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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鬼眼谁有鬼脸-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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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云就毫无预兆地沉下一寸身体。
拓麻躲闪不及,直接跟王行云由脸对脸,变成了唇贴唇。
王行云的唇,又凉又湿,不知是不是刚刚口渴来不及做开水,情急下开了一瓶冰箱里的纯净水解渴。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拓麻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大脑只翁了一声,就卡巴一声断了联系。
他残存的意识,勉强狡辩着,这是个意外,王员外只是手臂酸了,没撑住而已。他也很配合得没有大惊小怪,而是满脸木然地想开口,说一句俏皮话,把这事儿直接翻片儿,两人不要尴尬就好。
王行云却比他的行动更快。他刚一开口,还没发出任何一节,一个柔软湿热的东西,就擦着牙关而过,奔着他的舌头,灵活地卷了上去。
“唔唔唔……王员外……你干嘛……”拓麻的大脑反应得相当迟钝,他的身体却变化得迅速。他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连脚心都热得狂出汗。
热得要命,但丝毫没有思考的时间。整个大脑仿佛被灌满了浆糊,把拓麻整个人都弄得晕晕乎乎的。
推推搡搡中,拓麻好像听到了不锈钢汤勺滚落地板的声音,王行云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自己破口而出的,甜腻得令他倍感惊悚的破碎呻吟声。
卧槽,玩大了。
这是拓麻脑中蹦出的最后一丝理智。
第188章 奖励
王行云滚烫的大手从拓麻的腰部一路向上,汗水浸湿了拓麻的后背,手掌的触感格外粘腻。他的指尖仿佛带了火种,把燎原的热度带到了手掌所路过的每一寸肌肤。
拓麻忍不住抖了抖,嗓音沙哑干燥得简直要冒出火。
不太对劲儿,哪里都不对。
王行云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最起码,他不会是仅凭冲动,就能把一个人,一个男人,还是交情匪浅,认识超过十年,有过命交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没什么说法就往床上压的人。
他的洁癖,是从外在到内在,两者合一的。外面所能看得到的,仅是表象。他的精神洁癖,比日常所表现出的,更加严重。这就是一直以来,除了正常工作,他很少与他人有任何互动,甚至是一般聚餐,都从不出席和参加的真正原因。
如果他真的对某一个人,有某种情愫或欲望,最起码在行动前,会有比较正式的说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一股冲动和流窜的荷尔蒙,别无他物。
拓麻想得清楚,人倒是从惊慌失措中突然冷静了下来。
压在他身上的王行云,手还在不老实地四处乱串。逼真的肌肤触感,炽热的气氛,让拓麻即使心里清楚,也一时难以从状态中拔出。引得他腰部以下一阵酥麻,连不断被关照过的胸口处,都一阵苏痒难耐。
“大小姐,大小姐!别闹腾了,我猜都猜到了,是你在搞鬼。继续这么玩,还有意思么?”拓麻勉强喘上了一口粗气,从王行云手掌心的肆虐中,挣扎着出声道。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不安的情绪,让拓麻的背脊,隐隐发凉。
“切,好好享受就好,干嘛非要在美梦中,纠结什么真的假的。反正也是假的,你怎么回应,他本人都不会知道。王行云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嘛。”熟悉的萝莉音,嗡嗡地在耳边回响,拓麻裹着被子,从愣住的王行云臂膀中钻了出来。左顾右盼,却找不到那摸过于艳丽的身影。
“藏匿于三个地点的东西,我们已经收集到了两个。最后一个,我们打算明天过去先探探路。幸运的话,没准一天就能搞定。”拓麻拽了拽被梦中的王行云,拽歪了的套头休闲帽衫,咬着后槽牙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进展。要不是进展很顺利,我也不会特地跑来,送你一个朝思夜想的美梦。不过,明明是你自己的梦,怎么还被压倒在身下,满脸通红挣扎无力的。啧啧,看不出来,原来你是这样一只萌受。”红衣萝莉的声音回荡在四周,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呸呸呸,老子自从成人以来,已经多久没有做过属于自己的梦了。每天都是陪你去各类路人那儿探险,收集你这个大胃王的口粮。哪有时间做梦。刚才的那些,分明是你自己的YY。不说我的表现,单说王员外的。他才不会这么发情的这么随便。就算是梦,也要讲究点品质和用户体验吧?”拓麻口齿伶俐地甩锅给梦貘,顺便把自己洗得比牛奶还白。
