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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战记(桃次)-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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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自从水月登基以来,倾城就发现一种庞大而森严可怕的体系已经在帝都-帝国-朱雀建立起来。他所感觉到的,不是独裁、民主之类的统治体系,甚至可以说那种感受与社会变动完全没有关系,那是一种基于本能的神秘感,假如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魔感”。

过去的帝都,可以说是“神”占据统治地位的时空容器,所有的规范、法则全都是在神性的涵盖之下,正义代表的是神一方的正义。而这种规范力量的来源,一方面是历代相传的正统道德传承,而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来自于帝都三塔与碧落黄泉之楼阁的增幅效果。作为这种精神统治的主导者,有着神王宿命的他始终占有着时空的主动性。

假如他这一次妥协了,神性可能就会完全被魔感破坏掉,宿命也将朝着另外一个不可知的方向扭转,以至沦入魔道。

理智告诉他必须逃避危机,可另一种逻辑却深深锁住了他的心:难道我不是真心爱着水月殿下的吗?如果我真爱她,即便背上“皇后”的名义又有什么不可以?所谓男女之情,难道非要在婚嫁的名目做争论?

这种想法的诱惑力非常可怕,倾城知道这是魔感施然,是精神崩溃的开始,可爱情诱惑又是如此强大,怎可轻易解脱?

再次从深度的冥想中醒来,倾城终于明白,人类的纷争不过是世界表层的纷争,真能内在的战争永远是在神王与魔王之间进行,神性与魔感共同作用的世界维持了善恶并存,当魔感感染神性,世界进入混乱,若是神性感化魔感,神国便会成真。

全世界的未来由分别继承了神王、魔王血裔的他和春江水月决定,他们是命中注定的情侣,也是宿命的死敌。

第五章 求婚

十月的朱雀万里无云秋高气爽,帝都的人们却过早的感受到了寒冬的酷烈,天上的气候由神决定,人间的气候由皇帝决定,凤凰元年的秋天里魔皇陛下心情不好,于是腥风血雨便笼罩了帝都城。

大罗天里的倾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外面的一切他不想关心,可水月的魔感却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他,哪怕躲到天涯海角,她也会送来一道又一道的催命符。

魔感第一次入侵是在十月三日夜里。半睡半醒的时候,倾城感到有双眼睛正冷冷的凝视着自己,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他的梦,他在梦中的火场举目四顾,朝着带有回廊的宫殿走去,想黑烟与烈焰中确定身在何处,他努力睁大眼睛,却看到昏暗的斗室里一灯如豆。他汗浸浸的坐在床上,试着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噩梦。

眼睛凝视着他。

被监视的感觉就象水蛭趴在**的皮肤上,倾城下意识的朝墙上望去,看到了比噩梦更诡异的东西。

阿修罗魔剑跳出了半截,在这个诡异的深夜里那露在鞘外的血红剑身让他联想到了死人的肠子。他想把剑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走进了才发现那露出来的半截剑身上竟生出了一只眼睛。

美丽的眼睛,活灵活现。

它无疑属于一位美丽的女性。

“水月殿下!”

眼睛眨了一下,像在说话。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倾城抚摸着那只血淋淋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掺杂着恐惧的柔情。

眼睛不停的眨,软软的睫毛蹭着手心,一直痒到嗓子眼儿。

眼睛眨了留下,随后就闭上了。一泓秋波横在烛光里,光洁的剑脊没有半点瑕疵。眼睛走了,仿佛从来也没存在过,唯一留给倾城的信息就是六次眨眼而已。

倾城想,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晨光熹微的时候再次被吵醒,萧红泪送来了喜贴,她说六天之后,就是你跟陛下晚婚的大喜日子。

“去找你们的新郎吧,这件事与我无关。”

“新郎不是你,可新娘子是你啊。”萧红泪笑吟吟的把一张喜贴塞给他,说:“给自己发喜贴的新娘子,你可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位了。”

“我不会去。”

“傻子!别惹陛下生气呀。”

“这跟你没关系。”

“呵呵,话可不能这么说,陛下一生气,可就了不得啦。”

倾城默不作声,心想,大不了杀了我。士可杀不可辱,她还能怎样?

