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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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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窦秀昌附掌,“我怎么没有想到。万一是有人打四姑姑的主意,也不至于一下子全亏进去,那些帮四姑姑管事的人也能混个脸熟,有什么蛛丝马迹或许能早点发现。”

窦世榜笑着点头。

窦秀昌把窦世榜的意思委婉地传到了窦昭的耳朵里。

窦昭笑笑没有说话。

西窦的一半产业,也不是那么好管的!

她请窦世榜帮她请个大掌柜。

窦昭名下产业的大掌柜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家都做得好好的,她何必乱动。而大掌柜又不是谁都能胜任的。从学徒到伙地到掌柜到大掌柜,没有二十年的历练是不可能的,不管是谁家花二十培养出了一个大掌柜,都轻意不会让他离开,而不管谁在一个地方呆了二十年。取得了大掌的成就还要另谋高就,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了,并且你想打听都很难打听到真实的情况。

与其费尽心机还不知道会找个怎样人,不如直接从窦家找一个。知根知底,忠心可靠。

窦世榜笑道:“你要做多大的规矩,还要找大掌柜。我看。找个掌柜就差不多了。”

“既然向三伯父开了一次口,自然是要最好的了。”窦昭娇笑道,“我不管三伯父用什么法子,反正我的铺子年后就开张,到时候我只管来要人,要不然,我就把您在京都钱庄的大掌柜揪到真定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窦世榜捏着胡须哈哈大笑。几经筛选,从家里的掌柜里给她找了一个:“……叫范文书,八岁做学徒,今年才三十二岁,已经是积芬阁的二掌柜了。”

积芬阁是窦家在京都的古玩店。

窦昭很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做笔墨的。好歹也算得上搭边,那就他吧!”

窦世榜只能摇头。

这样的人还嫌弃,难怪家里的那些大、小掌柜一听是窦昭在人,都不愿意去。

宝剑赠名士。窦昭哪里知道能做到掌柜是多少的不容易。

他只好许诺范文书:“若是铺子倒了,我让你到积芬阁南京的分店做大掌柜。”

范文书苦笑。

大掌柜是这么好做的?

他也要拿得起啊!

离开古玩界几年,到时候就算是回到积芬阁,自己少了那几年的见识,只怕眼力大不如前。何况窦家四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过几年不知道分嫁到哪里。

可窦三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交了账册,佯装出副满面笑容的样子去西府。

甘露就嘀咕道:“不是说给个大掌柜吗?”

“你就知足吧!”窦昭笑道,“窦家一共有几个大掌柜?我们这点家当,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她本就留了余地让三伯父和她讨价还价的。

甘露讪讪然地去领了范文书进来。

窦昭见他中等身材,五官周正。未语先露一团和气,一副典型的生意人模样,先生三分好感,把事情略略地交待了一下,就让他去找三堂哥拿银子。

范文书愣了半晌。

总店在京都,之后五年,要在真定和京都之间开十家分店。规模有多大,资金有多少,除了他还有哪些人,一律没有交待。

“四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他恭谨地道。

“我只有这个要求,其他的,你是掌柜,你看着办就行了。”窦昭笑着,“哦”了一声,道,“你还有个二掌柜,姓崔,名十三。他明年九月才能来铺子帮忙。”

范文书退下去之后立刻打听崔十三。

窦家的那些管事和掌柜都是人精,立刻全都知道了。有人笑道:“原来四小姐是要抬举崔姨奶奶的娘家人,范文书,你这可是陪太子读书啊!”

“陪太子读书无所谓,”范文书郁闷地道,“就怕太子不懂装懂,指手画脚。”

众人笑道:“你一个买古玩的,难道就懂笔墨了?”

崔十三也在问,不过是问窦昭:“你让个古玩店的卖笔墨,还让我去给您当二掌柜?”

