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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魂-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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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拘魂鬼
相貌与常人无异
以绳索勾住死者魂魄
将其带往冥界
不过说白了,就是在黑白无常的手底下打工
南遥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偶然地,他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江宇,南遥 ┃ 配角:林焱,老魁 ┃ 其它:拘魂鬼,灵异



第1章 第一章 纨绔公子
  武帝城,大护国府上,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
  大护国林焱何许人也?北梁王朝第一开国大将,麾下三十余万骁勇铁骑俯首听命。
  大护国这前半辈子是金戈铁马银翎雕鞍,说得夸张一点儿就是还没学会吃奶呢就先会拿刀了砍人,十八岁便当了护国大将,在那以后再弱的兵到他手上都如狼似虎,再野的马得他一训都乖若家犬。
  不过林焱就独独斗不过自家的小儿子。
  正所谓,一物自有一物降。
  林家四个儿子,大儿擅谋,在朝为官,已是从一品大元,一只脚踏进内阁的人,他早搬出护国府在皇城居住。
  二儿是大同钱庄的总掌柜,钱庄分号遍布疆域各地,也早就搬出护国府天南海北地打理他的生意去了。
  三儿筋骨不便,生来就是个瘫子,不过却颇有诗书文采,文章辞赋均小有名气,因腿脚不便,倒是一直住在大护国府中。
  至此,人人都夸大护国是个有福气的,几个儿子个个出彩。
  那个时候,林焱就抱着还不懂事的林江宇颔首道:“哪里哪里,过奖了。”
  但林江宇懂事后,就没人这么夸了,因为林江宇是一活脱脱的纨绔公子,似乎半点儿出彩的地方都没有,会做的只是吃喝拉撒睡。
  林焱看着自家儿子如此,心里也急,思量了几日后决定送林江宇去读书,结果不到一日的功夫,这厮就把教书先生打了个半死绑到学堂门口的树上任人参观,参观还要收费,好在价格公道,看一眼一枚铜钱。
  林焱听闻,把这小魔王捉回了家也打个半死,但就在最后一掌扇下马上要了林江宇的命的时候,林焱顿住,转念一想,觉得这孩子可能有点儿武功的天赋,于是又把他送到武当山学剑法心诀。
  不过,一个月后,林江宇就被武当老道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回了护国府。
  原是这厮在山上伐木放火,差点儿就把武当山所藏的绝世秘籍烧了个精光。
  武当老道气得本想一剑捅死这个祸害,剑都磨好了,吹毛立断,但被人拦下百般苦言相劝。
  “师父师父,想想清楚,你把林大将军的小儿子弄死了,这武当山没准都能被他的骑兵踏成平地,不值当不值当。”小道童抚着老道的胸口说道。
  林江宇如此躲过一劫,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回迈进自己的家门。
  只是林焱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其实要说林江宇一点儿用处都没有,那倒真是冤枉他了,他在武当山的那一个月,认识了山洞中的一个浑身黑毛的怪物老魁,和他习了点儿阴阳玄术,此后每月都要拎着刚宰的鸡鸭上山拜访他一回。
  不过几年功夫,林江宇便将易经四典倒背如流,融会贯通,实则在巫蛊神佛之术上一骑绝尘,比同年修习此术之人强得太多。
  可惜这些在林焱看来都是些不入流的行当,比茅坑里那东西强不了太多。
  这不,林焱今儿上茅房的时候就见一条浑身血红带着黑色环斑的蛇趴在茅房的门上,被吓得没了尿意。
  林焱一股火窜到脑袋上来,从兵器架子上拽过了一把长刀,满院子追着林江宇砍。
  “爹爹爹爹。。。。。。”林江宇绕着院中的百年梧桐躲闪,边躲边道:“爹你手下留情,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闭嘴!”林焱舞着手上的长刀,“你给我过来,跪着,要不你就永远别叫我爹。”
  林家下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大一个圈儿,谁也不敢上前去拦,林焱虽然年过半百,但身子骨还是硬朗得很,长刀耍起来真叫一个他人莫近。
  林江宇觉得,之后有必要把家里所有的武器都掰折卖掉。
  “我跪我跪,爹你把刀收好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林江宇说着从梧桐树后绕出来,冲着自己的爹跪下去。
  跪天跪地跪父母,应当的。
  “你给我跪满六个时辰,少一点儿都不行。”林焱向跪在地上的林江宇大喝道。
  林江宇也大喝着喊:“儿子遵命。”
  答应得快,但林焱一转身,林江宇就蹿走了,顺着梧桐树爬到自家屋顶上,三跳两跳就跳到了府外。
  “逆子,你这辈子别想再回来。”林焱的声音在府外都能听得见。
  林江宇捂上耳朵,踢了一下脚边的红身环蛇,骂道:“你个不长心的东西,没事儿跑茅坑里吓唬他干什么?”
