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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寻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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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我去外面问问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待在屋中静养,回来我给你做菘菜。”
  殷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睁眼看晋仇,看样子没打算让晋仇出去,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旁人根本帮不上忙,晋仇与其出去,不如在屋中陪他。
  可晋仇看不懂殷王的意思,他还是出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番出去不单单是为殷王的身体,更是为了与魏轻愁等人的合谋。
  殷王的身体难得这么弱,不利用好机会便浪费了。

  ☆、何人有悔(五)

  晋仇很不喜欢魏轻愁,但他得承认,魏轻愁的确很有用,最少在他需要魏轻愁的时候,魏轻愁抛出命去也会帮他。
  八十多年前,晋仇与殷王来到魏地,那时晋仇背着殷王交给了魏轻愁与赵射川一份东西,以他们从小研究出的密话写出,看完后便烧了,那上面的内容,晋仇一直觉得很荒唐,看了那话的魏轻愁与赵射川想必也一直觉得很荒唐,但事实上,越是荒唐的事,越可能摆脱殷王的眼。
  “寻出能使男子怀孕的药,真怀或假怀并不重要,只需注意,此药是给殷王用的。”
  “找出释放殷地鬼魂的方法。”
  这两句话一份是给魏轻愁,一份是给赵射川,两人同时看了这两句话,当时晋仇与殷王的关系还未被二人知道,二人也并无多大把握,甚至他们认为晋仇不太正常,但好歹,他们从不曾质疑过晋仇,哪怕是质疑也不曾阻止过他们的行动。
  至于那份药,晋仇跟殷王说出来,但他找的人并不是楚子,也并不是殷地的人,而是魏轻愁,他完全不怕被殷王知道,哪怕殷王问起,他也可说是跟魏轻愁更熟些,殷王那边的人与他一直不大对付,他犯不上去问他们。
  再说久病成医,魏轻愁的医术很好,他虽看上去病弱,却是个敢对自己动手的狠人,一个人敢对自己动手,又有医术,总是能得出些方子来的。
  晋仇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魏地,大泽中的结界在他手下打开。
  顺着记忆走到魏轻愁常在的宫殿,晋仇推门走了进去。
  魏轻愁的住处向来除了他没别人,魏家的侍女虽多,却是给他人看的,对于自己的房间,魏轻愁从不叫外人进来。
  当然,晋仇不是外人。
  “殷王服了药。”,他说。
  魏轻愁听见声音,从榻中爬起,向晋仇的方向走去,看样子有些激动。
  如果可能,他希望每日都能看见少主,但殷王的存在明显阻止了他的妄想,魏轻愁很讨厌殷王,从小时便讨厌,就算他足不出户,也知道殷王的存在对于晋家一脉来说是个威胁,如果天下的主人不是殷王而是晋侯,他便可以在晋仇身边,哪怕只是侍读。
  殷王在,他便不能离少主太近,不光是少主,晋侯也不能随意来魏地,否则殷王会猜疑。
  他父因此怨恨殷王,毕竟他父对晋侯的情谊与他对少主的情谊是一样的,如让他只可唤少主为晋侯且十年见不上一次,他也受不了。
  但殷王是修仙界第一人,他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殷王,那时他便想出了些花招,他父也想过方法。
