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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有九条尾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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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昌的心越来越急,可是那股灵力太过霸道,他怎么也寻不出一丝漏洞,更无法完全控制何虑的言语。
  “只怕于您并无益处。至于殿下的指控,臣倒是想说。太子殿下与王爷一同前去别庄,为何有刺客行刺王爷,殿下却毫发无伤?”
  谈昌心中咯噔一声。
  景和帝目光沉沉,看向李霖的眼神已经毫无温度。“太子真是心大了,都管到朕头上了。你口口声声说国师谋害延平王,可有证据?国师为朕分忧,朕每每服用金丹后精神大振,你却不问不顾,视朕为何物!?朕还没死呐,你就开始算计你的弟兄了!枉费你母后生前百般怜爱,竟是个不孝不悌之徒!”他越说越气,又咳嗽着说,“高大伴,拟旨,朕要废了这个庸碌不孝的太子!”
  “废储是大事,还请陛下三思!召见内阁的大人们商议后再做定论!”高公公飞扑在地,磕头如捣蒜。他实在不敢遵从旨意。太子册立快十年了,毫无缘故说废就废,别说太子会不会报复他,宫里的文臣就先得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还三思什么,他都害死兄弟了,还要等他弑父么!”景和帝怒火滔天,“废储!朕要废储!内阁那帮废物与他串通一气,欺瞒朕,大不了通通废了!拟旨!即刻废黜李霖的太子之位,圈禁慈安宫,不准外出,不准探望!改封渭南王为太子。渭南王才学兼备,天赋异禀,堪当大任!”
  除了谈昌无人注意到,顺从地跪着的何虑眼底闪过淡淡得色。
  “渭南王李霄与国师沆瀣一气,企图刺杀儿臣,已于坤宁宫中伏法。”李霖仍跪在远处,不躲不闪,笔直如青松。他的态度平静,好像往日汇报国事一般
  “反了反了,彻底反了!”
  景和帝身边已无东西可摔,他一把扯下了外袍上的玉佩,冲着李霖用力砸了过去。然而愤怒给了他发泄的精神,却没给他力气。那玉佩没飞出多远,就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还有个人,比景和帝更加震惊,更加愤怒。
  “你说什么!?你……”
  何虑刷的一下挺直身子,转过去看李霖,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把他怎么了!”
  那一刻,谈昌终于找到了那股看似不可战胜的灵力的漏洞,一鼓作气,将全部力量的从此注入,包括那来自李霖身上,绵延不绝的龙气。
  他能感受到何虑的愤怒,何虑的绝望。他甚至能读到何虑在担心许皇后,原来是真的曾经爱过。
  谈昌没有犹豫,不动声色地,一步一步,左右着他的判断。
  “我并没有将他怎样,倒是国师要想想,你是怎么把自己的亲子逼死的。”李霖看着龙榻上憔悴绝望的景和帝,心中有报复成功的快感,也有些许不易发觉的同情。
  然而那名为同情的种子来不及生根发芽,就被他一口气拔走。
  谁来同情无辜丧命的二弟?谁来同情他的妻儿?谁来同情八岁丧母又没有父亲的孩子?谁来同情这天下?
  “与皇后娘娘私通生子,还密谋谋害皇子、甚至陛下,事到如今,国师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68章 吱吱吱吱
  何虑的青筋暴起;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景和帝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最后只是喘着粗气看向李霖,“你说的,你说得对; 都是真的?”
  李霖拱手;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
  何虑一句话都说不出; 落在景和帝的眼中; 就是默认的意思。他这一天受到了太多的刺激,此时一脸怒容却说不出话; 身体直愣愣地倒下去; 双手捂住胸口,表情也扭曲起来。
  “殿下; 殿下!”高公公十分识趣,只殷切地一遍遍叫着李霖。他听到这种皇家丑闻,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是怎样的命运; 此刻也只求早些脱身。李霖一点头,“快去请太医!”
