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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臾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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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跃出相对安然的祭台,宛若扑入恶灵如浪潮的地狱。
今夜之祭祀奇异地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失败,本应温顺的百鬼们如今若恶灵喷薄而出,完全失控地扑向那些鬼族中的上层贵族,祭台旁起了鬼火,熊熊地包裹着这片圣地。
轰隆一声,若天崩地裂,百鬼数之多,全力向那坚固的锁阵扑去,不过瞬间,那祭台四周防护的七星锁魂阵霎时被掀开了一大口子。来不及惊呼,来不及阻止,那邪恶之灵便窜出防护,火苗窜出了黑牡丹丛,向鬼谷镇奔去。
“不好,阵法被破!”元轸惊惶的声音传来,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众多侍卫去拦截。
但又岂是跟得上的,只在弹指一挥间,恶鬼流窜,若开了闸的洪水,一时间,天冥冥,地浑浑,若绝望之声,从祭台中心,牡丹丛中,鬼谷镇的每一个角落里,呼啸地传来。
而在这突如其来的动荡中,幼冥只觉自己若小舟于漫漫浪潮中航行,忽然一阵急骤的攻击之气灵从一侧刮来,他险些跌倒在地,却又被不知名地力量从另一侧支撑起。
奇怪,为何只有他在这群恶灵厮杀中安然无恙?就如同生来身上带了抵御的符咒,但他却不知这是何。。。。。。
第52章 百鬼之乱2(二卷结束)
烬渊等人被冲击而来的百鬼分开,烬渊抱着又醉睡过去的殿雪尘,施下最高层的结界只防不攻,也得分心顾及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潇暮雨,而虞戈法术一般,进攻的重任便落到陌芍华身上。
烬渊皱眉,下了决心般落到陌芍华身旁:“亦师你掩护,我带清安和潇暮雨到西侧,我们离开后你专心保护虞戈即可。”
“西侧也不安全,莫要走散。”陌芍华皱起眉心不同意道。
“我不会拿清安的命开玩笑,相信我。”烬渊神色一凌,认真地说道。
“好,动乱平定后到东面阙台会合。”陌芍华颔首道。
“嗯。”烬渊点头便趁着陌芍华掩护引去发狂的百鬼之时,带着潇暮雨和殿雪尘往较为安静的西面阙台后飞去。
稳稳地落地后烬渊将殿雪放下来,让其倚在自己身上,他看向潇暮雨道:“浅儿靠近我,莫要走出结界。”
“是。”潇暮雨不敢多言,颔首便迅速紧贴着对方。
烬渊放下心来,闭上眼眸凝神聚气,腾出一手张开手掌,如同神迹一般的金色光流源源不断地自掌心流泻而出,顷刻数百道金光汇聚没入烬渊额间。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瞬间金光自他的瞳孔迸溅射散而出,幻化成两只金灿绚丽的羽灵金凤,更是以唳天鸣叫的阴狠之姿在烬渊四周残忍血腥地扫杀着凶神恶煞的百鬼,保持着烬渊周围五步之距的安静宁和。
殿雪尘懒懒地动了动身子,微微睁眼,依稀看见烬渊的周身被金色的光流包围,宛若天地神明主宰。他怔然呆愕,美眸中闪过莫名的哀伤与悲苦,千千万万年前的痛顺着历史的悲河流入他体内,无法承受那命运烙在他身上的六祸之劫。
“帝江。。。。。。”
***
空气在燃烧,大地在颤抖,整个圣地如同发了疟疾,不住地哆嗦。搏斗的霹雳、地面的火光都昭示着惨无人道的搏杀。
幼冥看着远处的黑牡丹丛,心里急切着要去寻素子枯,直到来到杉木林那里霎时刹住脚步。
那袭白衣依旧暖如湖春荡漾,在血淋淋的杀戮中纤尘不染。
他一步步走上去,出现在对方的视线中。
素子枯看见了他,便放下了长生剑,枯叶色的眼眸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微微抬眉:“可有受伤?”
幼冥摇摇头:“你呢?”