和崔十三争辩,窦昭前世就不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直截了当地道:“这是崔姨奶奶同意了的。”

“你唬弄我吧?”崔十三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我去找崔姨奶奶问一声。”

窦昭老神在在地喝茶。

崔十三泄气。

窦昭就问他:“伯彦那边怎样了?”

“我们发现了很多别人都不知道事。”崔十三闻言眉飞色舞,“西平那边有个村里的人一起悄悄地开了二百多亩荒地,六年了,都没有被人发现。还有曲阳桥,黄鳞册上记着只有两百亩良田,可看那村势,好像不止两百亩……”

窦昭骇然:“这都让你们发现了。”忙叮嘱崔十三,“你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人口出。”

“我知道。”崔十三不以为然地道,“你断了别人的财路,别人就要断了你的活路。这些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是你问起来,所以我说给你解解闷。”

窦昭想到窦启俊那个家伙是御史出身,哪里能放下心来,趁着过去给六伯母请安的时候。拐到三堂嫂那里交待窦启俊。

“四姑姑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只凭满腔热血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你不过比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大个两、三岁好不好。

窦昭心里嘀咕着。起身告辞。

路上遇到邬善和窦政昌。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情都有些沮丧。

窦昭走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

两人吓了一大跳,勉强笑着和窦昭说了几句,就匆匆去了学堂。

窦昭满心困惑,但也只仅仅困惑了一下,还不至于追上去寻回。

回到家里。看见祖母和甘露、素绢几个都在擦眼泪。

“寿姑,那个别刚毅逝世了。”祖母红着眼睛,“两个小姑娘家的,懂什么?你还是差个人过去帮帮忙吧!”

窦昭心里有些闷闷的,让人带话给在真定的赵良璧。让她帮着别素心、别素兰姐妹处理处理丧事,又邀了陈先生,第二天一起去了真定州。

别氏武馆已挂了白,很多人进出,有孔武有力的男子,也有身材瘦小的老者,还有几个个刚去送了鱼的小贩,大家都神色沉重,或送了三牲祭品。或只是拿了副挽联,到灵堂给别刚毅上香,看得出来,别刚毅的人缘关系很好。

管事送上了祭品,窦昭上了三炷香,在灵前答话来客的别素心陪着窦昭去了正房。

“小姐。”她很人憔悴,给窦昭沏了杯热茶,“天气这么冷,您派个人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又道,“等父亲过了头七,我就和妹妹进府。”

进了府,就要守窦家的规矩,大过年的,她们俩姐妹总不能穿孝吧?

“还是等别馆主过了七七,开了春,你们再进府吧!”窦昭道,“也不急在这一时。”

别素心感激地向窦昭道谢。

外面有人喊着“开席了”。

窦昭不由望过去,就看见赵良璧和陈晓风正忙着帮别家招呼客人。

窦昭微微地笑了笑,没有留下来用饭,提前回了真定。

二太夫人正在和窦世榜说话。

“二掌柜是崔家的人,”二太夫人沉吟道,“可总店在京都……难道她要和王家打擂台不成?”二太夫人困惑道,“可当初是她自己不去京都的……或者,她是不肯定王家的那些人磕头认亲?”

窦世榜也是这么想的,他问母亲:“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好?”

“有什么不好办的?”二太夫人笑道,“银子是寿姑的,她想给家里多谋份收益,这是好事,我们要帮她才是!”

曾贻芬因为王行宜没有处理好家事,差点被人抓住把柄,冷了王行宜好几年,可王行宜的运气太好了,在陕西屡战屡胜,就是皇上,提起来也赞了一声“不错”,朝中的位置只有那几个,你曾贻芬的人立了这样的功劳你都不提拨,可也不能挡着别人提拨。到时候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对曾贻芬来说,也是个打击。

窦世榜也知道弟弟的处境。

他笑道:“范文书来找我,说看中了京都南大街翰林胡同的一个铺面,寿姑的意思是想买下来,正好我们在那里有个两间的绸缎铺子,因为格局有点小,生意一直不愠不火的,我看不如就卖给寿姑好了。他们做个笔墨铺子倒挺合适的。”

“你做主就行了。”二太夫人笑着,转移话题,问起过年事来:“都准备的怎样了?”

