整两年不曾下山,心中自是期许万分,惊喜道:“可以走?”
“明日我需去青潭镇一趟,你可要一同去?”他道:“顺道,还可去瑶城逛逛。”
“师父许吗?”陆曦月道:“现在怕是全天下的人都在找我吧。”
“你不说,没有人知道你是谁。”秦望楼不忍看她终日躲在门中苦心修习,总念着再如何也该让她宽宽心才是:“我陪你一道去问师伯假,他会答应的。”
陆曦月如何能不高兴,抱着仙剑道:“若当真能下山,倒也是头一回带着仙剑走呢。”
秦望楼一笑,问道:“剑名为何?”
陆曦月深深望进他眼中,轻言道:“相思。”她笑容渐淡,只字字说道:“天地有穷,只相思无尽。”
* * *
陆曦月每日午时过后都会去明月庐同段苍远学些琴棋书画,今日依旧,故而秦望楼便同她一道去了镇星阁。陆曦月本也忐忑,以为段苍远不会许她随意下山,可不想他只是犹豫片刻,竟答应下来。陆曦月高兴万分,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更是连学琴学画的心思都没有了。
段苍远哪里不知她是闷坏了,许了她回凝音堂收拾行装,随时都可下山。她这一走,段苍远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淡,向一旁秦望楼道:“此番下山不比寻常时候,你需当保护好她。”
“望楼知道。”秦望楼应下道:“谣言虽狂,可到底无人知晓月儿模样,该无妨的。”
“便也因此,才许她下山走走。”段苍远道:“这修固结界之事始终都该是你之责,带她随意走走便罢,早些回来,莫要贪玩了。毕竟谣言再可笑,听进她耳中也是不好的。”
“是。”秦望楼施礼道:“那弟子先退下了。”
“去吧。”
两年多来,陆曦月确实在天华门闷坏了,原本闲暇时她还能寻姚卿宁和丁应连一道说说话,可自从出了许若晴的事后,这样的日子便再没有过了。她有意无意的躲了姚卿宁几次,而姚卿宁也是识趣的,几次之后便再不曾主动来凝音堂了。
如今要下山,陆曦月看着铜镜中自己耳上的红石耳坠,忽然想起姚卿宁曾不止一次夸她的耳坠漂亮,此去瑶城,若给姚卿宁带上一件,她一定会高兴的吧。
念及此,陆曦月带上写平日里攒下的银两,只带上了相思仙剑,同叶慈道了别后出了屋外。秦望楼正巧前来,见她似乎也没有收拾什么东西,打量她一番道:“走了?”
“嗯,走。”陆曦月到他身边,见他朝自己伸出手来,多少一羞。可想了想后,还是牢牢握住了。
他二人并肩一路直下入界天梯,正到结界门前,忽见外头有两人似是与守门弟子有所冲突,只是他们倒也见怪不怪,毕竟自谣言四起后,天华门经历这样的事太多了。可陆曦月到底不大自在,停顿间听了两句话进去,更是有些不悦。
“没事的,走吧。”秦望楼轻声宽慰她道:“莫要太往心里去。”
“我知道……”陆曦月口是心非,同秦望楼一道去到门前,那守门弟子还是之前同解玉鸿一道的韩仕,一见二人立刻行礼道:“师兄师姐这是要下山去?”
“同师妹一道下山办事。”秦望楼也不瞧那门外闹事的人一眼,只道:“明日便回。”
“二位辛劳,一路小心。”天华门守门的弟子一般都是新入门或修为尚浅的,不然就是如孙飞那般燥念太重静不下心修习的,以此来锻炼心念,务求静心,守护之责倒是次要的。这差事一年一轮,可如韩仕这般一守门就守了两年多的,着实也不多见。只是他比起过去的胆小怕事,如今已是游刃有余,稳重不少了。
“去吧,不用在意我们。”秦望楼所指无非就是指外头的两个别门弟子,他转而搀上陆曦月的手道:“如今正值初春,过去这下山的路都是御剑而行,今日带你走一走,风光不错。”
陆曦月哪里不知秦望楼是在转移她的注意,自不也会让他难堪,应道:“好。”
他二人携手下山,韩仕对那外头的二人也是客气:“二位请回吧,段师伯不在门中,您二位即便是去了,也见不着的。”
“这倒有意思。”说话的男子身形挺拔又高又大,瞥了眼远去的秦望楼与陆曦月二人,嘲讽笑道:“这天华门当真是懒散,镇星阁主不在门中,这成仙身的弟子却是携手情深下山瞧风景去了。我说你们是当真不知这世事紧张,打算任由南崇这么胡作非为下去吗?”
“南崇之事不过谣言,二位如何就信以为真了呢。”韩仕并未迎他的话,只道:“二位请回吧,在下恕不远送了。”
两年间,前来天华门的人数不胜数,头一两回韩仕没能拦住,可时候一长,自然也就一个个都拒在外头了。到底是大派不好擅闯,这些人都悻悻离开,奈何南崇却也没有动静,他们只能继续轻信着谣言,徘徊在真相与谎言之中。
“师兄,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男子身边一个个头矮些的少年问:“这天华门拒客,我们也是不好撕破脸的。”
“跟着那两个人。”男子道:“既进不去大门,也总要得些有用的消息。”
“可跟着他们能知道什么?”少年皱眉道:“况且既已打了照面,也不好跟得太紧,会被发现的。”
“如今局势紧张,天华门更是早不如当年辉煌。这门中成仙身的弟子本就少得可怜,如今去了两个,定不普通。”男子分析着,朝少年一招手道:“走,跟上他们。”
第56章 英罗门跟探虚真,青潭镇南崇现身
入天华门三年多来,这上下山的路陆曦月却是一回都没有走过。原本心中诸多烦心事,却是在下山这一路上多少好转了一些。
“若知道这下山的路也有这般好的风光,早也该向师父告假,只这么走走也是好的。”陆曦月任由秦望楼领着她,一路慢行道:“待此番回去我同他说说,日后可不好再这样锁我在天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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