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倾城战记(桃次)-第1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明白了一切的倾城泪流满面,跪倒在明镜面前,深情的亲吻着他的孩子,当父亲的嘴唇与母亲的肚子接触时,“孩子”在**中张开了眼睛,它的灵魂仍在母亲腹中发育,它以天国曼陀罗形式存在的身体却承载着即将诀别的父母。

它感受到了神之王的召唤,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朝着年轻的父亲微笑了。血缘的亲情接通了父子的神性,倾城的目光穿透了肉体,在迷宫般的**里看到了浮在羊水中的方舟……

“世界末日的最后救赎啊,那就是我们的未来……”神王激动的叹息成了新世界的曙光,“孩子”闭上眼睛,把关于理想、毁灭、救赎与未来的一切智慧送给了父亲。

明镜肚子里升起来太阳,千万道灿烂的光芒贯穿的倾城全身,净化他,治疗他,加持他,在他身上播下无上正等正觉的种子。

神之导师温柔的撩起神之王额前的发丝。

一束闪耀的水晶白色光她从额头射出,进入了倾城额头的气轮,注满全身。

这道白光代表一切诸佛的身加持,帮他净化了体内的“魔感”,当倾城抬起头来,瞳仁已经变成了玫瑰色,继“守护之红”之后,“毁灭之银”也被吸收了。

“走吧……天就快亮了。”伤感与凄迷装点了明镜的微笑,在倾城眼中,那笑成了慢慢沉进湖底的花瓣,无可挽回的远去了。

大地裂开缝隙,把残留在地表的那截塔尖也吞了下去,当倾城最后一次回望时,平坦的大地上不再有真理塔曾经巍峨矗立的痕迹。

黎明的街道上处处洋溢着喜气,红色成了城市的主题,欢笑成了共同的声音,瑟瑟秋风里每一棵树上都挂着火红的灯笼扎着缤纷的彩带每一栋建筑都被粉刷一新,不管是乞丐还是王侯,每个人都被卷进了这场世界上最华丽的婚礼之中,热切的谈论皇帝和她的情人。

只有在这个特别的狂欢节里,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可以免费大吃宫廷筵席可以尽情畅饮从全世界搜罗来的一千种名酒,因为皇帝已经降下了圣旨,她说她不愿意独享今天的幸福,她说她要让帝国里的每个人今天都幸福,她说在我的国家里今天谁都可以当皇帝,我要让筵席和舞台铺满首都每一寸地面,你们尽管吃尽管喝尽管笑尽管唱尽管骂我我也不生气,因为今天我要结婚了。一个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真正的婚礼,春江水月要让百姓和历史记住这一天。

即将远行的少年走在街上,关于婚礼的种种轶闻流进耳中。

人们说,你看那巍峨的圆顶皇宫,皇帝就在那里等候她的新郎。当庆典的钟声敲响,她就会在鼓乐声中莅临铺满黄金与白银的礼堂,在阳光之下,葳蕤的木兰环绕着了庭院,白色的孔雀翩然起舞,十二眼喷泉闪烁着星星的光辉,美丽的少女手捧花篮环侍左右,她们的眸子宛若湛蓝的湖水,那是青春之美的自然流露,她们簇拥着皇帝,就像百鸟簇拥着凤凰,就像星辰簇拥着月亮。

这样说着的时候人们涌到了礼堂外,把脸贴在水晶玻璃窗外窥视正在进行中的婚礼。

人们看见陛下的衣裙是凤凰与孔雀的翎毛织就,每一颗哪怕最小的宝石也都来自天外的星球,当它们一起在阳光下闪耀,你会怀疑全世界的风与光都在陛下的群裾下游走。

人们看见陛下的裙裾是由富丽堂皇的纯净白狐皮缝制,黑色斑纹镶边儿仿佛在飞舞在雪地上的黑宝石,四周镶嵌了无数同样大小的珠宝。

人们看见陛下的裙裾上有八个手环,左右各四个,八个牵裙裾的女童都是在贵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小美人儿,经过专门的训练,持着手环随着规定的节奏行走,整齐划一。她们一律是天鹅绒蓝上衣,长裙及地,腰缠彩带,胸前簪着海棠花,左右袖口镶嵌着毛茸茸的彩球,腰间佩剑,脚下白色丝袜,檀香木屐,头戴花冠,她们如此纯洁美丽,象一群随时都会展开翅膀飞回天堂的仙童。

