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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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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给宋墨和马友明斟了酒,恭谨地道:“我们五城兵马司五天一轮,今天正好轮到我休息。”

宋墨就温声道:“那你的头发怎么进了雅间就开始湿漉漉的?”

虽说已是仲春,但京都早晚的温差还是很大。像醉仙楼这样的高档酒楼,地龙还没有停,在外面待久了的人,进来后寒气就会化为水渍。

姜仪神色有些慌张,但却没有狡辩,只是紧抿着嘴,神色戚苦地站那里,一言不发。

第三百八十章结盟

宋墨叹了口气,指了指下首的圈椅,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姜仪犹豫片刻,恭谨地坐了下来。

宋墨这才温声道:“你在神机营做得好好的,还刚刚升了总旗,怎么突然要调到五城兵马司?你也不要跟我打马虎眼,说什么神机营里辛苦,我问过你在五城兵马司的顶头上司了,他说你到现在还是每天寅时就起,围着护城河跑两圈才去衙门。这可不是一个怕苦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姜仪垂着眼睑,半晌都没有做声,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

马友明气他吞吞吐吐,自己把他当成过命的朋友,他却把自己当成路人,愤然地一脚踢在了他的椅脚上,不悦地道:“别人以为你在秋围上拿了个第三的好名次,就能和世子爷平齐平坐,那是世子爷为人谦和,不和你计较这些,你别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人,给脸不要脸!”

姜仪苦笑:“马大哥,我若是想瞒着世子爷,这些日子也不会跟踪世子爷了,总想找个机会和世子爷巧遇了。我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马友明想到刚才宋墨说姜仪头发湿漉漉的话,恍然大悟。

原来宋墨早就知道姜仪跟着他,所以才让他去把姜仪叫来的。

宋墨微微地笑。

马友明沉声道:“这里没有别人,世子爷和我都没有把你看外,你有什么话说不得?”

姜仪的表情更为苦涩。

他突然拿起刚才给宋墨倒酒的酒壶,对着壶嘴就咕噜噜大口地喝起酒来。

马友明不禁朝宋墨望去。

却看见宋墨正笑容宽和地望姜仪。

马友明心中一动。

宋砚堂心智可真是坚韧。

这么大的篓子,他都能不动如山。

若真到了那一天,他也能慷慨赴义吧!

马友明想到这里,热血沸腾。

人生谁无一死,端看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鹅毛。

能和宋砚堂这样的人物走一遭。也算是没辱没自己的一个名字!

仿佛拔开了满天的乌云,这些日子压在他心头的惊恐不安顿时在阳光下烟消云散,让他的心也跟着亮堂起来。

宋砚堂自不必说,自己好歹也是朝中最年轻的将领之一,加上姜仪这个能在秋围上勇夺第三的家伙,他就不相信,还闯不出条生路来!

若真是走了麦城,那也是命,是运。谁也不怨。

他豪情满怀,不知不觉中坐直了身子。

而那边姜仪在灌了大半壶下口绵柔后劲却霸道的陈家酿之后,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勇气:“去年六月六,我去帮王大人晒书,无意间发现一本穆武王的兵书。一时间爱不释手,又怕被王大人家中的人看见失了礼仪,就躲在书房的屋梁上翻阅。结果看到了一半,王大人和个中年青衣文士走了进来,我就更加不敢动弹了。谁知道他们喝退了身边的小厮,还让人守在书房四周,悄悄地说起话来。

“书房高大轩朗。我在东边藏书的屋梁上,他们在西边的宴息室,相隔的有些远。王大人和那文士具体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楚。不过。王大人显得有些激动,面色阴沉地屋里子打了好几个转,高声问了那文士一句‘以何为凭’。

“那文士就呈上了一块玉佩,并道:‘这是王爷十五岁那年秋围射死一只老虎。皇帝亲手赏的,天下间只有这一块。决无重复。’

“王大人踌躇了片刻,才接过了玉佩。

“那文士又道:‘只要事成,入阁拜相,不在话下。’

“王大人没有作声,那文士就起身告辞了。

“我吓得身子都僵了。

“王大人一离开书房,我就迫不及待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又从前门走了进去,装着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

“后来我发现,辽王送给王大人的礼,远远高于其他卫所的都指挥使,不仅如此,我还无意间听王家的仆妇暗中讥讽王大人新收的一位姿容绝美的通房,吃块五花肉就说好,还喜欢用泡的辣白菜伴饭吃……

“王大人待我有知遇之恩,我理应和王大人共进退才是。可我还有祖父祖母,叔伯兄弟,一大家子人,怎么能连累他们?”

