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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鬼眼谁有鬼脸-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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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灯突然灭了,然后又换了一个角度,继续聚集到舞台中央,舞者所在的位置。这次灯光打到的地方,不再是韧性十足的长腿,而是纤细、柔软,而不失力度和爆发力的,属于成熟女性的腰肢。
拓麻的脑袋越伸越靠近玻璃橱窗。在门口抽烟,顺便聊天揽客,打扮时髦妖艳的酒水女郎的嗤笑下,他原本就红得发烫的脸颊,更是热得快熟了。
“这是钢管舞。我们穿着校服,不方便进去。走吧。”王行云拉了拉拓麻的袖子,略微尴尬地催促道。
“灯红酒绿的生活……真棒啊……”拓麻大张着嘴,盯着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小护士情趣超短裙,梳着双马尾,蹲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姑娘背影,喃喃地说。
王行云的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终于忍不住,给了他脑袋一巴掌,虽然下手不重,也确实吓了拓麻一大跳。
“小小年纪,别学那些油腻大叔的口气说话,好好看路!从这条小径,穿过去右转,就是使馆区。从使馆区,走到头,就是交通便捷的大马路。咱们在那里,方便打车。Village这边,人群太过密集,打到车得天亮了。走吧。”王行云拎起拓麻的衣领,丝毫不理会他想要疾走几步,去看看那个蹲在地上的小护士,是不是在捂着脸哭泣,顺便递上一张面巾纸,来个漫画中才有浪漫邂逅的决心,愣是拽着他,以接近竞走的速度,快速出了纸醉金迷的脏街,来到了环境幽静典雅,跟刚才恍如隔世的使馆街。
安静怡人的环境,让刚才拖着拓麻疾走了老半天的王行云,身体和心态,都放松了不少。
使馆街的尽头,就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城市主干道。站在幽静的路边,抬眼望去,就能看到小街的尽头,一片灯火辉煌,像聚集了众多繁星的光之街道。
到了主干道上,就可以打车,各自回家了。可能是残余酒精的突然作祟,拓麻又开始舍不得跟王行云分开回家,各找各妈了。
“回我家太远了,我跟你回去凑发一晚上吧。说起来,我还没在你家住宿过呢。作为一名高中生,跟同学彻夜密谈,撸串到死,才是完美校园生活的最佳落幕吧?走着走着!”拓麻树袋熊似的用双臂攀上了王行云的一边肩膀,任凭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王行云本想说,明明是你家比较近吧?而且,咱们不是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么?怎么说得好像过了今晚,就老死不相往来似的?不过,他低头瞟了一眼哈气连天,眼睛困得早眯成一道缝,偶尔还打个酒嗝,酒味儿浓厚得要熏死人的拓麻,决定这货肯定早就喝醉了,只是表现的不太明显而已。
他叹了口气,又尝试性地甩了甩自己沉重的右手,再次失败后,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扒拉了下昏昏欲睡的拓麻,一锤定音:“这里距离你家比较近,而且我记得,你是自己住,不用担心吵到家长睡觉。走吧,是熬夜絮叨,还是喝酒撸串,我都奉陪到底。不过,说好了,我可不吃路边摊。啊,有空车,出租车!”王行云连拉带拽地把迷糊糊的拓麻弄上了车,在司机百般嫌弃的白眼下,向着拓麻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王行云这辈子,从未在其他人家过过夜。但不巧的是,拓麻当夜真的醉的厉害,被王行云扔到了床上就死猪似的睡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卧室和客厅里,干干净净,安安静静,气氛诡异的吓人。