素子枯笑道:“无碍,只是要护着毓淙还挺麻烦。”
幼冥看着他的神色,向来不喜猜疑的心里此时却在不停地交织错乱,惴惴不安。他心里捣鼓来捣鼓去,最后到嘴边的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话:“渊呢?”
素子枯摇首:“不知道,也许在这附近罢?”语毕他看着幼冥,笑容中是疑问,又是带着调侃:“小石头要去找他么?”
幼冥摇首,眼下他唯一想的便是在素子枯身旁。
“对了,”素子枯似是想起了什么,“小石头可知道了那灵佑究竟为何物?”
这灵佑差点被幼冥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是眼下这也不甚重要了:“获得灵肉分离的法术罢了。”
“鬼族千年之天赋么,这倒是新鲜。”素子枯挑眉,看不出具体是何情绪。
幼冥只觉心里有何东西在一点点地被扑灭,也就在此时,他想起仙族追查行且舟一事,这或许与师父的身份直接相关,若是把今天所知师父的身份告知素子枯,势必是让整个仙族都得知,后果他无法预料。
他眼下只想对着行且舟,那个身为他师父几百年而从未离开过的家伙大声质问,把脑子里那番紊乱的思绪悉数丢掉。
“怎么了?”素子枯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心事重重,便柔声问道。
幼冥心中一跳,黑色的眼眸中有隐隐的慌乱,恰被对方抓紧无疑。素子枯见此淡然一笑,抬起手来轻挥,示意让他过来。
于是幼冥无法控制地走了过去,最终在素子枯旁边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却又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尽力地去忽略在对方怀里的沈毓淙。
“想何,嗯?”素子枯见他的表情有趣,便用手捏了捏他的脸蛋,狡黠道:“莫非是。。。。。被吓到了?”
吓?或许罢,今夜铺天盖地的变故和真相让他始料未及,眼下还恍惚其中,于是便闪烁其辞道:“嗯。”
素子枯笑出声来,手拂过他的黑发把玩着:“百鬼祭的本意是将五百年一度百鬼的怨气消除,不料今夜反而让那百鬼的怨气反噬,可谓千古奇闻。”
“是有人故意作乱?”幼冥推测。
“十有八九。”素子枯低声道,“虽我不了解鬼族历史,但百鬼怨气反噬这种事绝无仅有——不过,这种混乱直接针对的人很明显,即魔族的主君。”
“澍吗?”幼冥拧紧眉:“我觉得,方才在祭祀时候的澍,和我们在黄泉路上碰面的,并非同一人。”
“果真如此,那便如毓淙所说,方才在黄泉路时碰到的便是忘川罢。”素子枯语气冷然而下:“这毒也是他下的无疑了。”
幼冥抿嘴不言,复杂心绪流窜。突然那地面咧开,三只恶鬼腾空而起:百目、鵺与阴摩罗张牙舞爪。
他们绕开幼冥,直向素子枯袭来,又是一阵刀光剑影的厮杀。
几招过后,素子枯立即察觉了不对:这三者全是冲着他与沈毓淙来,对幼冥则是只守不攻。这种明显不过的区别对待,让他心里电光石火间有了定数。
冷笑上了嘴角,而后便化作温情脉脉的表象。而幼冥完全没察觉,他怎会想到素子枯会对他有所猜疑?
此时他全神贯注地集中在于三个家伙的混战,想着不该在此地继续纠缠,祭台二字不知怎地窜入他脑海里,便下意识开口道:“暻忻,去祭台!”
