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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臾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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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为何会晕倒?”烬渊紧张地问道。
殿雪尘摇首,他提手按着胸口缓缓道:“老毛病了,这里有时会突然很疼。”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烬渊不可思议地看着殿雪尘,这么多年他真的从不知道对方会这样。
“无碍,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也没事吗?”殿雪尘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以后让我一直在你身边。”烬渊小心翼翼地提出,很快他又解释道,“我只想陪在你身边,若再发生如此之事,我还能及时保护你。”
殿雪尘点点头,重新伏到对方肩上,琉璃般的眼眸流露出再也无法掩饰的情愫。
“谢谢。”烬渊温柔地言道,在殿雪尘额上落下安抚的一吻。
殿雪尘只觉额上的触感很柔软很舒服,让不觉扬起一抹淡笑,还颇有些调侃般言道:“杯黎,方才你输了。”
“嗯?”
“你定是用法术来寻我。”
烬渊很是无奈,没想到清安如此好胜,他轻捏对方的鼻尖笑道:“好,那清安对我有何要求?”
“目前没有,以后再说。”殿雪尘瞥了一眼烬渊淡淡地言道,清冷孤傲但眼里却染上些笑意。
“好。”烬渊轻笑道。
“这里是哪儿?”殿雪尘这才发现这里不像是瑞府。
“出去你就知道了。”烬渊卖了个关子,他为殿雪尘整理好衣服,二人一起走出房间,眼前之景让殿雪尘为之震惊。
夜幕清月一轮,疏星几点,落落而出,满漪血红的帝江花印着清月的光泽清晰地绽放在眼前。花开无数,重重叠叠,整个河面宛如燃起一片熊熊大火,而淡雅幽蓝的画惜花偎依在帝江花旁,纠缠而生。
百里红光,就这只有他们身处的一只船舫,独立帝江花的簇拥,身置迷雾之中,不见东南西北,只有眼前火花耀目。
“清安可喜欢?”烬渊笑着说道,他拂袍坐到船板上,伸手碰了碰近在眼前的帝江花,炙热的触感从指间传遍全身,仿佛能感受到那名唤作南帝江的男子与画惜铭刻的爱。
殿雪尘淡笑起来,拂袍坐到烬渊面前,青色的衣摆从船沿落到河面上,漂浮而起,并未触及水面,如梦似幻。
“能与清安共舟,定是倾尽了我三生的运气。”烬渊温柔地诉说着,掌心幻化出常在身侧的紫竹箫。
清亮悦耳箫声打破河中的安静,流淌在细细的风中,闯入四周花海化作悠远的回声,万里天高,萧萧之水已然迷离,山色水韵,飘飘渺渺。
殿雪尘稍聚灵力,一把精美的琴幻化而出,他玉指轻拈,弦动音起,琴音与烬渊的箫音相偎而鸣,奏出一曲和韵,如缠卷而生的双花,亲密无间。
一处情,一处误,尾音落下,绵远而长,船悄悄滑入花海深处,在一片水雾朦胧中前进,渐渐隐去,不见踪影。
殿雪尘抬眸看着烬渊,映着周围的一片火光,眼前景象越发朦胧,忽然他身上一重,浑身被好闻的杏花之香包裹,眼前看不见如火的花海,只剩烬渊深深邃的双眸。
“清安。。。。。你到底是谁?”烬渊抚着殿雪尘的面庞,眼神迷离而怀念。
殿雪尘勾抱着烬渊的脖颈,主动吻上对方的唇,而烬渊也在顷刻含住殿雪尘的嘴唇,二人便在这小小船头痴缠拥吻,两身动情地交缠,发丝铺散在船上,暧昧地缠绕打结。
