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进化-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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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这一群异变者之间已悄然改变的气氛。

表面依旧顺从。

至少每一个被点名者都立刻开始动了起来，去召集手下人马。

奔出石楼。

走上宽阔广场。

丁南所在石屋，位于一间超级宽阔的巨大溶洞内，溶洞高近百米，上方倒悬钟乳石明显有被人为修整过的痕迹，大小约为两三个足球场加总起来，整个中间区域是一片平整石板地面，四周洞壁上，则开凿出一个个华丽考究的石楼。

与仅隔千余米的其它附近溶洞不同，这个巨大溶洞内绝对是灯火通明。

亮如白昼。

也就是说，不是黑暗之城没有能力开发基础设施，完全是这一区域的掌权者，根本无心花费人力与财力，为普通城民聚居地修缮更好的生活环境。

但，他们自个长期居住的地方则不同，若只以单纯环境来说，恐怕不知道者，还以为这里是一处华美而庞大的石殿群。

走至广场，刚才被骂得如孙子般的一群中年强者。

谁也没搭理谁，纷纷在短暂顿足后，立刻分头去向不同方位。

不过远离丁家直系子弟后，这些人大部分眼神瞬间一变，变得只剩下残暴，怨毒，疯狂与讽刺混杂。

一名中年男子平静走向一个角落，角落里，上百名身穿统一黑衣，却个个凶神恶煞状，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壮年异变者，或蹲或躺，压根不在乎身处大庭广众之下。

“任务下达了吗？周老大，这回丁家那一群杂碎，是要我们去当炮灰还是去拼命？”

看着中年男子返回，立马百余人同时站了起来，为首一人歪着嘴，不屑低声发问。

“都不是，比这些还糟。”中年男子顺手一摸光溜溜光头，低沉嘲讽道：“丁南居然下令，让我与你们护送丁家老四，通过骷髅怪物肆虐的路途，去找运城前来的救援队伍首领，谈论让他们主动提供帮助一事，如果失败，我们全部都会死，相信运城来的救援队若不是傻子，拒绝援救且又不想事后此事被暴出的话，一定会将所有前往谈和者一个不留彻底杀光，这样做，以后完全可以推说根本没有看到过我们这些人，是以，也压根不会有任何一丝隐患，如果成功，哈，我就是在卖徒弟！以后我会如何不得而之，但我唯一一个徒弟却肯定得死，因为据消息，她是造成目前状况的另外一群黑暗之城异变者首领。”

“小悦？”

“不行，那我们绝对不能接受这一任务。”

“对，不管是我们死，还是小悦死，都不行！”

“阴险的肥佬，恐怕他是早已知道这一消息，才故意让我们前往执行这一任务的吧？”

“干脆的，咱们离开这里，反正以咱们这一群人的实力，无论投靠哪一方势力，都能活得挺滋润！”

立马，一群凶神恶煞的壮年异变者，纷纷给出强烈反对意见。

“如果说，我想要接下这一任务呢，兄弟们，你们会不会帮我？”中年男子眼睛一眯，一股冷清而凶残的光芒在眼睛里浮现：“因为我准备走第三条路，既然都是给别人卖命，想来想去，给自个徒弟卖命似乎更容易让我接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悦丫头和大部分黑暗之城的人不同，如果愿意跟着我走，那么，她对属下的管理方式可能会相当严苛，你们以往习惯的行为必须得收敛大部分，不愿意者我也不阻拦，可以现在离开去投奔其他势力，不过，绝对不许任何人将今天一事，向他人泄漏一个字，否则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

一怔。

但很快这百余名壮年异变者同时不正经地笑了。

笑声中还混杂着意味相同的回答。

“老大，还用想吗？我肯定是跟着你混到底，就算死，也压根不会选择离开。”

“没错，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来杀人越货的坏事干得都已经腻歪了，现在年纪也大了，也没以往那般冲动，压压脾气，说不定能活得更长一些。”

“再说了，上面的人换成谁，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这些年来，该享受的都早就享受过了，也绝不会只因单纯利益而被蒙上眼睛。”

“我们这些人中，哪一个人不是欠了周老大你一条命，不管以后混得再惨，最多也就是将我们欠老大的这一条命还给你，多活了这么长时间，值！”

“对，反正我们都是烂命一条，无牵无挂，只要跟老大一起，去哪都没关系。”

“别的都不用说了，老大，依旧如以前一般，带着兄弟们走，刀山火海没人会眨一下眉头。”