  然而那景和帝去舒展眉头,手摆了过来指着地上,断断续续地发出杂音。
  “陛下想要什么?”高公公老泪纵横地凑了过去。他跟了景和帝这么多年,不可能全无情分,看到景和帝老来落得如此地步,也是心有戚戚然。
  “丹,丹……”听了许久; 他才听出景和帝要的是地上的金丹。他慌忙去捡,李霖的眉头已经锁得紧紧的了。
  “殿下……”高公公最终还是转向李霖请示。他欲言又止,显然是想给景和帝最后一点暗卫。
  然而有的人却不这么觉得。
  “陛下服下此药,可减免痛苦,更能长生不老!”何虑的声音很大,不止屋里人能听到,屋外的人也能听到。谈昌控制了他那么久,终于一时放松警惕被他找到了反扑的机会。
  若是李霖执意阻拦,不管是景和帝还是屋外的人,都会认为李霖有意谋害父皇。而景和帝若是真有了个万一,李霖继位也甩不开恶名。更不要说景和帝醒来后会有的反应了。
  宫里还圈禁了一位三皇子,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李霖明知道何虑在谋算什么,却无法驳斥,而高公公,已经做好了呈上丹药的准备。
  何虑终于能发声了,他迫不及待地再次送上一击:“陛下,乾清宫内有鬼祟,臣愿为殿下除妖!”
  这一句说出口后,连高公公的表情都不对了。
  “父皇身体不适,太医何在!?”李霖终于开口了,他无法不开口,他不能容忍何虑再把谈昌拉下水。
  然而从走进屋子以后,一直没有出声的谈昌却突然开口了。“本座在此,何方妖孽胆敢生事?”
  他向前跨了一步,身上宦官的服饰闪了闪,渐渐变成一件裁剪得当的赤红长袍,衣袖上金纹暗绣,随他走动若隐若现,还笼罩着淡淡光芒,果然一派仙人气度。
  他径自走到景和帝床边,忽略掉了呆若木鸡的高公公,伸出右手在景和帝的胸口一拍,口中念着:“快快醒来!”
  景和帝猛然咳嗽,却松开了攥紧胸口衣物的手,刚刚还痛苦挣扎的病人一转眼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坐起身。他一双眼含着激动与渴望,紧紧盯着谈昌。“仙人救命之恩,朕牢记于心,只求仙人赐教!”
  “陛下!”何虑见状便要上前分辨,谈昌轻飘飘砍了他一眼,便将高公公手里的金丹夺过,一把捏成粉末,消泯于尘土。“如此秽物,岂可拿给人间天子服用?”
  景和帝骤然扭头看向何虑,目光中是天子之威,雷霆震怒。
  谈昌犹嫌不够。“你说吧,你不惜伤及天体取血炼丹,是为何?”他拿到那金丹时便感觉到了龙气,这何虑的野心不小,胆子也不小。谈昌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待一一证实。“你身为道士,本应潜心修炼,却搅合到皇家夺嫡之中,甚至想扶持一个身无龙气之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何虑不答,只是冷笑。
  “太子,将这个祸乱宫城的罪人拿下!”景和帝已经看不下去。
  李霖不用他吩咐,就直接扑上去。他早就想把这罪人暴打一顿了。何虑见状,就要从怀中掏出道符,谈昌的左手搭在景和帝的手腕上,龙气夹着灵气向着何虑袭去。他方才借了李霖的龙气驱除景和帝的痛苦,如今也该借一借这位陛下的龙气还回来了。
  何虑的道符还没念完,就被李霖狠狠撞倒,谈昌的灵气又紧随其后。他的法术比起谈昌略占上风,可是再加上一个日日与侍卫操练武艺的太子李霖,就显得不够看了。
  李霖三下五除二放倒了何虑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何虑身上的道符全搜了出来,一把撕成碎片,按着他跪倒。
  景和帝面沉似水,一字一顿地质问:“朕待你不薄,你却不知珍惜,反而欺骗朕、谋害朕!你究竟是何居心!”
