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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人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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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隐约知道答案,却不太敢去揭晓。
江皓阜办完手续一抬头就瞅见靠在斜对面拐角的苏磐,明明分别才几天,他却从苏磐的脸上读到了深深的疲倦和无奈——
苏磐就那么倚在墙角,孤独,无助,却倔强地挺着背脊,像是在向命运做最后的抗争。然而那双时刻闪亮的眸子没了神采,眼皮半耷拉着,视线像是黏在地板上一样,怎么都提不起精神向上瞧一瞧;颜色偏浅的唇轻抿成一线,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这个画面逐渐和江皓阜脑海中的某些场景重合,他眯起眼睛,眼底汹涌的戾气一闪而过。
“苏磐。”江皓阜控制着自己的声线,免得被对方听出太多情绪。
苏磐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转回脑袋,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声音属于谁的时候,他已经看见江天工了。
“我……”
苏磐认为有必要先解释下目前的情况,人家专程来保释他,他得给对方个交代,先说清楚自己是无辜的。
江皓阜摆手制止了他,
“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相信你,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简短的一句话让苏磐精神一震,他点了点头,跟随江天工离开公安局。
“你住在第八小径后头的旅馆?”江皓阜问。
“嗯。”提到第八小径,苏磐又想起昨晚的经历,死者比他早几分钟进入第八小径,期间没人进出,当死者浑身浴血时,现场只有他一个人,换了谁都会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
“第八小径……”
江皓阜抬头瞅瞅身边的墙,他们现在就在一条小路上,这条名为第三小径的小路和出事的那条巷子布局差不多,细细长长的路,两面的墙足有三米多高,身手再利索的人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就离开。尤其死者死前流了那么多血,凶手身上多少都会沾着点,凶手如果身上有血迹,在攀爬的过程中很难不蹭到墙面上。
可他刚才了解到的现场很干净,完全找不出凶手行凶及离开时留下的痕迹,否则苏磐也不会报了个案就被扣在那一宿。
“那边治安不太好,待会你收拾东西,跟我搬到酒店去住。”江皓阜的话不容置疑,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苏磐面前展露他作为娱乐圈头号经纪人的强势。
苏磐明白江天工的好意,他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间太特殊,万一凶手以为他看到了自己,半夜跑去旅馆杀人灭口怎么办。
可他就是个小龙套,像昨天那样拍一整天也才赚到百八十,去掉基本开销也就能住得起犄角旮旯的小旅馆了。
他本以为拍了张明德的戏能多赚些钱,然而剧组停工,片酬一分都没到账,他不得不把钱包里的钱省着点花。
“房间我已经给你订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管,”江皓阜似乎觉得自己说话语气有点冷硬,顿了一下,放缓语气解释,“公司最近正在讨论新一批签约艺人名单,你还有机会。”
苏磐眨巴眨巴眼睛,明白了江天工的言外之意——
把这次的事大事化小,他就能进凤阳娱乐!
可他搬得远远的,就能和这事摆脱干系吗?
苏磐心里狐疑,行动上配合着江天工的安排,回到小旅馆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背着个大书包跟随江天工来到新人于靖下榻的酒店。
江皓阜有意让苏磐和外界暂时隔绝,所以他订了酒店最顶层的豪华套房,吃喝都由酒店直接送上门,苏磐只管安心住着就行了。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有任何需要和突发状况都可以联系我,如果我不能及时处理也会有专门人来解决。”
江皓阜不给苏磐说话的机会,说完这几句就走了,留下苏磐一个人对着超大的套房发呆。
套房不仅面积大,装潢也很有档次,米黄色调搭配简欧风,温暖而轻快。
苏磐没住过也知道这样的套房消费不低,可他这时候去找江天工说换房间的事就显得矫情了,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再去矫情这些细枝末节会让人不痛快。所以他把今日欠江天工的人情和钱财都记在心里,然后专注地去回忆昨晚案发前后的每个细节。