人们看见陛下长发盘结成了典雅庄重的螺髻,洁净白亮的额头被仔细绞过,像美玉一样闪耀着润泽的光彩,但是还特意留有几缕青丝垂下来,增添了几分朦胧,身为皇帝,是不能够让臣民把自己看透的,也许这正是使用刘海的目的所在吧。

人们说陛下的头发过早变白,这跟婚礼的气氛是不合拍的,并且,白色的头发和白色的婚纱会彼此冲淡,产生一种很不好的模糊效果。于是她就同意未婚夫帮她染成黑色,使用的是非常昂贵的“墨玉香胶”,不但使秀发恢复了乌黑的色泽,并且显得格外柔美光亮。这样,一向威严、冷傲的陛下显得格外娇媚了。

人们看见束发的飘带从秀挺白皙的颈子一直落到因为身穿袒背婚纱而裸露的细嫩肩膀上。陛下姿容端庄,步履稳健,仿佛一朵秀媚的白云,在积雪的山峰间时隐时现,在盛大的婚典中,这是陛下第一次毫无保留的释放女性之美令人目眩神秘的优雅。

人们说婚礼使用了十四种香料,从来自昆仑的玉石香到白虎进贡的龙涎香应有尽有,檀香、旃檀香就更不消提了。窗外的人们努力吸气,似乎也能透过玻璃窗嗅到名贵的香气,于是脸上现出了安慰的笑容。

人们说陛下本人使用的一定是古典韵味的麝香,因为在这叫人遐思万千的香气里,威严的陛下看起来居然也有一点温柔可亲了。

人们看见走进大神庙的刹那,陛下略略驻足……因为这是实现设计好的仪式,牵裙裾的女童和佩剑近卫团也都配合的恰到好处。

她侧过脸来,面向恭候已久的臣民露出些许微笑,那秀美白皙的脸颊上轻拂了几丝鬓发,细长的凤目闪烁着一点黑曜石样的眸火,因为丰润的红唇向一角翘起,挺俏的鼻梁就显得个性十足。

人们看见陛下回眸微笑。那一瞬间的惊艳给所有人留下了毁灭性的印象,他们忘记了规矩,情不自禁的叹息,注视着那冰晶玉洁的侧身像缓缓逝去,恍若天上摇过一道彩虹。

人们怅惘的想,这天下无双的女子,今夜就要嫁人了。

有人问,新郎怎么还不来?

门外传来了马蹄声,咴咴的嘶鸣恍若悲怆的箫声。

皇帝惊喜的回望,甬道尽头跑来了龙侍,琉璃色的眸子里仿佛畜满了清冽的泪。马背上空空荡荡,阿修罗魔剑悬挂在马鞍上,随风摇曳。

钟声不合时宜的敲响,礼堂内哗声四起,人们挤到窗口眺望,只见一个白衣人卓立在大神庙钟楼顶上,远远望去,仿佛一根洁白的翎羽。

水月脸色大变,顾不得婚典在即,就那样拖着婚纱飞身跃上钟楼。巨钟仍震耳欲聋的颤动着,倾城却已不翼而飞,只见那重达万斤的铁钟上赫然刻着一首短歌。

天月,海月,寂寞怎比水月?

倾城,倾国,孽海难补情天。

手指抚摸着那斑驳的字迹,透过黑沉沉的铁钟,水月仿佛回到那艘海中孤舟上,看到了翩翩起舞的自己和击掌和歌的倾城。

“天月,海月,寂寞怎比水月?倾城,倾国,孽海难补情天……”她痴痴的念着,忽觉得胸口一痛,炽热的液体涌出唇角,溅上铁钟,模糊了那行诗句。那猩红的颜色是如此耀眼夺目,仿佛熊熊燃烧的燎原野火。

