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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长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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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轰然站起来,额头一下子撞上桌角,疼得我眼珠子都要飞出来。我已经落入崆峒幻域一次,把五万年前的场景经历了一次,现下,现下不会又回到了十几万年前罢!
老天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这样待我!
我冲上门,死死拍着门框,声嘶力竭道:“给老娘开门!我要出去!”
门外又一重光闪过,将将喊出口的声音尽数被反弹回来。门外那些丧尽天良的……她们这是又给老娘加了道障界……
我凄凉地坐在门口。
此情此景,得喝点儿酒,才能烘托出本神君这悲凉的心情。我施术将方才灼华剩下的哪坛酒移过来,精疲力竭灌了两口。
上一回进崆峒幻域,还是跟天尊大人一同进去的。那时候本神君歪打正着,念了收起云界珠的诀语,而那诀语恰好又是进幻域的诀语。本神君,有时候就是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作得一手好死。
且那时候在幻域里,虽然是担心害怕,但好在身旁有师父,有天尊大人,尤其是师父,特意为我进来,一直在身旁给我支撑,我并未觉得有多绝望。
而如今,我在这里,在这个于现实的仙界之中连踪影都不见的一座山上,却是自己一个人。周围全是陌生的事物。
这种恐惧,如虫蚁,一点一点啃噬着我的心脏血脉。
那一晚,我抱着酒坛,瑟缩在门口。梦里身处万丈冰窟,冻得我体无完肤。长诀天尊应景地出现,亲手为我披上毛氅,递给我一个精致的漆雕手炉,生若夏雨,温润渐生:
“小玉,我来找你了。”他说。
这个梦做得有些恍惚,醒来的我发现手中确实有个彩瓷手炉,身上也有厚厚一件棉衣。
可是,没有天尊大人。
我问过京童子才知道,原来是它的宫主——也就是灼华,为我做了这些。我心中约莫有一些感动,原来她并不像平日我看到那样,冷酷无情。我顿时打起精神,好好同她相处,说不定她能放我出去呢。
安安稳稳过了些时日,她又提酒来找我,彼时我正蹲地上看京童子偷偷摸摸地把叶串儿伸向小桃花将将挤出来的一个米粒大的花苞。
我用手势比了比:莫要说话。
她便蹲下陪我一块儿看。
京童子顿了顿,然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又往前伸了一寸。又顿了顿,颤颤巍巍往前伸了半寸。又顿了顿,这个模样,同我家小凤凰木看到睡莲妹妹时候是一样一样的。它终于下定决心将将要碰到小桃花的花骨朵儿时,灼华突然起身大喝一声:“婆婆妈妈的像不像个男人!”
说完直接把他从盆里薅出来,利索地在小桃花的盆里挖了个坑,栽了那京童子下去。
京童子那伸出去的叶串儿一直僵在半空,没整明白怎么回事的模样。小桃花那个树枝便唰得歪倒一旁,不胜娇羞啊……
我双手捂脸:京童子,本神君对不起你!
身旁的灼华一身豪气,指着京童子道:“本宫主最看不惯这种娇羞样儿。”
后来我总算明白她为何看不惯。这事还得从她进化成一个桃花小妖说起。
阳华山以东,是广延三百里的桃林。桃林之中,有方湖,湖水多珚玉,是以这湖唤作珚玉湖。那时候灼华进化成一个桃花小妖,天天坐在桃林里的珚玉湖旁等少殷,因为那珚玉湖因着湖里珚玉层叠,晴日则波光潋滟,湖水比珚玉更显青蓝,十分显眼。她想,这么扎眼的湖少殷定然会过来的。有一天,她吃过午饭,又到珚玉湖旁等少殷。
阳春三月,水暖鸭知,正是河豚欲上时的时节。她见着湖里几条锦鲤长得实在肥美,忍不住要捞上来炖汤。她便跳下去逮鱼。却见泽里锦鲤中有一条长得硕大标志,五彩鳞身,蔚为壮观。她觉得一条鱼最大的价值应该在于炖汤,于是想也没想便要去捉,却见那鱼突然跃出水面,腾到水面五丈高处赫然变成一个手执折扇的公子模样。
她呆了呆,蹲在泽底,隔着青蓝的湖水喊了一句——“少殷”。还没等少殷反应过来,她便冲出水面抱住他的腰,欢喜雀跃道:“我等你很久了!”
