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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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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些日子喜欢吃酸甜的,你哥哥特意人让从福建送过来的。”窦昭吐了两个月,宋墨想着法子弄给她吃,她人倒没瘦,却养成了不时吃几块零嘴的习惯。见宋翰吃得香,她也从攒盒里拿了个桔子剥。

宋翰就道:“别人都说酸儿辣女,嫂嫂你怀的肯定是个小子。”

英国公府的走水案早就结了,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结论是盗贼全部伏法,宋墨也认同了这个结论,交还了太宗皇帝的宝剑,他开始按照正常的时间在金吾卫当值,而且隔几天就要在宫里留宿两天。

今天又到了宋墨进宫的日子,他前脚刚走,宋翰后脚就过来了。宋翰今年已经十四岁了,长得比窦昭还高。按道理,窦昭应该回避,宋翰却像不知道有这回事似的,直接就进了正房,而窦昭另有打算,对此视而不见,在宴息室里招待宋翰。

“承二爷吉言。”窦昭笑道,“我和你哥哥也希望是个小子。”

如果她生下了儿子,宋翰就是顺位第三的继承人了,她很想知道宋翰会是什么表情。

“那可好。”宋翰笑眯眯的,很高兴的样子。“到时候我也可以像小时候哥哥带我一样,带着侄儿习武、放风筝、嬉冰……”

窦昭抿了嘴笑,和宋翰闲话着家长里短。

栖霞被素心请到了茶房里喝茶。

“听说姐姐的好日子定在了二十二,今天都二十了,姐姐怎么还在府里当差?”栖霞捧着热气腾腾的龙井茶,好奇地问素心。

怕其他人问不到点子上来。

素心在心里暗暗嘀咕,笑容却一如往昔般的温和:“夫人赏了我一幢三进的小宅子,到时候我从颐志堂出嫁,在那里成亲。我妹妹和甘露、素绢都过去帮我收拾新房去了。我还是待在夫人身边好了。”

栖霞不由睁大了眼睛:“姐姐要从颐志堂出嫁吗?”

能从主子家出家,那可是极大的体面。

素心笑着颌首。

她本觉得有些不妥,可夫人想让她从颐志堂出嫁,世子爷也说好,还说素兰出嫁。花轿也从颐志堂出门……她不知道怎样感激好,规规矩矩地跪下来给世子爷磕了三个响头。

“那可真是恭喜姐姐了!”栖霞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府里都在传,说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出嫁,夫人拿了二千两银子给她做陪嫁。她根本不相信,现在看来,却是真的了。

素心拿了碗豆黄、驴打滚、萝卜糕等点心给她吃。

栖霞是宋翰屋里的大丫鬟,要服侍宋翰的笔墨。也粗粗识得几个字。

点心是用模子做的,底下有御膳房三个字。

她迟疑了半晌,道:“姐姐,这是御赐的东西吧?我们这样吃了。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素心笑道:“前些日子夫人不是没有胃口吗?世子爷只盼着夫人能多少吃一点,什么吃食都往家里搬,这些是最平常不过的了,家里多得很。放久了也会坏,夫人就这个几匣子、那个几匣子地赏人。还是我看着快要过年了,拿出来赏人或是送礼都很体面,这才强留了一些。你只管吃,要是觉得好,等会也带几匣子回去给二爷屋里的小丫鬟们尝尝。”

香甜软糯的豌豆黄本是栖霞的最爱,特别是宫中御赐的,甜而不腻,回味长久,可想到昨天自己挨的那一脚,嘴里的豌豆黄好像也没有往日那样美味了。

她喝了口茶,就看见一个明眸皓齿、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喊着“素心姐姐”。

素心面色微沉,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要是惊了夫人,仔细你的皮!”

那丫鬟就深吸了两口气,匀了气息,这才禀道:“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来看夫人,听说您要出嫁了,两位夫人有赏,夫人让我来请姐姐过去磕头谢赏。”

英国公府这么大,谁会知道一个丫鬟?赏赐素心,不过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罢了。

栖霞在心里思忖着,送脸色微红的素心出了门。

那小丫鬟好奇地打量她:“姐姐是二爷屋子里的栖霞姐姐吗?长得可真好看。难怪别人都说二爷屋里的两位姐姐都是美人!”

