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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驯服的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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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如一站起来,抬眼看见大部队已经走远,她身上又没带手机,怕走丢了,赶紧追上去。
  这回去这一路,她别的没干,光看相机里的照片了。
  平时闻如一没个正行,一摸到相机,就跟着了魔似的,若不是导游出声提醒她,码头到了,她怕是要捧着这相机一头栽进海里去。
  闻如一回过神来,看见向言叙,捧着自己的相机跑过去,把几张最满意的照片调出来,翻给他看,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向向你看,灯塔那边可漂亮了,就是人多,要是日出日落肯定更好看,等以后……”
  “你的腿怎么了?”
  闻如一今天穿了条浅色的阔腿裤,面料轻薄,穿在她身上特别宽松,远看跟长裙一样飘逸。可现在,左腿膝盖那部分的布料基本上是贴在皮肤上的,并且呈淡淡的红色,颜色还有越来越深的趋势。
  “什么腿?”
  闻如一浑然不觉,随着向言叙的目光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的膝盖处一小块红色,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
  向言叙蹲下来,打量着她的膝盖,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不敢贸然去碰。他眉头紧蹙,问:“你刚刚摔跤了?”
  闻如一忍耐着疼,没挂在脸上,甚至不在意地笑笑,说得轻描淡写:“刚刚灯塔那边人太多啦,我相机都要被挤掉了,幸好我动作快。”
  岛上路不像城市里,基本上都是不平坦的,何况灯塔靠海边,石子多,这一摔下,力道不小,被路上的碎石划破膝盖,也是极容易的一件事。
  见向言叙不说话,闻如一有点心虚:“没事的,它自己就会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船差不多到了,向言叙拿上行李,扶着闻如一上去坐好,人都落座后,他跟导游说了退机票的事情。
  闻如一听了,抬起头来,问:“退机票做什么?”
  “回澜市前,先去趟医院。”
  “我没事的。”
  向言叙丝毫不让,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处理好,会留疤的。”
  闻如一怔住,隔了几秒,成功会错意,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嫌弃我啊?”
  向言叙打开软件,订了两张傍晚飞澜市的头等舱机票,才抬眼看她:“你会嫌弃你自己。”
  “……”
  闻如一膝盖又中了一箭。
  好吧,她确实是一个很臭美的人。
  船到沈家门之后,向言叙打车带着闻如一,直奔医院。
  医生检查过,只是擦伤,不需要缝针,给闻如一消毒包扎后,向言叙这才松了一口气。
  闻如一的膝盖被纱布包成了一个小山丘,向言叙说背她,在人多的地方,闻如一倒脸皮薄起来了,死活不肯,只让他搀着自己慢慢走。
  回澜市的飞机还算准时,到家已过了十点,许朝暮已经出院,向言叙把闻如一送到了门口,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许朝暮扶着闻如一回卧室,看她膝盖被包得严严实实,以为伤得很重,免不了念叨:“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出趟门也能磕着碰着,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我陪你。”
  闻如一忙摆手:“不用了,姐,这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许朝暮看她脸色红润,确实不像是有事的,两姐妹闲聊几句,不知道是谁先沉默下来,竟有点找不到话说。
  许家的事这么一闹,表面看上去都解决了,可闻如一和许朝暮心里都清楚,她们也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关系了。
  始终有心结,而这个解铃人,却早就不在了。
  许朝暮去厨房给闻如一热了一杯牛奶,让她睡前记得喝,出房门前,她停下脚步,开口说:“如一,下周我要去临市了。”
  闻如一从未听她提起,愣愣地问:“你不留在这里吗?”
