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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茶观记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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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茶观记事》作者:巫羽
文案
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去世,何清在头七回乡。回魂夜,何清遇到危险,幸好被仙茶观的柯道士搭救。
道长犀利又帅,我们谈个恋爱吧。
闷骚道长与温和学生仔的故事。
柯师成X何清
闽南背景,捉鬼抓妖。
——
纯属虚构,相信科学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主角:何清柯师成 ┃ 其它:仙茶道长
第1章 回魂夜(一)
丰仪山下的白水镇,是处云烟遮笼,三面环山,一面水湾的地方。这里离Q市市中心不过二十公里,一边是热闹拥挤的城市,一边是寂寥清闲的乡镇。
午后,何清坐在堂姐的豪车里,看着大马路上晒稻谷的农妇,那一地的金黄色,离他逐渐远去,只有农妇斗笠上插的红花,还鲜明着不肯轻易退场。
车入何村,村道宽敞平坦,路灯奢华,更有迎面而来的一栋栋洋楼,让人诧异,还有停在家家户户院中的名车,让人恍惚以为抵达市郊的别墅区。
“这些都是泗水华侨的宅子。”
堂姐轻描淡绘。俗语说的好,富贵不还乡显摆;如衣锦夜行。
村中居民稀少,汽车在村路上畅通无阻,村子真大,在村中兜兜转转,堂姐一个粗鲁的漂移,将车塞进一条窄小的混凝土斜道上。斜道两侧都是石头民房的墙壁,也不知道车给刮了漆没有,何清帮着心疼一波。前方要么是石头旧民宅,要么是更早的红砖屋,再没有村头的欧气。入村时宽敞的村道,到这里曲折而狭仄,处处惊险。何清抓着扶手,手心有汗,他脑中闪过众多不怀好意的新闻,什么女司机油门当刹车,倒车上树,开车入屋,心里鼓励着堂姐很棒,一定不会这样!
其实,堂姐,昨天才认识。
终于,前方开阔,看到一片茂盛的树林,还有左侧藏匿在竹林里,隐隐可见的老宅屋檐。飞翘的燕尾脊,让何清内心毫无波动——这一路上实在见到太多类似的老民宅。
堂姐将车停在宽敞的院门前,说着:“小清,到家了。”
何清下车,打量这栋大宅子,对着错落有致的屋檐惊叹,真大啊。
院中老树繁花下,四五人身影,正朝他们赶来。
堂姐介绍,这是你老叔公,这是你二婶婆,这是你……
何清随和上前,跟长辈们问好。被长辈们执手摸头说;哎呀;阿宜的儿子都这么大啦。
在和长辈交谈时,何清留意到老叔公身边一位瘦高的黑衣男子,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眼神特别凶狠。
这人是谁?为什么和老叔公他们在一起,而且堂姐也没介绍,又是为什么这样看他?
“阿艳,小清,都进去,还站在院外。”
二婶婆热情招呼,她是个矮小、灵活的小老太婆。何艳挽着老叔公的胳膊,搀扶他进屋,老叔公腿脚不便。何清留意黑衣男子,迟钝了下,等他意识到身边人都进屋了,他才迈开步子跟上。
也就在穿过左侧那棵高大快成精的芒果树几步后,在距离镂雕繁复的宅门只有一步之时,“啪嚓!”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从屋檐上砸了下来,并在何清背后摔得粉碎。
何清急忙转身,先是看到地上几片陈旧的碎彩陶,抬头见到黑衣男就站在自己身侧,带着一身凌厉之气。
“什么东西落下来!”
“小清啊,有砸到吗?”
二婶婆急忙跑出来,忙着检查何清的头,发现没伤着才放开。何清仰头,茫然望着屋檐。
“这是屋顶的风狮爷呀。”
老叔公蹲身,捡起碎陶片,神色凝重。
“风狮爷?”
