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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图书馆(志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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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州仰首向便宜老爹看去,心中免不了有些愤愤然,旋即又消去,安慰自己:反正就是为了换钱,第一第二也没多少两银子的差距。
他准备放弃,“乐善好施”先生也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不想老太太是个坚强性子,并不就势下坡,起身就道:“程晋浩的确年长,但老祖宗的规矩,可不是这么算的,既然秉逊提出来了,那老太太就在这里考察一下。”
一句话说的有礼有节,更是隐隐有此嫡孙非彼嫡孙的意思,骚的隆字支的人都抬不起头来,程秉逊先挑的头,他们又没制止,一时连个反驳的话都没有。
拔青本是小事,老太太不怎么在意,也没准备什么课题,这时候板着脸道:“要说数理之学,我老太太也不精通,今天正好有几位星术士在,就让他们出一题,我再出一题,你们谁若是都答了出来,就先进去吧。”
在星术士大行其道的时代,数理之术是贵族们的必修课,老太太所谓的“不精通”也就是谦词罢了。
程晋浩跨前几步,整容站到了程晋州身边,其父程秉逊却显的比儿子还要紧张。
程晋州无所谓的转着脑袋,立刻发现西侧又出现了一群黑袍男人们,顿时恍然。与作为宾客来访的三位星术士们不同,现在的黑袍们,程度要低的多,他们是程家资助的星术士,由于天资等等的原因,甚至连一颗星的评定都混不到,更别说成为可能的星士,故而只能找些世家豪门,一方面为其撑门面,另一方面,则获取些资金援助——不管是什么研究,都很耗费钱粮。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相对于那些一辈子都没潜力成为正牌星术士的家伙们,西侧的黑袍们,还是很幸运的,起码数学程度要高的多。
一人率先走到了近前,笑笑道:“那我就出个问题,考校一下两位。”
这位星术士大约三十余岁,蓄有一把美髯,借着世家对星术士的尊崇,得以自在的抚着胡须,看戏般笑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程晋州险些就笑出声来。
鸡兔同笼问题,是典型的中国式问题,从九章算术开始,一直讲到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从来都是经典问题。其本质实际并不复杂,鸡有两脚,兔有四脚,知道头数与脚数,求各自数量,无非是将两只脚和四只脚互换罢了,聪明些的小学生也能完成。若是允许使用方程式,更是简化为二元一次方程式,蠢笨的大学生,都能把它当作体力活计算出来——但要说速度,就不敢恭维了。
21世纪中国的公务员考试,会做题而没时间做题的,尸横遍野。
不过,在这个九章算术都罕有的时代,一个鸡兔同笼问题,还是让旁边的程晋浩冥思苦想起来。一元一次和二元一次方程,在大夏朝还算普通,但却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需要补习的功课。而初次接触类似的问题,也颇有些难度。
程晋州瞥了紧张的堂兄一眼,决定不给两父子面子,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兔12,雉23。”
他甚至没有用一张草稿纸。
迅捷的回答和口算的精确,让台上的黑袍很是高看了程晋州一眼,笑呵呵的道:“没错,正确答案。”
程母先高兴了起来。程晋州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也有些微的变化。
上大学之前,他的数学物理还是相当不错的,偶尔也会幻想,自己会成为新一代的爱因斯坦、玻尔、卢瑟福……。可事实证明,随着同学的精英化日渐加深,个人的庸俗化就日渐凸显,等程晋州拿了硕士头衔后,就更是泯灭在芸芸众生中,一点也看不出先天的优良基因。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又处在了可能的精英地位,程晋州也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才好。
“乐善好施”程秉逊脸冷的吓人,苍白的看着中间,没等到自己儿子算出结果,就大声喊道:“题目是早就准备好的吧,谁不知道程晋州是出了名的药罐子,学里也没去过几次……”
黑袍男“忽”的一甩袖子,颇有怒气的看了程秉逊一眼,作为星术士,他是很爱惜羽毛的。
乐善好施先生顾不得许多,径自道:“大伯母,您一向是公允的性格,这题不能算数,他都能答出来的题……”
一串话中,尽显对程晋州的鄙视。如果没有穿越,这位病秧子的未来,的确会非常的黯淡。
老太太用力举起身边的茶碗,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语气不善的道:“一次小孩子的玩艺,至于你没皮没脸的吗?”