少殷大惊,忘了仙力支撑,身边的少女只顾高兴亦是没使仙力,两下都悬空后,分分钟抱着栽倒泽里,溅起硕大水花。
她刚化成小妖,道行浅薄,冲出水面那会儿已经用掉多半力气,最后却是被少殷半拖半抱着上了岸。
清爽的湖水从那明媚的脸上留下来,她激动地搂住少殷的脖颈笑容灿烂道:“我等你很久了!”
那厢的少殷望着眼前衣衫透湿的少女,惊魂未定。忽然记起男女有别,红着一张俊雅的脸便走了。
她并不气馁,天天黏着他,走哪儿都跟着。多数时候少殷是在桃林中一栋茅草屋里看书,一副书呆子模样。她扒着茅草屋的窗户,聚精会神地盯着书呆子。
被一个妙曼少女天天盯着的少殷着实觉得不妥,终于狠下心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她挡在门外,言辞振振,客气有度:“姑娘,礼法存之,皆有其理,所谓发乎情止乎礼,未婚男女收受不亲是也。你将来是要嫁人的,天天黏着在下对姑娘的名声……”
桃林闭塞幽静,是以她七万年不过才晓得见着少殷会欢喜,哪里会知道这些“授受不亲”的话,心智并不成熟的她只是觉得少殷可能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意,可她已经喜欢他喜欢了七万年了。她想起百年前落在她身上的一对比翼鸟,想起他们表达爱慕的方式。于是她踮起脚尖儿,嘟起嘴唇,在少殷的薄唇上不轻不重……啄了一口。
这直直把少殷的一张白净的脸又啄得通红。他反应过来后,“啪”的一声关了门,把她挡在了门外。
126鱼会吃桃花么?
那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她缩在少殷门前,雨点打在她身上。她思考了很久也不晓得少殷为什么把她关在门外。你看那比翼鸟在一起的时候,母鸟的脑袋蹭了蹭公鸟的,公鸟的也会来蹭蹭那只母鸟的。按理说,少殷应该也啄她一口才对。
呃……会不会是我啄的姿势不对?那时候的灼华这样想。
于是她蹭蹭爬起来,捋了捋头发捋下来一把雨水,她敲门,打算重新来一次,这一次她尽量跟那只鸟学一样的姿势。
可是里面的少殷不答话。
她又敲门,少殷还是不答话。
她晓得少殷睡着了,便不再打扰他。一个人默默缩在门口,雨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百里桃林树木萧萧,大雨沙沙,雨点和着泥点一块拍在她身上,狂风直把她吹倒,她便再从泥地里爬起来,板板整整缩在那儿。
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样子。她摸了一把脸,摸下来一把泥渣子。她想起来桃林里的时候,当她还是一株小桃树苗儿的时候,也很怕这样的雨,她怕自己会被这雨冲出土壤,那她就活不成了。
可是,总会有什么会支撑着你,总会有个神仙让你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忍得住,总会有一份期待的感情让你哪怕惧惮这危险却还可以一遍遍告诉自己:坚持下去啊,等你化成人形,那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啊。生灵万物许多是这样,不单单只有灼华。
比如,现在的本神君,虽然知道,如果找不到那最后一枚紫玉,自己便要灰飞烟灭,仙迹无存了,于这件事,我也是极其恐慌的。可我身旁还有天尊大人,我还要好起来跟他成亲,等我身体好了的时候,他说便会讲师父他老人家的八卦给我听。就是为了他,我也会坚持下去,也会一边一边告诉自己,最后这一枚紫玉,我一定要找回来,一定要留住。我要活着。
再回到灼华的故事里。那雨,依然瓢泼。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开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由一根胳膊拉了进去。
少殷黑着一张脸把她安在床上,兜头给她罩上一个被子。她刚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少殷便又把她塞进去。她想跟少殷表达自己的爱慕,却屡次三番不得手,她有些急了,捞过少殷的脑袋又啄了一下他的唇,将要抬头表白:“我我……”自己却被捞过去,少殷的面庞瞬间放大,她便觉唇上一沉一麻……
她眨了眨眼睛,那双比翼鸟明明不是这般表达爱意的,她张了张被少殷啃红的嘴唇,委屈地不得了,“鸟明明不是这样,你讨厌我罢……”
少殷的神情似要把她揉碎了揣在心窝里:“……我不是鸟……”
她缩在被窝里,顶着一包泪更委屈道:“那你是什么?”
