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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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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果你确定自己是真砸了诗妹,而且是用那东西砸的,那东西就不可能无缘无故不见了。而现在看起来所有事情也都是由于那东西所引起,所以我们必须!一定!绝对!要找到那东西,你说过整个房子你搜过了,唯独诗妹的房间没有,那么基本可以肯定它就在诗妹的房间里。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把诗妹支开,我们进去找找?”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咽了口唾沫,看向老施,希望他能理解那东西的重要性,并和我一起想办法找到它。
但我发现老施仿佛没在听我说,而是直直地盯着我背后。我回头一看,诗妹正冷冷地站在那里……
我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不知道诗妹是什么时候下的楼,就那样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背后,我刚刚说的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我忙站起身,扯了个笑容,略显尴尬地说:“诗……诗妹……你……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啊?”
“刚刚。”她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冰冷,从她那苍白的嘴唇里蹦出来,显得有几分诡异。
我抬头看看天井,一轮弯月已经挂上了灰白的苍穹,淡淡的月光和着仍未完全黑去的天色,洒在堂屋里,那光线不甚分明,而诗妹的身影也开始影影绰绰起来。
看她正要往院子里走去,我朝一旁的老施使了个眼色,在背后喊住了她,随即说道:“诗妹……那个……我肚子饿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外边吃个饭?就你们医院边上那家‘吸不溜面馆’,我好久没吃了,怪想念的。”
诗妹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还是那种诡异的眼神,我被她看得发毛,浑身不自在,她似乎也察觉到我的窘态,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幽幽地吐出几个字:“房间里没有盒子。”
我当下就一惊!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听到我之前说那话了,让我不用使这么蹩脚的招数来支开她,但我立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道:“盒子?你说的什么盒子?我只是让你陪我去吃饭嘛,你听,我肚子都开始抗议了!”
诗妹这下却不回答,转身就继续朝院子里走去,我继续在后面喊:“我们也好久没去电影院了,听说这几天刚上映一部大片,叫什么来着……唉……想不起来名字了……反正就是大片,去看不?”
诗妹不再回话,走到院子里,站在那棵老桃树下,真的开始念唱着什么,声音相当凄婉,加上她穿着的那袭白色睡衣,在黑暗中摇摇曳曳的,没见过的人肯定会以为是白衣女鬼,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候老施在我肩头轻轻拍了下,然后也走到院子里,对着诗妹说:“诗儿啊,你都好几天没出门了,班也不去上,我今天就是想让元庆来带你出去逛逛,没想到你还是不肯出去,也罢!元庆啊……既然你过来了,总不能让你饿肚子,那我就陪你出去吃个饭吧。”
老施说完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不晓得他这是啥意思,但看那神情,也只好跟着他出了院门。
这院门朝南开,门口是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两米宽,路那边是一片农田。老宅子的西面是一个不大的水塘,水质还算清澈,老施也算是文化人,贯彻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思想,所以在东面和北面养了一片小竹林。
刚刚在院子里老施说要陪我去吃饭,但是走到水泥路上的时候,他却一把拉着我往小竹林里拐,贴着围墙,悄悄地绕到了老宅后面。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浓密的竹叶几乎将月色完全遮挡了,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老施往前摸,也不晓得这老家伙的视力怎么这么好,在这黑暗的小竹林里摸黑走路还能健步如飞,我吃力地跟着他往前走。
“哇……嘎嘎嘎嘎嘎……”忽然有一个碜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紧张地捅了捅老施问那是什么,怪吓人的,他说没事,夜鸟在叫呢。我说老施你这是带我去哪吃饭啊,今晚上吃竹子么?可我又不是国宝……牙口不好……
老施从鼻子里哼我一声说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说我现在心里有点慌,而且这竹林里乌漆抹黑的,指不定啥时候头上就挂下一条竹叶青,我怕!
老施就开始数落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我真后悔同意你跟诗儿来往,以后要是碰到啥事情你肯定第一个跑没影。我说这哪能啊,你放心,什么土匪抢劫杀人犯这些我一概不怕,肯定保护好诗妹,但是我就怕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到了。”老施忽然说道,然后就看到他蹲在地上开始捣鼓什么,我说原来你是来挖笋呢啊?!
