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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宗门好多神奇生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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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慕九:“……”
卫璿双目发光:“前辈,这可是回春丹啊。”
梅慕九:“这里会有假货吗?”
卫璿略一思索:“这……有时也有的。”
“假的。”梅慕九抽着嘴角,又补充道“别问我如何知道的。”
看着各个房间的人疯狂抢夺,梅慕九哭笑不得,五颗都被他的前身吞进了肚里,这颗还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呢。
最后“回春丹”以八万上品灵石的价格成交了,没抢到的还一片唏嘘,梅慕九同情地看着对面房间的修士,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当冤大头,也不是自己做的,还是不禁有了一丝丝愧意……
不过随即他又被接连不断的宝贝吸引了注意力,只是不少宝物都引起了哄抢,但小吱却始终未吱一声。作为世间少有的开了灵智的探宝猴,它的鉴宝能力梅慕九是有九成九相信的,便一直耐心静待着。
“妖王品鹤翎扇,起价4400上品灵石!”
不等小吱叫他,梅慕九就已然举起了牌。
妖王之羽做的扇子,比他如今手里这把折扇好了不知多少,可是难得的法宝。还好需要的人却也不多,被他一万灵石就买了下来。接下来他又买了把琴与剑,便终于到了最后一件宝贝。
台上的人做足了派头,讲解了半天,揭下了红绸。只见里面却是一面小镜子,外面是花梨架子,里面是极其清晰的镜面,看起来十足的精美,却看不出有何实用,只有几个女修士有了点兴趣。
那人见人们反应不大,又激动道:“这面镜子,我还有最后一点没说,它——是蓬莱岛的产物,蓬莱的祖先打造了它,它不仅可以指引蓬莱仙岛的位置,更是进入其中的通行物!”
梅慕九猛地站起来,他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宝物,小吱也疯狂地叫起来,看起来恨不得直接扑过去抢。
其他房间也不遑多让,还没等起价出来就直接亮了牌子,有一个房间甚至直接标出了二十万的数目。
梅慕九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猜是已有人回去通报,要拿钱了,便也不敢再拖延,直接出了价。此次交易众人争夺了许久,半个时辰后才由梅慕九咬着牙以三百万上品灵石拿下。
这个价格已经是异常高的天价,即使是天宗也要思量再三才敢拿出,毕竟这已经是他们许多年的收益。不少人都在要弟子或属下去查查到底是哪方势力买下的。
卫璿也是张大了嘴。饶是他这样见过世面的,也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想到梅慕九有钱到这个地步。
梅慕九有苦不能说,面上一派平静,内里血流成河。
蒙着脸被下人由暗道带去交易室,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男人坐在一张木桌前,面目和蔼地笑道:“请坐。”
梅慕九点点头坐下,一个下人将他拍下的东西依次放在了桌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梅慕九微笑:“这是自然的,只是不知可否以物换物?”
中年人敛起笑容:“阁下是想赖账?”
“当然不。”梅慕九也认真起来“我出一百万,剩下的,我希望以其他宝物来交换。”
“阁下有何宝物,不妨拿出来看一看?”
“你先说你认为可以交换的东西,我再拿。”
中年人沉默半晌,看来是内心在不断挣扎,最终还是同意了:“若阁下有阴北群山的神木一截,有传说中醉山客所酿的仙酒三壶,与任意一把元婴法宝,便可行。”
梅慕九心下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样容易,面上淡然道:“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的。”
梅慕九袖子一拂,桌子上便出现了一截神木,三壶酒,和一把元婴的剑。
幸好当初筑天者还剩了一小截树,送给了他,不然少不得还要再交锋一番。
中年人显然没想到他还真有,愣了一瞬,才颤着手鉴定起来,确定都是真的,才忍住激动地说:“阁下尽可带走方才所竞拍下的宝贝了。只是这剑……品相却不算太好,若是能换……”
梅慕九也知道这把剑有点瑕疵,便也不讨价还价,又拿出令幽斧:“这个可好?”
