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醉舞今生-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也曾是有过那么一丝半分想法的,除了惦念舞阳手里的东西,他对舞阳也有那么一分不甚明晰的情愫,尤其得知了这个女子竟比娉婷强上几倍,猎艳猎奇的心里便纠缠住他。

这种对新奇物事的占有欲和轩辕的强势很有些相同!

男人即使不爱那个女子,可是认定应该属于自己的物事,一旦被人染指都会心生不快。这跟老虎撒尿圈地一个道理,它不见得是喜欢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所有东西,但是别的老虎闯进来,哪怕是留下一点不同的气味它都会打架。

一个圈的江山,一个圈下的是天下。

轩辕与他,一个兽中王,一个深林虎。

……从来不给人留下半分余地。

“如此绝色女子归你真是可惜了,一朵鲜花就这么枯萎了。”慕容展展袖子,依旧漠然。“你们的残部逃回帝都就会发现,文起帝已经驾崩,齐王临危授命,安然登基坐了龙椅,而我西戎会成为新帝最大的合作伙伴,你——天下第一的流光剑死在饮露剑下……”

“婴儿说梦!”冰凉凉的几个字滑落。“今日本王送你去幽冥地府,问问阎王爷答应不答应!”

“轩辕,耶律到死也没能跟你一战,本王跟你决斗前,极想知道一件事。”慕容不怀好意的笑道。“娉婷不是皇帝老儿的孩子,他极力要你娶她,莫非你是皇帝老儿的私生子?”

……

凄厉风声飘过,猛地,两人同时出手了。

两个矫健身影几乎同时垫足拧腰,寒光一闪,两柄长剑好似银龙出鞘,猛蛇寻山,刹那间搅在一处。

轩辕久负盛名,流光剑素以速度和硬度著称,此刻浑身玄冰寒玉,戾气盈满,手中剑快如奔雷,速比闪电,一招化九势,九九八十一种变换,虚似寒雾,硬似铜墙,万千寒光电影顷刻间将慕容困在剑光之中。

慕容在江湖上极少显山露水,却是个中豪杰,掌中剑是以柔克刚,以慢制快。

一把饮露忽柔忽刚,轩辕攻的越快,慕容景林招架的越慢。

慕容冷眼瞧着轩辕的脸色, 果不其然,十余招后,轩辕的脸上开始渗出丝丝黑气,黑气象是一团雾一般越来越浓,原本欺霜赛雪的俊逸容颜,此刻变成了黑恶煞,虽然面目耍窒碌乃俣染挂猜似鹄矗粑幸布凶挪辉染坏拇ⅲ谒贩缰幸脖懿还亩洹P耐凡挥梢幌玻饺莅的竽樽志鳎俣雀勇似鹄础

手下的招式越来越诡秘,却是步步紧贴流光剑,宛似山魈鬼魅如影随形。

俩人手中的剑只是偶尔碰上一声两下,时而悄无声息,时而发出电光火石灼人的光芒。

慕容虽然借激将之法,博得一战之机,本来心里犹自心虚,现在看见轩辕果如线报所言,轩辕为了舞阳口服伤心蛊,又被舞阳逼吃冰蛟砂,一件件都已经得到证实。

机会如指尖流沙,稍纵即逝。

心内狂喜,饮露凝霜,万千银白冷光骤起,卷起残雪飞云,一团雪雾裹住了流光剑。

两人各自带着一团雾影战在一处,朔风大雪中,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突然,风停了!雪止了!

雾影打开,一个身影迅速坠地。

慕容的肺内一窒,浑身一僵,顿时头脑一阵晕眩,天地之间,仿佛什么都已不存在了。

身上七处重穴均被剑挑,琵琶骨也被劈断。

浑身不住战栗,五内颠翻, 甚至连指尖脚底都剧痛不已。心绪如潮,万马杂沓,前胸不住起伏,心中更是潮汐奔涌,使得他突然苍老了许多,萎靡许多。

他甚至宁愿立时死去,也不愿这样继续活着,让这种侮辱深深深深刻在心上。那一对鄙视的眼神正玩味的看着……

心胸之中但觉羞愧、恼怒、懊悔,绝望,纷至沓来,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恨不得一头碰死。

“你……没中毒?”