“都准备好了。”窦世榜笑道,“今年田庄上的收很好,比往年多送了四千斤粮食过来了。”

二太夫人笑盈盈地点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四小姐过来了。”

第七十九章 拜见(粉红票630加更)

“今天怎么想到来看伯祖母?”二太夫人笑盈盈拉着手问窦昭,二太夫人屋里当值的几个大鬟都或端了瓜果,或端茶水,或端了点心,笑容可掬地招待着窦昭。

窦昭朝着几个大丫鬟点头打招呼,把到真定州给别刚毅上香的事告诉了二太夫人:“……送佛送到西。我看着别家的两位大姐无依无靠的,就答应了那别刚毅,若是他病逝,就让他的两个女儿投靠我。之前那别刚毅还好好的,这件事就没有声张,不吉利。”

东、西两窦的产业还在一块儿管着,并没有正式分开,二太夫人是窦家地位最高的女性,给她打一声招呼,既是礼节,以后别素心、别素兰姐妹在内宅行走,也会少些麻烦

二太夫人有些意外,沉吟道:“你父亲可知道?”

窦昭笑道:“先给您说一声,您同意了,我再跟父亲说一声也不迟。还有六伯母那里,人进了府,只怕还要请六伯母帮着讲讲规矩。”

二太夫人听了就很满意了,她笑道:“这是好事,是积福的好事,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就照你说的,等到那别刚毅满了七七,就让那两个小姑娘进府吧!到时候你领了我看看。”

窦昭笑着应“是”,和二太夫人说了些闲话,就起身告辞了。

“先是要自己开铺子,然后把崔家的人安置了铺子里,现在又收了两个‘义仆’,”窦世榜问母亲:“你看这事……”

二太夫人用盖盅拂着茶盅里的茶叶,淡淡地道:“不管是谁撺掇的她。一间铺子,几个人只怕满足不了她,还会有后招,我们也不要心急。暂且看看再说。”

窦世榜恭谨地点头。

窦昭去了纪氏那里。

邬善被家里人接回去过年了,太阳暖洋洋地晒在院子里,窦政昌一个人由贴身的小厮服侍着在院子里写春联。

这是从窦焕成那辈传下来的规矩。

窦焕成六十岁时致仕回家。在别人看来。他少年中举,子孙满堂,耳顺之年依旧耳不聋眼不花,是个有福之人,因而每到春节,就有很多亲朋故旧来求春联,沾沾窦焕成的福气。求个好兆头,窦焕成本是个热心乡邻之人,自然是有求必应,自贴纸墨为别人写春联。时间一长,来求春联的人越来越多。窦焕成精神不济,两个儿子、三个孙子都帮着写春联,后来发展到窦家的子弟只要字练到了小成,就可以在春节的时候给乡亲们写春联,这也成为窦家子弟学业是否有成的一个重要标志。

去年窦政昌、窦德昌兄就有资格写春联了。

窦昭奇道:“十二哥了?”

窦政昌写得满头大汗,抬头答话原空当拽了个帕子擦着额头:“四妹妹来的正好,快请帮我去找找芷哥儿——我们两个今天要写四百幅春联呢?我一个人怎么写得完?”

那汗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热的?

窦昭笑道:“等我去给六伯母请了安就帮十一哥去找人?反正十一哥也不帮在这一时。”

正屋暖帘一晃,采菽笑着走了出来。

她曲膝给窦昭行了个礼,笑道:“太太说好像听到四小姐的声音。我们还都是太太听错了,没想到真是四小姐来了。”一面说,一面转身掀了暖帘请她进去,“崔姨奶奶可好?四小姐上次送给我们太太的水仙和腊梅全都开了,满室的清香,太太不知道多喜欢呢!”