哪知看见令幽斧,中年人却骇得差点摔下凳子,面色发青,眼中又有喜悦之色,连忙摇头:“这……这……这把剑就够了。”
“……”梅慕九怀疑地看了他几眼,终是没有多问,收起东西,出了门。
就在他走出竞宝阁时,中年人狰狞着脸唤来了心腹,凑到他耳边压着声道:“快去告诉极斩真人,令幽斧与人,找到了。”
☆、第十八章
又耽搁了一日,玄琅天宗派出来的其余七个弟子终于也赶到了松风岛,恰逢秦衡萧和柳韦然比赛全胜赢得了三个秘地名额,众人便只稍稍修整片刻就奔赴曙雀秘地,此时距离秘地关闭也只剩一天时间了。
卫谡庾诿爬锩飨允歉鲂“酝酰巳硕妓匙懦枳牛兰瞥宋览藕臀拉v没人敢说他。自进入秘地以来,他都是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旁边三四个炼气弟子唯唯诺诺地跟在一旁,俨然一个世家子弟的模样。
卫璿无奈地对梅慕九等人苦笑一声:“还请前辈多担待,他在宗门被惯坏了,还不知天高地厚。”
与卫琅挽着手一直亲亲密密聊着天的女弟子也蓦地凑过来好奇道:“诶师兄,这位道尊前辈什么人啊,为什么和我们一起进来?”
“带你出来是让你历练的,别问这些不该问的。”卫璿刚教训她一句,她便吐吐舌头缩了回去,但依旧闲不住,小声问卫琅“他旁边的是他徒弟吧?我看长得不错修为也不错,配我们小师妹是不是正好……”
秦衡萧默默走着,闻言也是脚步略略一顿,随即便当做没听见,只是跟着师傅跟得更紧了。
一行人在初始草原走了半个时辰,场景才略微变换,烈日破开云层,气温渐渐炎热起来。
卫璿来过两次,熟练地带着师弟师妹们走进一座宫殿,里面有层层关卡与密密麻麻的傀儡,若能登顶必然会得到许多难得的实战经验。
梅慕九分了一丝神识在卫璿身上,便带着人在外等着。如果他们进去帮忙只会毁了别人的历练,有外人在他们也会放不开,所以在外等着才最好。
日光越来越炎热,渐渐的已如蒸笼般让人难以承受。梅慕九眯了眯眼,拿出一把伞,伞一出来就猛涨至一棵树般巨大,悬在半空中洒下一片浓阴。
秦衡萧挨着师父坐下,静心修炼,柳韦然也走了进去,心里松了口气,他的身体都已经开始发烫了。
秘地里没有昼夜轮换,太阳始终高挂着,使人分不清时辰。梅慕九躺在阴凉里昏昏欲睡,感觉到秦衡萧站了起来,睁开眼刚要询问,就反射性地拉着徒弟侧身躲过了一道罡风。
他弹起身来,把秦衡萧挡在身后,半是疑惑半是不悦:“你们是谁?”
