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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乐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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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为了美女来一场决斗吧。”

衣川想入非非的自得其乐,见久木没有反应,觉得无趣,又呆了十来分钟就离开了会场。

又剩下久木自己了,招待会正是酒宴方酣。

久木的目光追逐着凛子的身影,同时想起了衣川刚说的“大胆”这个词来。

听他的口气像是在讥讽不是丈夫的男人出席招待会。本来没说凛子的丈夫要来,即使来了,也不认识他不会有麻烦的。

久木边自我宽心边喝着啤酒,看了下手表,已过了三十多分钟了,于是,离开会场,来到一搂的大厅,穿过大厅往左手去就到了咖啡室。他坐在里面靠墙的位子上,要了杯咖啡。正是周末,到处是来出席婚礼的男男女女。

咖啡很快就端来了,又瞧了眼手表,六点半过了。

照这趋势来看,到箱根得九点了。

久木手里闲得没事干,翻起了笔记本,点燃第二根香烟时,凛子在大厅里出现了。

和一位上年纪的女性告别后,凛子提着大大的纸口袋向这边走来。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咱们走吧。”

凛子担心被人注意到,尽快想离开这儿。

两人穿过大厅来到地下停车场,坐进车里,凛子才算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平日温和的神情。

“今晚把你弄得晕头转向的,真抱歉。”

“哪里,多亏了你我今天开了眼界,非常愉快。”

久木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直接去箱根行吗?”

“按说还有第二轮酒会呢,不过我事先说好不参加的。”

“衣服用不用换换?”

凛子还穿着出席招待会的和服。

“我带了要换的衣服了,到那边再换吧。”

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后,立刻被笼罩在赤扳五光十色的霓红灯之中了。

“今天你太美了。我现在才知道你有那么多崇拜者。”

“哪有什么崇拜者呀。”

凛子羞赧地把头掉向车窗,拿出了粉盒补妆。

“有不少人向你献殷勤吧?”

“我总是和大伙儿一起出去。”

“不过,先生和大人物净是男性吧。”

“先生都是老年人,没有像你这么脸皮厚的。”

“男人可不好说噢。”

“人家全是绅士,放心吧。”

车子朝霞关驶去,从那儿上首都高速公路。久木望着前方明灭的灯光说道:“衣川说咱们俩胆子大。”

“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意思是万一你丈夫来了怎么办哪。”

“他不会来的。”

“有事出去了?”

“不是,他说了不来就不会来的。”

凛子的语气很果断,丝毫役有犹豫。

车子从霞关的坡道上了高速公路,经由涩谷直奔用贺而去。然后再上东名高速路,可直达御殿场。

久木开始加速,接着又问道:“他知道今天的颁奖式吗?”

久木还是省掉了“你丈夫”这个词。

“知道他也不会关心的。”

凛子凝观着灯光闪烁的前方答到。

“难道也没说想来看看?”

“没有,什么表示都没有……”

“你今天晚上不回家的理由呢?”

“找说和协会的人一起出去。”

“可是他对你外宿不归就一点儿也不怀疑吗?”

“可能会怀疑的。”

这回答使久木有些意外,他紧握着方向盘问她:“就是说他无所谓?”

“也不是无所谓,他不爱刨根问底。”

久木愈加不明白这对儿夫妻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是有所怀疑的了?”

“他这人自尊心很强,不愿意知道不利于他的事。若是了解之后确有其事,多没面子呀。”

“不过如果对你不放心的话……”

“有各种各样的男人。有的人什么都想知道,也有像他这样的,害怕知道了有伤自己的尊严。”

“可是,老是这样下去……”

“是啊,他难受,我也难受。”

凛子出神地看着前方。

星期六的夜晚,南去的高速路意外的通畅。

车子过了用贺的收费口,进入了东名高速路,有三条车道,久木又加大了油门。灯光璀璨的大城市迅速远去,静悄悄的住宅区和黑黢黢的森林不断闪过。

对于凛子夫妇,久木再怎么想也没有用。本来就是夺人之妻的罪魁祸首,倒为人家丈夫担心,太不合逻辑了。

于是,久木把话题转到了书法上,

“你一坐到桌前,拿起毛笔,心情就平静下来了吗?”

