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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疯魔录-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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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黑衣人还有200米的时候，程晓天右手捏诀向下一指，白虎咆哮着陡然加速，超越程晓天扑了下去。一直一动不动的黑衣人这时终于抬头，长矛一翻，对着白虎心窝就扎。
这头白虎长约7米，体型巨大，不过动作却很灵活，矛尖刚扎过来，它抡起巨大的右掌从侧方对着矛头就拍。岂料眼见就要拍到时，黑衣人双手腕一翻，长枪如风车般转了一圈，枪尖避开虎掌，枪尾对着虎身扫了过去。
白虎这下再难转向，这一枪棒重重扫在腰上，它被当空打得一折，巨大的身躯横飞了出去。
黑衣人这一招干脆利落，不过辛迪加这边却无人喝彩，他在在下方看得清楚明白，白虎刚扑下去，程晓天左手连连弹动，一道古朴的绿色符文转眼成型，紧追着白虎被推了下去。
程晓天推出木符，抓住云通剑往脚下一送，踩在剑身上定住，满脸戾气大喝一声，“不信整不死你！”
话音刚落，白虎被砸飞，一路不断膨胀的木符中心一鼓，一头更加庞大的巨猿钻了出来，高举着双拳对正黑衣人头顶就砸。黑衣人的状态似乎有些不稳，每次战斗过后都会“楞”一下，巨猿正好抓住了这个空挡，双拳同时硬生生砸在了他身上。
五道符文，每一道都有一个幻化灵兽，其中木符的巨猿力量最大，这一拳力能憾山。只听“咚”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上敌我双方同时闭了下眼睛，黑衣人如弹丸一般被砸向地面。
等人们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脚下大地隆隆震动，两军阵中尘土飞扬，那黑衣人竟然被硬生生砸进了地里。
法库雷斯特目瞪口呆，“天呐！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阿拉希盆地领主，程晓天。”贾米尔已处于呆滞状态，话刚说完手一滑，那枚红色的水晶落地，滚进了身后的人堆里。
一听到程晓天的名字，法库雷斯特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这个煞星怎么跑奥特兰克山脉来了？
一连串清脆的“叮咚”碰撞声把贾米尔惊醒，他的脸色一变，赶紧趴在地上摸。这颗水晶他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不过马迪亚斯…肖尔曾反复嘱托过，千万不可掉在地上，更不能丢失，否则就“提着脑袋回去”。
第三十六章：惊魂未定
“提头来见”？开什么玩笑，提着头还怎么见？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找！
地上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贾米尔只能摸，可触手所及全是脚，水晶也不知滚哪里去了。这一急，贾米尔立刻出了一身透汗，大吼一声，“全都给我闪开！”
附近的辛迪加匪军闻命，立刻“呼啦啦”向远处跑，脚步声间杂着清脆的撞击声，转眼就让出了一片空地。贾米尔欲哭无泪，空地上什么都没有，那颗水晶也不知被踢到哪里去了。
他正准备喊那些匪军帮忙找，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众人只觉脚下立足不稳，大地如筛子般颤抖起来。人们面面相觑，这是地震了？
嗷！