  殷王再强终究不是天,既然外物无法使其受伤,便用药。
  寻常药必然无用,但世上的药只要肯想,便有不同的效果。
  从魏轻愁的父辈开始,他们便在想那份药了,想了一千多年,魏轻愁身体不好,是天生的,也是后天的。
  一个人总是和药待在一起,他的身体很可能就此垮掉,如他的父辈便以身试药,生下的他便从骨子里就有些病弱。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少他们成功了。
  魏轻愁知道怎样让一个修为奇高的人衰败,他们家为殷王准备的药,便只对殷王有用,对其他人是无用的。
  而殷王与其他修士的区别是在修为上,作为修仙界唯一一个在八重天境界之上的人,自然与其他修士不同。
  魏家的药也只对八重天以上境界的修士有用,对八重天以下的修士来说不仅不是毒,反而起着滋养作用。
  当时研究出来的药,还未来得及用,晋地便遭了殷王的毒手。
  但所幸,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在晋仇找魏轻愁说明来意时,他就想到了这方法。
  他们少主既然能诱使殷王怀孕,他便该在男子怀孕的药中加上些其他东西。
  那份奇特的怀孕药方不难找,毕竟书中有记载,魏轻愁看过这世上绝大多数的药方,对此不算陌生。
  花了些时日在那药里掺上对殷王下的毒,再使其被楚子找到。
  他们势必会用很长时间去试药,但试药的人都没有八重天以上的修为,所以药中的那份毒不仅不会起效反而会起滋养作用,让楚子不会觉得其无用而摘除。
  世事总是奇妙的,只要肯等待,以前钻研了许久的东西终究能派上用场。
  “少主,殷王身体如何了。”,他走到晋仇身前,带着抹期待问。
  晋仇却明显没有跟多年老友见面的喜悦,“你从何处知道那怀孕药方?”,殷王现如今身体衰弱,必不能监视他与魏轻愁的话,而除殷王外的人,也无监视他的能力。
  这么多年说话都极其隐晦,有些事问得便不会太详细,如今终有机会,难免想问问。
  魏轻愁只要能和晋仇说话便觉得极为欢喜,“药在书中有记载,但那书早已被禁,男男相恋尚且不被天允许,更何况是生子,据书中记载,那对成功了的修士虽生下了孩子,却被天惩罚,降下天雷将其劈死,一个活口都未留。当时天下的主人还不是殷,而是夏,人虽被劈死,他们的事却被一些人知道了。夏王为避免天的惩罚,将此方封住,并写上了这事,以警醒后世。”
  大约十万年前,修仙界的确是夏王统率众人,但其终不被天所喜,天便降殷,以取代夏。
  夏至今存在,只是多年不曾见世人了。如不出意外,此次无论闹出多大的事来,夏人都不会出手。
  “只是封住方子,而不是彻底消灭,夏果然要被取代。”,晋仇说。他知道混元不喜欢男男孕子一事。
  “殷王的那份方子我改过,只要按着顺序来,他的身体势必会衰弱。”,魏轻愁很希望见到殷王被他们少主取代的样子。
  但晋仇明显不为所动,“他是否真的会有子。”,平心而论,他不想有殷王的孩子,那个孩子也不该出生。
  魏轻愁愣了下,他似乎有些无措,但这些反应被他掩藏地很好。
  “以殷王的修为,应不会有。”,药里被他掺了毒,就算有孩子也活不了。
  “既然没有,如何使殷王放心,总要做出些假象来。”,晋仇的声音有些冷。
  魏轻愁明白了此话的意思,他轻轻地攥紧了自己的手,“那药本身就能起些反应,少主如想让殷王确信自己有子,应不太难。再给我些时日,便能做出对应的药来。”
  他声音有些弱,晋仇看着他的神情,“要多久。”
  “殷王改变身体少说要五年,五年内一定做出,少主放心。”,五年根本不可能做出,但话说到这里,魏轻愁突然知道了自己在想什么,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怖,丝毫不敢对他们少主说实话。
  其实他也想叫他们少主为崇修,但只能在表面上叫,背地里他们少主一点不喜欢别人那样称他,或许不是别人,只是单对他和射川存着防备。
