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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约陌生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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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快步跑出餐厅的背影。
追踪到他的瞬间,我本能地想叫住他,可一开口,鲜血却抢先喷涌而出。趴在方向盘上,我绝望地呕出一口口血,看着眼前消失的人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大概做了一场梦,梦里没有水耀灵,但有很多其他人嘈杂呱噪的声音。那个梦很诡异,只有声音,没有画面,漆黑一片的疼痛和窒息,层层包裹着我。
梦里我听见了季阡仇的声音:“人呢?花阳人呢?她怎么样?她一定是又以为自己看见他了!明明就知道他不会回来的!她还是放不下他!都这么多年了!他是不可能回来的!为什么非要把命搭上?孩子们怎么办?”
我听见尹鸩冰冷低沉地喝制季阡仇:“够了!这里是医院!”
我听见简瞳为难地安慰怿心和幼清:“乖,不要哭了,会吵到妈妈的。”
我听见幼清在哭着耍脾气:“尹鸟叔叔骗人!连仇叔叔都说妈咪会死!你是他老婆!你也是骗子!”
我听见怿心在哭着发狠:“你们都是骗子!为什么我和妹妹这么听话,妈咪还是不要我们了?”
我很想说,妈咪没有不要你们,妈咪只是想接你们的爸爸回家。
我真的没有看错,餐厅里的确出现了水耀灵的脸,他就坐在餐厅里喝咖啡,我不会认错。就算化成灰,我也会认得我的水大大。闻味儿我都能闻出来,绝对不会错。
可我开不了口,有什么东西堵着我的嘴。
睡梦中,我能感觉到,有三道温柔而哀伤的视线,在不错眼珠地凝望着我。
我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错过和水耀灵的重逢。
哪怕只为了问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也不能死。哪怕只为了问他,为什么看见我出车祸,还从餐厅里逃走,我也不能死。
哪怕只为了让他知道,我现在唱歌不跑调了,还学会弹吉他了,我也不能死。
哪怕只为了让他看看,怿心和幼清被我养得多聪明多懂事,我也绝对不能死。
水耀灵,你给我等着!你欠我的那些,我统统都要重新讨回来!
拼着这一口气,也堵着这一口气,我在挣扎了不知多久后,好不容易虚弱地睁开了眼睛。闻到熟悉又讨厌的消毒水味,看到icu病房的巨大玻璃窗,我知道这次自己伤得不轻。
窗外第一个发现我醒过来的是幼清,她拽着季阡仇的手,指着病床上的我大叫:“妈咪醒了!”
昏昏欲睡的怿心猛地睁开眼睛,缩进季阡仇怀里,眼泪唰唰唰地流下来。
季阡仇抱紧两个孩子,附在他们耳边低语着,似乎是要他们乖乖等着,随后他就转身走了。再回来时,带了医生和护士进病房给我检查。
医生宣告我度过危险期后,拿掉氧气罩,我对季阡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看到他了,你相信我。”
“我信。”季阡仇抬手轻轻抚过我的头顶,红着眼睛咬了咬嘴唇,硬挤出一丝笑,“你先睡会儿好么?等你醒了,我们一起想办法找他。”
怕他还是不信,怕他在敷衍我,我犯倔地睁着眼睛瞪他。
他妥协地摊摊手,沙着嗓子声音发颤地笑:“我马上就帮你去查,但你现在必须好好休息。”
觉得他这次不会骗我,我听话地闭起眼睛,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当然,我根本就睡不好。脖子、胳膊、腿都打着石膏,纱布把我脑袋缠得跟木乃伊似地,浑身都痛,眼睛酸涩得要命。但为了让季阡仇放心,也为了快点好起来,我还是安静地躺着,享受着一小段一小段的睡眠。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我不愿再沉沦在被掏空的外壳里,孤独地一天天枯萎绝望了。
隔着橱窗那个灵犀一照的碰面,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和筹码。
也许是连老天都被我这份执拗撼动了,几天后,季阡仇拿着一份文件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水耀灵没有查到,但查到了沈青洲。”
看到前方季阡仇手里那叠纸,我迟迟不敢伸手去碰。
我怕只是同名的人。这些年季阡仇帮我查过太多次了,沈青洲重名是家常便饭,甚至连水耀灵都遇到过同名同姓。我真的怕了。
季阡仇似乎看穿了我的忧虑,把那叠文件摊开,举在我面前,我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张心心念念思念了五年的脸。
水耀灵真是个怪物!居然一点儿样子都没变!连我都变老了阿!他却好像比以前更年轻了!