红衣萝莉当然知道,他这是恼羞成怒加胡搅蛮缠。但轮吵架的功力和嘴炮的娴熟度,拓麻该自称第二,绝对没人敢居第一。
梦貘脑子转了转,突然灵机一动,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看你们这么努力地帮我找人的份儿上,我再送你一个新的梦。保证达到你心中最真实的预期。记得好好研究下,你刚才所说的用户体验哟,嘻嘻嘻。”萝莉特有的银铃般地笑声,回荡于四周。
拓麻直到这里是梦境的世界,反而松了一口气。事隔几天,没有再做梦,他都有一点不适应了。果然习惯成自然么?真是人性本贱,自讨苦吃。
他放松了身体,重新躺回了王行云的床,顺手拉上了被子。
他就这样闭目养神地躺着,不知具体过了多久。他好像再次陷入了沉睡,又好像仅仅是闭上眼,并未超过几秒。
卧室的门口传来了熟悉频率的脚步声。拓麻微微侧头,看到了王行云常穿得那双白底蓝条的简约风格室内棉拖鞋。
他已摘了围裙,仅穿着洗澡后换上的休闲运动装。手里也没像在刚才的梦境中,握着一把不锈钢汤勺,突然出现在卧室。
他似乎是刚从隔壁拓麻的房间出来,想找叫人出去吃饭,却没找到。转了一圈后,最后才来到他自己的卧室,来找寻那个一点都不见外,专门愿意钻别人被窝的麻烦精。
“你醒了么?”王行云人未到,声先至。
拓麻心里琢磨着,梦貘那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有点能耐。如此贴近现实,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梦境,真是说来就来,不带含糊的。感觉能力,似乎又比之前,更加逆天了。
既然是梦,就好好享受。就当做是,跟那个随便指使人干活的小丫头片子,征收的好处费。
拓麻想通了,人也就更加淡定坚持了。
王员外,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哈,要算账,也找不到我头上。再加上,你也没什么损失嘛。
拓麻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整个人从刚睡醒的朦胧状态下,一下子宛若打了鸡血的愤青,躲在被窝里的手指头,都激动得在不停颤抖。就差美滋滋地仰天长啸,大喊一声:‘爽’了。
他在被子里抖呀抖的,动个不停。从外面看,就是一大坨被子在床上晃呀晃的,连带着床铺,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引得向床边走来的王行云,悄悄地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抖得跟抽风似的。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又犯神经病了?饭做好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爱吃不吃。”王行云的声线,跟此刻他的表情一样的冷,像馋了冰碴的冷水。
他说完,就站在了距离床铺大概两步地位置,不再贸然前进,也没有一走了之。
形势似乎是陷在了僵持的状态。
被窝里的拓麻停止了抖动,似乎是长深一口气,握着拳头发出了王行云进屋后,发出的第一个音节。
“王员外,你过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拓麻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底气不足的,通过掀开裹着被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朝着两步外的王行云说道。
第189章 色心贼胆
拓麻酝酿了半天情绪,万分紧张地等待王行云的到来。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难道又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梦貘小矮砸在老子的美梦里搞鬼?
拓麻狐疑道。又耐着性子等待了半分钟,终于忍不住从被窝里探出了头。
房间内的状况跟他所熟悉的一模一样,半点特殊状况都没有。
拓麻刚想松口气,顿觉不太对劲。
“妈的,王行云哪儿去了?”