  殷王那个药,虽然对身体损伤极大,甚至后期会按魏轻愁预想那般,使殷王法力尽失。但原有的药效应该还在,殷王可能真的会有属于他们少主的孩子,但那个孩子很可能活不下来,到时少主看见,他该怎么解释,从来没有孩子与有个死孩子,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如若他们少主就此愧疚,将殷王记在心里,从而误了大事……
  或是对他愈发不信任。
  魏轻愁没法想那种景象,他只能骗少主说,以殷王那个修为,就算有药也没有孩子,但他会试出新的药,做出迷惑殷王的假象来。
  少主应该会信,就算心中怀疑,那份对殷王的恨意也会迫使他不要多想,毕竟殷王的身体他原是不大在意的。
  真到生子那一天,殷王应已失势,到时拉上射川再进行一层伪造,让少主相信从始至终都没有孩子便可。
  魏轻愁的头有些昏,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心,如果可能,就算孩子是殷王的,只要少主想要,他们也会好好待那个孩子,毕竟是少主的子嗣,少主要是能有子嗣,那他们势必会为其献上所有。
  “魏轻愁,你在想什么。”,晋仇泛着冷意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魏轻愁的思考。
  “只是在想药方,少主要坐下休息片刻吗?”,魏轻愁问。
  晋仇审视地打量了他片刻,“魏轻愁,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魏轻愁的确有多余的想法,但晋仇可能没意识到,魏轻愁某些多余的想法全是因他而产生的,如不是他刻意用厌恶的语气问:殷王是否会有子,又强迫魏轻愁做出带假象的药,魏轻愁可能不会想那么多。
  不过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便有缺陷罢了,晋仇对自己是否想要殷王的孩子拿不定太大主意,表面上又显示出一番极不想要的样子,下面的人便从一开始就不会把孩子的存在当回事儿。
  晋仇还要回去见殷王,不便在魏轻愁这里多待,吩咐给魏轻愁一些事便准备走了。
  殷王的身体还有几年才能衰弱到彻底让他放心的地步,在此之前,他不便动手,不过事情的确快了,十年内,天下必有动荡。
  未在大泽多留,晋仇在大泽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应不会使人怀疑。
  但他出了大泽,还是见到了熟人,只见过一面的熟人——申无伤及黄无害。
  这两人面色凶凶,看上去知道他在大泽便来了,消息倒是快,恐怕平时就派人在各处盯着了。
  不光是大泽,还有赵地,郑地这些地方,应该全被殷王的人看着。
  殷王平时对他说两人只在晋家,只要晋仇不想便不出晋家的结界,实际上出不出的区别不是很大,殷地的人应时时在向他汇报着各种消息。
  “来大泽做什么,见魏子?有了我们王上还想着见其他人?”,黄无害的脸上满是讥讽。
  这人从初见他开始便没有过好脸色,这些年来因他时时同殷王在一起,使殷王抛下了他们这些近侍,便更为惹他们厌烦。
  “我来见谁没必要和你们讲,殷王尚且不问,你们又为何要我回答。”
  “王上不问是被你迷住了心,也不知你用的什么法子,明明长得仙风道骨,却偏要做勾人的事。心里指不定每每在想什么。”,黄无害一见晋仇便气得要命,想到晋仇每日趴在他们王上身边,心里又怀着其他想法,还暗含反心,便恨不得活刮了这人。
  王上失忆后不大信他们,但晋仇这种人更是信不得。任由两人发展,不定要出什么事。
  黄无害先前一直告诉自己要忍,毕竟晋仇是王上喜欢的人,他就算厌恶也不应动手。
  但王上竟然要给晋仇生子,这事何其险恶,又要受多少苦,晋仇不陪着他们王上却来大泽找魏子!
