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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华堂-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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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景泽岚倒是有些疑惑了,怎么这两日景云瑶身子总是这样不爽,今儿早上该去太医院之时,却发现醉竹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寻景云瑶。对此,醉竹的托辞是,景云瑶身子不爽,这会子正睡着,今儿个便不去了。景泽岚本想进去,可想想,还是没有打扰,自行出去与景祥隆说了。

景祥隆点点头,说着“云瑶怎么最近身子这样弱了”,便也与景天佑上了马车。到了太医院之后,景泽岚下马车之时,倒是破天荒的又没看到章青云手里拿着东西候着,进去大堂后,才发现章青云正在收拾药箱。遇上景泽岚有些诧异的眼神,章青云苍白的笑笑,朝景泽岚后头瞅了半天,他才发现,景云瑶今儿个又没来。

“云瑶……云瑶她呢?”尽管章青云对自己说了,不要问不要问,要逐渐淡忘,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出口问了句。

景泽岚摇摇头,面带愁色道,“今日身子不适,便没有跟来。”

身子不适。章青云面色更加苍白,今日是章白玉带领大军出行的日子,景云瑶该是去送行了吧。昨日见她气色不错,教导景泽岚的时候谈笑风生,怎会一晚的时间便如此了呢。章青云的头都快垂到药箱上去,看来尽管章白玉娶了妻,还是乾隆亲自赐婚的,也抵挡不住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谊。

与这相比,自己的地位便就更……章青云实在想不下去了,从前刚刚认识景云瑶的一幕幕都打脑海中浮了上来。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多好,可从哪里开始,他们之间笔直的路变得弯弯曲曲了呢?

“图吉,今儿个你可是该去太后那里走动走动了,”张中胜换上官服,准备与景祥隆一道去上朝,经过章青云的时候,多嘱咐了一句,“昨儿个给太后诊脉的时候,太后还念叨着,怎么最近你都没去了。你也知道,咱们太后最注重养生,你的那一套,她可是吃惯了。”

“是,院判大人。”章青云没什么精神的回答着,张中胜又瞧了他一眼之后,便与景祥隆一道走了。

“图吉叔,你怎么了?”景泽岚的学习通常是从张中胜下朝才开始的,这会子准备的工夫,他便凑到章青云身边,纳闷的问了起来。从前章青云与景云瑶的要好,景泽岚是看在眼里的;可如今,这两人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远到让景泽岚都开始有些害怕了。

“没事,”章青云抬头望望景泽岚,强作欢笑,嘴角抽动时扯的脸都有些僵硬了,“岚儿快快将昨日所写的方子拿出来,我先瞧瞧,等院判大人回来后,你再交给他。”

景泽岚见几次问章青云,他都不肯开口。他也知道,或许身边这些人都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看待,毕竟他糊糊涂涂的过了二十年,从清醒到如今却还不到两年,也不怪别人不与他说这些烦心事。景泽岚叹了口气,将几张宣纸递给章青云,后道,“图吉叔,我知道你们心里有事,可不愿对我说。无论如何,我只想说,在岚儿心里,图吉叔与云瑶是最最登对的,岚儿真心的希望你们好。”

景泽岚这几句话,就像催泪弹一样,一下子便让章青云的眼泪滴了下来。他忙卷起袖子蹭了蹭,后也没抬头,只是接过宣纸,默默的看了起来,留给景泽岚一个落寞的背影。

景泽岚就算再笨,也知道定是发生大事了,或许章青云与景云瑶两个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登时失落感比景云瑶还要强烈,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支着下巴瞧着章青云的背影,这个一直对他如兄如父的男人,这个他一直依靠着信赖着的男人,如今伤心到如此地步,可自己,到底能为他,为他们做些甚么呢?