  许朝暮摇摇头,淡笑:“那边有公司高薪聘请我过去,做运营总监。就当换个新环境了,也挺不错的。”
  “这是妈妈留下的房子。”闻如一握着牛奶杯子,垂眸低言,“我们都可以留在这里,姐。”
  “周末我可以过来的。”
  许朝暮回头一笑,心意已决:“别多想,你永远都是我的亲生妹妹。”
  “姐……”
  “跟向言叙好好的,有事还是跟以前一样,随时找我。”
  闻如一心里听着不是味,再抬头时,许朝暮已经走了,门被安静地合上。
  她们确实还是亲生姐妹,这辈子都是。
  但或许,也仅此而已了。
  ——
  这个周末,向母听说闻如一回澜市了,提前两天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吃饭。
  向言叙周六上午有课,闻如一的膝盖好得差不多,本打算自己开车,这还没出门,向母的电话就来了。
  “如一呀,我叫了司机过去接你,你腿没好别开车啊,安全最重要。”
  闻如一心里一暖:“阿姨,没那么夸张的,我都是皮肉伤。”
  “皮肉伤也是伤,你看看你,一个小姑娘,多水灵,白白嫩嫩的,可不能留疤啊。阿姨心疼,你坐司机的车过来,中午我们吃鱼。”
  “好。”
  司机来的比预定的时间早,闻如一没什么礼物带,把自己去东极岛前,在家里倒腾的牛肉酱包装好,带了两罐过去。
  到向家的时候,向父去了公司,也还没回来。
  时间还早,向母拉着闻如一去阳台闲聊,闻如一把在东极岛拍的照片拿给她看,向母比她还喜欢,嚷嚷着今年有空也要去一次。
  “对了,我给你看向言叙小时候的照片。”
  向母起身,去书房搬过来好几本相册,上面标明了年龄,从零到十,闻如一不解,问:“阿姨,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年纪,这小子十岁后就不爱拍照了。你说说,多可惜。”
  向母从向言叙出生的那本翻起来,闻如一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的照片,也觉新鲜,向母又是一个健谈的人,看见儿子小时候照片,勾起不少回忆。
  “你看这个,是不是比之前的瘦?他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瘦了不少呢,总算不是个大胖小子了。”
  “还有这个,难得有笑容,被我抓拍到的。向言叙就是随了他爸,从小就跟个小老头一样,一点都不爱笑。”
  “这是幼儿园活动,他们男女主一起跳舞的。当时跟他搭档那个女同学,还被他吓哭了,就因为向言叙太凶,你看看,性格真是太恶劣了,肯定也是随了他爸。”
  ……
  闻如一听着向母絮叨,一页一页的翻过,突然在一张照片上停下,笑起来:“这照片怎么搞的?”
  照片上的向言叙被一头大象用鼻子卷起来,吊在空中甩来甩去,抓拍这一张正好能看他的正脸,双眼通红,满脸的怒意和恐惧,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向母对这张也印象深刻:“这个啊,他爸第一次带他去国外玩,在动物园的时候,饲养员没管住这头象,可能向言叙当时离得比较近,就中枪了。不过也没受伤,大象都是被驯服了的,伤不了人。”
  闻如一觉得有趣,忍不住多看几眼:“原来他也有慌张的时刻。”
  “对了,就因为这事儿,回国后,向言叙这小子天天嚷着自己要改姓氏,他不能跟一个愚蠢的动物扯上关系,可乐死我们了。”
  “后来他爸听烦了,说他小小年纪就忘本,差点没动手抽他,这小子才老实了,再也没提过。”
  闻如一笑到不行,这些照片向母当时洗了好几张,她厚着脸皮,唯独要了一张向言叙被大象耍着玩的,说是做收藏用。
  一聊聊到饭点,向母下楼去厨房做鱼,闻如一主动提出收拾相册。
  刚把所有相册整理好,准备抱回书房,向言叙就进来了。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向言叙注意到她手上的相册,神色有变:“这些你都看了?”
  经过晕船那事儿,闻如一算是体会到向言叙是多要面子的一个人,眼下起了坏心思,故意逗他:“没有呀,阿姨说下次来再继续看,你小时候长得真像女生啊,向向。”
  向言叙似乎送了一口气,接过她手上的相册,往书房走,没有搭话。
  闻如一等他把相册放好,下楼之前,拉住他的手,饶有趣味地说:“向向,我们明天去动物园吧。”
  动物园三个字,几乎是向言叙的童年阴影。
  向言叙掩住不自在,还故作平静:“动物园有什么好玩的。”
  闻如一忍住笑意:“动物园有大象呀。”
  向言叙眉头轻颤了下,还没开口,就听见她说。
  “向向别怕,我保护你,这次谁敢卷你上天,我就帮你骂它!”