少殷:“……我是鱼……”
她指着嘴唇,恍然大悟:“你是不是饿了,所以……鱼会吃桃花么?”
鱼会吃桃花么?
少殷黑了黑脸说:“……会,你要是不听话,鱼就会吃了你。”
她便吓得将头蒙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少殷以为她安分了,便生了个火炉打算给她煮碗姜汤驱驱寒。可是忽然发现那边缩成一团的被子不住地哆嗦,可又怕人看出来似的,一哆嗦便要蓦然停一会儿,确定少殷的目光没有落在那处之后,才又不动声色一哆嗦。
所幸,少殷他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却也并不傻,瞧出来了异样,于是把她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才发现她已经哭得脸颊通红,粉嫩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你哭什么?”他纳罕。
“我……我怕你吃了我……”她哭道。
讲到这里的灼华,已经醉得不成样子。我第一次见她喝这么多。所有的往事到这里,都变得美好生动起来。
可此时的灼华倒在我怀里,浓烈的熏香一波一波盖过来,她流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裙子。直到门外的仙娥来搀了她出去,直到夜里寒凉又沁上我心里,本神君始反应过来,今天,我又忘了问她一下这阳华山的事。
我其实有些急了。一直这样被困在听宿阁,可如何是好。不知道天尊大人他会有多着急。
我心中想着天尊大人,可那一夜梦里,竟然梦到的是师父他老人家。
那是在大梵音殿后山。沉钰那厮当初追六师兄追得正起劲儿,天天扛着几麻袋芋头种来大梵音殿后山种芋头。可当时,后山几乎全种满了桃花树。沉钰要种芋头,必须先挖了桃树。
我唯一一次见师父生气,便是在那个时候罢。
佛祖慈悲,不喜愠怒。就连我少时候不用功打坐,师父也是轻淡一笑,将佛经刻在殿柱上,让我对着柱子打坐诵佛,至于惹个什么祸端,他也并不真的往心里去,只要我真心诚意认个错道个歉便了了。反正认错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又不会掉几斤肉,是以当时的本神君对于错误,常常认得十分主动十分诚恳。
可就是那时候的师父,对着沉钰拔出来的桃花树,却是真的动了怒。可师父生气起来,同旁的神仙是不同的。他不像灼华这样,对上个姻缘神君的仇恨会加诸现在的姻缘神君身上,他从来不会找出气筒,生气时不会对旁人发脾气,他是同自己较劲。他不吃不喝,手捏菩提念珠,独坐殿中央几天几夜纹丝不动。我连同一众师兄连上前去劝一劝都不敢,又因为殿内进食是对佛祖不敬,所以那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每日三餐将饭菜端放在大殿门口,可每回都是再端回来。
师父仍然坐在殿中央,手执菩提念珠,不声不响,不吃不喝。
我们知道师父爱桃花,可是没有料到他爱惜到如此地步。
