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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战记(桃次)-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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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惹祸精,给我起来!”柯蓝扭住无错的耳朵,冲他屁股上就是一脚。
“哇!蓝姐,干嘛踢我?”恢复神智的无错摆出副无辜的可怜相,决定不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
“还敢问?瞧姑奶奶不揭了你的皮!”[99down小说网·。cc]
“不要这样啊~ 柯蓝姐姐,我可是会记仇的哦。”
“啊,还敢威胁我?踢死你!”
两人正在嬉笑打闹,忽听得远方传来一声怪异的嚎叫,由远及近,甚是凄厉恐怖,震耳欲聋!
“啊……那……那是什么怪兽啊……好大!!”窗口旁的讹误错连滚带爬的扑到柯蓝怀里,带着哭腔问:“蓝姐…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楼外有只比山还大的黑狼啊!”
“天狗!!”柯蓝倒吸了口冷气,抱着无错藏在墙角阴暗处,生怕被那吞天食地的怪兽发现。只祈祷月食早早结束,天狗别来为难她们。
祸不单行,那天狗竟直奔碧落黄泉之楼阁而来,火红的眸子仿佛两只水缸大小的灯笼,利齿交错的打嘴幽深的有如洞穴。借着冲力,足有七八层楼高的庞大身躯,重重撞在楼阁上。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身在顶层的两人,犹如怒海孤舟,被无可抵御的冲力高高抛起,一头撞在天花板上,失去意识前的霎那,她仍紧紧抱着无错,除了惊恐和绝望,脑中就剩下了疑问:雷烽和倾城在哪儿?为何没能阻止天狗降临?
第八章 黄泉
龙之介与柯蓝前往碧落黄泉之楼阁营救无错的同一时间,倾城和雷烽也为封锁帝都八黄泉、阻止天狗降临而陷入了苦战。
雷烽统领潜龙组,乘神风连夜赶到城门外,即刻分成八队。每一队降魔战士都以法师为主力,分别由一位三星级魔导师为队长,又分配了负责联络的通信士,分头前往八黄泉所在地。
所谓的八黄泉,其实就是帝都郊外的八眼古井。当年春江王朝定都于此,除了地势依山傍水,交通便利易守难攻,更有一条不为世人所知的原由,就是这八黄泉。
根据上古昆仑堪舆师的著述记载,落凤山有卧虎之形,鹰扬河有龙脉之气。两相配合,那就是龙虎相济,乃是王道昌明的福地。所以这鹰扬平原,就该是帝国最佳建都之地。
可无巧不成书的是,鹰扬河与落凤山脉,恰恰又构成了个昆仑古文“人”字形,假如要在“龙虎宝地”建都,势必要开山修路,以便沟通帝国东西两地交通。
帝都城建起来后,那落凤山脉也为了修建官道,被硬生生劈开。从地图上看,就是“人”字形被“当头”斩首,切断了脖子。
这在风水学中乃是天大的忌讳。地脉成“斩首”状,“斩首之人”即鬼,故而称为“鬼幽之境”。阴气高炽,鬼怪横行,天灾人祸层出不穷。
为了破解“鬼幽之境”,百年前春江一世广召各地风水师、地理术士,商议补救的对策,最后选中了帝都附近八处阴气最盛之处,打了八眼深井,导出了地下积郁的阴气,破解了“鬼幽之境”。久而久之,人们便把那八眼井当成沟通阴阳两界的通路,称之为“八黄泉”。
人死之后,脱离肉体的魂魄就如水流,总是往地势低……即阴盛阳衰的地方……聚集。由于八黄泉就是帝都城方圆百里阴气最盛之处,自然就如磁石一般,招引了数不清的阴魂怒灵,终日阴风惨惨。若是夜间路过,鬼啼声更是不绝于耳。因此当地人都不敢在附近居住。
曾有胆大之徒在一眼黄泉井中打了满满一桶水。那水出井时冰凉刺骨,色泽墨绿,提到阳光下,稍顷就变得与普通井水一样了。可是原本满桶的水,却只剩了大半桶。那不翼而飞的小半桶水,据说就是阴魂凝聚而成,一暴露在阳光下,就都吓得逃走,故而水会少了许多。
八眼黄泉井相距甚远,等雷烽与欧姆?培基率第一小队抵达正北黄泉时,通信士才收到正南黄泉和西南黄泉的通知,他们也刚刚到达目的地,“请雷统领下达进一步的作战命令”。
此时已是丑牌时分,夜色深邃,凛冽的秋风隐隐透着萧杀之气,雷烽抬头眺望,那凄冷的残月,随着黑暗的侵入,早已变得黯淡无光,过不了多久,月全食就会到来,可怕的天狗也将降临人间。
事不宜迟,雷烽立刻下令各队尽快行动,自己也带队逼近正北黄泉。青石井栏在月光下泛着既干且冷的苍白光泽,浓稠的阴气正从井口喷涌出来,笔直的升腾到空中,宛若滚动的乌云,徐徐流向落凤山西麓,汇入那召唤天狗的魔法阵中。
纯精神能置体的灵魂,正是引诱天狗的最佳饵食,当天狗降生后,这些灵魂又会成为促进魔胎生长的培养液。
几位专精结界魔法的法师立刻开始念诵咒语,合力布开结界,试图封住井口,阻止阴魂外泄。不料结界刚一发动,井中忽得呼呼作响,一股旋风喷射出来,顷刻间便把几位离井较近的法师卷了进去!