透过婆娑的视野,我依稀看得见寸照旁边的铅字——姓名:沈青洲;年龄:36岁;籍贯:海城。
所有的细节信息都有丁有卯,严丝合缝。真的是我的水大大回来了!
那一刻,我哭着抱住了病床边的两个孩子,吃力地一遍遍吻着他们的额头,欣喜若狂地对他们说:“爸爸回来了!你们的爸爸回来了!”
我忘了去看季阡仇的表情,忽略了水耀灵为什么会换回从前的名字,一心只想着,我终于找到他了。
第153。我的人生,没有如果
两个孩子给我擦眼泪的时候,尹鸩夫妇进屋了。
不得不说,他们两口子很善良。我住院的这段时间,季阡仇天天守在医院,接送和照顾孩子的重担,全都在他们夫妇身上。
客套了几句,感觉他们是来接孩子回家了,我有点儿舍不得地闭起眼睛,想休息一会儿。
可尹鸩夫妇还没说出口要接他们走,幼清忽然抓着我的手问了句:“妈咪,外面那个阿姨是在看你么?”
我闻声睁开眼睛,瞬间就认出了窗外走廊那道模糊的身影是夏烛安。
五年了,他们俩还顶着那纸婚约墨迹,我看都看烦了。
“应该是来找你们仇叔叔的。”我含笑跟幼清解释着,抬头催促季阡仇,“请她进来坐吧,外面多冷阿?”
季阡仇还是老样子,一脸的不情愿,慢吞吞地开了门,冰冷机械地跟夏烛安说:“她叫我请你进来坐。”
“不了,我在门口等你就好。”夏烛安委委屈屈的小模样,也跟当年一样。
真是让人头疼!
我正想叫幼清和怿心请夏烛安进来,门口季阡仇忽然变了脸:“等我干嘛?你是有多缺男人?还是怕自己嫁不出去?”
这也太过分了!夏烛安只是喜欢他,并没有做错什么阿!
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劝。我的规劝,应该是夏烛安最不想要的。无论我是不是真心为她好,在她眼里,我劝季阡仇,都是在向她示威,都是在给她施舍。
万般无奈地叹着气,门口传来了夏烛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道歉。
按说到这也就没什么事了,可今天季阡仇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反常态的不依不饶:“那你追来干嘛?怕我逃跑不肯娶你么?我会娶你!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你现在能走了么?她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
眼看他俩因为我越吵越凶,我心急如焚,再顾不上夏烛安会怎么想,本能地想要起身制止季阡仇,可一口气儿没捯上来,胸口越来越闷,病房里的人我都开始渐渐看不清了。
尤其当夏烛安说出那句:“我只是来给你送衣服。”
我才忽然记起,季阡仇已经睡衣配大貂地照顾了我好几天。一时间百感交集,喉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门口季阡仇还在变本加厉张牙舞爪地叫嚣:“我不需要衣服,只需要你离开。我会娶你,不代表我会爱你。别人爱她,爱的是她的脸、她的野。我爱她,只是因为她是她。你们不能比。”
越听季阡仇这样说,我的心跳就越快,浑身的剧痛冲上头顶,脑袋好像“轰”地一声炸开了。
季阡仇说不爱我了,原来一直都是骗我的。他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帮我找水耀灵,都是因为还放不下我。尽管我猜得到,可我总是假装不知道。
今天这些都被戳破,我根本就没法继续跟他做朋友了。
随着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夏烛安也不甘示弱了:“我又没逼你爱我!你也可以不娶我!当然,如果你愿意让自己亲手经营的阅读器、网站和app全部下线的话。但好像如果那样,她那些打着寻人旗号的烂俗小说也不能再发表了吧?”