所以说,当初六师兄薅了笤帚揍沉钰,是揍对了。大师兄其实是最疼师父、最尊敬师父的那一个,估计也因为他同师父的年纪差不多大,所以待师父更像是待兄弟那样,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居多。可囿于师父比他厉害,是以替师父上刀山下火海这种事,他从来没有机会去做。如今在后山,晓得了师父的桃花树被一个黑衣男兔崽子给薅了几百株,大师兄当场就气得不行不行地。
可虽说是生气,可蹲在后山土堆上的本神君,从晃然灼眼的日光里,却看到大师兄唇角自信地勾了那么一勾:多少万年了,他终于逮到机会,能为师父他老人家出一次头了。
可大师兄扛起赤暝刀一路冲云破雾便闯到北海。我作为大师兄万年不变的小跟班,自然也是要去的。我当初是这样盘算的,大师兄跟沉钰厮杀着,最好打得不分上下、打得旷日持久,我便可以偷偷摸摸进了北海去摸螃蟹、捞海虾了。
但是,大师兄同我的如意算盘,打得……着实一招也没落到实处。
因为,我们俩气势浩瀚地赶到北海时候,六师兄已经一身烟青绸扇,立在北海蔚蓝色水浪之上,清润雅致之中,早早地把沉钰那厮给收服了。
“你把我师父因邈佛祖的桃花树给拔了,你可知罪?”六师兄立在浪头,负手而立,衣袂翩翩。
“知罪知罪,十分知罪!我错了,青青。”沉钰也立在浪头,点头哈腰,嬉皮笑脸。
“你不是要同我道歉,你是要同我师父道歉!”
“好好好,道歉道歉,”他眉眼弯弯上前,喜不自胜地挽住六师兄的胳膊,“那青青带我去道歉可好?”
六师兄甩开他,横眉冷竖:“道歉要严肃一些!你这样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顽劣不恭的沉钰爷爷,如今点头哈腰:“嗯嗯,青青,我到时候一定严肃,严肃一些。”
我同大师兄立在不远处,一个浪头打过来,不止浇得我俩浑身湿透,还把大师兄的赤暝刀打到了水浪里,沉入海底。于是,那一日,作为小跟班原本打算去北海捞虾蟹的本神君,被大师兄胁迫,跟着他在海底找那赤暝刀找了一天一夜。
是以,唯独我们俩,后来没有看到沉钰那厮给师父道歉的场景。听说沉钰那厮毫不犹豫地散了许多修为将薅出来的百余棵桃花树注入仙力复活了,只是没有栽到原来的地方,而是挪到别处了,因为,他也舍不得将给六师兄种的芋头再薅出来。做完这些的沉钰,赤着膀子,背着荆条,在大梵音殿前面跪了一宿,认错的态度,十分端正。
那时候,我跟大师兄……还在北海底下……辛辛苦苦,废寝忘食……摸赤暝刀……
这着实是个心酸的故事。
听说沉钰道歉之后,师父,便就没再计较,这样让这件事过去了。而且后来,为了沉钰那厮给六师兄种芋头,还专门又挪开了几百株桃花树栽到后山别的地方,是以,后来,大梵音殿灼灼的桃花中央,有一大块空地,那是专门给六师兄留出来种芋头的地方。
所以,时至今日,再梦到这件事,本神君仍然觉得,自己和大师兄是整桩事情里最受伤害的两个人……个中悲苦,不说也罢……
127巨广结界
跟主子混好了,各路丫鬟也开始温顺起来。日日来给我送饭的小仙娥见着我的悲苦,有些于心不忍,同她灼华主子商量了一下,于是,本神君在这听宿阁里呆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可以出门转一转了。我有些喜不自胜,还十分得瑟同那小童子炫耀了一番。
“姐姐我就要能出去了,而你还在这里栽着,哪里也去不得。要不要我大发慈悲搬你出去晒晒太阳?”