“即使不太平静时,研着研着墨,也自然而然消失了,拿起毛笔时,心境已经十分安宁了。”

久木还从未见过凛子写毛笔字的样子,但想像得出凛子研磨和铺开纸书写时的姿态,一定是非常端庄而优美的。

“字能反映出人的品格吧。”

“当然,字如其人嘛。”

的确,字写得帅气的人,性格也是很潇洒的。

“常有人说我的字显得妩媚。”

“这次的作品怎么样?”

“很遗憾,不怎么妩媚吧,我是尽量控制自己不写出那种感觉来的。”

“这也能控制?”

“写四个字以内还问题不大,我也说不好。”

这次凛子写的是“慎始敬终”四个大字。

“不知你的妩媚的字什么样,不过,这几个字写得很有生气,很美。”

“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写的是‘慎始乱终’。”

“那是什么意思啊?”

“开始谨慎,最终迷乱。”

“别胡说。”

凛子瞪了他一眼,每到夜里,凛子就会由谨慎矜持变为疯狂迷乱的。为了目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久木驱车飞奔在夜晚的东名高速公路上。

到达仙石原饭店时是八点半钟。离开东京时,以为得九点才能到,没想到一路顺畅,提前到了。

在服务台办了手续后,他们被引到了三层尽头的客房。

久木以前来这个饭店打过高尔夫球,所以知道白天从凉台可以眺望仙石原平原以及高尔夫球场。

凛子本想马上换衣服,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决定先去吃饭。

餐厅在一层,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隔着落地玻璃窗,看见下面的游泳池被水下灯饰照得湛蓝透明。

“真像仙境一样啊!”

从受奖典礼到酒会凛子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好容易才松懈了下来。

在放松了的心情下两人又重新干了杯啤酒,酒会上已多少吃了点东西,所以只要了份清淡的菜肴。

“不知为什么,到了这儿安心多了。”

正如凛子所言,一进入箱根的山地,久木就产生一种与世隔绝的安心感,或许两人都因为不正当的恋情而内疚的缘故吧。

芦湖产的虹蹲鱼加奶酪的冷盘瑞了上来,喝了口葡萄酒,久木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你作品上的署名‘翠玉’,也叫做雅号吧,是你自己起的?”

“有人是自己起的,我是先生给起的。”

“翠玉,这个名字不错,真想让你用这个雅号写一幅妍丽的字呢。”

“那么下次就写一首名人作的恋歌吧。”

“你听这首怎么样,

肌肤柔嫩,激情满怀热血涌。

不为所动,孤独寂寞求真理。”

久木朗诵了一首与谢野晶子的和歌,凛子不禁苦笑了一下。久木接着又朗诵起了中城富美子的和歌,这位战后不久和寺山所司一起走红歌坛女歌人,年仅三十六岁就英年早逝了。

“我们女人,任凭猫头鹰、小蝌蚪还有花朵。

和爱情一起,占据我们的心灵。

这首歌把女人的娇媚表达得淋漓尽致吧。”

“是啊,的确是好诗。”凛子随声附合着。

晚餐用完已过十点了。

凛子紧张了一天,感到有些疲惫。

从餐厅回到房间,关上门后,就成了两人世界,久木很自然地拥抱了凛子,凛子也早已期待着这一刻,顺势靠在他的胸前,和他接吻。

夜色笼罩的饭店里,悄无声息,静得能听见凛子衣服发出的悉簌声,长长的亲吻之后,凛子拢了拢头发,走到窗边。

玻璃窗着落地面,外面的凉台上放着一张白色的桌子和两把椅子。

“出去瞧瞧可以吗?”

凛子想吹吹晚风,打开凉台门走到外面,久木跟在她后边。

“挺冷的。”

入夜时刮起的风,掠过了秋天的高原。

“你看月亮好大啊。”

久木抬头一看,月亮高悬天边,皎洁如水。

从屋里看时,凉台前面黑黑的,现在借着月光可以依稀看到宽阔的草地和高尔夫球场,远处耸立着屏障般的外轮山。清新的空气,使人觉得连月亮也比城市里所见到的更大更亮。

“我都不敢看这月亮了。”凛子望着月亮小声说。“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它射透了似的……”

“今晚就来它个月光浴怎么样?”