受害人是在晚十点二十一分进入第八小径,而他是在十点二十八分报警,也就是说他实际进入小径的时间还要早一到两分钟,如果他进入小径时那个凶手还在,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杀人者戾气深重,特别是刚刚行凶之后,就算他没留意,胖宝也一定会被惊动。由此可以判断他进入第八小径的时候,凶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没在现场留下痕迹,也没出现在监控镜头里,凶手难不成是凭空消失的?”苏磐躺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隔壁套房里,江皓阜把屋内窗帘全部拉上,室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过去多久,一串微弱的烛光沿着他坐的沙发一路亮起,延伸到烛光都无法照亮的远方。
两排身着古服的阴差齐齐向江皓阜行礼。
左排第一位上前两步,双手交叠一拜:“您上回要找的人,小的已经找到并送回去了,不过那凡人魂魄已入地府,原则上就是个死人……”
他偷偷抬眼,却正对上江皓阜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他一哆嗦,把脑袋垂得低低的,连声音都不似刚才油腔滑调,
“那凡人修养一段时间便会醒来,与常人无异。”
江皓阜没搭理鬼差的话茬,他的手随意一抹,身旁的空气开始流动,渐渐形成了水样的波纹。波纹如同镜子,照出了昨夜死者的惨状。
“把这个人叫过来,”见阴差一个个面露难色,江皓阜也不想耽误时间,详细道,“昨夜十点二十八分卒于青城影视城第八小径。”
有了具体信息,鬼差行动迅速,片刻便把那个名叫刘元的人提到江皓阜跟前。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江皓阜问。
刘元点头,脸上恨意满满。
“那你记得凶手长什么样子吗?”江皓阜心里一松,他觉得苏磐的案子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刘元的两只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江皓阜又是一扬手,水波纹凝聚在刘元周围,环绕片刻后散开,在半空中缓缓流动,像是一张自动拼图正慢慢拼凑着什么。
忽然,那个还没能拼成的画面碎了一地,翘首瞧着的鬼差们面面相觑,然后他们发现坐在上位的那个男人脸色前所未有的铁青。
☆、第17章
江皓阜拂袖而起,周围的黑暗随之淡去,遮光效果一流的窗帘自动拉开,恭请阳光照射进这个几乎能滴水成冰的房间。
他满身戾气地走来走去,脑海中不停回放着那幅即将成形的拼图,别人看不出什么,他却看得出那个取自于死者刘元脑海中的凶手画像正是苏磐。
他不想让地府瞧见苏磐,更不想给苏磐背上这口沉重的杀人锅。
苏磐会杀人?
江皓阜的嘴角冷酷地挑起,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苏磐会杀人,那当年……
他强行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转而去想刘元为什么会说苏磐是杀害自己的真凶。
鬼魂也许会说谎,所以他没让刘元去描述凶手的样貌,他直接从刘元的脑海中截取画面,也就是说在刘元的意识中,杀害他的人就是苏磐。
为什么会这样?
江皓阜百思不得其解,苏磐不可能杀人,何况那是个和苏磐互不相识的人,苏磐失心疯了才会去捅他。结合现场没有凶器以及苏磐身上没有血迹,尸体身上没有苏磐留下的痕迹这几点,苏磐肯定是无辜的。
可在死者看来,杀他的人就是苏磐,或者……凶手和苏磐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后者的猜测让江皓阜停下脚步,他反复思考这种可能性,摇了摇头。
苏磐是特殊的,世间不会有另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除非有人故意扮成苏磐的样子。可对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把杀人的罪名嫁祸到苏磐头上?那凶手实在太低估现代警方的办案能力了。
让死者把苏磐的行踪捅到阴曹地府?然而整个地府只有他江皓阜能直接提取鬼魂脑海中的记忆,他不归地府管,也从不协助地府办事,这事谁不晓得!
凶手如果真是如此打算,大可以在死者断气前报出苏磐的名字,一针见血将苏磐的消息暴露给地府。就刚才的情况看,那个叫刘元的根本不知道杀自己的人叫什么。
思索再三,江皓阜觉得有必要去瞧瞧刘元的尸体,说不定能在尸体上找见更多线索。
他托了关系,当天下午成功在公安局的停尸房里看到了死者刘元。
负责这件案子的李队长亲自接待了江皓阜,如果苏磐在场,他会认出这位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正是他被保释前跟他对话的那一位。
“江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尸体?”李队长的神情并不紧绷,却带着这份职业独特的威严。他早上见过江皓阜,知道这位就是保释苏磐的人,据说是个在娱乐圈很有地位的男人。
一个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看一眼死者的尸体?难道死者和苏磐真有某种他们还没查出来的关系?