“我就是要个公平,要个说法。”程秉逊一副无赖面目。
一群人用袖子捂住脸,不忍卒读的样子,程晋州皱皱眉头,就像很多人那样,他也看出,这位堂叔大人,显然不是因为一两百两银子而争。
程老太太不屑的偏过头去,清清嗓子道;“这里有尺子和圆规各一把,做出正十七边形一个,给你们20分钟时间。”
说着,老太太从身后,抽出一把直尺,一把圆规丢在了桌上——在大夏朝,这两件东西,也是星术士的标配。
晾着乐善好施程秉逊,一个人站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十三章 正十七边形
尺规作图,完成一个正十七边形!
其他人尚未有所表示,程晋州先愣在了当场。
用他走后门混来的博士头衔发誓,这种题目,绝对不是老太太自己想出来的。
别以为做一个正十七边形的容易,在18世纪以前,这都是一个世界级难题,而且是个相当有意义的题目。
这些日子,程晋州每天就在看关于几何方面的书籍,尽管家中有关此类的书并不多,但也可以从侧面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数学水平。
它或许能达到欧洲十六世纪初的水平,某些方面或许仍能有所超越,但研究如何做出一个正十七边形——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极限。
所谓尺规作图,就是只能有限次的使用没有刻度的尺子和圆规,做出图形的方式。而这里所说的有限次,即杜绝了尝试法的使用。
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命题。事实上,在程晋州度过的历史中,这个命题最终由高斯解决——又一位惊才绝艳的数学大师,他一生中的贡献不胜繁举,令理工科大学生们头疼的最小二乘法,以及时常与文科学子们接触的正态分布曲线,都属于他的成就。至于最能让人们熟悉高斯阁下智慧的,兴许是他在十岁或九岁完成的计算题:1+2+3+……+100。
在21世纪,凡是接触过奥数的孩子们,也许不知道高斯,但当你问“从1加到100是多少”,大部分人可能连算都不用算,仰头就答:“5050”。
高斯从进入大学开始研究尺规做出正十七边形的解法,用了多久,程晋州早就忘记了,但自然是要比20分钟久的,换句话说,除非大夏朝的星术士们的数学水平,再前进100年以上,否则绝无可能。
数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真真正正在沙地上铸堡垒,可以独树一帜,但却决不可能跳跃发展——缺少一步证明的数学公式,就是错误的。
程晋州相信,假如大夏朝的星术士们,能够普遍的了解到正十七边形的尺规作图法,以及与之相关的命题,那么他们早就应该进入工业社会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种时候,20分钟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老太太应当是准备让两个孩子,都答不出问题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会太扫隆字支的面子,也算是安全的赢了下来。唯一的问题,只是程晋州有些不爽罢了。
假若老太太没有如此精明,与一个屁大的孩子比数学,程晋州还是非常,非常的,具有信心的。
哪怕是作弊产生的物理博士,总也不会弱于16世纪水准的高小生。
实际上,就算是画出正十七边形,程晋州也毫无疑问能在20分钟内完成。
研究如何画出正十七边形以及它的原理,即使放到现代,也完全可以作为数学系本科生的毕业论文,但用研究出的方法尺规作图,这是初一学生的期中考试。
问题在于,在众人眼中的程晋州,似乎并不具有超越时代的能力。
程博士本人,也没有做好类似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他的对手程晋浩早早的就伏在了桌上,尝试着弄出一个正十七边形的近似图案,以一个14岁孩子的水准,他显然没有预料到问题会有多难——它需要数学精英们积累200年的力量,方才拥有成功的契机。有太多的公式定理与思想,要靠前人创造总结。
程晋州知道,所以他干脆就站在旁边,用戏谑的情绪看向众人。
程家的族人们,可谓是这个世界受教育程度最高的精英群体,他们每个人都在著名的程家私塾里,接受过9年义务教育,但面对一个超越认知200年的问题,他们与14岁的程晋浩,也无甚区别。
大部分人,都用早知如此的表情,指指程晋州,再指指程晋浩。显然,一个趴着做题的孩子,要比主动放弃的孩子,更有说服力。
程晋州很不满旁观者神色各异的表情。
尤其是当黑袍们,也用眼神定位“不努力的二世祖”的时候,程晋州出离的愤怒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现役博士,程晋州很讨厌人们用“不努力的二世祖”的眼光看自己,尽管他的确无限次的作弊,的确是不光彩的二世祖……
不用再看程母与程父的神态,程晋州就有很有些冲动的站了出来,指着黑袍们道:“你们又能做出来吗?”
