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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养一方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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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蔑在岸边守了半个时辰,这期间他跑回去取了干净衣服以及伤药,也没见顾绝从湖里走出来。
“不会是淹死了吧?”姜蔑偷偷探出脑袋,按理说,这湖水才到腰那里,不至于淹死吧。
“你咒谁呢?”顾绝从湖里冒了出来,走上岸,甩了甩头发,把头发上的水珠都甩到了姜蔑身上。
姜蔑却是整个人都怔住了,双唇张开良久,却只憋出一句话:“老大……你的头发……”
“嗯,白了,果然是损寿元的药啊。没死还算不错。”他故作轻松道。
原来乌黑亮丽的长发,在那口气散去的瞬间就变得花白了。
“老大……”姜蔑瞪大了双眼,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流,一边用袖子擦泪,一边说道,“老大,你要是比我早死了,那可怎么办啊。”
“本来我们寒台人的寿命就比你们长,就算是损了十几年的寿命,我也会活得比你久的,少担心了。小姜,我房间里有能把头发染成黑色的草药,你去帮我取来。”那草药是他从梁府拿来的,是梁翊的爹的东西,他觉得稀奇才留下,想着以后可以高价卖给老头老太太。没想到居然有自己用到的那一天。
“老大,你总是说你们寒台人和我们中原人有多么多么不一样,可我看着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样的啊,你是不是骗我啊。”
顾绝踢了姜蔑一脚,催促道:“骗你做什么?废话少说,帮我去拿草药过来。”
姜蔑说着说着又哭了:“老大,你何必为了教主做到这种程度?教主肯定也是不愿意你用寿命去赌的啊。”
“我欠了楚玄墨人情,虽说这并不是我愿意的,但毕竟他离开朝华剑派还是有我的一部分原因。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就让我欠下人情,我自然也可以以我自己的方式偿还人情。”
姜蔑含着泪,犹豫着摸上顾绝的白发:“可是,我想教主是不会喜欢你和他划得太清的。”
“你才见过楚玄墨几天?就懂他了?”
“有些事不需要说,看着便能懂。”
在顾绝再三催促外加白眼攻击下,姜蔑还是回去取草药了。
顾绝坐在岸上,看着倒影的自己,两只手拉了拉自己的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没关系没关系,黑发还显老呢,白发多好看。值得的。
不过全身还是好痛。他因为寒台中人的天生血脉,虽然经常受伤,但可以说是从小没有怎么尝到过痛的滋味,洛琅的那次除外。而服用混元丸的副作用,竟比用刀划开自己的肉还要通上三分。在湖底的那几个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真正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到了现在,他的双手还因为恐惧以及痛楚而微微地颤抖着。
寒台中人的自愈能力一向跟强,所以他以为即使吃了那混元丸,他也是会和别人不一样的。但果然啊,身体在怎样强悍,在仅有不多的寿命面前,每人都是一样的。
坐在原地,脱下被血染湿的衣裳。其实本来也没流那么多的血,只是在湖水里泡了一遭看起来就有点吓人了。
等着姜蔑把草药找来,碾碎成汁,再抹到头发上。看着一头白发被黑色覆盖,顾绝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好多少。
“老大,等你以后头发再变长了,那会是黑发还是白发?”
“应该是白发吧。”
姜蔑甩了甩已完全被牵连染黑的双手,在湖里洗了又洗:“我觉得是黑发。”
顾绝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几声:“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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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了一天后,顾绝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了辰月阁。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的男人。
“做了什么好梦?”顾绝戳了戳楚玄墨含笑的嘴角。
能使人昏睡一天是销魂散的基本功效,而附加功效是能让其一整天都沉睡在美梦之中。
顾绝取下了之前塞入铃铛里的棉花,也躺到了床上,没有枕头就枕着楚玄墨的手:“我居然比我想象地更怕死。”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姐姐才苟延残喘地撑着活在这世上,原来那是他贪生怕死的借口啊。
想到了死亡,想到了自己这一生活得实在没有意思。连洛琅那样无情的混蛋都会有一个打心眼里牵挂的人,为何他就没有呢?