突然，一声狂怒的咆哮从脚下传出，大地震动的愈加剧烈，本就站立不稳的士兵们立刻摔倒一大片。贾米尔大睁着惊恐的双眼回头看，身躯瑟瑟发抖，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有一件事他很清楚，自己死定了……
下一刻，两军之间的地面“轰隆隆”鼓起一个大包，足有10米高，不堪变形的地表开始龟裂，似有巨兽正在破土而出。
果不其然，鼓包顶端突然炸开，一颗巨大的头颅从地下探了出来。
这颗头颅足有五米长，遍生细密的红色鳞片，头顶生着两排狰狞的角，向脑后延伸，一对竖立的瞳孔四望，满是疯狂。紧接着地面被彻底顶碎，一个硕大无朋的身躯钻了出来。
此物形似蜥蜴，背生双翼，约有30米长，出土后，仰天发出一声龙吟。
“嗷吼！”
哐啷啷……
兵器落地声连片传来，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这分明是一条龙，一条成年巨龙！
龙这种生物得天独厚，只需活的够久，不需要修炼就能拥有强大的战力，凡是能活到成年，战力都将超越一般的四阶武士。
程晓天瞠目结舌，他万万想不到和自己打的竟然是一条巨龙，难怪肉身能力惊人。不过，他总觉得这条龙（人）状态有些不对，似乎精神有问题。
另外，这些高傲的生物根本不屑与人类接触，连那些阵营领袖的账都不买，辛迪加不过是一小拨乱匪，他们凭什么请来一条巨龙助阵？
程晓天猜错了，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红色的巨龙咆哮完，冷漠地看了眼两边士兵，开始了深深的呼吸。大团空气被它吸进了胸腔，它的头越抬越高，狂猛的气流在山林中刮成了一阵烈风。
“不！快跑，它要喷吐龙息！”佐尔格抱着脑袋嘶声呼喊，一秒钟后，两边人不分敌我，跳出战壕向着东侧亡命奔逃。
龙息，一个可怕的词，成年巨龙喷出的烈焰足矣融化岩石，凡躯根本无法抵抗。
施放龙息前，巨龙将会吸进大量的空气，这一过程大约将持续5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跑不出龙息范围。不过大伙都还算清醒，记得山东面有一条溪流，钻进水里也许是唯一能躲过龙息的办法。
人潮最后面，卓卡一边跑，一边对着天上的程晓天大喊：“大人，快跑哇！”
程晓天苦笑，双手分捏法诀，当空刻下了土符，转身飞向了逃跑人群。这时候，巨龙停止了呼吸，胸腔开始膨胀，透过它****的鳞片缝隙，可以清楚看见一片岩浆般的赤红色。
“死亡，毁灭……”巨龙突然口吐人言，无意识的低吟，对着逃跑人群张开了巨口，难以想象的巨大轰鸣从它喉咙里喷了出来，同时喷出的还有铺天盖地的赤红火焰！
而此时，逃跑人群前部刚冲到小溪边，魂飞魄散的人们下饺子一样往水里扎，后部人群眼见来不及，一边奔跑一边发出绝望的呐喊，卓卡就在此列。她的速度本比旁人快的多，可她一直拖在队尾照应那些短腿的矮人，现在竟落在了最后面。
“完了。”卓卡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脚下踩中一物打滑，一头扑倒在地。转头回看，大火像海啸一般贴地滚滚而来，带动空气发出犹如厉鬼的尖啸，转眼临近。
“救我……”身边传来痛苦的啜泣，卓卡下意识看去，只见一个满脸鞭痕的男人趴在身边不远处，痛哭流涕。
卓卡摇了摇头，长叹一息闭上了眼睛，烈焰涌过来了！
就在这时，另有一阵破空声传来，那是御剑飞来的程晓天。他一身白衣，飞过红如血的烈焰潮头，对着卓卡俯冲了下来，手里顶着的土符一路变大，到这里已成一方丈长大印。
轰隆隆！
耳边犹如万马过境，轰鸣不止，难耐的灼热临身，不过却没有烈焰焚体的剧痛。卓卡茫然睁开眼，只见程晓天蹲在自己身前，手里顶着一面巨大的土黄色“盾牌”，挡住了滚滚涌来的龙息。
炽热的龙息遇到“盾牌”一分为二，从两侧呼啸而过卷向后方，卓卡回头看去，身后的人在空档里紧紧排成一条线，尖叫着向程晓天爬。在她旁边还有一人，正是刚才向自己求救的男人，他这时抱成一团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两侧远处，那些寻不到庇护的人转眼变黑收缩，被焚风吹成灰烬消散，惨不忍睹。