稀疏的乌云被风吹散,圆月渐渐呈现在天际,在漆黑的天边更显圆盘般的巨大,清辉柔柔地洒下。
世间之事,总在不知不觉中堕入一个圈,相爱相离。
如同相生的帝江花和画惜花,漫天火光,照耀淡雅月白,幽幽水光起着涟漪,悠然木舟依旧向花火更深处漫溯,衣带交缠,在重叠百花中,爱意一圈一圈,温柔而舍不得。
相传,南帝江深爱画惜,为世间而死,化作红光只为照亮画惜。
相传,画惜不舍南帝江,深入彼岸河,只为寻得一生挚爱。
相传,彼岸河无彼岸,只为不让船上相聚,落岸相离。
相传。。。。。。相传在一万年前,也有两名男子,独舟而行入彼岸河,就在这彼岸河中相许,但却被天地所不容,天劫而至,相离一世。
【瑞府】
疏星点灯,春夜细雨,润物细无声,平添几点安逸宁静。
庭前是一个小湖,湖心有一木轩,小轩独立于湖心,用九曲木桥连接着岸边,湖边拂面垂柳,浸水蒲苇掩映成趣,而如今暗夜细雨,听雨留听。
素衣男子抱琴掠过蒙蒙细雨,缓缓落入亭中。他将琴置于木桌上,轩外忽然雨势增大,夹着细雨的夜风灌入小轩,吹起帷幔珠帘,湖中也缕掠涟漪。
雨滴溅到琴上,素衣男子皱起眉心,提袖轻划,纯白的灵力从袖内流泻而出,如流水般的柔韧流动,直接将雨水移走他处。周围干爽,男子悠然落座,纤细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悠扬的琴声流淌而出。
“清安?”烬渊温柔地唤了一声便飞落到小木轩内。
“杯黎,你还未睡?”殿雪尘停下,有些意外地看着惊讶。
烬渊走到殿雪尘身边,轻轻梳理着对方被风拂乱的发丝,言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心疼与爱惜:“为何在这儿独自抚琴?”
“睡不着便出来看看夜色,不也挺好的。”殿雪尘云淡风轻地说道。
“睡罢,我陪你。”烬渊温柔地将殿雪尘横抱起来。
“嗯。”殿雪尘抬手环抱着烬渊的脖子,靠在对方肩上安心闭上眼睛。
良久,怀中的男子没了动静,呼吸也平和均匀,烬渊抱起他飞回到房内,运气退去满室的凉意,点着暖炉。
烬渊将殿雪尘放平到床上,盖好被子刚想离开却发现殿雪尘醒了过来。
“乖乖睡觉,夜深了,我该回去了。”烬渊亲了亲殿雪尘的脸蛋哄道。
殿雪尘没有回话,只是看了一眼烬渊便移开目光坐起来。
烬渊只觉对方今夜的情绪不太妥,他坐到床沿上,耐心地询问道:“是这床不舒服吗?”
殿雪尘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原来清安认床。”烬渊恍然大悟地笑起来,宠爱地轻刮着对方的鼻梁。
“罢了,不睡也无碍。”殿雪尘拂去烬渊的手起身。
“清安也会使小性子。”烬渊压着殿雪尘躺倒床上,微微一笑调侃道。
“杯黎,今夜我不想。。。。。。”殿雪尘扯了扯嘴角有些悲凉地言道。
“说何呢~”烬渊好笑地一敲殿雪尘的脑袋言道。
“你不是要行房吗?”
“我什么也不做,乖乖睡觉。”烬渊将殿雪尘搂到怀里,他不想去计较自己在对方心里是何样,只要能陪着他的清安,其他都不重要。
“不必。。。。。”
“给我闭眼,不许说不。”烬渊口气一冷,不容反抗地打断道。
殿雪尘看着近在咫尺的烬渊,下意识点点头靠到对方怀里,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入眠,他从不知道在对方怀里睡去会如此的满足安宁。
月过中天,夜过半,阑珊熄。
烬渊是被怀中的呜咽声弄醒的,睁开眼只见怀里的殿雪尘脆弱无助地蜷缩起来,浑身轻颤,泪水涌出,浸湿鬓发,口中还喃喃着不明的话语,就像那一夜。
这眼泪。。。。。。究竟为谁而流?
