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仙茶观记事-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匆匆登楼,来到何清家中,柯师成递给何清一个小花盆,说:“昙花,还没发芽”。何清接过,看着空花盆,像似看到了什么,他笑说:“可以晒太阳吗?”柯师成说可以,何清随手就把花盆摆在阳台上,跟多肉植物凑在一起。
何艳狐疑看着两人,念叨柯师成:“你别送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我弟弟啊。”
柯师成面无表情说:“送花。”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没谈及柯师成回家的事,自然也没提到柯师成父母飞机失事这样的陈年往事。
就像一家人吃晚饭那样,看电视,聊聊闲事。
何艳对于桌上多出来的盆碟;已经不惊讶;她接受何清和柯师成都养了只“宠物”。甚至偶尔,她会看到这两只宠物这样的事,她也勉强接受。
接受是一回事,去适应则是另一回事,何艳盯着小灰看,看小灰一颗颗麻利地啄食绿豆——猪肚汤里边有绿豆。
柯师成觉察,知道她是看到了。
“师成,阿姊不只能看到小灰,还能看见小黄。”
“哦。”
柯师成放下筷子,拿汤匙喝汤,何清做的猪肚汤真好喝,人间美味。
“小清,还有那边那只,别告诉我它是只萝卜精。”
何艳手一指,指向小灰身后,也就是茶几上蹦跳的一只“萝卜”。
“阿姊,它是只小草妖。”
何清帮解释,不是萝卜成精。
“我这趟回来,三观都崩裂了。”
何艳大口喝汤,再不想去在意,反正明天她就要回去了。
黄昏,姐弟俩点上引路灯,柯师成站在院门外旁观。他只是随便一站,十米内,像大扫荡那样,一只鬼魂也没有。
何清朝柯师成看去,柯师成也在看他,何清走过去,低声问他:“师成,是不是有的鬼魂,到鬼月也不会出来人间?”
“是这样。”
柯师成简单回答,他其实知道更多,但是他不方便说。
姐弟俩夜里守在老宅,仍旧没见到爷爷的身影。
何清在侧厅等到深夜,就先去睡下,何艳照旧等到凌晨,实在困得不行才去趴床。
何家老宅的这一夜,非常安静,小黄趴在漆木围椅上睡去,睡容憨厚。清早,何清起床出房,来到侧厅,正好见到睡觉的小黄。
何清摸它毛茸茸的头,觉得它这两夜辛苦啦。
这个鬼月,何清会像村民那样,每天黄昏点上指路灯,但他从今晚开始,不会再睡在老宅里。
何艳睡到太阳老高才起床,补足了精神,随后在何清那边吃上一顿饭,满血复活,驾车离开白水镇。本来是专程为鬼月指路灯亡魂归家的传说,过来何村老宅,谁想,没能让她如愿。
也许爷爷,不在这些从地狱里出来“放风”的鬼魂里边,他有什么事给耽误回家。
何清没有姐姐那么大的执念,他觉得看见看不见随缘了,已经是阴阳两隔,想相见绝不容易。
第22章 村戏(一)
柯师成提起一桶水,登上山崖浇灌茶树,晨曦照耀下的柯道长仪表堂堂,临风振袖。一只头顶红印的四脚蛇,仰望山崖,看的不是柯道长,而是那棵葱翠的仙茶树,虽然它知道这只是一个残像。
它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山崖下衔走飘落下来的茶叶,不论它是从悬崖上滚落,摔断爪子,还是和其它动物打架,眼睛或者腹部受伤,只要将茶叶咀嚼,糊在伤处,立即见好。
柯师成跃下山崖,看到这只熟悉的土地公蛇,他想它又过来了。
三十年前,一道雷电,击打在仙茶道观上,也劈在了仙茶树上,无论是树,还是宫观,一并焚毁。
道观重建容易,要复活一棵仙茶树可不容易,由此每年柯师成的师父,都要外出,寻找复活木灵的办法。
今年,出去得特别久,到现在也快两个月了,柯师成独自一人守着仙茶古观,过着悠闲的生活。
柯师成离开井边,来到平日休息的老树下。老树下坐着一个熟悉的伙伴何清,石桌上还有一只黄褐色的小灰。小灰在桌上飞扑,似乎是在练习飞行,每次快从桌沿掉落,何清就会把它捧起来,放回石桌中心,相当有耐心。
“何清,我今天要去沙锦镇,有一个任务。”
柯师成在何清对面坐下,他谙熟地拿起茶具,煮水泡茶。
“沙锦镇离我们这里远吗?”
