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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华堂-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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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薏的眼睛越瞪越大,景天佑虽然已经轻判,可那么厚重的板子落在身上,每一下都是打在她的心上啊!还有那些女儿红,是她去年过完年就开始为乌尔答鸿时准备的,如今景天佑要她亲自将自己一年的心血打碎,这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见沈从薏半天不答应,景天佑再度蹙了眉头,冷冷开口道,“可有异议?”

“没有。”景泽枫对着景天佑磕了个头,后碰碰沈从薏。沈从薏也只得跟着点头,眼泪再度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眼见着小厮们拿了条长木凳出来,先将元香架了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乱打,再打完曼文,紫竹苑女子的哀嚎声几乎已经传遍整个景府,那声音如同女鬼夜哭,让人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轮到景泽枫的时候,小厮们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了。打丫头和打主子毕竟还是不同的,所以他们斟酌半晌,下手都轻了许多。景天佑见了,自是气坏了,也不顾沈从薏哭天抢地的拽着他的裤脚,先一腿将沈从薏踹开,后推攘了两个小厮,打地上捡起那厚厚的木板,对着景泽枫的身子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

景泽枫已经在咬牙坚持,可这一下下痛得他几乎无法自持,这个时候他才开始觉得,景天佑根本不像一个亲爹。哪有亲爹对儿子这样凶狠无情的?沈从薏几乎喊破了喉咙,可是无补于事,景天佑自己啪啪的打了十板子之后,将那板子一扔,后拂袖回到原处坐下,呼哧呼哧穿着粗气,看起来他倒是打累了。

景泽枫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向一边,疼痛到了极点,反而全身都变得麻木了。景天佑抱起膀子,不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对地上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的沈从薏冰冷道,“还有心思跪在地上?还不赶紧起来把你们院儿里的酒都搬出来!”

190、云瑶心软

是啊,这不就是景天佑么,顺了他的心思,如何都行;万一有一点的忤逆,那自己将要面临的就是万丈悬崖!这就是当初那个所谓的姐姐给自己铺下的路!沈从薏咬牙想着,恨不得将沈从嫣的尸骨打地底挖出,鞭尸责问都不解恨!若当初不是她横着拦着挡着不让自己去求乌尔答鸿时,或许自己如今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沈从薏尽管心灰意冷,又恨得咬牙切齿,可还是顺从的起了身,到了院儿里,先前的两个小厮已经将景泽枫抬回了他的卧房,所以接下来的砸酒一事,他看不到了——事实上,他已然疼的晕了过去,想看都睁不开眼了。

几个心惊胆战的丫头将地窖里的酒坛子统统呈了上来,景天佑放眼一看,除了清晨在景泽枫屋里看到的那三坛子外,居然还有个七八坛的样子。他冷冷瞥了沈从薏一眼,开口无情道,“一个女人家的院子,藏这么多酒,若说你不是惯着景泽枫,你可有解释这些酒为何而藏?”

沈从薏自然哑巴吃黄连,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景天佑屏退了一旁的几个丫头,指着几个酒坛子对沈从薏道,“还等什么,还不速速将其打碎!”

“是……是,家长。”沈从薏便在景云瑶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向那些坛子,费尽力气的把它们抱起,又双手一滑,酒坛子落在地上的瞬间,摔个稀巴烂,就如沈从薏如今破碎的心。至今为止,二十几年过去,可她没一刻对乌尔答鸿时死了心,她怀念他的明眸皓齿,怀念他的温文尔雅,怀念他的惊才风逸。乌尔答鸿时是风流才子,而景天佑不过是个市井小人——在沈从薏看来。

紫竹苑如今是前所未有的混乱——地上躺着两个目光呆滞,口角带血的丫头,前院儿一片酒味儿,飘出很远,地面上满是酒坛碎片。一屋子的丫头小厮吓得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自己成了景天佑的下个出气筒。时间就在这静默中一分一秒的度过,直到青芷碰了碰姬无双的手,对她眨眨眼,姬无双立即会意。轻轻上前,柔荑般的手攀上了景天佑的手臂,她小声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家长,疆儿这个时候若见不到爹爹,定又苦恼起来了。家长不能只顾着大儿子,不顾咱们的疆儿了吧?”