中年男子深深看了一眼这百余名坚定跟随者，眼睛里的冰冷一成不变，却只是狠狠点了下头。

半个时辰后，丁老四带着他们，直接进入通向叶扬飞一行所在的溶洞通道内。

前半截还算平静。

毕竟这里依旧是异变者控制的地盘。

后半截则举步维艰，大部分壮年异变者都位于队伍边缘，如狼般疯狂以手中长刀，硬生生在洪流般密集的骷髅怪物中撕出一条口子，艰难向前移动。

“周老大，刚才我看见刀疤九正于通道前端战斗，这家伙心狠手辣，会不会在发现我们的意图后，从后方夹击我们？”

一名壮汉悄然靠近中年男子，小心翼翼耳语。

“不会！”中年男子一声冷笑，低声不屑回应：“刀疤九很强，哈，可正因如此，你以为他会甘愿充当炮灰？丁南的手下又有谁真正愿意替他卖命？我敢肯定，这厮之所以愿意领此任务，说不定，已经打定主意要溜。”

第977章　投名状

“告诉兄弟们，坚持住，往前，努力将防御线重新打回之前的岔路口去！”

刀疤九小声而狠厉地轻声向身后信任属下传达命令。

“什么？老大，单单守在这里就已经让我们损失不低，要是想往前挪动，付出代价恐怕会更大，咱们需要真的替丁南卖命吗？”

听到这一命令，心腹属下罕见提出反对意见。

脸上如蜈蚣般从左眉末端一直贯穿至右侧下巴的疤痕，剧烈跳动了三下，刀疤九扭头冰冷逼视这名心腹，冷笑反问：“老子做出任何决定，需要你或其他人同意吗？”

一个寒颤，这名心腹脸色大变，立马一脸谄媚道：“不需要，当然不需要，大人你的决定就是我们必须无条件配合的大事。”

满意一笑，笑，却让恐怖的脸更加恐怖，刀疤九这才点头给出了一个解释：“谁愿意替丁南卖命？一个连自个老巢都被暴露于敌人洪流中的副城主，压根不值得咱们为之卖命，因为恐怕不用多久他就自身难保了，趁咱们现在个个状态处于最佳阶段，直接杀出一条路来，去投靠更强大，也更有控制力的副城主才能获得最大利益，不杀到洞口，咱们怎么走？正好，利用一下丁老六的直属兵力，帮我们打通逃生之路的最初步环节，岂不是一石二鸟。”

心腹眼睛一亮，立马低叫：“老大英明。”

转身准备去下达命令。

但就在转身离开时的瞬间，其眼睛里的怨毒与不甘清晰浮现。

半个时辰后，对于丁南所管辖区域发生之事，一无所知的叶扬飞，一头雾水地看到了一群向他们艰难靠近的黑暗之城异变者。

不用他们自报家门，根据方向，也知道他们来自丁南所在区域。

古怪一笑。

什么也没说，只是玩味静静注视。

毫不理会这一群人，是如何艰难清理着通向他所在地点密集的骷髅怪物，只是悠闲等待。

直到这些人以身体为屏障，隔绝了外围一圈的骷髅怪物，为首者与他只有五米左右面对面时。

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粗鲁推开其身前几名异变者，冲着他看了一眼后，嚣张高喝：“小子，看你的衣物样式就知道不是黑暗之城异变者，那么肯定是来自运城了，去，赶紧去将你们此行的首领找来，小爷有话跟他说。”

“巧了。”嘴角一撇，叶扬飞不屑回应：“如果你想找运城救援队的将领，没错的话，运城只派了一批战力前往黑暗之城，而你口中所说的小子，正好就是这一批战力的唯一首领，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想问责于我吧？我好怕啊，可惜不管我做了任何事，都不归黑暗之城任何人管理啊！”

哈哈！

立马，身后一批俨然已成为他死忠拥足的黑暗之城异变者，配合无比给出一阵毫不留情的哄笑。

“你们！”

眼角一抽，丁老四眼睛里杀意完全不假掩饰。

如同一只想要吃人的狼。

不过说出两个字后，他还是强行忍住了之后的话语，狠狠瞪了一眼嘲笑他的黑暗之城异变者后，重新看向叶扬飞时，眼睛里隐晦闪过一丝恨色，接着倨傲高喝：“好吧，就算你是运城将领，现在听好了，我的父亲要求你带领属下战力，放弃这批贱民，立刻全力援助我们，这批贱民能给你什么好处，我们不仅都能给，而且只会多，不会少，对了，我父亲说了，只要你帮忙，事后可以拿出十分之一身家财物给予回报！”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丁老四的鼻孔都快冲着天了。