“不算远,坐会儿再走。”
柯师成用第一泡茶水洗涤茶具,第二泡茶,才倒入茶杯,用木夹子夹住茶杯,递给何清。
何清用手指轻叩桌子,这是当地人饮茶的习惯,何清跟老叔公和阿奇喝茶时学来。似乎是一种对倒茶者表示敬意的仪式?
经常到仙茶观里来,何清不知不觉也养成喝茶的习惯。坐在清幽的道观,品一杯好茶,看着山上的茂密的植被,远处的云,心情会出奇的宁静、惬意。
不过估计也跟一起喝茶的人有关吧。
何清呷口茶,瞄一眼坐在身边的柯道长。
“师成,我可以跟吗?”
何清竖起食指,戳戳自己的胸口,不论是他的动作,还是表情,看起来都呆。何清对于道士捉鬼降妖的生活,还是比较好奇。
“可以。”
“我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
有我在,会护你。
“师成,是个什么样的委托?”
好奇归好奇,也要问下是什么样的委托,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据说是奠基招惹了鬼怪。”
柯师成为何清续茶,话语淡漠。
“奠基,就是要搞什么重要的建筑,在破土动工前,往土里埋一块石碑是吗?”
“差不多。”
得到柯师成的答复,何清打开手机,查阅关于奠基的资料。
“原来,这种仪式是通知地里的无主鬼魂,或者精怪之类的东西赶紧搬家,要在这里开挖啦。”
何清放下手机,将那杯已经凉了的茶喝下腹,空茶杯搁回桌上,柯师成立即给何清续茶,做为泡茶者,他很殷勤。
“师成,要是它们不肯搬呢?”
“唔,一般是请有身份,有声望的人来参加奠基仪式,拿锹铲土。”
何清低头看手机里查到的资料,自问自答。
“原来鬼怪也怕权势呢。”
何清喃喃自语。
“师成,要是鬼怪不肯搬家,地却被人占去营建,会怎么样?”
“会有很多种情况。”
柯师成依旧淡然喝茶。
“委托人遇到的是什么情况?”
肯定是出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才邀请柯师成帮忙。
“委托人叫李晖,二十年前,村里建戏台,他父亲参加奠基,是第一位执锹人。奠基三月后,他父亲就死了。”
柯师成用平静的话语,讲述委托人告知他的事情。
“三月后,会不会是巧合?”
何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平日没接触过。
“师成,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为什么他现在才来委托你?”