“清安醒醒。”烬渊心疼地轻唤着,提袖为殿雪尘擦拭着眼泪,想着对方可能是做了噩梦。
“杯黎。。。。。。。”殿雪尘依旧不停掉眼泪,哀伤地梦呓着似乎陷入一个可怕的梦魇中无法脱身。
烬渊一愣,为何清安会在梦中哭着喊他。。。。。。管不了这些,他心疼地将对方蜷缩着的身子展平抱回怀里,耐心抚着对方的后背安慰着:“清安别怕,我在这。”
渐渐地,殿雪尘不再抽泣,他眷恋地蹭了蹭这熟悉的怀抱,唇边扬起一抹优美的笑容,口中轻喃着:
“尚晞哥哥。。。。。”
烬渊只觉血液好像瞬间停止流动,连心脏的跳动也停止了几拍,他苦涩地笑了笑:“原来你从不属于我。。。。。。”
轻微的一声叹息,叹遍世事无常,像是一根红烛的熄灭,徒留轻烟几许。
第16章 云融雪山
清晨。
宁谧被暖阳打破,鸟鸣啾啾,日华尚好,春光明媚。几只藏匿于林间的小松鼠偷偷摸摸地跳出来,直接跳到窗台,交头接耳地发出些声音,似乎在议论床上相拥的二人。
殿雪尘被几只松鼠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浑身温暖舒适,不像以往那般冰冷虚落。他微微睁眼便对上烬渊英俊的睡颜,英挺俊美,睫毛很长,毫无防备的睡颜没有一丝伪装,仿佛变回当年那个单纯无瑕的弟弟,让他看出了神。
“清安莫不是被本公子的绝世容貌迷惑了?”烬渊忽地睁开眼,满溢着笑意,似乎昨夜之事只是一场梦。
“胡言。”殿雪尘收回目光,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
“好好好,我胡言,起身罢。”烬渊说着便将殿雪尘抱下床洗漱,整理完毕后烬渊又拉着殿雪尘来到前厅用早膳。
小侍训练有素地端来早膳,几十盘制作精致的早点摆满桌面,各种样式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烬渊扫了一眼,这些早膳虽样式多样,却并非清安所爱,他言道:“带本公子去膳房。”
“啊?”那小侍张大嘴巴,一脸惊愕。
“嗯?”烬渊神色一寒,不悦地皱起眉头。
“是是是,请大人跟小奴这边来。”小侍浑身一寒,直接吓跪下来。
“起来。”烬渊笑出声来。
“谢大人。”小侍心惊肉跳地站起来。
烬渊看向殿雪尘,抚了抚对方的脸蛋道:“我可能要久一点才回来,别乱走,等我。”
“嗯。”殿雪尘也不多问,轻轻点头。
看着烬渊离开,殿雪尘轻叹一气便走到庭院里。这里的庭院不像仙域那样安静,而是有些吵闹,鸟鸣四绕,天上云卷云舒,地上花草繁茂。
他神色微动,落到花间石桌前坐下,此处各色春花争奇斗艳,花香正浓,更有奇异金色蝴蝶飞舞其中,浮光玉影。
或许景色醉人,殿雪尘不知不觉地撑在石桌上浅眠,任凭金蝶停到他银练色的发上,浅绿的衣摆随风飘扬,百花洲中的一抹清浅,遗世独立。
待殿雪尘醒来便看到烬渊坐在自己对面,对方托腮含笑,正目光奕奕地望着自己,他低头看着石桌上摆着的六七碟精致点心,不免有些惊讶。
“醒了?”烬渊微笑着将点心推到殿雪尘面前,颇为自豪道,“我亲手做的水果糕点,清安定会喜欢的。”
殿雪尘只觉这些糕点有些眼熟,好像自己在仙域每日吃着的糕点就是这样的,他有些怀疑道:“你做的?”
“当然了。”
“在仙域,我的膳食也是你做的?”殿雪尘盯着烬渊,幽深沉静的眼神中浮出几分急切。
“嗯,清安太挑食了。”烬渊闲闲地言道。
原来自己最爱的糕点都是出自烬渊之手,殿雪尘轻咳一声,佯装平静地言道:“为何你不告诉我?”
“做几碟糕点有何好说的。”烬渊耸耸肩,好笑道,“难道我还要跟司主大人邀赏不成?”
