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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游戏生存指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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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坐在客厅的角落，事实上刚刚程月疏和宋凉藏身的位置就在他们对面，乍一看见这么多人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也挺渗人的。
这些人偶被千丝万缕的线支撑起躯体，每一根线的源头都连在厨房中的女人偶身上，还有一些蔓延到楼上，但其实已经被宋凉扯断了。
他们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似乎是按照年纪排列，从婴儿大小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一直到少年时期穿着运动服，青年时期剪着短短头发带着公文包的。他们每一个都像许颜，但每一个都不是他。
人偶的脸上也是带着不同的表情，儿时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活泼的，青年时略显成熟的，但一眼看过去，这些表情都虚假的可怕，像是有人扣了一张张面具在他们脸上，面具下面的脸，大概是有些不甘愿的。
“这些才是周笙笙，按着他们给的模子长的周笙笙。”许颜指着自己问，“你看我，有哪里像吗？”
“你是周笙笙，但你也可以是许颜。”周益生坚持说，“我不要求你成为什么样子，跟我回家吧。”
“我没有家了，是他亲手毁了那间唯一能接纳我的养老院。”许颜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松动，她蹲在扎羊角辫的小木偶面前，伸出食指去戳了戳他的脑袋，“我以前最喜欢哥哥了，因为那时候哥哥会给我买漂亮的衣服和糖果。可是后来你为什么躲开了，在他们说我不正常的时候，要我变回男孩子的时候。”
许颜跟小木偶面对面，好像看见了多年前被锁在储藏间里哭的自己。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恶心？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一开始是他们让我穿上裙子，说笙笙好可爱，像个小姑娘。”
“我这样也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变回去呢？因为我不正常，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就错了，我就是有罪的吗？”
“你怎么想？”宋凉戳了戳身后人的腰窝，悄声问到。
程月疏道：“我觉得他说的没错，这是他自己的人生。”
宋凉偏过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想的，还以为你会说什么父母也是为他好之类的屁话。”
“怎么就屁话，”程月疏无奈，“你能不能委婉一点？”
宋凉没搭理他，又把头转了回去，“总之你能这么想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晚了万分抱歉！
☆、ACT48。意外
“过去的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我没法反抗父亲的所作所为。笙笙，我一直都很愧疚，所以我才会到这里来找你，我想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周益生的目光没有一点游移，许颜刚一对上他的目光就被灼的躲闪开。
他的表情像是快哭了，“他们知道错了我就一定要原谅他们吗，哥，没有这样的道理。我已经不想再面对他们了。”
周益生终于沉默下来，过了好久，直到宋凉蹲的腿有点麻忍不住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下肢，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到：“你不用再见到他们了，他们在你出事的那天着急到医院去，车祸，人都没了。”
“我没想跟你说这些，你不必因为死亡而原谅他们，这是你的自由。但我总要让你知道他们已经改变了想法，支持你所做的一切。”
“死了啊。”许颜好像是站累了，他一屁股坐在身下柔软的地毯上，倾了倾身把小人偶从丝线中拎出来抱在怀里，他没有对这件事表达出任何或是喜悦或是悲伤的情绪，他只是问，“哥，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上一层。”周益生说，“那会儿记忆还没完全找回来，只看着你的背影，觉得你就是笙笙。”
“嗯。”许颜笑了笑，“他只有离开时的样子最像我。”
他不说自己是周笙笙，却说周笙笙在离开那个家的时候的样子最像他。他自己真正的模样，从来都不是别人看到的周笙笙。
“哥你知道吗，那天我跟着登山队进山，所有人都觉得我们遇上了意外，大雨带来了泥石流，我们运气不好没能躲过，但实际上，那不是意外，在泥石流到来之前，我就已经跳下去了。我是故意的。”