姐姐?更多的是一份愧疚吧。把姐姐离开寒台的原因算在了自己头上,一天不找到姐姐,他一天无法解脱。
楚玄墨很像他的姐姐,凭自己喜恶任性妄为,从不考虑自己的举动会给其他人带来怎样的影响。
可是在这世上也只有楚玄墨和姐姐是真心待他了。
“在想什么?”不知在什么时候楚玄墨已经醒来,他睁着还有点惺忪的双眼,自然地伸手抚平顾绝皱在一起的眉,再一把搂过他的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闭上眼,继续睡了。
“……”
睡魔障了?还是装睡占便宜?
“楚玄墨。”双手双脚动不了,他就用头去顶楚玄墨的下巴。
楚玄墨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带了点倦意的嗓音说道:“别乱动。”
“……”顾绝无语地摸了摸后脑勺。
这绝对是占便宜吧。
“能不能保持下距离?”
楚玄墨虽没睁开眼睛,但也没有再去装睡:“是你先靠过来的。”
“那是因为你占了我的枕头。”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要点安慰。
楚玄墨放开了顾绝,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然地问道:“我怎么躺在床上?”
“是不是你最近没睡好啊?在吃饭的时候就垂下脑袋睡着了。”
这谎话说的顾绝自己都不信。但楚玄墨却是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
难道真没睡好?
“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睡了一天吧,你是有多久没好好睡了?”
楚玄墨虽是有点讶异于睡的时间竟如此之长,却并没有多做怀疑。
“肚子饿不饿?我准备了饭菜,正常的食物,专业的厨子做的。”顾绝卧躺在床上,晃着双腿,看着那个亲自动手洗漱的楚玄墨。
“你吃了吗?”
“没吃,等你呢。”
楚玄墨洗完脸,将毛巾放了回去,又坐到顾绝身边,问道:“我睡着的期间,你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啊。”心里却是一惊楚玄墨是怎么知道的?
“那怎么有点沮丧的样子?”
“我哪儿沮丧了?”为了否定楚玄墨说的话,顾绝赏了个大大的笑容。
“不用在我面前勉强。”他搂住顾绝,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将他当孩子哄,“不能跟我说吗?”
不行,不能这样,楚玄墨是断袖,他和楚玄墨不可以有这样近的距离。
可是顾绝却是回抱住了他,把脸深埋在楚玄墨的怀里,呜咽着说道:“我不想死,我好怕会死啊。我以为……我以为我能像书里写的大侠一样无惧于死亡,为了手中的剑我可以放弃一切。可是……原来那都是我以前可以轻松杀了对我有威胁之人时产生的狂妄想法,在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那种恐惧,我无能为力,我根本战胜不了,我好害怕啊。”
“怎么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楚玄墨轻吻顾绝的发梢,一点一点安慰才让他镇定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顾绝略显尴尬地推开楚玄墨,整了整衣衫,说道:“刚才我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还以为要死了。”因为倒出了一堆心里的垃圾,顾绝整个人都痛快不少。
“去湖边做什么?”
“摘草药。”顾绝随口就胡诌道,“那草药可神奇了,可以把人的头发染成白色,下次你帮我试试如何?”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灵溪岛上还有这种东西?”
“你六岁就离开灵溪岛,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又强行转移话题道,“话说楚玄墨,为何你会在六岁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家乡?”
还以为这句话能触到楚玄墨的底线,然后他就会闭口不言。接下来气氛虽然会有些紧张,却也比他为了隐瞒楚玄墨,故意说各种谎话要来的好。
“洛渊想纳小妾,我娘气不过就杀了那个小妾,带着我逃离了灵溪岛,没想到会被洛渊追杀。”
和想象中的原因差距有点大啊,原来……原来是这么无聊的故事吗?
“虽然我并不赞同我娘的做法,却也能理解,现在更是能感同身受。一旦认定了某个人,那那个人只能有我一个,而我也只会有他。”
“是吗?原来楚兄是个忠贞烈汉啊。”他赔了几声笑,刻意避开楚玄墨投过来的视线。
逃跑计划
两天后的继位大典,顾绝并没有出席,而是躲在暗中随时留意着洛琅的举动。他还真不信洛琅会什么事都不去做。
然而事实出乎他的意料,一整套流程下来,手中紧捏的混元丸都快融化了,也不见有人找死跳出来。
他不知道在近时间内连续服用混元丸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最严重的无非不就是死嘛。虽然怕死,但有些事比自本身的生死更为重要。
幸好幸好,洛琅还算安静,他也不用再体会一次堪比剥皮抽筋之痛了。
楚玄墨的事告一段落,顾绝就开始筹划逃出灵溪岛的事。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说实话,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会愿意在脖子上又戴狗链又戴猫铃铛的?