姬无双的话将景天佑的火气降了一半,他回过头。难得的对姬无双笑笑,一脸的慈父情怀,倒是毫不避讳的大声道,“咱们的疆儿日后可不能像景泽枫这样无能又窝囊,走,咱们瞧疆儿去!”

一直到景天佑走了。沈傲珊才从檐廊走出来,赶紧到沈从薏一边,拉着她远离了地上那些碎片。生怕扎着她。温晴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嘱咐了句,“二姐姐,快去瞧瞧枫儿吧。”后便也跟着离开了。如今这是非之地,她实在不该再多留;而且温晴茵眼里的沈从薏是极爱面子的。如今她在自己面前失了颜面,恐怕这会子也不想自己在这里烦乱了。

随同一块前来的姬无双和温晴茵都走了,可景云瑶却没走,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从薏一旁,掺住了她的另一半身子,接着温晴茵的话道,“二娘,云儿知道二娘一定受了不小的伤害,可三娘说的对,如今大哥哥的身子才是最最重要的,不如让云儿跟着前去瞧瞧吧。”

“不必了,”沈从薏厌烦的一把甩开景云瑶,毕竟这里如今没有外人了,她不必再装什么贤妻良母,“枫儿受的伤再严重,擦些跌打药也就好了,就不劳烦云儿多此一举了。况且男女授受不亲,枫儿的伤都在隐秘的部位,你也不方便去瞧。”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景云瑶心中冷笑,面儿上却依旧一副关心的神情,道,“二娘,大哥哥也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亲人,二娘可以罔顾亲情,可是云儿就是放心不下……”

罔顾亲情。这四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劈在沈从薏头上,罔顾亲情这种话为何会在景云瑶口中说出,她死死盯着景云瑶,而景云瑶却继续无辜开口道,“况且刚刚爹几乎都不认大哥哥为儿子了,云儿想着,若是爹执意如此,云儿为了二娘,为了大哥哥,也会明里暗里的去祖父那里说和,咱们来一场滴血验亲,我就不信到时候爹还不承认大哥哥是他的儿子!”

景云瑶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而且看似是站在沈从薏和景泽枫那边。实际上如何,倒是唯有沈从薏知道了。景泽枫是乌尔答鸿时的儿子,若滴血验亲的话,那登时所有人都会知道,景泽枫并非景天佑的儿子,到时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沈从薏越想越后怕,表情也不自觉的抽搐起来,就连笑容都变得差强人意,“好了云儿,家长那不过也是一时的气话,你还不太了解你爹,等过了这一阵儿,他自己就会好了,父子两个哪有隔夜仇呢。折腾了这一阵子,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

沈从薏虽然话是软了下来,但还是不让景云瑶去瞧景泽枫,景云瑶想了想,便也算了,就福身告辞。经过元香和曼文身边的时候,见她二人着实可怜的很,再一想,她们都是无辜被连累的,成了自己扳倒沈从薏的垫脚石,她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回头问沈从薏道,“二娘,那这两个丫头怎么办?”

“你爹不是说了,打了这二十板子后,赶出府么,一会儿我就差人把他们……”

沈从薏话还没说完,景云瑶就打断道,“二娘,她们好歹在紫竹苑待了这许久,如今伤着身子就赶出府去,未免太不近人情,不如让她们养好了身子再送她们走如何?”景云瑶见沈从薏一脸的难色,又开口道,“云儿自会向爹去求情的,决不让二娘摊上一点点的事儿。”