素子枯听闻,颔首便催动风行向祭台冲去。
远远地见祭台上那矗立着一些身影,其中的一抹黑应是澍无疑。
素子枯在祭台后方悄无声息地落下:“这里有鬼族特殊的结界,难怪百鬼都不敢近身。”
幼冥还未回答,便听闻祭台上有言语声:“主君,眼下百鬼失控得厉害,该怎么办?”那声音如无头苍蝇,无能懦弱,幼冥能分辨出是拓跋纨。
短暂的沉默后,澍的声音低低传来:“本君看过鬼族的上古书籍,其中言说七星锁魂阵可以封锁恶灵。”
“的确如此,”这是木厉的声音,“但是,能将这七星锁魂阵布得最为精妙者,只有冷先生,而现在。。。。。。。”
素子枯听闻心中一动,原来那七星锁魂阵乃出自冷冶夫之手,不禁对此人产生了些许兴趣。
“冷先生受的伤多重?”澍问道。
接下来是木竑的声音:“虽不及性命,但要施法重铸七星锁魂,实是勉强。。。。。。。”
“竑儿,”冷冶夫的声音响起,丝毫未听出有受伤的虚弱:“让为师试一下罢。”
“冶。。。。。。先生?!”木竑滑到嘴边的称呼又沉入了喉腔,幼冥能听出他是用那压抑着的声音道;“先生莫要勉强自己,万一。。。。。。。”
“无妨。”冷冶夫道,“我只请求主君和三大府主能助我一臂之力,以防不测。”
“本君自然会答应冷先生。”还未等木竑开口,澍便已用坚定不容违抗的语气发话。
“谢。。。。。。咳咳。。。。。。”
“先生!”
“。。。。。。谢主君。”
既而而来的是一片死寂,不知名的暗涌,仿佛是大门开启之前的那一瞬,等待着七星锁魂的决绝,将恶灵封锁。
素子枯轻回首,悄然而缓慢地立起身体去看那祭台上的光景,便能隐约看见冷冶夫在中央,颀长精瘦的身体在牙色衣衫的包裹下如修竹,坚定却隐隐脆弱地握着判官笔,直指北斗星之位。
他望见这样的场景,竟觉有隐隐的熟悉,一首毫无头绪、却又是在心底埋藏已久的童谣悄然浮起,清晰地在耳畔:
紫光生北斗,天璇四时清。
春来花漏月,夏去谷囤丰。
秋霜恋宿鸟,冬梅雪点红。
朗朗童声,门前脆念,幽远时光前的曦日穿过草长莺飞,照进木屋门内。一瞬的恍惚,直到幼冥不放心地拉了拉,素子枯才回过神立刻恢复原状。
“上面怎么了?”幼冥见他方才看得出神,不觉问道。
素子枯恢复平日淡然的模样,笑道:“过不了多久,这混乱便能结束了。”
幼冥沉默了半晌,问道:“炎无烈他?”
提及这个人,素子枯也摇了摇首,神色凝肃,低声道:“杳无音讯。”
“那。。。。。。”幼冥担心地看向正在昏迷的沈毓淙。
“毓淙是不能回兑司了,他眼下还中蛊,全无灵力,即便兑司中有任翾,估计也是会被忘川置于死地。”素子枯沉声道,神色是幼冥罕见的冰冷。
“暻忻是想把他藏在巽司,造成两人都不见的假象。”幼冥接口道。
“乖,聪明。”素子枯笑着勾过他的脸轻轻地在鼻子上吻了一记:“若是今夜未能找到炎无烈,也只能在之后再寻了。”
“可他们不见了的话,色渐和忘川不会放过鬼族。”幼冥实在难以想象色渐和忘川会做出何不同的举动,何况这两者又是死对头。
“这无妨,月声那边由我说便好,至于忘川便静观其变即可。”素子枯言道此,微微皱眉:“我眼下担心的是毓淙。”
幼冥心里一咯噔,那种惹人厌烦的猜忌又涌上来,让他心烦至极,如阴魂不散,挥之不去,牢牢占据着一个位置。
也就在此时,苍穹中的北斗七星天旋地转,七个星位的联结处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昭示着鬼火消逝,止戈息烽,战火推平一切归于安宁。
“子枯。。。。。。”不知何时,沈毓淙缓缓地睁开了眼。
“毓淙,方才百鬼怨气忽爆破,现已被平复。”素子枯未放开抱着对方的手。
“平复。。。。。。”沈毓淙喃喃着,忽然脸色一变:“无烈。。。。。。无烈会否有事?”他边说着边挣扎地硬生生地素子枯怀里下了地,慌慌张张地向那奈何桥奔去。
素子枯任由他挣开了,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跑远的方向,而后从容地缓步跟上。
幼冥也想随去,却被一熟悉的声音唤回,回首一看原是烬渊一行。
“幼冥,”烬渊来到幼冥面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随沈毓淙而去的素子枯;“如何,百鬼的灵佑是何东西?”