江皓阜的回答让他很意外:
“我在娱乐圈待了几年,认识的人很多,这个人死在青城影视城,看他的打扮,很有可能不是游客。如果他长期混迹在影视城,我说不定能找到认识他的人。”
江皓阜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冲着李队长微微一笑:
“我希望我旗下的准艺人能尽快从凶杀案这种敏感的话题中脱身,所以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警方破案。”
李队长审视着江皓阜,像是想从他的细微表情中探究这话有几分真假。
江皓阜不以为意,他慢悠悠地围着尸体绕了两圈,还伸手想去触摸尸体紧闭的眼睛。
李队长抬手虚着一拦。
江皓阜意义不明地挑了挑嘴角,然后背着手直直地站在床边,就那么俯视着尸体。
李队长心中起疑,正想请他离开,没想到僵硬的尸体猛然睁开双眼,摆正的头部随着他睁眼的动作向左侧歪过来。那双没有完全浑浊的眼睛仿佛还能看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床边的两个人,诉说着无声的愤怒和怨恨。
李队长皱眉,他从警多年,今天头一次碰见这么诡异的尸体,他叫法医过来瞧瞧尸体怎么回事,而江皓阜顺势退到旁边,懒得再多看那摊死肉一眼。
因为在尸体睁眼的瞬间,他已经在刘元的眼底看到了苏磐的倒影。
传说人在死亡的瞬间,瞳孔会像照相机那样记录下死前所见最后一幕,很多人甚至想要通过或科学或玄学的方法读取死者眼中记录的画面来获知杀人凶手是谁。
但其实死人眼中轻易不会留下倒影,除非死者在咽气那一刻心怀滔天怨恨,想要借由这种方式来记下仇人的模样,方便死者死后化成厉鬼回来寻仇。
也不知道刘元这小子怎么搞的,满腔怨恨没能在凶手离开前发作,却阴差阳错把晚一步发现他的苏磐当成了罪魁祸首。
“我会尽快打听出他的身份,也请李队长尽快还我旗下准艺人的清白。”江皓阜与李队长握了握手,快步出了警局。
他刚走,刘元那双怎么都闭不上的眼睛忽然闭上了,正在检查尸体的法医吓了一跳,再去撩死者的眼皮却怎么都撩不动了。
~~~~~~
酒店顶层套房里,苏磐睁开朦胧的睡眼,直到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他才记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上顿还是蹲在片场扒拉的盒饭,这顿……吃个泡面凑合一下好了。
他给客房服务打电话要两盒泡面,想着先吃一盒,晚上饿的时候再吃一盒,没想到几分钟后敲开房门的服务员送来的竟然是装得满满当当的餐车。
“江先生给您订了全天候套餐,您如果不满意这些,还可以更换其他风味。江先生还让我转告您,餐费已经和房费一起付过了,您不吃酒店也不会退钱。”服务员递给苏磐一份套餐食谱,方便苏磐下次点餐时进行选择。
苏磐瞅瞅服务员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觉得这小伙子应该转行去当演员,这么玛丽苏的台词从他嘴里说出来,他竟然还能做到笑容始终如一,这要是换到剧组,说这句台词的人早就笑场了。
他接过食谱,还没来得及翻看,服务员又从餐车最下面拿出两盒泡面,微笑着说:
“这是您点的泡面。”
苏磐:“……”
把泡面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苏磐挑着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吃了几口,然后对着丰盛的菜肴叹了口气。
“我还是更喜欢自己赚到的饭,这些东西吃着不安心。”他喃喃地说。
被他藏在衣服里的木雕转了转,微微有些热。
“要是能见到死者的魂魄就好了,他一定认得凶手是谁。”苏磐说着。
胖宝摇晃得正欢,冷不丁安静下来,苏磐心头一凛,转头看向门口。随着他的动作,门铃响了。
苏磐本能地绷紧神经,他慎之又慎地走到门口,这才从可视门铃里看到外头的人是江天工。
苏磐松了口气,打开了房门。
“你的脸色怎么还这么难看?”江皓阜看看还没撤走的餐食,再瞧瞧有点乱的沙发,明白苏磐人是住在这里,精神却从未休息过。
“是吗?”苏磐摸摸自己的脸,他昨天一宿未睡,今天只窝在沙发上眯了会,加上他心里有事睡不踏实,脸色不好也很正常。
“还在担心案子的事?”江皓阜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扔给苏磐一罐,“别想那么多,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苏磐不置可否笑了笑,打开啤酒痛痛快快喝了一大口。
“我联系过李队长,就是昨晚那案子的负责人,”江皓阜看看旁边的单人沙发,极其自然地往前多走几步,坐到了苏磐身边,“死者的身份已经有线索了,相信警方很快就能抓到凶手。”
“那就好。”苏磐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整个人既放松又紧绷,看得江皓阜心疼。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江天工吗?”手机那边是张导剧组搭景的负责人,“咱组旁边刚死了个人,警察正调查呢,我现在联系不上张导和制片,您能不能先过来一趟?”
