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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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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丈夫。”袁长卿道。
珊娘一噎。前世时他也是她丈夫,可他管过她的死活吗?!这么想着,她的眼又红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直直顶到袁长卿的鼻尖前,盯着他的眼,压着声音怒道:“别拿三纲五常那一套来跟我说事儿!那不过是唬唬一些无知妇人的陈词滥调!是,你是我丈夫,可我认你是我丈夫时,你才是我丈夫,我不认你时,你什么都不是!”
“你!”
最后一句话,刺激得袁长卿那乌黑的眼立时又黑了三分。
珊娘垂眸看看他捏紧的拳头,又抬头看向袁长卿的眼,讥嘲一笑,道:“你以前不就是这样想的吗?妻子于你又是什么?想起来时她是妻子,想不起来时,她什么都不是。你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你给予她你的保护,于你来说,这就足够了。不是吗?!可于我呢?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不,你没想过,因为你觉得这个交易很公平,你没想得到的东西,自然也没想过要去付出。这也罢了,原是我自己蠢。可你所谓的‘为我着想’,真的就是‘为我着想’吗?你扪心自问,你的‘为我着想’,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怕我有闪失,不是怕‘我’有闪失,而是怕‘我有闪失’会对你造成损失!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是一个跟你一样的人,在你眼里,我只是你的妻子,是附属于你的人,所以你有权利管着我的一切。可是我告诉你袁长卿,许以前的我心甘情愿做那样的人,可如今的我再不是那样的人了,我绝不做那个你需要我时我就在那里,你不需要时就可以置之不理的我!除了是你的妻子之外,告诉你,首先我还是个人,我是我自己!我自己有能力替自己做主,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保护,就算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也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感觉了无生趣,因为我已经知道了,除了做你的妻子之外,我还可以做我自己!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你永远、永远都休想再主宰我!”
她一下下地戳着袁长卿的胸口,那细长的媚丝眼儿狠狠眯着,目光中满是坚定,倒叫袁长卿一阵无语。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那种菟丝花一样的女孩,偏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护在他看得到的地方……而正如珊娘所说的那样,他为的,其实不是珊娘,他安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心……
二人一阵默默对视。
袁长卿此人有个优点,便是他极理智,知道自己错了时,许不会道歉,但也不会强行狡辩。何况如今珊娘还“情况特殊”着。便是他真有理由替自己分辨,也怕她动了胎气……而且,从她的话里,他又听到了她那个“梦”的影子。显然心里介意着那个“梦”的,不仅只有他……且似乎她还混淆了现实里的他和那个“梦”里的他。虽然他每每想起来,总觉得若真落到那样的情况下,他不定就真是她梦里的那个模样……
看着珊娘,袁长卿心里莫名一阵愧意。许正是因为这无缘由的愧意,竟叫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珊娘看看他,忽地一把推开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袁长卿赶紧一把拉住她。
珊娘头也不回地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说着,用力抽回手,隔着帘子叫着三和,“还不快些,天都快黑了!”
袁长卿又横出一步,拦住她的去路,“你要做什么?”
三和正好进来,见二人僵持着,便讷讷道:“奶奶说,要搬到后头的楼上去住两天……”
袁长卿看看珊娘,又垂眼看看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太阳穴边的青筋默默跳了一跳,咬牙道:“你莫动,我搬过去。”
偏珊娘不领情,横他一眼,冷笑道:“还想指使我?!”说毕,甩着帘子出去了。
袁长卿呆了呆,也顾不得三和在一旁看着,忙掀着帘子追了出去。
见李妈妈和五福六安她们全都聚在廊下面面相觑着,珊娘立时呼喝着五福六安快去搬东西,又一把抓过李妈妈的手,拖着不情不愿的李妈妈,头也不回地出了角门。
直到拖着李妈妈走到那小木楼前,珊娘才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不对,忽地一回头,只见袁长卿竟始终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蓦地,珊娘心头一软。可想想若不给他个教训,以他那蹬鼻子上脸的性情,下次不定还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她立时冷哼一声,回手指住他:“不许跟着我!”