“别废话!跟我来,赶紧!”老施低声说道。
我猫了身子,凑过去一瞧,他奶奶的,这竹林里竟然还埋了扇门,老施把门掀起,下面露出一段阶梯!原来是暗道啊暗道!我在心里感叹道,平生第一次跟着别人进入一条暗道,心里竟然有了一分激动。
老施催着我走下了阶梯,把那门关上,这下就一片漆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第三章
我正要抱怨这黑灯瞎火的咋整,就听到老施说话了,他的语气显得相当郑重:“元庆,你听好了,这个密道我是第一次带别人进来,按说你和诗儿还没成事,算是外人,我不该带你进来,但是现在诗儿出事了,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你小子人挺实诚,又这么喜欢我家诗儿,我多少算是放心把她交给你的……”
我知道老施说这话什么意思,赶紧接到:“老施……不!爸……您放心,不管诗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即使真……反正这辈子我非诗儿不娶,不管您答不答应,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爸!”
嗤地一声,老施擦亮了火柴,从边上拿过一盏油灯,点起,往密道深处走去。
这密道刚好一人高,宽度仅容两人同时通过,壁上没有浇筑水泥,但经过板压将泥土夯实,从打造方式上来看,似乎是解放前的手艺,也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年代挖的。
“我说,爸,这密道不会是逃难用的吧?”我跟在后面,问老施,其实想起刚才他那郑重的表情,我猜测他这很可能是要带我去他藏宝贝的地方了,但我不好直说,只能旁敲侧击。
“不是,你跟着我走就知道了,没多远。”老施头也不回地说道。
很快就又碰到了一扇相当厚实的木门,老施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模样的东西,在那木门把手上转了一下,门就往墙里退进去了。
进去后却是黑漆漆一片,我打量了一下,除了一张破旧的大椅子和墙角的一堆土豆之外,啥都没有,这更像是农家藏粮食的地窖。
老施径直走到地窖深处,回头对我说道:“我的所有宝贝都藏这里了,现在带你进来,后面的话我就不用说了吧?”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仍然点了点头,指着墙角那堆土豆嘟囔道:“这哪有什么宝贝啊?该不会就这些土豆吧?”
老施也不反驳,招呼我过去,抬高了油灯,往头顶一指。嘿!那上方竟然还有个不起眼的洞,洞顶一张窨井盖大小的木板。他指挥我将那破椅子搬过来,踩上去,顶起那木板,就爬了上去。
到了上面,老施举着油灯走到一旁,拉亮了电灯,煞白的光线让我忍不住遮了下眼睛,等我看清楚周围后,再次张大了嘴巴,差点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才是他藏宝贝的地方!
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小型的博物馆,周围尽是各朝各代精美的器物,连摆放的架子台子等都是用数种上等的名木制作而成,它们每一件都古色古香,仿佛有着灵气一般,穿透了千百年的光阴,仍然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气质,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被老施收藏的器物之多、之美给惊住了,虽然它们的名字我连一个都叫不上,但是它们所带来的震撼却能够让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
“小子,发什么呆呢?快跟我过来!”老施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些东西,却站在一旁急急地说道。
“那个……爸……您这些东西太晃眼了,我给迷住了……”
“别废话了,赶紧过来!我跟你说,现在诗妹应该还在院子里,我们现在从这里出去,就能进到屋里,趁她不注意,赶紧去那房间里找找盒子看!哎……跟你说话呢!别发呆,快!”
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听到老施这么说才收回自己的神思,真想不到他还能来这么一手,似乎叫调虎离山计……没等我多想,就看他走到一张檀木桌子边上,往桌面底下那么一掏,只听到骨碌碌的声音响起来,一个柜子朝旁边移开了,现出一道暗门,我赶紧跟着他走进去,发现又来到一个地下室,老施说现在这个地下室已经在老宅子下面了,从那门出去就可以进到屋里。
果然出了门后,来到了一楼的小储藏间,这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我们轻手轻脚地跨过去,然后转到大厅,我往屋外一瞧,一个白色的身影还站在院子里,于是赶紧猫一般地蹬上了楼梯,老施则跟在我后面。
“你不是出去了么?”猛然间一个声音从院子力幽幽传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糟了,被发现了!立马收住了脚步。
我回头一看,老施已经蹬蹬蹬地下了楼,我刚要跟着他下去,却瞥见他右手放在大腿外侧朝我摆了几下,然后就朝外喊道:“噢!我们才走到了没多远,元庆那小子突然说要上……上大号……但是没带手纸,这不是让我回来给他拿几张么?唉,你说这小子怎么这样啊,吃饭前竟然说要上大号……”他在“上”这个字上反复强调了重音,然后一边说着一边朝院子里走去。
我听明白了,他这是暗示我诗妹并没看到走在前面的我,只看到了老施他自己,反复在“上”字强调的意思则是要我继续上楼去诗妹房间里找盒子,但他奶奶的好歹也编个正常点的说法啊,竟然说我吃饭前要上大号还叫老头回家拿手纸,这算啥事啊?