何清不清楚这是什么,还是第一次听说。
“建在屋顶避邪镇煞的东西,年久失修,自己掉下来了。”
何艳拍拍何清肩膀,安抚着,她话语听着挺不以为然。
何家宅子屋顶有一尊风狮爷,风吹日晒百八十年,就在何清入宅门的一刹那,应声而碎。
何清拉拉背包带子,想哪有那么巧。他四处寻找黑衣男,却没有他的身影了。
有惊无险进入屋中,何清趁长辈们不在的空隙,偷偷问何艳:“阿姊,那个黑衣男人是谁?”何艳端起白瓷茶杯,她呷口茶说:“哪个黑衣男人?”何清想难道只有我看到,继续说:“就是站在老叔公身边的那个人,瘦瘦高高,长得很帅。”何艳恍然说:“那是柯师成,林道长的徒弟,我小学和他还是同班同学呢。”
何艳小时候在何村生活过,所以她认识不少附近的人。何艳不觉得柯师成帅,小时候柯师成给她的印象是冷漠又神秘,有一部分同学挺怕他。
“今天头七,请他过来做法事。”
何艳提起祖父的死,露出些许哀容。
何清的祖父何步甫病逝,出葬后,何家人才找来何清,在这之前,何清不知道他还有个祖父。何清其实也困扰,为什么不早些时候找他,要是早些找他,他能在祖父病榻前相见,他还能给祖父送葬,可堂姐说这是祖父的意思。
按当地风俗,头七亡者回魂,得请道士超度,烧纸房子。
黄昏时办完法事,何艳领着何清在宅中大堂的一排大照前,一个一个介绍,这是你祖父,祖母,曾祖父,曾曾……
“曾祖父是个师公吗?”
黑白照片中的曾祖父一身道士打扮,头戴莲花冠,仙风道骨。当地人习惯称正一派的道士为师公。
“好像是。”
何艳不大清楚,年代久远。
何清在祖父的照片前驻足许久,照片里是位矍铄、儒雅的老人,身穿藏蓝色长褂,戴着眼镜,嘴角露着笑容,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何清。
夜里;何清在老宅睡觉,睡的是当年他爹何益住的寝室,据说也是何清爹妈的婚房。
何清在墙上悬挂的玻璃框中,辨认出好几张爸妈结婚照,还找到父亲学生时代的照片,看来自己和父亲学生时长得很像呢。
床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爸妈的婚床,不过看样式要古老许多,这种漆金的雕花眠床,床前还带有登床脱鞋用的踏斗,保存这么完整的少见又珍贵。不知道祖父去世后,老宅会怎么处置,父亲兄姐三人。
何清不大在意,他向来随遇而安。
睡在豪华大床上的何清,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老式大床厚实的顶部要往身上压,有种强烈的压迫感。
翻来覆去,到午夜才睡去。
何清在睡梦中,梦见年轻时的母亲。母亲坐在房中,正逗着婴儿时的何清玩,突然听到谁在外头喊着她的名字:阿宜。母亲抱起还是襁褓中的何清,走过长长的通道,路过一扇扇房门,最终沿着声音,来到一扇通往屋外的侧门前。呼唤的声音,越发响亮,那是女子的唤声,起声尖锐,尾声沙哑,莫名地令人不安。母亲推动门闩,打开了侧门,一阵带着腥味的大风迎面扑来,似有东西从门外进入。大风过后,何清通过婴儿的眼睛,仰视屋檐,他看到一尊奇怪的彩陶塑像,像只狮子,身上还绑着残破的暗红披风,何清本不该认识,可是他知道这就是风狮爷。
风狮爷张大着嘴,它应该是憨萌的,可对着它黑洞洞的大嘴,何清却感到不安,强烈不安,胸口喘不过气来,寒毛竖起,冷汗夹背。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动何清身体,何清从梦中惊醒,见到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似远似近,蓦然,那玩意贴上了脸。何清看到一双冷血动物的眼睛,针状的血红围簇着放大的黑色瞳孔,令人毛骨悚然,他想大叫,却发出不声音。他想爬起身子,但无法动弹。这是一个人形的东西,黑色的长发,罩着一边苍白的脸庞,它应该是个女人,它红得似血的唇眼见就要吻上何清。