很快他就知道水月的手段了。

得知倾城的态度后,水月并不感到意外,她笑吟吟的对萧红泪说:“反正还早,朕就给他几天考虑,明天你再去问问他想通了没有。”这里说得好好的,翻脸就换了一副阴森森的神情,抓起朱笔在奏折上龙飞凤舞一气。

“即日起废除上、下两院,上院代表削籍为民永不录用,下院代表即日收监,听候处置……”读罢这道圣旨,萧红泪脸上失去了血色,水月恢复了倨傲恬淡的神气。

凤凰历元年十月四日,大风。

来自西北边关的黄沙卷进了帝都城,街头巷尾游弋着幽灵似的路人,经过火光冲天的元老院时人们纷纷拉下了纱巾和斗笠,露出一张张苍白的脸,瞥一眼随即纷纷加快了脚步,火场前只剩下一个佩剑少年孤独的身影,紫色的眸子里跃动着火光,透过热浪与黑烟,他重新看到了昨夜梦中的情境。

凤凰历元年十月五日,小雨。

距离婚典还有五天,大罗天的主人再次拒绝了皇帝的求婚。

魔皇陛下下诏逮捕旧帝国主战派大臣三十四人,斩首示众。稽查营闯入飞鸿王府,满门抄斩,仅有春江冷一人负伤逃出,现被通缉中。

通缉令签发的当晚,内大臣春江无瑕登门拜访了新近得势的春江鹰扬。

身为无暇叔父的枢密左使大人素知这位侄女一向六亲不认,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忙设宴款待,夫人和女儿无忧也都出来相陪。倒是春江无瑕,言谈之间甚是亲热,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寒暄半晌,春江无瑕说,离开帝都这么多年,叔叔家变化很大呀,侄女儿都认不住来了。又说,陛下赐了她一套宅子,但是还没有开工建造,这内大臣的府邸应该是什么规格,她是不知道的,若是造得太华丽,恐怕僭越,若是太寒碜,也不合身份。内大臣跟枢密左使都是正一品的文官,想来宅子也是同一格罢。

春江鹰扬听她这么一说,忙请无暇参观自家宅院。

无暇跟在他身后穿堂过院,不住口的夸赞,一双眼睛也四下逡巡,春江鹰扬看在眼里,心中不觉叫起苦来。

里里外外转了一遍,无暇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悻悻的说:“府上就这些地方?”

春江鹰扬一叠声的否认,说都走遍了——厨房都去过了。

无暇冷哼了一声,沉下脸来,阴阳怪气的说:“听说冷哥哥也在大人府上,怎么不请出来见一面呢。”

春江鹰扬面不改色心不跳,茫然的反问道:“侄女儿说的是哪位?”

“春江冷。”

“哈哈,侄女莫开玩笑!飞鸿王府的人跟老夫一向不来往的。”

“真是这样吗?未必见得吧。冷哥哥虽说是在逃的钦犯,可毕竟是春江家的人,叔父大人总不会当真见死不救吧。”

“唉,侄女这是哪里话?若是见了春江冷,老夫大义灭亲尚且不及,怎敢徇私枉法。”

“嘿嘿,叔父大人,我想您是误会侄女儿了。冷哥哥跟咱们血浓于水,如今犯了事,应该想法保全才是,您怎么反而起了落井下石的心?这可不像个长辈应该说的话。” 无暇嘴里说着大义凛然的话,脸上却满是冷笑。春江鹰扬迷惑的望着她,不知道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只觉得那双刀子一样的目光恶狠狠的戳在自己脸上,恨不能剜下一块肉来,不由得心惊胆寒,再也没法保持镇定了。

“冷哥哥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呵呵,都是他老子不好,跟他没干系。”无暇推心置腹的说,“陛下要杀他的头,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说什么也是表兄妹,当了皇帝也不能不认祖宗不是?若是冷哥哥能负荆请罪,亲自去见陛下一面,我在中间再求个情,估计也就没事了。可是呢,就怕别人不这么看,非要小题大做,把人给窝藏起来,那不是明摆着跟陛下对着干?嘿嘿,这可是好心帮倒忙哪叔父大人。我今天来呢,也没别的意思,一是给您请安,二是看看房子,最后就是给您提个醒,可千万别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这里话还没说完,春江鹰扬冷汗就下来了。结结巴巴的问:“春江冷……万一春江冷他去了别家,你说该怎么办呢?”