  一旁的谈昌早已收回手,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仙人做派。听到这儿,他才不置可否地说:“本座看,他痴心妄想的,是要成仙。”
  “不错,本道就是想要成仙!”何虑昂首挺胸,丝毫不像是被问罪的罪人。“若非你们从中搅合,本道早已成功!龙血,纯阳之气,处子献祭,古书诚不欺我!”
  “人有人情,妖有冷暖,为何要去做无欲无求的神仙?就算要修仙,也应是体察万物,感念众生,了结因缘,超脱于凡。如你这般满手血迹,劣行斑斑,岂能成仙?”谈昌嗤笑,“蠢货,不过多读了几本书,就妄想危害人间,你当仙人都是瞎子不成?”谈昌回想起大长老对小狐狸们的教导,一字一句复述,却又更加通透了几分。
  他每说一句话,何虑就大笑一声,等他说完了,何虑更是大笑不止。直到李霖手上动了真力气,他才停住了笑声。“我连亲子都能豁出去献祭,你说的这些,我又岂会在乎?”
  他眼神狂傲,的确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然而李霖却下手又重了几分,冷冰冰地说:“李霄死了,你气的是计划受阻,皇后如何,你都一声不问吗?”
  “还能如何?”何虑大笑,“不过求一……”
  求一死三字还未说完,李霖便面无表情地一拳敲下去,将他敲晕了。“何虑罪大恶极,还请父皇交给有司审讯后再做处置。”
  景和帝一心牵挂着谈昌,对于李霖的话不过敷衍地点头。
  “仙人为何突然现身?”
  “何虑悖逆天纲,谋害天子,你寿数未尽,本座才来此地,如今何虑就法,寿数也已还你,本座便要离去了。”
  谈昌抬脚要走,景和帝在他身后苦苦哀求。“仙人与我既然有一段缘分,何必急着要走?我这些年寻佛问道,自以为也体察人间百态,了解了因缘,为何仙人不能点化我?”
  景和帝连自称都从朕变成了我,给足了尊敬,满怀希望地看着谈昌,希望他能像方才一样赐自己什么仙气。
  谈昌却连头都不回,拉开一段距离。他看见李霖的眼神,那是鼓励和纵容的含义。他也想起李霖曾经的叹息,在肚中翻滚的话不费力地涌到嘴边:
  “法术是存在,然而要合乎天理。妖怪拥有法术,不得扰乱人间。有阴必有阳,有生必有死。掌握人间龙气的天子若是长命百岁了,岂不是打破了世间的守恒轮回?”
  说完这两句,他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宫殿,远离侍卫们的视线后化为狐狸,溜出宫城。
  景和帝又昏倒了。
  这一次,是因为大喜后的大悲,还有龙气的枯竭。谈昌那一拍,原本就只有一时的功效。
  高公公立刻扑出门叫人了。太医其实早已做好了准备,只是未经召见不敢擅自闯入。李霖彻底脱不了身,指挥侍卫将晕过去的何虑押下去关好,又看着太医们施救后,他便只好坐在床头,静静看着昏迷中的父皇。
  这样静静看着,便生出了诸多复杂的心绪。
  他的确记恨过景和帝,也怪过他。可是睡着的景和帝,看起来老态、疲态显露无疑。刚刚的话说出了口,负面的情绪也渐渐远去了。现在李霖想的,就是自己要做一个与父皇截然不同的皇帝。
  至少老病躺在床榻上时,心中全无遗憾。
  他还想的,就是不知道谈昌跑到哪儿去了。
  在太医的努力下,景和帝终于再次醒转过来。高公公老泪纵横,跪在床边等候发落。他已经不求别的,只求三尺白绫落个干干净净,不必牵连侄孙。
  “罪人……如何了?”景和帝一醒来,就用沙哑的嗓音问。
  李霖端起参汤服侍景和帝慢慢喝下。“已经关起来看好了……四弟已经入殓。”
  景和帝怆然长叹。“你还认他是你四弟?”
