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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图书馆(志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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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石粮食听起来很多,实际上不过五六辆马车罢了,若是不赶时间,驴车更省。
重载的木制轱辘在青石路上发出“蹦蹦”的紧凑声,顺着后门开了进去,沿途的仆役只看上一眼,就躲走了,二管家早有命令,谁都不敢管这些闲事。
程晋州悠哉游哉的等在中院的大榕树下,占地近亩的绿地,皆是一棵树的地盘,以夕阳的程度,对树下的阴凉徒呼奈何。
看着庄子来的下人将麻包装的粮食一包包运进去,程晋州扯过报功的侍砚问道:“你看到他们,是怎么藏粮的吗?”
“藏?”
“粮食少了,家里肯定是要查的,那他们是怎么把这少的数量给藏起来的?”程晋州颇有些急切的问道,这可是能够学习的经验。在家上网看书的时候,没少见到各种贪污的案例方法,只是一个都没记住。
书到用时方恨少,可惜手上戒子不能无限看书,程晋州又遗憾起来。
侍砚激情被打压,心虚的低头道:“他们运粮的时候都不让我进去,最后只是验看了成色,因为您说好坏不用在意……”
“没事,你做的好。”程晋州甩手丢给他一个二两重的小银锭。
侍砚脸都笑开了花,先前的忐忑都给抛了个无影无踪。
“以后就都从自家的粮仓里买粮,名义,就说我做试验。”
200石粮食的试验,侍砚嘴角抽动了一下,这真的只能算是理由罢了。
草草将地方打扫干净,粮食放入库房,侍砚侍墨悄然离开,程晋州兴致勃勃的触着戒子,道:“客先生,换书了。”
“151千字,确定吗?”客服010出来的一如既往的快,说的自然还是上次选到的书。
151千字,应该有250页左右的厚度,程晋州舔舔嘴唇,不给自己太多的考虑时间,道:“就它吧。”
想想当年在家,租书店五毛钱一本的金庸古龙,数百万字小说不过是一碗米饭的钱,这样的日子,似乎一去而不复返了。
“希腊语读物,《论农业》,翻译需要加收50%。”客服010一点不好意思的语态都没有。
“翻译过来吧。”听名字不错,程晋州脸色如常,剥削这种东西,习惯了以后,就不算什么了。库房的存货还够,这样一圈之后,小小的粮仓瞬间空旷起来。
程晋州的心情都放在戒子上的阅读界面上,如果不介意虚空中书的无实体,它与普通的书几乎没有区别。
从书的封面来看,全书应该有三卷,程晋州若无其事的在戒子表面将书翻开,随意的看了起来。
面对渣书,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哪怕为之付出了300石粮食。
短暂的引言和有关农业的目的范围的讨论之后,从第八章开始,就讲到了葡萄枝的修剪,然后是土地的测量,农庄上的建筑物,农庄上的设备——奴隶……再之后,则则讲到了橄榄树和谷物。
可以看出,作者是很认真的在写一本农业普及教程,尽管部分内容大而化之,很多内容都是有关希腊的主要经济作物,但其中的许多内容,都是具有参考价值的。
程晋州越翻越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喜形于色道:“客先生,这才是书,你知道吗?能用的上的才叫书,你之前给我的那堆垃圾,它们只有在垃圾堆的价值。”
程大博士从来都是个功利主义者。
客服010少有的说句废话道:“那就好。”
程晋州笑的像是掉了牙的兔子,下巴拄在肩膀上,嘟嘟的念叨着:“这个叫MT瓦罗的还不错嘛,我就说,能在公会当主坦克的,都是刻苦努力,勤奋勤劳的人。”
天可怜见,虽然比他早出生了2000年,但瓦罗阁下仍是相当出名的学者,而且,绝对没有玩过魔兽世界。
程晋州振奋的继续努力翻书,书本身的内容且不却说,这给了他一个希望,或者是目标与方向,与《几何原本》比起来,《论农业》的实践性更强,而且可以想见,只要投在戒子里的基数足够大,他还有机会拿到更多。
很快又翻了一遍,程晋州恋恋不舍的重复着“这才是书啊……”
旋即,他又念念不忘的道:“这样我就有11个星盟点数不是?”