来人足有二十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元婴道尊,余下的竟足有十个金丹期的真人,其他也都不低于筑基修为。
那元婴道尊一身黑袍,兜帽遮脸,只露出涂抹成黑色的唇。
“本来收拾你只需要我一个人,奈何宗主更希望生擒你们几人,你也有几分手段,所以这样……比较周全。”他的声音很奇特,既嘶哑又尖锐,甚至有些像在唱戏腔。
话音一落,黑袍扬起,他手中现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书页自动翻开,一列列符纸如触礁的海浪般从中盛开,一圈一圈在空中形成了一朵黑色巨花。
看见这些仿佛源源不断的符纸,梅慕九明白了什么:“你与极狱真人是一个宗门。”
“那个废物,我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元婴道尊阴森说芈冻菀恍Γ皇帜米攀椋缒罟适掳慵绦馈巴缆局老蛏隙缆局司阋训匠。滓粤榛辏且匝狻
梅慕九在他念时就放出了紫气护身,心里暗道,我才懒得给你时间念这些东西。他展开羽扇,手上一转嘴中吐出一口紫气,只见扇中竟射出万根紫气裹挟着的羽针,如暴雨般铺天盖地地射了过去。
元婴道尊一边迅速念着一边催动符纸结成盾墙,盾墙刚一化成,不尽黑雾便从地下涌出,无数幽灵士兵乘着雾亦是从地底钻了出来。
柳韦然看见那些士兵脸色一白,下一瞬面颊便浮上了愤怒的红晕:“又是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羽针撞到符纸墙纷纷消失无影,只有少数穿透了散落在周边的符纸,一齐化为齑粉。
鬼兵浮动,一时间天昏地暗。
只见青天白日下茫茫草原正中骤然分割出了一片阴影,如一个巨大的黑球般在上漂浮。
黑袍道尊嘶嘶地笑着,口中道了句去,鬼兵听到命令纷纷涌了过去,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一眼都陡生寒意。
梅慕九暗骂一句,点出一滴精血到扇面上,每根鹤羽骤然硬如磐石。他飞身浮空,刚想像以前一样把秦衡萧护起来,却见他手中执着剑,镇定自若地站在那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的鬼兵前。
他单薄的身躯带着高山般的稳重与万里冰封般的冷意,他的长剑拖曳着形似流云的白光,如破开黑夜的星辉。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少年,但他只是静静站着,苍穹便像压弯在了他双肩上,扯下天地万物化作他的披风,赠与他世间一切的不惧与冷傲。
梅慕九嘴角浮上了浅浅的笑意,双目释然地对上了黑袍人。他的紫气在地上结成了无数牢笼,将斩之不尽的鬼兵困于其间,他则如月下散步般扇着折扇冲着黑袍人面门击了过去,两人在空中缠斗不止,激起层层气浪。
“玄虬在御!”柳韦然亦是翻身迎敌,那边梅慕九缠住了道尊与两三个金丹修士,他便结出了一个千军幻阵,铁骑铮铮踏空而来,把余下修士拖入战场之中,霎时间旌旗蔽空不见天日。
秦衡萧见状疾速穿行于牢笼之间,长剑去处,哀嚎遍野。他的唇紧紧抿着,速度始终不减,但每一剑都精准而致命,不少从笼子里挣脱出来的鬼兵俱被他用剑尾的白光生生融成了碎屑。
“痴仇道尊!救命……”一个炼气修士被柳韦然一剑贯穿丹田,凄厉哀求,痴仇却一眼都不曾给他,只是咧开一口尖牙,从口中伸出数不清的毒蛇往梅慕九身上咬去。
毒蛇如风中披散开的长发一样在空中织成了一张网,快如闪电般笼住了梅慕九。
毒液粘稠,迅速的泛滥起来,甚至落在地上积成了一个毒泊。
纵使有紫气护体,梅慕九被毒液沾染的皮肤也渐渐泛起了青色甚至开始发起裂来,毒蛇的牙咬不进他的皮肤,却留下了一道道咬痕,既痛又痒,像要逼得他发疯。
“你们的邪门歪道,果然很多。”梅慕九强忍着非人的痛苦,看着已经气喘吁吁却依旧不敢停止挥剑的徒弟,怒气更盛。数不清的毒蛇冰凉地在他身上滑动纠缠,凉腻恶心,他深吸一口气,额上的金印浮现出来,他怒睁双目,喝道:“炼心三境·非生即亡!”
痴仇正操控着万蛇散毒,便见梅慕九额上金光大作,一轮金灿灿的太极图悬在了他的头顶,金光照耀处毒液由青色变为清水,蛇皮升起暖意,竟迅速褪成了透明,在太极图下燃烧发焦皱成了一团。
梅慕九刚参悟三境不久,已然头疼欲裂,经脉被极速流转的灵气涨得生疼。他极力支撑着烟图,手中羽扇不停削断还在不断扑来的毒蛇。
痴仇突然被损坏了如此多的傀儡,也已面如土色,一樽黑色的棺椁被他狠狠甩了出来,他的兜帽已然掉落,露出了猩红的双目:“送你进棺材!”