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叶扬飞并不知道，丁老四这个贪婪的家伙，居然压根不理会四周众多耳目，硬生生将其父亲给出的报酬，砍掉了绝大部分。

当然，知道恐怕也没什么区别。

此时此刻，他只是哑然失笑。

无语了。

十分之一身家算什么玩意，从一开始，他打算要的，就是丁家手里所掌握的全部，甚至连丁家上下所有人的命，都没准备留给他们一条。

没有等到预计中快速而肯定的答案，丁老四惊愕低下头，却看见叶扬飞满脸揶揄与不屑的古怪笑容，瞬间，丁大少爷的暴脾气一下子展露无疑，扯着脖子破口大骂：“什么意思？你不想答应？小子，我劝你仔细考虑清楚，丁家十分之一的身家，你知道这代表着多么庞大的一笔物资吗？恐怕是你卖命一辈子都无法赚取的物资，做人可别太贪心，想要更多？我怕你没那么大的胃口可以享受，别以为你是运城人我丁家就拿你没办法，杀一个异变者，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减少一百倍，恐怕都有无数赏金猎人趋之若鹜，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吗？”

眼神一变。

叶扬飞毫不掩饰黑眸中的凛冽杀意。

引诱不成改为威胁？

那就留在这里吧，反正，他从未打算放这一批人安全回去汇报消息。

就当他们莫名其妙死在半路上，岂不是很好。

心随意动，气势狂涨，左手缓缓抬气，如爪般紫金色星劲快速凝结于手指之上。

“他想杀我，快，保护……”

后知后觉感觉到大祸临头，丁老四脓包的如杀猪般狂叫。

只可惜，甚至没等他叫出所有内容，一切声音就被硬生生打断，被一把从后方破胸而出，沾染了大量血渍的刀尖打断。

袭击并不是来自于前方，而是来自于后方。

丁老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喉咙发出连串怪响，努力转动脖子，似乎想要看看谁在攻击他。

可刚转了一半，就再也无力转动。

刀尖陡然在其体力一转，轰，配合着浓黑星劲，其肥胖身体刹那被硬生生切成两半。

一身是血，如恶魔般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赫然出现在叶扬飞面前。

一怔，叶扬飞旋即笑了，平静调侃：“这是什么意思？狗咬狗？还是说你有其它心思，想借机从我这里获得一些别的东西。”

中年男子毫不理会被溅满血点的脸，定定看着他，淡然吐出三个字：“投名状！”

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叶扬飞放声大笑：“想加入这边阵营？可惜，我只是帮忙者，而不是真正权利者，不过，我可以代她作出某些决定倒是不假，首先，我必须得确认的一点是，拿什么让我相信你这一行动不是一时之意，又或原本就包藏祸心，有着其它打算，毕竟，你与你身后的百余人，平均实力可不低，用得好，是助力，用不好，恐怕就是祸害！”

第978章　因为我是活死人

笑了。

可这笑容在中年男子阴郁而狰狞的脸上浮现，还真不如不笑。

平静看着叶扬飞，如死人般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缓慢而连续地给出一条条证明理由。

“我名为周凡，不过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人叫过了，别人一般都会叫我周老大，没什么特别身份，只不过是一名在黑暗之城中，过着刀口舔血日子，以命换取更好食物与生活的战士。”

“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我干过很多烂事，甚至不乏天怒人怨的坏事。”

“为了吃上更好的食物，过上更好的生活，其他人的命在我眼中就如蝼蚁般毫无差别，只有换取这些东西的价值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是活死人！”

“一个身体还活着，但情感却早就死去多时的行尸走肉而已。”

“对我而言，没什么东西值得我过多关注，他人多数都是还能喘息的人形死物而，只不过是因为身体活着，还是需要吃饭或进食罢了。”

“我这百余名兄弟，都是与我一样的同一类人。”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你大可不必怀疑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因为，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吃什么，住在哪，其实没有普通人想像中那般重要，奢华大餐与发霉馒头，在我们眼里没有区别，都不过是让肚子不再饥饿的补充物。”

“权力与地位？哈，这两样东西对我们来说，更是完全没有价值，因为得到了又能怎样，甚至于只会让自个更难接受，毕竟，在这一世界上早就没了家人的我们，拿到这些，又能将之传给谁去享用？”