“何清,你看他的讲述。”
柯师成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何清,既然答应让何清跟上,就应该让何清知道是什么样的委托。何清接过柯师成手机,读阅委托人发来的信息,了解大致的情况。
委托人叫李晖,一位富商。
李晖的父亲叫李金府,做服装辅料生意发家,热衷家乡公益事业。那年,李金府给村里捐钱建戏台,并且参与戏台奠基。奠基的仪式完成,村民摆宴,李金府吃了酒,当夜在回家的路上,就在戏台的工地附近,撞见一只恐怖的怪物。在李金府生前的描述里,这只怪物黑乎乎一团,非常庞大,有双灯笼似的眼睛。怪物挡在路中,低头怒视李金府,同时发出类似“索索索索”的诡异声音。李金府顿时吓得酒醒,拔腿就跑。
李金府把遇到的事告诉村民,村民没人见过这只怪物,但都联系到前天的奠基,觉得可能是触犯了地里的什么邪物。李金府揣着不安回家,跟妻子讲述他遇到的怪事。妻子觉得是他喝醉看错,劝他不要在意。不想三个月后,李金府出意外死了。
二十年时间过去,今年,村子里举行大规模的祭祖活动,不少在外地的宗亲回来参加。村委会的人联系到李晖,邀请他返乡。
李金府老来得子,他亡故时,李晖还是个小孩子。李晖听说过父亲奠基戏台,并且遇怪的事,虽然他不大相信。李晖回村的第二天晚上,村里请来戏班,在戏台唱戏,李晖过去看戏。李晖对传统戏剧兴趣不大,也就是无聊去走走,在戏台那里没逗留多久。他从戏台东侧离开,走出不远,突然被一只怪物拦道,怪物非常庞大,恐怖,不是人世间的东西。跟李晖父亲生前描述的那只怪物很相似,当场就把李晖吓瘫。幸好后面有一群村民走来,怪物听到嘈杂声才消匿不见。
亲身遭遇这样离奇的事情,李晖饱受惊吓,险些心脏病发作,他惊慌地离开村子,回去他定居的G市。可是李晖回家后,终日心神不宁,他开始怀疑父亲的死,可能真得跟鬼怪作祟有关,并且担心鬼怪也会在他身上作祟。
后来,李晖听人介绍,知道仙茶观的师公能帮人驱邪,抓鬼除妖,于是联系上柯师成。
微信上,李晖发来自己的一张近照,想让柯师成瞧瞧,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邪物纠缠。李晖在G市,比较远,暂时不方便过来,只能用这种方式。这张照片,何清仔细看了,没觉得有异样。
“师成,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鬼怪?”
何清想二十年的陈年往事,这只鬼怪很记恨啊。他不禁想起,那只费尽心思,想杀他的蛇妖。
“难说。”
柯师成仍旧是静心喝茶,等去了那座村子才知道,暂时多想无益。
沙锦镇的镇区有条繁华的商业街,看来是一座富裕的小镇。柯师成开车经过小镇的街道,何清坐在柯师成身边,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他提醒柯师成:“师成,东堤村还有1。7公里。”
柯师成要去东堤村做调查,这是委托人的委托内容之一。
“嗯。”
柯师成根据导航,驱车离开商业街,驶进右侧一条马路,慢慢往前开。当地的村子,入村的道路与公路衔接的地方,都会建一座牌楼,上面写村名。车开得慢,方便寻找东堤村的牌楼。
“师成,就在前面。”
何清指着前方一栋牌楼,在枯燥乏味的乡镇公路上,它伫立在路口,特别显眼。
柯师成将车驶进修建得气派的牌楼,进入东堤村。
村路宽敞,干净,村子跟当地的大部分村子一样,寂寥,没有多少住户。
车刚进村,就在村头,看到两位男子在路边张望。两人认出是外来的汽车,迎了上去,疑惑问:“是柯师公吗?”柯师成点下头。年长那位说:“柯师公真是年少有为。”年轻那位说:“那当然,当年柯师公帮我家驱邪,也就十六七岁。”
年轻男子的话,引起柯师成注意,他想起这个人叫李庆杰。李庆杰家的田地上有一个水池,出件怪异的事情。李庆杰的父亲本来是要请林师公过去瞧瞧,林师公正有事忙,把柯师成派了过去。一开始柯师成被怀疑小道士能有什么能耐,最后李家父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介绍李晖找柯师成的人,应该就是李庆杰。
“这位少年家是?”