灯塔下的百灵港响起了晚航的汽笛声,这声音从远古来到如今,一如既往的苍劲深沉。

夕阳西下的时候最后一班开往昆仑的客轮离开了码头,一行海鸥飞离了甲板,围绕着桅杆徐徐徘徊,垫板微微摇晃,那是最后一位远行的客人上了船。

白衣少年极目远望,海天苍茫,夕阳染红了他的瞳色。身后水声轰鸣,千百只海鸥从头上飞过,用肚皮把天空染成了灰白色。这不祥的预兆在少年心中激起了涟漪,他蓦然回首,目光尽处飞来了火红的骏马。

马上的水月依然穿着美丽的婚纱,夕阳下的海滩上摇曳着心碎的新娘蹒跚的倩影。

她走近了,一往情深的望着他,哭红的眸子里忍着泪,她一路哭着追来、哭干了泪,就是不想到了他面前再流泪。

她从帝都一直追到这里,她知道倾城在天上飞,尽管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绝望,她只能尽力而为,她诅咒老天,诅咒天会黑,黑天蒙住她的眼;她忽然又讨好老天,乞求老天吹大风下大雨,这样他就没法飞得那样快。

现在她总算追上他了,她冷静的告诉他:“跟我回去。”

倾城摇摇头,他说他要回家了。

他的眼神像迷离的海风,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帝国就是你的家!”

“假如大地上还有一个地方是我的家,一定是在昆仑。”

“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我不准!”

“你没法阻止落叶归根。”

“假如叶子非要落下不可,我就砍断树!”

“你能砍断秋天吗?”

她说不出话来了。

他叹了口气,悠悠的说:“别傻了,水月,就让我们在秋风里说再见吧。”

水月哭了。世界上最坚强的女人哭着说,小叶子,你伤透了我得心,我很难过。

倾城低头不语,内心却如千百把刀在绞,他茫然的问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到底为了什么?

海鸥回到桅杆上,云翳遮住了地平线,甲板再次颤动了,那是心软的少年下了船。

娇小的身躯偎在怀中,就像蝴蝶那样轻盈,他心疼的说,“水月水月,你怎么这样轻。”

婚纱下的女皇幸福的笑了,她说我想你想得吃不好睡不着,你还忍心问?

倾城紧紧拥抱着她,用乞丐那样得眼神对她说,我可以吻你吗?

海滩上悠悠一吻如许销魂,水月看到了蓝天白云下的新?雅蓝斯金沙滩,看到了企鹅城温馨月光下的月桂枝,看到了凤凰城礼堂帷幕后的玫瑰花,三年来他们只见过三次面,那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她在一吻中拥抱了前半生的所有幸福,她确信自己此刻拥有了半个世界。

她红着脸问倾城看到了什么,她相信他可以带给他另外半个世界的幸福,可是倾城却指着海平面对她说,你看。

“你看那海平面,古时候,它的名字叫天涯。”

少年走进大海,寻找远去的客船。

春江水月眼中的背影蒙上了水光,她突然想到,当年他从海里来,这是这副神态这身装扮,当年他笑着走来,现在不顾而去,已非当年十八岁。

夕阳浮在云海间,影子躺在水面上,魔剑阿修罗跳出鞘,血红的光芒恍若情人的血。

我是不是疯了,难道我要杀了他?

海鸥尖叫着飞上天空,仿佛一群黑色得幽灵,倾城感到背心刺痛,风平浪静得海面上突然跃起了骇浪,大地摇晃,碧落黄泉里传来神魔的哀鸣,倾城在惊涛中转过身,血色剑光映出了白发红颜绝望的泪眼。

“无可奈何剑?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是魔剑?阿修罗的意志,她说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天涯很远,也很近,倾城微笑着拥抱死亡,闭上眼睛,天涯就在面前了,闭上眼睛,你就拥有了全世界。

“相思断肠剑?千堆火焰在心中!”