“很好,岚儿进步如此之快,已经让人倍感惊奇。”看了景泽岚的方子后,章青云连连点头,只是依旧没有与景泽岚对视。将方子交还他后,章青云起身,背起了小药箱,后又道,“一会儿院判大人回来,你且将这方子给他瞧便是。院判大人本就高看你一眼,这下肯定高兴坏了。我往太后处走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章青云交代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太医院,好像生怕景泽岚再问什么、再说什么,让他当场失态一般。

356、畸形死胎

)    这个夏天注定不平凡。第一场雨,便雷电交加,还下在了深夜。适逢乾隆正在长春宫与景雨瑶在一起,景雨瑶捂着耳朵将头埋在乾隆的胸前,方能感觉到一丝平稳与安全。

乾隆笑着,搂紧了景雨瑶,开口道,“你名为雨瑶,怎生对下雨有了这样的恐惧之感。”

景雨瑶感觉到乾隆的胸腔在震动,听到耳中的声音带着嗡嗡的响声。她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三分娇媚道,“皇上,臣妾是唤为雨瑶,又不是雷瑶闪瑶电瑶什么的,自然会怕了。”

景雨瑶这一席话,逗得乾隆哈哈大笑。景雨瑶吐吐舌头,又钻回了乾隆的胸前。两人正温存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了些异响。尽管霹雷声巨大,可也挡不住那些声音。乾隆竖起了耳朵,似乎是外头的太监们起了些争执。他立即蹙了眉头,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他与华贵人温存之时捣乱?!

乾隆披衣起身,景雨瑶拉着他的手臂,藏在后头,也跟着往外走。才推开大门,雷霆之声霍的变大,而就在长春宫内宫外头,几个宫女正在风雨中跪着乞求什么,又哭又闹的;而乾隆跟前儿的太监总管却一再的摆手,并托一旁的侍卫往外架着那几个宫女。

本来外头漆黑,又混着风雨,乾隆是看不清什么的,可一道闪电劈下,让乾隆清清楚楚的看清,那几个丫头正是叶答应身边常跟着伺候的,他从前宠着叶春怡,时常出入延禧宫,这几个宫女他瞧着自然眼熟的很。这大半夜的,宫女们不好生休息,怎么会无缘无故来长春宫闹呢?叶春怡也向来不是争风吃醋的辈,况且如今她有孕在身。也实在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乾隆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景雨瑶见乾隆似是想前行,忙回屋取了伞,撑起后,乾隆对她满意的颔首,两人一道往外走去。越走近,那宫女的凄厉恳求之声便越是清晰的听入耳中。

“公公,求您了,让奴婢们见见皇上吧,皇上若再不去延禧宫。怕是再见不到叶小主了。”

那管事儿的太监打小就是跟着乾隆的,乾隆做什么事情不喜欢被打扰,他太清楚了。所以尽管有心帮忙,却也只得无奈道,“你们也别为难杂家,杂家已经差人请了太医院当值的御医图吉去瞧,图吉御医的医术是极了得的。相信叶小主一定可以脱离险境。”

“不行啊公公,我们小主一直喊着要皇上救命,若皇上不在的话……”

“她怎么了!”乾隆闻言,大跨步的向前走去,威严的声音在雷霆之中都显得极有威力。

景雨瑶随后跟上,没让乾隆淋到一星半点的雨滴。那几个宫女见乾隆亲自出来。忙边磕头边道,“皇上,皇上快去看看我们叶小主吧。小主她……小主她出了好多血!”

“图吉御医到了吗!”乾隆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到是到了,只是图吉御医说,那孩子恐怕保不住了,现在……现在小主的生命也是危在旦夕……”那几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说着,身子因为受了太久的雨淋。而哆哆嗦嗦的,话说的都不连利了。

“摆架延禧宫!”乾隆一挥手。一旁一直守着的侍卫连忙去准备。景雨瑶将伞留给乾隆,后自己跑回宫里,给乾隆批了件披风,后便与乾隆一道坐着轿子往延禧宫赶。长春宫离延禧宫的距离很远,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乾隆和景雨瑶才赶到。而一进延禧宫,似乎就有一股子的血腥之气打里头传来,越接近叶春怡的偏殿,乾隆和景雨瑶的耳中灌入的哀嚎声便越甚,其中还掺杂着颖妃偶尔的命令声,从那声音听来,颖妃多半也是心力交瘁了。

这阵子,雷声已经小了不少,可雨却越来越大了。乾隆与景雨瑶进了偏殿后,最先见到的是颖妃。颖妃先给乾隆请安,后景雨瑶给颖妃请安,简单地礼仪过后,乾隆便直接蹙眉问颖妃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的胎像不是一直很安稳吗?怎么会突然这般呢?可是摔着了,或者吃坏了东西?”