负责人几乎扯着脖子在嚷,苏磐也听得真切,他的手下意识捏紧,空了的啤酒罐发出清脆的嘎啦声。
江皓阜和他反应差不多,区别是啤酒罐顷刻间变成了扭曲的形状,剩下的半罐啤酒一点都没洒出来。
苏磐瞧见了,心里有了点莫名的感觉。
☆、第18章
“张导剧组那边出了点状况,我要赶过去看一下……”江皓阜说着说着就发现苏磐的眼睛没看自己,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瞧过去,这才发现被自己不小心捏变形的易拉罐。
他心里一颤,脸上依然很淡定,好像把一个易拉罐捏成如此扭曲的形状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影视城接二连三出事,现场肯定聚集了很多媒体,你就不要去了。”江皓阜边说边站起身,把易拉罐往垃圾桶里一扔就走。
苏磐的目光从易拉罐转移到他身上,他总觉得江天工离开的步伐有点急躁,像是在……逃跑?
这个比喻让苏磐有些好笑,他起身从垃圾桶里捡起那罐啤酒,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罐体中部被捏得严重变形,使得剩余的啤酒很难倒出来,苏磐在卫生间里使劲抖了半天才把里面的液体倒干净,足有大半罐。
手劲大点的成年男人很容易就能把开了封的易拉罐捏成这样,可江天工捏的时候里面还有这么多酒,一滴都没迸出来?
苏磐特意又拿了罐啤酒做实验,他的手比普通人要稳,却还是在把易拉罐捏变形的时候溅出来几滴酒。
苏磐明白了,这位江天工恐怕有点本事,最次也是个武术高手。怪不得他敢一个人徒步进聚暮山,一个人去案发现场处理善后呢。
说起案发现场,苏磐的表情一点点沉了下来,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影视城内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虽然负责人没有细说,但他依稀猜得出死者绝不是意外而亡。
会不会是昨晚那个凶手犯下的另一起命案?
想到这,苏磐万分后悔刚才没有跟江天工一起去现场,不过江天工说得也有道理,青城影视城本来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型影视基地,有媒体记者长期驻扎在这里,如今连出两起命案,媒体肯定早就盯上了,自己这个上起命案的嫌疑人出现在现场确实不太方便。
就算没被媒体关注,被警方关注也够麻烦了。
他心急却不能去跟进案件进展,只好不停刷新微博和新闻,看是否有报道跟进后续。
同一时间,江天工已来到出事的片场。
《乾坤》剧组选了影视城最北边的场地来搭景,这里有一部分现成的场景,但这远远满足不了张明德的高要求,所以负责人率领工人们在影视城北侧边上的空地搭建更精美的拍摄场地。
由于这里是影视城最靠边的位置,平时很少会有游客到这边来闲逛,其他剧组的人没事也不会往这种建筑工地一样的地方乱跑,因而负责人没有过多关注秩序和细节的问题,只要别超支能按时交工就行,其他的随便工人们折腾。
工人们把建材堆得到处都是,今天傍晚有人要用前两天到货的木料,这批木料到货最晚,被堆在了最外头,上头罩着塑料布,防止阴雨对木材造成不良影响。
工人掀开塑料布先闻到了一股腥气,和木头特有的味道结合起来特别怪异。工人担心木料损坏,急忙将塑料布全部拉开,却发现在木料最中间的小块空地上窝着个人,那人身上和地上全是尚未干涸的血迹,吓得工人当场报警。
江天工听着负责人咋咋呼呼的讲述,眉心印出了个浅浅的“川”。
负责人一直暗中观察着江天工的反应,见状立刻递过来一瓶水,讨好地说:
“我知道这事不该麻烦您,可这么大的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巧听说您在这头呢,就想着您过来给大伙当个主心骨。您放心,我已经给张导和制片人发信息了,他们看到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不会给您添更多麻烦的!”
