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妖医有道-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乐时晴
文案
酷爱纹身的妖精与沉迷暗恋的偏执狂的虐?恋故事
原创小说 … BL … 长篇 … 完结
重生 … 古代 … 小甜饼 … 前世今生 … 暗恋
某道长前世偷摸摸的喜欢着一个小妖,直到小妖灰飞烟灭也没告白过。
再世为人,道长成了大侠,他的执念就是找到他的小妖,然后……暗恋他。
表白是不可能表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表白,只好每天点人睡穴后亲亲抱抱举高高。
小妖重生后成了给人缝缝补补的美貌大夫,尤为喜欢用针扎人,直到遇到道长转世后的大侠,便成了大侠的随身挂件,过上了每夜都要装睡的日子,又苦又甜,上瘾了。
道长语录:最美的暗恋是等他自己愿意……
某妖语录: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我……
今生是:大夫受X神经侠客攻
前世是:妖医受X痴情道长攻
某妖:这种熟悉的感觉,总让人想要多扎他两针。
某人:风水轮流转,以后谁扎谁。
某妖:你。。。。。。(脸红)
第一章
“嚯嚓。”
又一道天雷打在单夭身上。
周围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却没有一滴雨,单夭跪在地上,刚承受天雷的脊背勉强挺立着。
他面上却很平静,从选择不修仙不问道的那刻起,他就知道早晚都会是这个结果,逍遥百年再落个烟消云散。
他不懂成仙有什么好的,那成仙成佛与他何干,修成人身也不过是觉得做人比做妖精有趣些罢了。
这些年他玩物丧修为,注定扛不过这妖生中的第一次雷劫。
“嚯嘭。”伴随最后一道天雷声,单夭倒在了一片焦土中,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竟觉得有点遗憾,做了五百年的妖精,虽是玩得尽兴,恣意潇洒,但是竟无体会过情爱,都说妖生当纵情,他没纵过。
带着最后的这点遗憾,单夭化成灰消散了。
神机阁,后院。
“天好蓝啊。。。。。。”单夭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飞过的大雁感叹道。
这一感慨令他更是惊奇,自己都灰飞烟灭了怎么还能思考?再一翻身坐起,这有手有脚的样子居然还是个人身,他试着调动体内妖力,没有!果然他是个人了,真是奇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妖化成灰还能成人的!
再看自己这一身劲装,黑不溜秋的,对了还蒙着面,恐怕不是个好人。
他伸手拉下面巾,才发现脖子上有条横着的大口子,这恐怕就是这人的致命伤了,他也不觉得疼,摸起来这伤已经结痂了,要不然他很难想象自己一开口就血往外滋的画面,太。。。。。。刺激了!
单夭盘腿托腮坐在地上,他有点想不明白,他一个妖精怎么就借尸还魂了?
一阵微风拂过,他味道了久违的血腥味,不是他脖子上的。
这味道对他来说竟有些迷醉的感觉,他起身将面巾一抛,寻味去了。
七拐八拐,总算拐出了后院。
映入眼帘的就是让他心跳加快的画面,那嘶吼打斗着的人们,那胳膊腿喷着血的刺激感,那闪躲追击的紧迫感,这些无不体现着生命的顽强,尤其是那血花飞舞的画面,处处都在吸引着他。
“哎。。。。。。”
单夭忍不住长叹一声,这还魂虽好,可惜没有把百宝箱一同烧过来,害得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枉费他一个妖医竟然只能见死不救,大罪过也。
说来也奇,这单夭虽是个妖精,却是个喜欢治病救人的妖精,尤其喜欢给人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针线活可谓一绝,整齐又别致,被刺者无不称赞。
忍痛移开对缝补活计的着迷,他把视线移向了上方,只见高台上有个男人,身着黑色绣金雁纹劲装,身姿挺拔刚毅,虽然只看到个背影,但单夭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太一般。
因为他的身体是完整的吗?还真是,无伤无血无垢。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男人突然转过身来。
单夭赶紧缩回头,虽然他对这人有些好奇,但是现下还搞不清楚状况,要是自己这身体是这男人的敌对方,那他岂不是刚活了又要死了。
枉费这般折腾,他得小心行事,先溜为上。
萧行雁有些疑惑地转回头,有人?难道也是来救那人的?