两人正紧张地对峙,一道声音蓦地传了进来:“曙雀又有新玩意儿了?这黑球却是有趣。”
痴仇:“……”
众人皆是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正在黑雾外探头探脑,一脸稀奇:“里面有人吗?我刚刚听见声音了呀。”他说完,把袖子撸起来,竟是打算直接进去看。
梅慕九头顶的太极图都停滞了一刻,众人不约而同地凝固了。
☆、第十九章
这人穿着缥色交领长袍,其上雪线金丝绣着千枝万叶和金尾孔雀,衬上外罩着的天蚕冰丝外衫,使人还没看清楚他的脸就已然觉得他花枝招展。
他拍拍衣摆,微笑抬头,但见他面若冠玉,桃花眼弯弯,红唇翘着,活脱脱是一个浑身脂粉气的公子哥。梅慕九一声“贾宝玉”都临到嘴边了才咽下去。
待看清楚形势,他尴尬地后退了一步:“打扰打扰……”
“你是何人?”痴仇舞动着群蛇,口中阴寒问道,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生吞活剥。
他本想速战速决,一路跟到此处看人烟稀少才想动手,哪知不仅梅慕九几人极其难缠,这人又突然闯了进来,生生拖延了他的时间。
“华羽。”他歪歪头“或许说乾珝王爷更耳熟能详一些?”
听到这话痴仇才暗暗松了口气,如果是别的大人物他或许还不敢动狠手,可这个没用的闲散王爷,皇帝再喜欢也是当废子,即便弄死也不会兴出什么风浪来。
想到此处,他身前的棺材愈发阴冷起来。
“既然你已看到,就别想再出去了。”
话音一落,群蛇起舞,相互交缠结成一座百灵台样式的蛇台,将棺椁稳稳拖至高空,棺盖无人自掀,竟从中涌出海啸般的黄色浊水来,带着阴森寒冷的鬼气在黑雾合围之地倾泻翻涌,只是瞬息便已涨到了两丈之深。
只一个人大的棺椁此时高高在上,竟让梅慕九提不起任何力气,他在黄泉中沉浮着,全副心神都被那棺木夺去了,他感觉自己好像就已经走上了奈何桥,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想赶快躺进那棺材,获得归属。
柳韦然在死气中过了无数年此时还尚能自持,只觉得双肩沉得像要把他压碎,他咬着牙紧紧抓着秦衡萧,乘着剑堪堪浮在不断涌动的黄泉之上。
秦衡萧心中运转着第一章的法决,尽力维持心中清明,见师尊已经在渐渐向黑棺接近,急得正想豁出去一剑斩了它,却忽然听见了一声鹤唳。
那鹤唳从黄泉之底传来,听起来却宛如不在水中。
只见一只巨大的白鹤双翅劈开深水,载着华羽一飞上天,羽毛在死亡之泉中脱落了许多,滴出点点血液,在水上绽开。华羽吹了个哨子,白鹤便迅速地叼起梅慕九,把他甩至背上。
一阵浓郁纯净的生气顿时灌入了梅慕九的体中,他眼神骤然清明了起来。
“好险……”梅慕九稍稍晃悠了一下,他此前耗费灵力太多,过于疲劳才一下陷入了那棺椁的死气之中不可自拔“多谢。”
“这是观禅的宗主送给我皇兄的灵宠,他不想要就给我了。”华羽得意道“在佛门长大的灵宠,怎会畏惧魔物。”
此刻他的疲劳减轻了几分,又对华羽道了几句谢,便飞身下去把另两人也接到了鹤背之上:“小萧,帮师父助个阵。”
秦衡萧了然点头,拿出梅慕九拍下的新琴,双手轻掠而过,一阵轻盈悦耳的琴声破开沉甸甸的死气在此间回荡,每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们两人的法决本就是同源而生,相辅相成,他以生铺路,梅慕九便可以杀对杀。
琴声渐渐激烈起来,梅慕九听着琴声,踏着太极图,手中羽扇幻化,变大了十倍,只轻轻一扇就可掀起数丈深水。
斩蛇,断水,破阵。
也不过在一息之间。
痴仇只觉胸中刚一阵疼痛,梅慕九就已站在了他面前。