颖妃连连摇头,因为太过焦急,又一直走来走去忐忑不安的,她的额头满是汗珠。她手中的锦帕都快被搅烂,不知所措的回道,“皇上,臣妾也不清楚啊,叶妹妹今儿个晚膳还是同臣妾一道用的,这宫里的膳食,皇上是知道的,那每一道菜都是先由宫人尝,才轮到咱们吃的,膳食一定没有问题。至于摔着,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叶妹妹向来心细如尘,怎么会摔着呢?”

“那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乾隆一巴掌排在了茶几上,手中微微传来嗡嗡声。

颖妃和景雨瑶很明显都被这样的乾隆吓坏了,两人登时是一言不敢再发。在这样的氛围中,叶春怡的哀嚎声却越发的小了,到没了的时候,似乎整个人都昏迷过去。不用看,只从这浓重的血腥气来闻,乾隆就知道屏障里面是一副怎样的血腥场景。他重重叹口气,坐在了炕上,单手揉着太阳穴,这一刻,当真觉得天好像要塌下来一样。

章青云今晚当值,当听说叶春怡出了好多血的时候,他就知道,孩子定是保不住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大人。在看到叶春怡的那一刻,从那苍白的脸色和腿下的出血量来看,那孩子应该已经死在腹中。果然他所猜不错,孩子被取出来后,果然是个已经成型的死胎,而且从胎上看来,这不但是个死胎,还是个畸形儿。那即是说,或许在叶春怡孕育的时候开始,这孩子便是存在许多问题的。可御医云清向来也是妇产千金一科的高手,又怎会没看出来呢?

章青云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情打屏障中出来,他又想起了景云瑶也曾打掉过孩子,或许她也是出了这些血,受了这些痛苦。刚刚叶春怡的嚎啕如今仍旧在耳畔,让章青云不寒而栗。如若不是体验了这种痛苦,景云瑶或许也不会下定决心与自己划清界限吧?说到底,一切都是怪自己,太懦弱,太容易上当了。

章青云对着乾隆双膝跪地,说着叶春怡的现状。叶春怡如今是没什么危险了,不过从脉象和刚刚的出血程度看来,她的身子已经受了极大的损伤,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而关于胎儿的畸形与死亡一事,章青云也如实报道。乾隆越听越生气,后,他再度一拍桌子,起身大声道,“若胎儿不稳,为何云清不如实上报!”

“皇上莫急,请听臣一辩,”章青云向来是实话实说,“云御医如何想,臣无法预测。臣只想对皇上说的是,皇上为何不想想,若畸形皇嗣出生,那对皇家又是如何的耻辱,所以臣认为……”

“不必为云清说好话!”乾隆当即打断了章青云的话,恨得咬牙切齿,“云清身为御医,居然无法为后宫妃子保胎,这已是大大的失职之罪。给朕吩咐下去,明儿个一早,给叶答应瞧病的一干人等,统统打入大牢,听后审讯!”

景雨瑶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给叶答应瞧病的一干人等,那必然包括云清的助手景泽枫。不管怎么说,景泽枫是她的大哥哥,是景府的骨肉,况且景泽枫平日为人的确是极好,景雨瑶心里立即为景泽枫捏了把汗。可如今对正在气头上的乾隆说什么又能管用呢?他现在一心牵着那死在腹中的胎儿与床上昏迷过去的叶春怡。斟酌再三,景雨瑶轻轻走到乾隆背后,温柔的帮他顺顺气儿,后道,“皇上,这里先让图吉御医瞧着,臣妾陪您回长春宫歇着吧。如今叶姐姐昏迷,皇上在这里,也只是更加生气而已。”

颖妃见状,也忙随着景雨瑶的话道,“皇上,妹妹说的极是,皇上还是先随妹妹回去吧,待叶妹妹醒了,臣妾定会派人告诉皇上去,可好?”

