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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守仙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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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恪站在原地不再试图向前,也不再回答问题。十二个字浮现在他心中‘心忘虚念,心忘虚境,心如莲花’。
    他抿着唇,沉默的站着,然后闭上了眼。他错了,本身这些就不需要回答。因为这些都是虚念。
    白雾散去,一条蜿蜒小道出现在方恪脚下。
    丹田之中那婴孩的面目清晰起来,就如同一个缩小版的方恪。盘腿端坐,只是面上没有表情,也好似没有生命。
    两道剑光游走在元婴之旁。
    咔嚓,一道照亮了半边天空的闪电劈下。云层剧烈的翻涌,几息之后乌云一散,雨停天晴。
    柳酒不由向前一步道:“怎么可能。”
    她却不知,方恪之所以会结婴时因为体内灵力过多为了不爆体而亡只能如此选择。所以她的夺取灵力的法子对其余人可能是有影响,对方恪来说却是毫无影响。或许还是帮助了他,免的他受损的经脉遭到又一次冲击。
    方恪睁眼,伸手拨开被雨淋湿的而挡在眼前的额发。抿着唇微微一笑。
    
    第175章 闲情逸致【一】
    
    经脉中的灵力无比的顺服,而丹田之内两道剑意相处的也不错。方恪摸了摸眉心,那上丹田处的剑意烙印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那一团五十族血液也不存在了。一时间,仿佛一直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被人取下了。方恪的感叹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这时候太阿和叶于时已经朝他靠拢过来。
    “快!他们想走,截下他们。”柳酒一声令下,嗡嗡嗡弩箭震动的声响响彻天地。
    没有半分犹豫,三人同时飞身掠起朝一处攻去。
    方恪拔出剑一剑刺出。这一剑,是他元婴已成的第一剑,剑意之饱满,剑势之畅顺已到极致。
    一潮一汐。
    这是森罗剑诀的第一式。
    仍旧如同他第一次挥出时那般质朴,只不过是平平一指。不过比之之前显得更为自然。
    但这一次的剑芒一出却并非如同惊涛拍岸,后势无穷。只不过是孤孤单单一道剑芒而已,这剑芒划出一道弧度恰好如同一轮弯弯的月亮。所有剑意都凝聚在这一轮弯月之中。
    弯月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盾牌碎裂,战车被毫不容情的劈成两半。转眼间太行派紧密的包围圈便被撕出了一个缺口。
    “汝之剑意更加饱满了。”太阿淡淡道。
    与此同时,叶于时的手搭在了方恪握剑的手上。轻轻往下压,像是安抚又似是制止。
    也就是方恪对叶于时全然没有防备,才会让叶于时这般轻易的触碰他握剑的手。
    “是,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森罗剑诀。”方恪笑眯眯的回了太阿一句。这时才发觉,叶于时浑身湿漉漉的,衣袖间无数的破洞。叶于时竟然都不曾避雨,他面对这近千人的攻势有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方恪握了握叶于时冰凉的指尖。
    再看向太阿,发觉太阿竟然也是如此。
    “白眼狼,你这次可真狼狈。”方恪微挑着眉毛,戏谑道。
    太阿看着被血污外加污渍遮盖的连面容都不看清,一身衣服好似烂布却毫不自觉的方恪。冷冷的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冷笑。
    说话间,方恪却没有发觉太阿和叶于时对视了一眼。那一眼的锋芒,比之剑意更甚。
    这几句话不过是发生在瞬息之间。
    太行派修士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三人,想要留住他们。战场之上,一名强者确实左右不了战局,也无法正面对抗。但那是战场之上,那是面对数十万的修士。有人曾言,一千名筑基修士便可碾压死元婴修士。万余名筑基修士便可横扫分神以下。但这个结论是建立在高阶修士不遁走,与其死耗的基础上。但若是想要逃走,那实在是太容易了。除非己方有同境界,或者境界更高的修士才能拦下。
    柳酒挡在三人之前,没有祭出她最擅长的符箓。因为她明白在叶于时面前制符无疑自找苦吃。
    她一鞭挥出,打的不是原本最强如今最弱的太阿,也不是在符箓一道上碾压了她的叶于时。
    “你这个流氓!”
    方恪闪开了这一鞭,面上的表情却仿佛是被抽了一鞭子似得。什么叫做流氓?他什么时候流氓过?