虽然是个梦,但从对王行云的性格塑造来说,确实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这种诚恳的工作态度,就让拓麻对梦貘少了抱怨,多了畏惧。作为报答苦逼宿主东奔西走的功劳和苦劳,梦貘可以算是成功了一半。
拓麻从王行云暖暖的被窝里坐起来,把光着的脚丫塞进拖鞋,思索着既然大小姐都说了,这只是个为他量身定做的美梦,里面王员外的所言所行,又与真的如出一辙,那自己为啥还要畏手畏脚。难道还怕唐突了一个梦中人么?
思及此,拓麻的胆子瞬间不知膨胀了多少倍。
他气宇轩昂地步出了房间,径直跑到客厅里去寻王行云。
与沙发配套的客厅茶几上,已摆好了几道刚出锅的菜。
菜色很简单,除了拓麻点名要求的拍黄瓜和土豆泥沙拉外,还有一盘刚切好的酱牛肉和正冒着袅袅热气的葱花炒小油菜。
拓麻思索了半天,实在不记得王行云当时在超市,还买了熟食和葱花油菜,估摸着是自己刚才睡得比较熟,他特地跑下楼去附近的小型菜市场买的也说不定。
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而已,谁在乎符不符合实际的逻辑呢。
拓麻撇了撇嘴角,一鼓作气地冲到厨房里去寻找王行云的身影。
透过厨房门半边的玻璃窗,可以将竖条长方形格局的厨房内景,一览无余。
王行云不用再炒菜,从房间再次回到厨房后,就没有再穿那个红格纹的围裙。一身休闲服,满脸严肃地对着已调至小火慢慢熬的南瓜粥,一眼望去十成十的职业煮夫姿态,竟涌起蛮大的反差萌。
拓麻站在厨房门口,没有忍心打破王行云岁月静好,慢慢熬粥的和谐氛围。再加上厨房的空间有点小,真想对他动手动脚,感觉连壁咚的地方都没有,还极容易在有火有水的地方,发生危险,影响了自己伟岸行动的正常发挥。
他说服了自己,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静悄悄地猫在厨房的门框上,双眼紧盯着王行云熬粥时的一举一动,其认真和不想错过任何一帧画面的执着度,堪比猥亵女子高中生的电车痴汉。
恩,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远远地望着,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那么冷的脸,那么暖的心。所谓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便是这个道理吧。
拓麻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门口,隔着一层被热气覆满的玻璃,虚虚幻幻,朦朦胧胧地望着王行云,简直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好在粥很快就出了锅,王行云略有些手忙脚乱的关了火,从橱柜里拿出了两个雪白的骨瓷碗,走到水池子旁边,用小管子的净化水冲了冲,把水空干,这才拿了汤勺去盛。
南瓜粥的卖相很不错,是接近于金黄的色泽。里面按照食谱的要求,放了少量的鲜奶和黄油,隔着一层门,都能想象得到其中刺激味蕾的美味与扑面而来的粥香。
拓麻按了按咕噜噜叫个不停的肚子,刚纳闷地想思索下,怎么梦里还会肚子饿,王行云就端着两碗粥迎面走了过来。
拓麻还没来得及惊讶,反射性地帮他打开了门,让了路,防止那两碗滚烫的粥,因为太烫而被打翻,伤了王员外的美手。
做好了饭,王行云并没有急着去客厅落座,而是在催促拓麻赶紧去趁热吃饭后,自己有点急切地步向了洗手间。
拓麻光用脚趾头,都能想出,这货肯定是又去用滴露洗手液彻底地清洗自己屁都没碰的双手了。
但这无疑是个绝妙的机会。
拓麻这个房子的洗手间相对宽敞,两个人同时洗澡都不显拥挤,更不用提,仅仅是多一个人进去,排队洗手呢。
拓麻假装也要洗手吃饭,钻进了洗手间,站在了王行云的身后。
王行云虽然发现从刚才开始,这位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室友,就有点不太对劲儿,但也没太过留心,专心致志地在洗手台前,一遍又一遍的洗手。
拓麻曾经专门抽时间,数了数王行云一天下来,平均每天的洗手次数。
不多不少,整整五十遍。
这个数字乍看惊人,实际上也不算太过夸张。因为王行云每次都要洗五遍手。一天下来,平均洗手十次,每次五遍,正好五十遍,也就顺理成章了。