轩辕正带着一脸讥嘲的冷笑凝视着他,嘴角微微下撇,轻蔑说道:“本王以为慕容是何等样人,纵横捭阖,指点江山,闲云踱步,气定神闲,却原来不过在本王下走个三五十招。你逃出我这劈云破日,才算人物,否则……”轩辕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倏然止住了下面说的话。

“你……居然赢了!”

“本王即便是中毒,一样拿了你这个宵小!”轩辕不屑的弯弯嘴角。“且不问你如何勾结齐王,图我江山,也不问你的如何算计的疏衡,陷我将士于死地,单单为了舞阳,本王也送你去阿鼻地狱走上一遭!”

手腕一翻,剑尖一抹,一道血线自慕容的脖项之上滑落。

慕容圆睁双眼,一脸的错愕与不甘!

大战之后,浑身火烫,朔风一吹,冰冷的锦袍贴在灼热的肌肤,悉悉索索都是寒凉, 阵阵痉挛似的疼痛袭来,轩辕突然困倦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之间,只听见一个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待努力睁开双目,却恍惚不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佳人。

“王爷,白衣前来交差!”木小七一身青衣,单膝跪在了轩辕身侧。

轩辕的嘴角微微弯了弯,一抹血红自唇角滑落,头一歪,人睡了过去。

……

春雪消融,又一个春天来临。

接连七八日的绵绵春雨,庭前地上一片红红白白趁着青青春草,煞是惹人怜爱。

轩辕倒剪双手面对着细雨如丝,恍惚入了梦境。

那个沉静的女子一身雪白衣衫,青丝高束,缎带紧扎,正咬着柳条在树下轻笑。

“王爷!王爷!”

轩辕恍惚听见一声呼唤,嘴角泛起一丝弧线,竟微微笑了起来。在随风摇曳的细雨之下,他那俊逸苍白的脸渐渐融成春水。

“舞阳——夫人,为夫错了,我跟你道歉!”

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泥水里。

甫一跪地,泥水四溅,自膝而下,俱湿透了。

“王爷!”红衣看见轩辕半晌不动,竟突然跪在泥水里,只吓得七魂出鞘,急忙前去搀扶。

“王爷,此处阴凉。”

轩辕的冰雪侧颜突然一动,舞阳的影子早已经消散在了濛濛细雨中。

“没有她的日子,好生寂寞。”低语一声,嘴角一痕血线滑下。

“王爷!您明明可以解了此毒!”红衣不敢高声。

“这毒是夫人下的,我怎么舍得解。每次吐血,都是她在恨我,心里有我才会这么恨我。”轩辕张开五指,细雨沙沙打在掌心,缓缓汇成一汪,沿着指缝溢了出去。

“王爷,我想夫人一定没有不会有事!”红衣眼圈一红。“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话一说完,红衣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碎,吞回说出去的话。

这三五个月朝堂内的惊涛骇涌,先是将他们集体震晕,不等清醒过来,又被震晕了。

先是桓疏衡率军赶赴边陲,本来已经破敌数万,不想在追击外虏过程中,在雁云山凹里,遭遇不明身份的外虏围攻,大军被困。

轩辕离开绝情崖,直接赶赴雁云山,出季良为首的雪影卫队和青衣为首的暗卫骑兵营三处突袭,这才将桓疏衡的大军解救出来。

北地战事解决,轩辕府折损了季良和蓝衣青衣,和无数雪影卫士。而桓氏疏衡终因伤势过重,不能镇守边关,回京做了辅政铁帽子王爷!

路子瑛以少年之躯,接掌雁云边关大帅一职,成为天朝里最年轻的将军!