    叶于时微微一眯眼,看向方恪。
    方恪无辜的眨眨眼。等看清挥鞭之人正是柳清之后,方恪的表情带了那么一丝尴尬。幸而他面上的污渍将他的表情掩盖住了才没有显露出什么。
    显然,他已经想起对方是谁了。柳清伏在他膝上哭的梨花带泪的模样他还记得,若不是当时他装的太好只怕对方都要扑进他怀里了。
    “你认错人了。”方恪淡淡道,随即反手一挑。将柳酒格挡开,便从她身旁错身而过。
    柳酒又是一怔,方恪的表现太淡然太自若太认真…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认真思考了一番是不是她认错人了。待她回神,只见那三人已经破开包围圈,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山野之间。
    柳酒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鞭子,恰好望见地上镶嵌的已经失去光泽的灵石。她忿然的一鞭子抽在灵石之上,将那灵石抽了个粉碎。
    “方恪!不要让我再遇见你。”
    一片竹海之中,三道身影掠过,带起一阵微风。
    方恪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道:“感觉很不对,你们不觉得有些太过容易了吗?”他可不曾忘记,这是在谁的地界上。太行派只派出了区区近千人和一个柳酒。这不像是太行派的作风。
    叶于时抚平皱巴巴的衣襟,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确实说不通,柳酒既然通知了增援,那么太行方面知晓之后绝不是这般轻率。起码祝顾之绝不会坐视不理。事出反常必为妖。
    “我们应当离此处越远越好。”方恪道。
    说完他却发现其余两人似乎没有人回应他。
    叶于时看着太阿,眼底是漠然的居高临下,他的微笑很冰冷。而太阿则是无机质的木然。
    杀意弥漫开来。一枝斜探出来,横在叶于时肩旁的竹枝染上寒霜。
    太阿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已经明白叶于时的嫉妒从何而来。就如同书中所述,真正的道侣之间必然容不下第三个人。但他还是无法理解叶于时所说的愤怒。在他看来这愤怒来的毫无道理。无迹可寻。而这些情感到底是从何而起?
    而且他与方恪的约定关他何事?他为什么愤怒,凭什么愤怒?愤怒又是怎样一种情感?
    叶于时看了方恪一眼,然后平静的看向太阿道:“不要想。不要思考。你不需要。”
    这是第二次叶于时对太阿说出同样的话。这句话里,包裹着许多人看不到的寒霜。太阿不是人,太阿没有感情,他只是剑灵而已。剑灵是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理解感情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把冰冷的剑而已。
    但对于太阿来说,他本是剑灵。却又并非纯粹的剑灵,他有谷梁沧平生记忆,有谷梁沧的执念。他如今既然已经产生了不理解这种情绪,自然是已经有了感情。
    如此,叶于时将再他当做死物。这便是对他最大的藐视。他如何能够接受?
    一瞬间,叶于时肩头那枝染了霜意的竹枝无声无息的断落然后打在方恪伸出了挡在叶于时肩上的手背上。那竹枝的切口很锐利。
    叶于时伸出手拂去方恪手背上的一片竹叶。止住方恪欲说的话。
    “现在是我和它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否则待会儿你与它之间的事,我也会插手。虽然现在我们不应当有这个闲情逸致。但是总是能抽出一点时间,解决掉一些早就该解决的事情。”说完叶于时眉尖微微一皱。他发觉他对着方恪总是能说出许多废话。明明他更加擅长的并非是说。
    方恪哑然,他竟然不知道这两人为何如此,在他看来情形应当更加平和一些才是。但是既然叶于时如此,必然是事出有因。所以他伸手示意他们两请随意。不然还能怎样?