“都随你吧。”沈从薏摇摇头,她现在哪有心思顾这两个丫头,她的一颗心都拴在了屋里的景泽枫身上。景天佑刚刚可是下了死手,估计这会子,他定是皮开肉绽了吧。

191、自缢而亡

回去的路上,因景云瑶一直默不作声,情绪看起来也并不好,醉竹十分了解这个主子,对她的心理也能猜出一些。这次怎么说也是景云瑶间接害了元香和曼文这两个丫头,而且从之前待寒烟和自己来看,景云瑶并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相反的,她善良,义薄云天,只要对她有恩的人,她定不负。如今害了这两个无辜的丫头,想必她心里一定是难过至极的,要不刚刚也不会对沈从薏说出那般话。

醉竹素日里是不愿说太多话的,可今日,景云瑶的表情着实让她有些心疼,斟酌半天,她还是开口道,“大姑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徒增后悔。况且,该如何做,大姑娘心里已经有了数,不是吗?”

“唉,醉竹啊,平时你话最少,可到了关键时刻,只有你最懂我。”景云瑶先是唉叹口气,后对醉竹小声道,“素日里那些碎银子,我已经攒起来换成了银票,明日咱们便带着一百两银票和跌打药去瞧瞧那两个无辜的丫头吧。”

“大姑娘这样有善心,日后定有好报。况且元香和曼文两个就算是给景府做一辈子的丫头,一个人也就几十两银子而已,大姑娘这样待她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醉竹开口规劝着,好歹让景云瑶的心里稍微好过些,她抬头望了望有些明晃晃的天,忽的感觉一阵眩晕。原来害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仇人,心中竟无半分快感,反而因为无辜连累到的人而无法心安。这一刻,景云瑶开始怀疑起来,从前的坚持究竟值不值得。

“醉竹,我问你,如果一个人与你有深仇大恨……比如说。是杀母害兄之仇,这段仇恨,你可以放下吗?”景云瑶被晃的有些站不稳,好在醉竹机灵,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景云瑶的提问在醉竹看来并不难回答,她想也不想就答道,“若有人伤了奴婢的娘,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扔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个仇报了!”

回答虽简单,但总算让景云瑶又有了从前的信念。醉竹说的不错。这仇恨不共戴天,自己不该再让任何情绪左右了!待乌尔答鸿时一来,她绝对让沈从薏从此永无宁日!

元香和曼文两个痛得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她们二人正被紫竹苑的一大群丫头围在中间。四下观察后,才发现那原来是紫竹苑的柴房,沈从薏竟是连丫环房都不许她们再迈进了,好像她们会脏了紫竹苑的房间一样。元香和曼文两个小心的打量着从前的姐妹们。才要开口,便听来一声声的嘲讽,像针一样狠狠刺着心脏:

“姐姐,看不出来呀,从前姐姐在咱们面前可是最最清高的,怎么。如今也做了和红袖那贱丫头一样的事儿?”这话自然是对着曼文说的。

“曼文姐姐算什么,元香姐姐才是真的厉害,本来与大少爷没什么关系的。自己偏偏跑去插了一脚,以为从此就能攀上高枝儿了。元香姐姐呀,妹妹劝你一句,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就是这个命了。也别想那些歪的斜的,你看看。这不是自食其果了么,你连大丫头都做不成了!”

“怎么样呀两位姐姐,大少爷在床上是不是很勇猛啊?依我看呀,老爷还算好心的,若要我说,该把你们两个卖进八大胡同才成,你们肯定不用几日就是最红的姑娘了!”

“可不是么,伺候男人这么有一手,自然红了!”

“哈哈哈……”

那些污言秽语,就这样直接的进了元香和曼文的耳中,她们如今浑身痛得就连动一下都难,又一日没有进一粒米,喝一口水,这会儿只得听着,无法争辩。这种折磨一直受到忆翠大吼一声,“你们不会自己找活干,嘴巴可是不闲着,是不是要我打你们几巴掌才成!”