他手中羽扇似扇似剑,似携雷,似借雨,每一根长羽都幻化成世间万象。
狂风吹起他们的衣袍吹起汹涌的黄泉,也吹起了梅慕九的嘴角。
春雷在琴弦间乍开,琴声铿锵如游龙飞天,他肆意散送着灵气,羽扇被紫气浸满化成了长剑,在声声入耳的琴声中带着击山之势狠狠劈下。
这是没有剑气的一剑,却裹挟着不尽的灵气与万物之生,积聚着涌过的狂风,带着琴中意象,染着太极金光。轻如羽,重如山,仿若长江滚滚来。
痴仇大喝一声,送出棺椁相抗,只听一声巨响,黑棺在这雷霆一击下震为了万千碎片。他又以掌迎击,然而这剑却极为迅疾地打在了他额上。
“啊!”痴仇身体剧震,痛喊不止,他的丹田裂开了几道细缝,灵气正在不断消散。这一击几乎把他神识都打散,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一片黑暗。
一剑下去后梅慕九轻抬手腕,手中又是一把羽扇,他信手一扇,痴仇七窍流血,随着手下数人被扇出了数十丈之远。
痴仇的斗篷早已褴褛,他口中呕血,挣扎着站起来将黑棺碎片吸入胸口,恨恨道:“下次没有这么容易。”说着便与一众残兵败将躲入随之移动的黑雾中一齐消失了。
见他们尽已逃走,梅慕九呆站一会儿,苦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直直躺倒在地,也吐出了几口鲜血。
他的灵力已然枯竭,筋脉也有了数道裂缝,丹田干涸得可怕。
秦衡萧直接跳下白鹤忙跑到他身边:“师尊。”
他的双手十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但他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一样,只盯着面色苍白的师尊,心疼懊恼不已。
“我没事,休息片刻就好。”梅慕九勉强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从戒指里摸出一瓶丹药“快抹在手上,别耽搁了。”
华羽也乘着白鹤落在边上,他还是那副纤尘不染的模样,但白鹤却是遍体鳞伤。
梅慕九诚恳道:“多谢相救。”
“你知道我是专来救你的?”华羽奇道。
“不难猜。”
“本王的确喜欢见义勇为。”华羽挑起一边眉毛“我就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一群魔物,嗤。”
“我这有些疗伤丹药,还请收下。”梅慕九靠着徒弟半坐起来,拿出几瓶丹药递给华羽。华羽笑嘻嘻的摇头:“本王什么丹药没有?我连回春丹都有,前几天才买下的,可不便宜。”
梅慕九:“……”
原来那个冤大头是你。
“嗯……”梅慕九眼神游移,不再看他。华羽浑然不觉,还在边上侃天侃地,梅慕九只好时不时应两句。
日头越来越小,炎蒸已过,几人都长舒了口气。
算算时间,玄琅天宗的人也应该快要出来了。
☆、第二十章
闲叙了一阵,华羽扶扶头顶的紫金冠,朗声道:“有缘再会。”一旁的白鹤此时在珍稀伤药的不吝使用下也已好了大半,抖擞着羽毛垂下身子让他上去。
梅慕九目送他孤身离去,心道他也不似传闻中那般败絮其中。初见的确是带着些傻气与脂粉气息,然而相处稍久一点再看他便是满身清风明月,纵使身着华服似孔雀,然为人处世却如白鹤一般。
想起那乌龙的回春丹,梅慕九苦笑一声,但愿哪天还能相见也好让他还了这因果。
又等了一个时辰,玄琅的栋梁们才一个接一个出来。众人如此这般的在秘地里探寻了五天后,卫璿便在出口关闭前送别了其他的弟子,带着梅慕九几人穿越草原走到了水边。
小峰如笋,清湖如镜,微风徐徐,一个老人靠着柱子坐在码头,轻轻地打着鼾。这个码头四四方方,沿湖插放了八根一人高的柱子,底端系着三指粗的入水绳索,让人看不出究竟。