“哈哈,那就不管咱们春江家的事,侄女儿哪还管得了哪些?窝藏钦犯,哼哼,等着满门抄斩罢!”说完春江无瑕饱含深意的瞟了他一眼,告辞了。

送走无瑕,春江鹰扬断线木偶般滩倒在庭院里,心里好似生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蜘蛛,抓肝挠肺六神无主。酷熬多年,总算等到了时来运转的一天,本以为从此可以平步青云,哪知到又遇到这等飞来横祸……

“爹爹,你病了?”女儿春江无忧关切的问。

“没事儿,爹只是有点累了。”看着美丽乖巧的女儿,春江鹰扬更是心乱如麻,若是因为这件事栽了跟头,自己固然老命难保,女儿也难免杀身之祸啊。可怜她还不满十五岁……这可如何是好!

“爹爹,我去给冷哥哥送饭啦?”

看着女儿纯真的笑脸,春江鹰扬重新鼓起了勇气,良知赶走了胆怯。无论如何,也不能干下对不住天地良心的事!更何况他是我亲侄子!我不能让无忧看不起她的爹!

“……去吧,千万小心,别叫人看见。”

“我知道啦。”小姑娘跑开了,秋日的阳光下她就像一只美丽、快乐的蝴蝶,浑然不知寒冬即将到来。目光追随这女儿的身影远去,春江鹰扬的良知也不翼而飞了,他无声无息的苦笑着,无奈的接受了无暇的暗示。

日出日落,又是一天。

十月六日,晴。

距离婚礼还剩四天。

倾城再次拒绝了水月的求婚。

女皇下诏,关闭医、学二宫,稷下学子成年者充军,未成年者驱逐出境,永不录用,医、学二宫乃藏污纳垢之地,当火焚净化淫邪之风,以警世人。

根据史书记载,凤凰历元年正午,稷下学宫和周围的附属建筑,都一齐架火烧起来。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黑烟仿佛一张幔子笼罩了帝都城——“当日天光掩没,好像一段长期的日蚀”。

十月七日,阴。

距离婚典只剩三天。

倾城仍在保持沉默。

当日黄昏,武思勉率一干全副武装的巡捕突然闯进开屏园西宫(即冷宫),声称奉谕搜捕“伪帝”春江金鹏家族后裔,被罢黜的“少帝”春江无错被捕,重病缠身的春江无心也被强行从病床上拖下来,与弟弟一同被关进命运塔顶。

十月八日,雷雨。

距离婚典仅余两天。

前往大罗天山庄说媒的萧红泪再次无功而反。

陛下大怒,仗剑闯入寝宫,杀死宫女七人,意犹未尽,遂召侍卫进宫听命,杀之。如是者三,剑毙一十二人。

后又降下谕旨,抽调“稽查营”与“近卫营”中精锐,改组为“护国别动队”,专门负责帝都防务,监督朝臣、百姓,搜捕叛逆。

“别动队”由武思勉担任指挥使,四处派遣间谍、特务,秘密监视帝国旧臣,一时间举国上下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言谈略有涉及社稷,立时祸从天降,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别动队”党徒把铁锁链往那人脖子上一套……当场逮捕,胆敢抵抗者就地格杀勿论。闹得帝都城鸡犬不宁,人们睡觉都不敢说梦话。

就在这天傍晚,刚出炉的“护国别动队”夜袭枢秘左使春江鹰扬府邸,声称有人告发春江鹰扬私藏了通缉犯春江冷。

春江鹰扬当然矢口否认,可当武思勉拿出那封自己亲手写的告发春江冷的“悔过书”时,差点昏过去。

他明明派亲信把这封信交给了春江无瑕,托她在陛下面前替自己斡旋,春江无瑕也答应了他的请求,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这信怎会落在了冷血无情的鹰犬大头目武思勉手中?

