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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公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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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不过这个月了。
那又如何,又回到她身边照顾他了,他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觉得就算只是如此也值了。
就在这时,她被叫去了前厅,因为那个不像母亲的女人要告诉她,准备让她为他冲喜。
她一定非常不愿意,她是多么喜欢那个男人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夫人,不行啊,奴婢,奴婢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奴婢不能冲喜。”
她跪在漆黑的房里,地上阴冷的如同坟墓的湿气,而堂上华美衣裳下的女人却一脸暮气,像躺在棺材里精美的干尸。她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说:“不行,你是侯府的丫头,终身大事由不得你做主。”
“真的不行,夫人,钟离虽是奴才,可并没有卖身给侯府,所以您不能决定我的婚事,公子还有救,再换个大夫,他一定有救!”钟离的头磕的梆梆响,简直要把青砖磕碎了。可是公主仍是不同意。
“救?拿什么救?大夫说了,除了不周山的还魂草,无药可救,这药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有谁见过?于是在这十天里的找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用冲喜来试试看。”
“不行,不行,公主。求公主放奴才一马吧,钟离实在不能去冲喜。”钟离哭着,有种天崩地裂的绝望,公主却阴测测笑了:“除非你能找到还魂草,否则就去冲喜,你说你能找到吗?”
她冰冷尖锐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像抚摸一件上好的玉器,钟离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幻灵,我该怎么办?
钟离回到别院,看着奄奄一息的长林,心下不忍,可是想到自己要冲喜,她就异常坚决起来。
不行,不可以。这地方不能代下去了,她得逃。
于是夜里幻灵翻墙过来,她立刻向他感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握着他的手,请求他:“幻灵哥哥,你带我走吧。”
没有丝毫犹豫,这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幻灵立刻点头:“好,我们现在就走。”
长林没有睡着,他现在很虚弱,只能睁着眼睛喘气,他听到隔壁翻箱倒柜的声音,冷冷的笑了。
☆、第二十六章
两个人简单的打包了一些衣服和细软,推开门,满院子举火把的侍卫,浓烟滚滚下,隆安公主缓缓上前。
“你想逃?”
钟离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公主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能冲喜……”
“我说过了,除非有还魂草,否则你必须冲喜!”
无论钟离怎样恳求,隆安都毫不松口,幻灵扶起跪在地上的她,心疼的无以复加,简直像有人生生剜他的肉一般,他从未见过如此卑微的钟离,简直让人目不忍视。他一把将人护在身后,上前说道:“公主,不如我们做一交易如何?”
隆安不开口。
“我替钟离去不周山采药,十日内你不能让她冲喜,我会带着药回来,你看如何?”
“不可以幻灵,你走了他们就更加可以肆意妄为了,不可以。”
钟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泪水纷纷如天上的飞雪,幻灵轻轻抬手抚摸她的脸颊,安慰道:“我自有办法,你要相信我。”
“不可以,不可以……”钟离根本不愿意听,她只知道那不周山在极远之地,山高路远,终年飘雪,路极艰险,去了就等于送死。
她不可以离开幻灵,上次离别已经够苦了,这次又不知道能否再见,她不要!
“好啊,如果你能带着还魂草回来,我就放了她,可是如果你没有回来……”隆安抬手看了看自己新做的丹蔻,不语。
“我不可能不回来。”
“好。”隆安公主一口应下。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幻灵指着隔壁房,嗓音如清泉一般动听,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我要他亲口发誓,这个月里你们绝不碰钟离一根手指,否则就青灯古佛,一辈子孤家寡人,不得好死!”
隆安大怒,正想呵斥,就听得隔壁房里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好,我发誓,这个月里我们绝不碰钟离一根手指,如有违背,一辈子青灯古佛,孤家寡人,不得好死!”
如果钟离不死心,那他跟她的结合又有什么意义?反正这场赌局注定是他赢,何必在乎这一月半月?他如是想到,却不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天和意外,谁知道哪个会先到?