乾隆哼了一声,拂袖离去,景雨瑶对颖妃福身道安,后也跟着走了出去。颖妃叹了口气,瞧着一旁章青云助手手中抱着的那死胎,仍旧心有余悸,想了半晌后,对其道,“唉,这可怜的孩儿,与她的额娘没有缘分。也罢,便将他埋在偏殿的槐树之下,让他永远的守护他额娘吧。”

叶春怡这死胎,是决计入不得皇陵的,多半也就是埋在自己的延禧宫里了。颖妃这番安排,倒也得体,一群太监宫女都抹着泪跟着一齐出了去。颖妃失神的坐在炕上,刚刚还站满了人的偏殿,顷刻间只余下几个伺候的宫女和仍旧在地上跪着的章青云。颖妃对章青云挥了手,让他起身,后又问道,“图吉御医,那叶妹妹什么时候会醒来?”

章青云如实答道,“叶小主失血过多,精神上也受了极大的打击。按理说服了药后,明早应该会清醒过来,有些意识,只是具体时间,还要靠叶小主的意识了。”

357、云清泽枫被抓

   尽管这一夜对于皇宫中的任何一个知情人来说,都是极其难眠的一夜,可即使是能够在皇宫内只手遮天的景祥隆,如今在宫外,也是得不到宫内一丝消息的。如往常般一夜的安眠过后,第二日,景氏的几个太医院人士仍旧乘着马车,颠颠哒哒的往皇宫而去,甚至在路途上,景泽岚和景泽枫还欢声笑语的。

如果景泽枫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想必这会儿的笑容都会凝固在脸上;别说笑了,哭都不够他哭的。怎么说呢,他冤啊,他真心觉得自己冤枉。尤其才一下马车,就被几个禁卫军死死扣住,弄得他痛得生生跪在地上,低声呻吟。

景泽枫虽说打小不怎么受景祥隆待见,可也毕竟是大府的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景祥隆也被一下子弄得懵了,可毕竟担心孙儿,还是上前拦了一步,拱手问道,“不知景泽枫犯了何罪,几位小哥儿可否告知。”

那几个禁卫军先是互相对视了下,后前头的一人开了口,“属下素知景大人为人光明磊落、医术高超,深得皇上与皇贵妃娘娘之心。只是昨夜延禧宫出了大事,皇上亲口下令要捉拿云御医一行,属下也是不得已为之,还望景大人见谅。”

延禧宫,又与云清、景泽枫都有关系的,那就唯有叶春怡一人了。可叶春怡的卷宗景祥隆也见过,的确一直非常稳妥,怎么会突然如此呢?

景云瑶却忽的茅塞顿开,看来这些日子她并没有白等、也没有苦等,那一天终于到来了,继沈从薏的一石二鸟之后,也终于轮到了她的反击。这一次,她要沈从薏承受比她还要多几百倍的痛苦!

景祥隆知道对这几个禁卫军不用再多说什么。他们只是奉皇命办事。况且当时情况如何,他该心里有个数,再去想办法。景祥隆再一拱手,又道,“不知老夫可否与景泽枫说几句话?”