宋翰屋里有两个大丫鬟,另一个叫彩云。

“妹妹才是真的漂亮。”栖霞笑道,“不知道妹妹怎么称呼?”

“姐姐叫我若朱好了。”小丫鬟笑道,“我是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不过,等素心姐姐、素兰姐姐出嫁了以后,我就要升一等了。”她有点小小的得意,“到时候就去上房找栖霞姐姐玩。”

英国公府的一等丫鬟,手下管着好几个二等三等的丫鬟,相对而言,就有自己的空闲时间了。

栖霞知道窦昭屋里的几个叫“若”字的二等丫鬟,都是跟着窦昭从真定过来的,是窦昭的嫡系,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有些体面。或许是因为嫁入了英国公府之后,和真定的关系就渐渐淡了,又因为国公爷和世子爷不和,这次颐志堂新进的小丫鬟们都是从宋家各个田庄里选的。

她笑着应“好”。

若朱就噼里啪啦地和她聊起天来。

若彤几个是什么性格,这次她和谁升一等丫鬟,其他两个“若”字怎么怎么不舒服,新进来的小丫鬟里哪几个不安分,很快就窜到了夫人的面前,素心是怎么收拾那些小丫鬟的……竹筒倒豆子似的。没等她问,若朱就全都说出来了。

栖霞不由撇嘴。

这等没脑子的,就算是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从真定来的,恐怕早就被人踩了下去出不了头。

她微笑着听着若朱讲窦昭屋里的事,还不时地插上两句,若朱讲得更来劲了。

就有小丫鬟撩了帘子喊若朱:“快去,延安侯府的世子夫人过来了。”

“我得去奉茶了。”若朱听着跳了起来,和栖霞打了声招呼,一阵风似的跑了。

又有小丫鬟来请栖霞:“姐姐。二爷要回屋了。”

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是姻亲,延安侯府少夫人却是女客,宋翰自然不能逗留。

栖霞忙过去服侍宋翰穿了斗篷,扶着他往上房去。

宋翰就问她:“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像这样出门做客,如果宋翰需要跟过来的丫鬟服侍。宋翰走到哪里,丫鬟就会跟到哪里。如果宋翰暂时不需要自己的丫鬟服侍,这些丫鬟通常就会被安置在茶房或是耳房之类的地方,由主人身边的丫鬟或是嬷嬷陪着吃茶。

经过了昨天的事,栖霞不免有些想讨好宋翰,把茶房里的事当笑话讲给宋翰听。

“三进的小院?”宋翰听了喃喃地道,“你可听清楚了。是三间还是三进?”

“奴婢听得清清楚楚。”栖霞道,“是三进!”

宋翰停下脚步,站在抄手游廊上望着被寒风吹得瑟瑟作响的枯枝静默了良久,道:“你去找那个若朱打听打听顾玉都送了些什么贺礼过来。”

栖霞也觉得若朱是个藏不住话的。很有把握地应了声“是”,送宋翰回了上房,翻箱倒柜地寻了几根络子,下午又去了颐志堂。

因她是宋翰屋里的丫鬟。窦昭屋里的人待她都很客气,听说她是来找若朱的。把她请到了正房的后罩房里坐。

“今天来了很多客人,若朱姐姐还在上房里服侍。”一个叫拂风的,只有八、九岁的小丫鬟给她端茶倒水,“若朱姐姐有没有什么急事?若是有急事,我抽着空给您带句话。若是没有急事,姐姐就先坐会儿,吃点点心水果,等等若朱姐姐。”

在这个时候,栖霞应该改日再来才是。可她脑海里陡然间就浮现出灯光下宋翰狰狞的面孔……她不由打了个寒颤,隐隐觉得,如果自己不把宋墨吩咐的事做好,昨天晚上的情形可能会再次重演。

她厚着脸皮笑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等若朱妹妹。”

拂风拿了些果子之类的给她打发时间,告罪退下转身去忙自己的差事去了。

栖霞在后罩房里一直等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若朱才喘着气跑了进来。

她先咕噜噜地喝了一碗茶,这才问道:“姐姐找我什么事?”