钟离拦不住幻灵,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幻灵也深受感触,可是除了这条路还有其他路可走吗?像隆安公主那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清晨破晓时分,两人站在西去的路口,不远处,一群侍卫在围着他们,盯着他们。钟离衣襟里掏出一个香囊,塞给幻灵,两只眼睛哭的像个核桃,肿的都快睁不开了。
“这是我给你做的荷包,已经做好了,里面有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别弄丢了。好好照顾自己……我等……我等你回来……”说着,钟离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幻灵一把抱住她,有泪堵在嗓子眼里,他克制不住的想要紧一点,再紧一点,这一别,生死两茫茫,钟离,他还能再见钟离吗?
如果不能,那就托付给长林吧,他对她好,一定可以好好照顾她。
可是他打心眼里觉得不愿意,一想到他会抱着他心爱的女人一辈子,他就心如刀割。手从后脑勺固定住钟离的头,他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不要忘记我,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如同当年亭阳湖畔钟离对他说的一般,他也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时过境迁,他们的心情都不一样了,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煎熬,更加伤感,钟离几乎要晕厥过去。
“我等你。”
幻灵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如同野兽吞咽自己的猎物,他满心伤痕却不愿意放手,晨光熹微下,凉风习习,一片天空,半边瑟瑟半边红。
终于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幻灵轻轻分开眼前的姑娘,看着她如同春花一般娇媚的脸庞,看着她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情谊,他说:“我走了。”
“不,不要……”
她不肯松手,拽着他的衣服跑了半里路,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幻灵强硬分开她的手,沉声:“等我!”
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就走。
“啊——”
钟离崩溃的大喊,她想追不敢追,看着眼前的人逐渐消失在地平线,她终于撑不住,昏死过去。
之后的每天,钟离都度日如年,她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连饭也吃不下,每天就看着手里的,不言不语。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
第七天。
莺莺郡主这两天闹的厉害,自从她被皇上选中之后,几乎天天在闹。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和自己舅舅成婚,这是多么贻笑大方的事情。所以她拼尽全力,又是绝食,又是上吊的,想求父亲母亲去说道,不要让她进宫,可是两个人只是什么也不理,就装作不知道,可把她气坏了。
钟离冷笑,这样的父亲,抛妻弃子,为了荣华富贵苟且偷生,甘愿卑躬屈膝,讨好别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那样的母亲,□□不堪,教子无方,还逼人太甚,又怎么会为了她而抗旨?
郡主啊郡主,没想到你从小锦衣玉食,蜜罐里泡大,居然也会像我一样,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莺莺受不了了,她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明天晚上就是入宫的时候,宫里已经把要穿的礼服都送来了,还有一堆珠钗首饰,奇珍异宝。早上她还听到有两个下人在墙根窃窃私语,说她嫁给舅舅,那就是乱,伦,是违背天理,要天打五雷轰的。
她恐惧极了,可是她现在认清楚了,父母不会管她的,只会让她为了家族忍耐。可是她不想忍耐,难道婚姻不应该是像话本中的一样:“直教人生死相许?”为什么她的婚姻只是别人的一时兴起?为什么她的婚姻就得受别人摆布?凭什么?
她小时候其实是见过皇帝一面的,长的龙章凤姿,阴柔秀美,他有着如同女子一般雪白柔嫩的肌肤,如同女子一般乌黑亮丽的秀发,更有着女子一般的花容月貌。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极美,极媚。
只是他不是个好皇帝,他暴虐无道,残忍冷酷,性情喜怒无常,乖张暴戾,对谁都是稍有不顺就抄他满门,她还小的时候公主有一次拉着她去行礼,他头都不抬一下,只顾听歌唱曲。她贪玩,抽了旁边他的妃子的衣带,使得那妃子站起来的时候,衣服如雪梨剥皮,掉了个精光。
众人都吓坏了,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冒犯了贵妃。而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隆安,这是你的女儿?”
母亲立刻战战兢兢的跪下,颤抖着声音说:“是,莺莺不懂事,还请皇上恕罪。”
“这么小就这么顽劣,想必长大了也是个祸胚子,不如朕先做打算,了解了她如何?”