一开始还好,在其他人看到他脖子上的铃铛时不约而同地红了脸,瞥开了视线,他还觉得挺好玩的,还刻意亮出这铃铛。
然而偶尔听到别人聊起他时,用的不再是司空绝,而是教主的男妾时,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男妾吗?是啊,他现在不就是依附着楚玄墨活着吗?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他可以不在意别人骂他嘲讽他或是污蔑他,却是受不了别人在说起他时,用的是某某人的谁。自己存在的一切似乎就被抹杀了。
他本来就想逃,只是时间问题。“男妾”这事只是加快促成了他逃跑的计划。
虽然很对不起楚玄墨,就留他一人在豺狼虎豹之地,但是,只要这次继位大典结束,楚玄墨就是真正的教主,洛琅真想对他做什么也得考虑再三。让他留在灵溪岛上很好,至少,那些正派人士想对付时也不容易了。顾绝相信就算没有他,楚玄墨也能好好活下去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这几天他一直很乖,楚玄墨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让他吃吃豆腐他也只当没注意了。偶尔会碰到洛琅,他也只是打个招呼就立马逃了。洛琅比楚玄墨奸诈,就怕他会察觉出他的逃跑计划。
看着继位大典结束,楚玄墨当即脱了厚重的披风,甩到离得最近的姜蔑身上。
是他让姜蔑离楚玄墨近点好保护他的安全,没想到护卫竟成了小厮。
楚玄墨对姜蔑说了几句话,姜蔑脸色一变,马上跟着楚玄墨离开了。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顾绝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去多想。他从房顶跳下,一路跟着洛琅离开。
在他的印象里,洛琅不搞些事情就不是洛琅了。绝对有鬼!即便对于洛琅来说已折损了十七人,可他不可能因为那十七人就怂了。
可是跟了一路,跟着洛琅回了他的房间,也不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连把刀剑都没他拿出来。
那难道是房中有鬼?
可显然,他不可能跟着洛琅进房间,只能放弃离开。想着现在天色还早,更是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就去了后山岩华洞,去找姜蔑准备的小船。
实话说,他还真没尝试过坐着小船航行,第一次坐小船,而船老大居然就是他自己,可真够疯狂的。
他问过姜蔑要不要一起走,而姜蔑还在犹豫之中,他既想跟着顾绝,却又不想离开他的家乡。所以顾绝还在等着,在姜蔑给出答案之前,他也不会先离开。
姜蔑也曾问过为什么就不能留在岛上皆大欢喜,顾绝回答:“你愿意被当只猫一样养着吗?”
姜蔑沉默了,所以尽管他不愿意顾绝离开,但还是尊重了他的意见。
绕着那小船走了一圈,还是忍不住想说这船做工真是烂透了,姜蔑自己做的吧?
多年不见,姜蔑也有所成长了,即便他并不打算离开他的故乡,但还是给自己准备了条后路。
顾绝跳上了船,踩在上面蹦了几下。做工怎么样其实无所谓,他就是怕船驶到一半就沉了。他想过自己的各种死法,而在这死法中可没有被水淹死这一条。
离开岩华洞,在附近来回走了几圈,确定了路线,在脑内模拟了几遍,有了计划,他就回头往辰月阁走去了。
楚玄墨还没回来,虽然心里想着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可再一想,姜蔑跟着他呢,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姜蔑肯定是会抛下楚玄墨先逃回来报信的。
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这里也没个下人可以差使,顾绝只能自己拿着个篮子去取饭了。
等他再回来,楚玄墨还有姜蔑就在院子里坐着了。
“老大……”姜蔑了扑过来,“老大你咋知道我饿死了?为了这该死的继位大典,我可是从早到晚一点东西都没来得及吃。”
“给你给你。”顾绝将篮子推开姜蔑,“别吃太多,给我还有楚玄墨留点。”
“知道了知道了。”姜蔑拿着篮子先回了桌边。
顾绝捏紧了刚刚姜蔑塞到他手心里的纸条,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说道:“我肚子疼,先去下茅房。”
躲进茅房,摊开那张小纸条,只见里面是用十分潦草的字体写道:“清理叛徒之事已被教主知晓,但他不知混元丸。还有老大对不起,我把你要逃的事给招了。这不能怪我,是教主太狡猾了。”
看这笔迹就知道是在十分匆忙的情况下写下的,然而姜蔑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情写多余的废话。
顾绝左看看右看看,在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当笔写字。但在这小小的茅房里,又怎么可能有能替代笔的东西。
最后还是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纸上写道:“今晚子时行动。”