因为纪氏缘故。六房的丫鬟、婆子都很尊敬崔姨奶奶。

“她老人家挺好的。”窦昭说着,和采菽进了厅堂,“迎面就看见了自己上送来的两盆腊梅,黄色的花朵晶莹剔透,像上等的黄山雕成,清冷而幽静。

内室的暖帘大开,采蓝服侍穿了桃红色宝瓶纹妆花褙子的纪氏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她只披了件青莲呢的斗篷,握了她的手嗔道:“这孩子,也不多穿点。手冷冰冰的。”叫丫鬟把自己的手炉拿给窦昭,然后和窦昭进了内室:“我正要去你那里。”然后问道,“你们那边的年事货可准备齐全了?”

“有崔姨奶奶,自然是早就准备齐全了。”窦昭笑着,和纪氏上了炕,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一跟纪氏讲。

纪氏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的。收留了她们姐妹,于你的名声有好处,这样的事,你以后要多做才是。纵然一时收进来的人不省心,过了那风头,也有办法打发出去。不必担心。”又道,“至于铺子,开始倒贴几千两银子也无妨,只要你出嫁之前能保本就行了。我们也不图那个收益。”

倒全图名声了。

窦昭汗颜。

纪氏呵呵地笑,问她:“二太夫那里,你可曾亲自去禀一声?”

“先去的二太夫人那里,才来的您这里。”

“那就好。”纪氏笑道,“年纪大的人,最忌讳小辈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多跟二太夫人说。”

窦昭早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笑吟吟地点着头。

等她从纪氏的屋里出来,窦德昌已经回来了,正埋头和窦政昌一起写春联。

“十二哥是从什么地方溜回来的?”窦昭看着阳光和煦地照在他们身上,过去帮他们磨墨,随便也晒晒太阳。

“我去茅房了。”窦德昌道,“哪也没有去?”

真的?

窦昭朝窦政昌望去。

窦政昌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怒气,却道:“他早回来了!”

这家伙搞什么鬼?

这些日子都神神叨叨的。

不过,有窦启俊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窦昭在心里嘀咕着回了西府。

过了元宵节,别刚毅也过了七七。别氏姐妹收拾了一番去了西窦。

甘露和素绢忙过来帮她们收拾东西。

窦昭见她们虽然没有着红,却也没有戴孝,道:“东府那边的二太夫人规矩有点大,其他的你们到不用太在意。”

当时求窦昭帮忙的时候陈曲水曾打听过窦昭,她们对窦家的情况也有些了解。

别素心和别素兰连声应喏,两人换了月白色细布小袄,去了崔姨奶奶那里。

崔姨奶奶先是拉着两人的手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指了别素心对窦昭道:“长得这么标致,哪里练过拳脚的人。”又拉了别素兰:“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语气十分的真诚。

窦昭抿了嘴笑。

祖母喜欢身板结实的孩子。

别素兰却有些受庞若惊。

她和姐姐站在一起,别人都是夸姐姐得好,从来没有人夸过她。

虽然是第一次打交道,但别素兰立刻喜欢上了祖母。

别素心也觉得祖母和蔼可亲,她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来之前的一些担忧全都烟消云散。她将别氏武馆的钥匙交给窦昭:“……您是为了让我爹爹走的时候能有个地方,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如果爹爹的后事已经办好,这宅子也应该交给您了。”

窦昭是以别刚毅的名义赎回来的,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这宅子,但别素心表明放弃那间宅子,还是让她挺欣慰的,她收回一钥匙。

祖母就小声说她:“那是人家的祖宗,你就送给人家好了,你也不缺那点点的银子。”

窦昭笑道:“还肯定是要还给她们的,却不是这个时候。”

祖母还要问,窦昭已道:“好了,好了,你快去换件衣裳吧,等会妥娘和崔四要带着孩子来看您。”