梅慕九制止了卫璿要叫醒他的动作,秦衡萧则径自在老人旁边的木柱下盘坐修炼起来。卫璿也不坚持,把剑抱在臂弯里,捡了根柱子靠着发起呆来。梅慕九看得有点好笑,脱离了师弟妹们的他看起来要随性得多了,如果此时他嘴里再叼上根草,便和一个少年无赖侠客绝无两样。柳韦然则尽职尽责地站在一边护法,警惕着周围。
平波微荡,梅慕九站在湖边伴着山川秀色梳理着他的羽扇,此次一役后,扇身有了许多残缺,透过那些细细碎碎的“伤口”,山光湖景宛若被切碎了,一点点的缀在了这黑白分半的扇面上。梅慕九心下一动,将它扇了扇,低声笑道:“以后你便名为漏景吧。古人道漏景一剑似烟似云,但无物不破,与你正合。”
而秦衡萧的剑,此时正端端正正地横放在他的腿上。都道剑越养越似主人,梅慕九刚给他时这剑名为春雨,正因刃极白,且沾上血后一点点滴下来宛若春雨,将它放在春雨下更会发出嗡嗡剑鸣。而自给他使用后,被改动了几番,这剑便与春日渐行渐远,刃开始白中带黑不提,也不再受春雨滋养,反而在黑夜或阴寒之地光华骤起,剑尾拖曳流云白光,从此便更名为了宵断。
不知过了多久,漏景已然大体修补完了,老人才哀哀地呻/吟着扭动了几下身子,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缓缓站了起来。
老人浑浊的双目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选择轻轻踢了踢秦衡萧的腿。
小孩怒睁双眼,狠狠瞪他。
老人咧开嘴,露出一口烂黄牙,憨厚一笑。
秦衡萧:“……”
“我看你这小娃娃根骨不错,跟着老汉我修炼啵?”
老汉声音沙哑,口音奇怪,说话时还猥琐地挠了几下屁股。
秦衡萧眼中却无任何嫌弃之意,平静道:“我已拜师。”
“那就可惜了……”他捡起放在一边的草帽,戴到头上“老船夫难得想收个徒弟,可惜咯。”
卫璿见秦衡萧不想接话,赶紧直起身子向他说明来意。他出身大宗门,又常被外派任务,说话做事大方得体,也没有大宗门常有的高高在上,总是让人很舒适。
老人也不例外,几句话就开始正眼看他,连连点头:“那你有兴趣做我徒弟啵?”
卫璿:“……感谢赏识,我已师从玄琅天宗。”
老人闻言又挠了挠屁股,老脸红了一半,嘟囔道:“连败两次,可不能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了……得了,小娃娃,你来选根柱子。”
秦衡萧看了眼师父,见他示意随意,便冷着脸用剑一指,正是他方才靠着的那根。
老人嘿嘿一笑,浑浊的双目都有了点光:“不愧是老船夫看上的小娃娃,运气不错。”
说完,他弯腰提起那根绳索,沉声道:“起!”
只见碧绿的水面上慢慢自下浮起一艘四人宽两丈长的竹排,他脚尖轻点,一瞬便已站到了船头。
梅慕九暗叹了声,领着几人跟着踏了上去。
老船夫佝偻着腰,嘴里哼着难听又奇怪的调子,双手无桨却似有桨,只虚空一划船便前进丈许。几人还来不及称赞,平静的湖面却汹涌起来,像有人拿了个巨大的勺子将它搅浑一样向着漩涡疯狂得旋转起来。
“嘿嘿嘿。”老船夫却浑然不慌,脚尖轻轻一跺,原本看起来马上要翻过去的竹排便突然平静下来,继续稳如平地的前进。
“老夫我这就叫一脚定河山。”他继续虚空划着桨,回头吹嘘道。
只有卫璿给面子的赞叹了几句。
“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小娃娃……”船夫撇撇嘴,继而又嘿嘿地笑起来“我还没说吧,老人家我也不是白给你们当船夫的,报酬,总是要给的。”
梅慕九俊眉一挑,问:“请问老人家需要什么报酬?”