他说着,歉意地瞥了眼马友明:“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思来想去,只好求了马大哥……没想到世子爷待我如何照顾,不仅立刻把我调去了五城兵马司,还在五城兵马司里给我安了个总旗的位置,我……”他面露愧疚,“我见世子爷和顾玉那么好,顾玉又频繁出入禁宫和辽东,我有心给世子爷提个醒,又怕世子爷嫌弃我多事,这才犹豫不决,只好有事没有事的时候跟在世子爷的身后,看有没有机会跟世子爷说上两句话……”

高丽,靠近辽东。

喜欢吃五花肉,辣白菜,也就说,王旭新收的那位通房,是个高丽女人。

难道辽王和高丽牵上了什么关系?

马友明的神色微变,朝宋墨望去。

宋墨正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拂着茶盅里的浮叶。

他神色怡然,面色如常,和煦地对姜仪道:“多谢你这么关心,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原想和你私底下说上两句话,派人去找了你几次,可惜都没有找到人,这才发现你的异样。话已至此,我们本应该心昭不宣,不过,我还是要借着马大人问我的话问你一句——你对辽王和太子怎么看?”

姜仪霍霍起身,差点带翻了身后的圈椅。

“世子爷,”他朝着宋墨抱拳作揖,“我们姜家满门忠烈,断然没有谋逆之人!”

宋墨含笑颔首,重新请他坐下,又亲手给他和马友明斟了盅酒,然后端着酒盅站了起来,凝声道:“马大人。姜仪,请饮了此杯酒,以后祸福与共,生死相托!”

马友明和姜仪都很激动地站了起来,举起酒盅和宋墨轻轻地碰了碰,很干脆地一饮而尽。

宋墨欣慰地笑了笑。

三个人重新落座。

宋墨把对窦昭说过的关于神机营的重要性对马友明和姜仪说了一遍。

不再像盲人摸象,两人眼睛一亮。

马友明索性道:“世子爷,您既然事事心中都有数,肯定也有了对策。”他说着。朝姜仪望去,姜仪朝着他点头,示意自己愿意尾其后,他心中大定,继续道。“我们都是粗人,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别的我们不敢说,世子爷指哪打哪,决无二心,我们却是能做到的。”

如果想避开这场风波。宋墨还的确需要马友明和姜仪帮忙。

“既能坐在这里说话,就是旁人。”他没有客气,干净利索地道,“刚才我也说了。辽王若想成事,内侍、金吾卫、神机营、行人司、内阁大臣、封疆大吏,缺一不可。行人司、内阁大臣、封疆大吏还好说,那是夺宫之后的事了。当今之急,是内侍、金吾卫和神机营。内侍和金吾卫由我负责;马大人在神机营。负责盯着王旭,通过王旭的动向,我们就可以了解辽王的动向,没有比这更方便快捷的办法了。姜仪你负责观察五城兵马司的动静,然后趁机多多接触五军营的人,五城兵马司和五军营,他们必定会收服其中一个。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发现蹊跷的机遇很大,到时候对方怎么用兵,就会全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马友明和姜仪不住地点头。马友明道:“如果对方再逼问我,我怎么回答好?”

“你就说神机营向来以王大人马首是瞻即可。”宋墨沉吟道,“但你千万要记住了,收些薄礼可以,切不可写下什么白纸黑字的东西,辽王成事还好说,如果辽王败露,你就算躲过了这一关,依旧有可能万劫不复!”