“如果他们是因为我的死才改变了想法，那太可悲了，因为事情本不至于这样的，在此之前有无数次可以挽回的机会。大家都是这样的，世界上的人，都是这样的，所以我才不想离开不想回去，其实你们在我耳边说话我有时候是听得到的。”许颜兀自说着，他语言有些混乱，大概自己都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只是想到了就这么说出来。周益生站在他身前静静的听着，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生怕再靠近一点就会刺激到许颜。
半晌，许颜终于呼出一口气道：“你让我再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我们走吧。”宋凉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就走了？不需要再等等？”他身后的程月疏没反应过来，他倒是说走就走的，脑袋磕到程月疏下巴直接把人的眼泪撞了出来。两个听墙角的人肆无忌惮的弄出大动静来，这一撞挤到了紧挨着的门，嘭的一声巨响吓得陷入回忆中的许颜魂飞魄散，无意识的喊了一声哥。
眼看事情败露，宋凉看起来倒是完全没有被抓包的感觉，如果他没有死死掐着程月疏手臂上的肉的话。
“走呗，哥都知道叫了，还等什么？”他边说边往窗边挪，心里大概是存了拔腿逃跑的心思，但周益生反应更快些，直接就把两人暴露在灯光下。
宋凉：“……”
日。
“程哥，你，你们干什么呢？”也许是他们这幅呆呆的样子太好笑，许颜惊讶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眼底没咽回去的泪水被从眼角挤了出来，看起来到更像是笑出了泪来。
“抱歉，我们在做不好的事。”程月疏诚恳道歉，然后把主谋藏了起来。
“不用道歉了，我知道宋凉他有自己要做的事。而从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许颜擦了擦眼角的水渍，“我就在想，要是世界上的人，都像程哥一样就好了。”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程月疏问。
许颜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周益生，然后说到：“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吧。”
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小别墅，周益生走在他们俩前面，他似乎不太放心许颜一个人，这一路上频频回头，然而这一次他再度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改变了轨迹，走到了另一条陌生僻静的小巷里。
“你们俩迷路？”他疑惑的问，这么笔直一条大路都能走错，也真堪当是一介奇才。
宋凉眼看偷溜失败，遂腰板笔直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要去偷情，你不要跟来。”
周益生：“？？？”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这个混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养老院里，沈岫守着一盏蜡烛坐在茶几前，像是在进行什么神秘的唤灵仪式。
“他们人呢？”沈岫问。
周益生露出了便秘一样的表情，“去……偷情了。”
于是混沌传递到了沈岫身上，她抽了抽鼻子，默默地吹熄了眼前的摇摆的蜡烛。有，有点刺激……
但第二天在看到从楼上一起下来的两人时，沈岫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摆到了脸上，她仔细搜索着什么可以的痕迹，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这俩人除了呵欠打的比平时多一点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异常，要非说有点什么，那就是宋凉跟程月疏说话的次数锐减，可就算他俩毫无交谈，周身却总萦绕着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息。
“接下来要怎么办？”魏凌问。
“等。”这回却是周益生开了口，他坐在向阳的沙发上，目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望着通向这里的那唯一一条路。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程月疏问到，他对这个男人没什么特殊的印象，只觉得他性格有些强硬，并不是很会照顾人的那一种，但他也见过周益生在遇到危险时下意识把当时还没有被认出身份的许颜护在身后，那是一种出于对弱者的保护。
没人有资格以任何片面的方法评价他。
“如果他愿意跟我回家，那就去看看爸妈然后把养老院重新建起来。”他看着窗外站起身，口中接着说，“他要是不愿意，那大不了就在这里陪着他，反正我也只有他了。”
许颜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今天的阳光很好，明亮温暖却又不过分燥热，她穿着一条浅绿色的长裙，带着一顶做工并不精致的草帽，那一看就是有人特意编给她的，但制作者眼神似乎不太好，很多地方交叠的奇奇怪怪，但那并不妨碍许颜喜欢它。