“不过获得灵肉分离的法术,但还未完成时便发生意外。”
“澍他们也未料到?”
“嗯。”幼冥眼下头绪很乱,不知如何将今夜纷繁之事理清。
原本在他简单的世界里,从未装下过这么多的事情。但一切的一切,似乎从素子枯出现的那一时开始,便一点点地脱离轨道。
烬渊看着他面无表情而闷声不吭,便道:“好啦,你去追小枯罢。”
幼冥木木地“嗯”了一声,转首便向着素子枯的方向而去。
烬渊长吁一气低头看向怀里安然闭眸浅眠的殿雪尘,不禁露出个欣慰的笑容,吻了吻殿雪尘的眉心。
“困。。。。。。回去。。。。。”殿雪尘闭着眼睛朦朦胧胧地喃着。
“是回语央殿还是洛仙殿?”烬渊轻笑出声,意味深长地问道。
“洛仙。。。。。。殿。。。。。”
烬渊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他看向陌芍华:“回去罢。”
“嗯。”
“对了虞戈,你是否要回家看看你爹?”烬渊突然像是闲扯一般言道。
虞戈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他眨了眨眼眸聪颖地回道:“爹爹会来看我的。”
“然。”烬渊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之色。
一行不必言语便可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达成一致后便不再多留,飘然起身往仙域坎司飞去。
平息下的黑夜如水,却时不时在表面泛起一丝涟漪,昭示着动乱方过,袅袅余烟而不休。
幼冥走了片刻,视线所及是一阻碍的杉木,而一个转弯,景象收入眼底——沈毓淙似乎奔跑得失去了力气,虚软地伏在地上,清瘦的背脊微微起伏着,似乎在隐忍着要喷薄而出的哭泣。
素子枯动作之轻,仿佛不愿惊扰对方,他缓缓跪坐在对方面前,轻抬手触及对方的手臂——幼冥看不见沈毓淙的神情,但可以完全将素子枯的神色收入眼底,那一如既往的暖笑,深邃的枯叶之眸中意蕴情深——那情为何,是何,作何,幼冥此刻不懂。
不知过了多久,两者在黑牡丹丛中凝成了一幅画,久久而驻。
而幼冥,也只觉脚如钉在了地面,动弹不得:那画面看起来太美好,让他不忍破坏,即便看得让他心里微酸,微堵,微痛——然而这些话说出来又是这么地自欺欺人,他此刻又怎么是这么微小的感觉?
“莫要坐在这里。”素子枯的声音悠悠地传到幼冥的耳朵里,而沈毓淙似是疲惫得已然沉沉失去了意识,荼白衣衫上那些黑牡丹的花瓣,异常鲜明。
素子枯手轻挥,只转瞬间,那黑色的花瓣若染了白,得到了净化。幼冥睁大了眼睛,他看着那一小团簇的黑牡丹花融了白雪,逆转为纯净无瑕的白色。
只见素子枯执手,轻折下一朵白牡丹,递至沈毓淙面前,低语:“白牡丹于巽司中,寓纯净,寓善意,寓希冀,与毓淙相配。”他笑容笃定,仿若从未发生过今夜的一切变故:“黑色不适合毓淙。”
言落,一吻印面庞。
幼冥脑子里一片空白,宛若窒息后失去的意识,他颤抖着从衣袖内摸索到早已枯萎的黑牡丹——他还记得不久前,素子枯将这花别在自己头上的神情。
但他还是苟延残喘,死前挣扎,做无畏的辩解与安慰,或许只是偶然。
他脚步一个猝不及防的移动,便惊扰了画面。素子枯回首,见了他,神色闪过一丝意外后很快归于平静。
相望默然。
那是一首悠古的辞句,道尽世间爱恨离合,数不尽天底剪不断,理还乱。
凤凰栖,涅槃失,颓然落堕。
止于鸠,埋清池,无边魔障。
【坎司·洛仙殿】
子时已过,凉凉雨风,点点月色透射细云的光芒,被雨水洗净的梧桐叶落满幽径。
烬渊抱着殿雪尘踏过一层层铺满树叶石阶,穿过梧桐林便走到临宫之域,越过廊腰缦回,亭台楼阁,水榭歌台,在最清幽雅致之处便有一殿为洛仙殿,八盏宫灯浮空而起,散漫着幽幽光芒照亮一路玉阶。
“安安,我们到了。”
“哪里。。。。。。”殿雪尘侧过头迷糊地打量着周围的布置。
“洛仙殿。”烬渊将殿雪尘放回床上让其侧躺着,取来盂盆放在地上,又重新坐回床沿边抚着对方的背脊。
“头晕。。。。。。”殿雪尘话还未说完便撑着床沿难受地干呕起来,冷汗直冒,整个胸腔被烈酒烧得火热。