想起现在关在地牢中的那个人,他已经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报复下去,他明明已经将那些怨和恨尽数施加给了那人,可是心中却没有多少愉悦的感觉,就连一开始复仇的痛快到了后面也只剩乏味和迷惘。
他错了吗?如果一切重来。。。。。。可是,一想起那么多年施加给自己的不公,又恨不得毁了这一切,毁了这个人。
单夭做贼般的跑回后院中,一边躲藏,一边找地方出去,前门他是不敢再去了。
出口没找到,他又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查找一番,是从一个连通地下的入口飘出来的。
他闻着味,看着这黑黝黝的入口,他忍不去要去看看。
沿着向下的阶梯走着,没走多久,眼前就变得宽敞起来,借着通风口的光亮,这里似乎是一个地牢,现在的他正站在地牢中间的通道上,两旁都有一排木质的牢房,一个囚犯都没有。
单夭顺着这条通道走着,嗒、嗒的脚步声,配合远处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更显得此地空洞、阴森。
单夭的脸透着薄红,随着闻到的血味越重,他的脸越来越红。
走出这个笔直的通道,刚迈出拐角处,单夭就看到了让自己兴奋的东西。
第二章
一个破破烂烂的人,双手被铁链绑吊在木桩上,头颅低垂着,衣衫如布条般的挂在身上,好不凄惨。
单夭赶紧兴奋地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还有气呢,很好,是死人就没意思了,我看看,刀伤、鞭痕,咦,脚上的。。。。。。脚筋还断了,啧啧,真惨。”
单夭觉得他一灰飞烟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的手艺活都荒废了,再说之前前院那些动感的伤口早就勾得他心中难耐,眼下有个这么好的练手活物,他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想也不用想,他一定要把这人带走。
简单观察一圈,便找到墙上的钥匙,好在有钥匙,不然他只能用某种办法解锁了,试了几把后就打开男人手上的铁锁,男人软到下来,单夭立刻上前扶住。
这点动静,让男人醒了过来,沉重的抬起头看向了单夭,脏乱的发遮住了脸,只余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单夭,似是还夹着一点茫然。
四目相对,单夭只是眨眨眼。
就在单夭思考要不要说点什么突破这僵局的时候,男人晕了过去。
单夭松了口气,剩得他还要想词儿,他向来不太会和人打交道,将男人扶到背上背着前行,男人虽身量比他高些,但是并不重,背着也不吃力。
虽然他难得去管这人是好人坏人,也难得管以后会不会有麻烦,但他知道只要带着这个人,他就是这个庄子的敌人,所以他必须赶紧溜了。
单夭背着人又是一阵躲躲藏藏,其间还差点被院卫发现,他心中哀怨万分,这人类的身体实在不堪,这还没多久他就要撑不住了,要是再找不到地方出去,就主动投诚吧,就说是这男人要逃走,被他发现捉住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信了。
单夭找不到出去的地方,便想找个狗洞钻出去,可惜这庄子主子不爱养狗,有个鬼的狗洞。
下路不通,再想想上路,总算黄天不负有命人,他发现了一个靠围墙的假山!