袁长卿立时听话地站住了。
直到她扶着李妈妈的手上了楼,又从栏杆处悄悄往下看,仍能看到袁长卿站在庭院当中,巴巴地仰头看着她——跟只遭遗弃的小狗似的。
第158章 又见爬墙
其实珊娘真的不是个能狠得下心的人(前世就不是,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落得那样一个凄凉的下场),加上她又深知袁长卿若真想劝服人,没有他做不到的,她怕自己会心软,于是干脆连晚饭都没有下楼去用,只命人把饭菜都送上楼来。
她这里正吃着饭时,忽然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不用她吩咐,爱热闹的五福就已经先跑了出去。可只眨眼的功夫,这孩子又跑回来了,且还咬着唇,憋红着一张脸。
珊娘和三和对了个眼儿,立时都知道,她大概是看到炎风了。
自那日五福拒了炎风的亲事后,谁也不知道炎风过来给她道歉时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清楚五福有没有真的动手打人,但自那天以后,炎风便规矩了起来,再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跟逗小猫小狗似的来招惹五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再看到他,五福心里却带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这孩子有点傻,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别扭,便每回看到炎风就躲,倒害得炎风当她是记恨上了他,很是黯然了一阵子。
“我去看看。”三和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五福,起身走了出去。和五福炎风不同,如今她和凉风已经由袁长卿做主订了亲,婚期就在下个月。
三和先是站在前廊上往楼下看了一会儿,然后忽地一转身,竟下了楼。过了半晌她才回来,且唇角还抿着一丝笑意,回禀珊娘道:“是花妈妈带着炎风他们几个,把大爷的东西往楼下搬呢。”
珊娘:“……”
当初袁长卿把这小楼按珊娘的春深苑重新整修后,珊娘便把一楼布置成了袁长卿的书房,自己用了二楼。而要说起来,其实袁长卿对人对事都很挑剔,唯独对物有种近乎苦行僧般的无视。珊娘甚至觉得,便是叫他住在猪圈里,他大概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困扰。所以两人的书房从装饰到布置,全都是她一手包办的,所以她自是知道,楼下和她这楼上一样,也布置了一张可供小憩的床。
“大爷这定是不放心奶奶,才追着奶奶来的。”
五福一边斜眼看着珊娘,一边故意这般说着。
三和则抿着嘴看着珊娘一个劲儿地笑,直笑得珊娘的脸都红了。
李妈妈则叹着气劝着珊娘道:“看看看看,姑爷都这么迁就姑娘了,姑娘竟还使小性子。不过是件小事,姑爷也是为了姑娘好,偏姑娘还记恨上姑爷了。”又略放低了一点声音嘀咕道:“我看啊,姑娘这是被姑爷给惯坏了!”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自显了怀后,珊娘的脾气就明显见涨,竟是一句逆耳的话都听不得,所以三和五福才那么拐着弯地劝着她,偏李妈妈因为忧心这小俩口吵架的事而大意了,竟直接劝了上来。珊娘沉着脸才刚要顶回去,一回头,偏又恰好叫她看到六安认同地看着奶娘一阵点着头……要说,李妈妈原就是那种老式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被死了的李大欺压成那样了,而六安也是个本分传统的,加上如今她天天跟着李妈妈,倒叫李妈妈给灌输了一脑门子的“贤良淑德”……
珊娘张张嘴,有心想把她重生后的种种感悟说给她们听,可忽然又是一阵泄气。其实李妈妈认定的那一套,才是普世的观念,而她的想法,才是有些惊世骇俗。便是她跟她们说了,她们能不能理解且不论,至少李妈妈就常常暗示她,觉得她的想法做法太过于自私,太过于不把丈夫放在眼里了……
就在珊娘一阵心浮气躁之际,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响动。六安大概以为是袁长卿上来了,一转眼便跟只小耗子似地抢了出去,可只瞬间又转了回来,向珊娘禀道:“花妈妈来了。”
花妈妈提着个食盒上来,对珊娘笑道:“奶奶早上说想吃必春和的蒸饺,这是才刚出炉的,奶奶趁热尝尝。”说完,向着珊娘行了一礼,竟是一个字都不曾提及袁长卿,就这么又下了楼去。
看着那食盒,珊娘一阵沉默,李妈妈则又叹息道:“瞧瞧,定是姑爷想着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叫三和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李妈妈看看三和,这才注意到珊娘那阴沉的脸色,赶紧闭嘴不言语了。