他说的云淡风轻,根本毫不在意,她却吓坏了,张嘴就要哭,被母亲一把摁下头,狠狠磕了几下,说:“皇上恕罪,管教不严是我的错,请皇上饶过莺莺吧。”
他把手中的酒杯一扔,笑了:“姐姐是我的恩人,没有你朕就没有这江山,怎么能责怪姐姐,既然你说是你管教不严,那就让她在家好好学习礼仪,不要出现在朕面前。”
“是。”
因此,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见过皇上,不懂怎么他就要选自己进宫,难道是当年的气还没有撒出来,现在要找她算账?
可他明明不在乎那个妃子,下来之后就把她以大臣面前没有礼仪处死了呀。
被恐惧吓到崩溃的莺莺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未来的生活多么凄惨,于是当晚,趁着月黑风高,假装去茅房,瞒过众人,从侯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第二天,侯府大乱。
“小玉,昨晚不是你守着郡主吗?她人到底去哪里了?”慕寒急的一身冷汗,不住的询问小玉。小玉一身泪痕,头都磕破了,第一百遍回复:“侯爷,小姐只说她去茅房,真的没有告诉我她要去哪里。”
“没用的东西,”慕寒一脚踹在她的胸口,用力之狠,小玉登时呕出一大口血来:“今晚宫里就要人了,你看不住她,让我怎么和皇上交代!”
“找!都给我出去找!”
大半天寻去,仍不见人。眼看时间越来越近,众人都急哭了,这下完了,皇上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家,他们的命就到头了!
此时隆安公主走进来,看着众人焦头烂额的模样,皱了皱眉:“你们先下去,我有事和侯爷商量。”
“是。”
众人退下,慕寒气的眼前一阵一阵的黑,没好气的对隆安说:“你有什么事,没看到正忙着呢吗?莺莺也是你的女儿,你就一点也不着急?”
“侯爷莫急,妾身有办法。”
慕寒狐疑,冷冷道:“你有什么办法?”
隆安给慕寒泡了一杯茶水递给他,笑道:“代嫁。”
“什么意思?”
“莺莺是个烈性的女子,她能忍到现在已实属不易,她跑了,未必能逃得出去,反而害整个侯府陷入危难之地,如果我们交不上人,那么整个侯府可能都要命丧刀下,既然皇帝也这么久没有见过莺莺了,让她入宫可能只是一时想起兴起,那不如我们先暂时找个人顶替上去,等危险过了再说。”
慕寒不耐烦道:“你开什么玩笑?万一被皇上发现,那不是罪加一等?你这行不通!”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通?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隆安公主见他不喝,于是自己喝了一口:“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慕寒不语,思前想后了很久,然后说:“既然你这么说,那看来你是有合适人选了?”
“侯爷果然深明大义,正是如此。”隆安牵起嘴角,看起来有种特别的风情。
“谁?”
“长林的侍女,钟离。”
☆、第二十七章
“她?为什么是她?她比莺莺大了三岁,也比莺莺高,而且她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为何让她顶替?”
慕寒一连串的问题,他觉得隆安真是疯了,居然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哪成想隆安倒一点不在意这个问题,淡然处之:“这些都不是问题,侯爷难道没有发现,这丫头跟莺莺长的很像吗?”
“嗯?”
“侯爷忙于公务可能不太清楚,我看过了,那丫头眉眼和莺莺有七八分想像,虽然体型不太像,但只要脸像就可以了。”
“况且,长林既然这么喜欢这个丫头,那么这个丫头就断断不能留!”
“长林喜欢她?怎么可能?”