栖霞说了来意。

若朱笑道:“些许小事,姐姐何至于亲自来一趟?让个小丫鬟带个口信来就是了。今天太忙了,我走不开身,而且快到了下下钥的时间——世子爷也不知道到底给多少人报了喜,这个那个的都来恭贺,明天我去账房里帮姐姐问问。”

栖霞千恩万谢,把那几根络子送给了她,回了上院。

若朱拿着络子一看,梅花攒心的镶了两块翡翠,一条顺里镶了几朵珠花,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笑着拿着络子去了正房。

窦昭正和舅母、赵璋如一起用晚膳。

见她探头探脑的,笑道:“进来说话吧!”

若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把络子给窦昭看:“夫人,是二爷屋里的栖霞给的,还让我帮着打听顾公子都送了些什么贺礼给您。”

第三百四十九章 纠结

“那你就收着吧!”窦昭笑道,“至于顾公子送了些什么礼给我,这两天我们要忙着给素心送嫁,等嫁了素心,又要过小年了,等过了小年再说吧!”

若朱笑着应“是”,退了下去。

赵璋如就道:“你小叔子要干嘛?想知道顾公子给你送了什么礼,为什么不自己来问?”

“半大不小的小子,心里弯弯绕绕的时候多着呢!”窦昭不以为意地笑道,“等过几年长大些就好了。”

舅母则告诫赵璋如:“多看,少说。”

赵璋如不满地嘀咕几句。

窦昭看着就想笑,夹了块粉蒸肉给她:“味道很好,你尝尝。”

赵璋如冲着窦昭笑了笑,大家不再说话,安静地用了晚膳。

舅母就和窦昭商量:“过完年,你舅舅就要到京都了,他是个脾气执拗的,不像我们女人,到哪里都能安生,我寻思着,过完年我就找个离吏部近一些的地方租个院子,等你表姐成了亲,我们就直接跟着你舅舅去任上。”

舅舅和父亲不和,这么多年也没有和父亲有过来往,舅舅来京都,不可能住到静安寺胡同去,她有长辈在堂,也不可能住到英国公府来,宋墨早就想到了这些细节。

窦昭笑道:“世子在玉桥胡同有个三进的宅院,原来一直租给别人住,怕着舅舅要来,冬至之后就没再和那家人续租,就等着舅舅来,我们好喝表姐的喜酒呢!”

赵璋如赧然。

舅母却喜出望外,不停地称赞宋墨,并语重心长地嘱咐她:“世子真是细心,更难得的是对你的这一份心意。你要知道惜福才是。”

两世为人才碰到宋墨,她自然要珍惜。

窦昭微笑着点头。

舅母就和她说起过年的事来:“你如今胎位已稳,我也不好总住在这里,等嫁完了素心,我寻思着我和你表姐还是先回静安寺胡同,待春节过后再搬到玉桥胡同去。”

窦昭决定利用过年的机会夺取英国公府主持中馈的权力,舅母和表姐去静安寺胡同过年也好,一来那边没有女主人,窦家的祭祀又在槐树胡同。宴请也相对少一些,舅母和表姐在那边自在些;二来她不想舅母和表姐牵扯到英国公府的事务中去,免得宋宜春狗急了跳墙,忌恨上了舅母和表姐。

她略一思忖,笑着应了:“舅母过去静安寺胡同过年也好。那边人多,热闹些。父亲的内院,您也可以帮着看顾一二。”