“世子爷放心。”马友明忙道,“我一定会小心的。”

姜仪欲言又止。

宋墨却像看中了他的心思似的,笑着对他道:“我们三个人在醉仙要喝酒,瞒不过有心人。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求了马大人请我喝酒,答谢我把你调到五城兵马司之恩。等过些日子,我会渐渐把你升至南城指挥使甚至是五城兵马司的佥事或是同知,方便你行事!”

这样一来,姜仪才有身份地位和五军营的人交际应酬。而且会给别人一种错觉,觉得姜仪是通过马友明的路子巴结上了宋墨,才步步高升的,还可以让宋墨、马友明、姜仪的交往变得正常。

姜仪惊愕得嘴巴可以塞下一枚鸡蛋。

马友明则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还不快谢谢世子爷!”

姜仪脸涨得通红,忙起身向宋墨道谢。

宋墨笑道:“也不知道你这指挥使能做几天,能做几天总比从没做过好。”

姜仪就是说出王旭之事时还有些顾虑,现在却只有心悦臣服。

他肃然起身,恭敬地给宋墨行礼,正色地道:“在下定不辜负世子爷的苦心,把五城兵马司和五军营的事打听得清楚。”

宋墨笑着点头。

三个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直到华灯初上,才各自回府。

宋墨先去了书房,和严朝卿说了半天的话才回内室。

窦昭正在灯下翻着厚厚的册子。

宋墨瞥一眼,却是外院历来当值的仆妇名册。

他有些意外,笑道:“陆鸣这么快就把东西给弄好了?”

“嗯!”窦昭笑着起身去帮宋墨拿了件家常的道袍,笑道,“还很细心地把册子掸了灰,弄干净了才送过来。”

宋墨由小丫鬟服侍更了衣,在炕上坐了,惬意地喝了口热茶,笑道:“记他一功!”

窦昭抿了嘴笑,让甘露把册子收好,准备明天再看。

宋墨就把醉仙楼的事告诉了窦昭。

第三百八十一章 登门

前世,王旭掌管了一段时间的锦衣卫,之后被宋墨给踢了下去,没多久就致仕,没有了消息。

可见王旭也是个关键人物。

窦昭不由抚掌:“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掌握先机了。”

宋墨却沉吟道:“也不知道翰林院和内阁那边,他找得是谁?”

窦昭笑道:“你忘了日盛银楼的事吗?”

当初张之琪邀了窦世英入股,其中窦世英、张之琪各占三分之一,郭颜、赵培杰、陈宋明共占三分之一。

郭颜是前内阁首辅曾贻芬的女婿,从前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曾贻芬去世之前,他外放陕西按察使。

陈宋明是行人司的司正,天子近臣。

赵培杰是翰林院学士兼詹事府少詹事,东宫属臣。

前世辽王登基,郭颜以陕西巡抚衔升至兵部尚书,英武殿大学士,入主内阁;陈宋明升国子临祭酒;赵培杰在宫变之后,自缢于家中;没窦世英什么事。可今生窦世枢前提入阁,窦世英也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又因窦昭发现的早,逼着窦世英退了日盛银楼的股本,让窦世枢出了局,事情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辽王终还是搭上了戴建。

宋墨自然不知道窦昭的“未卜先知”,却能通过这件看到事情的本质。

他皱眉头紧锁。

现在郭颜不过是个参议,自己既能提拔姜仪做到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或是佥事同知之职,辽王也能抬举颜郭做个布政司,按擦使之类的封疆大吏。

宋墨喃喃道:“郭颜和赵培杰都好说,前者不升到正三品,不可能影响政局;后者是东宫属臣。崔便宜手下几个徒弟和我都很熟悉,找个人盯着他不难;倒是陈宋明那里,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他出身勋贵,五军都督府这边好说,翰林院那边恐怕插不上手……窦家有没有可能助宋墨一臂之力呢?