齐王终究露出了狐狸尾巴,被文起帝鸩杀,如今几个皇子连损三个,闹的人心惶惶,文起帝也是秋后残叶,雨夜灯笼,苟延残喘,终于在册立四皇子宁王为太子后,驾鹤仙去。没有人知道在临终的一夜他与轩辕说过些什么,却有没有眼力见儿的史官想追问,看着轩辕铁青的脸,终于不敢造次,个个恭谨退下。

多年后,有一小小白衣少年无意中翻看到这文起帝起居录中最后一卷。

上面有史官执笔记载:

先帝临终,一手拉住年幼太子,一手紧握轩辕王爷左掌,托孤之意分明,轩辕深感陛下殷切希望,不由拜服,言说有生之年,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甚有当年孔明遗风。

信夫!

看到这里,白衣少年不由哈哈大笑……说了句这史官果然都不靠谱,抛卷嗤笑,破窗而出,消失在了漆黑暗夜。

……

红衣看着日渐憔悴的王爷,心里忧虑,却又没有一点办法好想,他婉拒了轩辕要他为官的建议,死心塌地留在轩辕身边,留在了四方镇。

轩辕亲自指派上万军士,恨不得将整个绝情崖翻了一遍,哪里有半分舞阳的影子。连荆国的第五也从此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舞阳就象空中南去的飞鸟,虽然明明飞过,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以她的性子,一定是进了绝情崖要亲自结果耶律寒天,纵有千般本领,她怎么躲得过山崩,躲得过乱石。”轩辕的嘴角抽搐几下,脸色愈加惨白。“她到底没有等到我去求她谅解,没有亲口应诺与她隐居乡野。”

“王爷,夫人明白您的苦心,不会怨您的。”

“这般行尸走肉,有何意思。”轩辕弯了弯唇角,

“王爷!”红衣吓得脸色遽变。“王爷,不可……夫人一定会现身的。”

轩辕伸手一拂,转身走进了寝房。

红衣本要跟进,砰的一声,雕花门扇遽然关上,险些撞上自己的鼻子。想了想,只得侍立在门外。

只听里面一声长长叹息,长长又一声叹息。

“红衣!”莫问手举油纸伞,撩着袍子,走了过来。

“王爷不准任何人入内!”红衣悄悄扭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滴两滴入口,微咸。“这样折磨下去,王爷只怕……”

“夫人绝不会有事,所以王爷也不会有事!”莫问拍拍红衣的肩。“一定不会。”

“已经一年了!”

“放心,王爷虽然落寞,朝中大事一一安排,尤其是叶相的祠堂,叶氏一族的祖坟修缮……这些都是在给夫人交代。”

轩辕没有听见莫问和红衣的言语,一个人坐在孤伶伶冷冰冰的紫榻上,手中拿的正是那只已经被弃的雪影剑。不言不语,似乎就要与黑暗连为一体,他凝视着暗沉沉的屋子,漫无目的,第一次,感到疲惫不堪.这种空虚的感觉疾速涌了上来,冷雾一般围绕着他。

式微式微 胡不归!

“舞阳,舞阳……”

声音低沉,落寞,他犹自记得浓雾中,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扯进怀中,她惊怔了一下,却又极其顺从的依偎在肩上,低眉顺眼,恍惚脸色有些发红。

还记得他搀着双手解开她的寝衣时自己的激动,这雪白的身子就是当年拥抱过的,她永远不知道,第一眼看见她时,他已经爱上了她。

只是他以为这是对手的美人计,只是他以为这美女都是毒蛇。

直到收到姗姗来迟的父亲的遗嘱,他曾是怎样的狂喜,可是她却选择和自己做了这交易……

“……剔骨抽筋,椎心捶肝,我都还给你,我用一生的痛还你,够不够?”

他太累了,手抚雪影剑,缓缓闭上了双目。

莫问轻轻打开房门,看见撩起的帐子里,轩辕一醉抱剑而面,不知何故,剑上的银光竟然落了一点在他的眼角。

一时以为自己眼花,待走近细瞧,竟是一滴……泪……挂在了眼角,在反射进来的月光照耀下,熠熠闪闪,好像雪影的光泽。

“咳……”莫问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爷……我刚打听了一个消息!”

尾声

“你倔起来,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在那里生活有什么不好?风光秀丽,树木常青。”第五一边晃着摇篮,一边抱怨,不过眼底却是没有半分不满的意思。“你一个人能照顾得了孩子?”