  “渭南王是父皇赦封的郡王,也是儿臣的皇弟。”李霖回答。
  “那就这么办吧。”景和帝无意多想,一想,酸涩和疼痛就从胸口渐渐升起。他缓缓吞下参汤,听到李霖问:“二弟呢?”
  景和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想如何?”
  “儿臣想,二弟是护着儿臣才去了的,儿臣想为桢儿请封楚王,将二弟以亲王之礼下葬。”李霖小心地说。事到如今,他也不怕激怒了景和帝,只怕此事不成。他翻来覆去觉得自己对不住李雲,唯有此举补偿李雲的嫡长子李维桢,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此外,他还有个斟酌的意思,就是关于许皇后怎么处置。他摸不准景和帝心中对这位有多大的愤恨,有心求情也不好直说,只等着景和帝主动提起。
  出乎意料,景和帝只是草草点了一下头。
  “霖儿,你母后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李霖还在讶异他的好说话,景和帝就突然幽幽地问。
  “是,下月就到了。”
  李霖中规中矩地回答。即使景和帝用了最亲昵的,只有李霖小时候才听到过的称呼,也未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毕竟,已经晚了太多年,造成的伤害都结了疤,也抹不平了。
  景和帝盯着面前的虚空,那双干涸的眼中只剩深深的遗憾和懊悔,“你监国也有两三年,各项政务了然于心。也是时候了。明日朕便下旨,正式传位于你。”
  “父皇不可!”李霖连忙起身拜倒,再三推辞。这倒不是虚情假意,也是礼制的要求。
  可是龙榻上的景和帝,只是用哀伤的语气说:“记得,朕百年以后,与你母后合葬。”


第69章 吱吱吱吱吱
  六月份; 祭拜过许皇后之后,太子殿下李霖正式遵圣旨登基,改元光宁,次年起为光宁元年; 大赦天下。光宁帝李霖遵父皇李铮为太上皇; 移居宁寿宫。遵亲母陈皇后为母后皇太后,上谥号。遵许皇后为圣母皇太后; 移居寿安宫。许皇后一心修道; 为已故的渭南王祈福,闭门不出。
  朝臣不是没有猜测过渭南王的死因; 短短两天宫中接连折损了两位皇子; 接着景和帝便要退位,任是谁; 都要有些猜测。可是作为君父的景和帝都没说什么。他们纵使想说,也缺乏立场。何况新帝对于许皇太后态度疏远,又迅速夺了许尚书的官职; 替换了内阁成员,任是谁心中都有了些计较。
  李霖点到即止,处死何虑与施卫忠的叛臣后没有大开杀戒。接连的内乱已经使得大昭动荡不安,若是再兴杀戒,难保不会损伤底子。连坤宁宫出的锦瑟,李霖看在她服侍自己多年的份上,也只是送她出宫与家人团聚。当然,暗卫盯梢是免不了的了。
  继位不到一月; 新帝便亲自为两位王爷主持葬礼。延平王李雲救驾有功,追封楚王,由嫡长子李维桢继承,成年后就藩。渭南王李霄尚未长成,仅以郡王礼下葬。
  葬礼时谈昌也在,他看着渭南王的灵柩被安置在皇陵里,不由慨叹。李霄并非皇家子嗣,牌位安放在太庙之中,后人祭拜时他也收不到香火,只能孤孤单单做个孤魂野鬼。也不知这究竟是给他的尊荣,还是无尽的惩罚。从前那个爱好读书,乖乖跟在李霖身后问问题的小少年不知怎么就长成了这样,也许是那个乖巧少年从未存在过。
  终究是个人选的结果,谈昌叹息过后,便不再细想。
  当日在乾清宫中的人还活着的只剩下高公公与景和帝。高公公战战兢兢,当晚便三尺白绫自缢了。景和帝却是认得谈昌的,李霖也问过谈昌,愿不愿意做国师。国师虽然不得文官待见,在民间却有很高声誉,在左右朝政上,也是不小的力量。然而谈昌推拒了,他只是说:“沐泽,你如今在文官中的好名声都是你做实事换来的。你是要做明君的人,手下不能出一位国师,不管是谁,不管灵验与否。”