慕寒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隆安坐在他旁边,慢慢解释:“这话暂且不提,长林的确很喜欢她,为了她,他愿意承袭侯位,如果长林愿意承袭侯位,那么皇上也就不会过于生气了。这对侯府而言,是个好事。”
“为了逼迫他必须承袭侯位,我们把钟离送进宫,他为了得到或者说保护钟离,一定会想尽办法取得皇上的信任和青睐,那对于我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此这般把利害一分析,慕寒惊诧于隆安的心机,也暗自叫好,这样子一来,不怕长林耍花样。
于是他果断同意隆安的主意,让下人把钟离带过来。
钟离正在长林房里给长林喂药,一碗黑糊糊,难闻恶心的液体进入不人的肠胃,长林看着钟离魂不守舍的模样,心情更加躁郁了。
他没病,他好着呢。那药不过是腹泻的药,那大夫不过是隆安公主找来做戏的,为的就是把那个男人弄走,让钟离心甘情愿的留下。所以他一走,他就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喝的药不过是养身的补药罢了。
但……自从那个男人走后,她就不再跟他说话了。他知道,她在怪他,因为他明明可以拒绝公主,因为那晚他明明可以救下二人,可他没有,他不仅没有,他还落井下石了,逼着幻灵走了。
这对她而言是巨大的打击,她形容憔悴,双眼无神,做着这一切不过是本能,她的心不在这里。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这样的她让人提心吊胆,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挺不住,这样大的威胁在身边谁不恐惧?
“钟离,你在怪我吗?”
他主动说话,可是她不回答,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可他知道,她有感官,她一定听到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喜欢他,却还是对公主的意思顺水推舟了,对不起。可是……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钟离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玻璃般清澈的眼瞳看不清心底的想法。
“我喜欢你,所以我嫉妒,我嫉妒他可以拥有你的爱,但我现在知道自己有多自不量力了,你不爱我,我做的这一切不过一厢情愿,你为他伤心,却不跟他走,为的也就是一份道义,因为我救了你。”
“钟离,如果我告诉你,这份道义已经到头,你可以去找他了,你愿不愿原谅我?”
长林果然是个骄傲的人,他苦笑着,这么多年的学问让他再自私也不过就是那短暂的恶意,可是这短暂的恶意就让他五内俱焚,心如刀绞,后悔不已了。
得不到就放手吧,人生短暂,何不成全别人一把。
钟离沉默的放下手中的碗,半晌,无奈的笑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已经晚了,他走了。”
“钟离……”
“长林,我不欠你了。如果他能回来,我一定跟他走,不管去天涯海角还是哪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长林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可以走,可是怎么能不回来?他人错了,她真的认错了,可是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他就那样惹人讨厌吗?不管是父母,还是外人,还是心上人?全都是一样?
钟离的眼睛有冷光在闪烁,她讥讽一笑:“喜欢?怎么会喜欢?我本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不过一丘之貉,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随便利用别人,将别人的生死踩在脚下,这样的人还想让谁喜欢?别恶心我了,你们这幅虚伪的模样令人作呕?我不仅不想回来,我还要诅咒你们下地狱!”
钟离紧紧攥着拳头,看着床上虚弱的他,有种畅快的感觉,她拨了拨头发:“满意了吗?嗯?还想让我回来吗?嗯?呵,这样肮脏的地方,就留给你们吧!”
钟离算是看透了,他们这群剥削人的,不管是家财万贯,还是地位高贵,还是才华横溢,全都是假的!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轻易牺牲掉别人,随随便便就把别人踢掉,像踢掉一块石子一样轻松。他们压榨剥削别人,还要为自己的的私心讲一个好听的理由,为了家庭,为了前途,为了爱情,全都是……放屁!
虚伪,真虚伪!
长林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头脑一阵发懵,原来他在钟离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虚伪,恶劣,恶心……不,他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故意的,他从来没有干过坏事,这只是第一次,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钟离……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不等他把话说完,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冷风卷进来,三五个下人冲过来,一棍把钟离打晕过去,钟离面对着他,他亲眼看到钟离软绵绵的倒下,然后那群人异常粗鲁地扛着她走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放开她!”