不过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了,我用更缓慢更轻柔的步伐上到了二楼,来到诗妹闺房门口,轻轻转动门把,幸好没有锁上,于是立刻闪进了房间。
其实诗妹的这个房间我是第一次进来,里面的布局根本就不清楚,而且此刻她就站在院子里,我不能开灯,只好借着从雕花木窗外照进来的丁点月光,在房间内翻找起来。
房间不大,陈设却挺多,进门右手边一个大衣柜,正对一张老式木床,床头靠窗,窗边一架梳妆台,还有其它各式各样的木质器具及装饰,东西太多,我一时不知道从哪找起。联想到之前老施说看到诗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的景象,我想那盒子说不定就藏在梳妆台的台柜里面,于是走了过去。
可还没走到梳妆台前,刷的一道人影突然在眼前闪过,我心里立刻起了毛毛,心想难道这房间内还有人在?!可再定睛看去,原来是那梳妆台上的椭圆形镜子,我摸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直骂自己这点芝麻绿豆般的胆子,活该被镜子里的自个吓到。
平复下来后,赶忙蹲下身去掏那柜门,却掏不动,我俯下一看,好家伙,还上了把锁!不过这种弹子锁可难不倒我,小时候皮惯了,没事就找别人的锁开着玩,现在都还能弄两手,于是掏了自己的钥匙,唏唏嗦嗦地撬起锁来。
“叭嗒……叭嗒……”
等等……好像有什么声音,但这明显不是我撬锁的声音,更像是踩着拖鞋走路的声音。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始仔细听,那声音一下一下似乎还挺有规律,而且就在这个房间里,我赶紧回头一看,房间里没其他人啊,那声音却还在继续着,马上我的头皮开始发炸,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拖鞋声是哪来的?
我不敢多想,但直觉告诉我一定要找到这个声音,否则盒子还没找到,我就先被这个声音给活活折磨死了。竖起耳朵仔细听,似乎来自木床那边,但是床上挂了蚊帐,光线这么黑,根本就看不清楚蚊帐里面有什么,我提着胆子掀起蚊帐,却看到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什么不对劲的。
我一拍脑袋,暗骂自己完全就是吓秀逗了,既然是拖鞋声,怎么可能往床上找?于是把头探到了床下,摸摸口袋,还有个打火机,哗地一声,火光撕开了床底浓重的黑暗,我在最里面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我只有在电视里看到过:一双绣花鞋,只有古代女子才会穿的那种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就那样趴在床底的最里面,鞋尖朝外,正对着我的脸,这时候我注意到那“叭嗒……叭嗒”的声音忽然没有了,脑海里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冒出来:难道那“叭嗒……叭嗒”的类似拖鞋声是这双绣花鞋发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一双鞋子它自己在走,而且是在床底?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再去看那鞋子,这一看不要紧,我的腿立马打了个弯,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上——那鞋子真的开始朝我走过来!