既然楚玄墨已经知道他要逃了,那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不能再等了,只能今晚行动。
这时候自愈能力强的身体就不怎么方便,他刚割开一条缝,还没留多少血,伤口就愈合了。来回弄了好几次,总算将那六个字写完整。
从吃晚饭到入寝的那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楚玄墨没有一刻离开过顾绝身边,以至于想把纸条传回给姜蔑都废了好一阵的功夫。
原本以为楚玄墨会在姜蔑离开后与他当面对质,没想到却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关上了房门,就说:“睡吧。”
“今天我就睡地上吧,你睡床。”他抢先一步开始收拾地铺,“这床小,两人挤不下,总让你睡地上我也有点过意不去,今天就换换吧。”事实上是因为他晚上要逃,如果摸黑下床,踩到了楚玄墨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随你。”
两人就这样心怀鬼胎地各自睡下了。顾绝不敢真睡,虽然双眼是闭上了,可在心里想的都是一些剑与剑对招的模拟场景,保持脑内亢奋,倒不怎么容易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绝估摸着楚玄墨已经睡了,正打算睁眼看看,却先听到了黑暗中衣料摩擦的声音。想着可能是楚玄墨半夜起床上茅房,就赶紧放松全身,装出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从脸上传来了触感,顾绝心里一惊,身体也随之哆嗦了一下,他赶紧翻了个身,装模作样地打开了那只手。
干什么?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楚玄墨喜欢夜袭?
铃铛无故响了几声,顾绝只觉得脖子一松,铃铛竟是被楚玄墨自己取下了。
黑暗中,不知道楚玄墨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顾绝心跳如雷,怎样都掩藏不住他的心虚,他知道以楚玄墨的功力,早能探听出他是在装睡了。
不说点什么吗?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啊。
又是一阵摩挲声,顾绝偷偷睁开眼,就见着楚玄墨披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什么意思?不是知道他要逃了吗?什么反应都没有?之前拿狗链锁住他的气势去哪里了?
是放他自由了吗?还是不在意了?
……搞什么啊?
他坐了起来,盯着那扇开了条缝隙的木门。是陷阱,绝对是陷阱。
顾绝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外。偌大的院子里却只有形单影只的梅树以及习习清风,夜空中还挂着一轮明月,在那微弱月光的照亮下,竟找不到楚玄墨的身影。
不是陷阱?
他以为只要一出去,就会看见一个挂着冷笑的楚玄墨站在门外,说是在试探他的良心,嘲讽他居然想逃,然后那个楚玄墨又会把他抓回来,他又要开始新一轮的逃跑计划。可是为什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难道真是他自作多情了?楚玄墨根本不在意他?
为什么?完全想不通了。如果楚玄墨不在意他了,他又为何要逃呢?
为何确定这回能逃了,却更不开心了?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点可笑了。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他也对楚玄墨产生了感情?
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惬意的感觉,喜欢在伤心的时候找他寻求安慰,喜欢想对谁说点什么高兴的事时楚玄墨就在他身边。难道这些就是喜欢?
难道朋友之间就不会有这种感情?
想到了洛琅与梁翊,洛琅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属于人的感情,然而洛琅是在梁翊死后才发觉自己喜欢的人是他。
要么至死都不懂何为喜欢,要么就在双方都还活在世上时意识到自己的感情,那还有机会去追去争取。
他不想像洛琅一样,阴阳相隔,却读懂了喜欢。那种痛,他并不想经历。
所以就算现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也不打算放手。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无论深浅,他都要紧紧攥在手里。怕什么?有感觉那就上吧。比起失去,更让人后悔的不该是从未得到吗?
顾绝不知道自己傻站在原地想了多长时间,不过既然姜蔑都上门来找他了,大概就是很晚了。
“老大。”姜蔑像做贼一样蹿到了顾绝身边,左看看右看看,轻声说道,“老大,你怎么没去岩华洞?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在过来的路上隐约看到了教主的身影,是不是被教主发现了?”