此刻,王行云已经洗了三遍,还差两遍。
拓麻耐心地站在王行云身后,打算等他洗完了,再下手。
他可是个有原则的人,即使是要对他怎么样,也坚持要等对方把手头上的事儿忙完。接近于病态的要求对方也要向自己一样,专心致志地面对他的一切行为。
但这次王行云却一反常态的只洗了三遍手就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转身,而是通过镜子反射,跟拓麻对上了视线。
“你先来洗手。我比较久。”王行云关上了水龙头,顺手在挂在一旁的擦手巾上,抹了抹双手,向镜中的拓麻点头示意道。
眼看着王行云就要让出洗手池,让拓麻先洗。
拓麻哪里需要洗手,他根本就是洗手间凑热闹,顺便堵人的。
关键时刻,登徒子的执着和猥琐之魂,激发了他自身所有的潜力。他趁着王行云错身要给他腾地方洗手的一刹那松懈,树袋熊似的一把抱住了他笔挺的腰。
王行云的运动神经不错,但体型属于瘦长,不算魁梧伟岸的那种。于是不知底细的生人,一望之下,总留下翩翩君子的第一印象。实际上,他不仅爆发力惊人,体脂率极低,连手臂的力量,都远超一般成年男子,与职业运动员和健身教练,有得一拼。
所以当拓麻贴着他的宽肩,抱住他的窄腰时,就不由自主地边用脸蹭着对方的腰,边感叹道:“不亏是王员外,不仅表情硬,胳膊硬,连最容易积累肥肉的腰部,都硬得硌人。”
拓麻的行动太突然,把王行云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忘了挣脱,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被他从背后紧紧箍着腰。
这无声的放纵,无疑是让拓麻更加得寸进尺的信号。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一鼓作气地探出了浅色的舌尖,试探性地吧唧一口,舔了一下王行云形态优美,毫无瑕疵,宛若美玉的脖子。
拓麻正忙着垫着脚尖,嘴巴一张一合的,仿佛长了吸盘的怪鱼,灵活地顺着王行云的脖颈,上下移动着,冷不丁随时落下一个湿湿柔柔的吻。他太过陶醉,完全没注意到镜子里王行云的脸色,已完全暗了下去,甚至黑中透着青。额头上的青筋,都紧绷着突突突直跳,就差蹦了弦,直接对着身后不要脸的登徒子,拳头加大棒伺候了。
拓麻不仅嘴不老实,手也没规规矩矩的闲带着。
他回味着刚才那个梦境中,王行云带着火种肆意流窜的手指,不得技巧地在王行云的腰上胡摸乱转。好在王行云浑身的痒痒肉比较少,要是换个人,准保被摸得笑成一坨翔。
“你又在……犯什么病……”王行云的嗓子,沙哑得要命,连平日里毫无破绽的低音炮,在此刻的磨砺中,都破了音,声音略带尖锐。
“我在,光明正大的吃你豆腐啊。你刚才把我按在床上,这样那样了半天,害得小爷我紧张害怕了好半天。这叫风水刘轮转,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拓麻得意地扯了扯嘴角,手上更加不老实,竟然直接攀着王行云的腹部而上,摸上了他胸前一边不太明显的凸起。
第190章 无性恋
王行云明显地抖了抖,拓麻却还在胡闹的兴头上,丝毫不知道见好就收的浅薄道理。
隔着衣服拨弄王行云乳尖的行为虽然新奇,但总觉得不够过瘾。
拓麻收回手,用指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手下一勾一挑,直接越过了衣服,手探进了王行云休闲体恤的里面。
直接与王行云肌肤相贴的感觉太过梦幻,拓麻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叹息着直接用手臂搂紧王行云的腰,脸略有点撒娇意味的紧贴在他滚烫的后背,语调却意外地清晰平稳:“王员外,真实的你,要是能像梦境中这样,不那么高冷强悍和无所畏惧,那该多好。你站得那么高,离得那么远,我怎么垫着脚尖,都够不到你。只能仗着你忍耐熊孩子般的纵容,赖在你身边的一角。虽然好像关系很好,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大概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也永远都不可能走进你的内心,成为最特别的那一个人。啊,我想起来了!这完全就是那句恶俗的文青必备台词嘛!什么‘近在迟迟,却远在天涯’。”