  晋仇不想理黄无害,他转身要走,却被申无伤拦住。
  “晋仇,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申无伤身上泛着杀意,要不是顾忌着晋仇的身份,他们必会动手。
  “我来做我的,你们的话我为何要听。”,晋仇扭头,越过申无伤便要走。
  黄无害明显气不过他的样子,这个晋仇平时在他们王上身边连话都不说,不知道还以为什么清疏公子呢,实际上背地里一对着他们,便脸色极臭,像是根本看不起他们,也不愿与他们交谈一般。
  且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晋仇的样子明显是仗着王上的宠爱故意给他们脸色。
  黄无害好歹活了两千多年,虽然性子不好,偶尔冲动,察言观色的本事却还是有的。
  晋仇这样,想说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你诚心想让我们找你麻烦吧,你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除了我们王上还有谁喜欢你,你照照镜子,就你那个长相根本不是什么清冷,也不会激起人们想一探究竟的心。大多数人看见你便没有兴趣。”,晋仇的脸的确让人看了便觉得心中清净,是偏肃穆的。
  就算是有淫心,都不见得会对其感兴趣,哪怕一眼便知其好看,该无趣还是无趣。
  “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起我们王上,你竟然还想着对王上不好。你想想,你除了那张空洞的脸还有什么,你有才情吗?还是修为高?品性好?还是能对殷地有所帮助,你一钱不值,拥有了天下最值得珍惜的,却还不去爱护。活该一无所有。”,黄无害嘴上已经留德了,要不然他应该把晋侯他们的名字都说出来。
  晋仇是真的跟殷王不合适,殷王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晋仇。
  “就算我一钱不值,他爱的也还是我。”,晋仇在黄无害面前说,他故意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你只是殷王的侍卫。”
  黄无害觉得自己要疯,他知道自己是侍卫,但他也没妄想过其他,对殷王也只是主仆间的感情,今天来找晋仇是担心晋仇对殷王不好。可晋仇竟然讽刺他的身份,他要是不做殷王近侍,也能继承家业,位置虽不比侯,好歹是个子伯。
  热血上涌,黄无害觉得自己有些不受控制,他走到晋仇面前,一拳冲了上去,其实他不可能真的打晋仇,做出这个样子也只是给晋仇看看,叫晋仇下次哪怕是为了安全也要好好陪他们王上。不然他肯定不用拳头而直接用法术。
  拳头快要碰到晋仇的脸时,黄无害就收了劲,但下一刻,他的手还是打到了晋仇。
  晋仇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不应该啊,就算他想打,以晋仇现在的实力,要不是故意想挨一拳,也绝不会受伤。
  “走了。”,晋仇挨了一拳,没再说什么,身影便消失在了黄无害面前。
  黄无害听见申无伤说,“你闯祸了。”
  “你既然知道我闯祸为什么不拦着啊!”
  “因为我也想打晋仇一拳,他要是想被你打,迟早要做出事来,与其日后受气,不如现在就受了他的激将法,打他一拳。而且你那拳挺有力的,我很喜欢。”
  你喜欢什么,那一拳明显是他自己贴上来要害我啊,申无伤你真是傻。

  ☆、何人有悔(六)

  殷王醒来的时候,身体好转了些,他抬眸去寻晋仇,却发现晋仇并不在自己身旁。
  以晋仇现在的修为,哪怕是出去一趟也该回来了,殷王下榻,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股菘菜的香气传来,殷王顺着那地方走去,看到了晋仇的背影,自他认识晋仇以来,便未看见晋仇做过吃食,毕竟是连水都不爱喝的人,又哪里会让自己沾上俗世的饭香。
  但晋仇现在竟然在做饭。
  “我来吧。”,他说。
  晋仇却未转身,只是说道:“快好了,你去躺着吧,勿要再操劳了,我等下便好。”