“景大人请便。”那禁卫军倒是颇给景祥隆面子,对那几个支着景泽枫的队友一摆手,那几人立即退下,给景祥隆让出了路。景祥隆对说话的禁卫军颔首微笑,后几步到景泽枫面前,见他已经慌张失措的没个样子。使劲的拍拍他的肩膀,强作镇定道,“你且跟着去吧。记得,所有事情都要诚实作答,决计不可有一丝隐瞒。只要你是清白的,你就一定会没事。”

景泽枫此时也只能大体的想到,多半是叶春怡出事了。可叶春怡昨日还和他谈笑风生的。云清一直为她把脉调身,也都是得心应手,怎么会出事呢。只是事到如今,景泽枫看到景祥隆眼里的安慰,虽心里害怕,但还是重重点头。他相信他的祖父,一定会有办法的。

景泽岚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一幕,望着几个禁卫军就那样生硬的押走了刚刚还与他说说笑笑的大哥景泽枫。景泽岚的双腿倒是一软,若不是景云瑶眼尖,在一旁搀扶一下,恐怕他当时就要跪坐在地上了。

景天佑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知道看着景祥隆。景祥隆一咬牙。抬眼的时候,看到太医院的门口围着一群御医、吏目。心中也是乱作一团,难得带着几丝怒气的开口道,“昨夜谁当值!”

“是我。”章青云从一群御医中走了出来,先对景祥隆拱手问安,后面上带着几丝遗憾道,“景伯父,万分抱歉,我一直在宫中,没法将这消息告知您。”

一看竟是章青云亲自断定的,那就肯定不会有任何猫腻。景祥隆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不过好歹章青云与景祥隆两个关系处的极好,他还是一拍章青云的肩膀,对其道,“一会儿我下了朝,你与我来一趟。”

别说是抓了景泽枫,就算是砍了景泽枫的脑袋,景祥隆也不能这会儿就与章青云问个明白,早朝的时间可是马上就要到了。估计景泽枫项上人头的同时,他必须得先顾及着景府所有人的人头。与张中胜一路往乾清宫走的时候,景祥隆还是满面愁容的,张中胜见了,也不知该安慰什么,只能对其道,“院使大人,这其中想必一定有误会,待误会解开,一切都会好的。”

张中胜自然也不能说出太多别的什么,因为他也是才到不久,看到的也只比景祥隆多了抓云清的那一段。景祥隆不言不语,只是叹息。想来景泽枫打小就充分的表现出了对医学的极其不感兴趣与没天份,若不是当时景泽枫是他唯一的孙儿,即使是庶出,他也倾囊所授,他不想医世华堂这个名字从景泽枫这里断送。如今想来,今天的这所有种种,似乎与自己当初的执拗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如若从前没有那样的逼迫景泽枫从医,或许如今他会与景尘佑一般,是个武将;即使不是武将,与富察巴顿一般,做个文官,又何尝不可呢?

景祥隆此刻才懂得了什么叫后悔莫及,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事情发生了,如今该想的,是如何解决。上朝的时间不长,基本就在太监的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以及那句“退朝”后便结束了,景祥隆也有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乾隆的表情,尽管离的很远,可景祥隆眼明心亮的,从乾隆那微微黑着的面容上看来,便知他心情一定是差到了极点——如若不是这般,那些朝堂上的大臣们怎会有本不敢奏呢,在这朝堂混了几十年,又有谁不懂得察言观色,体察圣心呢。

回到太医院后,景祥隆几乎顾不上别的,直接拉了章青云到屋里,便准备将昨晚之事问个清楚明白。云清和景泽枫此番被抓走,定是去了刑部。而刑部大牢,景祥隆怎会不清楚?那里即使是被冤枉的人,也多数会被屈打成招;即使那些人顾及着他的几分薄面,能够纹丝不动景泽枫,可景泽枫从小养尊处优,地牢那种地方,他的身子又岂能受的了呢?