一群在柴房围着的丫头们便不欢而散,口中还嘀嘀咕咕着,似乎刚刚嘲笑的不够尽兴。忆翠忍着眼泪,将两人的晚膳端了过来,放在一旁后,先将两人侧着扶起,尽量不让后背着地,后才咬牙道,“元香姐姐,曼文姐姐,你们两位……受委屈了,只可以我人单力薄,当时根本不敢说一句话……可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我不舍得你们走……”

忆翠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半晌才用袖子擦擦眼泪,一口一口的喂着两人吃饭,又喂了些水润润口后,曼文才用尽力气开口道,“忆翠……好好的,我们……都不在了,你……好好的……”

“我这里还有些铜钱,平时咱们的份例我基本都寄回家里,这些铜钱是我攒下的,虽然少,应该够两位姐姐回乡了。今儿个我听大姑娘说,她会去求老爷让两位姐姐一直到身子好了再离府,这几天你们就好好养着,我会定时给你们送饭的,至于药……”

“忆翠!忆翠!就知道你这小蹄子和这两个贱妇在一起!”沈傲珊不知何时过了来,拉着忆翠的手臂就往外走,“姑姑找不到你,正发火呢!她们两个都是带罪之人,你常和她们在一起,是不是也想被株连!”

沈傲珊的声音随着她与忆翠的离去而渐渐遥远,曼文却痛苦的扬起嘴角,望着地面上那三十几个铜板,闭上眼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元香我们……活着就是连累……”

“是啊。”元香终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带着一脸的绝望之色。

来到大户人家里当丫头的,基本都是家里人卖到这里来的,若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谁愿意卖女儿?如今她们带着这一身的伤、还有一辈子的耻辱回到家里,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不过是给家里又徒增不少负担,或许这次,还带着其他人的嘲笑,使得家里人一辈子无法抬头。隔着柴房的窗子,曼文发现,不知何时起,外头飘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她动了动嘴唇,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道了句,“今年雪……多,家……家乡收成好,爹娘……不用卖妹妹了,真……真好。”

第二日清晨,还不待夫子过来上课,景云瑶就带着醉竹往紫竹苑跑了。因为昨晚虽雪落无声,可今早一起来,她就觉得天格外的量,推开门才发现昨夜竟下了这样大的雪,伸脚一试,竟已到了小腿处,可见这大雪可是下了一夜。一想到元香和曼文两个丫头还在紫竹苑受罪,她这心就不安,便叫上醉竹,拿上银票和跌打药膏,以看沈从薏为名,便出发去了紫竹苑。

紫竹苑静悄悄的,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一般,推门而入,除了粉妆玉砌的院子,这里一切如常。沈从薏早便听忆翠通禀说景云瑶来了,这会子忙从景泽枫卧房里出来,正迎上景云瑶。两人互相问安行礼后,景云瑶便开口道,“昨晚云儿可是一直没睡好,不知大哥哥如今身子如何了?”

“唉,还能怎样,昨个儿你爹也真是下了死手,枫儿的身子……唉,没法说了。”沈从薏是当真心疼,眼泪都转眼圈儿了。

“二娘别伤心,云儿这不带来了一个跌打药膏,是从前青云哥哥送的,对这伤极好用,二娘快拿去给大哥哥用吧,也能让大哥哥少受点苦。”景云瑶说着,将药膏推给了沈从薏。

沈从薏收下后,又听景云瑶道,“昨晚云儿特意去求了爹,爹说让元香和曼文两个丫头赶紧养好身子然后赶出府,云儿便想着,不如云儿将余下两瓶送给她们,也好让她们赶快养好身子,合了爹的心意。”

景云瑶知道,这会儿说景天佑什么,沈从薏肯定都是照办。果不其然,沈从薏虽听到那两个名字时候皱了皱眉,却也先将药膏交给忆翠,后自己在前头带路,边走边道,“那两个贱婢,昨个儿被我关到柴房去了。也是该着的,竟就下了一晚的雪,也不知是不是冻死了……”