他的眼睛此时已经离不开摇篮里的婴儿,看着看着,竟有种头皮发麻,后背冰凉的感觉,只觉着粉团一般的小孩有种摄人魂魄的力量,不由暗暗骂了一声娘,心说这孩子怎么跟轩辕一个德性,那眼神,那模样……

“第五,不是早说过,我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不会跟你走的。”舞阳斟了一杯茶递到了第五的手里。“你那什么眼神,别吓坏了我儿子。”

第五强迫自己收回眼神,嘟囔一句还不知道谁吓坏谁呢。

“你怎么带来这么多东西!”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最近的市廛也有百余里,进出不容易!”第五按住扶手慢慢站了起来。“拒绝我的好意?”

“我自幼隐居在此,一直生活的很好!承蒙你的好意,我就不客气了。”

舞阳展颜轻笑,并没有拒绝,有时候接受也是对对方的尊重。

“若不是你告诉我路径,我还真成了寻不到先秦遗老的武陵人,失望而归,三步一回头,五里一徘徊……咳咳,想不到这里才是真正的一线天……”

“我师父人称天机子,若不解了机关,饶是绝顶高手想要叩门而入,也是徒劳。”舞阳淡淡笑笑。“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否则这条命早没了。”

“你居然将宝藏的秘密给了我,不怕我会真的派人偷偷挖掘?”

“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总不能瞒着你……我信你!”舞阳语气平静。

“好一句‘我信你’,就冲这仨字儿。”第五长吐了一口气,双肩一耸。“这顶高帽子一戴,我就是有这想法也只好合着血泪吞进肚子。”

“如今山也炸了,便有大罗神仙转世,也进不去龙脉……伤口不打紧了?”甫一出口,舞阳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指向第五的前胸。

“这个大洞不碍,补上了……你——还是在意我的。”第五看着舞阳略略变色的脸,全身三万六千根汗毛无一处不舒服,笑眯眯道。

舞阳本来极关切,听这话,眉头一皱,愤愤盯着他挑眉自得的脸,噤了噤鼻子,想了想,这才慢慢道:

“说着说着就着三不着两的,贫嘴恶舌象个长舌妇,火药是炸你身上,又不是炸了你脑袋,怎么阴阳倒置了?”

第五哈的一声,不怒,反而耸肩大笑了出来。

“慕容这王八蛋真阴险,想不到他居然能控制了耶律,给咱们吃火药,老子在绝情崖吃了大亏,定派几个摸金校尉掘了他的祖坟,断了他家的风水,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你也算个堂堂的世子,嘴比脑快,怎么张嘴就要做些这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舞阳气得直瞪他。“若想报仇,就去找他当面了断。”

“他死了,我不掘坟上哪找他去!”第五一脸的不在乎,双手抱肩,迈步走出了门。

“死了?”舞阳激灵一下,打个寒噤。

此时已经是冬雪消融,春意浅浅。

竹屋前几丛花树原本紧绷着脸,此时春风一拂,再也憋不住矜持,细嫩的叶子一粒粒钻了出来,怯怯的在春风中伸展。

“活着真好……”第五站在竹楼前的空地上,看着翠翠的嫩叶,深深吸了一口满是花香的空气,突然感慨了一声。

舞阳抬起的脚停住了,绝情崖的一幕一幕,好似昨天才发生,爆炸的轰鸣声如万马奔腾,迭次传到耳朵了。

……

舞阳和第五尾随着耶律寒天到了绝情崖西侧,眼看着耶律一板一眼拿着四片玉珏对上正午日光,借着玉珏投射的光泽找到了投影的千年古树。

舞阳看着他熟练的钻进,心里也奇怪,时间紧迫,不能多想,两人对视一眼,见耶律消失在树洞里后,急忙紧随他进了地宫。

“一会老规矩!”第五与舞阳对视一眼,俩人同时将面巾覆在脸上。“以我为主,你能偷袭就偷袭,没有机会就不要勉强,他手里带了火药,不要弄炸了,可就两腿一伸,咱都得回姥姥家!”