“你或许会疑惑，既然如此为何要选择于此时此刻站在这里。”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我，在这世界上还有着最后一丁点不算深厚，但依旧存在的牵挂罢了，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我是关悦的导师，关悦也是我这么久以来，唯一正式收取的学员。”

“她是异类吧？”

“或许你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是以，才会于现在全力帮助她夺取她想要获得的东西，说是异类，其实只是在黑暗之城这一范围来说。”

“明明身处黑暗，却倔强于心中守卫着一丝从不曾磨灭的光明，呵呵，这丫头，总是能让我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我那早早夭折于灾难中唯一妹妹的影子，所以，当年我才会收下她当作亲传学员。”

“其实，这些年我隐约知道她心中在想着什么，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帮助她任何一丁点，因为多年来看到和亲身感受到的黑暗，让我的心早就坚硬如铁，所以我也想看看，她能坚持多长时间，毕竟，怀着这样一种异类心思，会在黑暗之城生活得很艰难，甚至于我已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因坚持不住而崩溃，我会用自个方式，将她心中最后一抹光明也彻底抹去，强行让她最终能以适当心态适应这种黑暗。”

“当然，如果走到哪一步，我只会帮她一次，这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因为倘若真到了那一步，她身上与我妹妹有几分相同的东西也绝对会彻底消失，之后，我将与她毫无关系，她是死是活都将与我无关。”

“现在结果出现了，让我惊讶的是，她居然坚持走到了这一步，而且离胜利似乎近在咫尺，所以，我出现在了这里，不是为了沾染或分享任何一分好处，而是准备用我这早就不应该活着的躯体，保护她走得远一些，更远一些！”

“我这种人不会做什么，但很擅长一件事，那就是杀戮，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们挥出利刃，哪怕挥出后下一秒就会死。”

“现在，你相信了吗？”

聆听中，叶扬飞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字。

越听，眼神之中的沉重就越发浓郁。

唯独没有一丝怜悯或同情出现。

尽管有些细节，周凡一带而过，但他敏锐把握住这些简单字眼里的深深痛苦与不堪。

有些痛，是无法说谎的。

因为说谎者无力真正表达出带着鲜血的字句。

他甚至可以猜测到，这男人与他的同伴恐怕做的恶事不止一件，任何一件详细的事说出，可能都会令人倒胃。

但就那么矛盾，就是这种残酷说辞却令他信了九成。

从这一番话中九成确认，周凡确实想帮助关悦，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因为，关悦的身上有一丝他早年失去的妹妹影子。

这样简单得令人发指的理由可信吗？

是的，他相信。

恶之花遍布的荒芜心灵，或许只会因为一个听上去有些愚蠢的理由，于其上重新长出一株善之花朵。

善恶从来只是一念之间。

“导师！”

身后，一个颤抖女声艰难地叫出两个字。

关悦专有的冰冷声线。

此刻，冰冷依旧，却带着三分颤抖与淡淡感伤。

扭头。

叶扬飞看见关悦眼眶微红，用清冷但带着一分不可置信的眼神，怔怔穿过他的阻碍，直直地看向周凡。

最后一成的怀疑，通过关悦此刻的表现被彻底消除。

之所以关悦会如此表现，恐怕是因为这一番话，周凡从未跟她提及过。

但正是这样才符合逻辑，一个活着的死人，不可能像一个正常人般，将心底最后一分挂念坦然说给任何人听。

毕竟每提及一次，将是一种无比剧烈的痛。

因为势必因此，将伤痕累累的旧疤再一度血淋淋撕开。

“我信了，所以我替她决定，欢迎各位加入。”微微一笑，并未询问关悦意见，这种情况下，叶扬飞认为不需要询问，笑着伸出右手，同时平静轻语：“有了你们的加入，在这一切彻底尘埃落定时，我也可以安心返回运城，毕竟，我并不是黑暗之城的人，是以，可以帮她一时，却注定无法帮她一世，她要走的路遍布荆棘，有人能替她分担一些，是我所愿。”

如死人般的眼睛一颤，似乎一潭死水奇异动了，周凡握住叶扬飞递过来的右手，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低沉轻语：“特别的气质，尤其对于我这种长年生活于黑暗深渊里的人来说，就更加容易发现这种特别，你，就如太阳般散发着光与热，刺得我的眼睛生疼，可惜，如果早几年遇上你，或许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