这是木剑?阿修罗的声音,她说曾经爱过就是永远。

千堆火焰迎上了一江水春,火熄了,水干了,曾经幸福的痛苦的一切都结束了。

木剑断了,魔剑染了猩红的血。

风吹过,倾城背后落下了洒洒声,那是背囊里的木偶洒在海滩上,小小的人偶倾城和小小的人偶水月肩并肩躺在金色的沙坑里,潮水把他们他们带走了。

倾城踏波而去,流血的肩膀像是抹了一笔夕阳,大乘佛光化作朵朵白莲,在他足下盛开,送他度过无尽苦海。

夕阳照在魔剑上,染红了茫茫孽海,冷风穿透了心。水月在风波里寻找着倾城,待要凝眸细看时,却被浪花迷了眼。

第八章 残阳

时光在战火里流淌,吟唱着传奇的诗句,凤凰战旗有如燎原烈火,席卷了四神每一寸土地。

凤凰2年(旧历125年),“魔皇”阿修罗一世统一白虎大陆。

同年5月,出兵飞雁关,入侵玄武,战争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持,以迦林江为界,凤凰、苍天隔江对垒。

历史的一页写满了血与火的记忆,当时光的风将它翻到另一页,两位女皇的战争终于来临。

某个无星之夜,玄武的皇帝离开了军事会议桌子,回到行宫。

楠辞退了臣仆,独自静坐在书桌旁,一行一行的读着那封已经磨烂边角的信。战争期间这封信一直贴身携带,楠可以离开武器,却没法离开它,每隔一几天,她都要这样独自一人重读一遍,信的内容,她是早已经刻在心里了,对她而言,这几页信纸所提供的不仅是文字,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从中感受到倾城的存在。楠想象不出昆仑的雪山有多么高,多么冷,她的情人远在万里之外,这信给了她弥足珍贵的慰藉。

倾城在信里叮嘱她不要跟春江水月硬碰硬,还说让她投降,这些楠都记在心里了,但是她并没有遵循。这些年来她全力以赴抵御帝国的入侵,亲自率军与水月交战。

她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听从他的安排,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凭什么认为凤凰帝国比苍天帝国强大,凭什么断定楠?帝释天就一定不是春江水月的对手?楠每次看信都觉得好委屈。她其实早就知道倾城从来都把她放在第二位,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没有一秒钟曾经超越春江水月,可她不服气,她要证明他错了。

“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发动了两个帝国的战争”,已经有吟游诗人用调侃的口吻讲述战争的肇因。

楠当然不喜欢这种说法,可是内心里却又从中得到了一丝微妙的满足,至少人们把她跟水月相提并论了。

不是吗?“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瞧,他们说水月也在吃我的醋呢。

一直以来,楠都在为这隐秘的发现沾沾自喜,她忽然觉得自己至少跟水月一样重要了,假如不能在倾城内心的天平上占据同样的砝码,至少在百姓的眼中如此。

可是现在,这个无星的夜晚,楠突然失去了惯有的自信,她甚至开始怀疑春江水月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个女人当真会吃她的醋吗?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她从没有在战场上露面,假如她真的嫉恨一个女人,就该象楠那样次次冲锋在前以寻找情敌为目的呀?可她没有。

春江水月不喜欢亲自出战。

她听取将军们的意见,通常会接受他们的商定好的作战方案,偶尔也会蛮横的废除,推出自己的想法并强迫执行。经她改动的战术有的取胜了,也有的失败了,可无一例外充满了想象力和冒险精神。

春江水月不在乎牺牲,她把战争当成了游戏,趣味和完美就是她追求的目的。

将士们上战场之前,春江水月会例行的检阅军队,鼓舞士气,战役开始时,将士走上战场,她留在营地洗澡。

凤凰帝国的将士们凯旋归来,往往会看到一个身披白纱浴袍的长发美人儿倚在营门旁吃蜜渍话梅,那就是他们的皇帝。

“陛下万岁!”得胜归来的战士会这样兴冲冲的说。

“小家伙,干得不错!”她点点头,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露出迷人的微笑。

万一战局不利,皇帝就会竖起秀眉说:“没精打采成何体统!抬起头来——”

“遵命,陛下!”吓破胆的战士站的笔直。

接下来,皇帝就会用半讽刺半威严的口吻说:“小家伙,吃个话梅壮壮胆吧。”