后来拓麻接了个电话,他出差半年的老爹终于回来了,让他打车去机场接机,他就彻底忘了这茬。
而王行云,收拾完这个难伺候的醉鬼后,实在忍不了猪窝似的,脏乱差俱全的住宿环境,在收拾了大半夜卫生后,实在受不了拓麻看上去,几个世纪每更换的床单,在给他盖好被子后,摔门而去。
对于重度洁癖患者,还是睡自己的床单,最安心。
(王行云的回忆结束)
进入了三里屯的区域范围内,就开始毫无悬念的堵车。不过,街道内异域风情的餐厅很多,形形色色的路人也很有区域代表性,以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女居多。边堵车,边看人看景,也并不无聊。
“都到了你还算熟悉的地段,还是想不起来,吃什么是么?”王行云紧握着方向盘,根据前方路况,及时拉近或缩短与前车保持的距离。
“咱们大学毕业后,我就成为职业家里蹲。除了你带我出来吃饭,很少有机会见光的。别提知道哪里有什么好地方吃饭了。我连基本生存技能都丧失了,被彻底培养成被王包养的男人了。员外您就别墨迹了,快选个地方救救我的胃吧。它饿了太久,已经快自我毁灭了。”拓麻饿得在吃净了一小包干果后,开始自暴自弃地猛灌矿泉水。
“就快到了。前面路口左转,一开进去就是。”王行云安慰道。
恰好刚说完,路口处的信号灯就变绿了,王行云紧跟着前车的屁股,顺畅地拐了一个漂亮的大弯,由宽敞拥堵的大路,转而进入了仅容两车擦着反光镜而过的小路。
路虽窄,但里面隐藏着的各色菜馆,却并不少。从传统中餐、西餐,到日餐韩餐,东南亚风味的私房菜馆,尤其多且热闹。不少小门脸的餐馆门口,塞罐头似的,密密麻麻,歪七扭八地停了好多私家车,把原本就窄小的路,硬是堵上了一半。
王行云冷漠归冷漠,但从不是一个肆意妄为,不遵守大众规则的人。他环视了一圈,没找到停车的位置,就把拓麻放在了一家大门紧闭,从窗口勉强可以看出,入口处的一侧吧台上,堆满了多肉植物花盆的小餐馆。让饿肚子的他,先进去选坐的地方,顺便点菜先吃几口。他去附近的停车场,碰碰运气,把车子停好后,再回来。
拓麻虽然心里没谱,但到底还是相信王行云选的地方。他晕晕乎乎地下了王行云的车,看着他绝尘而去。原本骚气四溢的胭脂色奥迪,渐渐开出了小路,一拐弯,就汇入了车流,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的影子。
他挺直了腰板,溜达到了这家不知名的餐馆门口,才勉强看到了隐藏在层层绿植之后的店名。
“燕尾蝶?这有点漫,但更浪的店名,是怎么回事。恩,难道这是间白天做饭,晚上喝酒的多功能娱乐场所?”拓麻心里嘀咕着,脚下也没慢,痛快地推开了叮叮当当,一推开,头顶上就一阵铃儿响的大门。
“萨瓦迪卡,泰式料理燕尾蝶,欢迎您的到来。”一个头发高高盘起,穿得一身金灿灿,有着强烈黄金圣斗士铠甲即视感,金黄色上衣,金黄色裙子,金黄色头饰,涂着金黄色眼影的服务员,呼地迎了上去,面带朴素微笑地问拓麻,客人您有几位。
“两,两位。”拓麻刚才积压的紧张感,全在遇到这位服务员后,彻底爆发了。
他千猜万猜,也没想到,王行云带他来的,尽然是传统正宗的泰式料理。
第165章 岁月静好
王行云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到达附近一处不算近的停车场。当他徒步走回来,再次到达燕尾蝶大门口的时候,拓麻点好的菜,已被金灿灿的服务员,端上了桌。
虽说是大餐,但两个男人的胃,再饿,容量也是有限的。沉迷于外卖的拓麻,深深明白这一点,于是仅点了不多不少,三道菜,两杯水。