可怕的龙息持续了大约20秒，龙息过后，山脉东面方圆一公里变成了一片赤地，林木没有燃烧直接就化成了飞灰，带着火星如柳絮般满天飞舞，一派火狱景象。
大火过去，程晓天手一抖，已承受至极限的土符大印消散。岸上的幸存者们缓缓站起来，心有余悸向前看，原处空荡荡，已不见了那条巨龙的身影。
程晓天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刚才他只顾着救人，忘了锁定那条龙，也不知它是以何种方式离去。
身后传来一片惊叫，紧接着水声大哗，回头看去，只见小溪里冒出无数人，拼命朝岸上扑腾。只这么一会功夫，溪水就已滚烫，根本没法待了，那些冲上岸的人皮肤全被烫得通红，湿透的衣服上水蒸气蒸腾缭绕。
大伙混杂在一起，惊魂未定喘着粗气，喘着喘着，气氛渐渐开始不对劲。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敌人就在身边，到处都是，触手可及！
第三十七章：意想不到的援军
这一惊非同小可，立时只听“呼啦啦”一片抽刀拔剑声，两边就要继续干仗。
“向我靠拢！”佐尔格抡起锤子将一人砸飞，扯着脖子大喊一声，甩开小短腿向着程晓天狂奔。敌人数倍于己，混在一起打乱仗，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矮人们外表憨厚，实则脑子转的奇快，佐尔格的喊声未落，所有矮人赶紧冲出敌群，向着程晓天靠拢，混杂的人群转眼分开。这时候那些辛迪加匪军方才反应过来，也大喊大叫着向本方主帅集中，一千余人很快就背靠小溪聚拢。
现在两边都无险可守，攻坚战变成了野战，辛迪加人数多了好几倍，明显占优。不过他们只是谨慎的维持着防线，护住法库雷斯特，并没有进攻。
刚才程晓天的表现太震撼，他们全都被镇住了。
两边人相隔几十米，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开始对峙。
“大人，下令进攻吧！”佐尔格咬牙切齿请战。“赶走这些兔崽子！”
赶走？一听这话程晓天回过神来，蓝羽他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现在跟我说赶走？那不是傻子嘛！
“敌人太强大！赶紧上山！”程晓天齁着嗓子大喊一声，转过身慌慌张张往山上跑，狼狈不堪。矮人们面面相觑，刚才还猛如天神的领主大人，这就临阵脱逃了？
卓卡对于程晓天那是无条件的盲从，尖叫一声“撤！”，跟着程晓天就跑。
现在可好，俩大头目都跑了，矮人们还打个什么劲，于是一干雷矛矮人也跟着跑，转眼全部冲上了鹰嘴岩斜坡。
这下轮到辛迪加匪军们面面相觑了，在他们心目中强大无比的大boss，就这么跑啦？怎么这么不真实啊……他不是应该喊一声：你们这些卑微的虫子，准备受死吧！然后就大开杀戒的吗？
可现实却是，他真的领着部下跑了，用屁股对着他们，并且还又跑上了那座没有退路的孤峰。
“索伦，你怎么看，打还是不打？”法库雷斯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局势了，只得去问自己最信任的部下。
索伦现在也茫然了，敌人按说没理由退啊，再说了，就算不想打，也应该向西撤退，怎么又跑上了鹰嘴岩？那里只有一条下山小路，很容易就可以堵死啊。
“要不，先围上去做两次试探进攻，看看敌人的虚实？”索伦不确定地说。
法库雷斯特见他一副犹疑不定的神情，只得把目光转向他的另一名亲信，“阿尔伯特，你怎么看？”
阿尔伯特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我们该立刻撤退。”
“说说理由。”法库雷斯特心中一紧，问道。