凤凰帝国的皇帝从不上战场,她总是叫她的战士“小家伙”,哪怕对方其实是老头子。

苍天帝国的皇帝亲自上前线,她喜欢冲在最前面,她寻找敌军的帅旗,催马冲上,挥刀斩首。她每次都想找到春江水月,可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凤凰帝国的皇帝听说楠?帝释天喜欢追杀主帅,就对她的将军们说:往后你们都别站在帅旗下面,免得叫疯狗咬了。

苍天帝国的皇帝听说了,反而暗自窃喜,她有理由认为春江水月这样说是胆怯的表现,否则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出阵迎战呢?于是在三天前的一次会战中,楠再一次冲到了凤凰军的帅旗下,她远远看见一位骑着红马的白衣女子,她的心脏猛地收缩起来,血气上涌染红了脸颊,她厉声怒喝,挥刀斩下她的头。

白衣女子软绵绵的倒下马来。

是稻草人。

楠望着无头的稻草人,虚脱了似的呆立在战场上,喊杀声远去了,她的心为这莫大的羞辱流血了。从那以后,楠就再也不去寻找帅旗了。

“说什么也要跟她一对一的决斗……” 楠期待第二次与春江水月一对一的决斗,第一次她败了,肉体与心灵的疤痕使她牢牢记住了耻辱,这一回,她要在春江水月身上讨还双倍的代价。

无星的夜晚也没有月光,乌云遮掩了战场,河岸的对面,另一位女皇也沉在了对同一个人的思念里。

“嘘——陛下睡了。”内大臣对门外打了个手势。久候魔皇陛下主持渡河作战会议的将军们悄然退下,离开帅帐很远了,才敢稍微活动酸痛的关节。

他们来到门外等候时,水月正在午睡,他们以为皇帝会像往常那样很快醒来,可是她没有。

水月早就醒了,可她不愿意起床。她并非有意让将军们空等一场,突如其来的疲惫把她困住了。

入夜以后,皇帝命令侍女把朝河的窗子打开,潮湿的空气里有大象的气味,炉子里檀香灰烬渐冷,草原上吹来新鲜的风。

“陛下,该用晚膳了。”内大臣春江无瑕殷勤的说。

“不。”

“下盘棋可好?”

“除非你让朕赢。”

无瑕棋下得好极了,谁也赢不了她,皇帝也不能。

“陛下啊,奴才替你办事,任你打骂,难道连下棋也要故意输给你不成?”她的笑容里同时出现了委屈和谄媚,这笑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纯,训练的简直看不出做作来了。

“呵呵,下贱的女人啊,我可真要狠狠抽你一顿鞭子了。”水月呻吟着,叹息着。**的手臂从棉被里伸出来,徐徐的伸向空中,宛若仙鹤的颈子,浑圆、晶莹,美妙极了。

无瑕被皇帝娇慵的姿容震住了,她痴痴的望着皇帝,一股奇妙的暖流从脚底升上来,一直流到了心里。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来,双手必恭必敬的捧着皇帝的手腕,在手背印下虔诚的吻。

皇帝嗤嗤的笑了。“你这不要脸的婊子,你都把我的手弄脏了。”

口红残留在皇帝的手背上,恍若古代皇陵里的殉葬血玉。

“婢子这就给陛下舔干净。”无瑕柔声细气的说。果然伸出舌尖,把那口红残痕一点点的舔干净了。

皇帝叹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

被女人吮吸手掌的感觉很不好,她想到了水蛭,不禁厌烦起来。

无瑕误解了皇帝的心意,她以为皇帝很喜欢,于是她也有些自我陶醉了。这使她认为自己在皇帝心中应该占有更重要的地位,拥有更多的权利,于是开口道:“陛下,婢子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

“陛下可有想过,他日平定了苍天,该派哪位大人来提督玄武洲?”

春江水月惊讶的瞟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臣以为,萧大人雄才大略,经营玄武洲最合适不过了。”

水月笑道:“朕还以为你会自荐呢。”

无瑕忙道:“那可不敢当,婢子只愿永远陪着陛下,分担陛下的烦恼,就心满意足了。”

水月叹道:“分担朕的烦恼?混帐话!你可知道朕为何烦恼?”