“没错。”
“以后如果是废书的话,就来字数少点的。”程晋州很快为他之前的浪费找到了借口,心里还振奋着,对着戒子道:“话说,升到星盟等级3,要多少星盟点数来着?”
他还记得,升级到星盟等级3,就会有所谓的自主交易平台,听名字,就很有期待感。
客服010笑着回答程晋州的期待:“100点。”
程晋州心情一下子没那么振奋了。
账房们很快又被呼唤而来,进行抄书的作业,程晋州端着茶水在各厢房里来回奔走。和中国古代一样,大夏朝的基础教育非常扎实,就算是只上过几年学的人,也能运笔如飞,因此抄写工作的速度,主要取决于程晋州的走动速度。
程大博士喜欢将短句分拆,为了让自己之后能将内容方便的联系起来,他还用了几套很简单的密码,例如以3个句子为间隔,循环读书,又或者用2个自然数的间隔作为间隔,长达200页的内容,很是让人费神。
天色暗的很快,掌灯的小杂役刚走,就听见院门被拍响的声音,同时传来二管家的声音:“三哥儿,少奶奶让我通知你,晚上按时回家吃饭。”
程晋州颇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知道了”。
站在小门外的二管家大约知道他的秉性,又加了一句道:“少奶奶嘱咐,一定要在吃饭前赶到,差不多该启程了。”
“什么事情催的这么紧?”眼看着抄不下去了,程晋州无奈挥手,看着将各房抄的东西收拾起来。
“少奶奶只说要紧……”
程晋州一皱眉,道:“说事情。”
“小的真是不知道。”
“你是二管家,要是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别院你能顾得过来?”程晋州哼了一声,仰首道:“就当聊天,随便说说。”
二管家左右瞥了两眼,从人机灵的向后退了几步,他这才低声道:“别院原本的确通知,要腾出房子来,后来少奶奶说,客人就住在老宅……”
住在老宅还是别院,环境实际相差无几,但在亲密程度上却有着极大的分别,这些浅显的内容,程晋州只用几天就看明白了,他颔首道:“继续说……”
“是前任的陇东镇守使刘斌,任河西转运使,带着家眷,路过绍南。”二管家的声音更低了。
镇守使只在几个大的边境州郡设有,为文官代军职的典型。然而,这个职位虽然品阶很高,在当地也很有权威,但对于整个大夏朝的贵族们来说,只能说是可有可无。转运使又有不同,它是纯粹的文职,兼有财政税务与运输的职责,相应的6级文官看似降级,实是个肥差,河西毗邻京城,地位也要重要的多。
“堂堂镇守使转任,放着飞空艇不做,路过绍南,还真有意思。”程晋州自顾自的想着,心思与初到贵境,已然大有不同。
……
第二十一章 转运使
老宅的仆役,都穿着统一的青灰色短衫,小臂上箍着袖套,脚底蹬着软底薄靴,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绍南城的人,看见程家仆役的靴子,暗地里都要羡慕的看上两眼,他们却不知道,仆役们平日里走路要悄无声息,但走到主子们身边时,却要故意跺出脚步声来,有时候遇到石子地面,真真的辛苦自知。一天下来,只要比比下人们脚肿的程度,就知道亲疏远近了。