窦昭差点脱口将窦启俊给供了出来。

今年春闱,他会金榜题名,然后考中庶吉士,在行人司观政。

他头脑清晰冷静,处事稳健有谋略。是个最好不过的人选了。

问题是现在春闱的结果还没有下来。

窦昭苦笑,道:“要不,这件事你交给我来办吧?父亲和六伯父都在翰林院任职,认识得人多,我找他们商量商量去。”

“岳父学的是老庄之术。你还是别去打拢他老人家的清静了。”宋墨想着岳父的性格,委婉地拒绝了,“我来想办法好了。”

他还有点顾忌。

如果窦昭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会不会求了纪咏帮助?

纪咏待窦昭如何,他不好说,可窦昭却把纪咏当成亲人似的,而且纪咏又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这等谋逆夺宫之事,别人听了可能会吓得瑟瑟发抖,他听了肯定会精神一振,唯恐天下不乱。

他又不是要争那从龙之功。只盼着能避开这场风波,全身而退就好们,何必所事情闹各沸沸扬扬,人皆尽知?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宋墨再次叮当嘱窦昭。

窦昭笑着点头,却在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天才会放榜。

就在这时。郭氏身边得力的嬷嬷来给窦昭递话,说魏家逼着窦明将陪嫁交给窦家的打理,王家的人气得不得了,高氏亲自问窦家道理。五伯母被冤得有说不出话来,指天发誓,窦家决没有托管窦明陪嫁的事,并约了王家一起,择日去魏家说清楚,为窦明张目。听五伯母的意思,窦家这边除了她和窦氏,还准备邀六伯母纪氏和窦昭出面。

窦昭听了冷笑,赏了那媳妇子一个封红,问了问静姐儿的事,这才端茶送客。

得到五伯母派人来请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和窦明向来不和,与其去了看她的白眼,还不如两相干净,各过各的。她有窦家的叔伯婶婶帮着出面就行了。”

那婆子无没办法,只得照着原话回了五伯母。

五伯母叹气。

蔡氏就道:“既然四姑奶奶都不管这事,您看我们……”

五伯母就狠狠地瞪了自己的这个儿媳一眼:“这关系到窦家的名誉,我们怎么能不出面?”心里不免遗憾。

长媳温柔敦厚,可惜没生下儿子,在家里没有底气,镇不住二儿媳。二儿媳能说会道,长袖善舞,又诞下了嫡长孙,但太过势利,目光短浅,不是当家理事的人。

看样子五房只能指望着孙子了。

她起这念头,商量过窦世枢之后,把蔡氏生的两个儿子都抱到了自己至里教养,因上蔡氏生出罅隙来,这都是后话了。

到了和王家约好的日子,五伯母和六伯母按品大妆,蔡氏和郭氏也都打扮雍容华贵,大方得体,和高氏、庞玉楼,还有高氏的儿媳高明珠一起,去了济宁侯府。

魏廷珍簪着翠牡丹叶,穿着云霞翟文褙子,神色倨傲地站在二门口迎客。

五伯母看着心里就有气。

要不是这个大姑姐,魏家能有这么多事吗?

她一改往日的谦和,笑着上前就刺了魏廷珍一下:“没想到大姑奶奶这么早就回了娘家。瞧这阵势,我刚才眼花,还以为是明姐儿呢!”

言下之意,讥讽她一个出嫁的姑娘,却插手娘家的事,多管闲事。

魏廷珍眼睛微眯,毫不示弱地笑道:“我也是刚踏进垂花门,远远地看着三品,四品的霞帔都有,还以为是大朝会,不由在这门口多停留了片刻,倒惹得亲家太太看花了眼,真是不应付。”她说着,捂了眼笑,一双眼睛却鄙夷地在窦、王两家的女眷上打了个转。

蔡氏见婆婆态度强硬,自然不会说魏廷珍说过去,笑道:“我窦、王家两都做官的多,除了夫人,还有淑人,孺人,并不稀奇,不像夫人的娘家和婆家,除了超品的夫人,就没有其他的品阶,让人远远地望过去,哪位是夫人,哪位是太太,一目了然。也难怪大姑奶奶会看错。好在大姑奶奶娘家的弟弟娶的是我们窦氏女,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大姑奶奶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满屋命妇的场面。”窦家和王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王家的二太太庞玉楼那张嘴,也不是只长着好看的。她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庞玉楼的身上,“王家二太太,您说,我说的可是这个理?”