  李霖刚想说不在乎,谈昌就迅速截断了他的话:“即使做一个文官,我也有能力左右朝政,你信我。三年等得,三十年也没什么。”
  三十年。这是一个以李霖现在看来十分漫长的时光。他如今才二十三岁,三十年后,谁知道怎样?他紧紧握住谈昌的手,一字一句发下誓言,“若我非明君,你当废我。”
  谈昌不禁动容,但他说:“好,我日日监督你。”
  新帝登基后迅速接手了朝政。由于有监国的过度,李霖上手迅速,何况在景和帝退位后最后的桎梏也消失了。
  景和帝的身体的确被掏空了,即使停止服用丹药,一时片刻也很难调养。太医们也觉得棘手,请示过李霖后,便不约而同开一些滋补的药物,让景和帝先吊着,撑过一时。
  葬礼前李霖便命人修缮了王府,请新的楚王妃和小楚王一并搬入。十一月,张侧妃诞下一子后难产而去。
  李霖亲自为他取名李敬梓,又命人将他抱入宫中照料。群臣议论纷纷,不知道陛下是单纯怜惜楚王的子嗣,还是有过继之意。
  李霖的确正有此意。
  “他尚在娘亲腹中就失了父亲,如今更是没了娘,王妃照料他,终究不如亲生母亲,何况还有小王爷在一旁比较,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李霖对着谈昌絮絮地解释。看他那样子,倒像是这是他私生的孩儿,怕谈昌不肯认似的。
  “你这样子,叫人看去,倒不知我们谁是君,谁是臣了。”谈昌先说了句玩笑话,才道:“我早猜到你的意思了,你也需要一个继承人,从小养在身边,自然最好。”
  他没有说的是,李霖怜惜这个孩子,也有自比的意思。从前李霖便是幼年失了母亲,又不得父亲照料,才被谈太傅接入宫中。他是希望,这孩子也能有一个略微轻松的童年。
  李霖也不说破,只是一双胳膊严严实实抱住了谈昌。“你总是好的,若没有你,我这个皇帝做得,也没甚滋味了。”
  然而谈昌坦然接受,不代表朝臣也如此。李敬梓被抱进宫中两天,徐阁老便联合内阁上书,请李霖早日成婚,册立皇后,以安天下。
  徐阁老这算盘打得十分精明。李霖并未直言过继一事,他便也不提起,只说立后。若是李霖依旧坚持过继后再大婚,这孩子肯定会成为未来皇后,和国舅的眼中钉。而若是李霖先大婚了,要不多久生下自己的孩儿,还会那么疼爱这个侄子吗?
  一封奏折一上,凡是家中有女儿的大臣们,全都跃跃欲试。
  徐阁老的算盘打得好,可惜他遇到的是李霖。
  李霖命人在大朝会上读完了那本折子后,当场驳回。满朝文武众口一词,李霖必须赶紧大婚。而熟知这位秉性的谈昌还没有资格上朝,正在翰林院参与修实录,忙的不可开交,根本不知道朝会上发生了什么。
  “朕有疾,不能婚。”
  李霖用短短六个字,封了所有人的嘴。
  官员想送自家女孩儿入宫也是为了搏一个富贵,都知道生不出龙子了,谁还愿意让女孩儿在宫中熬上一辈子?
  然而,他们还是震惊于李霖的坦诚,甚至有那么一丝的同情:皇帝又能如何?男人的那点事儿,他们心里还不明白么?堂堂皇帝被臣子逼着在朝会上承认自己不=举,这,这简直……不亚于当众处刑。
  然而李霖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越是坦然,官员们越是心疼他的强作镇定。
  带头上书的徐阁老闹了个大红脸,此后谁再不长脸地提广选后宫,徐阁老第一个带头口诛笔伐。
  有了这么一件事过度,李霖下旨过继楚王第二子,甚至翻了一年后封太子时,朝中上上下下,再无异议。有那些不知情的还想非议,折子没递上去,就被上官一通教训:好小子,陛下都自曝其短了,还上赶着揭人伤疤?