何清瞪大眼睛,呜呜哇哇枉然挣扎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它冰冷的唇终于在咫尺间停下,此时它嘴角流出一股腥臭的液体,滴落在何清脸上。液体像似有生命般,争先恐后从何清嘴鼻中钻入,何清反胃得想吐,但他连吞咽的动作也做不出。液体快速进入他身体,蔓延开,何清意识开始模糊,手脚冰冷。
何清应该是失去了一会意识,他是被一道强光照醒,罩在自己身上的那东西像遭了电击般嘶叫,逃窜出窗外。
几乎同时,一个人影降至何清跟前,是柯师成!柯师成迅速点了何清身上的穴位,掀起何清的T恤,以齿咬指,在何清胸口、腹部写了什么,随后用力拍打何清光滑的背部,何清趴在床沿,稀里哗啦呕吐,这一吐真是吐得胆汁都出来,眼角逼出泪水。
等何清虚弱地扶床坐起,身边早没有柯师成的身影,但是屋外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微弱的一团团光芒升起。何清本该缩在床脚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打开手机手电,壮胆出房,他见院门大开,就也跟了出去。
光芒来自院中,那是一个个法阵,因为被触动而散发着幽蓝的光,从地表腾升。法阵之中,一位执剑的陌生男子正在和一样物体缠斗,那物体说不出的怪异,时而条状,时而又具备人形。
何清出院门,迎面撞上这目瞪口呆的一幕,手机“啪”一声,掉落在地上,何清弯身捡手机,抬头正见怪物直奔他而来,何清吓傻,一时没了反应,也来不及做出躲避。眼见那怪物就要贯穿何清身体,一个身影闪现挡在何清跟前,这次何清看清了他的样子,是位儒雅的老人,身姿矫健,他穿着一件藏蓝色长褂,戴着眼镜,他手中舞剑,剑身凝聚着刺眼的光。长剑刺穿怪物庞大的身躯,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老人身边铺张开,扭曲了院中的植物,力气之大,足以将何清掀倒在地。随后老人和那怪物一起在何清眼前消失不见,宝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爷……爷……”
何清绷紧的神经松弛,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乍然,一条红色的大蛇从石阶下窜起,嘶叫着冲向何清,只听一阵剑鸣,蛇头被凌空斩落,血液飞溅。何清早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望那位拾剑斩蛇的男子,正是柯师成。
“死……死了吗”
何清揪住柯师成的衣袖,紧张问着。柯师成不语,将掉落在脚边的蛇头踹开,蛇头在风中化成了黑粉,消失无踪。
“我似乎,看到了爷爷……”
何清喃语;他觉得适才不是幻觉;那人是祖父;哪怕他们生前未能逢面。
柯师成将剑递给何清,这是何家的剑。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像冰雪的寒气。
第2章 回魂夜(二)
早上,老叔公、柯师成、何清三人坐在正堂。听着何清详细的讲述和柯师成简略的补充,老叔公显得平静,他端起长剑打量,幽幽说:“还真是步甫的剑”,许久他放下剑;抬头看向柯师成,问他:“师成,确认除掉了吗?”柯师成颔首,指着何清说:“他没事了。”
柯师成的声音清冷,悦耳,男神音,不过他似乎不大爱说话。
“老叔公,那只蛇妖是专门来杀我的吗?”