    方恪有些头疼,于时如此的原因他隐约明白一点。便是因为明白才头疼。太阿当初拿剑意烙印折腾他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而一开始,他们二人之间便是逼迫与妥协的关系。而以于时的角度来看,他生气是应该的。若有人敢这般对待于时,他必定也不会放过对方。
    但,他与太阿之间。却并非纯粹的对立关系,也不仅仅如同最开始的妥协关系。这么多年,相互陪伴。说是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叶于时平静的看着太阿他的脸色并没有带着惯有的微笑,他只是很平静的道:“剑意烙印,地宫,森罗剑诀三件事,够我杀你许多次了。”
    他从来不曾忘记,太阿赋予过方恪什么。在青花大陆那间小院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太阿将方恪重伤。方明远种下剑意烙印,却也用五十族血封存了剑意烙印。毕竟方明远不想让他唯一的儿子被剑意烙印弄成疯子。而真正能够发动剑意烙印的只能是太阿。
    所以他愤怒。
    森罗剑诀的弊端足以毁掉方恪。而太阿明知道如此却还是这样做了,所以他愤怒。
    他曾经说过愤怒这种情感有时候毫无意义。在五叔他们死在他面前,被修行者肆意玩弄时,他也愤怒,极度的愤怒。可是没有用。
    但愤怒这种情感带来的后果却是极为可怕的。因为当年那些修行者一个一个都被他找了出来,然后死去。
    所以太阿也必将为他的背叛和欺骗,付出代价。
    这一点太阿与他,都是心知肚明。
    太阿微微蹙眉,他从不觉得自己这些行为是错的。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叶于时会对此产生愤怒这种情感。还有……他自己偶尔反问过自己,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拿出森罗剑诀。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自己会这样思考。
    于是他面对叶于时这两句饱含杀意的话,保持了一种沉默。
    而说完这一句话的叶于时便不再说话。他不想说了,今天说的话已经太多了。行动总是比语言更有力量些。叶于时看了一眼方恪,他知道此时哪怕他们再有闲情逸致也是打不起来的。
    于是他退后两步,示意他们两人说。
    方恪消化了一下叶于时话里面所携带的信息。他有些出神,这是第一次叶于时对于他表现出的极度重视。重视到了不允许任何人将他陷于险境。
    然后方恪又想到了叶于时提到的森罗剑诀。他不由轻轻的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然后方恪微微挑了挑眉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他和太阿之间的羁绊解开了,之前或许还有许多话要说。比如受太阿控制的那道剑意烙印,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捅破罢了。太阿需要他尽快提升修为,于是便有了所谓的不受控制的剑意烙印。他那时确实憋着一口气,想着要怎么弄死太阿。
    后来也便看淡了总归他没有疯也没有死。就当做替‘方恪’的爹还债了,毕竟是方明远将太阿困在阵中教太阿失去了自由,日日夜夜受烈火焚烧之苦。而且之后,太阿并没有再次这样做了……好罢,那是因为他练了森罗剑诀,自然不用担心修行速度问题。
    太阿浓密的眼睫以一种称得上乖巧的姿态耷拉着,薄唇却是一扯却是发出轻轻一声冷笑道:“本身这就是吾与汝之间的一场交易罢了。如今交易完成,吾与汝自然无话可说。”
    “呵。”方恪也同样冷笑一声道:“冷笑你妹冷笑,你这还是跟我学的呢。”
    说着方恪眉头一皱道:“其实还真的有两件事想问问你,第一件就是虽然我明白认主一事是个坑,但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坑?”
    一阵风过,太阿银色的长发飘扬起来。他慢吞吞又毫无语气起伏的道:“太阿重铸之道,到底有违天和。血祭而成,剑内煞气与怨气愈发势大。汝若与吾结下契约,必定受其影响。迷失心智。”
    
    第176章 闲情逸致【二】
    
    “那么,汝便不再是汝。而是一具傀儡。代替太阿剑行走在人间的傀儡。永生不败,无情无感,无牵无挂。“停顿了一刻太阿又道:“更何况。太阿剑重铸之前本就是嗜主之剑。献祭与剑,便是奉献出剑主的身心和灵魂。
    一旦如此,剑主便会时时刻刻在煎熬中度过。直到最后一丝神智消失。谷梁矛起当年就是被剑所惑才会性情暴虐嗜杀,后来渐渐被剑吞噬才会早早身陨。而这剑却是谷梁矛起身陨那一刻醒悟暴起才折断的。”
    谁知道,商陆一族竟然又断剑重铸呢?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森罗剑诀的弊端到底是什么?他们都瞒着我,并且阻止我知道。但是我很想知道。所以我觉得由你来说,最好不过。因为,这是你给我的剑诀不是吗?“方恪抿唇回头看了一眼叶于时,然后道。
    太阿淡淡道:“修炼森罗剑诀者,刚开始修为一日千里。但到了后期,却会遭遇瓶颈,修为增长却比其余剑诀慢上上千百倍。一旦练就森罗剑意,不可更改。“方恪怔忪了一下,问道:“有成功的吗?“
    太阿停顿了片刻道:“凡练习森罗剑诀者,皆停滞于元婴修为。吾只知有一人到了出窍中期,此人是昆仑派的乐正。“沉默半响。震惊吗?傻眼了吗?感到不敢置信吗?