以王行云的双商,从拓麻一开始的胡言乱语中,就已基本能推测整个事件的大概经过。
无非是之前被梦中古灵精怪的梦貘戏弄了。再加上一系列的误会,让那个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脑子长期被一团干涸的浆糊堵住,时不时会抽风的室友拓麻,把睡醒后的现实,当成了梦貘答应给他的超真实黄粱大梦。
他本可以一巴掌把那个不知深浅,随便撩人点火的脑残扇醒的。但下手前,却突然又犹豫了。
拓麻这小子,看起来挺没心没肺,放飞自我,外加混不吝的。实际上,他比外表所能看到的,神经质的多。
一巴掌无法彻底解决两人间所迟迟不肯面对的问题。如果情感的问题,能单纯的依靠肢体来解决,那人类跟动物,基本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所以,王行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或者说,用暂时的纵容,来刺探拓麻的内心世界。
因为拓麻信任梦境的力量。在梦境中,因为有梦貘的协助,他几乎可以算是无所不能,毫无顾忌的。
这跟匿名的网络评论,更能刺激到随处发表极端言论的一般群众一样。只要有让人放心宣泄自我的环境,且不用付出太多代价,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人类都非常善于变脸。
这又牵扯到一个比较容易陷入深入讨论的伪命题。即: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闻到的,感触到的,真的都是所谓‘真实的’么?或者说,我们所熟悉的亲人、朋友、领导、同事、老师、同学,真的是我们所以为的,那种‘人’么?
王行云自以为了解拓麻,但是,他也会在心中燃起止不住的好奇心。
如果陷入一个可以绝对放纵真实自我的环境,真正的拓麻,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好奇,所以他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去真正的了解这个人。作为等价交换,他也愿意承受,因此所带来的连续因果反应。
王行云无意中抿紧了嘴唇,思索着:“如果真正的他,是一个既虚伪狡诈,又暴虐残忍的人,且心中孕育着所能想象到的丑恶和扭曲的人。那他是否还会跟不知道前一样,温柔小心的对待他?”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自己一定也是个虚伪善变的人。
因为这是个既美丽,又丑陋的真实世界。没有莫名其妙的爱,更没有突如其来的恨。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小心妥善的掩盖于看似平和的日常中。
就跟每天上下班偶尔在地铁换乘站转交擦肩而过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是素颜出行的超级明星,还是刚刚行凶杀人逃窜的重案犯一样。
王行云叹了口气,心中隐隐跟自己较起了真。
就当是参加一场豪赌罢了。赢了的话,他稳赚不赔:得到了一个朝思夜想,却碍于各种现实性原因止步不前,只能以室友和队友的资格,并肩而立的有趣恋人。
输了的话,只怪他运气欠佳,看错了人。
虽说是赌注,但人类的感情,又不是有形有态的东西,其能够随意动一动嘴,过一过脑子,就能放能收,挥收自如的。
王行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的苦笑。
满打满算,一颗心到底已经赔了进去。覆水难收的定局,先动心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什么输赢对错。
在王行云在脑子里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地酸自己的时候,拓麻还在抱着他的细腰感叹。
他倒不是临到门前一脚的时候怂了。而是贴着王行云后背的感觉太暖太好,让他涌起来为数不多的羞耻心。