“只要把他们引上山，他们的退路很容易就会被援军堵死。”山坡上，程晓天指着远处说道，那里已能看见一大票人马正在极速靠近。“这一次，我们要把他们堵在山上两面夹击，务求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看见援军来到，雷矛矮人们兴奋不已，不过，山下的辛迪加匪军并没有立刻跟来。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虽然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阿尔伯特耸了耸肩，“我的经验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陷阱。”
“这……”法库雷斯特陷入了犹豫不决中，机会和风险并存，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个人悄悄挤到了队尾，趁着无人注意，突然暴起跳过小溪，向着远处仓皇逃窜，附近的匪军立刻大喊：“有人逃跑啦！”
匪军们闻声回头看，法库雷斯特眉头皱了起来，这个“逃兵”只有他认识，暴风城派来的密探——贾米尔…辛格。
贾米尔的逃跑立刻就帮法库雷斯特下定了决心，在他想来，这些手眼通天的密探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选择不战而逃。
“全军后撤，快！”法库雷斯特大声下命，辛迪加匪军立刻后阵变前阵，向着南面撤离。
“嗨！”山上的矮人全都恨恨一拍大腿，你们为什么就不肯上当那……好在这些人的撤退方向正迎着援军，大伙立刻涌下了山，开始尾随掩杀。
辛迪加大队人马跑出被龙息清出来的空地，刚转过一处山脚，也发现不对劲了。只见在月色下，一票人马迎头冲来，速度快如疾风，赫然全是骑兵！
“我就知道有问题！快转向！”法库雷斯特大声斥骂转回头，顿时傻了眼，后面黑压压一群，山上的雷矛矮人们也杀下来了！
现在前后夹击，两面都被堵死，活路只剩一条。法库雷斯特转头看向西面，脸色瞬间煞白，哪里是浓密的山间林地，自己的一千人马进去后，肯定会跑散，难以收拢，溃败将不可避免。
阿尔伯特摇头催促：“大人，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那队骑兵已经撞上了辛迪加匪军前锋。
辛迪加军大部分都是步兵，并且阵型混乱，又没有建立防御工事，如何能抵挡骑兵的冲锋？顿时就被砸地血肉横飞，整路大军开始向后退。
看着后方越来越近的雷矛矮人，法库雷斯特一咬牙，挥手大喊：“进山林。”
喊完，三名头领当先冲了进去，阿尔伯特一路不停大喊：“分散撤退，在三号地点集合！”
眼见长官全都逃遁，匪军们再无斗志，转向冲进了山林。雷矛矮人一路追杀，和赶来支援的骑兵部队逐渐靠拢，很快就看清了来的是什么人。
佐尔格看清骑兵前锋后，吓了一跳，赶紧呐喊着拦停了部下，聚集在一起戒备。来的是一支剽悍的骑兵，个个身高体壮，胯下骑乘着毛色雪白的霜狼，赫然竟是兽人！
他们数量约有200，身上披着各色兽皮，并未着甲，手里都提着双手重武器，杀气腾腾压了过来。
天空上，程晓天也疑惑万分，蓝羽从哪里引来的兽人狼骑兵？
狼骑兵逼近，佐尔格解下了身背盾牌，大声下命：“起盾墙，拦住他们！”
这些雷矛矮人战略战术不行，战斗素养倒还保存的不错，佐尔格喊声刚起，立刻冲上来几十名盾手，一排盾墙转眼竖了起来，将山道完全堵死。别看他们矮小，其实力量比兽人还大，并且身体坚硬，也唯有他们敢用步兵盾墙硬挡骑兵冲锋。
并没有想象中的两军对撞，兽人狼骑兵逐渐慢了下来，唯有一骑越众而出，奔向了矮人队列。骑手是一名满头发辫的壮年兽人，他一边疾驰一边将双手斧背在身后，表示没有敌意，来至盾墙前一带缰绳，横在了山道上。
“我是霜狼部落的——加图索…霜髻。”兽人右手抚胸对着雷矛矮人们略一点头，接着说道：“我们霜狼部蒙程晓天大领主的召唤，前来与你们并肩作战，共同剿灭辛迪加乱匪。”
矮人们瞠目结舌，竟有此事？
第三十八章：大地
奥特兰克山脉有兽人并不令人吃惊，事实上这里一直有兽人存在，还是在兽人刚进入艾泽拉斯的时候，霜狼部落因为不愿过分杀戮，脱离大部队独自进入了深山中生活。