经过昨夜的事,再听他们的对话,何清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按母亲说法,她在何清两岁时,带何清离开何家,十八年后,何清才回来。一回来就被这样厉害的妖物袭击,险些把命丢。
老叔公叹息:“斩妖不绝,累及子孙。”
对上何清询问的眼神,老叔公讲了一个何家往事,和何清息息相关。
何步甫年轻时,也是位师公,为人祈禳斋蘸,驱鬼降妖,在当地很有名,名气远在柯师成的师父林师公之上。
一次为救人性命,何步甫决定诛杀一只蛇妖。这不是普通的蛇妖,有数百年的道行,而且它本来是一个家族的镇宅蛇,唏嘘的是成了邪物后,竟要这家人的性命。何步甫见它祸害无穷,替天行道,杀死蛇妖,并毁去它穴中的蛇蛋,如前面所说,这不是普通的妖,它没有死绝,扬言要报复,让何步甫断子绝孙。
蛇妖一直试图报复,都被何步甫挡下,但他两个儿子险遭不幸。本为庇护苍生,不想危及家人,何步甫自此脱去道服,收起法器,退出江湖。
后来,何清诞生了。
何家四周布有阵法,按说蛇妖伤不到何清,但在何清两岁时,趁着何步甫外出,蛇妖迷惑何清母亲阿宜,骗开了侧门,打破一处阵法。如果不是何步甫在半道上感应不妙,赶回家来搭救,何清当时就没命了。
听到这里,何清惊愕,他昨夜梦见母亲抱着婴儿时的他,去为某个女子开门,梦见的,就是当年的情景吗?
而且蛇妖说不定,昨夜就是顺着他的梦境,进入他房中。
现在回想,深深觉得后怕。
老叔公继续讲述:何清的母亲,在经过惊吓后,带着何清离开。多年后,何步甫弥留,意识到只要何清回来奔丧,蛇妖肯定要袭击何清。再说,要离世了,也该将自己和蛇妖的恩怨了结,所以何步甫决定在头七,自己的回魂夜里除妖。何步甫嘱咐老叔公到头七那天,才可以将阿清唤来白水镇,同时请柯师成保护何清。
这就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是,风狮爷为什么碎了?”
蛇妖要害他,何清听明白了,昨天他踏进院门时,风狮爷险些把他砸得头破血流,不会风狮爷也要找他报仇吧?
“小清,昨天是风狮爷帮你挡劫。”
老叔公猜到是怎么回事,虽然他看不见蛇妖,果然柯师成点了下头。
“昨天下午,那只蛇妖就想害我吗?”
何清再次感到后怕,大概是十八年“卧薪藏胆”,天还没黑,就按耐不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问得风狮爷的事后,何清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和堂姐都是爷爷的后人,堂姐她……没事吗?”
同样是祖父后人;堂姐在白水镇读小学;祖父葬礼也来参加,她应该没遭遇过蛇妖的报复吧。
这话把老叔公问住了,他扶下老花眼镜,一脸尴尬。
“它不算女子。”
柯师成抬动剑眉,难得帮何清解惑。
“……”
何清腹诽:女子也是传宗人,让它重男轻女,活该被打死。
毕竟是几百年的老古董蛇,见识也就那样了。
“老叔公,小清,你们怎么都在,出什么事了吗?”
何艳走来,她再次忽略坐在角落,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柯师成。何艳一脸疑惑,她刚睡醒,昨夜睡得很舒适,一觉睡到天亮。
“阿姊,昨夜有听到外头吵闹吗?”
“没,怎么了?”
何艳目光落在高脚几案上搁放的长剑,她偏偏头,在思忆,她恍然说:“咦,这是祖父的剑。”
何艳认得剑格上漂亮的镂花,还有剑身繁复的菱纹。何艳很小的时候,见过祖父的这把剑。不过祖父的法器,后来都不知道被他收在哪里,怎么给找出来了?
柯师成起身,和老叔父辞行,他拱拱手,走了。
何艳狐疑看着他瘦高的身影离去,困扰说:“他昨晚不是回家去了吗?这么早又过来。”
柯师成起身,何清的目光移动到他身上,何清注意到他右手食指上贴着一块创口贴,何清立即想起他昨夜情急下咬破指头,在自己身上写符箓的情景。
昨夜吓得精神恍惚,还没和他道谢呢。
何清等回过神,柯师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小清,昨夜怎么了?”
何艳在何清身边落座,她直觉,有柯师成在,昨夜估计有什么诡异的事发生。
“阿姊听说过爷爷杀蛇妖的事吗?”