“王员外,我并不是趁着你不知道的时候,在你的梦里乘人之危。我是因为太珍惜我们之间勉强保持平衡的微妙关系,不忍心因为我胡乱的行动,而让你反感或讨厌。我是知道的……从以前就知道,你不是冷清……你只是对人类提不起兴趣而已……恩,在此之前,我竟然也不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异性恋,有同性恋,自然也有传说中的无性恋。这么稀罕的品种,竟然还让我给恋上了。害得我不仅是没有希望,简直是绝望……”
王行云被拓麻紧紧地抱住腰身,正盯着前方镜子中自己和拓麻的倒影发愣。突然听到这么一个堪比风暴预警的大爆料,自己都被‘无性恋’的标签,给贴懵了。
虽然他从小到大,对人对物都特别冷静淡漠。也确实拒绝了不少或贪图他的长相,或单纯的玛丽苏附身小说看多了的脑残的表白。虽然不论男女,他都一个态度的拒绝。但这真的只是不喜欢,不愿意,没兴趣而已。怎么会牵扯到他原来是个身心都是性冷淡的‘无性恋’少数群体呢?
怪不得拓麻虽然明显表现出对自己的好感,但是态度总是有点奇怪的微妙感呢。
王行云忍不住回忆到。
原先拓麻态度的畏畏缩缩,让王行云一直以来,都认为他是因为自己有严重的洁癖,所以才会有所顾忌。以至于一开始,他说要搬过来住,拓麻都是一副既愿意,又纠结的感觉。
完全是一副陷入一种愁苦的情绪中,不知如何是好的标准言情剧男主角与女主角是世仇家族设定,难舍难分的爱恨难以抉择的套路。
原来根源竟然是在这里。
王行云叹了一口气,抓住了拓麻攥住他腰身的一只手,用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他的手背,稳着声线,故作冷静地问道:“你是听谁说的,我是无性恋?”
拓麻没想到会得到王行云的回应。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他组织了下语言,特别肯定地答道:“你爸妈啊。啊,当时岳道长也在,他们都用特别诚恳和惋惜的态度跟我说的。”
王行云的眼皮跳了跳,继续挖掘道:“你们聊什么,会聊到这个话题上去?还有,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拓麻眨巴了几下眼睛,特别委屈地用力把脸贴在了王行云的后腰上,努力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别别扭扭地道:“大概是中学的时候。就是我挨了刀子,你抱着我冲到校门口求救后。等我好了出院之后,有一次,我去找店里找你,但你不在。正巧碰到了阿姨和叔叔。就聊了几句。好像是他们问我,王行云性格这个沉闷和不讨巧,为啥我还老愿意找你来玩,之类的。”
王行云到没想到,这个话题能追溯到这么久远,还是在他家的店里,趁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啊,我想着,既然是你的父母,我怎么样都要实话实说。骗人也不能骗自己人嘛。我就说,我特别喜欢你。你不爱说话,成天冷着一张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我也稀罕得紧。”拓麻满脸的胶原蛋白,加上厕所橙色的暖等,把一个傻白甜的真男主,勾勒的淋漓尽致。
“你……没开玩笑吧?真当着我家长的面这么说的?”王行云面带惊悚道。
“是啊。后来你爸虽然没说啥,但是脸有点黑。你妈还不死心地追问了下。我对你到底是哪种的喜欢。我都忘了当时是怎么说的,大概是,想要一起拉手亲嘴儿睡一个被窝,大概跟一般正常的两口子间,那种形式的喜欢吧。”拓麻从王行云的颈窝中探出了半个脑袋,笑嘻嘻地在镜子里跟王行云对视道。
第191章 薯片南瓜粥
怪不得,从某一天之后,他父母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甚至于在不经意的瞬间,有点毛骨悚然之感。原来是被拓麻这小子,多年之前就公开‘出柜’过一次。
还是在自己丝毫不知情的前提之下。
王行云的眉头皱紧了,又很快松开了。反复了几次之后,连熊抱着他的拓麻都看不过去了,插话道:“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好傻好天真的呢!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你爸妈才对我坦然相告的吧。其实这也不怪你。恩……我记得以前的同学中,也有个对人类丝毫不感兴趣的沉闷眼镜男。当然,他跟你完全不一样,他是因为其貌不扬,性格还偏激,所以都上大学了,还会被同宿舍和同班同学排挤,不喜欢人也是正常的。你又不是因为别人怎么对你不好,才讨厌人的。纯碎是因为喜好问题。要知道,喜欢你的人,要是排成长队,怎么也能绕地球半圈一圈了。”