江天工摆手,负责人立马闭嘴,将那些客套又没用的话全数咽了回去。
勘察现场的正是李队长,江天工瞧见了,走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在这?”李队长一脸寒霜地问。
青城影视城的治安一直不错,然而昨晚那起案子还没有眉目,今儿又死了个人,他的压力可想而知。昨晚那起案子还有监控记录可以查,今天可什么都没有,这一片算影视城最偏僻的地带,最近的探头离这儿近百米,恐怕连死者出现在这片区域的准确时间都无法判断。
“我跟这个组有点关系,”江天工指指不远处搭好的半截景儿,“听说这次被杀的人情况和昨晚那个有点像?”
李队长审视着他,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苏磐……今天在干什么?”李队长的直觉告诉他不要跟眼前这个男人绕弯子,所以他直切要害,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在黄橙酒店顶楼套房,早上被我领回去就一直住在那里,出事前后他叫过客房服务,李队长可以去查证。”
见李队长还盯着自己,江天工笑了笑,说:
“至于我,下午离开公安局就回了酒店,接到片场负责人的电话才赶过来,李队长同样可以去调查。”
李队长点了点头,吩咐身旁的小警察去深入调查苏磐和江皓阜案发时的行踪。
“如果李队长有什么要问的,随时都可以去黄橙酒店找我。”
江天工见尸体已经被抬上车也就懒得继续在这里浪费工夫,告诉负责人暂时停工后一个人回了酒店,然后迫不及待去了地府,拦下了鬼差以及被他锁下阴间的死者鬼魂。
鬼差急忙行礼,江皓阜挥手,免去了这些无用的累赘。
“你叫什么名字?”江皓阜问死者。
这名死者可没有刘元那么深的怨恨,他可能被鬼差吓破了胆,这会见了江皓阜更是一脸惊恐,唯唯诺诺连话都不会说了。
江皓阜没耐心等他慢慢适应,干脆提取死者死前的记忆。这回他没急着看取出来的画面,而是先返回了他在酒店的房间。
他把各处窗帘全部遮挡严实,房门也落了锁,宽敞的室内只有他一个人。确保万无一失后,他坐在沙发上,缓缓抬起了手。
对面的白墙上荡起一层又一层波纹,细细的纹路不断变幻,形成了万千正在拼凑的碎片。
江皓阜冷冷地看着,他倒要瞧瞧什么人有如此本事,短短两天杀死两人,还把这个罪名甩给了苏磐。
碎片变化越来越剧烈,然后在某一刻突然停止,白墙上浮着全新的画面,那是一张空白的画面。
江皓阜端着手臂,嘴角无意义地向上一挑。
他终于明白刘元为什么会认定苏磐是凶手了——
真正的凶手没有在刘元记忆里留下任何痕迹,而在他断气前最后一刻出现的苏磐就深深印刻进了刘元的脑海中,使得刘元对凶手的怨恨全部转嫁到了苏磐头上。
凶手以为不被死者记录是很高明的举动?