“吐出来就好了。”烬渊拿过手帕为殿雪尘轻轻擦拭着嘴唇,待对方不再呕吐便取来睡袍为其换上。
“舒服点了吗?”烬渊轻轻拍着殿雪尘的后背,温声细语地问道。
殿雪尘的眉头皱成小山,他晃了晃脑袋便撑着床沿作呕,不单是将烈酒吐出,更是混着些胃水,看得烬渊心疼得要命却帮不上忙。
“以后莫要再喝酒了。”烬渊抚着殿雪尘憔悴的脸蛋疼惜地言道。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为殿雪尘沐浴更衣后烬渊松了一口气,正打算离开沐浴一番却被殿雪尘虚软无力地拽住衣袂。
“杯黎。。。。。你别走。。。。。。”殿雪尘闭着眼眸不安地梦呓起来,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恐无助让烬渊心上一抽,如同被无数刀刃一点一点地割裂肌肤。
“不走。”烬渊握住殿雪尘的手温柔地哄着,“我去沐浴,很快回来。”
殿雪尘似乎能听见对方的话语,听话地松开手。
不一会儿烬渊便把自己收拾干净躺到殿雪尘身侧,伸手垫着对方的后颈,将其揽到怀里。他贪恋地凝视着殿雪尘的睡颜,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对方白‘皙的脸蛋,坚毅的浅眸泄露出的绵绵爱意。
剪烛窗外淅沥夏雨,绵绵不断如同芙蓉帐内的缱绻深情,亿亿万万的三生回忆缠卷华胥杳香落入风雨,化作浮生许诺,侵染那一份从三万五千年前便开始的刻骨铭心。
绿阴春尽,沉沉江上望极时,新绿生青烟,牡丹带愁,记当日,门掩尾花,剪灯深夜语。
新夏夜鸣,靡靡雾霭夺残月,姹紫补苍冥,轻舟浮缘,曾记否,风过纱帐,缠绵长夜漫。
——“灯芯本不需经受轮回之苦,但若灯芯动情必会六祸轮回,惜儿可曾后悔?”
——“不悔,若是六祸轮回也好,不也算是与帝江你生世相随吗?”
——“竫衫,若有下一世。。。。。。”
——“我只要这一世,与尚晞你看遍世间风月繁华。”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回顾梳理一下二卷的剧情走向,细节不多说:
剧情分为两部分,第一部 分是魔书再现,魔族内部划分为激进派和保守派,两派相对,水火不容,澍中间调和才不至于起了祸端。一方面素子枯殿雪尘烬渊三人顺线索查探干尸一案缘由的过程中,发现忘川有异心,同时遇见弥珞生,机缘之下在狐族潇府找到了当年的目击证人芊林,得出当年蚩律乃阴极殁零所杀的真相。另一方面幼冥因行且舟命令,潜入艮司盗取宝物却被抓获,更被掞燬发现有阴气缠身,因其各种奇怪举动最终引起素子枯的怀疑。素子枯等人尾随幼冥回到驿塘,最终发现行且舟身世,并得知行且舟才是魔书再现一事的始作俑者。最后魔书被仙族收回,行且舟逃亡无踪,魔书风波也告一段落。
第二部 分的剧情是鬼族百鬼夜行日,主要是走感情线,主线很简单,就是最后祭典之时百鬼失控,险些酿成大祸。
感情线方面很清楚了,重点暂时是渊雪这一对,从一卷殿雪尘接受烬渊,到二卷殿雪尘看见了自己与烬渊的三生六祸,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第三卷
第53章 百鬼后事
灯芯换心,六祸劫难。以心为诺,以掌为誓。
凤凰栖榆,罪孽轮回。以空为惩,以石为戒。
晨光沐浴黎黎,风动幔摇,泄露了床帏内的春光。芙蓉帐下,仙人轻颦眉心,涣涣而醒,指尖揉了揉太阳穴,韵色风华,诱色弥漫,令人移不开眼球。
“安安早。”
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殿雪尘猛地睁开眼完全清醒过来,侧过头猝不及防地看到烬渊那放大的俊颜,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如今梦醒时分,杯黎还在身边。
“还头晕是吗?”烬渊娴熟地为殿雪尘按揉着脑袋,担忧地问道。