“不是。。。。。”殿雪尘的心绪有些混乱,平静的心湖被烬渊搅出一圈一圈水纹。
“我知道清安爱吃水果,应该和我在仙域做的差不多。”烬渊毫不在意般轻笑道。
殿雪尘目光闪烁,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敢和烬渊对视,对方总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喜恶和任何习惯,而自己却完全不了解烬渊。
“梨糕,柰果羹,雾果糖水,还有些切好的新鲜水果,都是清安平常喜爱的。”烬渊兴奋地指着一盘一盘的点心介绍起来。
毫无疑问,烬渊做的确实是自己平日里最喜爱的点心,可如今若问要他,烬渊最喜爱的膳食是何,他答不上来。
“别愣着,吃吃看。”烬渊给殿雪尘递上筷子,期待地言道。
殿雪尘别扭接过筷子,仔细品尝着,果真和自己在仙域的膳食一模一样,点心不失水果本身的清爽口感,也增加了些调味,更为美味,
“清安,今日我们去云融雪山玩如何?”烬渊将今日的行程说出来。
“嗯。”殿雪尘淡定地答应下来,心底的温暖如同被雨水滋润的青草密密地生长一片。
烬渊开心得一蹦三尺高,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地答应下来,他直接绕到殿雪尘身后,双手一揽便将对方横抱起来,飘到花丛中原地转圈,扬起金蝶环绕,百花飞舞,那画面美得不真实。
殿雪尘放松着靠在烬渊怀里,感受到对方的手臂毫不松懈地抱着自己,他不禁露出一抹动人的笑意。
【云融雪山】
云融雪山高百尺,山高而陡峭,山脚山腰景色如画,但山顶四季覆盖积雪,更是经常狂风暴雪,环境恶劣,故大家一般不会到山顶自找没趣。
春阳普照大地,山脚羊肠小道两旁是摇曳的野花碎草,零星分布几家茅屋,路上来往几个辛勤劳作的小妖小魔,远处隐约的青山黛色,湛蓝的苍空有白云或卷或舒,更是那万亩良木逢春抽枝,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
烬渊负手身后,仰头看着那隐隐约约的山顶,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清安,我们登山如何?”
“你要去山顶?”殿雪尘问道,在烬渊的苦口婆心劝解下,他也渐渐适应下来站在地上。
“一登雪山顶。”
“为何不用法术,很快便可到达。”殿雪尘不解道。
“清安,用法术便没了趣味。”烬渊摇首啧啧道,他说着便不容拒绝地牵着殿雪尘的手一步一步上山。
“能有何趣味。”殿雪尘失笑道,这样说但也跟着烬渊悠悠上山。
“欣赏沿途风光,一番美景,不看怪可惜。”烬渊指了指周围的万木春景。
殿雪尘将目光放向四周,翠绿树木下是灿烂的山花一片,果真是一派春景,他深吸一口气更是清新舒爽,好似被注满了生机,心情也不觉开朗了许多。
“前方有条清溪,我们去看看可好?”烬渊握紧了殿雪尘的手,笑眯眯地言道。
“无妨。”殿雪尘也渐渐放开,这短短两日,因为烬渊,自见识了好多以前都没见过之物,尝试了好多以前自己从未试过之事。
“那我们快些。”烬渊高深莫测地眨了眨眼,动作迅速地揽过殿雪尘,一挥衣袂,转瞬便落到一处山涧,丛丛小溪,还有小瀑布落下,水声哗哗,带着些清凉的水气,颇为闲云野鹤。
“这溪水清澈的。”烬渊笑着说道,突然往殿雪尘身上覆水。
“住手。”殿雪尘哪试过如此无赖流氓的游戏,只能连连后退躲闪,被弄得有些狼狈,下意识手也扑腾起来毫无方向地扑水。
“清安再不还击便是落汤鸡了。”烬渊毫不手软,有力地一拍溪水,娴熟地控制着水花的方向和力度,全数往殿雪尘身上打去,将对方从头淋到尾。
殿雪尘顿时便被激起斗志,他学习能力极强,掌心覆水如打出灵力一般将水花泼到烬渊身上。
“清安这么厉害”烬渊温柔含情地看着那浑身狼狈的殿雪尘。