春江鹰扬想不明白,他也顾不得想了,支支吾吾的说:“内大臣担保了,不会治我的罪……”

“算了吧老兄,若是不治你的罪,这信怎么会落在我手里?知道陛下看了你的信说什么吗?”

“说……说什么?”

“哈哈,陛下说,左使大人你文章写的不错,就是脑子不大灵光。所以让我来查查,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若是真傻,陛下要你没用,白白浪费粮食,不如杀掉,若是假傻呢,陛下也说了,你就是在用缓兵之计帮我等擒拿春江冷,大大的功劳,哈哈,写着封信是掩人耳目,免得人家说你六亲不认,这是大大的聪明,应该奖赏。可是我现在真看不出来大人是真傻假傻,哎哟,这可怎么办呢?”

春江鹰扬立刻明白了,今天能否活命,全靠武思勉一句话。忙跪倒在他面前涕泪纵横,求他放自己一马。

“哈哈,大人说得怪轻巧!这可是叛国的罪名,能是我武思勉说放就放的么?哼!你怕掉脑袋,我姓武的就不怕掉脑袋?我看你是真傻!”

“求大人网开一面,兄弟倾家荡产也要报答您的大恩!”

“倾家荡产?嘿嘿~你把我姓武的当成什么人了?呸!我武思勉岂是那种贪赃枉法的败类!大人,你太小看在下了。”武思勉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神气,吓得春江鹰扬脸发青,慌忙唤来夫人、女儿一同跪下哭诉、哀求。

“我说左使大人,你这是成心难为兄弟啊。”

“武大人多担待、多担待啊”

武思勉勉为其难的说:“看在嫂子、侄女儿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罢。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也不能自己说了算,你看外面我还有那么多兄弟呢。我可以给大人您面子,人家可不欠您的情。哈哈,是不是啊,兄弟们跟我出来做事都不容易,你总得表示一下吧。”

“应该、应该,武大人您尽管开口,小弟无不从命。”

“怎么能我说呢?您的心意,您看着办呗。兄弟们还能嫌少怎么着。”

“这个……小弟愿奉上五千金,算是请兄弟们喝茶如何?武兄弟这边另有一万金另外孝敬……”

“五千?!哼,太多了吧左使大人,兄弟若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可真要被你吓死了!”

春江鹰扬呆呆望着他,不止如何是好。多亏夫人扯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知道武思勉嫌少了,忙又改口:“一万如何?”

“哈哈!”

“两……三万!”

“嘿嘿!”

“五……五万?!”

“哼哼!”

“武兄弟啊~”春江鹰扬跪在他脚下,急得泪如雨下,“再多……兄弟实在拿不出来了啊!”

“得了吧左使大人,您给谁哭穷呢?从女帝十一世到春江金鹏再到现如今的陛下,您老人家可是伺候了三位主子啦。”武思勉终于露出了凶残的真面目,蹲下身来轻蔑的拍拍春江鹰扬的脸,狞笑到:“兄弟早就调查清楚了,哪位主子可都没亏待你啊,帝都城里就数你是天字第一号富翁!你还哭穷?哈哈,兄弟我岂不是该去要饭了?”

春江鹰扬现在是欲哭无泪,本以为武思勉是例行勒索,不料竟是早有预谋的行动,一张无形的罗网已经把他牢牢套住,任是三头六臂也挣脱不开了。

武思勉不耐烦了,开出价码,让他准备一百万消灾钱,如果明天早上他再来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子儿,“别怪在下秉公执法。”

“秉公执法?我操你八代祖宗!”武思勉走后,春江鹰扬兀自骂不绝口。一百万,不多不少一百万,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啊。自己到底有多少家私,武思勉怎会如此清楚?春江鹰扬也不是笨人,很快就联想到了昨夜无暇的来访,立时恍然大悟,顿足锤胸,大骂无暇阴险。越想越气,有心不买武思勉、春江无瑕的帐,可这两位又都是陛下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实在得罪不得。一时夫人、女儿也都来劝他说,破财消灾必后后福。春江鹰扬只好忍气吞声了,长叹道:“只要人还在,钱算什么?就当给贼偷去了!”