江皓阜冷笑,现实与凶手的预期恰恰相反,普通人又哪有这份本事和小心呢,凶手的谨慎恰恰暴露了他并非平凡人。
玄学骗子遍地走的年代,找个不平凡的人可比找个普通人容易多了。
江皓阜琢磨怎么能一举将凶手绳之以法的时候,正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苏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把空调设置在二十八度,可现在室内的温度明显要低得多。
“你猜来的是凶手,还是死者?”他自言自语般轻轻说着。
衣服里的木雕愉快地转了个圈。
室内温度再次骤降,冷得可怕。
☆、第19章
室温还在下降,导致气温骤降的元凶却迟迟没有现身。苏磐摸摸木雕,感应到胖宝的兴奋才再次确认的确有鬼要出场,而不是酒店空调突然坏了。
“来都来了,不露个面吗?”苏磐气定神闲地坐到沙发上,然后从茶几下面拿出个纸杯,再用啤酒倒满,随手一推将这杯酒推到茶几的边缘处,看似满溢的杯面轻轻摇晃,酒并没有溢出来。
他把主人的姿态拿捏得十分到位,可惜客人却不给面子,那杯酒晃晃悠悠飘了起来,猛地朝着苏磐泼了过去。
苏磐面色一寒,脚在地面上一蹬,沙发像是安了轱辘般向后挪出二尺,那杯酒泼了个空,染湿了干净的地毯。
苏磐看看地毯,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显现出来。
“你是……死者?”终于看清对方的脸,苏磐诧异了。
今天他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凶手能在几分钟内把现场处理得那么干净,来去又能避开摄像头的记录。想来想去,好像只有玄学高手和鬼怪做得到。他以为找上门的会是凶手,来杀他这个算不得目击证人的报案者,万万没料到来得却是死者。
刘元桀桀怪笑,布满血污的脸逐渐扭曲,森森的牙齿呲了出来,看起来像发狂咬人的恶犬。
“你为何来找我?”苏磐站起身,背着手立在刘元对面。
刘元扭动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我为什么来找你?哈哈哈!”刘元仰天疯狂大笑,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身上冒出来,他就像个永远不会枯竭的喷泉,殷红的血流了满地,并以非常快的速度将苏磐困在小小的一方空地上。
刘元豁然止住笑声,他阴狠地盯着苏磐,阴恻恻地说: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来找你寻仇,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的尾音陡然拔高,蔓延到苏磐脚边的血液像是得了号令的小兵,猛然从地面拔了起来,铺天盖地砸向苏磐。
苏磐毫不怀疑这些看起来轻飘飘的血能把自己砸得粉碎,他想躲闪,可身前身后全部都是鲜红,刺得他眼底生疼。
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苏磐忍无可忍之下冷呵一声:
“放肆!”
刹那间,涌动的血液静止下来,活像突然被冰冻的浪花,此起彼伏定格在那里,再动不得分毫。
刘元没想到平常人模样的苏磐能露这一手,愣神之后更加暴怒,他疯狂地张牙舞爪,企图让血液吞噬那个害死他的真凶,然而任凭他如何折腾,那些血也不曾动上一动。
苏磐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元。死者含冤带恨而死,死后化为厉鬼来找仇人报仇的确是天经地义,可眼前这位不分青红皂白,竟把他这个无辜的路人当作凶手,假如昨晚路过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此时岂不是白白做了冤死鬼,那枉死之人又该去找谁报仇?
他向前跨了一步,足有一人高的血浪轰然碎裂,无数细碎的红色血液迸溅开,还没落地便消失不见。
没了遮挡,刘元终于瞧见苏磐头顶三寸处悬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那本子散发着幽幽的金光,将苏磐护在其中,血浪碰见金光就会崩碎。
刘元那张没法看的脸僵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本能地惧怕那个本子和那束金光,他想逃,脚下却像生了根,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你你你不要过来!”
刘元声嘶力竭地吼叫,恐惧和懊悔如同两只铁钳,死死扼住了他的灵魂,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撕碎了。
“杀你的人不是我,我那晚只是路过而已。”
苏磐的语气有所缓和,他还挺同情刘元的,任谁突遭横祸死亡都会心有不甘,他不赞同的只是刘元的是非不分。
“不可能!”刘元垂死挣扎着,“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晚杀死我的人就是你!就是你!你这个凶手!”
“你记得清清楚楚?”苏磐快被他气笑了,“那你说说,我是如何杀死你的?”
“你……”
刘元正想怒斥苏磐昨夜的凶狠残暴,却突然卡了壳,任凭他想破头也记不起眼前这人如何杀死自己,就好像眼前这张脸是凭空塞进他脑子里的,和其他的记忆完全连接不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刘元指着苏磐的鼻子,陷入了新一轮的崩溃和歇斯底里。
苏磐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直到刘元发泄一通后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才无声地摇了摇头,眼里有一抹同情划过。
他不清楚刘元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他很清楚杀人者并非自己。如果连死者都不记得凶手是谁,那说明行凶者绝对不是普通人,也许正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凶手不是玄学高手就是鬼怪。
无论是哪类人,刘元都别想靠他这点本事去报仇了。
“你去地府吧,我会找出真凶,还你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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