此刻,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鞋子铁定是被鬼魂附了体了,我必须马上逃出这个房间,否则肯定会被这鬼魂给弄死,说不定是弄成现在的诗妹那样。
可是我的腿脚却不听使唤,就像被鬼压床了似的,动都动不了。这时候打火机已经发烫了,我条件反射把它甩了出去,四周又陷入漆黑一片,只听到那“叭嗒……叭嗒”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我抡起胳膊往嘴巴里一塞,使出吃奶的力气咬了一口,只觉手臂一痛,一股咸涩的味道从牙齿缝里渗入口腔,我整个人终于激灵了一下,蹦了起来,转头就要往门外跑。
可是刚转身就撞在了什么上面,我抬头一看,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正在上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第四章
我的妈呀,这次真的是撞到鬼身上了,我心想怎么死也不能被鬼吓死,索性闭上了眼睛,打算让自己昏过去,可他奶奶的手臂真痛,我昏不过去!不行,昏不过去也得装昏。
可那鬼没放过我,竟然开始抽我的脸,一边抽一边还在念叨着什么。我在心里咒骂这变态鬼的祖宗十八代,可很快就发现事情不对了,这鬼分明在叫我名字啊。
只听他压着声音叫道:“元庆……元庆……你小子快醒醒!真吓晕了啊?不会吧?”
我终于听清楚了,这竟然是老施的声音!
一股无名火顿时从丹田里冒出来,我扯开喉咙就要大骂,可一个“你”字还没发出来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
“别喊,是我!”老施说话声音还是那么低,“东西我找到了!”
我一把拽开他那根手,好奇战胜了愤怒,问道:“盒子找到了?在哪?”
“不是盒子,是盒子里那东西,正挂在诗儿的腰间!”
“靠!你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到现在才发现她腰间那东西?我都快被你吓到第七人民医院去了!” (注:第七人民医院为我们县里一家有名的精神病院)
“咳!我是无意中发现的,前几天没注意,刚刚才想起来她腰间那块东西正是我打她用的!”
“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直接问她要过来?”
“她刚刚出去了,这几天来第一次走到外面去。”
“啊?她出门了?那你咋不跟上?要是丢了或者不回来了咋办?”
“我跟不上!她就跟飞似的飘走了,我这不赶紧回来找你想办法嘛!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自己在这房间里吓成这个熊样。”
一听到诗妹飘走了,我二话不说提脚就开始飞奔,一口气冲出房门,三步跳下了楼,窜出院子,站在水泥路上左右一瞧,正在后悔没问明白方向,就听到老施在后面喊:“西面!西面!”
我心里想这真是心有灵犀了,我心里愁什么他都知道,脚下生风,赶紧沿着破水泥路朝西面狂追过去。
这老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诗妹都飘出去好一会了,才上到楼来找我,这下可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水泥路往西没多远就拐上另一条柏油马路,这柏油马路是通往邻着镇的村子的,因为我们这边是丘陵地带,地貌也有点复杂,路不好建,更不好管,这条柏油路上没有路灯,借着月色,满眼望去都是黑魁魁的山丘,只有柏油马路泛着一丝灰白色,弯弯曲曲地绕进山里面去,我也没头没脑地沿着路跑了进去。
这里要提一下,柏油路通往的村子叫茅家坞,茅家坞又分好几个自然村落,星星点点地排布在这柏油路边上,而离镇上最近的自然村落起码也有十来里路,这十来里路中间没有任何民房农舍,只有清一色沉默不语的山林。因为路太远,车子也很少,每天进出村子的只有两辆小中巴,而且仅跑一趟,上午八点出村,下午两点回村,所以村民基本很少到镇上来,一过下午四点,整条柏油路基本看不到个人影。
我跑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仍然没有看到诗妹的身影,心里想诗妹难道真的是脚不点地地开始飘着走的吗?那不跟鬼魂完全没两样了?我这原始的11路可怎么追的上啊?现在要是有辆车就好了,哪怕两轮的也行啊。
但是现在根本没时间去奢望什么车子了,我跑一路走一路,只希望尽快追上诗妹。越往山里面进去,两边的山势越黑压压地向柏油路压过来,月亮已经绕到了山背面去,路况越来越模糊。
估摸着自己已经跑进去5里多路了,来到一个长长的上坡,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就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跑进去,因为这个上坡的坡顶两旁有很多坟头。在公墓没建起来之前,镇上的人都习惯把先人葬到这里,我太公的坟墓就在这边,不过只有小时候来上过,后来因为路远,就很少来了,当然有坟头的地方,就自然有许多比较骇人的传闻,所以我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往坡上走。
而这时候我也开始思考诗妹究竟有没有往这柏油路上飘,而飘到这里面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因为我追的速度也不算慢,而且又追进来这么深了,似乎没道理追不上她啊,连个身影都没看到,会不会是我方向追错了?她从破水泥路上拐到柏油路之后没有往茅家坞方向,而是回头飘向镇子里去了?