  “……”
  “你想改姓氏的话,不如随妻姓。”
  闻如一思索片刻,拍拍向言叙的肩膀,笑得很慈祥:“以后你就是,闻向氏了。”
  “……”


第50章 
  吃过午饭; 向母提出去逛街; 闻如一乐意作陪; 向言叙本来也想一起去,却被向母无情拒绝。
  “女人之间的购物时间,直男不要来打扰; 请你自觉一点好吗?小向先生。”
  闻如一就爱看向言叙吃瘪的样子; 忍住笑意,站在一边看好戏。
  向言叙直感头疼; 最后还在争取:“我给你们开车。”
  “那也不让你去。”向母拿过车钥匙; 亲昵地挽住闻如一的手; 颇有炫耀的意思; “如一不能开,我还能开; 你就在家待着吧; 跟你的直男爹干瞪眼。”
  向言叙:“……”
  旁边看新闻,莫名中枪的直男爹也:“……”
  家里两个女人走后,屋子都清净不少,向言叙和向父都是寡言少语的人。
  阿姨洗完碗,开始打扫屋子; 客厅说话不太方便; 向言叙陪着向父看了会儿电视; 出声道:“爸,我有事跟你说。”
  向父会意,拿过遥控器; 关上电视,起身上楼往书房走:“跟我来。”
  向言叙抬步跟上,他后进屋,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的小阳台按照向父的喜好,布置得古香古色,榻榻米上专门放了张胡桃木小桌,方便平时下棋对弈用。
  向父从柜子里拿出棋子,招呼向言叙:“过来坐,咱们爷俩儿玩一局。”
  向言叙的围棋是小时候向父一把一把教出来的,父子俩水平相当,经常对弈好几小时,最后落个平局。
  向言叙盘腿坐好,把棋子放进两个盅里,问:“你要黑还是白?”
  “老规矩。”
  向言叙选了白棋,向父持黑棋,先走第一步。
  两个人都是杀伐果断的,各不相让。
  可半小时过去,向言叙这边有所改变,他犹豫了一下落子的位置,三分钟后,白棋输黑棋胜。
  向言叙不吝夸奖:“还是你厉害。”
  向父看着棋盘,倏地,轻笑了声:“我老了,下不过你。”
  “是你赢了。”
  向父伸手,拿过刚才向言叙犹豫过的那颗白棋,重新选了一个位置放下:“你本该走这,不出五下,黑子满盘皆输。”
  向言叙不否认,轻声感慨:“什么都瞒不过你。”
  向父打量向言叙一眼,悠悠开口:“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有事要求?说不定,今天我就是单纯地想输给你一回。”
  “不可能。”自己的亲生儿子,向父再了解不过,“你跟我一样,从不甘愿认输,如果认了,一定是有所求。”
  向言叙缄默不语。
  “你上次主动输给我,还是高三。”
  向父一句简单的话,直接戳到了向言叙的命门上。
  高三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最大的有两件。
  第一件是闻如一出国,第二件,是他放弃出国。
  向言叙最开始想去的大学,根本不是澜大。
  向家重视对孩子的教育,早在初中毕业,一家人商量过后,已经把向言叙未来十年的路都计划好。
  向言叙想学金融,不反感出国,斯坦福从那一年开始,就是被定下来的目标。
  不是父母所愿,而是向言叙自己所选。
  直到高中认识了闻如一。
  向言叙不止一次听闻如一说起,想考澜大。
  她喜欢这里,这个一年四季都能吃到不同海鲜的海滨城市,想要一辈子在这里扎根生活,以后老了也变成这片土地上的,一抔黄土。
  听的次数多了,斯坦福三个字,每次到嘴边也变得难以启齿,说出来的,也是那句:真巧,我也喜欢。
  不止闻如一,就连吴成州都以为,他一直想考澜大,那时候还被周围发小嘲笑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就该出去看看。
  向言叙那时候没有志在四方,只想守好一个人。
  后来闻如一提出出国,向言叙本想就此,跟着她一起去斯坦福。
  可听到她说。
  “你留在这里,我有归属感。”
  “那种有人在等我的感觉。”
  向言叙至今也没忘记那时候的滋味,心是悸动的,但也充满了苦涩。
  他无法拒绝闻如一这个小心愿。
  知道她的身世之后,本想偷偷跟去美国念大学,给她一个惊喜的念头也被打消了。
  她渴望归属感,想要有个家乡,盼望有人在故土等她归来。
  那么他就成全她。
  为了这事,向言叙第一次求了向父。
  是他自己推翻之前选的路,当时托名校教授写的斯坦福推荐信就放在他的桌上,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送他出国。
  向言叙说不出真正理由,只能低头认错,为自己十多年来的第一回任性。
  ……
  向言叙回过神,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去拿个东西,马上过来。”
  向父点头,一点也不着急,还悠哉悠哉地收拾棋盘。
  再进书房,向言叙手上多了一份文件,他没有再坐下,双手递给向父:“爸,你先看看这个。”
  向父放下棋子,接过来,文件的标题吸引了他的眼球——
  《印象摄影工作室收购计划书》
  向父翻着文件,里面的条条款款都无纰漏,只是比起集团利益,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给我一个理由。”
  向言叙面色不改,公事公办的态度:“利弊都在文件里了。”
  “我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
  向言叙欲言又止。
  见儿子说不出口,反而更证实了向父的猜测。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求我的理由,竟没变过。”
  向父合上文件,放在一边,他的言语里听不出情绪,向言叙摸不准他的态度,只能说实话:“除了收购印象,我还有一个要求,想求你。”
  “说来听听。”
  “三叔旗下的房地产,近两年发展势头很不错。”向言叙顿了顿,进而说,“以他们企业的财力,收购印象,绰绰有余。”
  向父听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折腾半天,还是为你三叔做嫁衣?”