“你害不害臊!你都是十二万岁的老太婆了,才不是我姐姐!”他嫩声嫩气讲出来,着实让本神君大惊失色了一番。
“……你怎么知道我十二万岁了!”
“你跟宫主喝酒,喝醉时候自己讲的,你说你十二万岁了。而且我不只知道你年纪大,还晓得你这十二万年都是在打光棍来着。”
“……揭人短处,小童子你不是君子哇!”
“哼!跟女流氓讲什么君子。”
我:“……”
本神君头一回,吃了一棵小苗儿的亏。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了,自己终于能出去了,得把握机会不是。
我去外面,赶忙寻了个穿戴得严谨得体的女官打听一番,得知这儿确确实实是阳华山,厝在这山上的这座宫殿叫做阳华宫,灼华便是她们第五任宫主。我点头,又问上一任宫主是谁,那女官叹了口气道:“是少殷神君……姑娘莫要再问其他了。”
“喂!等等!”我慌忙喊道,可那女官撒过一把熏香,直接将我熏了回来。
我方才,是想问她这里是多少万年前的阳华山。可她跑得这样快。
她们阳华宫的熏香果真是太厉害,我很好奇她们天天闻着这样刺鼻的香味是怎么忍得下去的。
但我好歹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少殷果真是喜欢灼华,把阳华宫主的位子传给了她。
前方有小园,里面栽了百余株桃树。凡间有句诗做的特别好——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仙界也是这样的。我思忖着阳华山瞧着并不低,可这四月中旬,满园的桃花花瓣已开至颓败枯糜。
我抓了一把花瓣,隐隐的桃花香入鼻,混着几丝颓败的枯苦。这味道似曾相识,多少让我有些恍惚,大致是那日拂晓将至,我同灼华在听宿阁屋顶喝酒时候,清风吹过,那隐隐飘出来的枯苦味儿差不多。
但我没忘了重要的事,毕竟本神君还打算逃出去。
我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期间躲躲藏藏才到了阳华山最高的大殿,飞了上去。高山之巅,空旷的视野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东方绵延三百里的桃林。与山上的桃花花事荼蘼不相同的是,山下的桃花,灼灼盛放,百里不凋。日光均布其上,璀璨而辉煌。
终于赶着这日光鼎盛的场面,我才发现那赫然罩在阳华山和桃林之上的——
巨广结界。
纵然本神君学艺不精,但是混迹仙途这么多年,自己也被困了许多次,从那结界发出的莽光的种类,我便能清清楚楚晓得这是结界是用来隐藏内中所有东西的。
我愣了许久,四周静谧,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喘息之声。
本神君也始明白过来,这阳华山,这三百里桃林,原来……
原来不是不见了,而是被谁给隐藏在结界之中了。外面的生灵看不到这里面的东西,
而这样绵延几百里的结界,若没有几十万年精炼的修为,绝对不能做到。
是灼华她布下的么?
可她为何要把这阳华山、把这桃林从九州内隐藏起来?
………………………………………………………………………………………………………
【因为事情重要,所以我放在正文里说了哈~
小酒我周二有个很重要的考试,4个学分的,于是半学期没怎么学的我,要抓紧最后三天时间看书,故周六、周天、周一,这三天每天1000多字免费给大家~~
但是!!!!!!为了弥补,我会在周二晚上、周三、周四这三天每天更新两章!!!6000+!!相信我!我拼了命也会写的~~~咳咳~~
最后,感谢你们辣么美丽、辣么善良、辣么瘦还能体谅我!●▽●】
128莫非是不想你家主子活着?