等珊娘这里用饭毕,看着人收拾了碗筷,李妈妈竟丢下珊娘也跟着下了楼。珊娘只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大概是李妈妈见说不动她,这是去找袁长卿做和事佬了。
果然,很快,李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这会儿珊娘正拿着本书靠在大迎枕上翻着,听到李妈妈的声音,她忍不住竖着耳朵听了听,却是自始至终只听到李妈妈的絮絮叨叨,竟一点儿都没听到袁长卿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李妈妈叹着气一个人回来了。
珊娘看看她的脸色,便知道大概袁长卿给她来了个“打死不开口”。想着袁长卿这么兴师动众地搬到楼下来,应该是想要向她求和之意的,偏李妈妈去劝说,他竟又是这么个态度,珊娘倒有些不太确定他的想法了。
李妈妈见珊娘一本正经地看着书,便假装在收拾屋子的模样,一边摸东摸西地磨蹭着,一边又装着自言自语的模样嘀咕着什么“姑爷心里难受,都没吃晚饭”等等等等。
珊娘扁了扁嘴,只当没听到的。等实在被李妈妈唠叨烦了,她便忽地一合书,对她奶娘道:“我困了,要睡了,你们都下去吧。”
自来珊娘都是不要人守夜的,可之前因为有个袁长卿天天跟她同床共枕,如今小俩口吵了架,偏珊娘又是这么个状况,李妈妈肯放她一个人呆着才怪!所以不管珊娘如何说,李妈妈硬是把自己的被褥给抱了来,甚至扬言,珊娘若不让她在屋里守着,她就睡在前廊下,“反正姑娘跟前不能没人”。甚至三和五福六安说要替她,她都不肯。珊娘被奶娘磨得没法子了,只得无奈地随她去了。
说是要睡了,可这会儿珊娘哪能睡得着,便靠着床头看着书。
只是,李妈妈却发现,她家姑娘呆呆盯着一页书看了足有两刻钟的时间,那眼竟是连个位置都不曾挪过。见珊娘如此,李妈妈有心想劝,可想想三和背着人说的那些话,便又摇着头叹着气,把满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就在这时,寂静的室内忽然响起“哔剥”一声响,像是石子打在窗框上的声响。
珊娘一惊,从书上抬起眼,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是从东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她正疑惑着,东间里又传来一声脆响。这一回,明显是石子直接丢到窗户玻璃上的声音。
珊娘眨眨眼,扭头看向门的方向——若是她猜的那个情况,走门不是应该比爬窗更容易一些吗?!
她这里疑惑着,那窗上又响起一声“哔剥”。
李妈妈早听到这一声儿接一声儿的怪响了,她岂能不去看着究竟?偏这会儿珊娘正看着门口满心疑惑着,一时竟没注意到她奶娘的动向,直到李妈妈在东间里发出“哟”的一声惊呼,她这才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穿鞋下了床,探头往东间里一看,便只见李妈妈正站在北窗下,双手合在嘴边,似要阻止自己惊呼出声一般。
珊娘忙往前走了两步,等她看清北窗外月光下那个站在树枝上的人影后,她忽地咬住唇,站住脚。
这时李妈妈正好也回头过来看向她。
珊娘立时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话说袁长卿爬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偏做姑娘的时候从来没被人发现过,如今俩人明明可以正大光明面对面说话的,那家伙竟又跑来爬墙……还叫李妈妈逮个正着!
也亏得李妈妈随手带进来的烛台放在珊娘的身后,所以李妈妈没瞧见珊娘那尴尬的脸色,只当她也跟她一样,是被窗户外面的袁长卿给吓到了,便对珊娘摆了摆手,道:“姑娘莫怕,是大爷。”又回头对僵在树上的袁长卿道:“好好的,大爷爬到树上去做什么?赶紧下来……”
袁长卿再想不到,从来不留人守夜的珊娘屋里会有个李妈妈在。他一时被这意外惊到了,竟险些没失手从树上掉下去。偏他们家小楼后面的这棵玉兰树是今年才种下的,不像珊娘家那棵已经长了十几年的枝杆粗壮,他这里手上一滑,脚下一用力,立时便听到脚下的树枝发出一声危险的断裂声……
“……哎呦!”
正喋喋不休着的李妈妈忽地发出一声惊呼。
珊娘也听到了那声树枝断裂声。她吓了一跳,忙推开奶娘扑到窗口,便只见袁长卿双手抓住头顶上方的树枝悬在半空中,脚下的树枝正“唏哩哗啦”地往地面上砸去……
“你……真是的,你快下去!”她急道。
“你让让。”袁长卿冲她偏头示意道。
珊娘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拉着李妈妈让出窗口。
袁长卿腰力一挺,便跟只猴子似的从窗口窜了进来。
他才刚刚站定,珊娘便扑过去把他浑身上下一阵乱摸,一边连声问道:“可摔到哪里了?”