“放心,如果没有生擒机会,咱们干脆送他见阎王!”舞阳的手中握着短剑,冷静的说。

“嗯,够狠的啊!”第五低声说道:“他掌握的秘密不能再错过了。”

“嘘!”舞阳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向前面的路口。

两人不再说话,凭神静气,顺着暗道追了进去,三绕两绕,却不见了耶律的踪影。

两人心里惊疑,不再交谈,只用手势示意前行,越往里走,阴气越盛,有丝丝的冷风直往脖颈子里倒灌。

突然一阵嘿嘿咯咯哼哼的怪笑自远处传来,两人纵是久闯江湖,此时在黑暗处听了这诡异的女人奸笑声,都情不自禁打个冷战,头发根子发炸。

“奶奶的,你们天朝皇帝不是龙么?怎么放小鬼儿看家!”第五实在忍不住,不由低声骂了一句。

“哪那么多废话,快走!”舞阳在他背后拍了一掌。“迟了让耶律将那块玄铁偷走,你可白忙活了。”

两人正说话间,前方突然一亮,耶律手持火把,一脸奸笑。

……

“想什么呢?还在想耶律寒天这龟孙子!”第五看见舞阳在出神,伸出两根手指折断树枝塞进了嘴里。

“他死了,秘密也无从得知。”舞阳仰面望天。“难得咱们能活着出来。”

“就算怀疑耶律寒天的真实身份,现在也没有用了。”第五扯下嘴角的树枝。“舞阳,边关战祸已解,慕容被诛杀,文起帝驾崩,宁王登基。”

“哦,我虽不善岐黄术,也看的出皇帝早病入膏肓。”舞阳指着院子里的一条鱼。“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鱼收拾了,一会我炖鱼汤给念儿吃。”

“嘁,君子远庖厨!”第五看见舞阳不愿意接话茬,掳起袖子嘟囔一句。

“你要是君子,世上就没小人了!”舞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早上正好炖了一只山鸡,今天给你接风,请你喝酒。”

“这还差不多,佳人洗手做羹汤,我第五也算是有福气的!”第五自嘲,拎起了鱼。“倒真想起了四方镇的日子,恨不得为一个馒头打上半天,季良这孙子够损的,当初专门折磨咱们两个。”

“……真难为你这本该锦衣玉食的王侯,为了自己的那点龌龊想法还真能忍。剑没偷成,险些被当成奸细吊起来。”舞阳顺手端起旁边的一篮青菜,摘了起来。

“你不适合做这些,我送俩婢女给你,如何?”第五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低头一阵忙活,刮鱼鳞,开膛破肚,将里面的肠子和苦胆收拾干净。

“晴耕雨读,春种秋收,总比打打杀杀要好!”舞阳淡笑。“我不是千金小姐,这些素日都是做惯了的。”

“我倒有些想念四方镇的日子,欧阳,石非,小四,你,我,虽然每日疲于奔命,回头想想,还真充实……不如你带着孩子,咱们再去逛逛?”

舞阳听了,白了他一眼,收拾菜蔬和鲜鱼走进了厨房。

……不过半个时辰,舞阳略略收拾了一桌酒菜,两人持杯共饮。

“念儿怎么办?”第五看舞阳并不去看孩子,不由一怔。

“不用担心,念儿自有朋友陪他玩耍。”舞阳气定神闲。“这个时间我想抢都抢不过来。”

“嗯?”第五按捺不住,急忙站起。“何方神圣,我要会会。”

“……今日他去取粮,否则你离念儿这么近,他早对你呲牙了。”舞阳伸手制止。

第五恍然大悟,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居然养只猴子?”

“那猴子你得尊称一声师叔!来!”舞阳举起了杯子。“这第一杯,谢谢你舍死相救!!”

“要谢我,不如以身相许!”第五不改素日性子,言语中略带戏谑,一对赭色眸子毫不避讳的盯着舞阳的脸。

“第五,你又来了。”舞阳瞪了一眼。

第五一仰脖,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古人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答应我是一回事,我难道连追的权利也没有了。”

“第五!”舞阳拿起旁边一副竹筷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第五的碟子里。“吃点肉,堵住你的嘴。”

“堵得一时,堵不住一世。”第五嘟囔着,恶狠狠咬了一口。

“剑铸成了?”