“程晋州!”程父一愣,首先就唬着脸怒了起来。
黑袍们的确连一星的评定都没有,但他们是有潜力成为正牌子星术士的人。在大夏朝这种地方,他们也是被承认为星术士的。在任何地方,星术士理应得到尊重,至少是不能被一个孩童叱呵。
程晋州并没有就此退缩,他从来都不是个很理智的人,细细的手指就从左到右点了过去,道:“你们在星术上浸淫多年,如今可会答此题?又有何资格笑我?”
话语有些冲,但在数学方面,程晋州的确可以笑傲程家供奉的星术士们。他昂然道:“此题现下无解,我说的可对?”
文绉绉的质问,让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程大知府见老太太并不发话,索性也不吭声。
先前出第一道题的星术士,继续抚着他的胡子,不以为杵的道:“在下乌纵,答不出此题。”
良好的风仪,再加上尊贵的身份,立刻得到众人认同,纷纷说“无妨”,并热烈的讨论了起来。这显然又是一个足以在餐桌上炫耀的话题。
程晋州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仗着年纪尚小,手指摇摆着道:“乌先生,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此题不仅是您答不出来,也没有星术士能答出来,对吗?”
“这……”乌纵捋着胡须,一时语塞,要他承认星术士的失败,似乎并不容易。
或许真的是年纪太小,老成持重的程父反而不去制止儿子,站在一边看起了他的表演。作为一任知府,自上任之日起,他就很少与逐渐长大的儿子相处了。也想看看常年缠绵病榻的孩子,学到了多少知识,多少为人处事的方式。
程晋州没有不依不饶,转首就对老太太道:“奶奶,我知道此题眼下无解,而程晋浩却并不知,由此看来,尽管我们两人都未完成,我了解的却更多一些,不是吗?”
乐善好施的程秉逊言辞无碍,登时道:“程晋浩努力完成考察,你却凭着一点杂学与小聪明,想要从中偷胜,自当判输。”
堂堂一支的嫡子,介入到小辈的游戏中已经丢人,现在赤膊上阵,别说隆字支的人,其他程家族人也都有些看不下去,身后顿时有人念叨起来:“乐善好施程秉逊,一毛不拔程秉逊,官清如水程秉逊……”
一堆名头,许多还是程晋州首次听说,险些笑出声来,还是念起拔青的礼物,才收敛一二。
老太太不接程晋州的茬,雍容的笑着,一派和蔼的道:“既然两个人都没答出来,再加上先前那道题,还是晋州进去吧,毕竟是嫡孙。”
“毕竟是嫡孙”这句话,让乐善好施先生,脸上青红交加。
程晋浩也是嫡孙,只是隆字支远了些罢了,若非他的好老爹,老太太原本是不会这般说的。现在,父子俩就只能残酷的体验等级制社会了。
如此安排,一毛不拔程秉逊也拿不出说辞,眼睁睁的瞅着程晋州应答,眼睁睁的瞅着程晋州起身向外走去,满心的祈祷。
一个小小的插曲,留给程家人的,更多是一份谈资罢了,很快就散了开去,只留下有小孩的各户,等着沾染拔青的喜气。
程晋州大步走进了敞亮的长屋。
第十四章 拔青
拔青的礼物,是特意挑拣的,总是分成几挡,各自放在显眼的地方。看一个世家的兴衰,从孩子们拔青中,就可以窥到一二。
程家在西南也算一方豪强,但却比不得京城勋贵们的气度,长屋正中所列的四件物品,不过是一方彩砚,一本《四经译注》,一樽镂花白玉狮,一件新出的黄釉黑彩竹纹瓶。
彩砚贵在材料,正面却是很普通的山水浮雕图。《四经译注》倒是很不错的雕版,说起来,比程晋州在现代看到的大部分书质量还要好,若是保存得当,放上一两百年没什么问题,可惜现在的这本,却是新出的。