单夭背着男人爬上假山,又十分费力地爬上了庄院围墙,上来后,单夭心情郁闷了,爬上来还算容易,上来有假山做梯子,下去可没有,再说他还带着个人。
思索片刻后,他将背上的男人丢了下去,男人一动不动似是死人一般,或者说此刻是半个死人了。
接着单夭从墙头跃下,他倒是身姿矫健,不染尘土。
单夭拍了拍手,捞起地上的男人丢到背上,跑路前他像是受蛊惑般的回了回头,只见刚才跳下的墙头上有一片青竹从院中伸长了出来,配着这翠竹中倾泻的斑驳光影,那远处的厮杀声也跟着淡了,只剩下竹叶摩挲的沙沙声,抚人心神,
背上传来男人微弱的呼吸声,单夭勾了勾嘴角:活着,也还不错。
活着不错,关键是要如何活着,虽然不知道如何活着才是不错,但是被追杀肯定不好。
刚跑出庄子没多远的单夭就被发现了,一帮人凶神恶煞的人向他冲来,他必须使出全身力气狂奔。
一番颠簸,身后的男人也醒了,嘶哑地出声道:“回去。”
单夭听到了,心道:有病呢,回你个头。出于对男人刚才说话的回应,单夭边跑边故意颠簸,顺利把这人颠晕了,得了清净。
兜着一众人跑圈,单夭累,后面追着他的院卫们更累,个个都是气喘吁吁,眼前发昏,但是对他仍是不离不弃,“呼~,这人怎么这么能跑,我。。。。。。不行了,歇会。”
“快起来,要是让人跑了,你就去地下歇个够吧。”也是落后的一个院卫边说边去拉这个停下来的,两人跟在大部队身后,定要抓住单夭二人,甭管抓不抓得了,样子也得装装。
单夭这一奔逃居然跑到了庄子的后门前,定睛一看,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再跑腿就要废了。
来不及多想,他朝马车跑去。
霎时,一只利箭从他耳旁擦过,差一点他就没了耳朵,虽然没了他也可以自己缝上,但是疼啊。
单夭又惊又气地看过去,只见庄园后门处有一人持着弓箭对着自己,正欲再出箭。
突然一人喝道:“住手。”
单夭来不及去看这声音的出处,几个健步跑上马车,再一脚将车夫踢下,一拉缰绳驾车开溜。
跟着那一声‘住手’,萧行雁自屋檐上轻跃落地。
“别追了。”抬手制止了那些还要继续捉杀的下属。
那弓箭手有些疑惑,阁主明明看见那顾少主被救走,不让人杀也不让人追,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觉得那人反正也废了,抓不抓无所谓了,嗯,一定是这样。
马车跑出没多久,单夭就发觉并没有人追来,他也懒得管是何缘由,难不成不追自己还上赶着回去逗一逗?
既然没了追兵,现在他最重要就是置办他的百宝箱,不不,先救人,救人要紧。
好在单夭这个身体怀里还有张百两银票,不然他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虽做了五百年的妖精,有个人的身体,但他不会挣钱。
一进到城中,他就买了各类药材若干、剪子、刀具、纱布、针线、猪肉三斤、羊肠三斤、烈酒两壶,还去买了身新衣裳还上。
一切妥当后,单夭拉开马车门看着这一车厢的东西和一个半昏不昏的男人,有点愁,他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了。
话说这男人生命力真是顽强,他甚是欣慰。
单夭看着手中剩下不多的银钱,思考着这点钱不知道够不够买个院子?
拖着一车杂货和一个快死了的人,单夭找到了房牙子。
这牙子一见着来人,自然是热情相迎,同时看单夭相貌温和、神情舒然,自有一番清贵气度,身后的马车也是华贵,谄媚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屋?”
“正是。”换了身衣裳的单夭自然也端起了前生那仙风道骨的做派,虽是妖精,他也是住在灵山下的妖精。
“请问公子,是想要个什么样的院子?这里可有几间十分雅致的五进院子,正是十分适合公子这样的人,小的带公子去瞧瞧?”