因为祖父的原因,崔家的人都是过完了年才来给崔姨奶奶拜年,如今崔姨奶奶虽然搬进了窦家,崔家的人已经习惯了,依旧过守了年来给拜年。

祖母笑得十分欢畅,窦昭趁着崔家的人还没有到,领着别氏姐妹去见二太夫人。

二太夫人问了几句话,见两姐妹对答有礼,不卑不亢,很满意,嘱咐了几句要好好服侍窦昭的话,每人赏了根喜上梅梢的银簪,就端了茶。

窦昭又带着两人去了六伯母那里。

六伯母的那里满院子人,大家川流不息地或抬着箱笼,或抱着瓷瓶,或拎着些小玩意地往东厢房去。

别素心和别素兰吓了一大跳。

窦昭笑道:“是邬家的四爷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邬善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四妹妹,你过年可好啊!”他朝着窦昭作揖行礼。

窦昭笑着还了礼:“挺好的!邬家的老太君可还好?”

邬善的曾祖母还活着。

“挺好,挺好。”善邬笑着,叫着贴身的小厮,“把我从家里带的那副沉香木围棋拿过来。”然后对窦昭道,“那围棋子上刻着罗汉,衣饰鲜明,栩栩如生,十分的有趣,四妹妹肯定会喜欢。”

他经常送些小东西给窦昭,窦昭把他们都收在箱笼里。

她笑着道谢,指了别氏姐妹给他认识。

他打赏了两块水头极好的翡翠玉牌给别素心和别素兰。

别素兰高兴得不得了,把玉牌藏在了自己箱笼里,还对别素心道:“那邬公子好大方啊!这玉牌只怕值四、五十两银子。”

别素心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没有做声,心里却想着邬善看窦昭的眼神,可谓是片刻也不离,只是不知道这邬善和四小姐是什么关系,看着十分和善……

正想着,甘露推门而入:“素心姐,有个叫陈晓风的,说是你的亲戚,有事找你。”

第八十章 喜悦

别素心在窦家外院的门房见了陈晓风。

陈晓风垂头丧气地问别素心:“你真的投靠了窦家四小姐?”

别素心笑道:“这种事,难道我还哄你不成?”

陈晓风半晌未语。

别素心道:“若是师兄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这些日子正跟着东府那边的六太太学规矩。”然后道,“窦家人多口杂,家里多的是世仆,我们姐妹这么大了才进府,本来就打眼,要是大家听到我们以师兄妹相称,只怕会对我们姐妹更好奇了,以后我还是称师兄做大哥吧!”又问,“陈大哥什么时候跟着陈瘸子出关?若是家里有什么事,可以让伯母差人跟我们说一声,窦家四小姐为人很好,我们可以抽空去看看伯母。”

听她这么说,陈晓风就更惭愧了:“我跟着陈瘸子出关,也是图他出的银子多,想帮衬你们一下。现在你们都有了依靠,母亲又不愿意我离家,陈瘸子那里,我已经辞了。”

别素心“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大门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声。

陈晓风和别素心都望了过去。

就看见两辆风尘仆仆的黑漆齐头平顶马车停在了西窦的门口,管事杜安撩帘,扶了个年约五旬的男子下了马车。

那男子中等个子,面白无须,穿了件宝蓝色的团花直裰,有股读书人的文雅。

他抬头打量着窦家的大门,杜安则在一旁介绍:“这就是我们老爷的祖宅了。宋先生请!”