至于玉器狮子竹纹瓶,也都算不上稀罕货。四件东西,不管提出哪件出去卖,不着急的话,大约能有百五十两的价格,但在典当行里,能有100两银子就不错了。
100两银子,不甚好的坡地,也可置办下四五亩,即是小户人家的全部家产了,可惜落在程晋州手上,只是看12万字而已。
程晋州有些不甘心的向四周张望。
就在他难以决定的当口,耳边突然传来声音:“我是乌纵……”
“呃?”程晋州迅速向两边看了看,周围却是一个人都么有。
乌纵似乎料到了程晋州的动作,声音不大的道:“我还在外边,想告诉你一声,拔青的礼物里,有一件星术士的礼物,应该最适合你。看你的机缘吧。”
说完,就没了声息。
星术士,还是掌握着许多比科技更有趣的东西。
“传音入密,还是千里传音什么的,应该是声波频率的问题吧。”程晋州羡慕的呲了下牙,心知没那么简单,却还是不负责任的评价着,全身上下内外,看不出丁点的科学精神。
程晋州嘴上念叨着“机缘”这个词,不自觉的认为,从星术士口中说出来很有喜感。
长屋正中的四件东西,显然不会是星术士送的,程晋州挪动脚步,向两边绕了过去。就算仅仅因为好奇,他也要看一看,星术士送的究竟是什么。
以乌纵的口吻,他所谓的星术士,定然是有星级的星术士。如此人物,送出的东西,程家少有不收入库中的,程晋州可不想浪费机会。
仔细想想,兴许就是祭祀时见到的两名星术士之一。
身在大富之家,100两银子常有,星术士可不常见。
长屋的物品大致摆放成环形,程晋州从左到右绕着走,脑中不断的过滤着看到的物品。
金银器物不是,陶瓷雕刻不是,珍本画作亦不像,程晋州翻着翻着,步子忽然停了下来。
一把天平?
程晋州用右手擦着眉毛,不确定这个时代的星术士,会否用到这种通用工具。
科学早期,天文物理,数学化学,乃至生物并不分家,达尔文的博物学家即来自于此,一位生命悠长的星术士,有各种各样的爱好,并不奇怪。
程晋州小心的将天平从好似书架的柜子上取了下来,同时拿下来的,还有绑在一起的小箱子。
这个天平,显是特意露出来的。
箱子是简单的扣式铁箱,却很奇怪的与天平连在一起,底座边缘接在铁扣上,程晋州试图用正常的方式打开,然后并不可耻的失败了。
“这不会也要玩谜题吧。”程晋州自言自语的翻看着箱子外圈,反正等在外面的是程晋浩,他是巴不得让对方更着急些。
托盘天平与程晋州前世使用过的差不多,正中还刻着标准的精度误差——0。1克。以程晋州月余的经验,星术士们的标注,与其所熟知的世界基本相同,共通的度量衡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天平的底座为并不常用的长方形,一侧连着砝码小盒,一侧刻着数字,分别为3和4,正中标着一个向下的符号。
而那符号上方,则是天平的表盘中心。
程晋州撇撇嘴道:“星术士的解谜。”
……
假若看到一个矩形,以及3和4两个数字的时候,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几?
一部分人或许会很自然的回答:“5。”
数学家也会很自然的回答:“5。”
但他们的理由,绝对是不相同的。
在普通人看来,3、4、5是很正常的自然数列,得出答案“5”,还是答案“2”,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但在数学家看来,3、4、5却是一串奇异而美妙的数字——因为它是数学中最简单的勾股数,是人类发现勾股定理的第一步:3的平方加上4的平方等于5的平方。一个矩形,宽为3,长为4,对角线长必为5!