还这么说着的时候,柴房已经到了,景云瑶攥紧手里的药膏,眼见着沈从薏去推门。可沈从薏才迈进柴房一步,就尖叫一声,后动也不动的一直抬头看着什么。景云瑶心下一紧,跟着进去一瞧,却见元香和曼文两个,皆穿着布衣裤,外头染了血的衣裳接连起来,做了绳子,就那么吊死在了房梁之上。她们脸色苍白如纸,舌头长长的吐了出来,眼睛不甘的瞪着,好像有满口的冤屈无处去诉。

景云瑶手中的药膏掉落在地上,给这极其安静的环境一个警醒。沈从薏忙拉着景云瑶出屋,后奔至前院,请了几个小厮来将这两个丫头的尸首放下。景云瑶有些无力的靠着墙壁,眼睁睁的看着昨天还鲜活的两个生命就这样在她眼前逝去,是她害死了这两个女子,她们甚至不给她恕罪的机会,就先走一步,带着对这社会的控诉和不舍。

192、两个极端

死了人对名噪京师的景府也是极大的羞耻,不过好在这两个丫头是做错事后自尽而亡,所以官府只是走了个场面,后便对着景祥隆拱手辞别,又说了好多没用的话,诸如“多多在我家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之类。景祥隆本来就烦的要命,应付完官府来人后,景祥隆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景天佑一眼,便拂袖而去。

景天佑可是委屈至极,这一切都是景泽枫闯出来的祸,关他什么事,越这么想着,景天佑就越是气,望向沈从薏的时候,便把腹内一股子气撒在了她身上,“不是告诉你让她们养好身子再赶出去,怎么就寻了死呢!”

“家长明鉴,她们身为女子,或许觉得颜面有失,没脸回家见爹娘,所以才选择了……”沈从薏压抑住心底深深的恐惧,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吊死的人,如今还心有余悸,可她又不得不应付景天佑,“选择了自尽这条路吧。”

忆翠眼见着昔日的好姐妹如今死在眼前,还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自然哭的稀里哗啦。有些事情可以忍住,有些事情——比如说眼泪,比如说悲伤的情绪——又哪里忍得住,景天佑眼见着忆翠在沈从薏身后不停颤抖着身子,而地上已经有了一滩水渍,他更是不耐烦,对忆翠吼道,“哪里来的丫头,这样不知规矩!”

其实昨晚,若不是沈傲珊出现,拉着忆翠走了,又说了那样的话。或许元香和曼文不至于寻死。沈傲珊甚少正面面对景祥隆或景天佑,这次也同样,这两人和官府的人来了后,她便一直低垂着头。站在所有人的最后方。但听沈从薏先向后推了一把忆翠,后才对景天佑道,“家长,忆翠从前与这两个丫头是极好的。况且她性子向来天真,所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还请家长不要怪罪。”

“现在是爹在怪我!”景天佑像赌气的孩子般瞪了沈从薏一眼,“明明是你儿子的错,为何要我顶代之?”

“枫儿已经皮开肉绽,”一提景泽枫的事情,沈从薏也梨花带雨起来,模样甚为可怜,“这会儿还一直发着低烧。吃了多少药都不退……”

沈从薏在这边如泣如诉。景天佑却只觉得厌烦。他蹙着眉头挥挥手,对沈从薏道,“他犯了这样大的错误。难道还要我与爹亲自给他瞧病?若觉得他身子一直不好,就出去请个大夫。万万别来烦我就是!”

景天佑说着,不耐烦的往外走,转头的工夫,却见景云瑶一直靠在檐柱上,从他们来了一直到自己准备离开,竟是一句话都没说,这太不符合景云瑶平时的性格。加上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子,景天佑看了也心疼,便上前牵住景云瑶的手,关切道,“云儿,可是吓着了?”

景云瑶瞪着大眼睛点点头,景天佑感觉到了景云瑶的恐惧,便抱了抱她,后拍拍她的头,心疼道,“走,爹去你那陪你坐坐。”

景云瑶仍旧无力的点头,后被景天佑拉着离开紫竹苑。沈从薏望着两人的背影,简直恨得咬牙切齿。景泽枫被景天佑打成那般,活不活死不死的一直躺在床上,景天佑不闻不问不说,还一脸的嫌弃;而对景云瑶呢,简直就是呵护备至!难不成在他心里,景云瑶竟比景泽枫这个儿子还要好?