雷烽本也料到可能有埋伏,可这一下来得实在突然,等降魔战士们回过神来,那几名法师已经横尸井栏周围,浑身血肉都已被啃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
目睹了这一幕惨状,幸免于难的法师们纷纷倒吸了口冷气,面面相觑,不敢再靠近井栏半步。望着同伴的尸骸,降魔战士个个满面悲愤,谁也没法接受刚刚还并肩作战的伙伴,眨眼间就在自己面前失去了生命。
“他……他妈的!”欧姆?培基脸色铁青,眼中噙满泪水,想冲上去,却被雷烽一把抓住。
“干什么?”
“你干什么?”雷烽反问。
“他们都死了!”
“我看见了!”
“我……”
“不想死就闪开!”
斥退了欧姆?培基,雷烽叫来通信士,接过“天使之翼”,面无表情的通知其他七组:立刻停止行动,严禁靠近黄泉井。
幸亏警告即使,其他七组尚未有人罹难。
一名法师发动了“牵引术”,将一具尸体拖离了危险区。雷烽在骸骨旁蹲下,仔细查看。片刻后缓缓站起身来,背对众人,冷森森的道:“杀死他们的是‘镰鼬地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我要把它们引出来!”
“别乱来”!,欧姆?培基大惊失色,“镰鼬乃是上古凶兽,最喜群居,且天生精通风遁,瞬息千里杀人于无形,把它们引出来,你自己又能往哪里躲?”
“躲?为什么要躲?”雷烽傲然一笑:“那些愚蠢肮脏的飞虫敢出来,就别想活着回去!”
命令降魔战士布开阵形,雷烽下令:“等到我喊‘开始’后,立刻向我攻击,除了风系魔法,其他任何手段都行!魔法、魔法剑,飞刀也行,砖头也行,明白?”降魔战士面面相觑,只得莫测高深的点了头。
“明白的话就快去准备。”雷烽不耐烦的挥挥手,昂首走向黄泉井。
“喂,眼镜猴,你不会是当真要去吧?”欧姆?培基慌了神,伸手去拉,却被弹了回来。不知何时,雷烽已经在体外张开了一层淡金色的结界。
方一靠近井口丈许内,立刻狂风大作,镰鼬幻化的无形无色的气流,再度喷出井外。
雷烽依然无惧,又向前跨了一大步,镰鼬迎面扑来,成群结队的打在结界上,发出“空、空”的魔压爆破音。
一般的魔法结界,都是用咒文或其他媒介使体表魔压力场发生扭曲,在体外凝成一层高密度的魔压屏障。而从微观角度讲,魔压屏障又是由数层更薄的分屏障重合而成,就像千层饼。具体多少层,就看施发者所能控制的魔压量级了。
雷烽能够掌握金柱魔压,若单从量上来看,可算是天下间第一流魔导力。可再强的魔压也终有穷尽之时,镰鼬所聚集成的大气之力,势不可当的斩过来,淡金色的结界立刻剧烈震颤起来,爆破音不决于耳……那是外层的分屏障被击穿的声音。
雷烽勉强稳住身形,置身险境却不退反进,又向黄泉井迈出一大步。更多的镰鼬围了上来,在它体外半径一米处,形成清晰可见、动荡扭曲的气流。
爆破音也由间断的“空、空”变成了连续、刺耳的长鸣。金色结界褪变成银白,继而碧绿,漆黑,不一瞬就退化为无色透明,紧紧贴在雷烽体表。
降魔战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欧姆?培基只觉得喉咙发干,掌心渗出冷汗。
这时,雷烽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又向前跨了一大步,来到井栏跟前。众人惊呼四起,欧姆?培基忿忿的骂了声“疯子”,回头冲一位法师怒吼道:“还看个屁?快用牵引术把那蠢材拉回来!”