无瑕微微一笑,悠悠的说:“良人远去,昆仑雪深。”

水月脸色一变,猛然坐了起来,锦绣罗衾推在胸口,露出一大片光洁如雪的肌肤。

她直勾勾的望着无瑕,脸色瞬息万变。

忽听帐外有人低声道:“陛下,红泪回来了。”

水月脸色暖和了少许,重又躺下,对无瑕说:“你可以下去了。”

“是。”无瑕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皇帝眼中迷惘疲惫的神色告诉她,这步险棋算是走对了。

“若是萧红泪留在玄武,等到皇帝耐不住相思远征昆仑那一天,这诺大的帝国,可就是我的天下了……”无瑕踌躇满志的离开了行宫,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她的时间不多了。脑袋里的病一天天的恶化,全赖昂贵的秘药勉强把寿命延续到了现在,每天晚上合上眼,她就开始怀疑自己明天是否能够活着醒来。在这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她唯一的追求就是恢复家族的荣耀,重新掌握帝国权柄,哪怕只是一天也好。

满腹心事的春江无瑕嗅到了血腥气,看到萧红泪走来,便垂着头立在屏风旁给她让路。

与萧红泪擦肩而过的刹那,这气味愈发浓重了。

“见过萧大人,萧大人万安。”无瑕谦卑的笑容里冒出了毒药。

“内大臣阁下也万安。”

没有理会她的幸灾乐祸,脸色惨白、步履蹒跚的萧红泪走进了皇帝的卧室。

“受伤了?”

“嗯。”

春江水月闻声坐直身子,目光炯炯:“伤在何处,让我看看。”

萧红泪温顺的点点头,开始脱衣服。外套,裙子……一件件的落在地毯上。

脱到中衣的时候皇帝猛地坐的起来,鼓着眼睛叫道:“啊!这还了得!这还了得!连里面也伤了?!傻妹子、你……该不会是被……”水月眼睛鼓鼓的,嘴巴张成了夸大的O形,像个布娃娃。

“陛下~瞧你——想哪儿去了!”萧红泪羞赧的捂着胸口,一丝不挂的胴体泛着青白的柔光,微微战栗。

“被她刺伤了指甲而已,开始以为不要紧,可是……”萧红泪掀起了胸衣,胭脂色的斑痕顺着左手中指尖向上,一直延伸到肩膀,又到了心口、**,远望有如一瓣瓣的桃花。

“好厉害的胭脂剑!想不到啊想不到……那毒观音李璧华竟如此厉害。”

“都怪臣不小心。不过,李璧华中了臣的“碎心剑魂”,怎么也活不过今晚,臣也不吃亏呀。”

虽然这么说,回忆起不久前的那场恶战,萧红泪仍心悸不已。

斥候送来红巾马贼的行踪后,萧红泪立刻断定,假如让这只臭名卓著的佣兵团成为玄武人的生力军,帝国必将在这场势均力敌的战争里陷入颓势。她曾经勒令纳兰婉容部队狙击红巾马贼,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纳兰婉容并没有执行命令。

惊怒之下,萧红泪只有干起了老本行,乔装成“鬼剑客”连夜渡河,潜入红巾马贼营地。

毒观音李璧华的名声她是知道的,一向没放在眼里,本以为可以轻松刺杀,没想到在突然袭击将其重伤之后,仍然遭到了可怕的抵抗,以至于萧红泪不得破了戒,没有亲眼看到猎物毙命就逃出了军营。尽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红巾马贼团毕竟无法及时开赴战场了。

“傻妹妹,就算拿一百个毒观音的命来换你的一根头发,朕也舍不得呢。快穿上衣服,别着凉了。”说着话,水月也穿衣下床了。

“来个饯行的拥抱吧,红泪。你杀了了李璧华,楠?帝释天就由朕来亲手处决罢!”

“难道您——”萧红泪机械的拥抱着水月,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朕今晚就去杀掉楠?帝释天。”

“我跟您一起去!”