“你说不出正经话来。”

凛子缩起脖子说了声“好冷啊”,此时的久木已被淫亵的念头占据了。

两人从凉台回到了屋里,里面的暖和气与外面袭人的寒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赏月,久木涌起了情欲。此时的凛子正准备去淋浴。

久木换了浴衣,躺在床上等凛子。凛子关上了门厅的灯,开始脱和服。

一下子屋里黑了下来。只有月光洒在窗户上,微微泛白。久木凝望着这宁静中的朦胧夜色。

凛子在床的左侧,紧挨着洗澡间的地方,弓着身子在脱衣服,能听到衣服发出的悉悉簌簌的声音,解下了腰带,又抽去了几条系带后,和服便长长的拖到了地上。

起初觉得黯淡的月光,渐渐习惯之后,能模模糊糊看见东西了。只见凛子背对着他,身上披着和服,朦胧中看起来很像是过去贵妇人出门时披的蒙头披肩。

按顺序是先脱和服,再脱长衬衣,然后是贴身衬衣,这么一件件往下脱的,凛子在已有肌肤之交的男人面前,仍旧背着他,披着和服脱着。

久木之所以被凛子吸引,正是因为她具有这样的矜持和品味。

脱完后,凛子披着和服进了洗澡间。

凛子这时一定完全一丝不挂了。

久木闻着这些衣物的香气,在皎洁的月光下沉思起来。

端庄而文静的女人变得迷乱使人心醉,若原来就迷乱的女人,再怎么迷乱也毫无情趣。

从洗澡间传来凛子淋浴的细碎的水流声。

久木关掉了所有的灯,以备凛子洗澡出来的需要。表面上是为凛子着想,其实,自有久木的打算。房间里温暖如春,从两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那儿照进了一抹轻柔的月光。

设置好这一杨景,就只等美丽的猎物上场了。

不知什么原因,凛子从洗澡间出来后,站在门边半天不动窝,久木奇怪地坐了起来,凛子这才问他:“干么不拉上窗帘?”

这根本用不着解释,久木不作声。凛子走到窗前,要拉上窗帘的一瞬间,凛子绰约的风姿袒露在淡淡的月光下了。

刚刚出浴的棵体上裹一件白色的浴衣,腰带长长垂了下来,头发盘在脑后,仰起脸眺望窗外的身姿,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久木看得入了神,翻身下床,来到窗边抓住了凛子的手。

“我刚才不是说过要月光浴的吗?”

“不要,不要。”

久木也不理会,把凛子拽到了床上。

凛子虽然顾虑窗外的月光,一旦被搂抱着躺到了床上时,也就顺从地就范了。

“现在开始月光下的解剖。”

“别玩儿花样啊,我可害怕。”

“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保管你没事。一动不动地把一切都交给月亮好了。”

久木发布完命令后,先拽掉她浴衣的带子,然后,双手轻轻地解开前襟,丰满的胸部显露了出来。

不知是久木的命令起了作用,还是清澈如洗的月色卸掉了凛子的抵抗力,她头一次这么温顺,倒使久木有些不习惯,他接下去把浴衣全部掀开了。顿时,女人完全裸露在月光之下了。

凛子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月光下更显得白皙,只留下一处阴翳。宛如一具白蜡雕塑。

“美极了……”

无论怎样残忍的刽子手,看到绝色美人都会心旌摇曳,何况久木这样的速成的刽子手,不可能抗拒这美的诱惑。

久木本想立刻就对这一丝不挂的肉体进行一番猛烈的袭击,却陶醉于这美的享受之中,于是改变主意,继续欣赏下去。

年轻时只知道不顾一切地去占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更喜欢用目光来欣赏,自己变成了月光,目光犀利地在这白皙的肉体上来回扫瞄着。

雪白的肌肤和黑色的阴翳一齐呈现出来的一瞬,女人的纯净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男人已不满足仅是目光的享乐了,开始爱抚起女人来。

上千年的人类生活中,都在反复着同样的行为,为同样的目的而拼命,现在我们所做的和几千年前的人们是一脉相承的。

“这种事不用学,自然而然就会了。”

“可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啊。”

诚然,没有比性更普遍的了,也没有比性更富于私人秘密性的了。

无论是几千年前的人还是现代人,尽管是在重复同一件事,仔细分析的话,却有着千差万别,从感受方式到满足程度都大相径庭。

恐怕只有这个世界是无所谓进步与退步的。或许科学文明的进步使现代人更有技巧,古代人较为笨拙,但都是从各自的体验和感觉中慢慢摸索,并为之一喜一忧的。

唯独这一领域,科学也好,文明也好都难以介人进去,这是男人女人以其本来面目相互接触而得到的,仅此一代的智慧和文化。

“你说对不对?”久木在心里问着自己。

长时间的爱抚加上有力的拥抱,使凛子立刻燃烧了。

刚才还在月色下端着架子的女人,顿时化作一股冲天的火柱。

“女人就是贪得无厌呀。”