  殷王皱着眉,走上前去,从后背握住了晋仇的手,“一起。”,他说。
  晋仇默不作声,他的手被殷王握着,似乎是身体还未缓过来,那双手没有平时的暖意,只泛着无限的冰冷。
  但手中的力道却是那么大,握着他,丝毫不准备将他松开,像是用命去呵护般的姿态。
  屋中有些静,只余菘菜翻炒的声音,有鸟鸣响起,菘菜很好炒,晋仇感觉那手在自己手上停留了片刻便松开了,掏出盘子,盛出菜。
  晋仇回头,看向殷王。殷王拿盘的手抖了下,转而放下盘子,走到晋仇面前抚上他的脸。
  “谁打的。”,那声音极低,透着股恐怖的威压。
  殷王的法力果然还不到衰弱的时候,晋仇想到,他嘴中回答:“黄无害。”
  一开始便也未打算憋着不说,或许该装一番再说出,但晋仇觉得自己先前做菜的样子已是装的足够。
  他感觉很累,每次骗殷王的时候他都觉得极累。殷王很不好骗,他知道自己的大多数谎言殷王都能识破,所以他装不下去,每次装到一半,他便觉得耗尽了全部的心力。
  “黄无害不会无缘无故打你,你也不至于躲不过一拳,发生什么了。”,殷王坐下,牵起晋仇的手,让他同自己一起坐着。
  晋仇知道骗不过殷王,他能骗殷王的只有殷王对他的无尽宽容,脸上的伤殷王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儿,黄无害给他一掌都要比一拳强,修士的一掌要比愤怒下的一拳有力的多。
  所以他才不爱跟殷王撒谎,他撒的大部分慌要用无穷的解释去还。
  但解释是真的。
  “我去了魏地大泽,被申黄二人看见,争执了一番,便挨了一拳。”
  殷王的手放在晋仇脸上,轻轻揉着,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红肿慢慢消失。晋仇摁住他的手,告诉他:“别用法力了,你身体不好。”
  “既知孤身体不好,为何这个时候要去找魏子,走前你说去问楚子,但去的竟是魏地。”,殷王明显不喜,只是多年来的相处,肌肤的相亲使他现在对晋仇格外宽容罢了。
  “我与楚子不熟,出去后想到楚地的风土人情便没有半分想去的欲望。但你的身体又那般,我便想着去问魏子,他身体不好,就算不懂医术,也知什么东西更滋养身体。万没想到出来便遇黄无害,说了些话,便这般了。”
  “你与魏子到底关系如何,晋仇,你想过吗。”,在殷王的抚摸下,晋仇的脸已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是殷王的脸有些沉罢了。
  “我想过,他总是信不过的。”
  “他喜欢你。”,殷王突然说,晋仇发现在说出这话时殷王眼中闪过了危险的光,明显是动了杀气。
  “我知道什么人真的喜欢我,如是喜欢我,怎会看我那些年在晋地受伤。哪怕那些伤有我与荀氏等人的戏在,也是真的疼的,且后来,荀氏明显是故意。旁人怎会看不出,如是你,会看我那些年受苦吗。”,晋仇声音很低,当年在叶周东北角发生的事,殷王已全部知道,他索性直说。
  殷王对这事总是介怀,他抱着晋仇,“不会。”,哪怕知道晋仇是在做戏,他也不想看晋仇受苦。
  “如此,魏子的喜欢便是虚伪。”
  “孤便信你与魏子没什么,也没想着再做出些谋逆之事。只是,晋仇,你今日的伤明显是故意的。故意给孤看,是要挑拨孤与属下的关系吗。”,殷王说,他罕见地对晋仇自称孤。
  晋仇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殷王陪着他沉默。
  过了许久,晋仇才说,“殷地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书上记载着那些凡间君王为博美人一笑甘做傻子的事,我知你不会,但还是想试试,我一点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他们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晋仇抱着殷王,他试着像殷王的父亲殷王阏商那般摸摸殷王的头。
  殷王没躲,但表情也没有缓和下来。
  “晋仇,你是那些美人吗?”,他说。
