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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今生-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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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死……与我何干。”那个冷酷的人眼角一扫,眉毛一挑,随即迸出这一字一字,字字如冰,阴寒透入骨髓。

每每回忆这八个字,那凌厉的眼神,他的心就疼的抽搐。

“叶清舞,叶清舞……”

季良一直侍立在一侧,不敢打扰,如今看见轩辕的手在不受大脑控制的颤抖,实在忍不住,走上前来。

“王爷,按照您的指令,放了耶律和魅语。耶律如今象条丧家之犬,看方向会逼出慕容来。”

轩辕不语不动,半晌没有反应。

季良咽了口唾沫,这才继续说道。

“王爷,百花丹只能抑制,却不能根治,请王爷回京!”

“青老什么时候到!”白瓷一样的脸没有一丝人气,语气却不是 疑问。

“哨鹰传讯,青老后日便能到。”

“传令龙泽府,调军卒三千,封山!”如山的身躯微微移了半步,眼睛不曾离开飞流,一对阴沉沉眸子中氤氲起绝杀的冷冽。

“是!”

“备车!”

“是!”季良长出口气,提足要走。

“石非什么时候返回京城!”

原本松了口气,不成望有此一问,季良的心又提了起来。

“属下不知!”

“问!”阴森的字眼。

“……是!”无奈的回答。

“姑娘!离京城还有不到二十里了,要不要歇息一下?”一个黑衣人恭谨站在马车外,垂首问道。

“没事!加速!”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舞阳斜倚在几床芙蓉锦被上,慵懒地用手捏着官窑的白瓷杯,笑了笑。

环顾铺陈奢华的马车,只是以手抚弄着垂下的一缕青丝,随即撂下眼皮,专注看着眼前的白瓷杯子。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五合作,不能不选他,欧阳九身上有太多疑点,虽然他够君子,却不足以让舞阳放心。虽然本能地不愿意怀疑欧阳九,只是怀疑的火炬已经点燃,簇簇燃起,已经有了燎原之势。

舞阳不想再赌了,轩辕一醉势必不会放过她,若是真有那日,逃到荆国避难去,也不失一个好主意。

后背皮肉长合,有些痒,幸好她随身携着一枚当年青老留下的保命丸药,保存了自己的内力。自小练功,身体结实,虽然刀口长又深,又经了寒潭冷瀑的冰水刺激,这样轮番折腾也不过清瘦了些,几日一过,除了略有些憔悴,刀口已经愈合。

舞阳悄悄揭起窗帘,向外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旖旎初秋之色。此处已属京郊,离南城门不过十几里地。

湛蓝的天没有一丝儿云彩,只听得鹤唳长空,燕子呢喃。官道两旁繁花生树,鸟雀啾啾啭鸣,麦田如锦,碧水潺潺。农夫们在田里忙碌,更有三几个垂髫小儿在田间地头嬉闹追逐,脆生生的笑传出好远。

好一派生机盎然的田园景象。

舞阳嘴里微微噙了笑,一时看住了。

——是个好兆头!

舞阳笑着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耸了耸肩。

自击杀了冷梅和老袁后,虽然受伤,她的心情也已经大好,除了不能亲手杀耶律的遗憾,她现在算是走了一大步。

她是一定要亲眼看见秦王受戮的,不如此她不能甘心。她原本侠义的思想早被轩辕的一剑抹去,如今只要沉冤昭雪,真凶受戮,她便觉得圆满。朝廷纷争,与她无关。

马车辚辚,走过笔直官道,又走过京都巷陌青石板街路,渐渐拐进了一处隐蔽院落。

“你好些了么?”帘子一挑,第五扬眉一笑,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还好!第五公子。”

舞阳大大方方走出车厢,缓缓踏着上马石走下来,手指轻轻摸了摸青丝,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第五伸过来的手。

第五淡然为微笑,并不介意。

索性在前面带路,领着舞阳穿堂踱苑,走过曲曲弯弯回廊,绕过假山奇葩,曲桥清池,这才停在了一场敞轩里。

第五这次不再犹豫,十分君子地走上前,搀扶着舞阳靠倚在一张贵妃榻上,又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

“舞阳,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以你的功夫,按理不该受伤!”第五撩袍坐下,问道。

“我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舞阳端着杯子,饮了一口茶。“没想到受这厮一刀,要了我半条命。”

“否则第五也没机会侍奉姑娘!”

“第五,石非还没有回京?”

“没有。”第五想了想。“子瑛和红衣已经将薇落送回去了。”

“伪装的不象,她的功夫能在红衣手下走十个回合。”舞阳摇摇头。“这姑娘性子左犟,不适合做这个。不知是哪路神仙送上了的,他娘的!”

舞阳一时着恼,握拳砸了床板一下,禁不住皱眉,咧了咧嘴。

第五一看,嘴巴咧开大笑起来。

“挺文气一小姑娘,嘴里骂着粗话,还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舞阳被他抓了把柄,只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你被剁一刀试试!”

舞阳想着情急出手时,截断青丝成刺,本以为万无一失,都是轩辕这混蛋突然一声密音扰了她的心绪,一时分心,造成这失误,中了一刀。这些日子她只能趴着睡觉,浑身酸痛,想起这事,满腔子的火便难以压制,虽在背上,总是一道难看的疤。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伤疤!”