舅母笑着嘱咐了她很多过年应该注意的事宜,这才带着赵璋如回了房。

窦昭则让甘露开了库房,找了几匹江南造册进贡的妆花给舅母做衣裳,又找了几件金饰给赵璋如,就连过年打赏下人的东西也都一一准备好了。这才去歇息。

第二天起来用过早膳,赵家催妆的人到了。

虽说是从颐志堂出嫁,可各家安着各家的家神、祖宗牌位,素心毕竟不是宋家的人。出嫁的地方设在了颐志堂的西群房,也就是陈先生住的地方。

窦昭梳洗打扮了一番,和舅母、赵璋如去了西群房。

段公义等一起从真定过来的人就像嫁自己的妹子一样,叫嚷着要赵良璧端茶敬茶不说。还要喊“大舅兄”。

赵良璧让干什么干什么,态度好得很。脸虽然红红的,可眼睛却分外明亮,也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兴奋了。

窦昭和赵璋如不由咯咯地笑。

段公义等人哄笑着围了上来,纷纷给窦昭行礼,又簇拥着窦昭和舅母、赵璋如去了素心待嫁的房间,倒没有继续调侃赵良璧,让他轻轻松松地过了催妆这一关。

一条胡同附近一宅难求,而且都是几进的大宅子,宋墨花了些功夫才在紧邻的南居贤坊正觉寺胡同找了幢满意的宅院。因正觉寺胡同离英国公府有半个时辰的路,用过午膳,颐志堂这边送妆的人就出发了,西群院也就冷清下来。

宋墨赶回来的时候,窦昭正歪在临窗的大炕上说着闲话。

他还穿着官服,风尘仆仆的,女眷们看着俱是一愣,又个个翘了嘴角,看看窦昭,看看宋墨,露出善意的笑容,上前给宋墨行礼,退了下去。

快要做新娘子的素心也没有什么新娘子的自觉,和素兰打了水服侍宋墨梳洗。

宋墨给舅母行了礼,问候了赵璋如,道:“这么快就发了妆,我还以为要等用了晚膳之后呢!”

听这口气,却是赶回来给素心做面子的。

素心和素兰很是感激,给宋墨磕头。

窦昭看着这一屋子人的拘谨,拉着宋墨回了正房。

见没了旁人,宋墨这才摸了摸窦昭的肚子,道:“孩子今天听不听话?有没有吵你?”

“这才多大?”窦昭见他煞有其事,虽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甜蜜,“要等到五、六个月了,才有动静。”

“哦!”宋墨有些失望,换了件家常的衣服出来。

武夷跑了进来:“世子爷,神机营的马大人和姜大人过来了,说世子爷要做父亲了,嚷着要您到醉仙楼请客呢!”

宋墨失笑,道:“这家伙,属狗鼻子的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窦昭笑道:“你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宋墨摸了头傻笑,竟然透着几分憨厚。

窦昭笑得更厉害了,亲自起身帮他挑了件出门穿的衣裳,柔声道:“少喝点酒,醉了总归是失态,有失风度,不太好。”

宋墨就握了窦昭的手,叹气道:“本想回来好好陪陪你的……”

要不是这样,怎么就连衣服也没有换,就跑到了西群房去呢!

“知道了。”窦昭温柔地笑,见四下无人,踮起脚来慢慢地亲了亲宋墨的面颊,“早去早回!”

宋墨心里像喝了蜜似的。抱着窦昭温存了半天才放手,晚上回来得不早,却也不算晚,在隔璧好好地洗漱了一番才过来。

窦昭还没有睡,问他:“马大人我知道,就是你常说的马友明。姜大人是谁?”

“也是神机营的,叫姜仪,是登州卫指挥使的儿子,”他掀了被子躺下。把脸贴着正靠在床头看书的窦昭的腹部,笑道,“今年刚升了总旗,觉得神机营离京都太远了,每天操练。又太辛苦,想让我把他调到五城兵马司去。”

窦昭笑道:“原来是拿了我们孩子做借口,找你出去喝酒。”

“可不是!”宋墨只觉得满床的花香,十分的宜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搭在了窦昭的小腹上,笑道。“儿子,这次我们就原谅他,帮他把事办了,下次要是他再敢拿你做借口。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他。不过,你满月的时候,我们还是得狠狠地敲你马世伯一顿,不然太对不起你了!”