“那不过是村民胡言乱语,什么蛇妖,我怎么从没见过。”
何清很羡慕;不过也挺高兴蛇妖冲着自己来;没伤害到他这位大大咧咧的姐姐。
上午,何艳带何清去何氏陵园,陵园就建在丰仪山脚下,仿庙宇式,看起来气势恢宏。
何清在存放祖父骨灰的龛前点香,跪拜,谢谢祖父昨夜的搭救。他拜了三拜,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回头看到何艳双手合十,眼里噙泪。
听何艳说,祖父在世时很疼爱她,祖父是个很慈爱的人。
何艳揩去眼角泪水,将一束花献上,她没多做停留,和何清离开何氏陵园。
姐弟俩站在山坡上,视线移开何氏陵园,仰望高山云端之处。
“山上是座寺吗?”
何清看到一些像似寺庙殿宇的建筑。
“那是白水寺,很有名呢。小清,那边,也有个道观。”
何艳手指一指,指向南峰树林深处,何清仔细看,才辨认出有个亭子类的建筑。
“那是仙茶观,林师公的宫观。”
听到林师公的宫观,何清眼前一亮。
“柯道长也在那里吗?”
“也在的,听说林师公去外地,观里就他一人。”
何艳已经从何清和老叔公那边听说昨夜的事,她不信灵异,不信人世有鬼魂,但是听到何清说爷爷在回魂夜里回来,她还是很动容。再说,以她跟柯师成一年同学的“孽缘”上,她信昨夜确实发生了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
何艳住在X市,不能久留,一会就要回去。何艳问何清要不要搭她车,顺道送他去Q市,何清说不用,他晚些时候才要回去。
难得来到父亲的老家,他要多走走看看。
“小清,你一个人住老宅,我不放心,你到老叔公家住,我跟阿奇说。”
阿奇是老叔公的孙子,昨日法事也有来帮忙,他跟何清差不多年纪。
何艳毕竟还是在意昨夜的事,怕何清再遭遇到灵异事件。
“不用不用。”
何清不想去麻烦人,再说他一向独立。
见何清坚持,何艳不劝他,只是叮嘱何清要是再出什么怪事,要打电话跟她说。
目送何艳开车离去,何清想虽然和堂姐相识才三天,心里已经将她当亲姐姐看待。
何清没有兄弟姐妹,他是独生子。
丰仪山北峰的香火兴旺,据说有求必应,有许多远道而来的香客。每逢初一十五,山道上车辆往来,载着善男信女。南峰就寂寥多了,南峰也没有北峰高,要矮一个山头,仙茶观就位于南峰。
何清踩着石阶,一层层攀登,他体力不算好,爬山有些吃力。
石阶年岁久远,松动歪斜,长满杂草,路还特别陡峭,得小心翼翼攀登。何清想,要是早知道这样,他可能就不想上来了。
爬得浑身是汗,何清靠树歇息,抹汗仰望,先前看到的亭子,原来是单独一座,四周看不见其他建筑,亭子建在半山腰上,给人歇脚避雨。亭子就在上方不远的地方,看着破旧,年久失修。
何清继续前进,路过亭子,四处走走看看,他发现一座宫观似的建筑,掩藏在树林后,脚下有一条小路通往那里。何清前行,不会,他已经站在道观牌楼前,牌楼上写着四字:仙茶古观。
这是一座小而且寒酸的道观,年代不会久远,可能是近二三十年建的。这样的道观,叫它古观,连乡民都不信服,难怪观中寂寥,没有人来。
观门开着,何清进来,迎面看见一棵粗壮的老树,老树下有石桌石凳。柯师成正坐在石桌前,直勾勾看着何清。柯师成面前摆放一份外卖盒饭,手里拿着筷子,盒饭刚打开,还冒着热气。
何清光顾爬山,没留意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午饭时间。
“找我有什么事?”