“第六层评级为B是因为boss对外面的世界还有留恋，但我觉得她留恋的并不是‘家人’，或者该说血缘层面的家人。”因为害怕被宋凉看出端倪而不敢吱声的指南终于忍不住开口叨叨。
许颜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推开这扇熟悉的大门，里面的摆设破败不堪，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伸手拨了拨耳边的长发，露出少女清秀的面容。
“哥，带我回家吧。”
……
“嗯，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有一个问题。”感人的时间持续了大约一刻钟，何晏似乎对这样的氛围感到有一丝不适，于是他开口问到，“那你是killer？”
许颜愣了一下道：“不……我不是。第十层的时候确实是我把程哥关在楼梯间，但那不是为了杀掉他，只是为了确认某些事……”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大家能够得到救赎，为什么要阻止你们？”
“那killer到底是谁？”沈岫打了个哆嗦，一共就还剩下这么几个人，确认NPC身份的许颜不是killer，那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隐藏了身份的人？还是说，许颜在说谎？
“嗯……”花了七天时间研究完了整间屋子里挂画的徐光碰巧从她身后走过，听到她这么问，脚下的步子放缓了，不紧不慢的插了一句嘴。
“killer，是我啊。”
沈岫：“哈？”
求助：合法丈夫是个NPC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就连作为boss的许颜也吃了一惊，她目光不太自然的扫过魏凌，“我还以为……”
魏凌自然不可能装作没听到，“你以为什么？”
许颜：“没，没有。”
“你喊什么？我是killer但不代表我也是NPC，我只是比你们早几天进来，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都送出去然后尽可能通关。”徐光说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自己手气那么好抽到最简单的D级？那本来是那边安排给我的通道。”
沈岫脑子没转过来，呆呆的说：“那谢谢你哦……”
徐光：……
徐光：“不客气。”
“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我想大家应该已经对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有了一点眉目。”徐光道，“那么接下来，在不违背系统规则的情况下，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你都会说吗？”沈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光道：“我看情况回答。”
就知道！
指南在程月疏脑海里旁听了半天，正斟酌着要不要让程月疏问点什么，就听见这人自己开了口道：“为什么‘他们’用一千万把人召集进来，又要让你送出去？”
徐光短暂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能不能回答。
“因为‘他们’内部产生了分歧。”
☆、ACT49。目的
徐光指了指自己脚下，“这儿，这个……游戏其实并没有完成，玩家们在里面可能会有危险。送我进来的人不赞同让局外人这样冒险的做法，但是她一个人没法更改大多数人的决定，只好让我进来从内部改变现状。”
何晏问：“所以这个游戏存在到底是为什么？”
徐光沉默了一下，“抱歉，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沈岫想了想，挑了个应该不会触发系统警告的问题，“为什么是你？”
一听到这个徐光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额头上青筋都要绷出来，咬牙切齿道：“是啊，为什么是我呢？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进来！确保你安全也是我的优先选择！”
“……”沈岫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她一定要进到这里是为了……为了什么却死活想不起来。徐光看她这副样子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脑袋，“别想了，我记得就行。”
“那你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NPC了吗？”见没人再出声，许颜小声开口问了一句。
徐光摇了摇头，“并没有，我只拿到了一份计划书，这个游戏召集的玩家上限是五十人，在不知道具体人数的情况下我只能按最多人数来算，也就是除去在第十层之前就‘死’了的，应该还剩下十七个人。”
“但我们有十九人对吧。”何晏道，“也就是除了白塔内部人员的宋凉以外，还有一个NPC。正好。”