老伯看向何清,他以为何清也是道士。
“阿伯,我叫何清,是师成的朋友。”
何清礼貌回答。
“我叫桂啊,来,到前面我家喝茶。”
老伯介绍他名称,热情招呼。
“庆杰。”
小伙子也报上性子,分别跟何清、柯师成握手。
李晖没法亲自前来东堤村,他拜托村里的亲戚,代替自己接待柯师成。负责接待的人,无疑就是眼前这两人。
桂伯和庆杰不是爷孙,他们是亲戚,同样两人跟李晖也是亲戚。东堤村的村民都姓李,村民间都是宗亲。
这样由宗亲组成的村子,一般每年都会举行祭祖,如果村子的华侨多或者村民豪富多,每年的祭祖仪式还都会很盛大。
第23章 村戏(二)
桂伯家是栋两层砖楼; 粗陋装修; 在村里是比较穷的人家。他家客厅,茶几陈旧; 茶具看着也用了很久; 茶海缺口。
桂伯泡茶招待; 柯师成询问桂伯关于戏台当初营建的事,二十年前; 桂伯四十来岁; 而庆杰只是个小孩。
“村子本来在西面有座老戏台,破破烂烂; 不能用。村里凑钱要建新戏台; 带头的几个人商议; 觉得村东那块地好,挨近马路,邻村村民过来看戏方便,戏台建在个位置; 才会热闹。”
二十年前; 村民热衷看戏看电影; 那时村民消遣娱乐的项目比较少。
“是块怎样的地?”
柯师成呷口茶,发觉茶叶难喝,还是一口闷完。
“是块公家地,荒地没什么用途,地里有很多破瓦砖,破碗片; 不好种庄稼,放着长草。”
桂伯对建戏台的那块地,印象比较深刻。
听到有很多瓦砖、碗片,柯师成心里已经有猜测,觉得可能是建筑遗址。
“我小时候过去那边放羊,还在地上捡到几个古钱咧,也不知道以前那里是什么样子。”
庆杰小时候跟其他农村孩子一样,放学后,要去放羊或者割兔草。
“我记得,戏台挖地基那会,我和小伙伴过去观看,想找找有没有古钱捡,然后听大人说是挖出什么东西来,桂伯,是人的骨头是吗?”
当时庆杰也就七岁,听到大人议论纷纷聚集在一处土坑前,他也想凑过去看热闹,结果被他爹给撵回家去了。
“有人骨,小孩儿的骨头。”
桂伯本来想说这事的,被庆杰抢先。
“以前的习惯啊,小孩儿夭寿死,不会进棺材,随便挖个坑就埋了。”
桂伯讲的是旧社会的事,穷人家的小孩子死亡,不会买棺掩葬。
“骨骸后来怎么处理?”
柯师成对这事感兴趣。
“给它拾骨装陶瓮里,放到林埔的坟地。后来金府出事,村里人就给它修了墓,还请师公做法事咧。不过前些年,林埔修公路,小孩的骨头就不知道埋哪里去了。”
这次李晖回来,在戏台这边见到怪,村民纷纷议论起当年挖出来的小孩骨骸。还别说,桂伯也觉得跟这事有关。
“谢谢桂伯,请桂伯带我们去戏台和林埔看看。”
柯师成起身,大致该问的都问了。
“戏台近咧,就隔条巷子,我们走路去就行。”
桂伯、庆杰领着柯师成和何清出门,走出大门,何清才发现门外围着五六位村民,正好奇的打量柯师成和他。
显然,李晖请了师公来抓怪的事,在村民中已经传开。
四人来到戏台下,何清发现二十年前建的戏台,现在看来已经很破旧,倒不是当年偷工减料,或者是有人破坏它,而是因为它时常空置不用,也缺少人管理。
斗转星移,村民对看戏的热情,早已消退,何况最喜欢看戏的老人们也逐渐逝去,往往请来戏班,热热闹闹,台下却没几个人。
当年这一带是荒地,现在有座戏台,戏台前是一个篮球场,四周也有其他的民宅。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二十年前,荒地的模样。
柯师成将四周扫视一番,对桂伯说,到林埔去。
身边的围观群众,不知不觉也有十多人,柯师成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他们看见柯师成连罗盘都没拿出来,只是随便走走,就有人说:“这个师公这么年轻,果然不行。”还有人瞄何清说:“旁边那个,看起来还是学生,也是师公吗?”本来大家注意力都在柯师成身上,被这么一说,都转到何清这边。