殿雪尘尴尬地移开视线,撑起身子,丝被滑落,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隐隐约约的吻痕,脑子里迅速地回想着昨夜之事。昨夜他醉酒后对烬渊说的每一句话以及烬渊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地回到脑中。
烬渊笑起来,他拿过一旁的衣衫温柔地为殿雪尘穿上一边言道:“我倒是很喜欢醉酒任性的安安。”
“我自己便可。”殿雪尘脸蛋微红,佯装镇定,说着便夺过对方手里的衣物。
“我来。”烬渊淡笑着拿回衣物,两手圈过殿雪尘的腰身将对方搂到怀里慢条斯理地更衣。
对方的怀抱像个大火炉一样让殿雪尘浑身别扭,他侧过脑袋望着烬渊的侧脸但却不敢言语。
“给你看个东西。”烬渊正经起来,下床从一旁的镂空屏风上取下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到殿雪尘面前。
“打开看看。”烬渊微笑着言道。
殿雪尘鬼使神差地将那木盒子打开,沉香弥漫床帏,那曾被拒绝的梅花簪安静地躺在里面。
“你看,我真的没有把他送给潇暮雨。”烬渊乖宝宝般取出梅花簪子别到殿雪尘发间。
银练色的发丝如月华流泻,傲骨的雪梅簪别在其间更显倨傲清灵,如玉,胜雪,若梅。
“这本来就是要送安安的。”烬渊灿烂地笑起来,欣赏着眼前有些反应迟钝的殿雪尘。
“啧啧,我的安安就是美哉妙哉。”烬渊宠溺地捏了捏殿雪尘的脸蛋,毫不吝啬地赞美起来。
殿雪尘忽略了烬渊的喋喋不休的话语,抬手抚了抚发间的木簪,表情有些触动却并未有所表示。
“怎么一直不说话?还想睡觉吗?”烬渊担忧地扶着殿雪尘重新躺下,自己也顺势搂过对方的身子一同睡下。
“不。”殿雪尘目不转睛地望着烬渊,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还早,我陪你再躺一会儿如何?”烬渊点了点殿雪尘的鼻尖温柔地言道。
殿雪尘看着烬渊那柔情真挚的样子,心底的清冷孤傲一点一点地被对方瓦解融化。良久,他微微垂下眼眸不再吭声,对方如此温煦宁和的怀抱似乎一直都专属于自己。
“安安到底在害怕何?”烬渊抚着殿雪尘的背脊,轻声言道,“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也不相信你会忍心让我离开。”
“没有。”殿雪尘伏在烬渊怀里平静无风地言道。
烬渊长叹一声,有些事即使穿过千万年的风雨也还是伫立不倒,毫不留情地横在中间,让他进退维谷。
“还记得昨夜我说过,让你等我几日吗?”烬渊斟酌挣扎了许久,缓缓地问道。
“嗯。”
“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而我也有我的苦衷。”烬渊抬起殿雪尘的脸蛋,继续道,“但我爱你,至死不变。”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别怕。”烬渊坚定不移地言道,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在害怕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殿雪尘神色有些不自然,低声问道。
烬渊灿烂一笑,如春花暖放般粲然夺目,他言简意赅但却霸气非常地回道:“我只知道我很爱你。”
殿雪尘倾身埋到烬渊怀里细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做了决定后竟是如此的畅快,不管最后如何,起码他现在还能陪着杯黎。
“美人昨夜好任性,醉醺醺还不停地踢我,醋坛子打翻一地。”烬渊轻快地笑起来开始翻旧账。
“胡说。”殿雪尘尴尬地别过头去,死不承认。
烬渊邪气地打量着脸颊微红的殿雪尘,继续调侃言道:“还有,是谁告诉安安,我喜欢潇暮雨这种乖巧听话的男子。”
殿雪尘神色一赧,干脆转过身去避开对方炙热调戏的目光,冷漠地应道:“你喜欢谁与我无关。”
烬渊坏笑着收紧双臂箍着殿雪尘的腰身,吻了吻他的颈脖言道:“真的与安安无关?”