  环蛇悠悠轻吐一下蛇信子,钻回了墙角的蛇洞。
  林江宇直起身子抻了个懒腰,看了看身后高耸的围墙,心道:不回就不回,正好。
  正好,林江宇要给自己养的那只百煞蛛弄点吃的回来,那蛛挑口得很,专食人间游走的怨灵,怨气越重它长得越快。
  林江宇砸吧砸吧嘴,抬头望望日头,趁天还没黑,想着先给自己弄点儿吃的去。


第2章 第二章  武当风景独好
  日月更迭,阴阳调转。
  林江宇说是去集些怨灵,也不过是在暗夜里找一片无人的草丛,引了几只非善终的蛇虫鼠蚁的亡灵在玉瓶中。
  林江宇纵然再有天分,也知道自己的斤两,知道怨人亡灵是能不碰便不碰的,免得惹了煞鬼上身,多生不必要的事端。
  待集完了一瓶子小怨灵,夜也深了,林江宇不敢从府门直接进去,而是自侧窗先滑进了自己三哥林安易的屋子。
  “才回来啊。”
  林安易靠着软垫坐在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书说道,对于林江宇的行径,他一点儿也不感到稀奇。
  “三哥你还没睡啊?”林江宇嘻嘻笑,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林安易翻过一页书,幽幽说道:“我等着告诉你,你走了以后,咱爹就叫人把院里的梧桐树给砍了。”
  林江宇嘴里的一口茶一滴不漏尽数喷出,百年的梧桐老树,说砍就砍。
  “他还扬言用那梧桐树的树干给你打个棺材。”林安易打了个呵欠继续说道:“不过依我看呐,那树干粗得够给你打两个棺材的了,一个装你,一个装上你养那一堆千奇百怪的玩意,封好了一并埋到土里。”
  “三哥。。。。。。”林江宇拍拍屁股起身,尴尬笑笑,“替我和爹说一声,等他消气了我再回来。”
  林安易无奈地摇头轻笑,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路上小心。”
  家里待不下去,林江宇就决定去武当山看黑毛老魁,揣上百煞蛛、黑环蛇,再裹上那只快要养成了的金蚕蛊,拖家带口往武当山去。
  不过林江宇没直接去找老魁,而是先绕了点儿远,去剑观看了看那武当老道。
  武当老道修行多年,已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俨然一个世外仙翁的形态。
  但林江宇清楚,决不能被他这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骗了,因为这老道一见到林江宇就要脱下鞋来用鞋底板抽他,林江宇跑,老道就在后面追。
  林江宇哈哈大笑着躲,“老头儿,你的体力怎么还这么好,背着别人偷吃□□了吧。”
  “孽障、畜生,你给我滚出武当山。”老道跳着脚骂。
  林江宇前头狂跑,跳鼠一般,老道挽着长过肚皮的白须后面追,老疯子一般,此乃武当剑观不可错过的盛景。
  扫地的小道看着这道风景抿着嘴偷笑,低头继续一丝不苟地打扫院落。
  俩人你追我赶半个多时辰这才消停下来,林江宇仍是不敢离老道太近,坐在离老道两条胳膊远的距离平复气息。
  “你说说你这小肚鸡肠的老头儿怎么还记恨我呢?我爹不是把该赔的都赔给你了吗?”林江宇向老道数落着。
  老道伸出三根手指头,恨恨道:“赔?三本绝世的孤本剑谱被你烧得灰都找不着了,你要怎么赔?”