“按照你的指点,果然锋利无比。”

“我只给了你鎏金的东西,师父有命,这秘方是不传之物。”

“怕我荆国会兴刀兵之祸?”第五白了一眼。

“哈!非我族类,日久必起异心!”舞阳轻笑,将杯中酒喝干。“你的心眼比亚相还多几窍,不能不防!”

“拒绝我,是因为这个?”

“第五……”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问题,舞阳淡淡叹气。“你真的很好!但是我只能辜负你。你有你世子的责任,舞阳也有舞阳的承诺,你——我是一样的人……”

……

夜风拂过,携来一阵旖旎花香。

两人同时抬头,四目相对,虽只短短一瞬,却似无比漫长。

得不到,已失去……终是难忘怀,才是最珍贵,世间最不可强求的,便是爱恋情痴,两情相悦,终究是谁欠了谁的债,谁欠了谁了情,空为他百般谋划,终换不来一片丹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谁与谁的誓言在传唱。紫陌红尘间,茫茫人海中,已经相遇,却只能放手。

同是最美好的年华,却在不恰当的时候相遇,回眸望去,已是惘然。

第五的眼眸氤开一抹淡雾,不放也得放下,他本来是很现实的人。

努力了,争取了,纵有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舞阳,他受伤了!”插科打诨,却也懂得分寸,只夹了一箸青笋入口,慢慢嚼完,这才一本正经说道。“伤势很严重!”

舞阳正夹起一箸山菜,闻言一怔,长睫垂了下去,“嗯”了一声,还是稳稳将菜送进嘴里,一点一点咽了下去。

“你不关心?”第五看见舞阳看似平静,一对漆黑的长睫毛却如蝶翅一般抖了几抖,心里比喝一口山西老陈醋还要发酸。

“……自作自受!”舞阳蹙眉。“慕容不是他的对手!”

“轩辕还算有种,他就是忍着不肯解毒,日日忍受这锥心刺骨之痛。”

“说——这些做什么?”

“我以为你感兴趣!”

“说说文起帝是什么时候驾崩的?齐王是怎么落网的。”

“咳……”

第五仔细盯着舞阳的脸,这才将一年内发生的事一一道来,从桓疏衡的重伤,慕容与轩辕的雁云一战,路子瑛的接掌帅印,娉婷的死,到文起帝的临终托付……

舞阳极其认真听着,并不插话,面色渐渐平静下来。那个人终究是执掌国家鼎鼐重臣,国家大事总是排在第一位了。

“石非有消息么?”舞阳皱眉,拿起桌子上的两只果子,顺窗子甩了出去。

正扒着窗框向里面偷窥的猴子,一把抓过果子,呲牙咧嘴吱吱两声,以示不满,看着舞阳头都不肯回,一手抓着果子,张牙舞爪的又挥两挥,吱吱叫了两声,这才攀树走了。

第五瞟了一眼,想笑却憋了回去。

……

夜静更深,暗香浮动,第五看着舞阳安静的脸,突然觉得胸臆有些燥热,自顾自倒了一盅,干了,又倒了一盅,又干了,如此反复,一盏一盏,吃的嘴滑。

舞阳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便也不制止,起身倒了杯茶放到他的面前。

“如果我以新剑向他挑战,”第五自顾自倒了一盅,又干了。“你希望谁赢?”

“……咱们是生死弟兄!”舞阳略显犹豫,终究含笑说道。

“生死弟兄……好!有这句,足矣!”

第五突然仰天大笑,朗朗笑声在山谷里跌宕起伏,往复萦绕。

……

舞阳目视着第五离去的背影,眼中突然涌上淡淡的一层水雾,嘴角却是一直向上弯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底有一份柔软已经被触动,那个戏谑的影子已经悄悄塞了进来,占据了一角!