  晋仇能说出前面那些话已是把脸都丢尽了,此刻再遭殷王一问,简直觉得愧对晋家列祖列宗。
  “不是。”,那些美人或柔或美,哪怕是冷些的,也带着特有的魅力。
  这些他都没有。
  “不是便不要再学了,拿自己的身体去学更是不值得。孤近几年不会再和那些你不喜欢的人说话,你也不要和孤不喜欢的人说话,更不要再用苦肉计。”,殷王的手再次摸上晋仇的脸,霸道地吻了上去。
  晋仇加深了这个吻,抱紧了殷王。
  如果殷王没有灭他满门,那真是世间最好的伴侣。就算是他父晋侯载昌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他也会试着去争取。
  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只能是无尽的欺骗与原谅后更深一层的欺骗,殷王的体内那么暖,像是要浇化晋仇的心,却也让他知道一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
  殷王既说不会再和属下联系,便是真的不会。
  在很多方面他都极纵容晋仇。
  从那日起,两人的生活又变回了以往的摸样,只是区别于那八十多年的,是殷王愈发衰败的身体。
  晋仇对此未表现出什么,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殷王熬药,给殷王扎针,给殷王准备药浴。
  殷王的身体虽不如以前好,但也能走动,如果情况好他们便一起去看那些松树。
  殷王似乎很爱看,这片充满了晋侯载昌痕迹的树林又添上了殷王的味道。
  晋仇觉得殷王像是故意的。
  用那药的第一年,殷王身体愈发衰败,几乎每日都在吐血,但只要晋仇在他旁边,他便不发出声来。
  中间很长时间,晋仇根本不敢给他扎针,针一扎下去殷王的痉挛便不可遏制,那场景极恐怖,叫他每每都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在那事,晋仇懂得为何有做丈夫的抛弃自己得了重病的妻儿。
  身心上的重压几乎能摧垮任何人。
  只是殷王一直未放弃过,晋仇都怀疑那药会第一年就要了殷王的命,其实要了殷王的命他大仇便算是得报了,可这方式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殷王的命也比他想的要硬很多,他似乎从未怀疑过那药,相信只要自己挺过去便能有属于自己跟晋仇的孩子。
  晋仇都不知道殷王喜欢自己什么,就算再喜欢做到这种地步也够了。
  他们缩在晋家,殷王那日承诺过晋仇后,便未和申无伤黄无害说过话,晋仇也不曾联系过魏轻愁,只是中途晋家结界松动,殷王去打开结界和宋公说了些话。
  晋仇没见过宋公,但他知道宋公有一万岁了,这个年纪的修士,见一面便少一面,可殷王也只与他待了半个时辰。
  晋仇问他为何不多聊会儿,他说自己失忆后虽对宋公有感觉,但也没到那种地步。更何况现在的身体根本不想让别人看见,哪怕那人是自己亲叔叔。
  倒是宋公,临走的时候拉过晋仇,叫他好好对殷王,说有什么事,想报什么仇等有了孩子再说,别这个时候对殷王动手。
  他没威胁晋仇,但晋仇不是傻子,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动殷王,殷王在晋家死了,不知殷地会让多少人陪葬。
  答应宋公好好待殷王,送宋公走的时候却发现这白须飘飘,仙气甚浓的修士流了两行清泪。
  他知这是心疼殷王了,殷王那时明眼可见的衰败,眉宇间的痛楚掩都掩不住。
  那是服药的第一年,晋仇觉得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倒是晋家那些沾了殷王鲜血的花草,长得愈发好了。
  第二年的时候,殷王的身体好了些,最少服药后没有第一年那么恐怖了,晋仇实在是不想见一人七窍流血,痉挛抽搐的样子,虽然殷王的脸就算扭曲也不丑,搞不好还会激起一些人的阴暗心理,但晋仇不是有特殊情趣的人,他看着殷王那样,只觉自己也在受煎熬。
  第二年缓了些,第三年的情形就更是好。