  林江宇扁扁嘴,看着阶下依旧扫着院子的小道,他手中的大竹扫帚一下一下的,动作极为规律。
  林江宇指了指这个扫地的家伙,向老道问着:“这是不是你们武当剑观最好的后继弟子?”
  老道收起手指,摸着白须高傲地点点头,心里觉得林江宇认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结果林江宇的下一句话就是:“那等你死了,我就来烦他,争取在你们武当剑观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一笔。”
  老道脱下刚穿好没多长时间的鞋,“畜生,滚出武当。”
  林江宇没心没肺地大笑,吐着舌头一路小跑着出了剑观,绕到山上去找老魁。
  老魁住在石头山洞里,是林江宇偶然间挖到的。
  黑毛老魁住的地方本是大石堆砌,四下无光,除了一点儿微风以外,什么都透不进来,所以谁也不知道林江宇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老魁更不知道的是林江宇哪儿来的那股子拧劲儿,那时每天中午都要来刨一阵子,直到将石墙刨穿了个口子,眨着大眼睛往里面瞧。
  满脸黑毛的老魁呲出尖牙冲他吼了一声。
  林江宇却乐了,又扒下一块儿碎石头伸了条胳膊进来,将手中的一块儿熟鸡腿扔给他,说道:“嘿,大黑猴子,吃鸡腿不,你这儿都要臭死了。”
  自打那一天开始,林江宇就总是逃开武当剑观的早课来找老魁。浑身黑毛,像只狒狒一般的老魁也就收了林江宇作为徒弟。
  林江宇自一开始知道,老魁不是个普通人,也不是像武当老道那样出尘的人,而是像老魁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邪物,一个藏在石洞中不吃不喝十八年的邪物。
  不过到底为何变成了这样的邪物,老魁笑笑不答,林江宇便不再去问,他也就怎么也想不到,老魁实际上是前朝的皇帝。
  旧时雕栏皆化尘土,那曾经一身明晃晃的龙袍,高坐于满朝文武之上的真龙天子,如今也只能坐于武当山不见天日的石洞里。
  这一切,实际上还和林焱有着脱不开干系。
  林江宇当然不知道这些纠葛,依旧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儿揪下老魁的两缕黑毛搓毛绳玩。
  却说今日林江宇从剑观跑出来,在山上逮了两只野鸡寻到了老魁的住处,把野鸡向洞口里一扔,大喝一声:“师父!我来看你啦。”话毕就沿石洞口向下一滑,滑进了暗无天日的石洞深处。
  “嗯。”老魁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抓过一只野鸡揪断了它的脖子,吸面条一般吸干了它的血,随手往洞里一扔。
  林江宇揉揉眼睛适应洞内的黑暗光线。
  老魁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懒懒道:“你小子最近来得很勤啊。”
  “想您了呗。”林江宇不要脸地肉麻道。
  老魁哼了一声,“又惹祸了?”
  林江宇抿抿嘴唇,嘿嘿傻乐,凑到老魁的身边替他捏着肩,说道:“师父,我找你来也是有正事的。”
  “说。”老魁被林江宇捏得极为舒服,脾气也没那么大了。
  “师父,化血阵我没成功。”林江宇小心说道。
  老魁沉吟了一下,问道:“牛血羊血都是纯的?”
  “纯的,还热乎着呢。”林江宇道。
  “人血呢?新鲜吗?”老魁闭着眼睛问。
  “新。。。。。。鲜吧。”
  老魁睁开左眼,“再说一遍?”