袁长卿:“……”
——掉下去的是树枝,他明明一直挂在树上的好吧……
“我没事。”他握住她的手,因她生气而一直忐忑着的心,忽地就这么安稳了下来。
这时珊娘也醒悟了过来,不禁一阵羞恼,便挣扎着从他的手里挣脱一只手,用力拧着他的腰间,恨恨道:“找死啊你!”
袁长卿倒抽着气,按着她的手道:“我没想到……”他忽地扭头看向李妈妈。
李妈妈这会儿早惊呆了。她再想不到,她家文质彬彬的姑爷竟跟个采花大盗似地翻墙跳窗……也再想不到,探花郎居然有如此矫健的身手……
见他看着李妈妈,珊娘也这才想起来,她奶娘还在,便忙从袁长卿的手里挣扎着要将另一只手也挣脱出来。袁长卿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她,且还将她挣脱的那只手重又捉了回来。
二人一阵拉拉扯扯,却是这才惊醒了呆怔住的李妈妈。
“啊……哦……呃……那个……”李妈妈一边支吾着一边连连划拉着双手,一边后退一边又闪烁着眼不好意思看向那仍纠缠着的两个人,一边还喃喃不清地嘟囔道:“姑娘,姑爷,那个,我,这个,哦,嗯,那个……”她一时找不着话了,便干脆摆了摆手,道了句“你们聊”,一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珊娘便听到楼梯上响起李妈妈欢快的脚步声,以及那没能压抑得住的一声笑。
珊娘立时窘了,因两只手都被袁长卿抓着,便拿肩去撞他,“你可……”
而她的话尚未说完,便叫袁长卿蓦地托住她的脑后,用力吻了上来……
缠绵良久,袁长卿才略松开了她一点,那唇却依旧不肯离开她,贴在她的唇上低喃着她的名字,“珊儿。”
珊娘柔软地靠在他的怀里,两只手臂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他的脖颈,“别以为我不生气了。”她也贴着他的唇低喃着。
“你可以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别不理我。我真害怕了,珊儿,以后别这样吓我好吗?我只有你的。”
袁长卿那带着脆弱的声音,立时叫珊娘无条件地投了降。她用力抱紧他,道:“我知道你怕我不见了,所以你才那么想要把我放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可你也要记住,我不是一件属于你的物品,我有我自己的感觉,有我自己的想法,你感觉不安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说,但你别替我做主,你叫我觉得我好像又不是我了,我好像只能等着你怎么样。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别说了,我知道错了,再没下次了。”袁长卿连连吻着她,又低喃道:“我有我怕的东西,你也有你怕的,我不该因为我感觉害怕就强迫你来将就我,可你也不能因为你害怕,就强把你以为我会做的那些事强加在我的身上。你说我需要你的时候才会记得你是谁,不需要你的时候就会丢开你,我从来没有那样过,你那样说对我很不公平。便是之前我那样想过,也是因为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想像着我可以那样而已,可如今你应该早知道的,我做不到,我怎么可能丢开你,我只怕你会丢开我,怕你不要我……”
珊娘忽地将头往后一仰,避开他的唇,又抬手将一根手指贴在他的唇上,挑着眉梢看着他道:“怎么?这是秋后算账吗?”
袁长卿一怔,想了想,不禁一窘,难得地带着几分憨气道:“就是抱怨一下。你那么说的时候我很不服气,又不好跟你吵。”说着,他将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而就在这时,珊娘的肚子竟微微一颤,直把袁长卿吓了一跳,如触电般松开手,惊疑地看着珊娘:“这……”
头一次当爹的袁长卿自是不知道,这是胎动。曾生过两个孩子的珊娘对这种感觉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何况之前她就已经感觉到了。
她微笑着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手再次放在她的腹部,低头看着他的手道:“你也感觉到了?这是他在跟你打招呼呢。”
此时珊娘已经准备就寝了,身上的衣裳极是单薄。隔着那薄薄的衣衫,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袁长卿心里不禁一阵滋味复杂,“听起来,好像他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他微有些嫉妒地道。
“可不,”珊娘得意笑道,“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感觉到了。”
“什么样的感觉?”