  “向氏会以股东的身份,参与今后印象的运作,按利分成。明面上印象归三叔,实则,在账面里,我们两家五五开。”
  说完,向言叙抬头看他,言辞诚恳,却难得服软:“爸,我不会让你做赔本买卖。但这回,希望你能卖个面子给我。”
  向父表色不露喜怒,沉默半晌,他开口:“你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到点上。”
  “印象的旅拍,很萧条。长期下去,不会被市场接受,结局只能走向消亡。”
  向言叙看向父没有丝毫要接话的意思,实在没办法,才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如一特别喜欢旅拍,她想做的事情,我要成全。”
  “你想收购印象,借你三叔的名头,不让向氏出面。”
  “对。”
  “你想成全她,却不想让她知道。”
  “……对。”
  房间陷入长久的沉默。
  商业谈判时,向言叙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但他这次毫无底气,站在自己父亲面前,唯一的筹码,便是亲情。
  “我今天答应了你,你以后拿什么还我?”
  向言叙眸色一动,立马应道:“一年内,我让向氏的市值翻两倍。”
  向父手持文件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拧开钢笔盖,翻到文件最后一页,董事长签名的地方,毫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完事,他扣上笔盖,把计划书递给向言叙,语重心长地说:“别让我失望。”
  千言万语在心头,向言叙“嗯”了一声。
  说完公事的这部分,向父平时对儿子再苛刻,到底也是一个父亲。
  向言叙离开书房前,向父出声叫住他:“儿子啊。”
  向言叙停下脚步,转过身。
  向父难得面色上有了笑意,嘱咐了一句:“小姑娘命苦,你既然认定了,这辈子就要对人好。”
  向言叙心里一动,忍住情绪,笃定地回答:“我明白。”
  ——
  闻如一从东极岛回来后,于念看她拍的照片不错,口头上夸了一句,可对她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在旅拍组待了两天,闻如一没接到任何活。
  跟其他同组的同事聊天,她才知道,前几天东极岛那个活,已经是个大单子了。
  在这单之前,旅拍组已经有半个月,没接到过需要出澜市的活。
  印象对旅拍这一块基本不关心,这段时间,闻如一不止一次听见人说,旅拍要跟商业合并,今后啊,怕是名存实亡啰。
  闻如一在组里待了一个月,跑得最远的地方,也只是临市。而且给一个小网红拍日常vlog,这个工作量,对她而言,塞牙缝都不够。
  闻如一是个闲不住的人,可这一个月,她感觉自己要闲成一个废物了。她怕再这样下去,她对旅拍的喜欢,也会在如此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里,被消磨干净。
  这天,周五下班前,闻如一被商业组喊去帮忙,在摄影棚拍了三组照片,回来都觉得自己干了个大差事。
  组里又没其他人,于念整天窝在办公室,见不到一个人影,夏阳看闻如一回来,迫不及待地凑过去跟她分享八卦:“咱们公司被一个房地产集团给收购了!”
  闻如一傻眼:“好好的怎么被收购了?”