第979章　顺利得超出预期

叶扬飞一顿。

诡异地看向周凡。

不仅这番说辞古怪，这家伙的行动更为古怪，他奶奶的，正常一握之后准备收回的右手，却被其死死用力抓牢。

除非强行动用星劲，否则根本不可能主动抽回。

嘴角微抽，难不成周凡因长期于黑暗中的扭曲生活，连取向都变得有些异于常人了？

“别多想，否则我会忍不住想抽你！”周凡的观察力显然不错，一秒，貌似已经觉察到叶扬飞复杂且脑洞大开的心理走向，快速松手，冰冷轻语：“我只是有些感慨，怪不得，从不轻信任何人的悦丫头，居然会如此相信于你，并容许你轻松插手入黑暗之城内部之事，不过，对于没有早遇到你这一说，我也只是仅有一分遗憾，这分遗憾并不深，其实，坐在黑暗深渊中，抬头能远远地看到这一耀眼阳光，或许是一种对像黑暗之城如我般的大部分人来说，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合适的距离。”

惊然。

叶扬飞陡然发现，周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戮者。

居然在如此短时间内，隐约发现了其心中真正打算。

是的，他从未准备与黑暗彻底融合。

但也从未打算放弃黑暗之中蕴含的力量。

只需要以适当距离，以若有若无却绝对不可能分割的联系，在较远处用某一种方式能操控并使用这股力量即可。

片刻后旋即微笑。

也是，能在黑暗之中游荡了这么长时间却依旧安然的杀戮者，若真没脑子，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之后一切变得简单。

再也没多说，周凡带着一群属下，顺利进入防线之后。

至于周凡会与关悦如何沟通，并于关悦阵营中担任何种位置，都不是叶扬飞所关心的，完全相信他们可以自行处理得很好。

一个插曲之后，叶扬飞所在防线再度恢复平静。

二个时辰后，亲眼目睹了一批丁南阵营的异变者战士，再度将防御线重新恢复至最初时状态。

甚至还来不及惊讶。

得，接着下一秒，更令他惊讶的事就在眼前再度上演。

这一群实力强悍的战士，在一个刀疤脸的指挥下，将其中一名上一秒看上去还洋洋得意的胖子，一刀劈成了两截。

接着，这些战士看也没多看他一眼，直接方向一转，向右侧岔路扬长而去。

目瞪口呆。

叶扬飞简直无语了。

脑袋一转，很快就想明白了是为什么。

走得真潇洒。

甚至还不忘将之前侍奉的小主子给一刀了结。

绝对够黑。

而且黑得没有一点底线。

估计是他们自个给自个找新出路去了，所以，也压根犯着与他这位罪魁祸首发生任何冲突。

如果非要给这种行动一个定义，那就是一盘散沙！

可以说，从未有人在真正意义上统一过黑暗之城，尤其是人心。

眼看大量骷髅怪物，再度涌入一道之隔的对面岔路口，笑了，临阵反水，估计会给予丁南一部一记沉重无比的打击。

计划越发顺利。

顺利得超出预期。

很快调整好情绪，黑暗之城人心有多散，以后整合起来有什么难度，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因为压根就不是他的问题，专门的事还是留给专业人员去解决，比如，关悦就是他心目中的专业人员。

很快，事态发展越来越超乎想象。

几个时辰后，一群满脸是血的异变者，强行再次从对面的溶洞内突围而出，居然直白申明，他们愿意心甘情愿加入关悦阵营，自动奉她为主。

理由很简单。

这批人中有一部分人员，家人都是普通城民，之前因畏惧与强力镇压，是以根本无法去救援自个家人，当听到附近区域一部分普通城民被关悦与运城援兵联合救下后，他们早就打算找到适合时机离开丁南，前来投靠，以顺便找回自个家人。

简单商议后，关悦接收了这一批人。

不过将他们定义为外围人员。

地位调整视以后情况而定。

最令叶扬飞无语的是，以同样理由投靠的战力，还不止这一批，在随后时间内，不断有以相同理由的异变者战队前来投靠。

嘿嘿！

一段时间后，叶扬飞突兀发出诡异低笑。

正巧这种笑声，被忙碌奔波了一段时间后，返回这一条最重要防线观察情况的关悦听见。

一身鸡皮疙瘩，一脸嫌弃模样，关悦轻轻用手肘撞了撞他，冰冷好奇低问：“想到什么了？真是服了你，在这种危险战场上，居然也能自个乐出声。”