尽管他们不愿意加入新部落，不过兽人大酋长萨尔就是霜狼部落的后裔，因此兽人帝国对他们一直颇多关照，为了保卫他们的安全，还曾在山脉脚下驻扎过守备军。
可自从程晓天拿下阿拉希盆地后，兽人帝国在这里已失去了根基，守备军只好撤回了卡利姆多，霜狼部族在周围居民虎视眈眈下，只得举族迁徙进了人迹罕至的山脉深处。没想到他们今天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还号称要与矮人和人类并肩作战！这可信吗？
“领主大人，这……”佐尔格抬起头，一脸为难看向程晓天，既然人家是你召唤来的，那这事还是得你来说清楚。
看出了雷矛矮人们的敌意，加图索…霜髻不动声色退后了几步，面上虽仍堆满了微笑，姿态却已暗自戒备。
程晓天踩在云通剑上缓缓下降至两军之间，撑着剑身坐下，陷入了思考中。没想到卓卡和盖尔达分头召集人手，结果人类一个没来，一边招来了雷矛矮人，一边寻来了霜狼兽人，全是外来户，还是敌对的双方。
眼见程晓天拿不定主意，加图索…霜髻驱使坐骑上前，恭恭敬敬说道：“领主大人，霜狼部落愿意在您的领导下作战，请快下命令，再延误，敌人就跑光了。”
确如他所言，辛迪加匪军遁入山林后，立刻化整为零，向着各处分头逃亡，再不赶紧追击，只怕就连人影都找不到了。那些匪军只需甩开追兵，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就与普通山民毫无二致，根本无法甄别。
程晓天闻言抬起头，看着加图索问道：“蓝羽在哪里？”
这时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蓝羽大人半路离开，去寻找费伦队长他们了。”
程晓天循声向前看去，盖尔达排开兽人跑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辆由两头霜狼拉着的平板车，车上铺着一层干草，一位年老的兽人躺在草堆上颠簸摇晃。
盖尔达跑到程晓天面前，一副“我把事情办砸了”的姿态，哭丧着脸嗫嚅道：“大人，他们不是我招来的，而是……半路把我抓来的……”
闻听这话，程晓天面色顿时一变，眼中立刻闪过一抹凶光，加图索坐下霜狼鬃毛一竖，嘶吼着向后退。加图索连忙一边安抚霜狼，一边恳切说道：“领主大人请不要误会，我等其实是准备过海迁往卡利姆多，路上听说辛迪加匪徒在这里作乱，就想在临走前帮这片土地清除掉这些害虫。”
程晓天岂肯听这番话？闻言他不为所动，悬空站起，云通剑已飞到了他右手中。盖尔达趁此赶紧跑过程晓天身边，和卓卡汇合在了一起，佐尔格一声令下，雷矛矮人开始呼喝着向前移。
局面顿时如点着的火药桶，一触即发！
后方兽人狼骑兵大声喝骂，开始重新整队，加图索脱离接触，一步步向后退。
就在这时，那辆平板车上传来一声苍老虚弱的呼喊：“都不要动手，听我说。”
程晓天闻声眉头一皱，身形如流光般掠过加图索身边，落在了那辆车上。加图索的霜狼坐骑这时候方才反应过来，惊得脚步不稳，差点把加图索掀翻在地。
“保护大祭司！”加图索大吼一声，急切之下，舍了惊慌失措的坐骑，提着战斧向平板车发起了冲锋。后面的狼骑兵们大声咆哮，狠鞭坐骑冲了过来，锋头犹如利刃，刺向独处敌阵的程晓天。
另一边的卓卡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这还得了？！
“保护大人！”卓卡尖叫一声，也跑向了那辆车，弯弓搭箭指向加图索后心窝。矮人们紧随其后发起了冲锋，两方人针尖对麦芒，眼看就要撞到一起。
千钧一发之际，那位躺在干草堆上的老兽人忽然坐了起来，抬起一只枯瘦如鸡爪般的手，叹了一口气，“你们都不准过来。”
他的声音很轻，犹如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却清清楚楚传入了所有人耳中，兽人狼骑兵们赶紧勒停坐骑，目露悲愤高喊着，“大祭司！”