主食是米饭,点冬阴功赠送的,不限量续碗。用藏银的小碗,热腾腾地端上来,放置在拓麻的鼻子底下。不用特地深吸气,就能闻到甜甜的谷物,被精心烹饪后,所散发出的浓厚香中荡漾着微甜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拓麻突然感悟到了,何为岁月静好。
大概就是,在游走于理智与克制的边缘,遭遇过那些甜蜜的、诡异的、疯狂的、落寞的、平凡的,各式各样,源于不同类型,不同经历,不同精神状态的人们的梦境后,真正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点滴平凡。
可以握着温温的奶茶,不顾及任何人的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边闻着米香,边闭上眼,彻底放松地等着上其他的菜,或等着一个迟迟到来的人。
他向来看不上眼那种,只有文青和zuo女才会心心念念的,诸如“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几分厚重,些许惆怅。”类型的酸诗和酸句。却没想到,能有一天,自己也加入了这群无病呻吟,惺惺作态,他最瞧不上人群的大队伍。
拓麻越想越矛盾,可是感悟这种东西,可不是你铁了心不承认,就会从心里自己离开的乖巧萌物。它会跟任何好的,或坏的念头一样,一发芽,就疯狂扎根生长,直到有一天,庸俗得仿佛是从猪窝的泥水里孕育而生的拓麻,都觉得自己的慧根都被这家店的氛围所感染,彻底迷恋上了这种,暖暖,缓缓,似水绵长的感觉。
拓麻由衷地感叹道,不亏是王行云,随随便便选个吃大餐的餐厅,都自带佛光笼罩,普度众生buff。并感觉,如果他的本尊,再不出现打破这种奇妙氛围,他真的要睡着了。
王行云在禅意浓浓,用纯手工编织的一个个覆满竹帘的单间里,找了个遍,才发现懒洋洋的拓麻,正坐在散客区的大厅里,一边脸贴着桌子,抿着快睡着的眼睛,正试图用长长的吸管协助,以半躺着的姿态,去喝桌上杯子里的水。
这货虽然懒,但懒得却很别具一格。
王行云思索了下,大概能理解他又想喝水,又不想直起身子,好好端起杯子,一口口喝的心态。但吸管真的不够长,水即使顺利地从高处吸出来,流入地处的嘴巴里,也特别容易呛到。
不知是王行云出现的太突然,还是拓麻这个喝水姿势,真的这么地不科学。王行云在拉起拓麻身旁的椅子,往下坐的途中,拓麻的鼻子就因呛了水,咳嗽地无比激烈。眼泪口水和鼻涕,很自然地以脸部为中心,混为了一团,连出来看情况的服务员都不忍直视。
“你真是片刻都不闲着。连喝个水,都能整出花样来。走吧,洗手间在那边,去洗洗脸。”王行云帮他顺了顺背,从桌上抽了几张柔软的面巾纸,递给了咳嗽不断,满脸憋得通红的拓麻。在他稍稍缓了缓后,扶着他去了洗手间。
洗手池设置在男女卫生间的正中间,其风格也是融合了泰式理念与中国本土的禅意。镜子是椭圆形的,用黄铜镶嵌外围,上面点缀了许多颜色各异的碎石头,颇有点低调华丽的寓意。
水池很小巧,从远处看,是个小巧玲珑的粉红荷花造型。下水槽也被精妙地设计成一朵小莲蓬,水流在水槽中,呈旋涡状,滚滚追逐着莲蓬而去,颇有点‘流水默默晴夜听潺潺’的意境。
但被搀扶而来,满脸鼻涕眼泪的男人,显然不会懂这些设计者的巧思冥想。
他只是单纯的,因为被水呛到,而来擤鼻涕洗脸的糙汉子。
即使从外表看不出来,但这两个人,随便拎出任何一个,都跟‘情调’完全不搭。
王行云外表俊逸,也有点云淡风轻,仙风道骨的气质,但受拓麻所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刚把装载着碎尸包裹后备箱的车辆停好,连手都还没来得及洗的面瘫冰山脸,都跟‘诗情画意’和‘禅意无边’不搭调。尤其是此刻,他还半掺半扶着一个吸吸溜溜的鼻涕虫。
连终于上完了菜,可以回到吧台背后稍作休息的金灿灿服务员,都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原以为是冰山面瘫系多金·黯然销魂美青年,原来却是别人的好基友。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自产自销好个轮回啊。