听到了关于楚玄墨的消息,顾绝怔了怔,古怪地笑着指着自己:“我好像被算计了。”
“啊?”姜蔑眨了眨眼,“那我们还走吗?”
“不走了。”
“为什么?老大你不是觉得在这儿待着受辱吗?”
顾绝晃了晃手:“很奇怪,突然间就觉得不在意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姜蔑摇头。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打算留下弄个明白。”
姜蔑半张着嘴,就差发出“咦”的怪叫了:“老大,你脑子没问题吗?”
“没大没小的。”顾绝拍了下姜蔑的脑袋,“快回去睡了。”
赶走一脸莫名其妙的姜蔑后,顾绝将屋里的蜡烛统统点亮,他就双□□叉坐在床上,等着楚玄墨回来。
就在他觉得那张床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的时候,从屋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顾绝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按在心脏部位,期盼着等会见到楚玄墨的时候就别跳这么快了。
他有好多话想对楚玄墨说,可是等了好久,为什么楚玄墨还不进来?
顾绝耐不住性子,自己起身推开了门,而楚玄墨就站在门前低着脑袋,看着门被推开才抬头看向顾绝。
“怎么不进来?”顾绝没好气地问道。
楚玄墨伸手摸向他的脸,恍惚说道:“我还以为……”
看着这个似乎有点冻傻了,行动变得迟缓的楚玄墨,顾绝把他拉进了门,让他坐在椅子上,给他盖了块毛毯,又把火盆搬到楚玄墨身边让他暖暖:“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你不冷吗?”
楚玄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顾绝,原本觉得刺眼的视线如今看来却很受用。
顾绝就任由楚玄墨搂住他的腰,看椅子还挺大就也坐了过去。只不过楚玄墨在他坐下以后,拦腰将他抱起,让他坐在他的腿上。
这过于暧昧的姿势,让顾绝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那个……”顾绝干咳一声,“楚玄墨,和你商量件事呗。”
“恩?”楚玄墨埋首在顾绝的颈窝里,闷声问道。他很喜欢这个异常乖顺的顾绝,像宝贝失而复得似的,在顾绝主动拒绝以前,他没有一丝想放开他的想法。
“如果你能接受我半吊子的喜欢,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摸着顾绝发丝的手停了停,楚玄墨抬头凝视着他,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半吊子的喜欢?”
对于情情爱爱这种事,顾绝是第一次经历,连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就足够让他害羞了。
“那什么,我可能喜……喜欢你吧,是可能。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要是你不介意,我们就在一起吧。”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同意?”
这大冬天的,顾绝觉得自己脸烫得都可以冒烟了:“是这……这样吗?我误会了,抱歉。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赶紧起身要逃,却被楚玄墨一把拉了回来。
“你半吊子的喜欢让我有点没安全感。”楚玄墨一脸正经地说道。
是啊是啊,连他自己本人都觉得太没诚意了,像是骗子在骗人感情似的。
烦躁得从嗓子里发出了咕噜声,他恼羞成怒地怒视着楚玄墨,掰过他的脑袋,一口就亲了上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顾绝张嘴咬住楚玄墨的下唇,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放开他后说道:“行了吧。”
楚玄墨的脸也染上了一层红晕,拇指轻划过自己的下唇,把顾绝咬出的血给划了开去。
“行了吧,现在没意见了吧。”顾绝没眼去看楚玄墨,他直视着前方,站起身来又要离开,“也不早了,我困了,先睡了。”
他同手同脚地走到床边,想想不太合适,就蹲下身,躺在了地铺上:“还是你睡床,我睡地铺。”
可没想到楚玄墨竟睡在了他的身边,抓着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来。
“楚……恩……”还没叫出名字,就先被他堵上了嘴。
曾看过春宫图,只不过那是画公子和姑娘的,也有亲吻的画面,但那多是四张唇瓣交叠在一起,没想到用舌头入侵对方双唇,能吻得那么深。
一开始顾绝像是死鱼一样默默承受着,后来被舔得很舒服想着不能自己享受就有样学样的舔了回去,到最后快没了呼吸,才开始用脚踹楚玄墨大腿。
两人分开后,顾绝拍着胸脯急急地喘着气,还不忘抽空白楚玄墨一眼,而楚玄墨的两只眼紧紧盯着对方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双唇,舔了舔自己的唇,蠢蠢欲动。
看着又栖身贴过来的楚玄墨,顾绝只能讨饶道:“别别别……我还没……”
又是一次激烈而绵长的吻,这一晚上,两人重复着吻一会休息一会的贴身动作,直到了第二天天空破晓。
“我要死了……”顾绝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推楚玄墨了,反正也是无用功,就任凭楚玄墨怎么对他了。
他碰了碰麻木到已失去知觉的双唇,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笑了笑。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的唇肿得像鸭子一样。
今早灵溪教有个集会,楚玄墨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换衣。
对准楚玄墨的脑袋,顾绝把枕头扔了过去:“去死吧,是人干的事吗?”