何清被看得不好意思,挨着柯师成走,柯师成高挑的身体将他挡在身边。
戏台村东,林埔在村西,桂伯说过去林埔,走起来有老长一段路咧。
柯师成开车,载上何清及桂伯、庆杰过去。
庆杰坐在副驾驶座上指路,他告诉柯师成,村西的村路狭窄,有的巷子只能容身,他建议柯师成将汽车开出村,沿着马路过去。
按照庆杰指示,不费周折抵达林埔。
车停在公路旁的林丛,四人下车,踩着齐膝的杂草,走在一条小径上。曾经的坟地已经迁移,移到村西的陵园,不过林丛还在。
既然当过坟地,而且使用时间还不短,林丛里会有鬼物之类的东西存在很正常。何清看到一只,在阴影下闲坐,它背对着众人,就像一只沉思鬼那样,对四周无知无觉,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柯师成也看到几只,鬼鬼祟祟藏在林丛里,探头探脑。
绝大部分鬼魂,对人都没有恶意,也毫无兴趣,互不干涉。只有极少数会给人造成麻烦,而在这些极少数的鬼里,大概也只有十分之一,会对人有恶意。
是不是恶鬼,柯师成一眼能认出,林中这些鬼头鬼脑的家伙,不是恶鬼,自然也不是他要找的那只“怪物”。
“墓迁到陵园里,陵园就在附近,柯师公要过去看看吗?”
庆杰指着前方,当地的陵园一般不给外人随便进去,庆杰说完话,看了一眼桂伯。
“不用。”
柯师成淡然回答。
先前已经知道小孩的骨骸不知道去向,再说,村民不清楚小孩来历,所以小孩骨骸不会存放在李氏的陵园。
“那里,是不是曾经有一座大墓?”
柯师成指出的地方,看着和四周没什么差别,也是树木、杂草。
“有,有一座,柯师公真是厉害!”
庆杰称赞。
“那边有一个石柱子,看着像墓的构件。”
何清看到柯师成嘴角的笑意,想着师成还是挺特别,别人夸赞他,他还要点破。难怪说:江湖一点诀,说破不值钱。庆杰眼里的崇拜之情,明显打了折扣。
四人走过去,果然,地上躺着一个很大的石柱子,石柱子断成好几节,被杂草遮掩,不好辨认。用这么费材费钱的石柱子建墓,墓肯定是大墓。
“这是谁的墓?”
柯师成对它感兴趣。
“都叫它林埔大墓,是谁的墓说不上来了,我小时候来这边耙草叶,就已经有这么座墓。”
桂伯也不清楚,他小时候和村里的朋友到这边耙枯草枯叶——家里烧饭用,也曾在大墓上玩得流连忘返。
大墓显然有年代,这座墓也已经被铲平,柯师成在大墓的遗址上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或则是埋葬者残留的意念。
“回去吧。”
林埔这边,该看的柯师成都看过了。
返回路途,桂伯腿脚不大好,酸麻走不动,何清搀着他,将他护送出林子。
回到桂伯家,柯师成说他夜晚会再去戏台那边看看,白日人多气杂,瞧不出什么来。
本来柯师成要带何清去镇上吃饭,顺便租个旅馆,硬是被桂伯留下来吃饭,说是李晖的意思。
桂伯家人员简单,一个桂伯,一个桂婶,有个儿子在镇上住,一个女儿远嫁。
叫的酒菜,摆满一桌,花费不少。
饭桌上,桂伯谈起他家和李晖家的往事。李晖得喊桂伯堂伯,按说两家亲戚关系疏远。李金府年少时家里特别穷,得到桂伯家人的照顾,所以后来经商发达后,就常接济桂伯家。
“柯师公,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桂伯敬柯师成酒,他见柯师成这人沉稳,不像有些师公什么一来就胡说一通,索要钱财。
柯师成只是点点头,他问:
“我看戏台前面有条路,李晖当晚为什么走小路?”