殿雪尘垂下眼睑,抬手握着烬渊的手腕细若蚊蚋般言道:“杯黎。。。。。我怕我留不住你。”
烬渊皱起眉头,将殿雪尘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他双眸冒火更是带着浓浓的疼惜,一动不动地盯着殿雪尘:“谁说你留不住我,不许胡思乱想。”
对上烬渊坚毅的目光,殿雪尘神色有些迷茫,良久他轻轻颔首倚到烬渊怀:“好。”
烬渊疼惜宠爱地吻着殿雪尘的发丝:“我和潇暮雨真的没有任何不轨。”
殿雪尘安静地伏在烬渊怀里,身子像被棉絮包围一般温暖而舒适,他抬头看着烬渊:“还有一事,杯黎别误会。”
“嗯?”烬渊点点头微笑道。
殿雪尘扯出个笑容,佯装镇定但却无法掩饰那明显的苦涩,他言道:“你说我和夜尚晞行过房。。。。。。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那日我说的都是气话,是我不好。”烬渊心上一阵揪疼,内疚懊悔地道歉起来,简直想把自己千刀万剐。
“你相信便好。”殿雪尘缩到烬渊怀里,对方的怀抱总是有一种令他无法割舍的归属与温暖。
“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烬渊皱着眉心急切地言道。
殿雪尘浅笑着摇摇头,轻声言道:“你我之间,不必道歉。”
“那我给安安讲尾花的故事。”烬渊像个大孩子般期待地看着殿雪尘。
“好。”殿雪尘安逸地在烬渊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南海之滨,有一株花草年年月月地盛开在海边,不知时日地等着心爱的夫君归来。。。。。。。”
尾花千万年也等不到心爱之人,他不知心爱之人早已化为苍茫的南海,在尾花面前,潮水涨退,一直陪伴。
温馨的轻语满溢着宫殿,无人注意那一盏清灯将近油尽灯枯,残喘着最后的几分光芒。。。。。。
【巽司】
一袭白衣倚于风满楼南阁澜厢门前,宛若千年来的孑然独立都是于此,潇然洒逸。
忽澜厢门打开,飖来到他面前道:“哥哥,用巽司的天补治愈术即可将毓淙哥的丹田回原,只是时日较长,估计要一月。”
“辛苦,飖。”素子枯答道,若有所思。
“哥哥是否要进去瞧瞧。”
“不了。”素子枯轻声道,“让他好好休息,估摸这一睡也是好几日。”
飖盯着他兄长的脸庞,犹豫了一会儿终究道:“幼冥呢,哥哥。”
昨夜百鬼素子枯归来之后将沈毓淙秘密带到风满楼的澜厢,一切暗度陈仓,无声无息。他和拂心知也全力相助素子枯的打算,但惟独疑惑的便是幼冥不见了踪影,心思比胞胎哥哥稍微细腻一点的飖,大致猜到了端倪。
素子枯听闻他发问,眉头尖儿微动,枯叶色的眸在长睫毛下深不见底:“他回了趟驿塘。”
飖撇撇嘴,看素子枯的样子即便是真有猫腻也不会承认,便抿着嘴表示疑惑。
“说来,本司让你们去查那蜘蛛精可有结果了?”素子枯巧妙地将话题一引而避。
飖一听便严肃起来:“在驿塘郊外的山洞里找到了,但是。。。。。。它已经是一只普通的蜘蛛精了,且见到它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不久后便陨殁。”
雪白衣袖下的双拳握紧,素子枯道;“这件事暂且到这,你们可以不用管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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