殿雪尘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脱下外衣,以外衣为盛器盛起水来直接往烬渊身上泼。“哗——”的一声,如倾盆大雨般将烬渊从头泼到尾。
烬渊乐呵呵地笑着,毫不介意自己被对方弄得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突然他手下不留情连续紧密地发动攻势,一瓢一瓢的水便如猛浪一般打向殿雪尘,也顺势将殿雪尘压到河边的大石头上。
水珠顺着殿雪尘光洁的额头流到长长的睫毛,顺着脸庞滴下颈脖,最后滑过锁骨没入衣领,带着些禁欲的勾引,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气息暧昧地纠缠起来。
烬渊低沉地深吸一气收紧双臂将殿雪尘圈在怀里,他慢慢平复下粗重的喘息,无奈轻叹道:“好想要你。”
殿雪尘一敲烬渊的脑袋,略显尴尬地冷哼一声:“净知道胡思乱想。”
而烬渊当作耳旁风,趣味无边地打量着殿雪尘,他还是初次看到对方如此青涩害羞的模样,顿时便心情大好,更为暧昧地调戏道:“为何?山野之趣倒也新鲜。”
殿雪尘轻瞪了一眼烬渊便动手整理松开的衣襟,他只觉今日的自己越发奇怪,下意识别过头去,脸越发滚烫红润。
烬渊目不转睛地看着羞红脸的殿雪尘,对方本就无双的容颜染上一抹如朱红韵开的红晕,更为动人心神,他上前一步在殿雪尘侧颊亲吻摩挲着,低沉地言道:“害羞的清安好美。”
“你放肆。”殿雪尘羞赧地嗔道,毫无威力倒像是一句娇语。
“哪里放肆?”烬渊诱惑地低笑。
殿雪尘脸色一红,别扭地拂袖离开,而烬渊柔情地看着那看似冷清高贵却任性的男子,即便他知道对方心里的人是阳极夜尚晞,他也会尽他所能地去爱。
第17章 泥人之缘
再说这头的幼冥,一晚上睡的安沉香甜,入梦静好,连醒来时微微嗅到那空气中的花香,都带了一份舒爽恬淡。从前他睡着只觉是眼前一黑,而后一亮便过去了,而不似今日这番快活,如蜜糖般心驰神醉。
朦胧间他只觉身体旁有着暖香的气息,不似寻常睡醒起来的空茫无依。他眯着眼睛,伸手去探那温暖的源头,所触之际是一片柔软的棉质,不禁将整个身体依附上去。
他感觉那股暖意顿然包裹住了全身,然后一阵温润如泉,如同春雨绵绵,随风潜入润物无声,让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素子枯带着惯有的淡笑,看着茫然无措的幼冥:“该起来了,小石头。”
幼冥反应过来,便意识道对方整个身体是被自己拉扯着过来拥住,不禁浑身一僵,立刻收了手然后从榻上爬起来。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他有些恍惚,昨夜的历历在目若走马灯在头脑中轮回,挥之不去。
——小石头可是喜欢我?
他想起素子枯对他说的那些话,眼下真的很想问个究竟。但幼冥如今连自己的心绪都不清不楚,他开始厌恶自己的这般无知起来。
“想何呐。”素子枯拉了他的手道,“用早膳罢,今日我们到街上玩会儿,可好?”
这语气叫他怎能拒绝,幼冥轻点头便下床,一眼望见桌面上精致的小点,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竹筒里,泛着艾草清香,便心下开怀地要上去用起来。
“且慢。”素子枯忽道,手中拿着一玉檀木梳,吊一银绳,绳末镶了两颗红珠:“我帮你将头发梳起来罢。”
幼冥在那诱惑性极强的嗓音召唤下,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坐在椅上,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习惯照镜的他立即垂下眼眸,看得素子枯低声笑起来:“小石头从不照镜子?”