  “鬼知道呢。反正印象换老板,你说我们这个破组会不会明天就倒闭了。我可要去打听打听,这鬼地方,我早就待够了。”
  闻如一看夏阳这兴奋样,心里更不是滋味。
  要是印象没有旅拍组了,她之前千辛万苦转到这里部门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闻如一心事重重地下班,电梯里都在议论公司被收购的事情,说什么的都有,听多了心情更烦躁。
  车刚出停车场,闻如一的手机响起来,看见是向言叙的电话,她靠边停下,接起来:“向向,你回澜市啦?”
  向言叙这两天跟着导师去外地出差,说是要一周。
  “没有,刚忙完,你下班了吗?”
  闻如一有点失望,瘪瘪嘴:“下班了,向向,我可能要失业了。”
  “怎么?”
  “印象被收购了,大家都在说,旅拍组会被取消。”
  向言叙忍住说实话的冲动,装作不知情:“方程会拉你回商业组,谁失业也轮不到你失业。”
  闻如一丝毫没有开心起来:“我当初找工作的时候,就是看重印象旅拍这个点,其他的工作室更不重视。如果连印象都没有旅拍了,我也不想待下去了。”
  “向向,你说我以后单干怎么样?我也学着那些摄影师,去云南或者西藏什么的,开个小工作室。”
  “不行啊,这样我们又见不到面了。我不去了,向向……向向,我不开心。我突然不明白,我学这么多年的摄影,是为了什么。”
  ……
  “自然是为了喜欢。”
  “可是我再喜欢,也改变不了印象被收购的事实啊……”
  向言叙突然叫她的全名:“闻如一。”
  闻如一盯着屏幕,眼底写满了失落:“怎么了?”
  “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因为喜欢这一行,才靠它谋生。”
  “道理我都懂,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需要知道,不忘初心。”
  闻如一有点想哭:“我没忘。”
  “这就够了。”
  向言叙放轻了语气,像是安抚:“凡是你喜欢的,都不会将你辜负。”
  闻如一听出是安慰,她知道向言叙说的话都是为了哄她,可心情还是不受控的好了许多:“向向,你说起鸡汤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说的是事实。”
  向言叙顿了顿,转而问:“闻如一,你喜欢我吗?”
  闻如一失笑:“喜欢啊,怎么,几天不见想我啦?”
  “我不会辜负你。”
  向言叙那边很安静,说话还有一点回音,声音一直忽近忽远,可此刻,却放佛在耳边响起:“同理,其他你喜欢的,也不会辜负你。”
  闻如一的心跳漏了一拍,怔怔问:“你哪里来的自信?”
  向言叙笑了,声音很轻,温柔很重。
  “因为你是闻如一,而你值得。”


第51章 
  印象被收购的第三天; 公司上次开了一次集体会议。
  闻如一本想趁着会议; 看看新老板长什么样; 可不料,老板公务繁忙,主持会议的只有总经理。
  总经理大头大脸大肚子; 说起话来慷慨激昂; 威慑力谈不上,闻如一倒是觉得喜感十足。
  考虑到公司各部门都有工作; 会议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等电梯的空档; 闻如一碰见了以前同组的王雅雅。
  王雅雅对她还是很热情:“如一; 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呀。”
  闻如一乐意之至:“行啊,到点了我上来找你们。”
  两人寒暄几句; 王雅雅看电梯人多; 挽着她的手,说走楼梯下去。
  闻如一听出她是有事想说,抬步跟上。
  到了楼梯间,四处无人,安静下来; 王雅雅才开口; 神神秘秘地问:“如一你听说没有; 这新老板,好像打算整顿旅拍组啊。”
  闻如一这几天一直在“我要失业了”的阴霾中度过,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猛地一下听到这么好的消息,根本不敢相信:“你听谁说的?旅拍组跟捡来的一样,新老板应该会把重心都放商业组吧。”
  “才不是。我好姐妹们在总裁办当秘书,消息可灵通了。咱们这新老板啊,不仅收购了印象,澜市几家大型的旅行社,现在也是咱们公司的后花园了。你说说,这么大阵仗,怎么会是给商业组穿嫁衣?”
  闻如一被她说得,还有点小激动。
  “雅雅姐,如果是真的话,你会转到旅拍组吗?”