“大概吧，别忘了这个人数从一开始就是假定的，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够五十人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送你来的这个人是谁？”程月疏问，他好像抓住点什么了。
这次不用徐光回答，宋凉出声道：“江澜。”
跟自己有同样想法的，现在也只剩她了。只不过在明面上她还得稳得住外面那帮疯子，所以不能亲自进来。
“嗯。进来之前她还拜托了我另一件事，你大概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徐光看向宋凉，“不过她应该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否则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等等我有点晕，其实就是说，制作这个游戏的人分成了两派，各自选择了不同的人为了不同的目的进入到游戏里？”沈岫问。
宋凉道：“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所有能走到现在的入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没错，”徐光点了点头，“我们都是为了找到某个人才到这里来的。”
“哪怕这个过程中可能随时会遇到危险，我们每个人都清楚，却仍然为此不惜豁出性命。”
许颜低下了头，她往周益生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也在看着她，目光中带着鼓励和期盼。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走到他身边。
“原来我们这么伟大呢。”魏凌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故作轻松的跳了两步，但那双紧握着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他的眼神四处乱瞟，似乎在躲着他对面的宋凉。
宋凉原本还没怎么在意他，但瞧见他这副样子顿时玩心大起，一扫方才无精打采的样子刻意往他眼前站。
“你走开别挡着我！”魏凌不胜其烦的摆摆手想要把他赶走，但宋凉好不容易来了兴趣，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他。意外的是何晏这次诡异的没有跟宋凉对着干，而是同样饶有兴趣的盯着魏凌。
“你是不是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啊？这么羞于见到知情者吗？”何晏翘着腿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程月疏赶在魏凌被点炸了之前把宋凉拉了回来，他算是看出来了，宋凉和何晏这两个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要是把他俩搁一块天都能给轰塌下来。
徐光一直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他们，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在所有人眼中都像是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具有极强的观察力和总揽大局的能力，所以在他发现跟他具有同样目的的宋凉转变了策略的时候就及时收了手，把事态的发展控制在一个合理的方向上。
他最开始怀疑程月疏是NPC就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状态太奇怪了，所有进入到这个游戏中的玩家虽然被清除了这一部分记忆，但并不可能对此毫无所知。他本想等着程月疏先动手，但一直都没等到，所以只能自己来了。
沈岫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问东问西的，徐光掏了掏耳朵权当没听见，他看了一眼程月疏，正好看见程月疏开口说到，“这一层要通关了。”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齐刷刷地朝着许颜看去。许颜也在看着自己逐渐虚化的双手，窗外的景物闪动了几下，这个世界好像要随着许颜的离开也一同消失掉了。
“既然你可以在白塔里自由行动，那你有没有去过剩下的五层？”程月疏抓紧时间问到。
许颜道：“除了第一二层之外的三层我去过的！前五层跟之前的所有楼层都不一样，系统不会发布具体任务，因为击垮‘他们’的不是某一件特定的事。”
“第五层住着住着在白塔中待的时间最长的boss，这个时间不是游戏里的时间，是他搭建起自我意识世界的时间，所以攻略起来应该也很难。”
“看来我也只能说到这儿了。”最后的时候，她眼角弯了弯，“祝你们一切顺利，我们外面见。”
她话音刚落，脚下的建筑就晃动了起来，砂砾和尘土飞扬在空中，好在坍塌的过程十分迟缓，所有人都来得及撤出这座养老院。许颜的身影完全融化在漫天的尘埃里，跟她所爱的一切一起。
“B…06层攻略成功！根据贡献度，本层积分划归周益生小组，积分获得者为：周益生、魏凌。”
“A…05层开启！通道存在时间为三分钟，请玩家在通道关闭前进入！请玩家在通道关闭前进入！”