沈从薏越想越气,恨恨一甩手便回了景泽枫的卧房;沈傲珊余光瞟着紫竹苑的大门口,景天佑和景云瑶才离开没多久,她喃喃道,“姐姐啊,心不狠可是做不了大事呢。”

尽管景天佑陪景云瑶用了午膳,后又打算看着她休息一下,可景云瑶婉拒了景天佑,表示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下午还是要带着景泽岚去药房学习。

景天佑望着这样坚持的景云瑶,忽的开口说了句,“云瑶,你有些地方和你娘真像。”

景云瑶心中一动,继而问道,“爹,您是说长相吗?”

“不止长相,是你的性子,还有对岚儿的那份关怀。”景天佑笑笑,坐在景云瑶一旁,拉着她的手回忆道,“我还记得岚儿婴儿时期就非常聪明,学会的第一句不是叫爹或叫娘,而是喊出了一种草药的名字,随着他月龄的增加,他认识的草药越来越多,这让爹都惊讶了。我更曾抱着岚儿对你娘许诺,日后定然让岚儿接替爹的位置,做太医院院使……”一怀念起当时的情景,景天佑的眼眶都湿润了,“可谁知后来……不过怎样都好,既然如今岚儿已经恢复正常,我当初的诺言便一定会实现,云儿,这也是爹对你的承诺。”

景云瑶对上景天佑真诚的目光,也含泪点点头,她目前为止所做的这些,包括伤天害理之事,都是为了景天佑口中所述可以变为事实,她开口,有些哽咽道,“爹说的,云儿记住了,云儿定不负爹所托!”

下午时候,景云瑶与景泽岚两个一道往药房走,路上,景云瑶完全不同于往日,不言不语的,一脸的心事重重。景泽岚也听说了上午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心系景云瑶,便开口规劝道,“云瑶,别怕了,都过去了。”

“嗯,哥哥不要担心我,我没事。”景云瑶对景泽岚挤了个笑容,可却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你有些事情,不愿对我说,我也知道你是怕我担心。可是云瑶,我长大了,如今我可以保护你,而不是一直在你的保护下。如果有心事,你可以对我说,就算我帮不了什么大忙,总算也能给你出出主意,让你不再那么彷徨无助。”景泽岚拍了拍景云瑶的肩膀,这一拍,差点把景云瑶的眼泪拍出来,但她还是忍了回去,对景泽岚点点头。

说话工夫,两人已经到了药房。难得今儿个王英俊也过来凑热闹,这会子正在药房门口望夫石一般的站着,见景云瑶来了,忙招手大声打着招呼,“好妹妹,我来看你了!”

193、心存愧疚

“好妹妹,好妹妹!”王英俊像只苍蝇——哦不,是一百只苍蝇一样在景云瑶身边嗡嗡嗡个不停,若换做往日的景云瑶,早便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了过去,可今儿个景云瑶并无心思,只是一脸的苦笑,不去看王英俊罢了。

见到章青云的时候,章青云自也看出了景云瑶的不妥,只是还不待他开口问,王英俊便上前多嘴道,“不对劲儿啊,青云兄,妹妹今儿个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

“好了,英俊,你先……”章青云实在是疲于应付王英俊,这个平日里就多嘴多舌像个猴子似的没一分钟老实气儿的王英俊,他是最对付不了的了。

“哪里不对劲儿啊,是不是你的脚不对劲啊?”景康雅从屋里出来,还没看到景云瑶的表情,就听到王英俊絮絮叨叨的声音了,便这么接了一句。

谁知王英俊还真挺上道,到前面对着景康雅拱拱手道,“我最美丽的聂夫人,您真是英俊的红颜知己,就连英俊想什么都清楚!”