程晋州先前在家的时候,只是个病怏怏的嫡孙,下人们在他面前,恭敬之外,未必会有些许的敬畏。现在只听周围仆役踩出的啪啪声,当知道众人的看法,是完全不同了。
天还不算晚,路边的红色灯笼已然高高挂起,烛焰在半空中晃荡,露出树影阴晴不定的脸。
侍砚走在前面,脚步尽量循着程晋州的习惯,这也是有说法的——如果路上有什么顽石浅坑,前面的人也会先碰到,虽然从概率上来讲,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但贵族们讲究的是排场,并不是性价比,只要偶尔有一粒石子被提前踢走,他们也会觉得理应如此。何况,打前的下人们总会尽量显示出自己的价值。
“这位镇守使倒是没什么排场。”程晋州微微点头,背手跨步的样子完全没有少年的形象。
直到二门的位置,才看见两个着土黄色军装的人,也是站在程家仆人的后面,与其说是警卫与监视,更不如说是列队罚站。
门前迎接的大管家笑呵呵的迎上来道:“恭喜三哥儿身体健康,几位少爷太太都在长厅里等着呢,和刘大人叙话呢。他是要去做河西任转运使的,可是个好差事。”
“我娘也在里面?”程晋州也报以一笑,贵族家庭的大管家,往往有着远胜于高级仆役的特权。不同于二管家的遮遮掩掩,他却是直接就告知了程晋州宾客的身份。
大管家微微躬身答道:“在的,刘大人的夫人也在里面,说的正开心呢。”
程晋州笑着颔首,低头走了进去,侍墨和侍砚则被留在了外面。
长厅更应该称作长殿,是程家最好的几个待客厅之一。它看起来更像是用十数根立柱撑起来的舞池,又或者空旷的体育场之类的东西,但实际上,它是由4间房子巧妙的拼接在一起。
承重墙要么被立柱取代,要么巧妙的隐藏在古董、壁画与屏风后,4间房看起来浑然一体,使用中与一间房毫无区别——它的主要区别在于,建造的费用更低,最重要的是,不违反大夏朝的任何规定。
当然,没有宏伟圆润,并且耗费巨大的穹顶,让很多人觉得遗憾,从贵族们的角度来讲,这种遗憾也许会无限的放大。
对于程大博士而言,他还是第一进入长厅,免不了东看看,西看看,直到有人唤道:“三哥儿,来介绍你认识两位伯伯。”
说话的是位面生的中年人,不是程晋州的堂叔伯,就是他的表叔伯,却是没什么印象。
程晋州僵硬的笑着,跟着他向里走去,很有种在木质篮球馆或者博物馆之类的地方漫步的感觉。
长厅的中央是一汪泉水,真正的泉水,与宅子里流动的小河相通,从地下一直连到护城河外,再汇入密江。泉水汩汩的冒出十几厘米的高度,随之淹满50平米左右的浅水池,池中水只有一指深,清澈见底,游动着十几条颜色各异小鱼。
鱼都很小,仿佛菜市场外售卖的一元两条的小金鱼。但这里是绍南程家,不用想也知道,它们肯定是有名有姓,有出处的珍罕品种。
大多数人都围坐在以泉水为中心的几组软椅上,看起来很是轻巧放松,完全没有欢迎重要人士的感觉,尽管这位刘大人一看就坐在主座上。
程晋州清爽的作揖问候,说了两句吉利话,待对方点头,就准备回身坐在父母身边,这显然不是正式的会面,座次也是以家庭为单位的。
“你喜欢壁画?”刘斌有一张很典型的国字脸,鼻头隆起,嘴唇厚而宽。
“有一点。”程晋州下意识的耸耸肩。
刘斌用很长者的语调道:“我看见你进来的时候,很认真的看壁画,喜欢岩石雕刻还是重彩绘制?”