白日可不是随便去戏台走走,他留意到戏台四周的情况。
“戏台前面的路,被看戏人的车辆堵住了。”
庆杰积极回答,这事他最清楚。
“那天在祭祖,晚上请来一个戏班唱戏,还放烟花,非常热闹。好多年,都没什么人来看戏,那晚附近村子的人来了好多。球场停满车,不好走动,把路给挡住了。”
庆杰当晚,负责燃放烟花,还跟乱停车的人起了冲突。
“阿晖听说看戏的人很多,就跟我去戏台看戏,坐了没一会,他就又说要回去,自己走了。”
桂伯当时沉迷看戏,所以没跟李晖一起离开,他也不清楚球场那边的路被堵上。
“晖哥也是运气不好,以前祭祖他也回来过,但是从来不去戏台。偏偏就是那天晚上,大路堵了,他走小路,就撞见啦。”
庆杰接过桂伯的话,他本来就话多,尤其喝了酒。
“时辰正好,我们去他撞邪的地方。”
柯师成站起来,外头天已经黑了,正好再去戏台看看。
“哎,这么多酒菜,不多吃些吗?”
庆杰显然还没喝痛快。
“是啊,吃饱了再过去,不急。”
桂伯和庆杰热情招待。
“吃得很饱。”
已经搁下筷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的何清,早就想离开饭桌。
桂伯年纪大,喝酒犯困,留在家里,由庆杰带他们过去戏台。
村子里有路灯,不过好多灯都不亮,也没人维修。戏台左侧的灯,就正好坏了。庆杰拿手电筒照灯架,嫌弃说:“这个灯就没好过,上次看戏刚换灯泡,现在又坏啦。”
何清在这里感受到一阵湿气,头发和脸都打湿了,他低声问柯师成:“师成,是雾气吗?”柯师成说:“不是。”同时,柯师成还碰下何清的手指,何清觉得柯师成似乎摸了他的手指,一定是错觉。由于何清的声音很小,庆杰没有听到,就听见柯师成那句不是,他困惑看着柯道长。
“阿晖那天晚上,就是从这里离开,往这边走。”
庆杰在前带路,他还记得李晖遇怪的隔日,村民拥簇李晖到这里察看过。
这条小路,从戏台左侧延伸到戏台后面,一直通往村头,是一条崎岖的土路,中间一段还是废弃的厂房,没人居住。
“草太多,路不好走,平日我们不走这条。”
庆杰把手电筒往前面照去,土路长满荒草,显得阴森森,尤其夜晚,更是可怕。
“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了。”
庆杰边走边说,直到他来到一棵老树下,他停止脚步。
这时候“雾气”已经很浓厚,朦胧一片。庆杰也觉察到,他说:“怎么突然起雾了。喏,就在这棵树下,下面那里。”
庆杰不是很想过去,他没亲自看到怪物,可是他听李晖说过,是相当可怕的东西。
“我下去。”
柯师成踩在齐膝的杂草,朝下边走去,他特意回头看何清,何清正叮嘱他小心,跟着也想下草丛,不过他鞋子滑,行动缓慢。就在不到十秒之间, “雾气”将何清的身影吞噬,使得何清消失在黑夜里。柯师成左手无名指牵动,他无名指上缠着蚕丝线,线的另一端,同样系在何清左手的无名指上——适才柯师成悄悄系的。
此时的柯师成差不多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不过这东西很狡猾。柯师成白日过来,附近一点邪物的气息也捕抓不到。这只怪显然在附近有一处藏身的地方,而且还隐匿得相当好,一旦意识到危险,便就龟缩不出现。怪和人不同,它一藏身可能是好几年,数十年。
不过只要它现身,那就好办了,柯道长会教它作怪。
第24章 村戏(三)
柯师成手指的蚕丝牵动; 意味着何清在移动身体; 柯师成静默算着步数和方位。他身边的浓雾,使得四周能见度归零; 而且; 显然这只怪把他们三人都隔开了。会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逐一击破,这不是普通的小怪。
这趟过来东堤村; 柯师成携带了法器; 法器就背在他身后,是一柄太极剑; 。
“柯师公; 何清小哥?”