通道简单直白，大喇喇的出现在他们十步外的空荡大街上。平平无奇的一扇防盗门，是最常见的那一种类型。钥匙就在锁孔上插着，何晏离得最近，伸手转了一下门就开了。他直接走了进去，根本不管门在他身后嘭的一声合上。
“这扇门后面就是A层，”沈岫崇敬的把手掌在防盗门上贴了帖，“啧，我终于也要步入强者的世界了！”
徐光把这个巨型路障从门边上挪开，“你好像一个傻子。”
沈岫：“……”
走过通道的过程十分顺利，防盗门来回开合了几次就没了动静，片刻后消失在原地。程月疏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地方非常安静，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最清晰的是喜鹊清脆的鸣叫声。
这里是一所学校，眼下正值上课时间，校园里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听得仔细些的话还能听到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
“周益生不在？”程月疏扫了一眼人数，发现人数已经从九变成了七。
宋凉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也没必要再跟着我们往下走了。”
“是么，我还以为他会想要走到最后呢。”程月疏不太在意的随口说了一句，他眨了眨眼，恍惚之间好像看见宋凉侧颈上多了点什么。他用手指蹭了蹭那一小块皮肤，宋凉一时没有防备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干什么呢？”
程月疏碰到了那个东西，因为它实在很细，里的稍微远一些就看不太清楚了，那其实是一根细绳，缀着什么东西挂在他脖子上。
但之前他脖子上时没有这种东西的。
“什么？”宋凉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把手探进领口，顺着这根细绳扯出来了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
指南沉寂许久，敏锐的察觉到终于要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于是说到：“程程你摸一下左边口袋里，有身份卡。”
程月疏闻言，在左边口袋里摸了摸，那里面除了之前宋凉给他的那张画之外真的多了一个硬邦邦的小卡。
“高三一班英语老师？”他挑着眉把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沈岫道：“呃，校医？”
“保安。”郑敛抓了抓脑袋，心道这系统还挺会安排。
徐光的身份卡被沈岫抢过去看了，是数学老师，同样也是高三一班。剩下三个人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之后莫名默契的背过了手，看起来是不打算亮一下身份给大家看了。
指南眼疾手快，在他们拿到身份卡的一瞬间就挨个扫了过去，那三个人手里的身份卡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拿到的是……三张学生证。
但因为自己在宋凉面前似乎有暴露的风险，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指南谨慎的没有开口。
“我也不可以看吗？”程月疏笑眯眯的盯着宋凉，好像只要他稍微摇了摇头或者说一个不字他就不会再继续问了。
宋凉磨叽了一会儿，还是乖乖把学生证交了，顺便还把那两个人也给卖了。
“道理我都懂，”沈岫说，“但为什么魏凌也能加入学生的行列？”
魏凌的眼神看起来像是要把手里的学生证掰了，可他忍了又忍，终于按压下了那股冲动。他说，“不算奇怪，这里是我曾经待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
☆、ACT50。学校
学校面积很大，初中部和高中部连在一起。向阳阳大型的学校选址一般都不会在喧闹的都市，近山的郊区是个不错的选择，环境清幽适合让孩子们静下心来学习，当然其中也许还涉及什么风水学之类玄之又玄的东西。
“初高中部加起来一共六个年级，初中每个年级有五个班，高中部每个年级有二十个班！每个班里有四十人左右，这怎么找出来哪个是boss？”沈岫看着班级门口贴着的座次表头都大了。
宋凉扒着窗往教室里面瞅了几眼，里面上课的学生们还以为是主任巡察，坐的一个比一个板正，特别靠窗的这几个，手都僵了。
“不用这么麻烦，老师是高三一班的老师，学生是高三一班的学生，这么安排不会没有意义，我们去高三一班。”
他话音刚落，走廊另一头就气势汹汹冲过来了另一个人，这人个子不高，挺着稍有些显眼的肚腩，小平头带着个古板的黑框眼镜，直冲着他们这一撮人就过来了。
“那边那几个！干什么的！”
宋凉暗骂一声不好，这会儿正牌主任出了场，挨骂的可就是他们几个了。
但跑肯定是来不及了，主任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上下审视着几个人。
片刻后，他目光落在程月疏和徐光身上，有点疑惑的问，“A老师，B老师你们干什么呢？”
A老师&B老师：“……”
行，这名字很NPC。
主任没等到回答，于是把炮火对准了三个‘学生’：“还有你们三个！上课时间出来乱跑什么？还不穿校服，你们那个班的？”
程月疏赶紧挡在他们中间摆了摆手道：“都是我们班的学生，他们三个身体不太好，我们这就带他们回去上课！”