程晋州一点准备都没有,哪里知道什么是岩石雕刻,什么是重彩绘制,更不清楚对方为何对此感兴趣,泛泛的道:“都不错。”
“恩,我忘了你还是个年轻人,的确应该多接触一些东西,不用提前将自己的视野限制起来。”刘斌说着站了起来,和颜悦色的道:“我是从刘匡那里听说你的,星术士都是聪明的家伙,真想看看你有什么特别的,他可对你是赞不绝口呢。”
刘斌站起身来,程晋州这才注意到他的肩膀很宽,即便穿着常服,也能看出厚实的胸肌,联想到他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可以想见,在镇守使这个位置上,他的确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不过最让人吃惊的还是他的话,程晋州有些不适应的道:“哦,我想多少有一些天赋吧,不谦虚的说。”
“不用谦虚,不用谦虚。”刘斌爽朗的笑着:“以12岁的年龄,能引的四级星术士特别提点,那是很了不得的。而且,应对得法,我遇见的贵族孩子,很多人都喜欢依赖父母,你就不一样。”
“我?”程晋州指指自己的鼻子道。
“下属回答问题喜欢看上司,小孩子回答问题喜欢看父母。”刘斌得意的大笑了两声,坐回到软椅上道:“可惜我要请刘匡星术士去河西,否则的话……”
刘斌说着,歉意的向程允安笑笑。
程父神色如常道:“向星术士拜师,本来就是很运气的事情。”
“我在教会有些朋友,或许可以推荐你去试试。他们可不光教导神学。”刘斌呵呵的笑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张名片样的东西,转手交给了程晋州。
程母很是高兴的让程晋州道谢,教会在大夏朝势力不显,但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还是颇有口碑的。
名片上写着的是康迪亚神父,边角上签着刘斌的名字,背面则写着西斯圣堂学院。程晋州有些苦恼的挠挠头发,难道自己又要换取另一家教会学校?
……
第二十二章 均地
大人们开始谈论自己的事情,程晋州是场中唯二的小孩子,另一位还是程晋浩,两个人互相望望,估计都在心里念叨着类似“阴魂不散”的话语。
作为目前留在老宅的两个嫡孙,在大多数家庭,他们之间的竞争或许会持续一生,其具体时间的长短,取决于父辈的死亡速度与参与者的智力水平。
对于程晋州受到的关注,程晋浩理所当然的有所不满,但他坐的太远,只能以眼神发挥作用,期望某个时刻,程晋州会望过来,并被自己的执着吓死。
但实际上,除了第一眼以外,程晋州再没有回过头,他的的确确是在认真的听刘斌说的内容。
作为转运使,刘斌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证国家的税源——税源与税赋征收是不同的概念,前者决定哪些人交税,后者保证这些人会交税。
任何一个国家,随着他的发展,税赋的来源一定会变来变去,有时多,有时少。而大多数的封建国家,如大夏朝这样的贵族制国家,他们的税源大多数时候都是越来越少的,因为贵族不用交税,贵族会去兼并小农,小农也有给贵族交较少的税,从而逃去国家税赋的趋势。
“这个问题,恐怕是陛下也头疼不已。”程允安说了句大实话,轻轻摇头,头枕在软椅上,一副安逸姿态。
如同古中国大部分的读书人,程允安是个有才华的读书人,但却不是个有才华的官员——当然,不管是使用何种遴选方式,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官员们的愚蠢都是必然的,他们永远面对着超过其知识体系的难题。
刘斌则很有些忧国忧民的态度,声音沉重的道:“这个问题倒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要看下多大的决心罢了。”