“你们在哪里啊?”
“你们别吓我; 快出来啊。”
庆杰的声音飘来,像是从水底里透出,显得不真实。
从“雾气”弥漫开来,柯师成就开始警戒; 他拿出了蚕丝线; 并且摸出了一只三角符。蚕丝线用来牵何清; 三角符在雾气吞噬他们的瞬间,贴在了李庆杰背后。
此时,柯师成正在一心二用,即是紧紧追随着何清,也同时在判定庆杰的位置。确定好距离和方位,他召出小灰; 小灰踩在他头上出现,正想嘎嘎叫两声,听到柯师成说:“安静。”小灰憋住,激动地用细长的脚踩了踩柯师成的头发,对四周的浓雾让它蠢蠢欲动。它跟在柯师成身边好几年,捉鬼降妖多少次,遇见这样的场景,它似乎一下子觉察出是什么怪。
柯师成将小灰从头上拿下来,放在肩上,低声说:
“小灰,去吧。”
小灰张开翅膀,跃向半空,刹那间羽翼丰满,俊逸的灰白身影,凌空掠过,它巡视了怪隔禁的范围,然后飞往柯师成这边。还是那抹俊逸的灰白身影,穿过浓雾,飞回柯师成肩上,一落下,就又变回一只秃毛“鸡”。
小灰飞翔时,它看到感受到的,柯师成如同亲身经历。柯师成此时清楚,隔禁他的范围不大。柯师成立身念咒,他的身体微微泛出蓝色的光,一阵气流像漩涡,以他为中心,向四方涌动,听得周身“兹兹”声响,随着柯师成的唇语:“破”,像玻璃破碎那般,幻像被打破,浓雾消失无踪。
李庆杰听到一个闷声,像玻璃开裂的声音,他发现四周的雾在逐渐散去,仰头,天上一轮明月,李庆杰一脸懵。他一回头,发现自己就站在离柯师成不远的地方,在戏台左侧的路灯杆下。
“柯师公,这是怎么回事!”
李庆杰惶恐跑到柯师成身边,大叫着。
“你快走,不要跟过来。”
柯师成的表情相当严肃,语气严厉。他平时说话相当平淡,这一句话,把李庆杰震住,他想也没想,叫囔着:“祖先庇佑,顶不住啦,我先撤啦!”
一溜烟,跑得没影。
柯师成知道这类怪的策略,会最先攻击最弱的——李庆杰,随后,便是次弱——何清。
一分钟也不能耽误,柯师成从背后抽出太极剑,沿着蚕丝线行走。
何清的体质,跟柯师成其实相差无几,都属于能看见妖魔鬼怪,但是何清的命盘好,遇险能逢凶化吉,而且何清身上没什么灵力,对妖魔鬼怪的吸引力不大。
这只怪,将何清带到戏台前面,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不管它出于什么目的,敢打何清主意,柯师成决不轻饶。
柯师成快步前往戏台正面,果然又被浓雾困住,他这次不打破幻象,浓雾即保护怪,也有利于他。柯师成缓缓收回蚕丝线,他藏匿气息,悄无声息,挨靠何清。何清挎包上的风狮爷挂件闪闪发光,跟充了电一样,拼命闪烁。何清站在前面,显得很冷静,他保持安静,警觉四方。柯师成摸出一张符,用拇指弹飞,不偏不倚将风狮爷的灵力封住。
小黄自从上次为何清挡劫,它还没恢复,能力微小,它要是蹿出来保护何清,不说保护不住,连自己也有性命危险。再说,这只小灵兽,这样一直闪光,光芒虽然只在小范围内照亮,也会坏事情,在浓雾里暴露何清的位置。
怪的气息很强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