单夭的清雅身姿有些摇晃,慢慢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一碇银子,十两。
一看到单夭手中孤零零的银子,牙子的笑容也有了裂痕:”公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这。。。。。。 是给小人的赏钱?”说罢,就要去拿。
单夭避开牙子的手,干巴巴的说道:“这是购屋钱。”
牙子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看单夭,又看看他身后的马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似满汉全席变成了清汤素面,顿时心中没了滋味。
天欲晚。
单夭站在一间破败的小院前,身后是不离不弃的马车,身前是瑟瑟凉风,牙子把钥匙递给他,转身就走了。
人心不古啊,单夭忍不住感慨道,他还没有给牙子赏钱呢,这人怎么就走了,虽然他现在兜里是一文钱都不剩了。
进了院,单夭环顾四周还是挺满意的,地方是偏远了些,清净嘛,破旧是破旧了些,不过显得质朴嘛,还送耕地几亩,占便宜了。
对于房牙子太说,还真是单夭占了便宜,枉他做了这么多年牙子,第一次看错客人的来路,他认栽。
背后的车厢内似是有了动静,单夭才想起车里还有个快死的伤患呢,赶紧寻声进入车内。
这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枉费他见过各种各样的血腥面容,这乍见之下也是被惊到了,只见男人大半张脸糊着血,额头还有一个肿得高高的大包,只是不忍直视。
单夭简单平复下情绪后,又觉得有些自责了,虽然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承认男人额头流血的大包是他造成的。
他慢慢挪到男人身边,发现男人额头上出了细密的汗珠,恐怕是爬起来的时候累的,又很可能是疼的,看这男人这般凄惨的样子,单夭出于对男人头上肿包的歉意蹲在一旁柔声道:“你。。。。。还好吗?”
男人只在单夭刚出现时对他轻瞥一眼,之后便一直低头,这破烂样子竟然让单夭有点心疼,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听到单夭的问话后,男人还是没有动静,车厢中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冻结了,一秒两秒。。。。。。。
就在单夭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男人慢慢抬起了杂草般蓬乱头发笼罩着的破烂脑袋,许是等待后的得到更迷人,单夭居然有点期待,这男人会作何反应。
哪知男人一抬头,竟是满含愤恨的眼眸,哑着嗓子厉声道:“回去。”
第三章
单夭觉得这人恐怕只学了这两个字,还有这破锣嗓子甚是难听了,估计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对着男人愤恨的神情,单夭眨巴着眼,面上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样子,心中腹诽:虽然你是个相貌丑陋声音难听的受虐狂,但是我不会抛弃你的哦。
单夭蹲在一旁抱着膝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男人,男人也盯着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刻,二人似是都成了哑巴。
片刻后,还是男人败下阵来,慢慢敛去了愤恨的神色,清了清嗓子说道:“请公子送我回去。”
哼,这还差不多,还以为只会说那两个字呢,单夭挪了挪腿,靠近男人了一些,咧嘴一笑:“不可能,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什。。。。。。么?”男人眼睛睁大了些,明显被这句话砸懵了。
单夭也觉得刚才那说法有点不大对头,解释道:“我救了你出来,在你的伤没有好之前,你都是我的所有物。”
男人想了想,重新捋了捋单夭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我,要给我治伤,治好了就放我走?”
单夭看着男人破破烂烂的身体和额头的大包,想了想,也算是给他治伤吧,便点点头:“嗯嗯。”
男人看着单夭这有些呆楞的样子,心中猜想,难不成这公子心智有缺,是个傻子?罢了,现在自己这个情况,是哪里都去不了,先暂时待在此处,再做打算,至于与萧行雁的恩怨,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单夭看这男人的神色有所放松,应该是答应了,还是答应的好,单夭不喜欢勉强人,又想到男人想要回那庄院的受虐想法,有些搞不明白:“我猜想,那个庄院的主人应该是你的仇人,你明明被他折磨至此,为何还要回去?”
听到单夭的问话,男人首先感觉是原来这公子并不傻,只是楞了点,顿了顿,便回道:“我虽是被萧行雁抓去折磨,但我堂堂大丈夫,绝不做那畏缩的逃亡者。”
“是吗?所以你要回去送死?你不是都要被他折磨死了吗。”
“你怎知我会被折磨死,世事难料,说不定死的是他。”
单夭再次看了看这男人的模样,不置可否,不过一想这人被一路颠簸现在居然还有气,还能发脾气,确实是个命大的。
“对了,挺你说你那仇人似是叫萧行雁,那你又叫什么?”