被称为宋先生男子笑了笑,随着杜安进了府。

那边窦昭已经得了信。说窦世英新给她请的西席宋先生到了。

窦昭让高兴去安置宋先生。

高兴是高升的弟弟。窦世英去京都的时候,高升随行服侍,家里的事本准备交给服侍过窦铎的杜安,可王映雪却觉得杜安办事精心妥贴。想让杜安也跟着去京都,提出让杜安堂哥杜宁做总管。家里的仆妇成群,提携杜安。也是因为杜安在窦铎身边服侍过。窦世英对这种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想也没想就点了头。窦世英还没有走,窦昭就借口自己的田庄上缺管事,将几个忠于王映雪的管事踢到了自己的田庄做管事,别提拔了新人管事。窦世英走后,窦昭又事事都吩咐在窦家做管门房的高兴去办,立刻就把杜宁给架空了。没多时,又借口那几个管事不懂田庄上的事,把人打发回家闲了起来。

窦家就是扫院子的仆妇也知道这怎么一回事,没人敢吭声,只是遇到窦昭态度更殷勤了。笑容更谄媚了。

杜宁也不敢说窦昭,醉酒后只敢大骂高兴:“……他是个什么玩意?连账本都看不明白,还做总管,不要把人大牙都给笑掉了!”

窦昭知道后传出话来:“我说谁行他就行,不行也行;我说谁不行他就不行,他行也不行!”听得西窦上上下下的人胆战心惊,就有有心人把这话传到了东府,二太夫人听了直皱眉,私下说窦昭狂妄自大了。原本想帮窦昭一把的,结果袖手旁观地保持了沉默。就有人把这话传给窦昭知道,窦昭只当没听见,私下告诉高兴怎样抓大放小,高兴一丝不苟地照着窦昭的话做,虽然做事拘泥。一年多了,却也没出什么大错,倒让二太夫人很是惊讶是“咦”了一声。

高兴去了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折了回来。

“四小姐,”他恭恭敬敬地禀道,“杜管事回来了,宋先生由杜管事陪着呢!”

窦昭挑了挑眉。

不知道这杜安回来做什么?

她问高兴:“是你自己回来的还是杜管事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高兴老老实实地道:“是我插不上手,又觉着应该跟四小姐说一声,就回来了。”

窦昭道:“既然如此,你就传我的话下去,宋先生的事,你们都不要管。”

高兴知道所谓的“不要管”是什么意思,踌躇道:“可宋先生是七爷给您请的西席,万要是像那个姜有恭似的被气跑了……”

“关我们什么事?”窦昭奇道,“不是杜安在招待宋先生吗?宋先生被气跑了,我爹也应该找杜安算帐吧?”

高兴想一想,觉得窦昭这话在理,憨厚地笑了笑,把窦昭的话吩咐下去。

杜安那边立刻连个递帕子的人都没有了。

他气得暴跳如雷,把杜宁叫来狠狠地训了一顿。

杜宁委屈地道:“我早跟你说过,你应该留在窦家……”

“放你的狗屁!”杜安忍不住道,“四小姐再厉害,过几年也是要嫁人的。我就是再殷勤,七爷喜欢的还是从小服侍他长大的高升。”然后叹道,“要是四小姐是个公子,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一心一意巴结着四小姐过日子就行了!”

“可要是得罪了四小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把你给打发了。得罪了太太,还可以求四小姐,到四小姐的田庄或铺子里去当差……”

要是四小姐没有得到西窦那一半财产,她还横得起来吗?

杜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沉默了晌。

杜宁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杜安狠狠地瞪了杜宁一眼,道:“怎么办,你想办法找几个人来把眼前的局面应付过去再说。”又道,“这次太太让我回来,是有要紧的事办,家里的事你暂时不要管了,到时候听我的差遣就是了。只要这件事办成了,以后你就是西窦名符其实的总管了。”说话到最后,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杜宁连连点头,把自己在窦府当差的老婆、侄女、侄儿叫过来帮忙。

宋先生也是惯在大户人家走动的,带了个自己的族侄宋炎随身服侍,见这情景不由暗暗后悔,对族侄道:“先前只说家里有个女公子要学些诗琴书画怡情的学问,谁知道这家的人事这样的复杂。唉,要不是有事求何大人,我怎么会来这里坐馆。”