矮人们当然不会听那老兽人的话，冲锋势头不减，程晓天头也不回向后一挥手，一阵烈风向后卷出，矮人前锋立刻被吹得脚步趔趄。
“你们也不准过来。”程晓天沉声说道，目光始终看着坐在面前的老兽人。
很难描述这个老兽人的相貌，他已经很老很老了，脸上满是纵横的沟壑，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他的目光中一片灰暗，萦绕着死气，显然生命之火已将熄灭，活不久了。
程晓天的话同样起到了作用，矮人们停止了冲锋，唯有卓卡一人站在最前面不肯后退，可也不敢走过去。
两边的军队相距约三十米停住，紧张注视着中间的狼车，无一人说话，只闻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阁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程晓天冷冷问道。
老兽人轻笑一声，肺里发出如拉风箱般的破音，喘了几口气后说道：“你就是阿拉希盆地领主吧？果然是一位少年英雄，我这一趟是专程来找你的。”
程晓天不动声色，等着老兽人的下文。
老兽人摇了摇头，接着继续慢慢说道：“本来，我早就想去阿拉希盆地拜访大人，可惜我眼睛不好，腿也瘸了，你们那里对兽人又不太友好……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无法告知这一件事情，却没想到，临离开前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大人，这真是奥特兰克群山的幸运。”
“什么事，请说。”程晓天依旧面无表情，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素昧平生的老兽人能有什么大事需要和自己说。
老兽人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身体愈加虚弱，他紧喘了几口气，嗓子里发出齁音，却没有力气咳嗽，半天后方才稳住呼吸说：“大领主，请正视我下面要说的话，大约在一年前，我与这片大地的联系开始减弱，到三个月前，终于彻底感应不到她的存在了。”
“你是说？”程晓天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老兽人点了点头，慨然长叹，“如您所想，这一片大地之灵，消失了。”
所谓世间万物皆有灵，也包括山川大地，只不过程晓天并非修炼此道，是以对此并不敏感，不过大地丧失灵性的严重性他一清二楚。如果大地之灵真的死去，这里倒也不会立刻变成荒漠，可将会彻底失去秩序，断了因果。
“你能确定？”程晓天站了起来。
老兽人点了点头，“我是专门沟通大地之灵的萨满祭司，不会弄错的。”
程晓天追问：“那么，你能找到她吗？”
老兽人摇头苦笑，“我做不到的，也不知该怎么做，这一片土地已经被她自己抛弃，我们只能迁离。走到这里听说有匪军作乱，就想帮你们一把，毕竟这块土地养育我们部族多年，希望临走前能为她做点什么。”
程晓天再次沉默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佐尔格大喊：“谁会去相信兽人危言耸听？你们要走就快走，这里我们人类和矮人会负责。”
第三十九章：霜狼部落
闻听这句充满敌意的话，程晓天眉头皱了一下。
“也许，是我们多事了。”老兽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转向站在不远处的加图索…霜髻。“不要争斗，如果他们不愿意与兽人并肩，那我们也将持相同意见，这就走吧。”
“是。”加图索闻言松了一口气，左手牵着自己的座狼跑过来，右手抓住板车的驾狼，转身就走。
“大领主，您……”加图索这时候方才发现程晓天还在板车上，欲言又止问道。
出乎所有人预料，程晓天竟然盘坐下来，微笑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也要出山，想搭下顺风车，不知可不可以？”