    方恪沉默了。他是知道他自己的修为进度涨的有些不对,森罗剑诀是很神秘。但是他却从未想过森罗剑诀会有这么严重的问题。
    即使他曾经怀疑过,但自从他拿到计伏成掌门的那副写满了森罗剑诀的卷轴。一切疑虑都被打消了。
    因为他笃定昆崚道人绝不会陷本门弟子于不义。
    结果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悟出的森罗剑意,一切都已经晚了。所以计掌门只是希望他在陷入瓶颈之前起码能够走的更远?
    而叶于时和师父,只怕也是早已知晓。但是却故意瞒着他,免得影响他的道心。或者说是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反而导致瓶颈更快的到来。
    沉默了许久。方恪才缓缓道:“白眼狼啊白眼狼,没想到我这名字竟然没取错。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为何你还要这样做?“而且相处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那一刻是想过要将此事告诉我吗?这句话方恪没有问出来,但是太阿看懂了。
    “汝资质太差,太阿剑诀与汝心性不符。如此若要结婴,不知要多少年。若修为不够,入了地宫也提不起那盏琉璃灯。但汝太阿剑意烙印又太过霸道,其余剑诀难以制服。所以汝选择了森罗剑诀。…““速成,时间短,成本佳。“方恪打断太阿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行了,你别说了。我知晓了。“若是他一生只能是元婴,便还有将近一千年的寿元。听起来还很漫长。那么叶于时呢?方恪突然明白了叶于时眼底极度冷酷的杀意从何而来。若是他如同乐正老祖一般早早陨落,而叶于时以他的资质必将成为这一代能够走的最远的一部分人。
    太阿静静的站着,默默无语。从此时此刻起,方恪大约不会再随意拍他肩膀说什么朋友之类的话了吧。修行之人,最重修为。若是方恪真的困在元婴,他便已经毁了一半了。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可能都会失去。更何况对于方恪来说,他如今拥有的太多,想用守护的东西也太多 。那么失去的东西必然更多。
    “虽然如此,但我修为的急速增长还是要感谢你。而且当初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若是没有你,我大概死了很多次了。在遗府内,在青花大陆,在维法堂。而且你让我学森罗剑诀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也是厌憎你的。同理可证,那时候你也应当不怎么喜欢我。”
    “话虽然是这样说,那是因为我如今还没有承受森罗剑诀对我的坏处,尽是享受好处了。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到了瓶颈,然后修为不得寸进之类的痛苦。所以有些事情,咱们到那个时候再解决吧。”
    “白眼狼。”方恪一挑眉毛略带鄙夷的道:“你可真能忍啊,怎么多年一声不吭的。半点讯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厉害。”
    这一次太阿竟是没有反驳白眼狼这个称呼。
    方恪略带尖刻的道:“你是不是偶尔还会想,这个傻逼可真傻,给他剑诀他就真的练了。哦,不对,你才不会这样想。因为你是没有感情的太阿剑灵。怎么可能会嘲笑人?只是说一些实话而已。
    是啊,当初的约定是你帮我变强,而我为你入地宫。一开始,变强的目的就是元婴修为。恩,我现在已经是元婴修为了。你果真没有食言。“方恪原本竭力保持他的淡然和冷静,想要表现出云淡风轻。结果却是越来越不冷静。胸口似乎是堵了一口气,怎么也不顺畅。
    或者说,这种感觉就好比如。你突然知道,你的一个好朋友给你背后捅了一刀,虽然捅这一刀的时候他还不是你的朋友而捅的这一刀现在也还没有显露出伤口。
    但是,总归他如今是你的好朋友,他也确实在背后捅了你一刀。而这一刀的伤口必然会显露出来。杀死你,或者弄残你。
    这时候,你该如何?