幼冥摇摇头。
“难道从不梳头发?”素子枯憋笑着道。
“我有梳的,只是没扎。”幼冥立即接道。他声线柔和,平常只说一两个字的时候听不出来,此时成串话语说出来便带了些明柔软糯,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好,我知道了。”素子枯用玉檀木梳细细地拂过那三千青丝,然后娴熟地将其扎起来,用绳系好:“看看镜子。”
幼冥踌躇了会儿,而后抬起视线,便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些许是少照自己,连这张脸都觉得如此陌生,陌生到不想多看一眼,就转过头去。
“原来是怕照镜子。”素子枯哈哈大笑起来,敲了敲他额头上的那石头,另一手抚弄着那扎起的发丝,些许是石头,这头发较寻常要硬朗上些许,不比那柔软如瀑布者,这或许也是其不易乱的缘由。
“不想照而已。”幼冥生硬道。
“好,知道了。”素子枯柔和道,心知这石头便是单纯得很,问何说何,对自己也没有太多防备。
闹腾了一会儿便开始了早膳,在素子枯看来,瑞府精心准备的早膳不过平平,怎能相比在巽司中拂和飖中亲自为他准备的各色食物,且他向来吃的不多,如今少了一顿也无妨。
幼冥吃着吃着发现素子枯一直未动筷,于是便疑惑道:“你不吃么?”
素子枯笑着摇首:“对我来说,早膳可有可无。”
“这样不好。”幼冥压低着声音揶揄了一句,很小,但还是被素子枯听见了。
他莞尔:“我经常不用膳,法术也不耗灵,无妨。”素子枯缓缓道,“你慢慢吃。”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巽司的天赋法术本来便是扩灵术,不说用膳,就连恢复灵力最好的手段睡眠对他来说也不需要,不过平日里消遣时光的手段罢了。些许是有了这般随心所欲的法术,他素子枯才能不分昼夜逍遥仙域民间,实是有趣。
与巽司相克的法术便是离司的吸灵术,若是说这两者打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用完早膳后,素子枯便牵着幼冥出门去。
昨夜悬挂的花灯已然全部卸下,地面上还落有些许灰烬的痕迹。素子枯忽然感觉到拉着的手动了动,便见幼冥停在一个泥人摊前,像小狗一样的瞳眸看着自己,里面竟然有种叫期待的东西。
“想玩?”素子枯柔声走到那泥人摊前。
那小贩见到时他立即直了眼睛,屁颠屁颠地上来道:“素子枯大人若有空,不妨来捏一个罢!”
素子枯拉过幼冥道:“若是想玩,便捏几个罢。”
幼冥点点头,便来到小桌前坐下,拿了那陶泥开始捣鼓。素子枯对这东西本是没何兴趣,但眼下看着幼冥这般认真的姿态在摆弄,便觉好玩:“小石头打算捏何?”
幼冥顿了顿,然后抿着嘴道:“捏暻忻。”
素子枯反应了好一阵,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这个称呼太久远,久远到他自己都快忘却,于是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他看着幼冥白嫩的手在陶泥上揉捏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深远,竟就这样看着近一刻。幼冥手挺巧,不过一会那泥人便初具轮廓。
幼冥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素子枯,然后拿了细针开始在那泥人脸色勾勒起来。素子枯凑上去看着,看那五官在细针下渐渐成形,便道:“这是我么,看上去不像呐。”
幼冥听闻抬头看着他的五官,眼睛不停地眨着,然后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奋战:“等会就像了。”
素子枯忽握住他拿针的手,如手把手教人学字画一般,开始在那区区方寸的泥人脸上勾勒起来。他这个姿势便将幼冥整个从后面抱在怀中,极其暧昧地教着画画的模样,嘴角还带着宠溺的笑意。
幼冥只要被他一碰便有些紧张到恍然,此刻则是完全处于被控制的状态下跟着素子枯走,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泥人的脸上成形,惟妙惟肖。
片刻,素子枯放开了他的手:“这样如何?”
幼冥看着那泥人,思索了片刻,而后拿着银针在哪嘴角上挑了挑,加深了那笑容的弧度,才道:“差不多。”他看了看泥人,又瞧着素子枯,半晌补充道:“泥人没有暻忻好看。”
素子枯笑着也拿来一碗陶泥:“泥和肉怎能相比,终究是缺了血灵。”说着也开始揉捏起来那陶泥,不知怎的就来了兴致:“我做个小石头,如何?”