王行云觉得,在拓麻的话题彻底歪楼前,他有必要纠正下主题。但见他吹牛逼吹得很开心,尤其还都是恭维自己的话,多少有点心里受用,也就随着他继续了。
“话说,我也想过,是不是你爸妈为了防止我这个性别不太对的爱慕者,继续对你有啥非分之想,才编故事哄我。不过,后来我见到了你的诊断书,也就彻底信了。看你爸妈如此沮丧,我还安慰了他们,说‘不喜欢人又咋地,世界上物种这么多,总有机会一个个试试。不管王员外未来喜欢的是猴子啊,还是狗啊,我都绝对支持’。虽说是安慰的话,但我看他俩的脸色更不好了。尤其是你妈,差点没憋住当着我的面哭出声儿来。唉,现在想想,心里还酸酸的呢。”拓麻追忆道。
王行云憋得很努力,才没让自己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因为哈哈大笑而彻底破功。不过,他倒是能根据拓麻的描述,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没想到,向来自诩智慧与行动力互补共存的爸妈,也有遭遇奇葩,被堵得说不出倒不出的情境。
虽然王行云很不满,父母背着他拿什么自己都没见过的诊断书哄拓麻。但是,若以后两人要真的成为了好基友,这件事倒也有翻旧账再次利用发挥余热的现实价值。
话题本该朝着良好的翻旧账方向继续下去,但拓麻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又在此刻咕噜噜地大叫了起来。
拓麻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特气人地有用王行云的后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试探着从镜子里去观察王行云此刻的表情。
“咱们先去吃饭吧。再怎么说,桌上的那些,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边吃边说,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吃完了再继续。”王行云面色如常,垂下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笑意,轻声建议道。
“好吧。”拓麻放开了王行云的细腰,腾出手揉了揉肚子,在王行云的注视下,勉强按了几下洗手液,匆匆洗了洗手,就跟着他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白炽灯在磨砂的灯罩下,将一切打成了正经的白。拓麻和王行云摆脱了卫生间暧昧橙黄色暖灯的氛围,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端上桌的菜和粥,经过了两人挤在卫生间的墨迹时间,早已凉透了。
好在南瓜粥刚出锅的时候,滚烫得几乎让人端不住碗,现在还尚有余温。
王行云摸了摸凉透了的盘子,眉头挑了挑,就打算把凉了的热菜端回厨房回锅再热一遍,却被着急试尝王员外手艺的拓麻给拦住了。
“粥是热的,把才放到粥里过一过,就不凉了呀!”拓麻说着,就夹了一筷子小油菜,直接戳在了橙黄色的南瓜粥里。
北方人吃饭,向来有这种把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把凉菜放在热粥里的吃法。
王行云见他吃的开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自己拿了筷子,也坐下安静地吃饭。
明明是第一次下厨,饭菜却意外的很可口。
南瓜粥中的奶味并不明显,但甜中带甘,经过长达一小时的熬制,将食物本身的香味,也彻底地激发了出来。与后加入的鲜牛奶和黄油的味道,很完美的融为了一体。
葱花炒小油菜,虽菜色简单,也毫无技术性可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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