  林江宇咽了一下口水,嘀咕道:“我上哪儿弄人血去,把我自己的血放干了也不够啊。”
  “你啊,脑子够用。”老魁拨开林江宇的手,“就是太良善了些,少了点儿心狠手辣的劲,人善被人骑,这道理用我教你?”
  “人善被人欺。”林江宇小声道。
  林江宇在老道那儿没被抽的鞋底子被老魁的巴掌补了回来,“我乐意骑就骑,去,再给我弄一只鸡去。”
  林江宇捂着脑门,老魁下手从来点到为止,不疼,就是有点儿麻,这一点可比林焱强多了,于是林江宇笑道:“您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老魁舔舔唇角残留的鸡血,靠在一块儿大石头上。
  待林江宇走远后,老魁缓缓向洞内一处昏暗的角落说道:“南遥,你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吗?”
  角落里“擦”地一声燃起一盏幽蓝鬼火,映出一张清俊面庞,南遥开口淡淡说道:“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徒弟?”
  “这小子怎么样?”老魁用手指头剃着牙。
  南遥目光深邃,“不大简单。”
  老魁歪起嘴角笑笑,说道:“当然不大简单,他是林焱的第四个儿子,也是林夫人的遗腹子,据说生他那日黑云压城雷声大作,可就是迟迟不落雨。”
  “哦?他还有此般传奇身世?”南遥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魁收起笑容,继续说道:“何止啊,他出生的那天,林焱恰好在战场上,恰好胜了,而且。。。。。。你也恰好死在那一天。”
  南遥手上的鬼火抖了一下。
  南遥是前朝骁骑大将,十八年前奉皇帝,也就是现在这个老魁的命令守卫皇城,苦战三个月,最终全军覆没,城陷人亡。
  南遥的脖颈被冰冷刀锋剖开的那一刻,武帝城的林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南遥实则死得没有什么痛苦,但他并没有直接转世,而是因为手上染着不少人命便被安排做了一只拘魂鬼。
  所谓拘魂鬼,面貌与生前无异,以绳索捆住死者亡灵,将其带往冥界往生。
  南遥需要集齐万只亡灵才能忘却前世苦楚,从头来过。
  石洞中,鬼火抖了一下后便恢复了平静,南遥勾唇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找到你。”
  老魁叉开腿坐着,挠挠脖子,沉默不语。
  “可你为何又要收他做徒弟,林焱的儿子,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他。”南遥问道。
  老魁有些阴森地嘿嘿一笑,说道:“这小子颇合我的脾气,不如先留下。”
  话音刚落,又一只野鸡被扔了进来,南遥手中的幽蓝鬼火也随之熄灭了,老魁再向角落里望去,已经感受不到南遥的气息。
  摇着头叹口气,老魁向洞口吼道,“小子,你晚上自己在外头睡,不许进来烦我。”
  林江宇不大情愿地“啊”了一声。
  老魁思量了一下又喊道:“对了,你腰间的那个蛊盒,三日之后再开,必能成蛊。”


第3章 第三章  池底自有乾坤
  林江宇低头晃了晃手中的兔子,刚刚老魁和南遥的对话他蹲在洞外眯着眼睛听进了一些只言片语,仅仅如此而已,他敬重老魁,不愿再去深究,心里明镜一般,脸上嬉笑如常。
  架火,烤兔子,动作麻利,在武当山的这片荒郊野岭凄凉地,没有什么是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过片刻功夫,兔肉的香气便四散弥漫,洞里的老魁发话了:“小子,你自己在外头烤兔子吃,也不知道孝敬孝敬师父?”
  林江宇抿嘴轻笑,“师父,可是你叫我留在洞外的,再说了你不是只要野鸡吗?”