洗手池那边,拓麻终于在王行云的搀扶下,在糊了满脸鼻涕眼泪,完全看不清路的情况下,终于摸索到了在他看来,设计得太抠太小的洗手池。
王行云实在不想看拓麻洗脸,但他特别想排队洗下手,就电线杆子似的,立在了一旁。好在距离晚饭的时间还算早,餐厅里往来的客人并不多,要不他站的位置,肯定碍事。
再次回到餐桌,菜已上了半天。好在冬阴功汤的小锅下面有火持续加温,而黄咖喱蔬菜、红咖喱虾,都是后上的菜,入口温度合适,并未冷。
折腾了许久,才吃到今天第一口热乎饭的两人,不再多话,餐桌上只剩下两人不急不缓,颇有修养的小声咀嚼和盛汤夹菜的声音。
饿久了的人,虽然自以为会很能吃,但实际上,真正吃下去的,并不多。
所以拓麻吃完了一小碗冬阴功汤泡米饭后,再喝了几口柠檬水,就觉得撑得要命。反观一整天,从没叫喊过一声饿的王行云,却吃了不少。
金灿灿的服务员,在帮他添过两次米饭后,就颇为人性化地端过来一个跟银色小饭碗同款的藏银小饭盆。
王行云大概也意识到了,今天晚上吃的有点多,盛了好几碗饭了,即使还是一直绷着脸,但敏感的拓麻,还是发觉了他的不好意思。
“王员外,某些常识性的生活方面,你意外的面皮很薄呢。多吃两碗不限量米饭,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你知道,在我年轻饭量大的时候,又一次跟同学去吃自助,那场面,啧啧啧。”拓麻吃饱了喝足了,自我感觉又谁都不服了,开始翘起二郎腿,叼着牙签,嬉皮笑脸地开始以王行云为攻击对象,释放终极‘嘴炮儿’技能。
王行云略带疑惑地抬起了低头扒饭的头,听着拓麻的话开始思索,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去日式料理店吃不限量生鱼片的那次?你吃的太多,把店长都吃出来,跑到柜台问情况,最后急性肠胃炎发作,在店里又吐又拉,然后被服务员拨打了999,被急救车拉走的那次?”
拓麻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终极境界。
如果不会聊天也是种技能,那么他深信,王行云绝对是全点满了。
第166章 侥幸躲过
这一顿迟来的大餐,虽然两人聊得不怎么开心,但吃的却很舒心。
饭后,王行云习惯性地饮了一杯温开水。拓麻却叼着牙签,倍感无趣地盯着陆续变得热闹的餐厅大堂,心里还在为刚才不怎么愉快,吃自助餐的话题,念念不忘。总想着在能在什么场合,找回自己的面子。
王行云的温水,不紧不慢地缓缓入口。明明只是餐厅免费提供的温开水,但却在他消瘦骨感,又毫不显羸弱,隐含爆发力指尖的映衬下,折射着暖色的灯光,神圣异常。
拓麻托着腮,偏着头看他。
要是不考虑王员外那生人莫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老头子似的生活轨迹,以及无人能忍的重度洁癖,光看脸和身体,他绝对有本钱成为一个立在哪里都备受瞩目的高级花瓶。
如果自己是富婆,也会特别认真的考虑,长期保养他。
也不管拓麻的想法龌龊又庸俗,人类对于美的向往和追求,是通过千百年来的传承,隐藏于基因里的。
即使当今社会,对于个人能力和人格魅力的追捧,早已超越了颜狗党的呼声。但谁都不能否认,同等能力和人格之下,更受欢迎的,总是‘美’的那一方。
所以,也不难理解,要承受着巨大的疼痛和外界压力,一次又一次,并乐此不疲的整容狂人,大众偶像,全民女神,朱颜岩的心灵历程了。
因为,外貌真的决定了大多数人对待自己的第一印象。
拓麻扪心自问,如果时间倒转,回到他与王行云第一次相遇的情境。握住自己噩梦中挣扎双手的,不是一个面容俊秀,剑眉如峰,有着一双好看桃花眼的美少年,而是一个满脸青春痘,既油腻,又斗鸡眼的胖子,他大概会直接抽出被对方握住的手,择路而逃把。