“跟小鱼儿吐泡泡一样。一开始还以为是肚子饿了呢。今儿这么大的动静倒是头一次,竟就叫你遇上了。”
袁长卿一阵沉默,又嘀咕道:“可我还是有点嫉妒你。怎么男人就不能怀孩子呢……”
春天的夜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中,一对傻瓜似的准父母依偎在一起,喃喃说着些叫人不忍卒听的傻话,直叫小楼后面那株才刚被踩断了一根树枝的玉兰树,摇摆着宽大的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抗议……
第159章 妇唱夫随
之后,袁长卿果然不再把珊娘锁在家里了,只是……
恒天祥制衣坊的二楼上,大公主穿着才刚做好的衣裳,正伸着手臂展示给珊娘和陆九斤她们几个看,忽然从眼角处瞅到楼下大堂里的一阵骚动。她微一挑眉,转身走到窗边探头往楼下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瞅着珊娘一阵怪笑。
坐在珊娘旁边的陆九斤都没有站起来往窗外看,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回头对珊娘笑道:“看样子,你家的来接你了。”
珊娘原正和林如稚两个凑在一处低头翻着制衣坊的衣样图册,听到陆夫人的话,她一抬头,又见大公主看着她笑得坏眉坏眼,这才伸长了脖子往窗下看了一眼。
只见一楼的大堂里,袁长卿正被店里的侍女引着,在那待客的八仙桌旁坐下。他坐下后,从容地调整了一下衣袍下摆,然后接过侍女奉上的茶盅慢慢品着茶,似乎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四周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频频偷窥向他的眼一般。
这恒天祥是御用制衣坊,其每季出品的新鲜样式衣衫可谓是独步天下。以前珊娘还住在西园时,她家老太太就是这恒天祥的常客。只是,老太太讲究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式规矩,且她认为把制衣师傅叫到家里去专门替她量体裁衣,这才能体现出她身份的尊贵,所以那时候珊娘竟是一次也没去过恒天祥的店里。
而京城的女人们讲究的却是不同。虽然以身份来说,显然大公主的身份更尊贵一些,但比起把制衣师傅叫到公主府去为她服务,大公主倒更愿意“亲民”一些。一则,逛街的乐趣远远高于那种讲究面子的虚荣;二则,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们能带来各路的八卦消息——这原就是逛街的乐趣之一。其三,有了漂亮衣裳,若不穿给人看,可不就是锦衣夜行了?!
所以,京里的女人们除了少数像老太太那样坚持着老式规矩的,一般都更宁愿亲自来制衣坊挑选面料,定制衣衫……
也就是说,恒天祥的客人们都以女人居多。
所以,恒天祥有个规矩,二楼只许女人们上去,便是来定制衣裳的男士们也只能在一楼后面的包厢里接受服务,却是再不允许上二楼的。袁长卿是来接人的,就更不可能许他上去了。
偏袁长卿长成那样,且还是这么一副禀性。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热闹的大堂间里,看着简直就是一幅格格不入的水墨画……
大公主看着珊娘笑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楼下的大堂,忽地冲着陆夫人比了个四的手势,笑道:“老规矩,一盏茶的时间。赌我那根金莲步摇。赌不赌?”
“不可能!”陆夫人站起来,也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袁长卿,笑道:“哪能天天有那么多没羞没臊的,我跟你赌了,就赌上次你看中的那个耳环。”又回头问着林如稚,“你赌吗?”
“赌!”林如稚笑道:“上次在茶馆就已经三个了,我也赌四个。”
珊娘重重叹了口气,用力合上那画册,嗔着大公主她们几个道:“你们无聊不无聊?!”
如今袁长卿虽然肯放她出门了,却是仍不放心她。只要他有空,她的朋友们又不介意,他甚至会做她的尾巴,跟着她去参加那些女人们的聚会……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虽然仅凭着他那张脸,大公主她们就挺欢迎他这探花郎的,可珊娘却不愿意带着他玩儿(因为他老管着她,叫她玩也玩不尽情),所以,袁长卿只能退而求其次,她不许他跟着时,他就早早地过来接她。
而珊娘她们也并不老是在谁的家里聚会,有时候也会出去茶楼酒肆,或像今天这样,出门逛街购物。林如稚所说的“茶馆”事件,便是上一次她们几个去茶楼喝茶,袁长卿来接珊娘时,见她们的茶会还尚未散席,他便先在楼下坐着等。偏他那张脸太招人了,他坐下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连着有三个女孩儿找着各种借口过去跟他搭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无聊才打这个赌的啊。”大公主笑着转过身,一边任由裁缝师傅帮她调整着衣裳下摆,一边又好奇问着珊娘:“你都不嫉妒的?”