宋炎不过十五、六岁,为人却很沉稳,笑着安慰宋先生道:“伯父不情沮丧,您只管教那位女公子就行了,难道他们还能少了我们的吃穿用度不成?再不济,我们把今年教完了明年不再教就是了。何大人那边,也能有个交待。”

宋先生点头。

那宋炎和杜安的侄儿一起帮着扛箱笼。

到了晚膳的时候,窦世榜受了窦昭之托给宋先生接风:“七叔祖不在家,失礼之处还请宋先生海涵。”然后把宋氏伯侄请去了景福春。

结果是杜安的晚饭没着落,气得杜安抓了高兴的衣襟就要打。

自有旁边的人把两人劝开。

偏偏高兴还憨憨地道:“家里的饭菜都是有定数的,你回来不去给四小姐问安,四小姐不知道,没有吩咐下来,灶上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去给四小姐问个安吧!”

窦家每天泼那么多的剩饭剩菜,难道就多了他一口?

杜安气得面孔发紫,却一句话也说不来出,想到来时太太的吩咐,只好乖乖去给窦昭问安。

二门的婆子却把他拦在了门外,皮笑肉不笑地道:“杜管事,小姐如今大了,不比从前,您再进内院,不太合适。您有什么事,我们帮您通禀一声就是。”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连个板凳都没得坐的,杜安的腿都站麻了才有小丫鬟来回话:“时候不早了,四小姐请杜管事明天一早过来说话。”

杜安忍不住问:“四小姐刚才在干什么?”

那小丫鬟抿了嘴笑:“四小姐刚才在给花剪枝呢!”

把杜安又是一顿气。

窦昭才懒得理杜安,她让甘露几个赶着做了几个荷包,然后去大慈寺给窦政昌、窦德昌、窦启光、窦启泰和邬善几个今年参加童子试的每人求了个万事如意符装在荷包里送了过去。

窦政昌几个都让身边的丫鬟带了几句感激的话,只有邬善,送了一匣子荷叶李的白面扇过来:“过些日子花开了,四妹妹正好可以画几个扇面送人。”

窦昭莞尔,不禁心动。

待宋先生讲完了《孟子?万章上》中的“娶妻如何,必告父母”,她问宋先生:“我从前跟着家中的长辈习过花鸟,想画几幅扇面,先生可教我?”

除了第一天有些不和之音外,窦家很平静,窦昭在功课上也很认真,宋先生对此都很满意。

他笑道:“你先画个初稿,我帮你看看。”

窦昭欣然应喏。

宋先生名怀,字与民,精通杂学,为人也比较散漫,可能是江南人的缘故,没有因为窦昭是女孩子而有所怠慢,窦昭有什么听不懂或是听不明白的问他,他常常会引经据典讲上一大堆,窦昭听得津津有味,常常是说着说着不知道原来要问的是话是什么了。这几天看着春风吹到脸上,他还告诉窦昭做了个风筝。像现在这样窦昭主动要学什么,他的兴致更高。

窦昭回到家里就找了些扇面的画册临摹。

县学里传来消息,窦政昌、窦德昌、窦启光、窦启泰和邬善都通过了县试,到了四月,几个人又都通过了府试,六月,除了窦启泰,其他人都通过了院试,特别是邬善,院试时考了案首。

窦家族学名声大振。

邬太太带着邬雅特意人京都赶了回来。



第八十一章 邬善(粉红票660加更)

邬太太对窦家非常的感激。

儿子能取了案首,一来是儿子聪明,刻苦攻读了,二来也说明窦家没有亏待儿子,对儿子和窦家的那些子弟一视同仁,仅这份胸襟,用邬松年的话来说“就应该结为通家之好才是”。

窦家的人也非常的高兴。

这些年来窦家族学求学的人不少,可功课名列前茅的都是窦氏子弟,那些天资过人的寒门子弟不免心里嘀咕,如今出了个邬善,势必有更多的人来求学,窦家族学也能挑选到更多的青年才俊培养,这对窦家来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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