他叫喊着,想要冲上去把人拦下来,可是他一踩到地,脚下一软就摔倒在地,没人理他,他们径直朝前院走去。他光着脚,身上只有单薄的中衣,连滚带爬的,他要跟着他们。
只是他们太快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他只好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像个傻子,天冷的像是要下雪,他就那样,执着的找。
院里的人都去找莺莺了,没人拦他,他毫无头绪。
钟离被打晕后,被送进了莺莺的房间,慕寒就在那里等着,看着旁人将她双手捆上,看着别人为她梳妆打扮,云鬓花颜金步摇,打扮过后,这张脸也是着实惊艳,宫里的花轿已经来了,就在客厅里停着,等时候到了,就要塞她入花轿。
到时候皇上见了她,喜不喜欢,怪不怪罪,就看她的造化了。
其实就算隆安不说,他也觉得她和莺莺长的像。只不过莺莺还是个孩子,一身孩子气,而她心思深沉,安静得体,她比莺莺,更像一个大家闺秀,可她却是一个丫头。
不知为何,他从心底里有些怵她。或许是上次她告诉他那对母女去世的消息时脸上太过嘲讽的语气,也或者是她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的深切的憎恶,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他对那对母女的愧疚,导致他不敢再见家乡人,总而言之,他害怕。
或许是下人梳头的动作太重了,她幽幽转醒,一清醒,立刻就要挣脱绳子,可是那群粗人捆的绳子,没有特殊技巧,怎么可能挣得开。
钟离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里了,当她睁开眼,看到镜子中的人,满头珠翠,一身绫罗,丹蔻红唇,胭脂腮红,她竟然在想,这镜中人是谁?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那就是她自己,二九年华,芳华青春的她。
视线一挪,她看到了他,那个她试图甩掉,试图忘记的男人。
她挣脱不开身子上的绳子,只能愤怒质问他干什么?结果他却轻飘飘的告诉她,要她去替莺莺顶包,代嫁。
哈?哈哈!
代嫁?
亏他想得出来这个馊主意!
她不想跟他计较那么多,她心中只有幻灵,所以她用了一贯的下人的方式,请求主人高抬贵手。她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侯爷,不行啊,夫人说好的,如果幻灵把药带回来,我就要跟他走了,您不能出尔反尔!”
“你是侯府的下人,我说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得做!”他很强硬,丝毫不把这个下人当做什么,难道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侯爷,公子的病还没有好,我得留下来照顾他,我不能走。”
“侯府的下人多了,不少你一个,你老实去吧!”他不改其意。
“侯爷,侯爷”她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我比郡主年长这么多,我替她出嫁,一旦被皇上发现,必死无疑啊,到时候还会连累侯府上下,侯爷,这个险不能冒啊!”
“所以啊,你就更得演好莺莺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里攥着呢,你演砸了,所有的人都得为你陪葬。”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她,钟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蚂蚁,正在被她用脚一点点慢慢碾死。
他的心可真硬,一点听不进去,反而威逼利诱。
难道其他人的性命是我主动握在手中的吗?难道我愿意至大家于死地吗?这到底是谁做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天有些阴了,她口干舌燥可仍然没有劝他收回成命。她突然间恨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别人攥着她的命?难道她就只能如此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忍气吞声到死吗?
不!
就算命运一定如此,她也不要让他轻松享受这一切!他凭什么?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一个罔顾别人性命的豺狼,他凭什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听着别人的阿谀奉承?他凭什么?
既然都是死,幻灵在不周山是死,她在这大院是死,不如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路上少了谁,她都会觉得寂寞的,她一定要让他接受良心的谴责,如果他还有的话!
那就让她来揭露这丑恶的真相,看看人心是多么黑暗!
“侯爷,你当真要让我进宫?”她最后一次问道。
☆、第二十八章
“是,必须去。”
他也最后一次回答,非常坚决,没有丝毫犹豫。
“好。那侯爷,奴才问您一个问题,您可还记得之前您问过奴才的问题是那个亭阳慕家的三姨太和她的女儿,您还记得吗?”
她扬起唇角,不再卑微,气场全开。
“怎么?”
他突然觉得脊背一寒,这屋子里的温度突然降下来,一阵冷风刮过,像是鬼差的勾魂锁,让人心惊肉跳。
“其实上次奴才告诉侯爷的,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奴才没说,那就是……”
她的眼睛如幽灵,散发出诡秘的光。“那就是……三姨太根本不是为了讨好大夫人而去荷塘摘荷花才死的,而是她本来就快死了,大夫人强行让她去摘荷花羞辱她才死在荷塘的。”
“她女儿也从来没有和什么男人私通,她女儿孤苦伶仃,想要回家拿娘亲留给她唯一的棉衣,却被大夫人暗算,随便安了一个私通的罪名给她,塞进猪笼,压上大石,沉塘的。”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心中一股恶气憋着,让她快要爆炸。
“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现在的场面完全失控,谁能想到,几句话之前,现场还由他主导。
“可是上天还是有眼睛的,那个女孩她没有死,她活了下来,被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公子救了,然后她见到了那个公子的继父。你猜,是谁?”