窦昭忍俊不禁。奇道:“神机营可是真正的天子亲卫,五城兵马司不过是管管京都城中的鸡鸣狗盗。两者怎可相提并论?这姜仪莫非是个纨绔子弟?”

“那倒不是。”宋墨笑道,“三年前的秋围,他得了第三,并非酒囊饭袋无能之人。而且马友明也不是这样的人,这次他竟然帮着姜仪说话,我怀疑姜仪是不是在神机营得罪了什么人,呆不下去了,这才借口神机营太苦,要挪地方。”

“马友明已经是神机营的副将了,他都兜不住,”窦昭沉吟道,“那会是谁?”

“最少也是五军都督府的掌印都督。”宋墨笑道,“我明天把风放出去,就知道姜仪到底得罪了谁。”

这些事宋墨心里向来有数,窦昭就不啰嗦他了,和宋墨说了些家里的琐事,就吹灯歇下了。

从辽东回来的顾玉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披衣起身,坐在床上发呆。

近身服侍的小厮自然也不敢睡,小心翼翼地问他:“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顾玉嘀咕着,心里更烦了。

窦氏怀了身孕,天赐哥要做父亲了……祖母和继母知道了,都送了东西过去,就是宫里的太子妃,据说也送了窦氏几匹杭绸给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做衣裳。

按道理,天赐哥对他那么好,他以后是孩子的世叔,他也应该送点东西表示一下才对,可他只要一想到窦氏生的孩子以后都会排在他前面,他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在辽东的时候他淘了很多好东西准备送给天赐哥,还给窦氏也买了两件东西,本来还兴致勃勃地准备跑去英国公府的,结果回到家里却发现继母不好好帮他说亲却在他屋里塞了两个已经有十八岁的二等丫鬟,他气得跳脚,狠狠地在祖父面前告了继母一状,在家里耽搁了两天,却听到了窦氏的喜讯,让他顿时泄了气,连英国公府都没有去。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委屈了。

他不去找天赐哥,天赐哥为什么也不来找他?

天赐哥应该知道他回来了啊!

难道真的是有了自己的骨肉就不管他了?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睡不着,索性趿了鞋往演武堂跑。

这可是腊月!

寒风刺骨啊!

小厮吓得脸都白了,拿着皮袄,喊着“大爷”就追了出去。

顾玉的继母本来就遍布耳目盯着他,见他半夜发疯,怎么会放过他?这边吩咐快去叫大夫,那边吩咐着快起来帮她梳妆,她要去看看顾玉,把全家人都给闹醒了,云阳伯府又是一番闹腾,直到天亮,云阳伯才满脸无奈地摇着头回了上院。

第三百五十章 伯府

云阳伯就和夫人商量:“我看,请封长孙吧!这样闹腾下去,只会让家里尊卑不分,兄弟成仇,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反正就算是不请封长孙,只要顾玉活着一天,那边就不会消停。好在顾玉已经十七了,他要是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这样的孙子,丢了也不可惜!”

请封了长孙,就定下了爵位继承人。

利是确定了地位,弊是成了众矢之的。

特别是顾玉的继母,完全没有了指望,对顾玉的手段有可能会更狠。

云阳伯夫人做姑娘的时候就性格温顺,嫁给了云阳伯,又因为云阳伯心里一直放不结发的妻子宋氏,云阳伯夫人更是处处顺着云阳伯,只要是云阳伯说好的,她绝不会说不好,虽然知道儿媳妇对长孙不好,因云阳伯没有说话,她也不过偷偷塞些银子给顾玉使,多的话,却一句也不敢说。偏偏顾玉缺什么也不缺银子,因而和顾家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

听说丈夫要给顾玉请封,她自然是点头称“好”。

云阳伯不由得叹气。

他这夫人,性子太绵柔了,过日子,岂是性子绵柔就能行的?如果她能拿得起,能把云阳伯府管好,他又怎会容忍媳妇胡来?

想到这些,他不禁又想起了宋氏。

如果她还活着……他这日子肯定不会过成这样吧?