柯师成看眼何清热得发红的清秀脸庞,说得云淡风轻。
何清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是来找他?又想他师父外出,留他看观,所以来观里自然是来找他。
“我是来谢谢柯道长,谢谢你昨夜救我。”
何清行礼,态度诚恳,他躬身时,汗水顺着刘海滴流在地。
“不用谢。”
柯师成神情漠然,他将盒饭中的米粒拨出一些在石桌上,他这个动作引起何清注意,何清看到石桌上居然有只小鸡?长着黄褐色绒毛,它的脚似乎比小鸡要长,所以也可能不是鸡,是某种鸟类幼崽。
“它是什么鸟?”
“小鸟”啄着米粒吃食,显得很乖巧,它似乎不怕人,连何清上前来,它都没受到惊扰,还在专注吃吃吃,把桌面上的米粒啄得干干净净。
柯师成黑亮的眸子瞪起,用何清觉得凶狠的眼光看着他——其实是惊诧的表情,何清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小灰。”
柯师成只吐出两字,似乎是“小鸟”的名字?
何清想这名字好随便,还色盲。当然何清没再说什么,他看柯师成挑出一根芽菜,夹在筷子上喂小灰。小灰勤快地啄食,像啄长虫子那样,将芽菜叼来,用爪子踩住,尖嘴扯食,很快吃下腹。
不对,外卖盒饭?何清终于意识到,这么难走的山路,怎么会有外卖送来。
“柯道长,镇上的外卖也送山上来吗?”
柯师成看着何清,看到他滴落在衣领的汗水,他说:“你爬石阶上来的吧,后面有条公路,能开车。”
何清的脸微微红了,他爬山爬了一个多钟头,根本没去想自己好有耐心,甚至产生半途放弃,算啦不爬了之类的念头。
第3章 小黄(一)
老树下,石桌上,一人一鸟,认真吃饭;三清殿里,供桌前,何清端详一只掉漆的功德箱,还有功德箱后面的几束香。何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元的纸币,想了想换张五元,投入功德箱里。何清抽出三支香,用供桌上的蜡烛点燃,上香。
何清极少去寺庙上香,也不懂怎么跪拜,三支香在香炉里还插得歪歪斜斜。
烟气袅袅,殿中寂静。何清站在徐徐风清风的侧门口歇脚,发现门外有条石板小路,通往幽静。何清沿着小路行走,来到一口井边,他抬头看见水井上方的山崖上长着一棵树。这棵树很显眼,山崖上就它一棵树,岩石要么光秃秃,要么爬着藤蔓植物。
植物盲何清拿出手机,点开花伴侣,想拍照辨认,连拍两张,都糊成一团。何清以为是镜头没对好,他凭借浅薄的经验,觉得这应该是棵茶树,还是棵老茶树。何清好友老官家有茶园,何清去玩过,见过茶树。
仙茶古观嘛,有棵老茶树不正合适嘛,要不它怎么不叫丰仪古观,或者白水古观呢。
何清拿水桶提水,想在井边洗下手脸,等水提上来,他才发觉,原来水井旁边有水龙头。
所以,为什么还要放一只水桶在井边呢?
何清蹲下身,捧水洗脸,拍拍手臂,夏日的井水,真凉爽。
把过长的刘海拨开,沾水的发流下一滴水珠,何清迎着山风,嘴角微微扬起。
何清沿原路返回,来到院里,看见柯道长和他的鸟都没挪过位置。
不同的是,柯师成跟前摆上一套功夫茶茶具,正在泡茶。那只叫小灰的鸟,独自在一边啄花玩,把一簇红色的三角梅给啄秃了。
“柯道长,水井边上那棵树是茶树吗?”