这个被西方称之为毕达哥拉斯定理,被东方称之为勾股定理的玄妙结论,正是人类数学的开始,甚至可以说,它是人类数学迈出的第一步。
而3,4,5这三个勾股数,也几乎有着上帝般的神奇之处。它的下一组勾股数,无论是5,12,13,还是更好看些的6,8,10,都缺乏从一而终的亮丽。也更难被发现与理解,毫无疑问的说,假如第一组勾股数不是如此的简单炫丽以至于刺眼,人类的文明足迹,完全可以被再延迟200年或2000年。
勾股定理的地位同样体现在《几何原本》中,欧老先生,同样是站在希腊巨人的肩膀上,其中有个巨人,就叫做毕达哥拉斯。
在整日里重研《几何原本》的程晋州眼中,星术士,泰半是与数学和物理挂钩的。他很轻巧的打开连接在天平上的砝码盒,拣出两个标示为5的小家伙。
先将一个砝码放在右边托盘中,看看铁扣,依旧死锁,再将第二个砝码放在左边托盘时,底线的长方形中,毫无征兆的弹出了两根金属丝。
一根出现在对角线的位置上,一根出现在长方形的中间。
这时候,程晋州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简单不过的初级机械锁——立刻伸出两根手指,粗鲁的虐待起对角线上的金属丝。
搓按拧压拉弹,不知是哪一步,坚强的铁扣就“啪”的弹了开来。
程晋州咧嘴嘿嘿的笑了两声,很蔑视的向四周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小箱中是一把刻有度数的直尺,一只无尖的圆规,和一个小巧的九宫算珠——典型的星术士理算小包,大多数的星术士,都是用这些器物,来计算数值方位,操纵刺刻在身上的星阵。
怪不得乌纵让自己拿它。这还真是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若是加上复杂的“开锁仪式”,似乎有些特殊的意义。
不想太早出去,程晋州就地将理算小包中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放在长屋正中的桌子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4件东西中,自然以托盘天平价值最高。
程晋州觉得,这兴许是整个大夏朝,精度最高的天平了。
就是现代实验室标准下,正常的托盘天平,能有0。1克的精度,都算是不错,若是经常使用不善保养的话,出现0。5克乃至于1克的误差,都不用表示惊讶。
程晋州前世,亲手蹂躏坏的天平不知有多少,砝码不准,或者游码不顺,直接扔去公共实验室,转手再拿一副,反正对于实验经费而言,几套天平根本不算什么。
但在大夏朝这种条件下,要想得到精度较好的产品,只有两种方法——异常优秀的工匠,或者是掌握一定技术的星术士,二者的价钱,可都不便宜。
越是落后的时代,高精度的产品就越昂贵。
很多时候,限于产量的原因,高精度产品更是有价无市。
不管是做实验还是小规模生产化学物品,天平均是不可或缺。哪怕没有星术士的诱惑,程晋州也很希望得到这一套小工具。
直尺与圆规精度也很不错。在大夏朝,一把误差小于5%,有刻度的标准直尺,就能卖上20两银子不止,圆规与天平只多不少,更别说九宫算珠了。它的制作,可是远远比算盘要复杂多了。
也不知是哪个星术士送的奇怪礼物。
程晋州由不得也幻想起星术士们的生活来。
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时代,星术士们的生活,或许是最接近现代人习惯的,但即使以程家的富贵,其子弟也难得到正牌子星术士的指点。
而无人指点的星术士,充其量也不过徒费金钱,自娱自乐罢了。
眼看着费了个多小时,把玩够了,程晋州方才将器件装回箱子,合上铁扣,使劲抱了起来。
这个小箱子,兴许能让自己,变的与家族内其他子弟不同。程晋州暗自想着,便是那日放学在校场遇到的会飞的程家子弟们,也不过是花大价钱买上一套星阵罢了。
真正的星术士,所使用的星阵,实用程度要高上几个数量级。
“就看你能不能再附赠一套超牛星阵了。”程晋州摩挲着箱子向外走去。
长屋外,“乐善好施”父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年幼的程晋浩不知掩饰的瞪了程晋州一眼,蹭蹭的向内走去。
至于乐善好施程秉施,眼巴巴的瞅着程晋州手上的天平,脸上半红半白,一副操劳过度的模样。他费尽心机,想要的无非也就是这一套装备罢了,眼睁睁的看着程晋州拿走,终究是无法可施。
程晋州眼珠子转的飞快,向四周打量了起来。
此时此刻,遇到某位遗留秘笈的大星术士,才是首要任务。
然而,星术士很久都没有出现。
第十五章 金瓜子
回到住所的程晋州,半是失望,半是兴奋。
相比之下,程母就显的更为振奋。
应酬完毕,妆未卸掉,程母就甩着袖子来找程晋州,满是笑容的道:“儿子,今次给为娘争了不少面子。”
看的出来,程晋州的表现,让她在一群贵妇中狠出了把风头。
程晋州略有些提不起精神,手指逗弄着九宫算珠道:“那是不是要有些赏赐呢?”