  王雅雅愣了愣,随后笑起来:“我才不去呢,我结了婚有家庭,还是朝九晚五的坐班制适合我。我不像你,还年轻,折腾得起。我偷偷跟你说这些,就是想提醒你,趁现在你们组人还不多,你赶紧扎稳脚跟,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毫不准备的善意总是让人感动的,闻如一心里一阵暖流涌动,她挽住王雅雅的手,轻声说:“……谢谢你,雅雅姐。”
  王雅雅咧嘴,跟她开玩笑:“客气什么,对了,上次那个三明治,我还想吃一次。”
  “我明天做了给你带过来。”
  “你看看我,目的性是不是太强了?”
  “那我还得感谢三明治了。”
  ……
  两人一言一语,聊得很开心。
  次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于念难得打扮了一回,说是打扮,也只是头发不乱、脚上没踩人字拖而已。
  最近旅拍组没活,十来个人都在办公室里,快闲得发霉。
  于念从办公室出来,拍了拍桌子,冷着脸说:“都来会议室,说个事。”
  闻如一拿了个小本和一支笔,跟着人一起走进会议室。
  于念毫无铺垫,关上门后,直奔重点:“这两天,组里会陆陆续续来新同事,你们自己认识认识。另外,以后我们出外景,都轮着来,一次近距离,一次远距离,大家讲究公平。”
  “哦对了,你们要是有不想留下的,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填转组表,可以走人。”
  “旅拍是印象最苦最累的部门,你们想靠作品出名气的,可以收拾收拾去商业组了。”
  这句话说完,于念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闻如一:“现在不走,可别到时候累死累活的时候,又来后悔。”
  闻如一无辜中枪,抬眼直视于念,不卑不亢,算是无声的抗议。
  会议结束,于念单独把闻如一留了下来。
  “闻如一,你还不走吗?”
  闻如一皱眉,抬眸看着她:“你好像很讨厌我。”
  “你才看出来?”于念喜怒都挂在脸上,毫不掩饰,“商业组的方程可把你当做宝贝疙瘩,你何必在我这茅草屋淹没光芒。”
  “你对我的敌意,真是莫名其妙。”
  闻如一懒得跟她继续聊下去,饶过她准备出去,下一秒被于念抓住了手臂。
  “我问你,跟方程什么关系?”
  “上司和下属啊。”
  “就这么简单?”于念手上力道不减,看闻如一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你不过就是国外名校毕业的海归,拿过几个奖又如何?连方程的零头都比不上,他凭什么这么器重你?”
  “你们商业组这个方组长,不止一次来挖人了,让我劝你回去。”
  “这番盛情,闻如一,我都替你感动了。”
  “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于念每个字都跟枪子儿似的,往闻如一身上打,这番话说完,闻如一如梦初醒,算是听出点名堂了。
  闻如一抽出自己的手,意味不明地问:“你这么在意方程,不会喜欢他吧?”
  于念理所当然的“啊”了一声,挑眉瞪着她:“对啊,不可以?”
  “那是你的事。我和方组就是同事关系,如果你是这个而讨厌我,我觉得多余了,我不是你的情敌。”
  “关我屁事,少跟我讲大道理。”
  闻如一不再多言,耸耸肩,准备打开门出去。
  “今天的事,你敢告诉其他人,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组长。”
  闻如一带上门,想到于念刚才的一举一动,忍不住笑起来。
  于念并不是男人婆,大咧咧的外表之下,她也有一颗会悸动的心。
  ——
  周五下班前,闻如一接到了活,下周一去澜市周边的一个旅游城市外拍。
  时间不长,两天一夜。
  可闲了一个月,总算等到一个像样的活,闻如一激动得如同捡到了宝。
  向言叙也今天回澜市,闻如一下班回到家,人已经在客厅里坐着逗猫了。
  闻如一把包一扔,连蹦带跳扑到向言叙身上,连蹭了好几下,故意嗲着声音问:“向向你有没有想人家?你说你说。”
  向言叙被嗲出一身鸡皮疙瘩来,把人从怀里抓出来,按在沙发上老师坐好:“闻如一,好好说话。”
  许是这几天好事连连,闻如一比平时还热情,刚老实几秒钟,又扭着身子贴过去,抱着向言叙的手臂,一双杏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向向,你说你想我了,你快说。”
  向言叙平白无故是说不出这些话的,他任由着闻如一闹,不忘给泼点冷水:“你失业了?”
  闻如一这下倒不黏人了,她松开向言叙的手臂,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手握成一个小拳头,放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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