“可是……雷统领说……”那法师尚要辩解,欧姆?培基勃然大怒:“管他什么鸟统领!现在老子是队长,都听我的!不想他死,就赶快发动牵引术!”话音未落,又听到众降魔战士齐声惊叹,所有目光也都齐刷刷的集中向井口,眼珠瞪得几乎要弹射出去。
雷烽非但没被镰鼬啃成白骨,体外的结界竟又恢复了金灿灿的颜色。不知何时,他已经摘下了眼镜,魔压汹涌澎湃,尤胜平时数倍。
那金色的结界内,雷烽悠然抬起右手,橘红色的火球冉冉的浮在掌心,火光透过结界,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温暖、明亮。
大多夜间活动的飞行昆虫,如蚊子、飞蛾之类,大多喜欢趋向光明的所在,故有飞蛾扑火的典故。
镰鼬虽是妖兽,却也有这个趋火的习性,一见火光出现,立刻倾巢出动,团团围了上来,把雷烽紧裹在当中。自外望去,仿佛形成了一枚半透明的水晶球。
镰鼬所到之处,必定携有狂风,又是从井中出来,又加了潮湿的水气,若是一般的篝火,早就在一扑之间淋熄,而雷烽的结界却能隔绝狂风、水气,那团火球始终不灭,吸引更多的镰鼬加入扑火的行列。
直到井口不再喷出镰鼬,雷烽知道火候已到,陡得大喝一声:“开始!”
降魔战士立刻按照事先的计划,展开狂暴的攻击。魔法师部队也发动了早已准备妥当的法术,黄泉井口处火球飞舞、电光纵横,更有一枚枚流星、陨石,在高阶法师的召唤下从天而降。
镰鼬首当其冲,纷纷死于非命,井栏周围积满了半透明的尸体。
只有欧姆?培基没有动手,从明白了雷烽诱杀镰鼬的计划后,他就隐隐觉得不妥,总觉得其中有个致命的漏洞,可一时之间又说不清个所以然,直到镰鼬被屠杀殆尽,他才猛然醒悟,失声叫道:“哎呀,眼镜猴!你说‘开始’的时候……并没关闭结界啊!难道是……”
瞧见雷烽那副心安理得的神气,欧姆?培基立刻变成了泄气的皮球。
“妈的,真的心交魔识?”
“咳咳,欧姆老弟,哥哥我呢,乃是帝国降魔军潜龙组大统领,而你嘛,则只能是魔法部队的小队长而已,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怀才不遇,你小人得志?”