此言一出,我心中一震,一口血从喉管里急急地喷了出来。
这些年,我为了找到水耀灵,为了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一直写着各种各样的故事,希望有人可以关注我,有人可以帮我找到他。
可我没想过,季阡仇居然会为了帮我,被人威胁,答应娶夏烛安。
我没想过,季阡仇居然为我付出了这么多。
门口季阡仇那句“除了拼爹你还能拼什么?”轻飘飘地左耳进右耳出,只有怿心和幼清在病床边的哭声惊雷般此起彼伏。
一声声“妈咪!妈咪!你怎么了?”听得我五脏六腑都直颤。
不知道是谁冲过来摁了急救铃,抱走了孩子,反正我模模糊糊地听见季阡仇在走廊里用法语叫医生。
然后,我意识里最后的声音,就是医生的斥责:“病人肋骨断了好几根!胸口和头都伤到了!你们怎么可以让她受刺激呢?”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迎接我的,只剩一片漆黑的死寂。
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做梦。这次做的梦比每次都奇怪,我明明没什么印象,却好像一切曾经真实发生在我身上一样。
我梦见自己回到了五岁的幼儿园,梦见我和同学打架的时候有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哥哥帮忙,梦见那个小哥哥给我梳头、贴创可贴、买鸡肉串、抱着我陪我坐公交……
我梦见我和那个中学生跑去公园玩到很晚,梦见自己回家被我爸和外婆一起骂,甚至梦见了外婆打我。
忽然,我好像记起了一些年代久远的事情。我似乎小时候的确失踪过一次,为此我爸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势力找我,结果我哭着回到了四合院。
外婆红着眼睛给了我一耳光,问我去哪了。
我耷拉着脑袋告诉外婆,有个小哥哥带我去玩了,玩完又不要了。
结果实话实说的后果,是我爸也开始骂我:“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什么人你都敢跟着出去玩?外一你被绑架了怎么办?外一有坏人要杀了你怎么办?”
“阳阳还轮不到你教训!马上给我滚!”外婆叫骂着把我爸和我爸带来的人全轰了出去,最后,哭着打了我一顿。
大概就是从那以后,我越来越不爱回家了。不过,无论去哪,我都会打个电话告诉外婆。而且,我绝对不会跟不认识的人一起玩,所以,也几乎没有朋友。
浑浑噩噩地找回这段记忆,我醒了过来,但睁不开眼睛,只有意识相对清醒。
我模模糊糊地听见推我出了手术室的医生说:“病人已经没事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三个月。这段时间,别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
话音刚落,我听见了有人跪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女孩嗡嗡大哭的声音。
凭直觉,我认为是夏烛安。她真是个傻姑娘,傻傻地等了季阡仇那么多年,还要怕我这个情敌死了季阡仇会迁怒她。
我又睡了一天,断断续续地做梦。一会儿是刚认识水耀灵的记忆,一会儿是小时候失踪那次挨揍,一会儿是我爸我妈的死,一会儿是水耀灵的死。
挣扎中我终于醒过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床头的季阡仇和两个孩子。
从季阡仇和孩子们的话里,我大概拼凑出自己昏睡了将近二十四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死循环似地,话说到这,尹鸩夫妇来接走了孩子。
寒暄道谢后,我拉住了要去给我买饭的季阡仇。
我知道,我回避了五六年的问题,不可以再装傻敷衍了。我不能毁了季阡仇的人生。无论他未来要娶的人是谁,我都希望他的婚姻纯粹是因为爱情。可我不是他的爱情,也给不了他爱情。
我能给季阡仇的,就只有自由。
“……驴哥。”
两个久违的字节从嘶哑的喉头艰涩地越出。
我凝神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走吧,结婚也好,退婚也好。水耀灵我可以联系elodie、吕爽和李玲帮忙找,也可以去求罹董。孩子有保姆可以照顾,有司机可以接送。我在医院可以雇护工。不想让我恨你,就别在我身边浪费时间了。”
显然,他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身体微微颤了颤。
他回望着我,眼里泛起了水汽,咬着牙,他答应了我:“好。但至少……让我照顾完你最后这三个月,就当……我求你。”
从他轻颤的声线里,我听出了百转千回的委屈心酸,哀求纠结。
我也纠结阿!