久木半是戏谚半是羡慕他说,凛子听了轻轻摇了摇头。

“最开始可不是这样的。”

的确,刚认识凛子的时候,她十分拘谨,感觉迟钝。

现在突然发现,凛子不知何时已找到了感觉,满足她的要求倒成了久木应尽的义务了,操纵女人的指导者,成了为女人竭力服务的侍者了。

“没想到你的进步这么快。”

“这还不是你的功劳吗?”

被女人这样夸赞,是男人最为得意的事了。不过,凛子能够如此盛开,其自身条件的优秀是不容忽视的。换言之,无论怎样的育花名手,没有优良品种,也不可能培育出美丽的花朵。

“其实是因为你有能力。”

“这也是能力吗?”

“说不太清楚,反正,这里相当的棒。”

久木说着把手轻轻按在凛子的小腹上。

凛子感到被称赞这种部位,有点惶惑。

凛子自己也模模糊糊地觉察到自己近来的变化,可是被这么明目张胆他说出来,自然会不知所措了。

久木照旧往下说,

“妙极了,简直是日本首屈一指的。”

“别拿我开心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久木没办法,只好寻找合适的措辞加以解释。

“是一种温暖的,被从四周紧紧吸住的感觉……”

“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每个人都不同。”

凛子还是不明白。

“女人自己可能不大了解,从你这样优秀的到差劲儿的,什么样的都有。”

“这跟男人也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啦。但是有时好容易对方接纳了自己,兴奋地进去之后,觉得不舒服,就早早撤退了。”

凛子忍住笑说道:“男人也太任性了。”

“大概有点儿吧。”

“可是,喜欢这个女人才追求的呀。”

“不发生关系的话还很难说。”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

“男人都明白的,只是对女性说不出口。”

见凛子沉思着,久木把话题转到了平安朝时代。

“《源氏物语》里有位叫六条御息所的女性,她那个地方可能就不大理想。”

“真的?”

到调查室以后,久木看书的机会增多了。

为以后编纂昭和史做准备,他主要看的是现代史,偶尔也重新翻翻以前看过的书,其中就有《源氏物语》,在研究昭和史上的恋爱事件时,想起了光源氏,于是重读了一遍,不料发掘出了一些新意。

久木自我解嘲的想,这还得多谢被降职了。年轻时没留意的东西,现在有了新的发现。六条御息所就是其中的一位令人感兴趣的女性。

“她不仅身份高贵,而且美丽端在,品味优雅。从表面上看是位毫无瑕疵的理想的女人,然而,重要的那个地方,似乎不那么尽如人意。”

“真是这样吗?”

“遗憾的是有极少数人是这样。”

“治得好吗?”凛子认真起来。

“如果特别爱她的男人拼命努力,而她自己也积极配合的话,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男人很难做到总是这样,这是有限度的。”

“他不是喜欢这个女子吗?”

“即使喜欢,如果差劲儿的话,就会产生欲求不满,当别的女性出现时,感情可能会转移。”

“归根到底男人是很随意的。”

“那我得问问你,女人是不是也不愿意和性能力差的男人发生关系呢?”

“不愿意。”

“这不是一回事吗。男人也不愿意和差劲儿的或迟钝的女人做爱呀。”

月光洒在床上,两人并排躺着,探讨着性的奥妙。

《源氏物语》里有句“雨夜品评”,现在算是“月夜品评”吧。不,都赤棵着身子,还是“裸体品评”最恰如其分了。

“六条御息所的悲剧,除了她太过清高,嫉妒心强等原因外,最大的问题还是在这里。”

“连这都写在书上了?”

“紫式部是女性,所以没写明或者不好写明吧,不过,从前后的内容来分析,是有这个意思的。”

凛子很有兴致地望着久木,听他讲下去。

“源氏看上了这个女人,追求她,终于如愿以偿,同床共枕了。可是,好不容易结合了之后,立刻又疏远起她来,后来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她。”

“那是因为源氏太狠心了。”

“不错,女人大都会这么想的。事实上,女性评论家们几乎一致谴责源氏的薄情寡义。”

久木轻抚着凛子的后背。

“六条御息所也憎恨源氏的薄情,以至于化作冤鬼附体在源氏钟爱的正妻葵上及夕颜身上,使二人命丧黄泉。”

“真是个刻薄的人哪。”

“表面上稳重、闲静,实际上却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一旦嫉恨起来就非常可怕。”

“是源氏先冷淡她的呀?”