“没什么。”笑容一敛，叶扬飞黑眸四下瞟了一圈，发现没有多少人注意他时，压低音量嘀咕：“只不过，从这一段时间内丁南势力发生的大震荡突然想到一点，其实黑暗的是环境，但人心却很复杂，原来再黑暗的环境，某一范围内人心其实一样也有弱点，像你导师那种完全冰冷坚硬的绝缘体是特例，就不说了，但更大部分的黑暗之城人，依旧有办法通过其弱点将他们真正彻底控制起来，尽量减少他们在大多数情况下，放弃掌权者的可能。”

关悦一脸纠结低声回应：“不太现实，黑暗之城里的幸存者，是性格最为多变的一群人，想要增加控制力度，我认为除了粮食，很少有别的方式可以使用。”

“不，我认为这一点只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轻轻摇头，叶扬飞以更低音量，满眼淡漠地轻声纠正：“只要是人，大部分都会有弱点，如果其平常时期表现得滴水不漏，作为掌权者，也可以主动给他们制造一点弱点嘛，比如说，一些年青力壮的家伙，多给他们一点来自异性的温暖，然后一个小家庭就会因此诞生，小家庭的诞生必然意味着新生命的出现，血缘这种关系其实很神奇，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只需要控制住一小部分最容易控制的人，而另外一大部分人就会心甘情愿卖命，让他们明白一点就足够了，就算战死，其心中最为看重的人也会因此活得更好，不就结了，以此类推方式有很多，怎么运用，我想你懂的。”

关悦满眼难以置信。

“够狠！”一侧，突兀一个中年男声悠然插话：“够不要脸，这种方案也能粉饰得如此光明正大，小子，我觉得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更为适合混在黑暗之城中，要不要考虑一下，干脆在黑暗之城扎根得了。”

第980章　灭了他们

脸庞一绿。

叶扬飞脸部肌肉扭曲了。

居然有人偷听？

偷听不说还插嘴给予了评论，这是在鄙视他呢？还是在鄙视他呢？

反正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一句话像是在称赞。

眼珠一转，立马发现说这话的人正是周凡。

明明亲眼看见他离开，并前往后方区域的周凡，不知在何时，居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回了这里。

正想反驳，周凡去漠然追加了一句：“对了，我已经站在这里不短时间了，刚才叶大人对我的评价，可真心是一针见血，原来，我在你眼中的形象居然那么特别。”

……

叶扬飞立马被噎住了。

得，背后说人长短居然还被抓了个现形，现在别人光明正大当面谈论自个的是非，不管对与错，好像也没什么充分理由去反驳。

不甘地转回视线，却发现关悦眼睛里闪烁起一道奇异光芒。

似乎在强烈期盼什么。

嘴角微抽，叶扬飞再度沉默了，好像关大美女居然将其导师的戏言听进去了，而且貌似还相当认同。

“哈哈，周老大的提议虽然相当有趣，却绝对不适合我。”

旋即，尴尬如玩笑般打了个哈哈。

低头，半晌后关悦幽然而尖锐地轻声讽刺：“是害怕被黑暗沾染，导致你原本一身耀眼至极的光芒被影响吗？”

脸庞一僵。

恨恨地瞪了一眼将麻烦抛给他，事后却如同与之无关般的周凡。

脸色一正，沉吟了几秒，叶扬飞平静而坦然地低沉解释：“不，再耀眼的太阳，根据科学发现，不是都有数不清的耀斑存在吗？之所以拒绝走上这一条路，不是对黑暗有任何抗拒，而是因为自个最了解自个，不得不承认从某一方面来说，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且这种野心，在一路行来至今，不仅不有削弱，反而还有逐渐膨胀的趋势，发现了吗？我对任何环境都有相当强大的适应能力，如果选择停留在光明阵营，那么在四周同伴的感染下，他们所散发的善良与热情，会不断激发我心中的光明面去压制住一直潜伏在心底的黑暗面，不得不说，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复杂综合体，有光明一面，就注定会伴随黑暗一面，但我心底的黑暗面恐怕与大部分人并不相同，那是在小时候就因一系列事件刺激滋生且根本难以真正根除压制的存在，如果一头扎入黑暗世界，可能我会比任何人都能更容易适应，但另一方面，恐怕心底维持的光明也会以比正常人更夸张的速度被吞噬，黑暗面会疯狂膨胀，膨胀到无任何人或事可以压制，完全黑化的我，关大美女，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石化。

关悦怔怔看着叶扬飞嘴角悄然扩散的邪气。

身不由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