“那是上面的人考虑的事情,您是一任流官,这样的事情,恐怕艰难。”说话的是程允泉,绍南城的长史,相当于绍南城的警备司令部司令。他和刘斌不算一个系统,说起话来也就随意的多。
刘斌轻轻看了程允泉一眼,道:“倒不怕您知道,我是想要在河西试行遗产平均制的。”
现在的大夏朝,是嫡长子独得爵位等政治性遗产,嫡子们分享其他财产,庶子只有很少的进项,私生子则一点都无。
程允安听着脸上一呆,道:“这是动摇根基的事情,如何使得。”
刘斌脸上似笑非笑,颇有些认真的道:“我最想要的,是均分地产,如果不仅是嫡子,而且庶子也能分到一部分地产,那么国家的税源一定会大幅度增加。”
程晋州听的脸色都变了,一众大人反而缓和了表情,在这些贵族们的眼中,地产是远不如爵位等重要的。
这或许就是时代的不同,在程晋州上学的时候,均分地产从来都是个恐怖的事情,字里行间都带着血腥与杀戮,哪怕是通过遗产的均分。其实真正让程晋州色变的正是刘斌想要通过遗产均分地产的想法,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历史上可不止出现了一次。
最有名的,自然是汉武帝的“推恩令”:诸侯王公们不能再使用嫡长子继承制,而应当将他的财产,尤其是领土分给所有的儿子们。于是很广大的诸侯王国,经过一次次的分割,很快就会被削弱,哪怕领主们心里清楚这一点,儿子们也会逼迫老爹分领土给自己。
这是彻头彻尾的中央集权的过程,从中国历史而言,汉武帝同志,彻底的将分封制埋葬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令程晋州不高兴的地方在于,作为程家的一员,他是分封制的受益者,也将会是嫡长子继承制的受益者之一,而刘斌的手段,显然会让他最安稳的生活成为泡影。
坐在长厅中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可怕的后果,原因当然不是他们的迟钝,一方面,他们的位置,还不允许他们去想的这么深远,数百年乃至千年的历史惯性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另一方面,古中国的郡国实力几乎可以用土地来计算,可是在大夏朝的贵族中,他们的实力却远不是土地这么简单。可是,刘斌所言,仍然是刺痛了程晋州脆弱的神经,两家的关系如此密切,一方出事,另一方也是免不了受其牵连。
他不由的加了一句道:“如果在绍南城均分地产,我肯定会反对的。”
“哦?”刘斌立刻将头转了过来,并不因为程晋州年少而有所反感,含笑道:“你且说一说。”
眼看着连老爹都转过脸来,程晋州心一横,权作童言无忌状道:“按照您的设计,均分土地,我父亲有十几个兄弟,如此一来,每人能从公中得到的庄子不过两三个,能补贴些家用,却让整个程家损失更多,等到我这一代,嫡孙庶孙有近百人,一个人连一个庄子都拿不到,再等到我的儿子,他或许只能分到几百亩地,那时候,他与普通的农民又有什么区别?我家的管家,手下也有几百亩地吧。”
刘斌抚掌大笑道:“正是如此,就是要逼贵族们动起来,你不能只算遗产,就如你程晋州,也许不到30岁,你就能成为正式的星术士,那时候,一个人得到的土地,也许就比现在的程家还多,对吧?”
程母听的高兴,抿嘴一笑道:“普通的星术士可没有这么富有,但如刘匡星术士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不用考虑土地什么的了。”
几个人纷纷赞同,程晋州不由的有些悲哀,这里所坐的,几乎就是程家二代的全部精英了,尽管刘斌提出的仅仅是个可能永远不会成功的构想,但他的态度却让程晋州看到了一种改革者的坚持——就好像学校里坚持要在操场收费,要在食堂设立浪费食物惩罚区的副校长——改革者除了耀眼的名声之外,还有无处遗尸的骸骨。
程晋州看看手上的名片,一努嘴道:“如果分土地失败了也就算了,如果成功了,才是真的可怕。”