景祥隆这才发现什么叫做骨肉亲情,即使过去自己再怎么看不上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可万一他受了苦,自己心里还是这样难受。他越想越心酸,不经意间眼圈儿都有点红了,眼眶也跟着湿润了。章青云见状,也知道面前这个老者心中所想,便不待他开口询问,自己先将昨晚的事情一一道出。

“景伯父,您先别急,听我说。昨晚本来一切如常,忽然延禧宫叶小主身边的宫女兰心大半夜的跑来太医院寻人,说是叶小主下身流了很多血,痛不欲生一类的。我听了便觉不妙,连忙背起药箱与她一道往延禧宫跑。谁知才到延禧宫,便听到里头传来叶小主的哀嚎,那声音让人一听便觉浑身忍不住的打颤。延禧宫的叶小主身孕已足五月,又向来胎像稳健,云御医也是个稳妥的人儿,怎会如此呢。可这些,在我看到叶小主的那一霎那,几乎全部推翻了。那时候叶小主已经眼白外翻,浑身颤抖,而几乎半张床都被鲜血浸染,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腥气,或许再晚去一步的话,叶小主就会随着夭折的皇子一块去了……”

“皇子,叶小主怀的是皇子?”景祥隆捂住了额头,是个公主还好,怎么偏偏还是个皇子。

“不错,”章青云笃定的回答,“不但可以确定是皇子,还能确定的是,叶小主这皇子,是个死胎,并且是个畸形的死胎。”

章青云的话简直就像几个大霹雳同时劈在了景祥隆身上一般,让他从头发丝凉到了脚后跟。即使畸形儿是云清断不出的,可是胎死腹中,云清也做了几十年的御医,又是妇产千金一科的圣手,怎会不清楚呢。

见景祥隆一脸的沉思,章青云便知道他二人想到一块去了,其实经过一晚的挣扎,他只能给这种情况一个可能性,“景伯父,其实我怀疑,或许胎死腹中才是这次叶小主自动小产的原因。”

章青云说着,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卷纸,交给景祥隆道,“景伯父,这里是云御医这几个月以来开的所有药膳方子,一般都是云御医开了方子后,从抓药、熬药一直到端药都是枫儿所为,中间不会有第三个人插手。可这些方子,我昨夜不眠不休的都进行了仔细研究,没有一张方子有问题。相反的,这都是极佳的保胎方子。可为何,还是会胎死腹中呢?”

“图吉,你与我去一趟延禧宫,如若不是方子上出了问题,有没有可能,是延禧宫叶小主所居的偏殿内,有其他有心人放了不该放的东西?”景祥隆想着这几十年来在后宫所见识过的手段,如今他只有一一排查,方可能够找出救景泽枫一命的办法了。

如今若找不到任何他人加害的证据,那乾隆定会治云清与景泽枫失职之罪。乾隆那样宠爱叶春怡,叶春怡万一因此觉得是云清和景泽枫没有照看好她的孩子,还她受了那样大的痛苦,还不得让他二人罪加一等?景祥隆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谁知就在景祥隆已经到了绝望的悬崖峭壁上之时,章青云又不识时务的推了一把,“景伯父,还有一事。从叶小主脉象和刚刚的出血程度看来,她的身子已经受了极大的损伤,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了。”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

358、青云终于,决定放弃

   这句话说的让景祥隆顿时感觉轰隆一声,好像他的世界顿时坍塌了一般。尽管坐在太师椅上,他依旧摇了两下,感觉眼前金星渐闪,后摆手对章青云道,“事不宜迟,图吉,你我赶紧往延禧宫走一趟吧。”

语毕,景祥隆便起了身。只是还没站稳,又眼前一黑,坐了下去。章青云见了,忙上前扶住景祥隆。这样的情形对他这个见识过许多的游医来说并不稀奇,景祥隆这定是因为内心焦虑,急火攻心才导致如此。最好的做法是,先让他安稳的躺一会儿,待小半个时辰后再做活动。

章青云对景祥隆嘱咐后,景祥隆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身子如今去延禧宫,也定是查不出什么,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花的,看来的确是老了。他听话的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示意章青云半个时辰后再与他一道前去。章青云又安慰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开景祥隆之处,从后院往前厅配药处走了去。

因为云清和景泽枫的突然事件,今儿的太医院倒是格外安静,没有一个人敢对此事稍有言论,包括景云瑶和景泽岚。张中胜回来之后,与从前一般教导景泽岚,修改他写的方子,以及问询他一些关于药典的常识。关于这点,景泽岚做的就比较不好,他的神思一直没有从景泽枫被带走之事上回来,方子写的乱七八糟不说,张中胜的问题,他也是十个有九个答不上来的。