说起来,她已经去了快四十年了,自己也是花甲之年,到了安排后事的时候。

他想死后和宋氏合葬。

可儿子都是续弦所生,就算是他立下了遗嘱,只怕儿子们也不会答应。到时候他两眼一闭,还不是任人摆布,甚至还有可能闹到御前去。

这件事,还得请宋家的人出面。

宋宜春是不成的……只能找宋墨……还有顾玉的婚事,得找个厉害的长孙媳妇,能掐得住长媳的……

云阳伯躺在床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地升起来,这才起懒洋洋地起了床,吩咐贴身的随从给宋墨送张拜帖去:“让他到家里来,我有话跟他说。”

随从应声而去。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又折了回来,不仅如此,后面还跟着宋墨。

云阳伯一愣,随后笑起来。道:“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是来看顾玉的吧?”

宋墨对云阳伯没有什么好印象。一是他个人没有什么建树;二是在对顾玉的事上,没有一点原则。日常往来,也不过是念着从前的香火情给他行个晚辈礼。

“听说顾玉回来了,特意来看看。”宋墨客气地和云阳伯寒暄几句。

平时他礼数到了,云阳伯也就点点头让他去了,这次却对他道:“那你见过顾玉之后。到我屋里来一趟。”

宋墨直觉云阳伯找他没有什么好事,笑着点头,去了顾玉那里。

顾玉正摊成大字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几个随身服侍的小厮战战兢兢地跪在炕边。你偷偷瞅一眼我,我偷偷瞅一眼你,都不敢说话。

昨天晚上那一场,闹得可真厉害!现在想想。他们都觉得后怕。

当小丫鬟隔着帘子喊着“英国公世子爷过来了”的时候,那小丫鬟怯生生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天籁之音。几个小厮差点就忍不住跳了起来。

顾玉更是“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随着清越的“你怎么还赖在床上没起来”的责问声,宋墨撩帘而入。

顾玉虎着脸,又躺了下去。

“又闹什么脾气呢?”宋墨也不理他,吩咐跪在地上的小厮,“去给大爷打水来,服侍他梳洗。”

顾玉像孩子似的梗着脖子叫道:“我昨天一夜都没睡!”

“知道了!”宋墨不为所动,语气平和地道,“听说你打了大胜仗,怎么,激动得睡不着?”

昨天有点胜之不武。

他甚至把死去的娘亲都搬了出来,父亲才狠狠地瞪了继母几眼。

顾玉脸上火辣辣的。

宋墨叹了口气,温声道:“从辽东回来,怎么不去看我?”

“家里出了事,我没心情。”顾玉喃喃地道,心里却后悔了,早知道天赐哥惦记着他,他就应该早点去的。

宋墨没有做声。

顾玉乖乖地由着小厮服侍他梳洗。

待梳洗完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宋墨的身边,殷勤地道:“天赐哥,你用过早膳了没有?家里新来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好面食,我让人给你下碗面吧?”

“我早吃过了。”宋墨笑道,“你想吃什么就让厨子给你做吧!”

顾玉从来也不跟宋墨客气的,高声吩咐小厮让厨房里给他下面。

宋墨就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们家后花园不是有个叫汀香轩的地方吗?你不如在汀香轩的东面砌面花墙,再从西边开个角门,搬到那里去住,也免得每天要从上房进出,你不舒服,你继母也觉得你碍眼!”

顾玉顿时眼眶有些湿润。

这个那个都说待他好,可真正待他好的,只有天赐哥。

什么都替他想到了。

他决定自己也大度点。

不就是个孩子吗?还是天赐哥的骨血。

窦氏给天赐哥开枝散叶,他也不能拖天赐哥的后腿,就把辽王送给他的两枝百年人参送给窦氏好了。别人不是说女人生产是一只脚踏在鬼门关吗?天赐哥挺喜欢窦氏的,说不定还能救那窦氏一条性命。

想到这里,他心气也顺了起来,不屑地道:“我才不搬!难道我还怕了她不成?”

“不是怕不怕的事。”宋墨劝他,“你以后的日子长着,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等过了年,你进宫让皇后娘娘给你谋个差事,到时候再说门好点的亲事,和和美美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让你继母看着就眼红,岂不比这样和她胡闹更好?”