我惶惶不安,原本打算飞到结界尽头打探一下。而身边已经飞上来两个姑娘,客气而又有些微愠道:“神君回去的时间到了。”
我这厢不好说什么,偷偷往下瞅了瞅,只见下面还站着一二十个宫娥,皆是神色防备地瞧着我。我叹了口气,面前这两个宫娥我还能单挑一下,可是下面这一二十个一起上来,我自是打不过,于是只得跟着她们回去。
可刚刚要走到听宿阁门口,便见许多仙娥慌慌张张又往主殿跑,我上前挡住一个问她出什么事了,那丫头哭得厉害:“宫主……宫主受伤了……”
但是这丫头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年长一些的宫娥给掌掴了:“宫主万福,岂容你胡说八道!”
我愣了愣,提裙打算跟她们去看看,不料却又被这个年长的宫娥给拦住了。“请神君止步,阳华宫的事,外人不必插手。”
我凛凛拂开她挡在我面前的衣袖,义正词严道:“万一本神君有救你家灼华宫主的法子呢?你在这里万般阻拦,莫非是不想你家主子活着?!”
她脸上登时一阵惨败,瞪着我的一双眼里,全是惶恐。
从她这副表情里,我便晓得,灼华她其实挺有福气,至少身旁的宫娥对她都是忠心耿耿。我甩开衣袖,大步流星王前走。此时,没一个宫娥再敢阻拦我。果然,做人做事,有时候也是要靠吓唬的。
仍是一样的大殿,一样的桃花座,只是座上躺着的人儿不再是那日鲜活妙曼的模样,她此时的脸色竟比本神君这吊着半条命的脸色还要虚白几分。在她腰腹处有一枚极深的剑印,粉中染褐色的血透过素绢一股一股流出来,似是止不住的模样。
桃花座旁的青铜兽樽吐着刺鼻的香味,熏得我晕了晕。我问那伺候的小桃花:“这个香料味道太农太重,怕你们宫主闻了也不舒服,可否撤掉?”
小桃花肩膀抖了抖,哭出声来:“呜呜……擅自倒了这香是要被宫主逐出阳华宫的……”
我揉了揉额角,顶着一波又一波的香味上前。殿内一直伺候着的一帮不知情小桃花要来拦我,我费力道:“我可以救她。”她们半信半疑,所幸方才被我吓唬过的那个年长的宫娥出来挡了挡她们,本神君才得意出手。
其实我并未吹牛,要知道,如今的本神君也是个性命堪忧、说不准哪个时刻便要灰飞烟灭的神仙,自那次服过老君给的“饮鸩止渴”的毒药之后,长诀天尊便怕我哪一时刻再犯傻,活着哪一时刻再受伤,便给我在身上封了三枚救命丹药,危急时刻,只消心里念一句他给的诀语,这丹药便能出来。
但还是要小心一点,她这个血的颜色不大好看,兴许还中了毒。
我忍住胃中阵阵抽搐,趴在她伤口处吸了一口血。浓烈的枯苦味盖过血腥从舌尖穿到心窝,苦得我直把眼睛鼻子皱到一块。可这个动作,这个场景,当枯苦从舌尖传到肺腑,熟悉之感自四面八方轰然扑来,我觉得右心有密密麻麻的颤抖和恐惧一路传到指尖,我浑身僵木,肺腑颠簸。
……
“萧漫,如果我为了救她自己死了,你会难过么?”
“轻轻你不是百毒不侵么,不过是为她解个毒,你怎么怕成这样呢?”
……
“我怕是活不得太久,要你锦衣玉食有何用,要你富贵荣华又有何用。”
“你这是在威胁朕罢?朕不过让你为清清解个毒你便要这样记恨着,不过是你举手之劳,你却偏要同朕讨个要死不活的人情?”
……
我快要被这无尽的绝望一口一口撕碎、吞噬、咀嚼。泪水漫上眼眶,我不晓得这是谁的对话,不清楚这是谁的声音,可偏偏听到都是一阵心悸。
有宫娥拉了拉我的胳膊:“神君!”