幼冥听闻立即兴致勃勃地点头:“我把这个的衣服画完。”说完便开始修饰他手中的那小泥人的衣服来。
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二者各行其是,间或抬眼瞧着彼此,似乎世间除却二人都成了黑白单调的一片。
素子枯发现,幼冥总在自己看他随之移开视线后,再偷偷摸摸地抬眼瞧着自己,那清澈的瞳眸带着不知名的情愫和不安的心绪,悉数被他收入眼底。他记在心里,却何也没说,不过是加深了笑意,继续勾勒起手中的泥人。
只可惜这黑白相间的眼睛是不能画出来了,但那小鼻子小嘴巴,以及总是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素子枯终究能勾勒得栩栩如生。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泥人最终出炉,摆放在一起。幼冥看着素子枯的作品,立即有了一种照镜子的错觉,脸色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带走罢。”素子枯向小贩要了个盒子,指尖轻点,那缝间便有微风轻拂,两个泥人浮起来被安稳地装在盒中,包好后直递到幼冥手上。
幼冥接过来,如捧珍宝,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
“子枯。”
熟悉的火红如烈,色渐悠然坐在那院落的墙上,张扬放肆。他带一假面,恰遮住了上半脸颊,露出橄榄色的瞳眸,此刻嘴角的笑意带狂,望着素子枯和幼冥。
“怎么这么闲。”素子枯调侃道,看着色渐从墙上落下,眼底若有火光动魄。
幼冥看见色渐,第一反应便是抱着那盒子后退几步,警惕的黑眼睛都覆上了寒冰。后者看得哈哈大笑:“小可爱还挺怕本司的呐,不知那盒子里是何物?”
“方才捏的泥人。”素子枯将幼冥挡在身后。
“可是那街上那泥人摊捏的?那陶泥甚软,纵使是干了怕也不结实。”色渐探头去看着幼冥,挑逗道:“不如给本司来点小火烧制如何?”
幼冥果断地摇了摇头,可是将素子枯的忠告牢记在心,对色渐的好感降到最低,防备提到最高。
素子枯听闻便回头对幼冥柔声道:“将那泥人给他罢,结实一点也好,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抱着。”看见幼冥疑惑而紧张得眼神,他便笑着安慰道:“有我在,他不会怎么样。”
“有意思,”色渐挑眉,眼中若有所指,“子枯你还挺照顾他。”
素子枯接过幼冥递给的小盒打开:“然。”
色渐看到那两小泥人,惹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乐呵道:“捏得还挺像。”言罢抬掌,手面上的火光乍现,笼罩了那两个陶泥人,灼热得发烫。
不一会儿,那两泥人便成形,素子枯手捏上去也觉硬了起来,便递回给幼冥。
之后幼冥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眼前的景象都迷离了起来,也有些头晕眼花,不知所以然。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从色渐将那两小泥人给他后,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朦胧的异香,极为浅淡,淡泊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如今想来,未及深思却已觉眼前渐渐起了黑色的光圈。
在他陷入意识朦胧之际,听到的是素子枯的声音,却不知对方在说何,燥热难耐的身体燥被素子枯抱着,好像回到了温暖的床上。。。。。。
脏了的身体,乱成了一片的心。
素子枯紧贴着他,彼此的汗水湿答答地粘腻在一起。他双臂将幼冥抱在怀里,能隐约听闻那细细的抽泣,几近沙哑。
他上前扳过幼冥的脸,细细地亲吻着那几近涣散的脸孔,喃喃道:“你是我素子枯找到的宝贝,逃不了了。”
幼冥眼神停滞了一下,想开口发出的却只是哑然,素子枯将一指按在他唇上,柔声道:“别说话。”
幼冥看着他,果真没有发出何声音,他慢慢地合上眼睛,脸上的亲吻若春雨连绵,滴水石穿,一点点将自己融化。
最终,那高高的白浪不知何时又从远处的天际缓缓起来,在眼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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