次日黎明武思勉果然又来了,这回他只带了两个人,都是生面孔。

细高挑手长脚长的绰号“快刀”,是个倭人。此人来头极大,本是十三年前清华门暗杀剑第一人,与武思勉同门学艺,后来叛出师门,远游扶桑,拜在东海列岛“第一兵法世家”御剑明心流门下,弃剑改学武士刀,不但学成了一身诡异辛辣的刀法,更将早年的剑技融入刀中,青出于蓝,自成一家。

紧跟着快刀进来的是个面貌阴骘的白衣书生,手指修长苍白,眼神阴湿粘稠,仿佛滑溜溜的爬行动物,被他看一眼就会不寒而栗。白衣人绰号“亮剑”,来头比“快刀”更大,乃是昆仑“御剑飞天宗”传人,擅使七尺软剑,据说可以十里之外飞剑取人首级。别看他年轻,论起辈分,跟大瘟皇是师兄弟。

快刀、亮剑,再加上另外两个叫魔掌、毒手的绝顶高手,并称为当世“四大凶徒”,因为一直担任春江水月的私人侍卫,所以没有机会抛头露面,近些年来不为世人所知,其实本领不在武思勉之下。这一会武思勉也是有意巴结,才带他们来分一杯羹。

“大人真爽快!看来一百万金币对你不过是九牛一毛啊。”打量着满屋子的钱箱,武思勉满意的笑了。

春江鹰扬哼了一声,闷声闷气的说,“钱凑齐了,武大人请自便。”

武思勉笑道,“抓钦犯才是正经,大人快带路吧。”

春江鹰扬脸一红,哀求道:“武大人,钦犯就在后院地窖,可否别让老夫丢这个人 ?'…99down'”

“你现在知道丢人了?当初写信出卖亲侄子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 ?'…99down'”武思勉冷酷的嘲讽道:“好个有贼心没贼胆、敢作不敢当的左使大人!”

春江鹰扬羞窘的无地自容,只得敷衍的讪笑了几声。这时快刀、亮剑已经从后院回来了,一个阴沉着脸,另一位嘿嘿冷笑,不怀好意的瞄着他。

快刀在武思勉耳畔低语了几句,武思勉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春江鹰扬心知不妙,忽见女儿跑来,兴冲冲的对他说:“没事了、没事了!爹爹,我们家里没有钦犯嘛。”

春江鹰扬脸色立时成了白纸,直愣愣的望着女儿天真的笑脸,欲哭无类。他怎么就没想到小姑娘会跑去通知春江冷呢?现在钦犯跑了,他悔过书也写了,钱也花了,白白落了个两面不是人!

春江鹰扬可怜巴巴的望着武思勉。事到如今,他还指望武思勉这头冷血禽兽手下留情,岂不是太可笑了?

恶狠狠的抹了下鼻子,武思勉凶狠的吐出两个字:“抄家!”春江鹰扬一家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跪下求饶,快刀不耐烦的的皱了下眉头,回头吹了声口哨。一群巡捕破门而入,上前把春江鹰扬一家人捆了起来。春江鹰扬夫妇心如死灰,已经断了生念,只有小姐春江无忧仍在据理力争,含泪嚷道:“我们家没有钦犯,你们都没证据,凭什么抓人 ?'…99down'”她还不知道父亲写了自寻死路的悔过书呢。

亮剑一直色咪咪的盯着她,这时凑在武思勉耳畔淫笑道:“老大,那娘们不错。”武思勉哼了一声,仰起下巴,冲春江鹰扬道:“你闺女?”春江鹰扬只好叫无忧过来见他。武思勉阴森森得扫了她几眼,春江无忧噤若寒蝉,只觉得他得眼神仿佛两条毒蛇一般,在身上爬来爬去。

武思勉突然挤出一丝笑容,阴阴地道:“大小姐,春江冷是你表哥对吧?依照帝国律法,跑了表哥,你这当表妹的可要顶罪啊。”

春江无忧天真的问:“你是说只要我代替冷哥哥认罪,就不再抓我爹娘了?”