“不……不……,呵呵,其实很简单”,雷烽啪得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的说,“这都是因为实力的差别哪!哈哈哈哈~ ”欧姆?培基气得直翻白眼,狠不能咬他两口才甘心。
封印正北黄泉后,降魔战士们立即赶赴下一眼黄泉井。夜风自耳畔飞驰而过,“神风”上的雷烽戴回眼镜,抬头望向正被黑暗吞噬的月亮,不禁忧愁满腹。
假如用这种方法消灭镰鼬,势必由他亲自来锁闭八眼黄泉,月蚀将至,还来得及阻止天狗降临么?叹了口气,雷烽只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倾城身上。
青灰色的月华下,倾城换上假面天使的装束,展开血红的朱雀之天翔,飞向落凤山西麓,紧随身后的是名为二十八暗天使的倾城近卫团。
这些被神王授予了二十八星宿的暗天使,不但人人拥有一身强横的武功,同时也拥有不亚于高阶魔法师的法力,在“飞行咒文”的配合下,可以驾驶神风进行短程低空飞行。
半个时辰后,众人飞抵目的地,按照秘蝶组提供的信息,开始寻找魔法阵。山麓附近是一片低矮稀疏的树林,在月光下投下纵横交错的黑色剪影,地上仿佛爬满了乱糟糟的爬虫。按照事先的约定,倾城发出信号,等了许久,也不见秘蝶组的战士出来接应。
倾城不再等候,吩咐二十八暗天使多加小心,率先走进树林。走出不远,听见有交谈声,打开玄武之假面的隐身开关潜行过去,发现两名黑衣打扮的男子正守着一个半圆形洞窟,洞内隐隐透出火光。
倾城不理会那两个黑衣人,径自进洞。守卫之一听到了擦身而过的衣袂拂动声,狐疑的回头张望,自然一无所获。以为自己耳误,转身去问同伴,却发现他正瞠目结舌,手指颤巍巍的指向自己背后,方自迷惑,只觉得后颈巨痛,顿时失去知觉。
余下那名守卫被暗天使围在当中,吓得面无人色,想拔刀,但觉手腕一凉,麻木与剧痛随之而来。右手已被齐腕斩断。伤口仿佛被火炙过一般焦黑,半点血也未曾流。
他张口惨叫,叫声刚到达喉咙,对面的暗天使飞起一脚,踢中面门,硬声声把惨叫憋了回去。想夺路逃走,寒光一闪,两脚立刻失去知觉。低头再看,双脚已被破体而入的寒光冻成了冰块。绝望的抬起头来,二十八双冷酷的眸子熠熠闪耀。
倾城带着被囚禁的秘蝶战士出洞后,暗天使已经逼供完毕。两名看守都是武思勉手下的近卫营高手,奉命在此执行任务,不准任何人接近。至于洞里的囚徒,是他们今早在森林中发现,当时三位降魔战士正昏迷不醒。
倾城又问秘蝶战士受制于何人,答道:是在树林中迷了路,不知怎么回事儿,走着走着,就着了人家的道,只记得对手是个异族打扮的女人。
倾城更加纳闷。这树林看起来并不茂密,怎至于迷路?至于那个打昏秘蝶战士的女人,又能是谁?倾城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命人先把那两个俘虏押进洞去,小心看守,日后作为弹劾武思勉的证人。
让秘蝶战士引路,倾城来到他们迷路的那片林子,先命一名暗天使进去探路。刚踏进一步,只觉得天旋地转,举目四望,竟不见了来路。视野所及,全是光怪陆离的景象。看了几眼,脑子渐渐混沌起来,仿佛身在梦境。
林外的倾城见他眼神呆滞,步履蹒跚,心知不妙,忙拉他出来。好半晌后,那暗天使才恢复神智。
听他说了阵中所见,倾城发现与秘蝶战士所说又不尽相同。思忖良久,才略有所悟:两人进入树林的方位不同,所以看到的幻象也不同。如此说来,这片林子定是叫人布下了某种阵法。
倾城曾在义父平先生的指导下读过河图洛书、奇门遁甲、易经八卦,然当时年幼,只学得些皮毛,想破这阵,还远远不够。
正出神揣摩,忽听山洞内传来两声惨叫,竟似出自那两名俘虏之口。循声回去,那两人躺在血泊中,早已断气。胸口各有一道纤细的伤痕,显然是被一剑穿心。
负责看守的暗天使见倾城走来,忙上前请罪,说凶手从地下突然冒出来,杀人后又从地洞中逃走,根本来不及阻拦。
那洞深不见底,竟与当初妖剑刺杀他时留下的洞异常相似。再问暗天使,果然那刺客的穿着打扮与妖剑客完全一致。
先是潜入自己的卧室,接着又阻止大瘟皇投毒,之后刺杀了工程卿鲁扬,现在又跑来斩杀俘虏。妖剑客的行径越发让倾城摸不到头脑。
假如前三次现身,妖剑客都是为了制造帝都的势力平衡,这次挖空心思专程跑来杀了两个无名小卒,又能有什么战略目的?无论怎么看,都像单纯的灭口。
倾城心中一动,暗忖:“假如真是为了灭口,妖剑客的真实身份就很明显,难道他就是——”
正出神间,两名暗天使押着一个长发少女进来。倾城回头一看,不禁为之动容。
第九章 剑影
那少女赤着纤足,裸着一双粉藕似的玉臂,手腕脚踝都套着一串别致的金镯子,走起路来叮叮当当清脆悦耳。正是四暗天王之首……破戒那迦。
秘蝶战士低声禀道:“君上,就是这女人在林中袭击属下!”