“那倒是,可也实在够难为源氏的。男人有苦衷说不出,而对方还逼着他回答为什么不喜欢她。”

“女人不会了解男人的。”

六条御息所失去了源氏的爱,原来由于她的某个部位缺乏魅力,凛子很在意这个问题。

“如果被男人说自己不怎么样的话,女人肯定会受不了这个刺激的。”

“男人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源氏虽不满意六条御息所,却什么也没有说,还时常寄一些优美的和歌和信笺给她,她去伊势时,源氏还到野野宫去探望了她。”

“不是不喜欢她了吗?”

“她爱慕自己,当然不能过于冷淡了。即使有什么不满,表面上也要尊重女性,恭恭敬敬的,这大概就是平安贵族的温文尔雅吧。”

“这么说来,源氏被女性褒贬,挺可怜的了?”

“他尽力温和地对待她们,但并不为人所理解。”

“那是自然啦,正是他那假惺惺的和蔼,女人才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不喜欢人家的话,就不该采取这样引起误会的态度呀。”

“但是如果源氏接触一、二次后便完全置之不理的话,会怎样呢?更会被女人责骂为冷酷无情的男人吧。”

凛子寻思了一会儿说,

“那么,有没有不问男人也能知道的方法?”

“像源氏那样接触一、二次后,不再继续的就有问题了。”

“这就能说明问题了吗?”

“不能绝对的说,但可以理解为在性的方面不合拍。”

在皎洁、清澄的月光下谈论这类话题似乎不大协调,应该谈些高雅的事。然而深究起来,对于人而言,没有比性的问题更重要更根本的事了。

“从前,男女之间从不谈及这种事,他们互相之间一直没有沟通。”

凛子对久木的话表示同意,欠起身问他:“还有一个问题请教一下,有许多恋人或夫妻开始阶段非常亲热,慢慢变得冷漠了,这种情况也是说明那儿有问题吗?”

“不见得,只是对对方厌倦了,并不说明别的什么。”

“那么,这种情况和六条御息所的情况怎么区分好呢?”凛子的提问越来越尖锐了。

“刚才说了,源氏和六条御息所只接触了一、二次,尔后源氏再也没有主动提出过要求;而一般的恋人或夫妇的情况则是多次发生关系,产生了厌倦之后,男方变得不积极了,性质完全不一样。”

“就是说,连续几次以上就算合格喽?”

“差不多吧,否则,一般家庭主妇就都不合格了。”

凛子总算明白了,于是又问了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男人会厌倦呢?”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常听男人说在家里对妻子不大上心,不想搞新花样或没什么热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凛子的尖锐提问使久木有些警觉起来。

“不好说,妻子老在身边,太频繁了,男人怕自己吃不消,才半开玩笑这么说的吧。”

和凛子如此深入地探讨性的问题还是头一次,这么袒露男人的隐私,使女人对自己了如指掌,久木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亲密无间的恋人应该是无话不谈的。

久木暗自思忖着,凛子又换了个问题。

“据说欧洲王室有位皇太子,结婚前就和一位年纪比他大的夫人关系密切,真有其事?”

从《源氏物语》突然谈到了外国的王室,久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皇太子结婚之后还一直和夫人保持关系,皇太子妃仿佛成了三人家庭中的一员了,这怎么解释呢?”

“你觉得奇怪吗?”

“这么说对那位夫人或许有些不敬,无论从年龄上还是外貌上,皇太子妃都占有绝对的优势,为什么还不和夫人分手呢?”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背后恐怕还是存在着一个性的问题。”

“那么出众的太子妃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皇太子和夫人在一起时精神上更能得到安宁,加上性方面更有魅力,所以难以割舍吧。”

“可是年龄大那么多,也不怎么漂亮。”

“这你就不懂了,”久木把手搭在凛子的肩头,“性与年龄和外貌没什么必然的联系,有的人到了夫人的年龄还充满魅力,也有的人年轻漂亮却没有性感。总之一句话,没有比性的问题更为属于私人秘密的,外界无从窥测的东西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神秘莫测,别有情趣的。”

“别有情趣?”