寒风四起,吹起她的秀发,她上过胭脂的脸颊,有一种奇异的红。
“原来他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个抛弃妻女的负心汉。想不到吧,原来那个姑娘还和救命恩人是半个兄妹,因为她那个爹娶了公主,生了郡主,还被皇上赐了侯位,他多威风,多潇洒呀,完全忘记家中还有一对母子在苦苦等待他,等他救她们于水火。”
“她们从春等到秋,又从秋等到春,春去秋来多少回,她们等到心死,还以为他客死异乡,为他流泪伤心。可谁知道,他过得比谁都好。”
“不仅如此,他还为了自己的二女儿而放弃了这个女儿,先是让她去给这个半拉哥哥冲喜,然后让她替自己的二女儿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还拿别人的命来要挟她,这是多么伟大的父亲,多令人敬佩!”
一股深深的恐惧感笼罩在他的心头,话到这步,他突然想起这张脸像谁,他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熟悉,当时他想不起来,现在一个答案在脑海中浮现,他浑身怔住,不能开口。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取悦了心如死灰的钟离,她笑了,笑的很恶毒,很畅快,她咄咄逼人道:“想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吗?嗯?”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因为那个三姨太就是我娘,我就是那个被沉塘的女孩。”意料之中的,他放大的瞳孔像是铜铃一般,她接着说,像是施行凌迟之刑,一刀一刀把他心上的肉片下来。
“你……你是我的女儿……”
他哆嗦着,半分没有刚才的盛气凌人。
“侯爷,您老糊涂了,我是亭阳慕家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讥讽他,毫不留情。
“不,你是我的女儿,我就是亭阳慕家的那个男人,我……”
呵,现在承认了,之前他的否认,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不是。”钟离冷笑着,缓缓转动脖子,玉钗的流苏拍在脸上,冷冰冰的。
“你是!”他倔强的不知道在争执什么,毫无意义的他一定要认下来,那是他的女儿,她的女儿!
“哦,对,我是。”她终于承认了,说的却是:“我是您即将送往皇宫的女人,我是慕莺莺,我是皇上的女人,我是帝妃!”
他不说话了,屋子里一片寂静,她瘫坐在轿子里,狠狠地出了一口气,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只有冷笑和讥讽在她的脸上能够看到。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宫监嘹亮的喊声:“吉时已到,进宫!”
“不,不要走……”他后悔了,这是他的女儿,阿三的女儿,不可以送进宫给那个变,态,蹂,躏,不可以。
“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停下,听我说!”
他呐喊着,可是宫里的人一直拦着他,不让他靠近。他们警告他:
“侯爷,请自重。”
“停下,停下!”他欲挣脱,可是那群人都不是吃素的,甚至一把把他推到了地上。
“侯爷,这可是皇上的女人,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等可没法交代。”
大红的轿子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地被抬出门。
“不!”
这时有人从旁边冲了出来,扑到了轿前。侍卫凶狠的抽出刀,就要结果了他。再然后,他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拽了回来。
“公主。”下人停下行礼。
她在轿中,脸上的冷漠有一丝破裂。
“让他们停下!”慕寒在后面高声呼喊。
“走吧,无论是谁,不到皇宫不许停下。”那是睡在他枕边,冷酷无情一如当年的声音。
“是。”
红轿立刻又抬了起来,钟离软软往后一瘫,没了力气。
他一把甩开她,再次妄想扑上去,可是没用的,他被她拽的紧紧的,慕寒没有出来,他就追到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你放开我!”
长林叫道,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咆哮“你个骗子!你早就知道她身份特殊是不是?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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