程父“嗯”了一声,似乎有些看不明白自己的儿子。
程晋州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自顾自的道:“这招如果太好用的话,我们的国王陛下,一定是不会光用在扩充财源上的,他会要求每个贵族将自己的爵位分给每个儿子,将手下的士兵分给每个儿子,将仓库里的装备分给每个儿子,将名下的战船与飞空艇分给每个儿子,然后他还可以要求分给女儿们,分给私生子们……”
长厅里寂静无声,只余程晋州用暗哑的声音,复述着他这些天的阅读成果:“我们的国王,历代的国王,对贵族的职权都免不了戒心,就为了嫡长子继承爵位要降一级这件事,大夏朝闹了多久?如果不是边境战争愈演愈烈,再多一百年也有可能。刘伯父想要的均分遗产,我们的国王陛下也并非没有用过,他当年就想将一个伯爵拆成3个子爵,把一个公爵拆成3个侯爵,也是反对的声音太大罢了,但如果从给予儿子们财产,而不是剥夺他们的权利开始,这条路或许会走的更顺……”
谁都没料到,仅仅是12岁的程晋州,竟然敢如此大胆的抨击国王的政策,最令人可怕的是,他还说的相当合理。
潺潺的泉水中,只有小鱼儿甩尾的声音。
刘斌猛的站了起来,力量之强,将软椅倒推出了一米有余。他伸直了胳膊,狠狠的指着程晋州道:“我要你做我的女婿。”
……
第二十三章 未婚妻
程晋州还没从热血中回醒,茫然的看向刘斌,眼睛瞪的溜圆。
天可怜见,他现在的身板才12岁,就算说了什么不当的言辞,得到的惩罚,也不应该是一次包办婚姻。
刘斌一脸的兴奋,好像走进肉食品超市的老虎,晃悠着上半身,点着程晋州道:“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着实不凡。”
“刘大人……”程父总算反应了过来,有些无措的站了起来。
“请恕刘某高攀,实是见猎心喜……”刘斌拱手鞠躬,面前数人又得还礼。
程晋州心里腹诽不已:选女婿还有见猎心喜的?放到21世纪去,你看着新闻联播不要心脏病了。
不管程大博士如何抗拒,程允安夫妇却很有些心动。
刘家在河西也是大族,最重要的是,与程母所在的郑家世代交好,再加上刘斌公职较高,又有一个伯爵的爵位,要说程家高攀,倒也可以。
这样的身份背景,作为婚姻双方的家庭来讲,似乎是相当适当的。
只几分钟时间,就见程允安点头道:“待禀明父母,再做定夺。”
这几乎就算是答应了。程晋州是嫡孙不假,但和他同辈的嫡孙可是不少,若是把庆越原隆四支算在一起,那嫡孙就更多了。
旁边的程秉逊嫉妒的牙齿都要咬出来,做梦都想开源节流的他,何曾不想找一个转运使的亲家,那可是结结实实的6级文官职衔。
程母笑的合不拢嘴,她早就有类似的想法,如此一来,却是绍南程家,河西郑家以及河西刘家亲上加亲,儿子以后的路也更好走了。
一群人纷纷祝贺起来,程晋州小小年纪,插不进嘴去,木愣的看着形势突变,连苦笑都挤不出一个。
丰盛的晚宴,因为亲家公的原因,顿时变的盛大起来。不仅程家四支的各房嫡子均被邀请,还有许多被供奉的外人也列席其中。乌纵等星术士自不必说,画师、乐师、雕塑师、文人也都在其中,气氛一时间就变的浓烈起来,大家各自谈着喜欢的问题,或高声笑骂,或尖辣讽刺,一片欢声笑语。
程大博士默默然的与年纪相仿的嫡孙们坐在一起,程晋浩依旧坐在他旁边。自从上次拔青之后,两个人就很不对付,但说起来,嫡孙中又以他们的身份最为接近,排位时,却是很无可奈何的事情。
成年人们高高兴兴的喝着清酒,庆字支人丁最是兴旺,很快就有堂伯族叔来找程晋州喝酒,程父也笑呵呵的不拦着,别看他是个知府,喝起酒来却像是个酸腐文人。
程晋州被灌了点酒,舒服的晕乎着,正准备彻底趴到睡着时,酒桌上忽然传来了轰然笑声。
“程晋州,看看你的未婚妻……”有喝到面红耳赤的大人,也不顾身份的喊了起来,却是无人责怪。
程晋州听不大清楚,迷迷糊糊的睁着眼,实际上没什么焦距,重重叠叠的人影犹如在中巴上看电影,他用手捧着脑袋自言自语的感慨:“大夏朝的文人们啊,平时正气凛然,酒桌上放荡形骸,一个个都像茶叶,泡点水就敢膨胀……”