闻听这话，加图索愣了，老兽人无声笑了笑，又艰难地躺回干草堆，道：“能与一位智者同行，是我们霜狼部族的荣幸。”
加图索反应过来，面露喜色，重重“嗳”了一声，卯足劲拽着两边的座狼向回跑。狼骑兵们一分为二，让出中间的通路，容板车穿阵而过，不屑地看着对面的雷矛矮人们。
“我们做错什么了吗？”佐尔格不明所以问身边的卓卡，“为什么领主大人会和兽人一起离开？”
卓卡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您的行为确实不妥。”
说罢，卓卡把长弓往肩上一背，追向了程晓天。
“大人抛弃我们了吗？”佐尔格只得可怜巴巴看向盖尔达。
盖尔达摇了摇头，叹道：“我想，大人他只是生气了，不过他不会抛弃我们的。”
佐尔格回头看向族人，矮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盖尔达连忙安慰道：“放下这些没用的情绪吧，现在敌人已经溃散，我们得抓住时机，立刻去追杀，只要干的好，大人会原谅你们的。”
事已至此，佐尔格只得振奋精神下命，雷矛矮人们转向进入了山林，开始对溃兵展开追杀。
军队一旦崩溃，就全都变成了散兵游勇，无法聚合力量和战斗意志，数量再多也是待宰的羔羊。这是军事常识，从无例外，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两列狼骑兵等卓卡跑过去后，从尾部开始收拢，队伍转向了山外。队列最前，卓卡追上板车跳了上去，在程晓天身边坐下。
“大人，辛迪加匪军会被彻底消灭吗？”卓卡有些担忧的问道，程晓天摇头不答。
如果真如老兽人所言，大地之灵不见了，那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常理都会失效，一切无序发展，根本无法再做出准确判断。不过他还有别的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大祭司阁下，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程晓天对着躺倒的老兽人说道，说完忽然探出左手，轻轻放在了老兽人胸口上。
兽人们警惕的注视中，程晓天手心里亮起了一层柔和的白光，轻按几下后缩了回去。那丛白光在老兽人胸口停留片刻，消失不见。
“这……”老兽人感应片刻，叹了一口气，“多谢大领主，不过，这样人为的延长生命，并非自然之道。”
程晓天笑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怕还没问完你就死了。”
老兽人闻言大笑，声音比刚才洪亮了许多，身后的兽人狼骑兵们放松了下来，至于程晓天的那些话，完全没人在意。其实这种用灵力续命的法门效果很短，并且只能用一次，老兽人的生命依旧随时可能终结。
接下来，程晓天就一些自己关心的问题请教起来，老兽人一一作答，卓卡和加图索也不时插话，众人相谈甚欢。通过交谈得知，老兽人是一位传统萨满，霜狼部落的大祭司，名叫——德雷克塔尔。
狼骑兵队在月色下缓缓前进，山道弯弯，伴着一路手鼓声。
天明时分，骑兵队进入了一座山谷，谷底扎满了兽皮帐篷，炊烟袅袅，数百兽人老弱妇孺正在山谷里忙碌早饭。这些是霜狼部落留在这里的家眷，正在等着家人回来。
与人类不同，兽人视上战场为荣耀，唯有经历过战斗的男孩才能成年，也只有那些在战场上杀敌建功的男人，才会受到尊重。不过看着自己亲手送走的家人平安回来，大伙仍然很高兴，女兽人激动地扯着自己丈夫回帐篷大“干”一场，余下的光棍则被孩子们围起来，索要战利品，或者是缴获的武器，或者干脆是敌人身体的某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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