    他也终于明白太阿问的那一句‘地宫之行结束之后,汝该如何。’问的是什么意思了。
    “汝要如何?”太阿斟酌着,问出了这四个字。是的,斟酌。这是他第一次斟酌。
    “以罪量刑。还不知道你罪有多大,我怎么知道要如何?”方恪冷冷道:“我不是说了吗?到我感觉到了你捅的这一刀到底有多深的时候,我们再来解决这些事情。”
    “现在,先让我发泄一番感到被背叛的气愤。如何?”说着,方恪上前一步。手握成拳,狠狠的照着太阿的腹部打去。该当如何?那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
    若是往后,他要死了或者残了。那时候他自然会将这一刀捅回去。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伤心感叹。
    太阿没感觉到痛,但是他弯下了腰。手中剑早已归鞘。
    叶于时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方恪和太阿扭打在一起。毫无章法,没有灵力,没有剑气的纯粹扭打。
    然后在太阿还手一拳打在方恪肚子上的时候,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
    过了许久,太阿将沾满了灰尘的衣服拍打干净。从地上站起。
    太阿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那双仿佛死水一般的眸子被阳光照射的泛起些微光亮。这是他出地宫以来,第一次看见天空,呼吸空气。也是从他诞生几千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地宫,看见这个世界。
    “吾该与汝告辞了。”太阿看向方恪伸出手。
    方恪一巴掌拍开太阿的手,自己站直。抿着唇冷笑了一声。
    然后两人对视。沉默了片刻。
    方恪一挑眉鄙夷道:“怎么?一出地宫就翻脸不认人了?不追着我要认主了?被打的伤了心了,委屈了?”
    “汝没有打赢。”所以他怎么可能委屈。
    方恪翻了个白眼道:“那我也没有输。”
    太阿黯然的眸子看向方恪,忽而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你够了,不要随便乱用诗词。”方恪嘴角一抽,忍了许久发现竟然还是有些忍不住。他当初是多么手贱才给太阿买了诗词歌赋!最后果然都报应到他自己身上来了。
    “滚,滚,滚。小爷才不会舍不得你。”方恪一挥手,直接转身。
    太阿唇角微微弯出已经熟练的弧度。看着方恪和叶于时两人并肩走远。然后他抬头看向天,接下来他该往何处去?一时间,太阿竟然有些茫然。
    
    第177章 锦衣归乡?
    
    风吹过竹林,掀起一阵阵波浪。叶于时和方恪两人抄一条小道绕过了雪峰山。一路上遇见的太行巡逻小队,如同往日的巡逻一般并未派高阶修士坐镇。因此两人一路算是极为顺利。
    最后只需要通过长天峡谷即可。
    “前方就是长天峡谷,那处的守备应当会森严一些。我还是觉得不合常理。”方恪轻声道,忍不住频频看向叶于时。
    叶于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专注于手中动作。仿佛此时他手中那个阵盘吸引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眼睫毛半垂着,神情专注,弧度完美的唇微微抿着。叶于时只有在认真的时候会褪去那份温和的模样,显出一种带着冰冷的梳理感。
    可是这不对,这种沉默已经延续了一路了。
    “咳,萧昌秋那边情况如何?你在神武营怎么样了?妖魔族修士的事情解决了吗?”方恪看着叶于时的侧脸,凑上前笑眯眯的问道。
    依旧是沉默。
    半响方恪敛了脸上的笑容道:“抱歉。”
    叶于时缓缓抬头看向方恪弯弯唇角道:“抱歉?用不着抱歉。你方才对太阿说的那一番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其中有几句话是对我说的,我也非常明白。”
    方恪张张嘴有些哑口无言。他对太阿说的那些话,确实有几分故意。比如太阿三番几次救了他,即使刚开始只是交易。但他这样说,只是希望叶于时和太阿之间不要那么剑拔弩张。
    “因为你明白我既然把话已经挑明白了,自然便有十足的把握杀死他。而你并不希望我杀死他。”叶于时唇角翘了翘看向方恪道:“让你失望了,我会杀死他。”
    方恪看着叶于时,此时反而笑了:“你不会。”
    “我会。”叶于时微微眯起眼,笃定道。
    方恪上前一步,轻声道:“你不会,因为你会顾及我的想法。所以哪怕你之前准备了多少,你都会停下来。”
    方恪看着叶于时道:“让你担心了。”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愤怒。”
    “我没有想过,你做了那么多。”
    “我刚才只是希望,你和太阿之间或许气氛可以稍微好一点。……以罪量刑。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并不是为他开脱,也不是想将这件事轻轻揭过。
    若是有人如此对你,我的心情也当是这般。……”
    叶于时面色不变的看着方恪,眉梢轻轻动了动。
    “你方才没有问过我。”叶于时淡淡道。这才是重点,你做出什么决定无所谓。但是你得先问过我。这‘问过’不是征询,是告知。
    方恪一怔。
    “你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凭什么不问我一声?”
    方恪微微睁大眼睛,已经染上几分成熟的俊秀面容上显出一丝不知所措。而后化作一丝慌张,一丝茫然和更多的明悟。
    叶于时微微一叹,眉眼柔和下来,只是眉心微微的皱着道:“太阿即使是你的朋友,那么你做出决定之前为什么不过问我一声。这很难吗?”