庞玉楼对王映雪住在家里吃公中的,用公中的,还吃穿嚼用都是好东西,本来就不高兴,要不是王许氏发了话,她根本不想来。但窦家的接力棒已经传到了她的手里,她若不出头,岂不要被窦家给笑死?

闻言她笑吟吟地上前了几步,站在了蔡氏的身边,小意温柔地道:“我刚才也把大姑奶奶认成了我们家五姑奶奶。谁让这府里除了我们家五姑奶奶,别人都没资格穿着超一品外命妇服饰呢?还请大姑奶奶不要放在心上。”

田氏虽是也一品命妇,但因是孀居,按品大妆的时候,所以有的金银翠玉都只戴半副,以示区别。

魏廷珍面如寒霜。

窦家六太太纪氏可不想就站在这里和魏家的大姑奶奶吵起来,让魏家仆妇看笑话。

她笑着上前打圆场:“我们既然来了,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太夫人?”

高氏和纪氏想到一块去了,接了她的话笑道:“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太夫人了再到花厅时说话?”

窦王两家的女眷纷纷笑着应“是”,好架势,就算是魏廷珍不答应,也会径直去见田氏。

魏廷珍望着这浩浩荡荡的两家人,想到自己孤身作战,不由脸色铁青,和五太太等人往田氏的院子去,心里却暗暗思忖,还是多生几个孩子好。像她和魏廷瑜就们有姐弟俩,有什么事只能互相照顾,张家除了一同母胞的三兄弟还有五个姐妹,所以她婆婆的寿辰才能过得那么热闹,当初父亲把她嫁到张家,也与张家兄弟多有关系。

田氏早和女儿商量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教训一下窦明,她自家知道自家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打定主意不出面,五太太等人来拜访她,她就在头上系个额帕装病,拉着五太太的手诉苦:“哪里有这样做人儿媳妇的,婆婆病了,也不来服侍,我命真苦啊!”

五太太笑着不作声。

蔡氏就在旁边道:“听说我们家五姑奶奶小产至今,还每天在用药,是不是太操劳了。我看贵府没几个仆妇,要不要从窦家拔几个人懂养生的嬷嬷过来,服侍我们家五姑奶奶把身子养好了。要不然这子嗣上艰难起来,可就麻烦了。”

田氏不由得畏缩了一下。

魏廷珍却大恨。

难道以后窦明生不出儿子,你们窦家想算到这次小产上不成?

她正要出言反击,紧跟着蔡氏的庞玉楼接着蔡氏的话道:“还有这样的事?我们怎么没有听说?我们五姑奶奶的这性子就是太绵柔了些,这子嗣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她说着,嗔怒地望着魏廷珍,“我们五姑奶奶年轻,刚嫁过来不懂事,大姑奶奶可是生养过好几个的,怎么也不提醒我们五姑奶奶几句。这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大姑奶奶可不能让姑爷乱了门庭。”

第三百八十二章 问由

魏廷珍听得火冒三丈,正要回庞玉楼几句,窦明的乳娘周嬷嬷扶着着窦明过来了。

“为了我的事,给诸位伯母婶娘嫂嫂们添麻烦了。”她曲膝给窦王两家的女眷行礼,一袭大红刻丝的袍子,挂骨瘦如材的身上,空荡荡的,让人看着不由平添几分心酸。

那庞玉楼就惯是会做表面文章的,立刻上前拉了窦明的手,一面擦着眼角,一面哽咽道:“我的好姑奶奶,不过一个年关没见,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都是过来人。谁家的媳妇做小月子不是鸡鸭鱼肉地伺候着,出了月子就胖几斤,怎么到了你这里,反倒是瘦得不成人样子了?这样是让我们家老祖宗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你,急急地催着你舅舅们给你外祖父写信,让你外祖父把那云南上好的药材寻些来给你补身子。”她说完,望着魏廷珍,诚恳地道,“府上也是百年世家了,怎么连上好的药材都没有?”她又望向蔡氏,“她嫂嫂,我那里还有两包上好的天麻,一斤血燕,只是那百年的人参前些日子婆婆身体不适,给婆婆用了,只剩下了小半截,也不知道够用不够用?”