景云瑶瞧见一旁张中胜脸上渐有无奈之色,忙上前帮景泽岚说话道,“院判大人,景泽岚与景泽枫关系向来极好,这会子定是担心过度,还望院判大人见谅。”

景云瑶这番话。自然说的声音极小,差不多刚刚让张中胜听清楚为止。张中胜点头,景泽岚的性子,经过这几个月,他也摸得透彻,景泽岚的确是个极感情用事的人,如今这番的走神,倒也愈发证明了这点,“格格放心,老臣心中明白。只是院使大人他……唉。听刚刚出来的图吉说,院使大人因为急火攻心,要稍作休息。院使大人年纪已大,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啊。”

景云瑶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的确有了小小的愧疚。对她来说,敌人只有沈从薏一个;可为了打倒并彻底打败沈从薏。她不得不这样做。牵连了景泽枫与景祥隆,本也非她所愿,可若不如此,她如何报的了仇,又如何对得起这难得的重生机会。

“云瑶,你来。”景云瑶正出神的时候。章青云忽然对景云瑶招了招手。

章青云与景云瑶这几日皆是相待如宾,因为章青云心中总觉得亏欠景云瑶,而景云瑶又不想再伤害章青云。所以两人之间刻意保持了距离。景云瑶瞧见章青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便觉一定与叶春怡有关,连忙先对张中胜福身道别,后往章青云处走了去。

章青云与景云瑶两个出了安安静静的配药房,一道往太医院前院的僻静角落走了去。到了一棵梧桐树下后。章青云瞧见四下无人,方才对景云瑶小声道。“云瑶,昨夜我其实在叶小主身上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什么?”景云瑶的心一提,想着章青云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急忙问道。

“叶小主胎死腹中,还是畸形胎儿,这些现象似乎都是长久服用麝香所致。”章青云若有所思的说着,后又抓头道,“可我已经查了叶小主的偏殿,的确没有丝毫麝香的迹象,这倒也是奇了。”

景云瑶这才放下心来,对章青云道,“死胎的早产,的确是麝香作用最大,不过可能也与其他因素有关。这些事情,祖父可是知道了?”

“我并没有对景伯父说出心中的怀疑,但我说到畸形儿、死胎的时候,发现景伯父的表情呆滞了一下,想必你我能想到的事情,他老人家不会没想到。”章青云说着,抱起膀子,摸摸下巴,又摇头觉得不可思议,“可若说真是麝香所为,那云清怎么会闻不出来。麝香味道极重,平日里若总是接触,那日日前去延禧宫的云清不会不知道;况且昨夜我匆忙赶往延禧宫的时候,也的确没有闻到半丝麝香的味道……莫不是……”章青云说着,猛地一拍手,又激动的望着景云瑶道,“云瑶,你或许不知道,有一种极其稀有的麝香,名为原麝。溶于水小半个时辰后,便会味道全无,别说常人,就算是并不知晓的大夫,也决计不会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青云哥哥,这原麝我可是一点都没听说过,京师的所有医书我都看遍了,一点都没有记载。可见唯有新疆的医书中才有记载。而宫中一干众人,并未有从新疆过来之人。况且青云哥哥也说了,那原麝极为稀少,怎会让人轻易寻到?退一万步说,即使是原麝所为,那叶小主又如何能够天天服下呢,这也太没道理。”

章青云想了想,景云瑶说的的确有理,便也没再往这个方面说。景云瑶见章青云颔首同意,便又道,“青云哥哥,如今祖父身子弱成这般,青云哥哥切莫将没有理由的猜测说与祖父听,云瑶怕祖父的身子……唉。”

景云瑶叹了口气,见章青云点头同意,方才稍稍放了心,又打听道,“那如今大哥哥被抓起来,祖父可有什么对策?”

章青云摇摇头,后道,“景伯父说了,一个时辰后与我同去延禧宫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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