被问起名字,男人原想编个假名,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告知真名,虽然自己的名气大是大了点,“在下,南华顾氏顾天青。”
“哦,我叫单夭。”
顾天青没料到单夭的回复如此平常,又太不平常,这天下还有人不知道南华顾氏?便想问问他的来历,刚要开口。
“咳。。。。。。咳咳。”一整剧烈的咳嗽袭来,牵扯着肺部剧烈震动,最后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晕死过去。
单夭被顾天青突然喷出的鲜血晃了眼,虽然他喜欢这样刺激的画面,但是并不想被喷一身的血,他是个爱干净的、有仙气的妖。
用袖子嫌弃地擦去脸上的血污,单夭起身伸了伸腰,眯着眼睛看着晕死过去的人:“敢喷我,等着吧。”
单夭上前抱起顾天青进了院子,这次他不能再暴力搬运了,看这吐血量,情况有点严重。
说来这院子虽破,但是听房牙子说屋内物事还算齐全,半月前才打扫过,也不算脏,这样立马就能入住的屋子也是单夭提的要求,他可没时间也没钱打扫,可见,房牙子这次确实是血亏。
进到屋中,果真如牙子所说,屋中常用物饰俱全,甚至还有两床薄被,虽有点薄灰,也算得上整洁齐备了。
单夭将顾天青放在床上后,从怀里找出一颗续气丸先给他喂上,这还是先前去药铺专门买的,可花了他不少钱,一颗小药丸比这院子都贵,不过也亏他多个心思,不然遇到这么突然的咳血状况,就算他神医再世,没药也是白搭。
先让服了丸子的顾天青自个躺着,单夭到马车上把即将要用的药材选了些出来,又在小院中的竖井中打了些水,烧水、煎药、研磨药膏、做羊肠线,一件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这小院中各个角落忙碌的人,那动作、姿态,就连同神情,都同从前一样,似是那雷劫后的灰飞烟灭对他来说,不过是梦中惊诧,醒来一切如故。
慕色悄然而至,屋中烛火通明。
单夭也准备妥当,该正式展示他高超手艺的时候了。
看看他都准备了些什么,剪子一把、银针数根、烈酒一壶、棉布一匹、瓷瓶两个,一黑一白,还有最后隆重登场的绣着粉色桃花的针线包。
单夭对这些物件有些不满,毕竟这些比起他曾经的百宝箱差得太远太远了,会严重影响他的手艺的,尤其那桃花针线包太不顺他的眼,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重新添置添置,
单夭起身先讲顾天青身上的破布衣衫扯去,都不用脱,随便一撕就行,用热水简单给他擦洗了一番,单夭可没有服侍人的意识,给他擦洗因为自己讨厌脏污。
擦洗完毕,单夭先取银针打通顾天青的几处血脉,引气血相同,调息内里,尤其是之前咳血受损的心肺,随后再对他的那些伤口进行修补。
顾天青的伤口纵横交错,甚至有些伤口新旧交替,严重影响了皮肉的修复生长,单夭拿出白瓷瓶,将药膏抹在这类伤口上,药膏抹上后没多久就冒气了白烟,竟是在腐蚀那些死肉,顾天青的身体也因此微微颤动,虽没醒过来,身体还是有着痛感,顾天青身体一边颤动,那些已经结痂的死肉也跟着脱落下来,露出粉色还未长好的部分,至于还有些顽固不落的,那就只能上剪刀咔嚓剪掉了。
单夭取来剪子,扯着顾天青的伤口,用剪子这剪剪那剪剪,待到清剪完毕,顾天青都没有醒来过,这般配合都是他头上还扎着绝晕针的缘故,不管多痛多难熬,只要不拔针是绝对不可能醒过来。