拓麻想着正出神,冷不丁,有人在座位下,伸出脚,踢了踢他的凳子。他这才晃过神,纳闷地看着坐在他对面,面色毫无波澜的王行云。
“怎么了?”拓麻脑子没转过弯来,愣了吧唧地问王行云。
“有明星进店里了。后面还跟着狗仔队。为了避免一会儿人太多,咱们尽快走吧。你吃饱了么?”王行云拈起了一张洁白的餐巾纸,挡在嘴角悄声说道。
“哪儿呢,哪儿呢?”拓麻兴奋地满脸冒红光,脑袋更像个拨浪鼓,东瞧瞧,西望望的,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这一桌的异常。
“……”王行云看他的眼光,慈祥怜悯得像在看一个智障。而坐在邻桌的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手握黑超的尖脸小年轻,终于一个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周围人不由自主地寻声忘了过去,随后原本安静的餐厅,突然热闹了起来。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人好像是人气男子组合,FIX的主唱,欧密罗啊。”
“不可能吧,当红炸子鸡怎么可能跑这种小地方来吃饭?”
“什么小地方,这里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啊,背景很深的。”
“早就听说燕尾蝶因为菜好吃,环境棒,老能偶遇明星。没想到今天真碰上了!是那个欧密罗耶,现在综艺节目上,不请他都没人看。”
人群的议论声,从一开始不确信的遮遮掩掩,倒后来有个胆子大脸皮厚的女生,真走过去围着那个桌子,来来回回绕着不下五六个圈,才激动的红着脸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啊啊啊!真的是他耶,走近看,本人素颜跟节目上差不多。又白又美的,嗷嗷嗷啊,我要拍照发群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好在王行云在第一时间就拖拽着,对着热闹念念不舍的拓麻,跑到吧台快速地结了账。然后推门,两人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唉,咱们跑什么,又没做坏事。那可是新歌榜横霸榜单超过三个星期的超人气组合的队长,欧密罗哎。我不信,你没听过他们组合的歌。”拓麻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王行云的身后,踩着马路牙子,絮絮叨叨。
“追星那是小姑娘们的专利,你这种老年人,就不要凑热闹了。别忘了,咱们停在繁华MALL停车场的后车厢里,还装着比欧密罗到访某餐厅,更劲爆的东西。”王行云扭头瞅了一眼满脸无趣的拓麻,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道。
“我就知道!啊啊啊,那个死萝莉,非要强人所难,让咱们去找这么惊悚和棘手的东西,还要凑齐了给她。你说怎么给她?我抱着那坨被切成一块块的‘东西’安然入睡么?我宁可抱着我老爹的汗脚睡觉,也不要抱着那种东西!”拓麻抱着头蹲在地上,不顾旁人地嗷嗷嗷嘶吼着,像个刚从斜对角酒吧一条街流窜出来的醉汉。
“先找到再说吧。把这么一言难尽的东西,这么谨慎地藏在城市的各个地方,这种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才是最令人忌惮的。全民女神朱颜岩,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王行云停下脚步,去拽蹲在地上装蘑菇的拓麻。
“明天是双休日的最后一天,后天周一你该正常上班了。咱们要是行动的快一点,来得及去两个地方取回那东西么?”拓麻不情愿地被王行云从地上拽起身,哼哼唧唧道。