楚玄墨却是带着笑意接住枕头,把枕头放了回去,又摸了摸顾绝的脑袋:“今天还是别出门了。”
顾绝没好气地拍开那只手,生自己的闷气去了。
楚玄墨去隔壁房间换衣服了,等他再出来时已收拾好了一切。
顾绝回头瞧了一眼,原本是想借机再讽刺几句,却是看到了楚玄墨戴在身上的那块玉佩。
“恩……那不是我卖给你的玉佩吗?”他指了指那玉佩,“怎么以前不见你戴……”
说到最后,顾绝自己理解了,这脸又再次红得跟他双唇颜色一样,他捂住双耳:“不要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楚玄墨笑了笑,搂过顾绝,在他额上印上一吻:“等会我会让姜蔑把吃的送过来。”
记一次失败的逃跑计划
与楚玄墨确定关系后大概过了三四天时间,他知道“楚玄墨”是新官上任要烧个几把火,可没想到他会整日待在总教的书房里,好几日都不来这见他了。
顾绝也不想像个姑娘似的胡乱猜想,但他真觉得像被养在后宫里等待皇上过来宠信的娘娘。
他坐在院中劈柴,像把那柴当作了楚玄墨重重地劈了下去。不就一个教主么,很厉害?要是他有心想做,也可以弄个什么帮什么派出来当老大,做得肯定比楚玄墨好。
从小径上传来脚步声,姜蔑边啃着苹果边走了过来,把装有食物的篮子放到桌上,扬眉说道:“老大,这是今天的中饭,晚饭你想吃什么?”
“把我当猪养吗?”他把斧头对着姜蔑扔了出去,姜蔑咦咦怪叫几声迅速躲开。
“楚玄墨呢?”
“教主在书房,是他让我送吃的过来。”
他是因为楚玄墨才愿意留在这座岛上,可都看不见那混蛋,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
“我已经看够了你这张脸。”
姜蔑故作伤心道:“老大,别这样说嘛,怪叫人伤心的。”
顾绝起身捡起那斧头再交到姜蔑手上:“你帮我把那堆柴砍了。”
“这种小事干嘛要我做?”
“做不做?”
“做做做。”姜蔑委屈道。
顾绝去找楚玄墨了。他太无聊了,无聊得都开始后悔为了楚玄墨留下来。现在还能反悔吗?当时他也没把话说绝,说是半吊子的喜欢,那既然是半吊子,无法再往前进一步的话,往后退回原状可不可以?
离书房越来越近,顾绝的那么点的小心思也慢慢压了下来。还是算了,他怕楚玄墨会伤心难过,更怕楚玄墨气到失控会出手打死他。
让两边守着的下人离开,顾绝轻轻地推开书房大门,往里看了看。
好几天不见的楚玄墨就坐在书桌前,两边堆满了半人高的书籍。顾绝在心里哇了一声,也是有点佩服楚玄墨能耐得住性子看完那么多的书。
“你在看些什么?”顾绝边问边把门关上。
楚玄墨闻声抬头看了过去,原本还很凝重的脸在看到顾绝的瞬间转暖,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往年的账簿,你要一起看吗?”
“你自己看吧,我看那些东西头晕。”说是这样说,还是好好地走到了楚玄墨的身边,小心打量楚玄墨的脸色,看他心情还不错,便说道,“楚玄墨,阿墨,玄墨墨,跟你商量件事,我能出岛几天吗?实话说,在这待着我真的是有点无聊了。”
楚玄墨僵住了脸,用掌抵住顾绝凑过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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