主任瞟了一眼看到校医和保安也在场，顿时提高了可信度，他又叨叨几句才放人回去上课。
“这NPC太真实了，让我想起我当年上学的事。”指南目瞪口呆的看着主任离去的潇洒背影，口中喃喃的说。
程月疏走在最前面，随口低声接了一句，“你之前还上过学呢？”
“诶，对哦，这是一段新的数据，我先去尝试一下能不能解析出更多的东西来。”她说干就干，几乎是立刻就没了动静。过了这么久程月疏早就习惯了她的性格，见怪不怪。
他站在高三一班后门，里面似乎正在上课。几人合计了一下，这么贸然一大群人闯进去似乎也不太好，许颜离开前曾经说过从这一层开始系统不会发布具体任务，他们得一点点来摸索。
最后的决定是沈岫去医务室、郑敛回保安室、程月疏和徐光去办公室，剩下的三个人等下课之后再到教室里去。按照身份信息来划分区域找找线索，也总比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好些。
高中部在整座学校的西南角，东西两条长长的连廊把两栋楼勾连起来在中间形成一个天井，为了看起来不那么死气沉沉的，天井里种了几棵冬青和玉兰，眼下不是玉兰花开的时节，但冬青却已经绿油油的了，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冲洗它，所以它们看上去鲜嫩且富有生机。
然而一班的位置并不好，厕所和楼梯间转角把这个班级的教室半包围着，到了下午晚一点的时候阳光有点难照进来，厕所消毒水的味道也隔三差五的侵袭着学生们的嗅觉，总的来说，是个不宜居的位置。
程月疏进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作者的其他老师只略微分了点眼神过来，他们好像很熟悉这两个外来者。高三语数外三科的教师都在这里，程月疏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桌子上放着上课需要用到的课本和教案，一沓已经批阅完的试卷堆在桌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茶杯和一串钥匙。
幸好系统没有让他亲自去批阅这些试卷……
他翻阅起来倒也不费力，成绩比较好的几张卷子被单独拿出来放在最上面，看来是要当成范本展示的。
姓名和人对不上号，他随便看了几眼，跟徐光打了个招呼拿着成绩单晃悠到了高三一班门口。座次是根据成绩安排的，所以有些矮个子的学生成绩稍微差些就要被人遮挡住视线，这本可能是为了激励他们好好学习，但这些学生似乎对学习丧失了一切兴趣，在高个子同学高大的背影笼罩下睡的怡然自得。
宋凉他们三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校服，他跟何晏穿上到还没那么违和，但魏凌看起来就像是个投穿小孩衣服的大人，手脚都施展不开。
授课的教师是一个扎马尾的女性，板书整齐的陈列着，空气中隐隐飘散着粉笔灰尘的味道。宋凉单手撑着头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倒不至于去认真听什么课，目光晃晃悠悠的擦过教室里坐着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他们这一排最前面的那个男生的后脑勺上。
成绩好，性格有点怯懦，回头传试卷的时候不敢直视同学的眼睛，这是在这段时间内观察到的为数不多的一点东西。宋凉桌上只有一块不知道谁丢在这儿的橡皮，他食指按着橡皮在桌子上滚了几圈，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右边的窗外。
程月疏也在看着那个男生，他的成绩非常好，在备课记录上每次都特别把他拎出来讲一讲，表扬和夸赞从来不缺，在这样活泼的年纪，他却总喜欢一个人待着。老师让小组或同桌间讨论的时候，他就会微微皱眉，他同桌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转过身去跟后桌交流。
“就是他吧，这样的孩子很脆弱的。”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其他人都三三两两结伴去吃饭了，只有这个男孩子慢吞吞的收拾好了东西，等人差不多都走干净了才往食堂走。何晏活动一下筋骨，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这话怎么说？”郑敛问。
何晏道：“这话没法说，要不你到他面前说一句‘你这次没考好成绩退步了’试试？”
郑敛顿时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去，万一再把人孩子刺激出什么毛病来。”
宋凉没吱声，抱着膝蹲坐在课桌上等程月疏和徐光买饭回来。这一层买东西也是要使用金币的，但是如果是以教师的身份去买，那就会有七五折优惠。
食物是普通的三菜一汤，程月疏拿回来的时候还是热着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吞咽生化武器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些东西的味道意外的还不错。程月疏不太想吃东西，草草打发了自己用手帮宋凉托着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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