“别抱太顺利找到东西的设想。就跟你之前的猜测差不多,梦里看到的场景,与现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王行云拉着拓麻的一只胳膊,督促他快点走,停车场距离这里,还需要穿过两条街,走着过去,并不太近。
“好吧好吧,听凭您的指挥。明天的行程,员外你安排好了么?先说好,不管是去艺术步行街,还是第一博物馆,行程的远近和任务的难度,都不重要,但一定要早饭和午饭,定时定点。可不能像今天这样,三顿合一。要么就饿死,要么就撑死。我岁数大了肠胃不好,折腾不起啊~~~”拓麻拖长了尾音,略带撒娇语气地扭捏道。
作为一个身高一米七好几,不娇柔,只造作的老爷们。撒娇真的是一项高难度,极富技巧的高端技能。
一个搞不好,就会特别让人腻味和反感。
但不论拓麻的撒娇技巧,有没有那么炉火纯青,王员外还是很吃他这套的。
王行云颇为正式地点头,并答应了拓麻要求吃够三顿饭的需求,并拿起手机,边走边搜索明天目的地附近的人气餐厅。
拓麻吃饱了就开始犯困,从出了燕尾蝶餐厅的门,到走到停车场的路上,一共打了不下十个哈欠。王行云预估了下剩下的距离,跟拓麻商量着,要是他不愿意走了,就在原地等等。他先过去开车,然后返回来再接他。
拓麻想了想,反正也不差几步远了,还是一起走过去吧。这里虽然是繁华地段,但到底还是酒吧街,鱼目混杂的什么人都有。无论是王行云,还是他自己,两人行动总比单独一个,安全系数高多了。
他们不曾想到,就是拓麻的这么一多嘀咕,坚持两人一起走,还真躲过了一劫。
一周后,王行云上班时,误点了一个电脑上一个新闻客户端弹出来的弹窗。上面是一条本地的社会新闻。新闻说,一周前,在酒吧一条街附近灯光较暗的停车场内,连续发生了十多起,蒙面歹徒袭击落单的路人,抢劫伤人的恶劣事件。经过一周的调查,原来是附近中学的多名熊孩子。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还反侦查性还蛮高,知道互相换衣服掩人耳目。
虽然当事人丢失的财物并不多,但熊孩子歹徒下手很重。多名受害人被打闷棍和挨了刀子,虽然破案的效率很高,但受伤倒霉的还是自己。
而侥幸躲过一劫,与人生中可能要挨的第二次刀子,完美错开的拓麻,在熊孩子歹徒行动的时候,已坐着王行云特地打开暖风的车,舒舒服服的回家了。
第167章 798艺术街
周日的行程,是王行云到家后,对照着艺术步行街的地图,按照早、中、晚餐的规划,围绕着‘吃’的主题,精心规划好的。
艺术步行街,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统称,实际上,该地区因画廊和艺术工作室相对密集,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很高。它的原址为原国营798厂等电子工业的老厂区所在地,新的建筑区,很多都保留了老工厂的部分建筑主体,并以此为基础,再次进行加工和创作,形成了有着浓重本土文化——旧工业区的新艺术区。
说艺术步行街,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如果说798艺术区,大多数常驻于这个城市的年轻人,都耳熟能详,飞快地反应过来,说的就是后起之秀,坐落于酒仙桥附近的798新兴地标。
798附近的交通,即使在上班族消声灭迹,瘫痪在床狂补眠的周末,也依旧拥堵。王行云瞅了大半个晚上的攻略,每一位帖子的主人,都强烈要求游客采取地铁+共享单车的接力路线,才是躲避可怕交通的最佳办法。
但他们的目的却从本质上,与一般游客不同。他们要找回的‘东西’,是非常不适于曝光于公共交通之上的。尤其是布满了监控与电子眼的地铁。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他们两个中,一个是封闭空间恐惧症,对地铁有着强烈应激反应的地铁恐怖袭击受害人。坐电梯还算勉强可以,但地铁真的不会考虑。另一位是个洁癖晚期患者,连跟熟人握手都做不到的人,怎么可能会骑流动性很强,人人都摸过碰过骑过的共享单车?