言下之意,这人参就由窦家出了。

蔡氏在心里把庞玉楼骂了个狗血淋头。

百年的人参是什么价钱,是天麻、血燕能比的吗?

可当着魏廷珍的面,她却不能拒绝。

要不然就规矩,没体面的就是窦家了。

果然是些狼子贼心,做不得同伴。

她笑道:“五姑奶奶婆家没有,也就只能指望我们这些娘家人了。我等会就吩咐嬷嬷送几支人参过来给五姑奶奶补身子,她舅母你放心好了。”

却没有说是多少年份的人参。

庞玉楼在心里撇嘴。

天天标榜自己是读书人家,关键时候就露出了商贾的本来面目。还处处瞧不起他们庞家!

两人一番明争暗斗,五太太暗自不悦,和蔼可亲地对魏廷珍道:“既然亲家夫人身体不适,我们就去明姐儿屋里坐坐吧?”

这是要演正戏了。

在场的人自然是笑着纷纷应好。

一群人去了窦明上房的宴息室。

丫鬟们上了茶点,轻手轻脚地全都退了下去。

坐在上座的五太太笑道:“娘家人出嫁的姑娘陪嫁,为了是让出了嫁的姑娘有个依靠,大姑奶奶也出嫁的姑娘,却提出让窦昭掌握明姐儿的陪嫁,实在是与礼不合。不要说明姐儿了,就是我们窦家,也不会应答的。

“原本这话我们不理睬就是了。哪怕是大姑奶奶这官司打到御前,也是通不过的。可大姑奶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这件事。一副不要我们家五姑奶奶陪嫁的样子,我们的几位老爷就奇怪了,魏家怎么就想出这样一个点子来?所以才让我和王家的两位太太一起,来问问五姑爷。

“常言说得好,长嫂如母。济宁侯没有兄弟,只有你这一个姐姐,你多多照应也是应该。不过这件事却涉及明姐儿陪嫁的归属。我想,大姑奶奶不通过济宁侯就决定,恐怕有些不合适。这里也没有旁的人,不如把济宁侯请过来。问问济宁侯的意思,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窦王两家人多势众,魏廷珍也无意和窦王两家做那口舌之争,闻言立刻打发人去请魏廷瑜。并道:“谁家不希望做媳妇的陪嫁多些,不仅体面。子嗣也得些余荫。可你们家五姑***脾气也太大了些,动不动就把娘家抬出来,我们只想清泰平安地过些安安稳稳日子,实在是经不起你们家五姑***折腾,只好出此下策,请了两家的长辈们来商量这件事。”

她的话音刚落,早已等在书房的魏廷瑜就神色匆忙地赶了过来。

窦明一见他,眼泪立刻止不住地落下来。

她小产了,魏廷瑜不疼不痒地安慰了她几句,就和他娘、他姐姐沆瀣一气,开始算计着怎样给她穿小鞋。

这样的魏廷瑜,太让她失望了。

她的心都凉了一半。

他难道不知道,她若是把陪嫁交出去,以后他们夫妻就得看魏廷珍的脸色过日子?

人生在世,不就图个快活吗?

看人的脸色,能快活得起来吗?