何清知道古茶树很珍贵,老官告诉他,从古茶树采摘下来的茶叶,一斤要好几万呢,都是壕在买。
听到何清的话,柯师成回头看向何清,抬手示意落座。
“是有一棵茶树。”
柯师成拿竹夹子的手稍作停顿,随后他从消毒锅里,夹出一只茶杯,搁放在何清跟前。
在何清好奇的注视下,柯师成将盖碗里的茶倒在茶漏上,茶漏下接着茶海,然后把茶海里过滤好的茶,注入何清跟前那只小小的白瓷茶杯中。淡黄色的茶汤,在阳光下泛着浅浅的绿色,温润通透。
何清双腿并拢,笔挺坐在石凳上,端起属于他的那杯茶,想着,这杯茶不会是用老茶树生产的茶叶冲泡吧?又觉得不大可能,柯道长看起来就是一个生活简朴的人。
何清端起茶杯,一饮而下,刚将空茶杯搁放好,柯师成又倒满一杯茶。何清知道这是泡茶人的礼仪,不能让喝茶人的茶杯空了,得立即续茶。
爬山流不少汗,何清口渴,茶喝得很快,见柯师成忙着泡茶倒茶,何清放慢喝茶速度,觉得不好意思。
柯道长不只泡茶给何清喝,也自己喝,还夹了一杯茶,递到小灰身边。这只来历不明的鸟,把尖嘴往茶杯里扎,居然也喝起茶来。
柯道长喝茶,跟他泡功夫茶一样,举止淡定,动作优雅。何清偷偷瞥眼他饮茶时的侧脸,脑子里胡乱想着,他长得真好看。
“柯道长,道观重修过吗?”
何清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老观三十年前,被火烧去。”
那一把火,也将古茶树一并焚去。
柯师成目光落在何清身上,他看不出何清身上有灵力,眼前这人只是一位普通人。
“要是老观还在,香火会很兴盛吧。”
何清呷口茶,放下茶杯,正好看到小灰踩着小脚丫,鬼鬼祟祟接近一盘咸橄榄。它迅速叼走一颗,打算逃开,被柯师成的手挡住,柯师成说:“吃了要拉肚子。”神奇的事情随即发生了,小灰把咸橄榄抛在桌上,它傲气地把头一扭,像是在耍脾气。
咸橄榄辅茶用,喝茶喝得涩口,可以吃一颗。不过真得很咸,不能多吃。
“它生气了。”
何清抬手,轻轻摸上傲娇小灰毛茸茸的头,安抚它,小灰不悦地拍动两下翅膀,何清露出笑容。何清抬头,觉察柯师成看他的眼神有些凶,何清缩回手,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似乎不应该去摸小灰?专属宠物吗?
不知不觉,何清喝了柯师成两盖茶,柯师成换上新茶叶冲泡,何清站起身,很有礼貌地行礼:“柯道长,我下山去了。”
柯师成停下手中动作,修长、骨感的手指指向一侧,他说:“从那边石路一直走,会看到一条公路,沿着公路下山,就到镇上。”
何清道谢,离开道观。他走出牌楼,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回头看到是小灰。小灰还不会飞,扑腾翅膀追随。何清把它捧起来,护在怀里,走回石桌,把小灰放回去。
对上柯师成面无表情的脸,何清只得蠢蠢再道一次别,柯师成只是点头。
何清加快脚步出道观,回头,身后终于没再跟随一只鸟。何清想,小灰搞不好是什么濒危动物,带下山就麻烦了。
走在山道上,何清接到一通电话,是母亲打来。何清边走边聊,直到他错过石道通往公路的入口,不过走出不远,何清发现脚下石路没了,又折回来。他见到两位兴奋交谈的女孩从公路走来,何清和她们擦身而过。
“我晚上就回去,大概七点出发,不会拖很晚。”
“妈,你和叔叔好好旅游,不用担心我。”
何清早习惯一个人住,一个人做饭。以前他母亲经常出差,后来母亲组建新家庭,何清就基本是孤家寡人。何清年幼时,父亲去世,何清在母亲外婆外公的疼爱下长大。
柯师成站在观外,目送何清的身影离去,也看到何清走错路又折回去的情景,自然也看到两位女孩往道观方向走来。
偶尔,道观也会有游客,不多。道观不靠游客香油钱生存,柯师成乐得清静。
“嘎嘎。”
小灰站在柯师成肩头上,它扯长脖子,叫唤两声。
女孩们来到道观门前,仰头读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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