春江鹰扬哪还听不出他动得什么心思,身子一阵哆嗦,厉声吼道:“无忧!别信他——”一语未了,亮剑上前一脚,踢得他口喷鲜血,说不出话来。夫人惊呼一声,昏死过去。春江无忧泪流满面,悲切的嚷道:“不准打我爹!我愿意定罪!快放了我爹娘吧。”

武思勉义正词严得说:“你个小孩子家懂什么?没有你爹亲口许诺,我敢乱来吗?”

春江无忧便去求父亲:“爹啊,你就答应他吧、求求您了,就答应他吧。”

春江鹰扬明知道武思勉扯谎,心口痛得厉害,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爹答应了!你看,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左使大人啊,兄弟收了你的钱,难道还真会下毒手不成?”武思勉蹲在春江鹰扬身旁语重心长的说:“要怪只能怪令嫒太迷人,嘿嘿,男人嘛,就是受不了这个。只要你答应令嫒陪陪兄弟,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钱我也不要了,往后你就是我岳丈,我就是你女婿,陛下那里也全都交给我应付,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春江鹰扬听了,恍若久旱逢甘霖,禁不住心动了。虽说女儿还不到嫁人的时候,武思勉也不是他理想的女婿,可现在哪还顾得了?活命要紧啊。再者说,还有那失而复反的百万金币——那可是他半辈子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全部家当啊!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武思勉恶狠狠的说:“你可别不知道好歹!就算你不答应,老子要上你闺女你拦得住么?”说罢转身要走。

“且慢!”春江鹰扬抱住武思勉的脚,缓缓昂起了因极度羞辱而变的通红、肮脏的面孔,呻吟道:“小女……就……全托付给武大人了……”还没说完,他就掩面痛哭起来,妻子的哭嚎、武思勉的狂笑声与女儿徒劳的挣扎声回荡在耳畔,仿佛千万枚钢针刺穿了鼓膜、刺穿了头领。

半个时辰后,武思勉心满意足地从房里走出来,冲目光呆滞的春江鹰扬不怀好意的笑道:“你闺女不错啊。”

“武大人……”春江鹰扬还冀望他遵守诺言,哪知武思勉理也不理,冲快刀、亮剑一挥手:“你们不是喜欢一起上吗?都进去吧。”

春江鹰扬顿时傻了,仿佛兜心戳了一刀。他破口大骂:“武思勉你个狗操的王八蛋!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武思勉嘿嘿一笑:“兄弟玩你闺女就是给足你面子了!我是不是狗操的不要紧,你闺女反正是叫老子操过啦!”回头对快刀、魔手道:“我给那小娘们喂了药,她现在骚得紧,你们进去快活罢。”

“武思勉!我跟你拼了~~”春江鹰扬吐血悲鸣,挣扎着扑向武思勉。

咔嚓!

银光乍现,春江鹰扬的头颅飞出门外,无头尸体紧贴着武思勉的腿,软软的滑下去了。

快刀面无表情,仿佛从未出刀。

当晚,武思勉一行离开时,春江冷没有抓到,春江鹰扬一家人却全变成了尸体,仅仅当了七天枢秘使的春江鹰扬没有来得及展示政绩,后人无从知晓他被杀之谜,只好以“最短命的枢秘使”的条目记录在辞书上。

事后抄家所得财物,武思勉交公了三成,自己留下七成。第二天无瑕派人上门来讨,硬是又分去了四成多,最后落在他手中的不到三成。

没过两天,春江鹰扬家的宅子就被重新拾掇干净,成了无暇的别墅。武思勉知道后恨得咬牙切齿,暗忖:有朝一日,定要把这毒妇除掉!我若不杀她,她必先害我!