……

四方镇里,春风瑟瑟,刮起淡淡寒凉,雪后寒,风后暖,只是早春风依旧料峭。

轩辕凝视着莫问的眼睛,眸子发亮,只要有消息就好。

他再也等不及了,他不能再等了,他已经耽误了这么久,这么久,久得心好像飘在半空,没有依靠。

“莫问,尚有几件事交与你去办!广发江湖贴,若雪影剑肯回来,本王愿当着武林人的面赔罪!”

“王爷!不可……”莫问一急,脱口而出。

“我欠她的……”

话未说完,轩辕已经大踏步走出房门。

莫问扭头望去,那个原本健硕伟岸的身躯此时看去,却象极了一根竹竿挑了件袍子,不由感叹。

心里默默念佛,但愿王爷此行可以顺利接到舞阳。

可惜佛不渡无缘人!

轩辕一醉站在一线天的巨石旁,一张原本就失血过多的脸象是官窑的白瓷,只是一对眸子里闪着骇人的光芒

巨石上只有一行字,芊芊细指生生刻入一寸,撇捺勾提,铁画银钩,挺拔秀逸,没有簪花小楷的温婉轻柔,只有勘破世事的冷静。

今夕何夕,遇此凉人!

没有落款,什么都不再有。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她是怎样的心情,刻意雕出这凉人二字。字是熟悉的体,却不知她是五年前回山的感叹,还是两年前不得已下山的凄凉。

回头看觑,久不住人的道观如今已经颓败,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不知道她在无人陪伴的夜里,一个人在这瑟瑟清寒的山上,曾经是怎样的凄凉无奈。

“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都要找到你,捂热你……”轩辕喃喃低语。

手腕一提,食指抠进巨石,在那一行字旁,又刻上一句。

醉已知错,任君发落!

从此后,江湖传闻一件一件,绝对多数都围绕在第一剑客轩辕一醉身上。

这位在堂皇朝廷曾经炙手可热的肱骨重臣远离京都,不在意皇帝的无数催请诏书,数面御发金牌,任朝中桓疏衡的封封锦书成山,一味浪迹江湖,北上南下,东来西走,寻找已然踪迹不见的妻子。

而那个不知生死的人却终于没有重新出现在江湖!

曾沸腾过的江湖渐渐沉寂,似乎人人都在盼着有什么新鲜事发生,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三三两两的传闻不时进京,

据说轩辕王爷南去了荆国,

据说轩辕王爷北去了辽远,

据说轩辕王爷去了雁云山……

据说,据说轩辕一醉是文起帝的亲生儿子……

……

尾声:

五年后!

春风乍起,翻起一山烂漫。

一线天下隐蔽的山谷里。

晓日透过云团 ,照射下来,丽彩霞辉,耀眼灼灼。野花飘香,古树葳蕤,松风阵阵,野草青青。莺声呖呖,雀鸟啁啁,整个山谷都沐浴在旖旎春光里,生机勃勃。

“娘!你怎么又伤心了?”

一个雪团儿般的小公子倒背着手,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踱到了舞阳面前,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外公外婆师公已经升仙,从此悲春伤秋一概免了,娘亲应该高兴!”

舞阳听了,不由嗤的一声笑出来。

“纪念!娘不难过!”舞阳自坟前站起,许是跪的久了,双膝不由得一软。

纪念早伸过手来托住舞阳的手臂。

“我一时看不住,娘就伤了自己,是不是膝盖跪疼了?”

“劳儿子费心,都是娘的不是!”舞阳伸出一根细长手指戳了戳纪念的额头。

“这样才是,娘亲做事要三思,不要让儿子担心。都这么大人了,真不让人省心!”纪念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搀扶着舞阳坐在一块青石上。“娘亲,您坐这歇会!”

“好!好!你把娘当成了纸鸢,风吹吹就坏了。”

“娘不是纸鸢,娘是美人,第五叔叔说过,他不在这里,就由儿子来保护您。”纪念不以为然,雪团一般的脸绷的很紧,一本正经的解释。

舞阳看着儿子严肃的那副模样,不由忍俊不禁,转念再想,他的行为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