于是,周日的清晨,依旧是那辆艳光四射的胭脂色奥迪,在八点半的主干道上,飞驰而行,想通过早出门,来避免与慕名而来的各国游客,提早相遇并拥堵在去艺术街的路上。
大多数私人画廊与艺术馆的营业时间,都是在9点之后。周末的游客,多少也有点赖床的想法,密集出行的时间,也大多集中在10点之后。所以王行云和拓麻的一路上,很顺利,并未遭遇可怕的交通拥堵。
这个城市深秋的清晨,温度很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真有种从温室走到了北极的体表错觉。拓麻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赶紧从车后座上,披上了王行云备用的厚外套,扣好了扣子,握紧了领口,跺着脚缓了缓,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反观王行云,倒没这么着急下车。他的皮夹克就搭在了椅背上,随手一拎,再伸上袖子,金属的锁链一拉,熄掉车子的火,拔下钥匙,揣好手包,再不慌不忙地走下车。与拓麻冻鸡似的下来,又上来,毫无计划性地忙个不停,形成了非常强烈的智商对比。
好在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尿性,谁都不嫌弃谁,所以气氛倒也格外的休闲与随意。
早餐是在一个颇有情调的西餐厅里解决的。食物不算有特色,但贵在环境布置的既神秘,又震撼。整个餐厅的侧墙,都是透明玻璃做的夹层。里面放满了蒲公英既视感的高大银树,足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玻璃内全部被打上了深紫色的光。光源也不是固定的,像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亮度,把银树的银子,拉得细长。
早上的游客并不多,如果到了中午,相信这种突破性大胆而创新的设计,一定会吸引大量游人来拍照围观,把整家店都堵得水泄不通。
拓麻比起吃平淡的早餐,显然这面墙本身,比牛奶咖啡橙汁和烤面包更新引人。
但他的热情,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随着被煎得滋滋作响,油光四溢,香味蹿鼻的德国有骨烤香肠的登场,什么源于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大胆创新设计,都被统统抛在了脑后。唯有香肠的口感与吃饱后残露在唇齿间的油,才是最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
可能是在王行云搬进来之前,拓麻吃过太多的垃圾食品和黑心外卖,才会物极必反的,对于食物,有着由衷的尊重和狂热之情。
早餐过后,由王行云带路,两人在偌大的艺术街区,晃晃悠悠地到处乱逛。
798艺术步行街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攻略上的建议游玩时间,都不超过3个小时。但未在地图上标注过得无名小路实在太多,游览区也缺乏指引性较强的官方地图,所以除了常年泡在这里工作的店员,或者家住在附近,没事儿饭后就来闲逛遛弯的住户,真没有几名地道游客,来一两次就能把路逛明白的。
这样的大环境,也给来找东西的两人,凭空增加了很多难度。
王行云对着手机地图一筹莫展,拓麻倒是心眼活,沿着街角的小店,边吃喝边一路打听。他们像是一般的游客一样,拿着塑料棍气球,握着抹茶冰淇淋,路过有趣的小店,就进去逛一圈,不管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究竟卖的是什么。
“你在梦里跟踪她,看到她抱着一个土黄色的帆布书包,翻过了栅栏,绕过了一个留着活水,像是用工业废料改装成的人工喷泉艺术品,然后推开了一个废旧厂房的矮铁门,放在了空旷无人的,砖房里?”拓麻梳理着王行云的描述,并无意中重复着。
“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路牌或者雕塑?你说的那个工业废料做成的喷水池,我都沿着一整条街,问了七八家常年住在这里的店长了,他们都说没印象。”拓麻滋溜地舔了一口握在掌心里的草莓甜筒。这已经是他为了打探消息,吃掉的第四根冷饮了。嘴倒是享受的很,就是肚子,从刚才开始,一直咕噜噜地转个不停,还有点若有似无的疼痛。
嗯,我这也是另一种为了艺术而牺牲自我的形势。
他边吃边自我安慰着,并决定,一会儿要再需要打听消息,他绝不再选冻死人的冰棍冰水和冰淇淋,还是热茶适合这个寒冷的季节。
第168章 闻香识人
王行云跟着手机地图,带着拓麻,把艺术街的主要干道都走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一个熟悉的场景和有印象的路标,越走越茫然。
拓麻眼看着他越来越急躁,突然飞扑上前,拽着他的袖子,指着大道拐角处,窄胡同般,仅容两人勉强并排通过的小道,无比兴奋地说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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