顾玉就把继母往他屋里塞了两个杏眼桃腮的丫鬟的事告诉了宋墨。

宋墨笑道:“牛不低头,难道你还能强迫它喝水不成?”又激他,“莫非你连这点定力也没有?”

“是哦!”顾玉豁然开朗,笑道,“那好,我等会就去求了祖父,让他同意我搬到汀香轩去。”

宋墨点头:“这就对了,何必和那女人一般见识!”

顾玉连连点头。吃了两大碗面,然后把自己在辽东给宋墨淘的东西都搬出来。

“你看这皮子,毫毛像针尖似的,正宗的黑貂,正好做件皮袄。”他献着宝。“还有这个,狐狸皮,红色的,少见吧!”

宋墨的目光却落在了一块不大的白貂皮上。

顾玉福至心灵,笑道:“这块给我侄儿做件皮袄。”又拿了几块珍珠皮,“这个给我嫂嫂做袄子。”

那珍珠皮是刚出生的小羊羔皮,做贴身的小袄最暖和不过了。

宋墨没有客气。笑道:“那我就替你嫂嫂和侄儿谢谢你了。”

顾玉得意地笑着拖了张虎皮出来:“整张的老虎皮,放在你书房里,看着就气派……”

这些东西,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

而辽王。这几年长吏来京,出手阔绰,大家私底下开玩笑喊他“辽东王”。

没有他的同意,顾玉哪里弄得到这么好的东西?

宋墨不动声色地笑道:“你是从辽王的库里搬的吧?”

顾玉讪讪然地笑。道:“我就说瞒不过你,可辽王说。肯定能把你给糊弄过去!”

宋墨就拍了一下顾玉的头:“你啊!”

顾玉嘿嘿笑,道:“反正他的好东西多得很,不要白要。”

宋墨不置可否,除了那张虎皮,说是怕犯忌讳,让他送给皇上,开春了也好向皇上讨个差事,拒绝了之外,其他的东西他都让小厮收下了。

等他回到英国公府,正好赶上素心出嫁。

受了素心的礼,打赏了新娘子压箱钱,赵家的花轿也就过来了。

这样的场合窦昭和宋墨如果在场,大家很难闹起来。窦昭就和宋墨呆在了内室。

宋墨正好把顾玉送给他们的东西给窦昭过目。

窦昭也很喜欢那块雪白的没有一点暇疵的貂皮,但听说这些东西是从辽王的库房里搬出来的,她还是有点顾忌,决定暂时先把这些东西收好了,以后看看情况再决定用不用。

宋墨就和窦昭说起去云阳伯府的事来:“……老伯爷,竟然要百年之后和我们家姑祖母合葬,他怕儿子不答应,写了份遗嘱非要我收起来,到时候给他做主。”

窦昭听得目瞪口呆,道:“这种事,我们不好插手吧?”

“我也这么说。”宋墨显然早有了主意,“让老伯爷把这件事交给顾玉——如果老伯爷能和我们家姑祖母合葬,到时候他就能要求世子和他的生母合葬。”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窦昭很是感概。

宋墨却笑道:“正好让顾玉练练手,一屋不扫,而以扫天下?朝堂之上,比这可复杂多了。”

窦昭关心起姜仪的事来:“知道他得罪了谁吗?”

“暂时还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宋墨笑道,“再等两天看看吧。”

窦昭觉得是宋墨的凶名吓着了别人。

五军都督府里的五个掌印都督,包括宋宜春,他已经死磕了两个,拿下了一个,和另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了,可他却依旧活蹦乱跳的,连不问江湖是非的谭家都不想让他惦记,恐怕谁在他面前也都得思量思量!

窦昭望着宋墨笑声清脆。

宋墨刮着她的鼻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

窦昭笑得更厉害了,望着宋墨的目光也不由地缠绵起来。

只要是宋墨的事,很小很小的一件事,都能让她开怀大笑。

或者,这才是她嫁给宋墨最大的收获!

今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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