倾城点了下头,遣众人退下,只留下那少女。迎上前去,笑吟吟的道:“那迦小姐,久违了。”
似笑非笑的白了他一眼,那迦幽幽的道:“看你没精打采的,怕是不想见我吧?嘴上客气,心里包不准在想‘哟,这讨厌的女妖精又来找麻烦了,可得快把她打发走才行’,是不是,嗯?”
倾城啼笑皆非,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在下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想念,可又怕那迦小姐晓得后骂我自做多情,只好忍着不说。想不到反而遭埋怨,你说冤是不冤。”
破戒那迦格格娇笑,娇嗔道:“甜言蜜语,油嘴滑舌!还敢喊冤,我看你是讨打。”
看着她娇憨的笑靥,倾城心情稍稍好转,也不反驳,只是抿嘴微笑。那迦的目光被他美伦美焕的笑容吸引,偷偷瞟了几眼,不禁砰然心动,一抹羞红自耳根泛起,恍若淡淡的胭脂。那欲喜还羞的俏模样,看得倾城暗呼过瘾,笑容也更加灿烂。破戒那迦还当被他看穿女儿家的心事,又羞又窘,恨恨的嗔道:“刚才愁眉苦脸,现在又一脸贼笑,真是大傻瓜!”
收敛笑容,倾城好整以暇的答道:“刚才愁眉苦脸,是因为苦海无边;如今大慈大悲的龙女小姐前来普镀,在下心里欢喜,自然要笑。那迦小姐肯指点迷津,在下当什么瓜都行。”
“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为妙。”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忿忿的瞪了他良久,那迦忽的扑哧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出毅然的神采。“跟我来!”说罢径自出洞。
来到那片树林前,破戒那迦停下脚步,转身招手道:“过来。”
倾城狐疑的走到她身旁,金光一闪,手腕上被套上了一枚镯子。
“这是我们龙族的法宝,名叫千里……呃……姻缘镯”,含糊的带过“姻缘”二字,破戒那迦又说:“我们各带一只,若是不小心在阵中失散,只要一念咒文,镯子就会指示对方的位置。”说着晃晃左腕,果然戴了一只相同样式的镯子。
“此阵名曰‘八阵图’,乃是东方青龙大陆上古流传下来的仙术,若是不晓得出阵之法,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也闯不出去!”扫了眼廿八暗天使,接着说道:“所以,你的人就不用进阵了,我可不担保有否三长两短。至于你嘛,烂命一条,若是不怕死,就跟本姑娘闯一闯罢!”说罢昂首进阵。
倾城下令暗天使原地待命,匆匆跟进阵内,七拐八拐,只觉得前方一亮,一条大河横亘在眼前,涛声震天,水流湍急,一无桥梁二无船舶,欲渡无门。
正手足无措,右腕突得一紧,手臂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指向水流正中的一点。倾城略一犹豫,终于决定相信“千里姻缘镯”,闭上眼睛,纵身跳向河中。双脚刚一离地,耳畔传来风过树林的呼呼声,眼前幻像全消,一棵大树凭空出现在正前方,砰的一声,撞在树上。眼冒金星,鼻子也酸疼难忍。
幸灾乐祸的轻笑自耳畔响起,破戒那迦扶着他在树前坐下,柔声道:“傻小子,跳那么大力干嘛?若非我及时躲开,真被你一头撞死!瞧你,眼泪都流出来了。疼的很厉害吧?我帮你揉揉。”
额头一凉,一支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抚弄着前额,说不出的舒服。一面揉着,破戒那迦还在他额前呵气,如兰如麝的香风拂起发丝,麻酥酥的感觉从脸颊长一智痒到心里,倾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抓住破戒那迦的手连声告饶:“好痒,好痒啊!不是头……头没撞到……是鼻子,嘿,帮我揉揉鼻子。”说罢迷起眼睛,作出副陶醉相。
破戒那迦羞气交集,嗔道:“怎么不撞死你!”恨恨的摔开手,径直走开,脸上却挂着释然的笑容。方才倾城根据“千里姻缘镯”寻找她,破戒那迦看得一清二楚,对于本是敌人的她,倾城付之以毫无芥蒂的信任,破戒那迦大感欣慰。对于自己的选择,也不再存有丝毫犹豫。
出了八阵图,两人来到一口古井前。井外设有魔法阵,正吸纳来八黄泉的阴魂。一缕日华斜斜射进井内,胶着而透明的阴邪之气,正随着日光缓缓注入井口。倾城方要上前,却被破戒那迦拉到一旁。垂首低吟,片刻后一咬银牙,毅然抬起头来,方要说话,却被倾城抬手按住樱唇。
“不用多说,在下答应就是。”
微微一愕,破戒那迦问:“你……你知道什么啦?”