我一想,这个可能还是有的,赶紧掏出手机想给老施打电话,告诉他我这边跑了很久都不见人,让他往镇中心方向找找看。
但是真拿起手机一看,竟然一格信号都没有,看来是附近没有架设信号塔的缘故了。
四周静得可怕,连个虫子的叫声都没有,我朝坡顶望了望,黑压压的一片,只好咽了口唾沫,决定折回去,可才刚走出没几步,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给狠狠地吓了一把,揉了揉耳根才想起来:这是枪声,猎枪的声音,就从坡顶那头传过来。
紧接着我听到一个发动机的声音响起来,然后就看到一束光线从坡顶那边甩出来,打了个弯,歪歪扭扭地朝坡底冲了下来……听那发动机的声音,再加上车灯只有一个,我判断出那是辆摩托车,可我没想到这摩托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估计下坡没踩刹车而是踩了油门,我赶忙避让到路边,可那车灯也正好打在我脸上,然后就听到摩托车上的人一声大吼:鬼呀~~竟然冲着我直直地就要撞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摩托车就跟被猛踹了一脚似地晃了一下,摔在了地上,滑出去老远。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出车祸了!这骑车的肯定摔得不轻,于是赶忙奔过去看看这个倒霉的家伙。
那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路中间,而摩托车已经摔到了路边,抵在山脚一个土堆上,车头灯还亮着,正好照着那人,我借着这光亮去查看他的伤势。
记得诗妹曾经告诉我,出车祸或者摔伤的人最好先不要去翻动他,如果伤员身上有骨折,比如肋骨断了,你一翻动,很可能就会使他那断裂的肋骨插到胃部、肺部、肠子等等内脏里去,插破了那就完蛋了。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先观察了会,发现这是个胖子,穿着长衣长裤,带着手套,把自己裹了个严实,脸上有几道刚划出的血痕,我又俯下身去,贴在路面上看,发现他身下也没有血渗出来,整个人除了衣裤和脸上被划破外,暂时看不出具体伤在哪。但是他眼睛闭着,仿佛昏死过去的样子,我又把耳朵凑到他鼻子边上去听了下,还有气,而且不微弱,心里感叹到还好没出人命,于是开始轻轻地拍他的脸,看看能不能醒过来。
才拍了几下,就看到那双眼睛猛然睁开,那肥嘟嘟的腮帮子一鼓,野兽般吼了起来:鬼呀~~我正在纳闷这胖子摔了这么一下,竟然还能吼这么响,就看到他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开始发了疯似的狂奔。我心想,敢情他这是把我当成鬼了,连忙对着他喊道:“你别跑啊,没事吧你?”
可他仿佛没听见似的,还在一个劲往前跑,我又喊:“你摩托车不要啦?”
他这才停下来,回头看看我,又看看摩托车,这时候我已经走到摩托车的灯光里,我想他应该可以看清楚了。果然,在他确定我是个人之后,立马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梁就开骂:我×你 妈 的!你他 妈 的走夜路不吭声啊?!不晓得老子会摔死啊?!%&×%¥#!¥%……
他骂了一大串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回,随他骂,对于刚发生车祸还能生龙活虎骂人的家伙,我打心底里佩服,佩服他的运气,佩服他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等他骂够了,我问了一句:“刚才那枪是你放的?”
他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拔腿就跑,这下我可不乐意了,一把拽住了他,他一边扯我的手一边又开骂:“你他 妈快放开!你要死别拖累老子,老子还没活够……”
我忽然明白过来,他现在这么着急的样子,再加上之前骑车时那种慌里慌张,连下坡都踩油门的表现,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给吓到了,心里这么想着我就回头朝坡上去看,还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时候胖子已经挣脱了我拽他的手,去扶那摩托车,我也窜了过去,趁他双手扶着的当儿,一把摘下了摩托车钥匙,扬起手说道:“嘿,胖子,老实交代,你到这里干啥来了?”
胖子甩了摩托车就来抢钥匙,但是他没我敏捷,抓了几下都没抓到,只好哭丧着脸说道:“大哥,别玩了,快把钥匙给我,我带你跑,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你说清楚点!”