    方恪傻愣愣的站着,干巴巴的道:“不难。”
    随即方恪眨眨眼心道,可是你做什么决定也从来没有过问过我啊。
    “卫彖为你卜的那一卦,为何没有告知我?”
    “因为…我不太信这个。所以便没有说。”
    ……
    “还有阿恪什么时候成为流氓了?为什么我竟是分毫不知?”
    “这……这一条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
    越说到后面,方恪眼睛越亮。最后竟是一脸的笑意粲然。
    “于时,其实你是……”下面的几个字在叶于时温柔的笑容里泯灭了。方恪极为自然的改口道:“回去后,我给你下面条怎么样?”
    按照叶于时的性子,既然已经辟谷。自然是不可能主动进食这些东西的。但在方恪的影响下,只要方恪吃他定是会陪同的。
    “是啊,你只管往锅中‘下面条’。其余的还得我自己来。”叶于时挑挑眉淡淡道。
    “那,给你烤鱼?”说完方恪自己忍不住一僵,想起地宫隧道里面的那阴水鱼,顿觉反胃。
    “不……不,我还是给你煮碗小米粥好了。”
    “是你自己馋了吧?”叶于时瞥了方恪一眼,冷冷道。
    “哪里哪里,这是师弟我的一片心意啊。不过若是于时一人独自进食岂不是太过孤单。所以师弟我定要奉陪了。”方恪笑眯眯的道。
    ……
    刚到长天峡谷,方恪仔细的看着重兵把守的峡谷谷口微微皱起眉头。但愿叶于时的阵盘真的能够拖延足够的时间。
    瞬的,方恪和叶于时同时转头看向他们左前方的密林处。
    只见,穿着一件浅色襦裙,束高腰,如同唐代的服饰一般。身外虽然罩着白色薄纱,襦裙侧竟是开叉到了大腿处,略一走动便是风情无限。手腕间带着银色的手环。
    偏偏她长得却清丽而非妖媚。
    方恪皱着眉头思索,这人有些面熟。
    “上官平瑶,见过方大人,叶师兄。”上官平瑶盈盈一福身,而后轻声道:“属下奉吴长老之命于此处接应方大人。”
    说着上官平瑶手上拿出吴七给她的信物。
    方恪此时才记起,他和上官平瑶确实曾经见过一面。在密林之中。
    “吴长老无碍否?”方恪连忙问道。
    上官平瑶轻声道:“受了些伤,稍加调理便可无碍。方大人随我来,长天峡谷旁一山壁有一通道。我们可以从哪里穿过长天峡谷。”
    “方大人,属下本与一个月前就应当往您哪儿报备。但我到左神策营时,您已经离开了。”上官平瑶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道。
    方恪笑着道无事。突然他似是想起什么:“上官平碗是……?”
    上官平瑶淡淡道:“正是家姐。”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他们从那天然形成的溶洞之中绕了出来。溶洞外正是漠露谷,一出洞口。
    叶于时竟然掏出一叶小小的飞舟来,飞舟迎风见长。最后竟然正正好是一艘能够容纳五六人的小型飞舟。
    方恪只觉这飞舟制作的十分精巧。而后果真发现叶于时的刻字。
    ……
    赫连彤站在城门上不停的踱着步,自从吴长老回来之后。他们几人轮流到这城门上来等方师叔。
    突然赫连彤远远望见一艘飞舟。那飞舟上迎风而立的不正是方师叔吗?随即赫连彤走神了一会儿,虽然她确定是方师叔,但是这个形象是不是邋遢了点?和赫连彤一起的弟子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喊道:“快开城门!开城门!方师叔回来了!”
    顿时,城门内的一堆人乱作一团,纷纷朝城门口涌去。
    王洛阳皱着眉头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用的着这么急吗?”一边说,他一边整理了一下衣襟,伸手拨开两个挡在他身前的人。
    那两人恼怒回头,一见是王洛阳便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做了一个你请的手势。
    王洛阳冷哼一声,施施然向城门走去。只是脚步略急。
    唯有余崇礼先是往前一步,然后又收回了已经跨出的步子。默默的坐在原地。
    “方师叔!”
    “方师叔!”
    方恪才下飞舟,便被狂奔而来的几十个孩子拥做一团。方恪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能够找回我们师叔的只有叶师伯!”萧景突然道。
    “为啥?”上官平汩看向叶于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哎,你还小不懂。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师叔一出事,能够找到师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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