我始反应过来,抬头,抹下一把泪水:“别担心,我方才魔怔了。”
缓解好一会儿后,我才深呼一口气,重新低头,仔仔细细品了品灼华的血。
别人品酒品茶,我品毒血。良玉,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如果不是品了灼华的血,我大概永远也不知道,这一桩惊天动地、尘封于泱泱八荒的十几万年的大事。
129呆子中的极品呆子界的骄傲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品灼华的血的时候,脑海里会看到她往日一重一重的记忆。直到很久以后,我同老君在一处吃茶时候,他同我讲:“大抵是,情至深,情至身罢。”
所以,情到深处,连血肉身躯,都被一一渗入,如刻骨铭心一样罢。归根结底,是灼华的深情。
可是自古情深畏缘浅,缘分未至,相思枉然。
本神君愣怔之中,恍然未觉口中余下的血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到我前襟,一众小桃花围上来撕扯我的衣服,个个花容失色,放声大哭,她们见我这幅模样估计是晓得自己的主子没救了。
我肺腑里被那枯苦的血味给搅得翻江倒海,费力屏住心神念了诀语,赤红色的丹药便缓缓从我身上浮出来到我唇边,我摇摇头:“给灼华。”
那丹药便顺从我的心意,浮到灼华的唇边,氤氲血雾从丹药表面泛出来,缓缓渗入她的唇中。
枯苦味多少有些消散,她腰间的剑口也渐渐愈合。
血,是止住了。
可那帮小桃花们哭得更厉害。我晕了晕,差点栽到地上。伸手摸了一把眼泪,却有更多的眼泪涌出来,“纵然我救人的行为这般大义凛然,你们也不至于感激至如此罢。”
说完竟真的栽倒地上。
扶住我的那朵小桃花也摸了一把泪:“宫主的血止住了,我们是喜极而泣呢!”
……一群白眼狼。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满满当当都是灼华。
有时候,我们会安慰在那些令人伤惘的梦中走不出来的自己,这仅仅是个梦,莫要难受。
可是,我们却又真真切切地晓得,这不是梦。
褐色的血液包裹着枯苦铺天盖地涌上来,比我几百年用的汤药更要苦几分,无数画面出现在我脑海,一幅一幅,让人心里抽痛。我喊着:“灼华,灼华。”
可她听不见。
窗外夜雨倾盆,她让被子卷起来端坐床上的模样,怯怯得像一尊裹着粽叶、只露出白嫩嫩尖角的米团。刚刚亲过她的少殷,此刻正在为如何向她解释什么是男女情爱而伤神。
我看着少殷这幅模样,竟然希望他一直都是少殷,一直都是。
可他偏偏……偏偏为何要跟我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若非经历过千颜和简容这一茬,我大抵也就自我安慰:他们不过是长得像而已,怎么会是同一个神仙。可如今……我却不敢断然否定他同我师父没有干系了……
他用素绢给被窝里的人儿擦着头发,斟酌道:“我不是鸟,你也不是鸟……但是我们这样是跟那对鸟一样的,只是与那对鸟的方式不同而已……”
莫说被窝里的人儿听不懂,连我这个本应该清的局外人竟也听得迷糊。这少殷,哦不,他有可能……是我尊师,但他果然是个书呆子。
通常这书呆子遇上情爱后会自动进化成两种,一种与心上人对上眼儿之后就变得机灵通透了的,另一种是与心上人互诉衷肠之后仍然呆头呆脑比千年榆木疙瘩更难侵入的。后者真正是书呆子中的极品,呆子界的骄傲。
不幸的是,少殷他堪堪是这呆子中的极品、呆子界的骄傲。解释了这么一通顶个甚用,本神君以为,少殷应该直接报上去,再亲给她看一看。嗯,自古实践出真知。
可少殷作为一名合格的书呆子,安安分分不再碰她了,捏了纸笔转头走到她跟前,开始给心上人取名儿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喜欢灼华这个名儿么?”
被窝里的人儿压根儿识不得几个字,但兴奋地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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