“如果女性都是以年轻漂亮取胜,就太没意思了。为防止这一点,上帝就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加上了性这种不易看到的、具有威力的东西。”

“月夜品评会”快要告一段落了,久木也困了,可是凛子还不肯罢休。

“听你说了半天,觉得还是女人吃亏。因为男人就没有这类的问题呀。”

“不对,男人也有难处。女人是属于身体构造上的差异,而男人有阳痿啦、早泄啦等等烦恼。这些都和精神上的影响有关,所以情况更加复杂。”

“能治好吗?”

“首先得有自信,女方的鼓励是最有效的。然而,无论看起来多么风流倜傥的男子,在性接触时没有情趣或笨手笨脚,都会被女性厌倦的。”

“那倒是。”

“和女性一样,男子在性方面被埋怨是最受伤害的了。”

“女人会埋怨吗?”

“就算不当面说,从事后的态度上也觉察得出来,而且女人在吵嘴时是什么都往外说的。”

“你被说过吗?”

“托你的福,还没有过。”

“是完全没有吧。”凛子逗他。“看来男人和女人都不容易啊。”

“很少有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和谐的男女。”

“我们还可以吧,没有一、二次就停止呀。”

“这还用说,你是日本第一呀。”

凛子靠了过来,久木紧搂着这柔软光滑的躯体,沐浴着月光沉沉睡去了。

黎明时分,久木做了个奇怪的梦。

一个男人站在一片芒草丛生的荒野上,正注视着自己这个方向。不用问,这人是凛子的丈夫。凛子也在旁边,她若无其事地朝大路方向走去,只留下久木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地站在芒草丛中。

久木只记得这些,至于那人的表情以及什么时候,到哪儿去了都忘记了,只剩下了被看穿一切的冰冷的感觉。

久木从梦中醒来,瞅了瞅身旁正在熟睡的凛子。

不知什么时候凛子穿上了浴衣,领口严严实实的。

枕旁的手表指着五点半,天快要亮了。在厚厚的窗帷下端,透出了一缕晨曦。

久木望着微微泛白的窗子,脑子里还萦绕着昨晚的梦境。

梦见白色的芒草,大概是因为来这饭店的途中,仙石原满山遍野的芒草给他的印像太深了;而凛子的丈夫,是由于自己一直难以释怀才出现在梦中的,没有见过他所以恍恍惚惚的看不清什么长相和表情。

令人百思不解的是凛子侧着身从他们两人中间穿了过去,就好像要把两人分开似的。

久木不再回忆这不着边际的梦了,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外面浓雾笼罩,外轮山只还露出了顶端,远远看去宛然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离天大亮还有一段时间,平原上覆盖的雾霭正慢慢开始退去。

久木又迷糊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刚过七点半,窗帘下边露出了明亮的光线。

凛子还在酣睡中,久木一个人下了床,从凉台的窗帘缝隙里看见天已放亮,碧空如洗,外轮山的群峰如同近在眼前。

这一带是山峦叠蟑的盆地,所以山腰以下依然雾气蒙蒙,就像一个椭圆形的棉花团悬浮在半空里。

以前也是秋天来的这里,清晨的浓雾散去之后,平原才得以显露出来。今天也一样,透过薄雾,依稀可以看到高尔夫球场的一角,已有人影在晃动。

这时久木想起了离开家时跟妻子说的在箱根打高尔夫球的事来。

妻子真的相信自己的话吗。久木突然感到有愧于妻子,于是拉严了窗帘,不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凛子听到他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你要起床?”

“不,我也刚醒。”

久木回到床上,没有告诉凛子刚才做梦的事。

“再躺会儿。”

在晴朗的秋日里打高尔夫球再有趣,也比不上凛子柔软的皮肤的温馨。

对一夜的幽会而言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外面的雾早已散尽,而两人的良宵还未过完。

黎明时分在梦中见到了凛子的丈夫,这件事久木没有跟凛子说,怀着残留的冷冰冰的感觉。久木搂着凛子又睡了过去。

已经九点半了,窗外鸟在鸣啭,外面是晴空万里,球场上人们追逐着小白球。和这些健康的人们相对照,久木还呆在床上,享受着凛子暖融融的体温。

一想到只有自己一人是沉迷在怠情、不健全、不道德的世界之中,久木就感到非常惬意。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这时,凛子轻轻扭了一下头,慢馒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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