  老魁扔出一块儿石头来,“鸡兔鱼虾、牛羊驴猪,哪一样我都是来者不拒。”
  “老无赖。”林江宇笑着嘀咕道,把烤好了的兔子分给了老魁一多半,不过这黑毛老魁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三两下就吃了个精光。
  林江宇没有办法,奉献出了自己的另一半兔子,从活兔子到烤兔子,林江宇仅仅是舔了一口。
  纵然如此,老魁仍然没让林江宇躲进洞里安歇,林江宇望着漫天繁星,实在不知道是在家被林焱揍上一顿好,还是留在这里风餐露宿好。
  再后来的几日,林江宇便想辙钻进了武当剑观那个小道的被窝里。
  “要是被师父知道,我多半会被打死吧。”武当小道名为清和,眨着晶亮的眼睛对在自己被窝里蠕动的林江宇说道。
  林江宇扭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放心吧,那老头可舍不得打你,他还等着你继承他的位子呢,你死了武当剑观怎么办?”
  清和又眨眨眼睛,说道:“师父还当真没打过我。”
  “就是。”林江宇皱皱鼻子。
  “可师父也没打过你。”清和又说道。
  “那是因为我跑得快。”林江宇无奈道:“再说了,我要不是林焱的儿子,他当初能让我完完整整地下山?”
  清和若有所思,问道:“当世家贵胄纨绔子弟,好玩吗?”
  林江宇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拍了拍清和的脑门,柔声说道:“睡吧,你明儿个还要给老头儿扫院子呢。”
  清和听话地闭上眼睛。
  三月末,林江宇再回到大护国府的时候,林焱恰好出门未在家,正院中少了那株梧桐树总让人觉得光秃秃的,林江宇绕着那粗粗的树根嗟叹了好久。
  前堂会客厅无人,厅前桌上的七彩琉璃果盘中摆着一些新鲜瓜果和一盘子宝豆糕,林江宇捻起一块宝豆糕向上扔起,再用嘴接住,还没等咽下,屁股后面就被人踹上了一脚,宝豆糕卡在喉咙中,费了好大的劲才被咽下。
  “咳。。。。。。爹。。。。。。”林江宇拍拍屁股转过身,脸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林焱使劲儿点了点这不成器儿子的额头,“你小子张能耐了是不是,知道离家出逃了?过些日子是不是该自立门户满街说我坏话了?”
  “不敢。”林江宇抿嘴笑道。
  林焱重重叹口气,也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儿宝豆糕,说道:“我真快懒得管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了,过两日我要带兵去趟西北,到时你二哥会回来,我得让他好好管管你。”
  “二哥要回来?”林江宇讶异道,他已三年未见自己的二哥林云清,他知道二哥生意繁忙,便只是偶尔与二哥写上几封书信。
  “要回来了,他说要看看你和老三,不过他也待不了太长的日子,大同钱庄的生意还需要他照管。”林焱说道,坐在藤木椅上,浑身放松。
  林江宇见状连忙过去帮他捏肩,这时才想起来问道:“爹你又要出兵?”
  林焱闭着眼睛一番享受的姿态,带着浓的重鼻音“嗯”了一声。
  林江宇沉默,不再过问细节,知道林焱也不愿意和他细说,但他记得林焱说过,他是必定要死在战场上的人。他记得林焱还说过,他是必定能领兵出征直到七十岁的人。
  就凭这两句话,京城皇宫里的那位才可以美人在侧、卧榻酣眠。
  再说北境边疆第一大府——大护国府,府内前庭至后院可以放马而行,往来无碍,府中央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五层楼宇,将全府分为前后两部,前部多为堂厅房屋,后部则多为园林回廊。
  最气派的是后院的一方大池,那池上可方舟而行,池水与城外江水相连,源源活水自江中奔涌而来,使得这池水干净清冽。
  十年前,这池中本有满池的红尾鲤鱼,万鲤朝天翻跃的场面极为壮观。
  不过如今,池中一只鲤鱼也没有,因为林焱下令让人养上了数百只一人都抱不过来的水龟,水龟挤堆的时候,便会在湖中稳稳形成一座小岛,可泛舟而上,饮酒作乐,此乃护国府一大奇景,也为北境百姓引为佳话。
  不过林焱不知道的是,这湖水中实际还养着一样特别的东西。
  当然,这东西是林江宇养的,那是一只上古沧龙,整日蛰伏在几百尺深的池底,专挑这池中的老水龟吃,连壳都不吐。
  清风明月夜,林江宇趴在池边观潮亭的栏杆上,撕着手上的熟牛肉喂着面前浮于水面上的一只硕大水龟。
  忽而,林江宇面前的水面上便泛起一圈儿漩涡,刚刚咬着牛肉的水龟眨眼间便从水面沉了下去,唯有两颗气泡缓缓飘了上来。
  林江宇无奈地笑笑,将手中的熟牛肉向水中一抛,转头却向侧面看去。
  “这些水龟认生,当心咬到了你。”侧边无人,林江宇却朗声说了一句,语气温和。
  南遥怔了一下,慢慢现了身形。
  林江宇嘿嘿地笑,从观潮亭里绕出来,负着手向南遥走去,边走边道:“自武当山下来,你已经跟我一路了,怎么,看上我了?”