他怎么什么也不想,只是一味的听他母亲和他姐姐的。

她哭倒在周嬷嬷的肩头。

周嬷嬷心疼地搂着窦明,小声地安慰着她。

魏廷瑜已有大半个月没有和窦明说上一句话,如今见她哭得像雨打的海棠似。他不由心中一软,脸上露出几分踌躇来。

五太太看着暗暗点头,待魏廷瑜行过礼即道:“你们魏家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匪夷所思,我们家几位老爷就差了我来问一声,侯爷到底对明姐儿哪里不满,要这样磋磨她?令她小产了不说,你还要我们窦家托管明姐儿的嫁妆——侯爷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魏廷珍看见魏廷瑜的样子就知道要糟,没等魏廷瑜开口已插言道:“亲家太太,您这话可说得不对了。我们怎么就磋磨窦明了……”

五太太做了个手势,示意魏廷珍不要再说,温声道:“大姑奶奶,这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们虽然都是外人,可到底盼着他们夫妻能过好。我们还是听侯爷怎么说吧?”

窦明那边也抽抽泣泣地抬起头来,双眼含泪地望着魏廷瑜,如弱风秋药,楚楚动人。

魏廷瑜顿时脸涨得通红,不敢再看窦明一眼,喃喃地道:“我,我对明姐儿没什么不满……”一句话没说话,就感觉到了姐姐那刀子似的眼神,想到卧病在床的母亲,脑子里嗡嗡作响,又喃喃地道,“就是岳母。人品太差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姐儿总跑去见她娘,我们劝也劝不住,这才出此下策……是明姐儿不听话,不是我们要磋磨她……”

满屋的错愕。

五太太不由和高氏交换了一个目光。

如果是这个理由,还就真的说得过去。

但这次他们来是为窦明出头的,怎么让魏廷瑜说过去?

五太太只得昧着良心道:“侯爷这话说得太不应该了!子尚不言父过。你一个做女婿,怎能议论岳母。而且你所谓的人品太差,也说不过去。我和你岳母做了十几年的妯娌,她除了不太爱交际应酬之外,实际是挑不出其他的什么错……”

“五伯母!”窦明突然打断了五太太的话。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睛红红地望着魏廷瑜,声音尖锐地道,“侯爷心里不就是嫌弃我生母是妾扶正的?正好,我娘婆两家的人都在这里,把这件事给说清楚了。”她说着,泪水汪汪地看了五太太一眼。“我娘虽是妾室,却是在嫡母过世一年之后才扶正的,当时也拿了赵大舅的同意书,并按着赵大舅的意思。将西窦一半的财产赠于姐姐做了嫁妆,这都是在官衙里立了文书的,有证可查。”她身子挺得笔直,目不转睛地望着魏廷瑜。“你说我母亲人品性,你倒说说看。我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个做晚辈的这样非议?”

魏廷珍一口就啐在了窦明的脸上:“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嫁到我们家来的,你忘了,我们魏家的人可没有忘?”

窦明脸上的颜色立刻褪得干净,只剩下苍白。

她哽咽着问魏廷瑜:“侯爷也是这么想的吗?”到底还顾念着那点夫妻情份,没有把魏廷瑜婚前就答应和她在大相国寺里见面的事说出来,不愿意把事给做绝。

魏廷瑜尴尬得要命,狠狠地瞪了魏廷珍一眼,扭头把目光落在了窦明的身上,安抚她般的柔声道:“没有这样的事,这门亲事,本是我心甘情愿的!”

魏廷珍恨得咬牙切齿,站起来就道:“你既嫁到我们魏家,就是我们魏家的人了。若你生母只是妾扶正,有窦家诸位长辈承认,我们魏家就算是吃了这哑巴夸,认了!可你生母算个什么东西,腊月里进窦家的门,五月里就生下了你……什么东西?”她呸一口,道,“要不然你姐姐怎么得了西窦一半的财产,你出嫁却只有二万两银子的陪嫁呢?你不明白,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连个妾生子不算,是个奸生子!”她指着窦王两家的女眷,“你娘家的人都在这里,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你娘家的人啊?看我有没有说一句谎话!是我弟弟老实憨厚,才捏着鼻子和你这样过下去,你还不知好歹,让你立个规矩,你还故意把我们魏家的血脉给流掉,你明明知道我弟弟是两代单传,你这不是要我们魏家绝后吗?”

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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