  谈昌听说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后,晚间在乾清宫里,拽着李霖的袍子把他骂了一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人心动荡?你父皇听了会怎么想?三皇子还关在宫里呢!你就算真想立太子,等上两年,再守孝……”
  “好了好了。”李霖听对方越说越不像话,还有绕回来借着说的架势,赶紧喊了停。“好,我知道你心疼我了,我都不在乎名声,你还在乎什么呢。”
  “谁心疼你了?”谈昌还在犟嘴,又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隐疾……”
  “你来一趟也不容易,过来陪陪阿生吧。”李霖知道对方脸皮薄,三言两语换了个话题。末了,又补充说道:“等你看完了,我让你好好观摩一下,我到底有没有隐疾。”
  养儿不易,何况是两个老婆都没娶过的光棍养新生儿。李霖虽然找了懂医术的宫女和嬷嬷在乾清宫里照料,时时刻刻把李敬梓带在身边。李霖犹觉不放心,听了一通民间“起个贱名好养活”的说法,特意给这位宫里的大皇子取了个小名叫做“阿生”,宫里的宫女一律不准叫大皇子,都用小名叫着。谈昌也被他带的疑神疑鬼,生怕自己哪日不在宫里,李霖又没顾上,阿生就被人害了,还专程从李霖身上取了纯正的龙气,给阿生护体。
  不过李霖偶尔也会讨厌阿生。自从乾清宫养了孩子,李霖就不能再随着性子出宫。而谈昌又不肯在乾清宫留宿。好不容易把人留下一回,李霖还没做点什么,隔壁孩子哭了,谈昌瞬间精神了。
  “有嬷嬷看着,阿生不会有事的。”李霖揽着谈昌又瘦又滑的腰不肯松手。
  “有你这么当爹的么!”谈昌气得吹胡子瞪眼,李霖认命地跟着爬起来去哄那小家伙,等阿生睡下后,才一把拽住方才为了阿生凶他的谈昌,按在龙榻上狠狠泄火。
  不知道是他们的精心照顾,还是那个小名起了作用,到了光宁元年十二月,一周岁的阿生已经成了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子。他从不怕人,见人就笑,一笑就露出几粒刚长的小米牙。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对于成人的善意感受很明显,阿生与谈昌极其亲近。每次谈昌到乾清宫,阿生总会一下子就感应到,跌跌撞撞地走,摔倒了也不哭,爬起来就往他怀里撞。
  阿生周岁的时候,李霖下旨将李敬梓的名字计入玉碟,正式册封太子,大赦天下,选拔詹事府官员教导太子。
  谈昌曾经背地里劝过:“我知道你学问好,可你也是八岁才跟着谈先生学习,阿生还那么小,你就选詹事府官员,是不是太心急了?”
  李霖瞟了一眼抱着画册留着口水牙牙学语的太子殿下,哼了一声,抓住谈昌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当我是为了让他早些开蒙?”
  “不然呢?”谈昌反问。与皇帝平起平坐,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砍头的罪名,可是谈昌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
  “当然不是。”李霖叹息般地凑上前,吻了吻谈昌的眉心。“不然怎么给你升官,怎么让这臭小子一直照顾你呢?”
  第二日,谈昌便收到圣旨,兼翰林院左庶子。
  阿生抓周抓的是谈昌的手。而谈昌仅仅是作为詹事府左庶子为太子殿下摆上书册,一晃手就被人抓着不丢。朝臣面面相觑,李霖大笑:“太子这是也要科举登第,做个探花么?”