  南遥没理林江宇的调侃,而是颇带些赏识地说道:“你师父说得没错,你当真天分了得。”
  林江宇摇摇头,拣块石头扔进了池水中,“不懂。”
  南遥轻笑,“装傻的天分也了得。”
  装傻的林江宇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跟我爹有仇?”
  “没有。”南遥回答得很干脆,杀他的人不是林焱,而是他手下的一个兵士。
  “那你跟着我作甚?”林江宇疑惑道。
  南遥默了一下,转过头向护国府中央那座名为博翰阁五层楼宇望去,从这里仰望,正好可以看见那楼宇最上面的一层。
  “博翰阁一共有五层。”南遥淡淡说道。
  林江宇点点头,伸出五个手指头,一根根地数过去,“一楼是宴饮会客之所,朝堂官员来访都在那里接待,二楼陈列的均是玉石古玩,都是二哥淘弄来的,三楼是珍奇密卷以及各类天下孤本,我爹为三哥准备的,四楼是武器兵甲,我爹自己用。”
  “五楼呢?”南遥问道。
  “爹没说过,也从没让我们上去过。”林江宇拨弄着最后剩下的小拇指说道,“不过我偷偷撬锁进去瞧过,里面密密麻麻摆得全是灵位,那些灵位的主人都是和我爹出生入死的兄弟。”
  说到此处,林江宇的眼神暗淡了一些,他知道林焱打下的这偌大的家业背后,是血流川泽的凄艳,是一个又一个不归的亡魂。
  南遥却满意地点点头,眼底渗出笑意,“借你们家博翰阁的五楼一用。”
  “做什么?”林江宇仰脸问道。
  “拘魂。”南遥说道,话毕人影便已不见,林江宇再转头去看的时候,只望见博翰阁五层之上,燃着一点儿幽幽的鬼火。
  南遥站在一片片灵位之中,闭上眼睛已感到四周灵气异动,那些战死的将士亡魂多数因怨念太重不愿往生,纠缠在此处的灵位之上,南遥要将他们带回冥界,早日凑齐万只亡魂,也好将自己解脱。
  林江宇望着那点若有若无的鬼火舔了舔嘴唇,没再去管,反正在偌大的护国府中,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识得出南遥。
  林江宇转过身面对着平静池面抻了个懒腰,继而说道:“老沧龙,水龟别吃太多,小心被我爹发现了。”
  平静的池面上冒出一颗气泡。
  “乖。”林江宇哄小童一般说道,打了个疲乏的呵欠向回走,边走边琢磨着怎么趁二哥此次回家多敲诈一番。
  西北荒漠,林焱骑在马上,手里握着一封自京城而来的密信,信上的笔迹他熟悉得很,毕竟这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密信随后被林焱撕碎,散在漫天的黄沙中。
  林焱于黄沙中向远处眺望着,回想当年的老对手,那些人如今死的死,隐的隐,徒留他牵绊在是是非非中,极力保全自己的儿子们。
  如今朝堂上这些年轻的后辈也不知怎么了,动不动就要打上“清君侧”的名号对北境林家、华南原家、华东令狐家这几个开国大户进行弹劾,仿佛如此,才能体现这些言官的价值,当真不自量力。
  好在京城那位九五至尊的耳根子没有那么软,况且西北未平,怎么着也要留些肯为他领兵的人。
  林焱吐了口嘴里的黄沙,抽鞭打马,一骑绝尘。


第4章 第四章  偷听者割耳朵
  林焱走后不多时日,林云清便回到了护国府,那一身日月在肩、星山在后,仿照皇帝宴饮华服而制的衣衫,怕是只有林云清敢穿着招摇过市。
  “二哥!”