他往坡顶方向指了指,语无伦次地说道:“那边……那边有鬼!”
“真的?”
“白衣女鬼!大哥,我不跟你开玩笑,快把钥匙还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继续问道:“你开枪了?”
胖子点点头。
“我&草&你&妈个大头鬼!”我当即甩下这么一句,转身就往坡上跑,这下轮到胖子呆住了。
跑了没几步,我又回头骂道,语带颤音:“死胖子……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里,别……别想跑!要是真有什么事,我……我翻遍整个地球都给你挖出来!”骂完就又继续狂奔。
胖子说看到白衣女鬼,那肯定就是诗妹了,诗妹出来就是一袭白色睡衣,走路又跟飘一样的,不知情的不把她当白衣女鬼才怪,刚刚胖子开了那一枪,准是朝诗妹打的,怎么办?千万别出事啊……千万别出事啊……我在心里一个劲地祈祷着,很快就跑到了坡顶。
第五章
这坡顶其实是个小山头,月亮从山头上探出脸来,如水般的月光撒在地面上,我左右一张望,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头,有几座还留有清明上坟用的纸钱,挂成一串立在坟顶,白森森的透着几分诡异。但此时我已经忘了害怕,满脑子都是诗妹的影子,一想到她可能中枪了,心里焦急得很,一边大喊着诗妹一边朝坟头堆里面找去。
这些坟头的建造没有经过任何规划,高高低低的土包一直延伸到林子里去,而且夏季已经到来,那些小树和草开始疯长,大多有半人高,我在里面穿行了一会,不仅不好走而且方向都不太搞得明白,想想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而且诗妹如果真被打中了,肯定倒在地上,那就更难找了,于是摸到一处隆起较高的土堆上,打算从上往下看,希望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但是站上去张望了好一会,除了那些串着的纸钱外,没有看到其它任何白色的东西。
从土坡下来后,我几乎把整个坟场都走遍了,仍然没有找到诗妹,一种绝望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腾上来,鼻子又开始发酸,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回应我的仍然是无边的寂静。
往坟场里面就是连绵不绝的山林,林子里有大片大片的松木,高大繁茂的树冠将月光完全遮挡,如果诗妹进了林子,在这黑夜中光凭我一个人是不可能找到的,我最后扯着喉咙大大声地吼了一句,决定回头去叫人。
就在我回头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座用石头搭建的坟头前似乎杵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还挺大,我走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个黑色的大双肩包,包旁边散落着一些东西,估计都是那胖子留下的。
最先注意到的是一柄小木剑,旁边地上还有几张画满字符的黄纸,我一看这两样东西在一块,就想到了桃木剑和符纸,心想那胖子竟然是个道士?深更半夜跑到坟堆里来做法事么?我又去翻那包,里面鼓鼓囊囊,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有镜子,佛珠,菩萨像,还从底下翻出几个蒜头和一把十字架,我&靠,这胖子不但把道教和佛教的法器都带上了,竟然还想要抓吸血鬼不成?
我朝坟头那边一瞥,又发现一把模样怪异的小铲子,这铲子我好像见过,拿起一看,是小号的工兵铲,这下我明白了,这胖子准备这么多东西,是来挖人家坟的!
但是他好像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因为我走了一圈没看到有哪里被挖开的痕迹,倒是在一旁的草堆里又发现一个东西:一款小型的尼康数码相机,我按下电源,还能开起来,看到一张照片,应该是最后拍的,照片里的胖子就靠在现在这个坟头上,拿着工兵铲装模做样地摆POSE,从取景镜头看应该是自拍,而照片左上角,也就是坟头的右后侧,似乎有一片白色的影子。我把它放大了看,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但仍然可以看出大致轮廓,瘦削身形,披着长发,我心想会不会那就是诗妹,就把镜头放大到了人影脸部,但是等看清楚后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开始冒出来,那人影脸部的表情狰狞可怕,模样也绝对不是诗妹,那会是谁?难道这里真的有鬼么?
现在我终于可以理解到胖子那种慌不择路的行为,他一个人大半夜跑到坟场,在看到自己拍的这张灵异照片后,没吓昏过去已经算好的了,我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地朝坟头右后侧那边望去。
那里仍然什么也没有,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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