第六章 梳妆

凤凰元年十月九日,铅色的天幕上有一行黑色的斑点朝着南方徐徐飞翔。街头没有一丝风,安静的像坟墓,皇帝的马车沿着与大雁相反的轨迹平稳驶来,像是飘在河面上。

春江水月掀开天鹅绒窗帘向外望去,街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满载布匹的货车、堆满奇异水果的小摊、各式各样的店铺、大大小小的牲口…百无聊赖的呆在自己应在的地方,只是缺了人。

缺少了人的朱雀大街就像解下面板的钟表,露出了复杂、机械的内部构造,熟悉的一面被剥落,哑默的大街陌生而恐怖,皇帝不喜欢这种气氛,在这种气氛里她会忍不住怀疑每个人都在背地里搞阴谋诡计,于是她不高兴了。

嘴角微微上翘,这是皇帝发怒之前的习惯动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呼声恰到好处的想起,黑压压的脑袋在车舷上下浮动,皇帝释然的笑了。原来街上并非没有人,只是他们都跪在地上不出声,难怪她看不到。

皇帝打了个手势,熟悉她心意的内大臣忙把车窗打开,这样街上的人就可以看到皇帝满意的微笑了。美丽端庄的皇帝傲慢的冲她的子民挥挥手,人们立刻停止了欢呼,静静等待马车通过,这才卖布的卖布,赶车的赶车,回到自己的角色里去了。只有皇帝仍然陶醉在方才的乐趣里,微笑着对内大臣说:“朕决定了。”

“陛下不去处决阴阳明镜了?”

“去还是要去的,不过处决太没意思了,朕有个更好的主意。”

“陛下的主意定是精彩的很,婢子准是猜不到的,不过,若是不杀阴阳明镜,君上他还会主动来见陛下吗?”

皇帝没有回答,她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来。倾城已经不再是四年前那个纤弱的大男孩儿,她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假如今天还不能使他屈服,她就只好杀了他。

“我下得了手吗”皇帝问自己。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内大臣春江无瑕还在等候她的答案,那张聪明的脸蛋上透着一股子罕见的傻气。

魔皇春江水月厌恶的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是皇帝,所以她高兴了就跟她说话,不高兴就当她不存在。可惜她不能这样对待倾城,全天下只有他不肯听她的话,可她偏偏只在乎他,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想发疯。

连续七天来水月一直在发疯,她理直气壮的杀掉了很多根本没得罪她的人,有人说她残暴说她滥杀无辜,水月却觉得自己杀人的理由很充分:倾城惹她生气了,她不能杀倾城,只有杀别人。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三天前她下令火烧学宫,现在她亲临火场遗迹,很高兴的发现在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里真理塔完好无损的挺立着。

“埋掉它!”

这是皇帝的旨意。

侍卫们呆呆望着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埋掉真理塔?

塔怎么埋?

他们不敢提出这样的疑问,也不敢怀疑耳朵,脑袋可比耳朵重要多了。

一万名劳工很快便被征调到真理塔前,依照皇帝的心意,开始了活埋真理塔的作业。

内大臣在开工之前问是否可以把塔推倒。这样一来劳工们就省事多了。

皇帝认为自己不需要让劳工省事,或者不如这样说,假如不能让劳工们多费些力气,她当皇帝还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她明确的告诉内大臣:“竖着埋!”

应该承认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智慧是无穷的,尽管皇帝提了一个荒唐的要求,劳工们还是完美的把它实现了。

蚯蚓爬上了窗台,真理塔一寸寸消失在黄土里,成了人造山丘的芯。快完工的时候下起了小雨,野草迎着雨脚昂起头,萧萧秋雨里打伞的少年走近了。

雨不紧不慢的下着,倾城面无表情的望着被埋葬的真理塔。原本宽敞的校园如今已经被黄土填平,堆成了一座硕大无朋的圆锥形人造山。

位于山峰正中的真理塔被深深埋进土里,十层石塔只余不到一米的塔尖露在土表,有如风中残烛,那个他曾经多次进出的天窗半掩在黄土中,黑洞洞的,像是无力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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