总有些没有被彻底浸泡的茶叶们,啧啧有声的评价着刘斌的女儿,根据暴露出的性格不同,其中的诗意也各有不同——赞粉妆玉琢者有之,誉白璧无瑕者有之,称柔媚飘逸者亦有之
程晋州恍惚的被人搓来搓去,独独听见他的堂哥程晋浩同志,用醋意十足的声音在耳边说:“好番茄都让猪嚼了。”
大夏朝没有机会接受程朱理学的训导,刘家小姐落落大方的站在厅中,被人打量的同时,也在打量着被美酒熏陶的程晋州。12岁的年纪,已经足以让她对未来有一些朦胧的企盼。
作为陇东有名的官家千金,刘青霜有自己的小圈子,闲谈间免不了会说到未来的夫婿。但在毫无准备下,面对醉眼朦胧的程晋州,却让向来聪颖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沉浸在梦想与美酒中的刘斌,恐怕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让两个孩子见面,是多么的不明智。
程母毕竟细心一些,眼见着刘家千金小小年纪,就有一副美人胚子,很是喜欢的拉她过来,一面让仆人去照顾儿子,一面笑着对旁边的贵妇们介绍道:“我的娘家就在河西,今天见到刘家小姑娘,就好像看见当年的自己。”
“你看自己的儿媳妇自然是开心了。”说话的四婶娘尽量不将吃味表现出来,河西刘家,六级转运使,世袭的伯爵,小姑娘的家世简直称得上显赫,这门亲事自然是羡煞了许多人。尤其是对方先提出来,就显的更有面子,早一个月前谁能猜到,病秧子似的程家子,今天能有如此机缘。
程母搂着刘青霜,给她一个个介绍席上的女人们,俨然是真的当作儿媳妇来看待,这般的快捷,却是完全没有婆婆媳媳之间的种种不妥。
程晋浩艳慕的看着自己的弟媳,翻过年,他就要15岁了,早就清楚男女间的事情,此刻看着窈窕的刘青霜,心里越来越热,再看被仆人翻来倒去处理的程晋州,心中的不忿疯狂的滋长。
趁着别人不注意,程晋浩一把扯过自己的书童,小声吩咐道:“小柜子,去弄点折地草来。”
“这时候?”他那书童弯着身子,自己打了个冷战。
“想办法给我好表弟尝尝,我就想看看,他是吃了什么,走了这等狗屎运。”程晋浩怨怼的像是被大象非礼的犀牛。
小柜子无言的退了下去。折地草是泻药,传说能让人趴在地上直不起腰来,这种事情若是被谁知道了,直接被打死的可能都有。他却又不能不做,心里的埋怨自不用提。
快跑着弄回几嘬粉末,酒席已经过半,席上席下早就乱成一片,除了主桌那边,有管家亲自镇着,其他地方,人员随意流窜,小柜子低着头钻到程晋州的身边,程晋浩使了个眼色,自己猛然站起身来劝酒。
酒席,正是贵族子弟们向父辈学习的最佳场合。
一片扬声呼喝中,粉末被洒在了程晋州的杯中。
程晋浩得意的扬起脖子,一声不吭的就去碰程晋州的杯子,然后大笑道:“大家一起……程晋州也来……”
众皆起哄,可怜程晋州嘟囔了一声,就不知被哪个爱凑热闹的小孩灌进了酒。
程晋浩趁机躲的远远的,满眼都是戏谑。
大约半分钟,程晋州猛然一侧身,翻江倒海的将肠胃功能展示在了众人面前——消化最快的食物,半消化状态的食物模样,一览无余。
刘青霜始终注意着这边,看到此刻,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四婶娘终于抓住机会,甩着香帕装模作样的道:“房子里气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美食会发出诱人的香气,被吞食后又释放的资深美食散发的则是驱人香,夫人小姐们纷纷离席,刘青霜也自然的向外走去。
男人们的抵抗力似乎要强上许多,就连候补男人们也仅仅是躲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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