“嗯,很简单”,倾城饶有兴味的欣赏着掌心的唇红印记,悠然道:“我知道有位龙女姐姐打算弃暗投明,还知道今后我叶府的饭桌上要添双筷子,此外呢,或许我还得自掏腰包,贴补某人点月俸、胭脂钱什么的,对不?”
“好呀,好呀,你说,你接着说?”破戒那迦咬牙切齿,眼中却藏不住笑意。
“还有什么?在下得想想。”倾城打量了一下强忍笑意的破戒那迦,若有所思的说:“对,你怎么总是穿这件衣裳,还那么单薄,可别着了凉。等这头事一了,你就跟我去趟宝凤记,选几套实用且喜欢的衣裙。你身材那么好,该穿得漂漂亮亮才好,首饰什么的也别客气,公费报销。此外,胭脂水粉就别买了,去我房里拿,一柜子呢。陛下硬要赏这些没用的东西给我,小迦一个人用不完,你瞧着喜欢的搬走就是。”
“越说越不象话!”破戒那迦终于忍俊不禁,“我是你什么人啊?对人家那么好……”
“小兵呗。”倾城撕下胸口的降魔军徽章,给破戒那迦戴上,“在下以降魔军统帅的名义,正式授勋破戒那迦小姐担任降魔军秘蝶组副组长之职。从今往后,只要听说大瘟皇和春江飞鸿又有什么鬼主意,你就偷偷的跑来告诉我或者你的直属上司柯蓝,就这么简单,可明白了?”
“明白,我的统帅大 ”破戒那迦眉开眼笑,悒郁一扫而光。
三番两次与倾城接触,使她对这拥有神气魅力的美少年不知不觉的产生了好感乃至情愫。而身在敌对阵营这个事实,又让那一缕情丝饱受煎熬。
首次与倾城游鹰扬河后,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对他难以自持,而在“寒江夜话”一役,倾城所讲述的三兄弟故事,更是深深触动了龙女的芳心,对于自己的人生,她有了崭新的领悟。事后曾与那罗延私下交换了看法,都对倾城怀有极大的好感,而对受业恩师大瘟皇的所作所为,则不约而同的表现出厌恶。
正是由于感情上的微妙变化,他们在刺杀倾城一役中始终保持中立,而当破戒那迦得知大瘟皇竟丧心病狂的想召唤吞天食地的魔物天狗后,终于决定弃暗投明,协助倾城一方,阻止大瘟皇的阴谋。
恰好大瘟皇派她负责守卫“八阵图”,那迦便决定趁机投诚,引倾城入阵,故而对他手下的两名秘蝶战士也爱屋及乌格外留情,直到他们发出增援信号,试图闯阵时,才善意的阻止,以免触动阵中机关,惨遭不测。
等到倾城到来后,她出面相见,本打算在此表白心意,不成想那冤家如此狡猾,对她的心事竟了如指掌,倒免了一场尴尬,是以芳心大慰,对于倾城所给的名分,也颇为满意。原本一是担心他拒人千里之外,二是怕他心怀不轨,趁机要挟,而这个秘蝶组副指挥的名位,却消除了她的顾虑,一来有机会一展所长,不至于沦为男人的玩物,二来那小兵的昵称,更是给了她无限的快慰,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因这一句甜言蜜语锦上添花,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心里高兴,破戒那迦也变得格外娇痴,壮起胆子,环住倾城的颈子,甜甜的道:“以后我就叫你倾城,你呢,就叫人家的小名那迦好啦。别在小姐,小姐的,好难听呢。”
伊人在抱,软语相求,倾城心中一荡,扭头想答话,却被那迦冷不防一吻印在鼻子上。等他回过头来,玉人已经笑着跑开,手镯脚环丁冬作响,宛若清溪流泉,晚风远远的送来盈盈笑语:“我去带你的部下们进阵,等着人家哦。”
摸摸鼻子,倾城望着她的背影,惘然若失。抬头望了眼天上残月,一声叹息撒入温柔的夜里。