赶他走,看他受伤,我于心不忍。留下他,等于给他更长更远的伤痛。
“你别多想,我从来没妄想过跟你怎么样,也有的是时间可以浪费,反正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嘛。”季阡仇踌躇着嘴角对我笑,“三个月,我肯定帮你找到水耀灵。不把你交到他手里,我不放心。”
眼看他都快哭了还跟我强颜欢笑,我有些语塞,只好跟他说:“就三个月。而且,你该抽空陪陪夏烛安,哪怕只是作为朋友。不然,咱们俩这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懂。你少说会儿话。”季阡仇强撑着笑意迅速转身,哽咽着抛下一句:“我去给你买饭。”
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踉跄背影,我知道,他是哭了,可我连安慰他都不能。
哪怕他是陪我走过青春岁月的人,哪怕他是陪我一起把对方的名字纹在脉搏上的人,哪怕他是亲自教会怿心和幼清叫妈咪的人,哪怕怿心和幼清第一次叫爸爸叫的是他,我也不能安慰他。
我不能给他希望和幻想。
因为,我的人生,没有如果。水耀灵出现过,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连爱没爱过他,我都不能想。我必须理智审慎地把他归类成友情或者亲情。
我没有勇气背负背叛。我必须忠于我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责任,等着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回家。
第154。更喜欢让仇叔叔当爸爸
买完饭回来,似乎还怕我多心,季阡仇又跟我说了很多。也许是报应,水耀灵当年失踪不久后,季家账上亏空了很大一笔钱。季冠霖早已失势,海城商界,如今是夏家独大的局面。
而阡陌网络,唯有联合尹鸩的慈恩药业,才有机会咸鱼翻身。偏偏尹鸩的父亲和夏烛安的父亲年轻时都是玩乐队的旧交,夏烛安的父亲记恨季家屡屡退婚的事儿,故意卡着季阡仇,不让慈恩药业跟阡陌网络合作。
季阡仇为了保住季家的家业,得到慈恩药业的网络药品独家经销权,这才答应了和夏烛安的婚事。
现在二十六岁的季阡仇,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会学着水耀灵那套把戏泡妞,也会学着水耀灵的头脑做生意,连衣着谈吐,都渐渐开始向水耀灵的雅痞绅士风靠拢了。
不得不承认,季阡仇这些年陪我经历了许多。
在我无法接受水耀灵的死时,水耀灵留下的那枚戒指,温洛诗送给水耀灵的那枚戒指,被我狠心丢给了季阡仇。在我不愿面对现实参加水耀灵的葬礼时,是季阡仇为我操办打点好了一切。他在巴黎陪了我整整一年,怕我寻死,甚至在我卧室的墙角打了一张床。
后来的四年,每到情人节他都会怕我想不开,飞过来陪我。
我不愿意看心理医生,他也没像elodie那样逼我,而是亲自教会了家里的保姆、怿心和幼清,怎样做人工呼吸,怎样正确使用纸袋。
他在怿心和幼清幼儿园开家长会的时候飞来冒充爸爸,他在每一个节日邮来或者送来给孩子们的礼物……
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可每次当他半开着玩笑问我:“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一直喜欢我?”
我还是要假装听不懂地摇头嗤笑:“姑奶奶的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一直都喜欢他,从来没有变过。而且就是因为这份喜欢,我才知道,自己不配爱他和被他爱。
但我不能说。我不能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让他等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变成另一个在等待中绝望枯萎的我。
我只能任由他继续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叹气:“唉,真不愧是花阳,宁可残忍地说实话,也不愿意编个善意的谎言。”
他从不知道,很多时候,谎言,才是最大的善意。也幸好他不知道。
听着他侃侃而谈,想着他这些年陪在我身边做出的牺牲,我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隔天早晨,怿心和幼清被尹鸩送过来以前,季阡仇得到了水耀灵的最新消息:“沈青洲目前在撒哈拉沙漠,据说是旅行。你现在安心养病,病一好我们就去找他。反正现在有了他的消息,他肯定跑不掉。”
看着季阡仇讨好的笑容,我沉默着点了点头,闭起眼睛,不愿再去多想。
我想,只要找到水耀灵,季阡仇也就可以结束对我的追逐和守候了。
相对无言的静默了很久,尹鸩才送来怿心和幼清。两个孩子扑进我怀里的瞬间,尹鸩把季阡仇叫走了。直觉告诉我,是夏烛安出事了。
我急忙问怿心:“你们跟夏烛安姐姐怎么了?”
“没怎么阿,就是不让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幼清嘟着小嘴抢话,抱着肩膀,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谁叫她害得我们差点没有妈咪!”
……这股不懂事儿的霸道劲儿到底是随谁了?
我无奈地翻着白眼磨了会儿牙,问他们:“那夏烛安姐姐去哪了?”
“医院吧。”怿心耷拉着脑袋,绞着手指小声说:“早上简瞳阿姨要尹鸟叔叔先送我们来看你,偷偷说小夏姐姐……自杀了,还说要避免我们看到血腥场面,留下心理阴影。”
“对对对!简瞳阿姨可傻了!还以为我们听不到!”幼清没心没肺地大笑着在旁边补充。
我真是快被她气死了,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小脑瓜,竖起眼睛跟她讲道理:“还笑?知不知道你们差点儿害死了夏烛安姐姐?她也可能是别人的孩子或者妈妈!你们差点儿失去我都那么难受!想没想过她家里的人会怎么样?”