“不准!朕喜欢独自享受战斗的快乐,楠?帝释天那样的敌人,可是千载难逢呢。”水月回忆着多年前的那次交手,不由得兴奋起来,脸颊泛起了红晕。

萧红泪叹了口气,再次拥抱了情同姐妹的皇帝:“陛下,祝您好运。”

当初决定远征玄武的时候,有谁会想到胜利如此艰难?别看水月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萧红泪清楚,她比谁都更操心。

连年的征战已经耗尽了帝国的底子,这场战争她已是输不起,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刚刚建立的帝国承受战败的打击?只要春江水月和她的军队失去了无敌的神话,百姓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敬畏她了。

干脆直截了当的杀掉楠?帝释天。

这就是春江水月的计划,她酝酿了很久,可直到今天晚上才下定决心。

“说再见之前,朕来给你赶走胭脂剑精。”魔剑出鞘,悬在萧红泪头上。

寒光一闪,阿修罗劈面斩下。

萧红泪闭上眼睛,冷森森的剑气破体而入,不由得颤抖起来。

锵!

水月收剑,冷笑着退开半步。

地上残留了一滩粉红色的血渍,散发着胭脂般的香气。

萧红泪缓缓睁眼,发现身上的桃花斑纹已经消失了。

楠把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在桌面上,她要给春江水月写一封决斗书。

让战争见鬼去吧!她真正渴望战胜的是作为武士而非皇帝的春江水月!

楠就是要写这样一封生死决斗书,她沉思良久,可认识的字着实有限,不知该如何下笔。若是倾城还在身边,这等舞文弄墨的事儿又怎能落在自己身上?楠望着烛光,痴痴的笑了。灯影忽然拉长了,一阵阴风吹进营帐。

袅娜的青烟恍若美丽的幽灵,楠出神的时候,一声短促的惨叫惊碎了午夜的沉静。

身段阿娜的白衣女子轻轻聊开了纱帐,偏着头,凝望楠?帝释天。

被华丽的黄金铠甲武装起来的苍天皇帝支颐凝思,却不知白衣如雪的朱雀皇帝已经提着血淋淋的长刀走进她的军营了。

素裙纨衣的魔皇春江水月在离开了帝国军帅帐,在夜幕的掩护下只身渡江,直闯苍天军营。

她从营门口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依次遇见了哨兵、巡逻队和侍卫团,这些人试图阻拦她抵达目的地,于是她杀掉了他们,这场沉默的屠杀里唯一的惨叫是她发给楠?帝释天的通谍,然而她很快就发现根本无此必要。

“你来的正好。”楠?帝释天回头冲她一笑,“不共戴天的戴怎么写?”

春江水月用染血的魔剑在墙上写了个“戴”字。

“……不共戴天,决一死战。”楠?帝释天自言自语的写完了决斗书。

回过身来。她对水月说:“你过来”

春江水月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跟前。

两个女人静静对视,岁月随着她们的眸子流转,时而退到过去,而是回到现在。她们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六年前一个秋天的黄昏,邂逅在朱雀山间的她们也是这样充满杀机,彼此凝视。

水月眼中的楠?帝释天曾经是端坐在骏马上的黑衣骑士,俊朗健美,有如青铜雕塑。六年后的今天,朴素的黑衣换成了华丽的铠甲,流浪骑士成了称霸一方的帝王,尽管如此,春江水月对她的感觉并没有太大改变:假如说六年前的她是一尊青铜雕像,现在的她不过是镀了层光鲜的黄金,内里还是那个流着好斗之血的女武士。

楠?帝释天也对初次邂逅春江水月时的那一幕记忆犹新:黄昏的雾霭里出现了娉婷走来的白衣女子,她走的并不快,可是一转眼就到了跟前,就像一朵轻巧的云,不是走路,而是被风送到了这里来。今天的春江水月同样没让她失望:正想跟她决斗的时候,她就送上门来了,这心有灵犀的奇遇注定了两个人今夜将第二次决斗。

春江水月接过楠?帝释天递来的战书后冲她微微一笑,楠?帝释认为那是一个嘲讽,于是还以颜色:“你比过去老多了。”

楠?帝释天怜悯的望着春江水月的脸说,“你笑的时候眼角都有皱纹了。”

她凝视着水月的眼角,用全部的恶毒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