“给你。”程母没察觉儿子的小心情,甩手丢给他一个小锦囊,微笑道:“老太太说了,你的礼物,是刘匡大师送的,要好好保存,不可淘气掉了,平日里就用这个。”
却是先赌了他去典当拔青礼物的机会。
“知道了。”程晋州颠颠手上的锦囊,入手极沉,且很是散碎,不似银子。
祭祖之日,事情繁重,程母又说了两句,回转去做自己的事情。程晋州懒洋洋的将锦囊里的东西倒在床上,眼前忽的一亮。
竟然都是一颗颗黄橙橙的金瓜子。
大夏朝的富贵人家,大都喜欢金子的小巧,有些家底的,赏赐奴婢,互相赌牌,也都爱用金子。
开始时还做成金豆子模样,结果发现种种弊端——赌博时再准备一个盘子很碍事,赏人吧,一时性起扔在地上,受赏的人还要从桌子底下找出来。反而是做成瓜子的形状,体积又大又好带,扔起来也很爽,迅速在贵族圈中盛行起来。
病秧子程年纪尚幼,月例中并没有金瓜子一项,平日里也用不着金子打赏,没留下什么存货,搞的程大博士也是第一次见金瓜子。
锦囊里的金瓜子,并非普通人想像的葵花籽模样,而是形状酷似大板瓜子,由于是手工制作,每颗的细部均有差异,但放在天平上称一称,却皆是20克上下,误差少有超过0。2克的。
金匠们的手工总是很好。
只手可握的一包金瓜子,50粒整,足足有二十两之多,按照金银20倍左右的兑换,这里就有400两银子。
富贵人家啊!程晋州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心情不好,程晋州也懒得再去兑换粮食,誊抄书籍,就抱着金瓜子和衣躺在床上,幻想起大杀四方的主角生涯。
……
清晨,露水刚刚凝结,程晋州正睡的满脑子香气,就被一嗓子“请三哥儿用膳”给唤醒了。
朦朦胧胧的,两个丫头冲进来给程晋州套上外衣褂子,这也就是程家了,若是在更讲究的人家,子侄必须要被叫的彻底清醒了,才许丫头帮着穿衣服。当然,假如在些更不讲究的人家里,丫头们的叫人手段还可以更委婉一些,动作更多一些……
“6点了?”程晋州擦着眼睛,朦胧中看着两个小丫头的胸部,维持着清晨的“健康”。
就像是一切没有夜生活的国度那样,大夏朝同样秉承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6点通常是最后时限。
“5点半,夫人让您早些起来。”给程晋州套衣服的还是珠儿,前者还没有固定的丫头,只有两个书童跟班。
程晋州动也不用动,只用眼睛打量着左右的小丫头。
珠儿更丰满一些,但也只能算做早熟的萝莉,旁边的另一个丫头更显青涩,脸庞却细致许多,程晋州可惜的摇摇头,病秧子程留下的12岁孱弱身体,还是一具必须纯洁的身体。没有激素帮忙,人连意淫都缺乏动力。
门外猛的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程晋州用无辜正太的表情,将头转向音源处,仿佛适才不间断的审视,只是不经意的发愣。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一名穿着灰色长袍的女性星术士,模样倒算是周正,却没留辫子,鬓角露出耳朵来,好像后世的假小子一般。除了天生秃头,大夏朝愿意剃成这种发式的也只有星术士了。
程晋州印象中记得,这正是祭祖时,见到的三名星术士之一,他们的等级,要比程家供奉的星术士们强上太多。
“您找我有事?”程晋州一下子清醒过来,双脚“唰”的蹿下地。
大夏朝的女性,地位更像是路易十四时期的欧洲妇女,贵女们通过某些途径,仍然可以得到超过大部分人的政治权利,而在这些途径之中,成为星术士必然是捷径之一。
从领章来看,眼前这位似乎并非有星级的正经星术士,可还是地位崇高。程晋州暗自打量着对方。
“老师希望与你见面。我是老师的弟子,项欣。”对方果然是位星术士,语气平和,礼节亦是滴水不漏,看的出来是经过良好教育的,兴许也是贵族。
不用看身边小丫头的申请,程晋州就能猜到,人家所谓的见面,肯定是得到自己父母允许的,否则也不会进入二门,哪怕是个女人。
“您的师傅是?”程晋州自己动手衣服收拾好,方才不好意思的问道。
“四级星术士刘匡。”年轻的星术士学徒对正太没有兴趣,眼神很淡然。
程晋州摸摸自己的耳垂,微侧身由丫鬟整理衣着,扭头看着毫不避讳的女人道:“是因为我得到的拔青的礼物?”
“那套理算工具和天平,是的。”
四级星术士,在整个大夏朝的范围内,都是相当了不起的。程晋州微不可查的嘘了口气,心头颇为激荡。
竟然真的有星术士来找。
……
正厅里,不仅程晋州的父亲,母亲,其他三支也各派了二代子主持,端庄的硬木椅子,长长的排到了门边。
坐在正中的即是前日所见的星术士,看得出年纪很大了,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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