  不过晋仇已学会了给殷王做饭,他在西崖上种了大片的橘子树,想着有一天给殷王吃。
  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殷王的身体还是第三年那般,似乎无法更好了,殷王还在日日服药,不过看上去不再那么疼痛了。
  晋仇甚至怀疑药是不是有问题,不过殷王难得好受,他们二人在晋家一同种着各种果树,等着来年吃。
  虽然并不希望有孩子,晋仇还是梦见了一个白乎乎,会叫他爹的孩子,只是这孩子颇为能闹,总是给他惹出麻烦来,叫他动不动便要去处理那些杂事。
  醒来发现殷王看着他,而自己正抱着殷王,手还放在殷王的腹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孩子,他前阵子去和魏轻愁要了药,那药能做出有孩子的假象。
  可他终究下不出手,他准备再等一年,万一他真的能和殷王有孩子呢。
  不过七年过去如还未有,他便该放弃了。
  他一点都不想放弃,他想带着自家孩子一起在晋家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万一能成真呢。

  ☆、何人有悔(七)

  晋仇与殷王缩在晋家应该有九十年了,殷王一直未怀孕,他看上去有些急,但晋仇不急。
  似乎他们还有无穷无尽的时间,想要有总能有的。
  修仙女子想要有个孩子尚且不易,殷王这样的男子,就算强行改变自己的身体,也要等上很长时间。
  燮宫前的水最近颇不平静,秋天要到了,它们似在进行最后的奔腾,担心冬日的寒冷将自己冻住。但它们大可不必担心,燮宫前的水是冻不上的,这里不冷。
  就算它们冷,也不会有殷王冷。
  他躺在椅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像是生怕被冷风吹进一般裹得极厚极紧。晋仇坐在他旁边,握住殷王的手,给他暖着。
  那手还是一如既往的修长漂亮,只是许久都不曾暖了。
  “今晚要吃什么,还是菘菜吗?要不要加肉。”,晋仇在旁一手握着殷王,一手拿着书,给殷王读着。
  殷王最近法力颇弱,不过于法术上的理解还是位于修仙界顶端的,晋仇与他待在一起,稍听上那么一两句便会觉得受用无穷,且殷王永远不会嫌他理解慢,其实他在功法上也极懂,只是不如殷王,先前教他这些的师父也远不如殷王。
  殷王从不对他发火,虽也不夸奖,但相处起来真是舒服。
  只是这类东西想多了极耗精神,他往往读到一半便停,问殷王吃什么。
  他们已吃了多年的菘菜,那东西极好做,只是将锅刷净,水烧至无,使锅中无半点湿润,再加以油,待油烧热,将切好或撕好的菘菜放入,加盐,不消片刻极好,吃的是原汁原味,段不愿放他物。
  不过那是殷王对晋仇的常用做法,给殷王做,晋仇还是想加些肉的,什么肉都好,能滋养身体便可。
  殷王现在的身体,他实在是不放心让殷王吃清炒菘菜,或水煮菘菜。
  “不加肉。”,殷王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得靠外物去补,但晋仇根本不愿意碰肉,既然晋仇不愿意,他便没必要吃,就算吃也补不了什么,倒是叫晋仇徒增烦恼。
  “楚子的东西你也不吃,这般哪行,你脸色最近愈发不好了。”,晋仇握紧殷王的手,这些年下来殷王的身体总体上的确较平缓,但最近不知为何又有些不行了。身上冰的如死人一般,手中更是无力,走路都需要他扶着。
  更不说那脸了,苍白如雪,叫人望之便新生忧虑。
  且晋仇前天发现殷王夜晚又有些抖,这些年殷王遭了不少罪,受了极多的苦,遇到寻常的疼痛都能控制住自己,前天却不知是不是又疼了。
  “我无事,你去做饭,我再在此处坐片刻。”,燮宫前的风景开阔,于此能望见极多古树,鸟鸣山涧,生机不断。
  晋仇以往也经常让殷王在此处待着,因怕殷王饿,听了此话便走了。
  只余殷王一人,在晋仇走后摁住自己腹部,腰背塌成一片,无助地发着抖。
  肚腹间像是有什么在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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