陆九斤笑道:“她呀,不定是在我们面前装着个大度的模样,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折腾我们探花郎呢!”
林如稚则问着珊娘:“师兄都不忙的吗?我大哥忙得整天都快看不到人影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珊娘老实答道。
如今朝中太子得势,别人都当那摆在人前的太子党袁长卿一定会得到重用,那明显受着老皇帝重用的隐性“太子党”林如亭可能会被搁置。却不想太子很有“容人之量”,竟是“依旧”重用着林如亭,对袁长卿却并没有像众人猜测的那样给予任何提拔……当然,大概也只有珊娘知道,袁长卿这并不是被太子冷落了,而是他仍在幕后替太子做着一些什么事。只从他以前总是随意迟到早退,如今却是掐着钟点上衙下衙便能知道,显然他身上的事要比以前多了许多——要说袁长卿此人做事极有规划,他从不会把公事带回家来做,也不会叫公事影响到他私人的生活,所以只要珊娘不问,他一般都不会主动说他在忙些什么。偏珊娘受着前世的阴影,极少过问他在做些什么。
“来了!”忽然,一直站在窗口处的陆氏笑着叫了一声,又报着数道:“一个。”
珊娘忍不住好奇地站起身,却只见袁长卿仍是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并没有陆氏所说的来搭讪的人。
“没有啊。”她道。
林如稚却看到了,笑道:“跑了。”又道,“才刚那个女孩假装被绊了一下,人还没冲到师兄的面前呢,师兄就端着茶盅闪到一边去了,把那个女孩羞得扭头就跑了。”
正被裁缝扯着衣摆的大公主踮着脚尖看了看,笑道:“老花招了,也不想点新招术……”
“又来一个!”
大公主话还没说完,陆夫人又叫了一声儿。
这回大公主忍不住了,扯着裙摆就过来了。
却只见,这一回,袁长卿不仅没让开,还主动给过来的那个妇人让了座……
“啊……”大公主“啊”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珊娘的肚子,笑道:“如今大概也只有孕妇才能跟他搭上话。”又回头叫着在门边上站着的三和五福道:“赶紧把你家夫人领走!然后再把你家探花郎也给带走!再不走,我这裙子怕是明年也做不好了!”
珊娘由三和五福扶着下了楼,才刚下到一半,那袁长卿就跟脑袋后面也长了眼似的,忽地扭头向她看过来,然后那乌黑的眼微微一弯,回头向那个坐着的妇人略一颔首,便急急跑上楼梯,过来代替五福扶住珊娘的手臂。
因来的时候就是珊娘去接的林如稚,所以走的时候林如稚也跟着珊娘一同下来了。见袁长卿过来,林如稚好奇地看了一眼才刚跟袁长卿说着话的那个妇人,见那妇人和珊娘一样,都挺着个大肚子,便对袁长卿笑道:“师兄刚才跟人家聊什么呢?”——要知道,袁长卿可不是个愿意跟陌生人说话的人。
袁长卿没有回答她,而是专心致志地扶着珊娘下了楼梯,这才回头答着林如稚道:“那位大嫂跟十三儿一样,也是六个月了,”他低头看看珊娘的肚子,略有些忧虑地道:“她的肚子看上去更大一些。”
珊娘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还真是,虽说她已经六个月了,可那肚子看上去却跟五个月差不多,并不是很大。偏她已经努力在吃了,不仅她没胖,肚子也不见大,都不知道吃进去的东西都去了哪儿……
袁长卿这里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一阵带着炸子音的笑声。珊娘等人一回头,便只见那原先跟袁长卿说着话的妇人撑着腰过来了。那妇人先是看了一眼珊娘的肚子,然后对她笑道:“这是头胎吧?”又对袁长卿笑道:“头胎一般肚子都不大。再说了,肚子大了,生的时候可就受罪了。当初我生我们家丫头的时候,可疼了我一天一夜呢……”
蓦地,珊娘手上一紧。她抬头看向袁长卿,便只见袁长卿的脸上微微变色,她不禁一阵疑惑,默默回握了他一下,又询问地歪了歪头。
袁长卿什么都没说,只也轻轻回握了她一下,便微笑着向那妇人又颔首行了一礼,然后便扶着珊娘出了店门。
他走了,那被他的微笑勾得犯了花痴的大肚婆在他身后则是一阵呆怔。直到和那妇人同来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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