到底是季阡仇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特别懂事,立马异口同声地跟我认错:“对、对不起,妈咪,我们没想到她会伤害自己,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不许再跟大人没礼貌,也不准主动欺负人。”我点了点他们两个的小鼻子,指了指门外跟尹鸩密谈的季阡仇:“现在妈咪给你们个认错的机会,马上去求仇叔叔看夏烛安姐姐。”
两个小屁孩乖巧得很,一溜烟地跑出去抱住了季阡仇的大腿,不用想我都知道他们撒娇耍赖的套路。不一会儿,我就看见季阡仇出门了。
尹鸩一直待在走廊里。看得出,他对我那个过肩摔有很大阴影,到现在都还很讨厌我。
不过,讨厌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我照样可以笑逐颜开地在病房里跟我的两个小宝贝玩儿,让他们拿着拼音读本给我讲故事。他们讲累了,我就告诉他们,等我出院,会带他们的爸爸回来。
可听说这个消息,两个小鬼似乎并不开心。
怿心甚至很小声地说:“妈咪,你不要再骗我们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去了很远的地方,就是死了。”
妈个鸡!这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妈咪没有骗你们!你们的爸爸真的没死!”怕他们不信,我翻出季阡仇前些天的文件,指着上面那张寸照给他们看,“这张脸你们不认得么?从你们第一次叫错爸爸开始,我就每天都有给你们看照片!”
两个小家伙面面相觑了几秒,幼清居然冒出一句:“可是我们更喜欢让仇叔叔当爸爸阿!”
嘿!这小混蛋!还给自己认上爹了!
我气恼地拍了她屁股一把:“不许再胡说八道!你仇叔叔是要跟夏烛安姐姐结婚的,你们的爸爸,只有照片上这个人!记住了么?”
拗不过我,两个小鬼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孩子,竟然不喜欢自己的亲爹,喜欢季阡仇!
似乎看穿了我的不悦,怿心轻轻拉着我的手,天真烂漫地对我笑:“妈咪,我们不是不喜欢爸爸。只不过,爸爸是照片里的人,没有陪过我们。我相信,爸爸一定比仇叔叔好。不然,妈咪也不会这么喜欢爸爸。”
幼清听了怿心的话,忽然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眨巴着眼睛问我:“那……妈咪,我们的爸爸,会不会像别的同学爸爸那样,打我们阿?”
“当然不会阿,他疼你们还来不及呢。”我笑眯眯地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在他们脸上蹭,“而且有妈咪在,谁敢欺负你们?”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甚至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以后水耀灵回家,如果凶孩子,我就拿离婚威胁他。
当时我忘了,“水耀灵”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活着的,只有“沈青洲”。我们的婚姻,已经不合法不作数了。
那天中午季阡仇就回来了,刚巧尹鸩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他妹妹被人快递到巴黎了。从季阡仇的叙述里,我辗转听说,尹鸩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妹妹,叫纪心爱,是个智障人士。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尹鸩要去接他的智障妹妹,想提前带我的两个小可爱回家。
我虽然舍不得,但也只能让他们回去了。毕竟,尹鸩只是看在季阡仇的面子上扮演司机,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又熬过了一轮漫长的下午和黑夜,第二天早晨等来两个小家伙的时候,送他们的司机变成了个年轻小帅哥。其实也不算很年轻,约摸跟我和季阡仇差不多年纪。只不过我和季阡仇被岁月蹉跎得有点儿惨,丫就是瞅着比我们俩年轻。
更关键的是,他对怿心和幼清,可比尹鸩好多了。怿心和幼清进病房的时候,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他的两条胳膊上。
瞬间我就好感度倍增,乐呵呵地问季阡仇:“他谁阿?”
“林陌。也是个富二代,纪心爱的未婚夫。”季阡仇附在我耳边介绍了一番。
我脑子却有点儿转不过来。
这年头,智障都能嫁人了?还未婚夫?
嗤笑着腹诽的功夫,两个小鬼从林陌怀里蹿下来了,手舞足蹈地给我介绍:“那是林陌叔叔!他可好了!给我们讲故事、买礼物,还给我们巧克力吃!”
哼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扯着嘴角冷笑,问孩子们:“那他有没有求你们什么阿?”