  林云清还没进武帝城呢,林江宇就赶过去迎,对着三年未归家的二哥,满带欢欣地叫了一声。
  林云清满脸笑意,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幺儿,你又把咱爹怎么了?写信给我的时候把你好一顿骂。”
  林江宇撇撇嘴,赶紧转移话头,“甭管这事儿了,三哥可在府上等着你呢。”
  “嗯,老三怎么样?”林云清柔声问道。
  “老样子,身上不方便,嘴却毒辣得很。”林江宇道。
  林云清朗声大笑,身后跟着的一个黄衣女子脸上也带了抹微笑。
  这女子十岁便入了护国府,在林云清的身边当了八年的丫鬟,接着又当了四年的侍妾,林云清一直没娶正房,身旁也一直就这么一个女人。
  林江宇回头,呲牙咧嘴道:“二嫂好。”
  女子好看的丹凤眼闪现一丝慌乱,随后微笑颔首道:“不敢。”
  林云清抓回林江宇的脑袋,拍西瓜一般拍道:“现在先别乱逗她,反正早晚是你二嫂。”
  身后的女子红了脸颊,面如桃花。
  推开护国府的门,林云清第一句话便是:“柴儿,我回来了,你快出来迎接我。”
  柴儿是林安易的乳名,这乳名还是林云清起的。
  林安易自出生起两腿就是废的,很多时候都是林云清在照顾,这当二哥的背着他看花看树,观雨望雪,打鸟捉蝶,所以这兄弟俩的之间的情感异常浓厚。
  “我知道你回来了,不用像个猴子似的一个劲儿喊。”林安易坐于木制轮椅上,被婢女从房里推出来,脸上气色比往日好了不少。
  林云清忙走过去,从婢女的手中接过轮椅,无奈笑道:“柴儿,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甜一点儿?”
  林安易眼神中俱是得意,抬头望着林云清,问道:“哥,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待不了多久。”林云清说道:“最多七天。”
  林安易点点头,“那你最少要陪我三天。”
  “七天都陪你。”林云清一拍巴掌,豪爽说道。
  林江宇耸耸肩,歪头对身边的女子笑道:“二嫂,让他们两个在这说话吧,我带你去屋子里看看。”
  林云清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所以说陪林安易七天那就一个时辰也不少,连晚上都是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睡的,就像小时候一般。
  三年未见,两个人有太多说不完的话,天南海北到处闲扯,不过有些话可以随口胡诌,有些话却只能在护国府内说。
  就好比两人对弈时,林安易问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林云清望着棋局,慢吞吞说道:“他还在慢慢培植党羽,太子那边、内阁那边都要顾到。要说他在京城左右斡旋也当真不容易。”
  “你去看过他?”林安易问。
  “去过几次。”林云清下了好大决心一般落下一颗黑子,继续说道:“不过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便被往来门客打断了。”
  林安易拄着下巴思量片刻,略带深意地说道:“咱爹可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领兵呢。”
  林云清笑笑,“柴儿,你不用想那么多,爹有他的思量,大哥有他的阳谋,你和江宇保全自身便好。”
  林安易慢慢点头,又落下一颗白子,向林云清笑道:“你输了。”
  林云清笑得释然,摊手说道:“我何时赢过你?”
  “江宇倒是赢过。”林安易说道,“而且不只一次。”
  林云清靠在椅背上,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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