“受虐狂。”景康雅和章青云两个同时瞪了王英俊一眼。

气氛已经因为王英俊的到来而足够轻松了,若换在平日,景云瑶一定与景康雅和章青云两个一同说出这番话的。可如今,景泽岚偷偷观察着景云瑶,她的笑容中竟是掺杂着那样多的苦涩。景泽岚有些不懂,紫竹苑不过死了两个丫头,从前也和景云瑶无牵无挂的,为何她竟受了这样大的打击?

而这个时候。景康雅也终于看出景云瑶的不对劲儿,几人也知道从她口中问不出什么,便都把目光集中在景泽岚身上。景泽岚立即感觉如芒在背,对着众人无奈的摇摇头。后景康雅决定把王英俊留下来逗景云瑶开心,剩下的几个人便到了里屋,管景泽岚打听事情去了。

王英俊一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表情,无奈的拍了拍景云瑶的肩膀。对上后者疑问的目光后。王英俊头一别,腿向前一伸,一副决绝的神情,大声道,“好妹妹,哥哥这条脚……不对,这只脚送给你了,随便踩!”

章青云回将军府的时候,居然挂上了和景云瑶一样的神情。毕竟他心爱的女子如今这般。他的心里也是难受至极的。才进了府门没往里走多久。他竟就脚底一滑。身子猝不及防的向后倒去。好在在他大头撞地的前一秒,被一只冰冷的手接住,不然。非把他摔个头晕眼花不可。

“舍彦谷,谢谢。”章青云想不都用想。整个将军府,身子最冷的莫过于章白玉了;而且速度反应都如此快,更是非他莫属。章青云在章白玉的搀扶下起了身,头一次没有听到章白玉的冷哼,而是听他道,“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还不是昨晚下了大雪,这地太滑了……”章青云找理论上的意思,才解释了两句,忽的发现章白玉的问题不是这个,他瞪大眼睛瞧了章白玉半天,又摸了摸他的脸,尤其是下巴位置,确定没有人易容成章白玉的样子,才傻眼的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直到章白玉没什么耐心烦儿的抱起膀子看着他,他才咽了口唾沫道,“是云瑶……景府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章白玉紧接着问了一句,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中,居然加了几丝紧张。

章青云本来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此时因为过度担心景云瑶,也没有注意到章白玉这个表情,只是继续自说自话,“听岚儿说,是紫竹苑——也就是他们二娘的院子里,自尽而死两个丫头。云瑶似乎是见了尸体的过,吓得不轻。可是我从她表情看来,恐惧倒是少,基本都是悲伤。”

“无聊。”章白玉冷冷说了这句,后背手而去,不一会儿身影就几乎与地上的皑皑白雪相容一处。

章青云一个站在原地,挠挠头,撅起嘴喃喃的说着,“云瑶的事情哪会无聊,你又不是我……”

是夜,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袁东跃紧了紧裘衣,打着伞,一如既往的在念嫣苑厢房房顶扫了块干净的地方,观察着这里的一切。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尽管是夜里,开始也本没有太过寒冷;可袁东跃却忽的一阵颤抖,一股冷意由外至内,几乎快将他的心冻上了。这种情况的话,只会有一种。袁东跃想也不想,就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属下给少将军请安。”

章白玉从不远处的房顶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雪上留下了一行行的脚印,却很快被新的雪添上,这倒让章白玉有了一种踏雪无痕的神秘感。

“起。”章白玉负手立于房顶,给了袁东跃一个背影。

起来之后,袁东跃与章白玉之间的主仆关系自然就变成了知己好友,袁东跃开门见山道,“少将军可是听说了景府的变故,才过来瞧瞧?”

“明知故问。”章白玉回过头,瞪了袁东跃一眼。

袁东跃吐吐舌头,这样看来,倒是比明艳的女子更可爱,“少将军最近一直在宫里忙着守卫,这件事情可是听大少爷说的吧?”

“自作聪明,到底出了什么事?”章白玉见袁东跃也给他扫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便席地而坐,而袁东跃则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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