“这个嘛……老人家活得久了,什么没见过,你们就挑拣挑拣,把东西都呈上来给我看看,一个时辰内没有好东西,爷爷就只能把你们扔下船了。”
说最后一句时他脸上已然没了笑意,草帽将他一半脸遮入了阴影,看起来还着实有些恕
还没等梅慕九说什么,他又阴晴不定地咧开嘴:“不过如果这俩娃娃给我当徒弟,本爷爷也可以大发慈悲做次赔本买卖。”
秦衡萧正坐着细心擦剑,闻言头也不抬:“做梦。”
老人恼羞成怒:“那就快点!”
此时船又拐过一座山,前方湖面被青山分割得愈发曲折阴森起来,纵然天光大亮烈日炎炎,依然让人心生寒意。
自坐上船在湖域越来越深入后,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压制,修为均被禁锢,竟连浮空掠水都做不到了,只能依靠此船前行。
就连本来还算悠闲的柳韦然都感到了一丝不对,将手上的剑握得更紧了。
卫璿虽然出身好,又是大弟子,可囊中也着实羞涩,这次找的好东西也让师弟师妹带回宗门了,只好双眼希冀地看着梅慕九,在他眼中这位可是富可敌国的大财主。
梅慕九暗暗苦笑,神识进入虚弥戒搜寻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老船夫已经否决了醉山客的酒,阴海龙王的夜明珠,四大鸾阙法宝之一,宝剑数把,飞舟一双等等宝物,梅慕九笑笑,把刚拿出来便被嫌弃一番的疗伤圣品放了回去,将漏景扇了又扇,没了动作。
卫璿看他开始悠然看山看水,不犹得有些急了,冲着他双眼眨个不停。
梅慕九只是气定神闲的微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卫璿无法,只好相信他应该还有办法。
离限定时间只剩下一盏茶的时间,柳韦然稳稳地站在船尾,提剑凝目,一动不动,秦衡萧看他一眼,剑出了鞘。
柳韦然摇了摇头。
剑又倏地回去了。
船夫撑着船,嘿嘿嘿地笑:“那个站着的小子还算懂点事。”
太阳西斜,七天中第一次昼夜渐渐降临。
☆、第二十一章
晚霞染云,竹排剖水而行,一个老船夫缓缓撑着船,船上之人俱是仙人之姿,仿若一幅神仙游水彩画。
老船夫嘴中正荒腔走板地唱着曲子。
“夜台渺渺魂归处……差胜人间叹路穷哟……”
“一生事业总成空哟……半世功名在梦中……呦……我再数十个数,还不行你们就只能被爷爷扔……”
“我带你出去。”梅慕九冷不丁打断道“带你出秘地。”
竹排如碰壁般蓦地停了,船夫的手缓缓垂下,竟还带着些颤抖。
“你说……”
梅慕九认真地看着他驼起的背,他一贯擅长这样看人,当他眼中没有笑意时便像满怀深情一般,总是让人无法拒绝:“我会带你一同出去。”
老人静站了片刻,弯着腰,仰天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歇斯底里,边笑边咳,破锣般的嗓子几乎要咳出血来。秦衡萧不禁怔怔看了他一眼,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笑得这般悲凉。
他好不容易笑完了,喘了几口气,摘下草帽,转身面朝他们坐下。
“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梅慕九坦然道“只是一试。”
这人口中虽贪财,见宝物却无任何贪恋之色,他又有一身超绝能力,还想着收几个贤徒,甚至还假装不经意地数错了时间。无论是从神态,语言,曲调来看,都让梅慕九无法认为他是一个甘于被困的人。
“若我不想出去,你又该如何?”
梅慕九冷然道:“把你扔下船,自己走。”
船夫一愣,又大笑了半晌,喘着气道:“老夫信你。啊,上次硬闯之人,已然是百年以前的一个小娃娃了。”
他抖着手抹了把脸,脸上沧桑的沟沟壑壑都被夕阳柔和了,只有嘴唇干涸得几近发裂。
“我是……”他顿了顿“我是谁,我却是忘了。只记得五千年前,我与一个修武道的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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