  阿生学会的第一个词是“爹”。后妃为了讨好皇帝,教孩子们的第一个词往往是父皇。李霖却嫌这词学起来太复杂,坚持要阿生先叫爹。乾清宫的宫人早就对他们的陛下秉性十分了解,乐得看见太子殿下满宫跑,迈着短短两条小腿,追着自己喊。
  李霖打的算盘是谈昌来的时候,也能听到阿生叫爹。直到某一日谈昌与姚之远结伴前来。姚之远看见阿生,主动蹲身行礼。阿生却握着宫女的手,利索地上前,冲两人叫:“爹——”
  李霖的脸都黑透了。
  此后,年幼的太子殿下就迅速学会了“父皇”、“公公”、“大人”等一系列词汇。当然,李霖告诉他,见到谈昌大人还是可以偷偷叫爹。
  李霖始终没有选秀,没有立后。太上皇没撑到光宁元年就去了,李霖遵旨将他与陈皇后合葬。后妃们陆陆续续也离开人世,渐渐的,后宫便空了下来。
  然而后宫中却并不寂静,宫人们每天都能看到皇帝陛下牵着太子殿下散步,谈学士在一旁侃侃而谈。夕阳之下,太子殿下的身影越来越长。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儿完结了,番外有谈太傅(幼年的李霖、谈昌),姚之远,李敬梓以及李霖和谈昌的,还有李霖谈昌后世的。内容提要会写好内容,大家买之前注意看一下。


第70章 吱吱吱吱吱吱
  谈炳渊头疼了一整天; 实在是近来他走背字。
  家里多了一个捡回来的孩子,这也就罢了,不过多张嘴吃饭,对他的俸禄来说影响也不算太大。可是又多了一位小殿下; 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谈炳渊的官衔是文渊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傅。前者不必说; 后者,既然领了俸禄; 头衔里又带了个“太子”; 帮着陛下照顾照顾太子,那也是应该的。
  在内阁里泡了一天; 谈炳渊没有得到任何安慰; 反而被同僚取笑一通。谈炳渊愤愤地走出内阁,发誓至少告他半个月的病假; 好好逗逗家里的小家伙解闷。然后他突然看到一驾马车。
  马车是普通的蓝布马车,然而在这宫城之中,又有几人有资格乘坐马车?
  马车夫掀起帘子; 一个九岁左右的少年跳下车,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袍子,包子脸绷得紧紧的,一板一眼地朝他行礼,“学生见过谈先生。”
  谈炳渊的全身一麻,不用介绍就明白了这位小少年的身份。
  “太子殿下……如何等在此处?”
  “父皇命孤随谈先生学习,孤特意前来迎接先生。”太子殿下依旧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先生叫我李霖便是。”
  谈炳渊连声说着不敢; 推辞一番才坐上马车。
  李霖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向谈宅,谈炳渊在心中飞速算计,本来打算今天回去之后再跟那小祖宗慢慢说的,没想到太子殿下动作那么快!这下,可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马车的速度很快,转眼到了谈宅。谈炳渊还没站稳,就听见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委屈巴巴的。“先生,我都快饿死了,你终于回来了!”
  李霖老成地皱了皱眉,谈炳渊的心提到了半空。他迅速地靠近小声说道:“殿下,臣有一徒弟,爱若珍宝,臣尚未教他君臣之道,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先生?先生?”
  叫了两声没人理,谈昌推门走出来。
  李霖一直绷着的包子脸骤然松了下来。
  他从不曾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年画上那些神仙童子还要好看:来人看着与他一般年纪,或许还大一点,穿着一件火红的小袍子,眼睛也是暗红色,比母后的宝石还要澄澈透亮。
  想起母后,李霖的鼻子又酸了起来。
  “这是你的师弟,往后你二人一同随我学习,要如亲兄弟一般友爱。”李霖还没回神,谈炳渊已经指着来人说道。
  小小的太子煞有介事地拱拱手,说:“师弟好。”全然不知方才已经把悲痛摆在了脸上。
  谈昌一抬手,也跟着行礼,笑眯眯地说:“师兄好。”
  谈炳渊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投缘。
  他错了。
  不过一个月后,谈炳渊便咬牙切齿,痛恨起自己当日的错觉。
  起先是谈昌,谈昌拉着他的袖子,气呼呼地问:“他究竟是什么人?整日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我比他先来,凭什么我管他叫师兄?而且有了他,先生连我的名字都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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