说起这昏睡针,还是单夭特制的,他那些年还做妖的时候,可是见过各种受伤患病之人,哪一个在他治这种腐肉伤口时不是痛得大喊大叫,实在恼人,所以他就专门研究了这针法,此后总算得了清净。
对了,有一个人从不喊叫,没有绝晕针时不喊,有了绝晕针时也不用,都是硬忍着疼,疼得满头汗珠,也没吭过一声,真是个。。。。。。受虐狂吧。
单夭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想要回想那个人的面貌,却怎么也想不起了,许是灰飞烟灭的后遗症吧。
第四章
单夭摇了摇头,想不起就算了,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和事。
现下最紧要的就是即将要做的事情了,取来他颇为嫌弃的粉色针线包,拿出不大满意的绣花针,在针上穿上他先前认真处理后非常满意的羊肠线,开始缝补顾天青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这算得上是他最喜欢的环节之一,按理说他会比看见血液喷溅时更激动兴奋,但是在真正动手时,他的神情却是异常严肃的,没有了那份刻意演绎的仙风道骨,也没有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懵懂乖觉,此刻的他严肃中带着虔诚,每一针都是落之不悔,干净利落。
皮肉依附于骨血,下面流动的是生命,修复好它们,再次呈现出生命鲜活的状态,或者赋予它们更美丽的形态,这是单夭最大的爱好,是他终其一生导致荒废修炼已至灰飞烟灭,也放不下的妖生追求,亦或是对生命的追求。
风起,烛火摇曳。
单夭收起最后一针,这一番缝缝补补总算完毕了,取来黑瓶中的黑色药膏涂抹上,弄得顾天青整个人像是从污泥中打捞起来一般,这药膏还有一股臭水沟般的气味,看起来闻起来都是从泥垢里捡来的破烂人。
单夭才不管别人臭不臭,这药有用就行,反正他只管救人不管善后,从前那些伤患都是第二天自己走了,或者被抬走,或者被丢出去,没有在他家中长住的,也从没臭到过他。
伸了伸懒腰,吸了下鼻子,确实臭了点,好在还有一间屋子,他可不喜欢与人同住一屋,要是只有一间屋子,就把顾天青丢到厨房,他可是大夫,屋子也是他的,他睡床本是天经地义。
昏睡中的顾天青还不知道,他在某人的脑袋中已经去厨房溜过一圈,最后算得上是房牙子和命运的眷顾,他才得以安睡养伤。
单夭这一天是真的累了,走到另一间小屋,一沾到床就睡着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顾天青这头就有点难熬,为了保证他神志不被束缚,单夭在处理好伤口后就拔了那绝晕针,之后便有细细绵绵地疼和痒折磨着顾天青,但是他并没有醒来,而是陷入了梦魇中。
顾天青穿过一片竹林,竹叶摩挲沙沙作响,有一人正在用竹枝舞剑,察觉有人到来便停了下来,转身望过来,正是年少时的萧行雁。
“你在这里练武?”年少的顾天青问道。
“怎么?不行?”萧行雁神色中皆是不悦,似是看见顾天青很碍他的眼。
挥了挥竹枝,又说道:“顾少爷,做你顾家的护卫不练武怎么行。”随即将竹枝抛下,与顾天青擦身而过。
画面一转,那是一年前的春日。
顾天青同一白衣男子立于树下,他面含笑意和痴迷地看着白衣男子,抬手拂去男子发上沾染的桃花瓣,白衣男子抬头笑道:“花瓣好看还是我好看?”