那迦前脚刚走,身后林中忽的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衣袂摩擦声。倾城耳目异常机敏,寻声追了过去。走出不远,眼前一亮,竟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五堆篝火正熊熊燃烧,摆成五星形状。篝火之间,以红色粗线纵横沟通,五星的每支尖角内,都用不知何物制成的黑色颜料描画出蝌蚪状的符文。五星阵的中央,一眼井正吸纳着月光,以及来自不同方向的八道阴气。倾城幼年曾担任女娲神殿的首席祭司,晓得这阵乃是专为召唤魔物所设,那八道青色的气柱,正是这阵所吸纳来的皇泉鬼魂。
事不宜迟,倾城忙来到那井前,低头一望,红茫茫一片,有心封印那井,警兆自身后传来,猛地一低头,堪堪躲过一掌。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一眼地洞,偷袭未遂的妖剑客飞身跳开,恶狠狠的瞪视着他,妖剑六面兽吐出九条毒蛇,十八只残绿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好朋友,又见面了!”
倾城拔剑在手,长笑声中,人已冲向妖剑客。妖剑客不退反进,两人战在一处。
一声长啸破空而起,林中有人怒吼:“好孽障,胆敢声东击西,想愚弄老夫么!”林中的大瘟皇一拍腰间剑,白光一闪,飞剑“宝光”横空飞斩,把两人都罩在白茫茫的剑光下。他觉察到有人闯阵林中作响,正打算前去查看,听到有人打斗,这才赶了回来。
妖剑客飞身闪开飞剑,怒骂道:“老家伙,怎么不识好歹?”
大瘟皇一愣,心道:“妖剑客怎么如此说话?难道……他是来助我的?可是,假面天使又是为何而来?”
正狐疑不解,倾城一式阳光。指南针挑开宝光飞剑,大声道:“前辈莫要上当,这厮居心不良,一心破阵,在下才是专程来给前辈您护法的呢。”
“放屁!”妖剑客勃然大怒,展开妖剑飞身抢攻,九条毒龙纵横飞舞,迫的倾城连连后退。
大瘟皇被他们吵得头晕脑胀,也不知到底谁是敌谁是友,只得收回“宝光”。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两人,试图判别敌友。可这两人又都戴着面具,素以行踪诡秘闻名帝都,一时半刻哪能识破身份?愁得大瘟皇抓耳挠腮两眼发直。正一筹莫展,龙女破戒那迦穿林走来,大瘟皇大喜过望,笑道:“徒儿来得正巧,快帮为师把这两个怪物赶走,端地好生讨厌!”
那迦轻笑道:“徒儿遵命。”提着八宝刀姗然走来,冷不防挥刀便斩。大瘟皇猝不及防,险些被她拦腰砍成两段,幸亏腰间剑囊挡住宝刀,饶是如此,内脏也被刀气震伤,剧痛难挡。踉跄飞退,怒道:“你干什么!”
“赶走讨厌的老怪物!”那迦暗道了声可惜,挥刀猛攻,八道华光聚成满天波涛,席卷大瘟皇。廿八暗天使也加入战团,专用魔法剑各逞奇能,与飞剑“宝光”战成一团。
大瘟皇剑术通玄,可已经有内伤在身,宝光操纵起来颇有些吃力。勉强以一套师门绝学“通天剑法”自保,布下千百道风雨不透的剑气屏障。一时间暗天使与那迦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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