“他求我们帮忙哄爱爱姐姐开心!”幼清那个没心眼的,叽叽喳喳告诉我,纪心爱那个智障昨晚被尹鸩带回了我的庄园,还跟他们打成了一片,玩得很开心。
这我倒是理解的,智障当然能跟小孩玩到一块去。
有人陪我们家怿心和幼清玩,有人对我们家怿心和幼清好,我自然不反感,也就没挂心多问。那会儿我丝毫没想过,这个纪心爱,会对夏烛安和季阡仇造成怎样的伤害。
我还特有闲心地一边跟季阡仇讨论出院以后找水耀灵的事儿,一边看着林陌哄怿心和幼清玩儿。
现在想来,我真他妈是蠢透了!
第155。谁都不能在他心上捅刀子
彼时不能预见未来的我,又在医院闷了两天,已经是正月十五了。仔细算算,在医院关了将近半个月,好人也关出病了。
于是,我发挥我们花家的标准臭无赖风格,跟季阡仇无形撒娇:“你看,我基本都能下地走路了,我不想住院了。”
两个小鬼一听我能回家,迅速转换阵营帮腔:“仇叔叔,仇叔叔,叫让妈咪回家吧!我们好想妈咪阿!”
结果抱大腿这招居然不好使了,季阡仇还是不同意:“我说了不算,要医生同意才行。”
幸好我养了两个聪明蛋,小鬼们一溜烟地去找来了医生。
一番例行检查后,医生说:“出院也不是不可以,但回家以后务必要注意调养,尽量不要受刺激。”
我一听医生松口了,立刻连连点头:“您放心,您放心,我认识很多私人医生,保证定期复查,注意保养。而且,您看我这样,谁能刺激到我?”
估计医生听我法语说得这么溜,还能跟他开玩笑,觉得我确实没事儿了,就同意了。季阡仇没辙,只好安排我出院,我和孩子们简直开心得不行。
回庄园那一路上,季阡仇可算抓到了我的把柄,各种训斥我,又嘱咐我少抽烟少喝酒巴拉巴拉的。不过,我压根没听进去,他把我抱上轮椅推进屋的时候,我嘴里还叼着烟呢。
刚进屋简瞳就出来了,扎着围裙拿着汤勺,特有贤妻良母范儿。
如果林陌没多嘴地插一句:“怎么有股糊巴味?”
打死我都想不到简瞳煮个汤圆都能煮漏我的珐琅锅!
虽说我这个美厨娘被自己撞成了三等残废,但幸好尹鸩那个鸟人厨艺精湛,做的一大桌子美食,分分钟能让我冒出舌尖体。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纪心爱。她好像生了什么病,脸肿肿的,偎在林陌怀里,喝她的特制八宝粥。
席间觥筹交错,怿心、幼清还和纪心爱讨论着,尹鸩的“鸩”究竟像“鸟”还是像“鸡”,我还特不厚道地在旁边忍不住偷偷污了一下,我们一桌子人还共同举杯敬了我们一地鸡毛的生活。
正月十五团圆夜,欢声笑语不断,我真的半点儿都没想到,纪心爱那个病秧子会成为我后半生最膈应的人。
当时,第一个发现夏烛安不在庄园里的人是我。吃完饭,季阡仇习惯了晚上睡在我房间角落的那张床上,我俩像往常那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着聊着,我忽然想起了夏烛安,挺纳闷地问他:“你们家未婚妻怎么没在?出去住酒店了?还是回家了?”
季阡仇在我面前,倒还是那个没心眼的,猛一拍脑门,打起了电话。连打了三四通,那边也没人接,我俩都有点儿急了。
我原本想叫醒怿心和幼清,问问他俩知不知道。可季阡仇不忍心扰了孩子们的觉,制止了我,独自去门卫室查监控了。
接下来的事情,迅速突然,任何人都没有防备。
那时浑身是伤的我,难得回家,搂着怿心和幼清蒙头大睡,对庄园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直到走廊里回荡起嗡嗡的哭声,我才被吵醒。打发了怿心和幼清下楼去吃饭,我一瘸一拐、连滚带爬、无比艰难地上了轮椅,循着哭声来到夏烛安的房间门口。
门没关,我清清楚楚地看见,满地都是碗盘碎片和食物残渣,夏烛安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伤痕累累地把四肢揪成一团,头埋进膝盖里,瑟缩在床上,一遍遍摇着头很小声地嘟囔:“脏……别碰我……”
季阡仇站在旁边,不停地揪着头发往墙上撞,从胸腔里发出我从未听过的哀恸哭声。
六年前晓雅的遭遇倏然钻进脑海,我好像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愿意明白,转着轮椅过去拍了拍季阡仇的后背,什么都没问。
似乎我的触碰,伤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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