“都好看。”说罢,顾天青拉起男子的手,“走吧,该回去了。”
一个风流倜傥,一个清雅娇俏,二人相携而行羡煞旁人。
走了几步,顾天青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萧行雁,果然萧行雁的视线一直在身旁之人身上,那种眼神令他十分不悦又不安。
他忍不住握紧了身旁之人的手。
没有了翠竹和春日桃花,眼前变成了陌生的厅堂,一人高坐堂上。
此刻的顾天青被人压跪在地上,一路上他一直猜想是何人要迫害他,虽与顾家结仇的人甚多,但大多都是明枪明箭,暗中行这般事的却不多,看到面前之人时,他终于明白了。
“是你。”
“对啊,是我。”萧行雁一脸坦然,似乎抓来自己护卫的家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行雁神色冷然:“这些年我替你挡过不少击杀,有几次还一同并肩对敌过,恐怕你想不到我会背叛顾家吧。”
顾天青抬头看向萧行雁,说道:“不,相反,我总有感觉你一定会背叛顾家,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将你带回家中。“
萧行雁笑着走到顾天青面前,“哈哈哈,你当然不明白,因为我是你哥啊。”
顾天青被这句话惊住了,“什么?”
“你可知我是在哪里长大的?当你是高高在上的顾少爷时,我是猪狗不如的教坊司奴仆,一开始我感激顾老爷将我带出教坊司,在顾家当护卫对于当时的我是天大的好事,甚至我都有些感谢我那死去的娘生前竟然有顾老爷这么个恩客,不然我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那里。”
萧行雁踱步到一旁坐下,浅尝一口清茶,笑道:“顾少爷,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杀了你。”
顾天青听到此处,并不惊讶,他们二人就像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仇恨,他们都想杀了对方。
萧行雁继续说道:“原本我想顾老爷于我也算有救命之恩,我可以因此不杀你,甚至做你的护卫,可是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我爹,是我那没用的娘日思夜想的人,是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人。”
”他已经死了。“顾天青平静地说道。
“对!他已经死了,可你知道他临死前对我说了什么,他说我是他的儿子,说我娘出生低微,不可能恢复我顾家少爷的身份,让我永远做顾家最好的护卫,让你我二人兄友弟恭,可笑!”萧行雁一掌击碎了桌案。
顾天青也觉可笑,低头苦笑道:“ 兄友弟恭。。。。。。当真可笑。”
随后抬头看向萧行雁,问道:“你抓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吧。”
萧行雁并未回答,瞬间剑起血溅,顾天青顿感足上剧痛袭来,脚筋已被挑断。
“同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至于这一剑算是为兄送给你的见面礼。”
顾天青额上汗珠滚落,“萧行雁,这次落在你手上,算我大意了,但你我二人的恩怨与子安无关,请你不要迁怒于他。”
“凌子安。。。。。。他与你何干?”听到这个名字,想起那人的面容,萧行雁此刻心中竟然有些慌乱。
“哈哈,他与我何干?他与我情投意合,至于你嘛,你对他的龌蹉心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得不到他的。“说起凌子安,顾天青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
被激怒的萧行雁恼羞成怒,一掌击出:“把他关到地牢,好生招待招待。”
顾天青咳出一口鲜血,终于露出了愤恨神色,“萧行雁,你等着,早晚我会杀了你。”
萧行雁并未回应他的愤恨,身影也渐渐淡去。
“咳咳。”
顾天青咳出一口浓血,从这绵长的往事中醒来。
闻着空气中隐隐的臭水沟味道,看着窗外透出的亮光,他明白他还活着,即然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子安还等着他,不知道到这些日子萧行雁那个畜生会怎么对他,他得赶快联系家中。
刚这样想着,就听到屋外一阵哐啷声,随后,一个人端着碗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单夭,他揉揉眼打了个哈欠:“醒了,你身上的伤口比较多先不要乱动,脚上的问题比较严重,还差一味药材,过几天有药了再治,来,先把药喝了。”
单夭自个说着话,也不管顾天青的反应,端着碗就把药给顾天青喂了下去,好在他还知道把人扶起,没让人呛死。
顾天青刚醒来就面对这一通事,还没搞明白,被强灌了药,一口气刚顺下,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单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银子,做妖时他不需要,做人时可是处处需要,昨天他已经深深体会无钱的憋屈,房牙子想说,昨天的他也体会到了深深的憋屈。
因着那百宝药箱的召唤,单夭提起十二分精神,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