“薇落估计已经被擒获,红衣只说在外面不动她。其实挺好一姑娘,她什么都没做。”

“她想废了你功夫,那——是你没给她机会。”第五皱了皱眉。“心软了?”

“总得看在石非大哥的面子上,咳……”

舞阳撩眼皮看看,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石非现在联系不上。”

“无论如何我得找到他,当初离京时,许多事不能说,便给他留书一封,不曾想师兄居然无动于衷。如今我的身份为很多人所知,只他还不清楚,万一桓居正恼羞成怒,杀了他,我这于心何忍……”

“他只是你挂名的师兄,不会的!”第五笑着安慰,急忙转移话题。“我以为你不会信任我。”

“别人想要全部,而你只要铸十支剑的玄铁!”

“这么简单?”

“我一直怀疑你跟慕容有联系,不想欧阳九进了水幕。”

舞阳的眼神透过精致隔窗投向远处,出了一会子神。屋外秋风乍起,翻起满院金黄,本该是个收获的季节。

半晌自语道:“他的七寸究竟捏在谁的手里?”

“只怕此人是轩辕十分忌惮且又不忍心的人!否则轩辕王爷怎么会听之任之?”第五将杯子放下,站了起来。“你们国家真是人才济济呐。”

“不管是谁,与我无干,可惜了一个谦谦君子。我只要看见秦王人头落地,事不关己,还是不沾为好。”

舞阳不理会他的话中有话,偏首看着两楹间一对鎏金狻猊,袅袅沉香自兽口喷出,淡淡香烟萦绕一屋,一时有些出神。

不知石非怎样,不知欧阳如何了局,不知……不知那个人的毒是否解了。

第五突然打量起舞阳,一对褐色眸子上上下下看个不停,舞阳被他看的久了,不悦地皱眉,拿眼睛回瞪了两眼。

“舞阳,我们荆国人从来不喜欢隐藏感情,我的对手不是欧阳,难道是轩辕?”

“啪”地一声,手里的茶杯掉在白玉镶成的地板上。

同时裂成两半的还有第五的心。

情殇(4)

夜凉如水,轩辕一醉独自站在莲花池旁,如一尊冰冻的石雕。

对着一池清冷的月光,一语不发,纹丝不动。

莫问远远看着正忍受剧烈疼痛的王爷,禁不住叹了口气,伸手制止了想要过去劝阻的红衣。

“王爷为什么不肯让青老医治?”红衣有些焦躁。“如此下去,怎么了得?”

“你说呢?”莫问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道:“当初夫人被种上伤心蛊的同时,王爷便服下另外一颗。如今夫人受了伤,王爷不能看见舞阳安好,怎么会自顾自解毒……”

莫问极想说句“折腾”,看见红衣年轻英挺的脸,吞了回去。

“我们怎么办?”

“等王爷令下。”莫问瞧了一眼挂在梢头的圆月,自言自语加了一句“快了!”

正说着,一个矫健的身影急匆匆走了过来。

“莫总管,王爷呢!”

不待莫问说话,遥遥传来一声。

“都过来!”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几时回来的?身体如——”

“禀王爷,还好,不过好像还在病中,身子很虚弱。”

呵……

轩辕一醉猛地转身,目光看向莲池,落在了银光辚辚的水面,一阵凉风拂过,几茎残荷簌簌轻响。

“莫问,明日我要见阖府一新,准备迎接夫人。”

“是!”莫问低头回答。

“退下!”

莫问本还有话要问,此时听见王爷三言两语打发,只得向外退去。

轩辕一醉,向前走了几步,又后退了几步,手拄在曲桥栏杆上,目光死死钉在枯荷上。

“我不信你会这么狠心!”

……

听了第五一声言语,舞阳的脸唰地变做雪白,莫名的尴尬漾在两人中间。

沉默良久,舞阳站起身走出窗外,站在台阶上看着,满院菊花烂漫,假山重叠,古槐苍柏,葳蕤苍翠,馥郁香气沁入肺腑。

第五不做声地跟在后面,只是扬起头看着澄澈的天空。

“我做了这么多,还入不得姑娘的法眼?”

“拖泥带水不是我的性子。”舞阳轻轻俯下身,摘下一朵丁香紫的双头菊,后背牵扯,只觉刺刺的疼。

“知难而退也不是我的性子。”

第五看她眉峰微微一颤,急忙伸手托住她。“伤还没好,小心些。”

舞阳凑近菊花嗅着,另一只手去推第五的手。

“对他,你拖泥带水了。”第五的手按在舞阳的肩上,不肯放开。

“第五!”声音一高。“咱们当时约定,只做交易的。”

第五苦笑一声,松开手。“按理咱们的交易已经结束,所以你——”

“杀害师父的凶手虽然除了,只是耶律带伤跑了,舞阳不能懈怠。”舞阳一片一片扯下花瓣。“待秦王伏法,我便上天入地也要挖出他来,此仇必报。”

“我可以助你!”

“你不用做这么多,舞阳承受不起。”舞阳突然叹了口气,将光秃秃的花梗扔在了地上。“我不想背负这样的负担。”

“我不逼你。我等!”第五有些急躁,语速飞快。

舞阳的心里也正烦恼,她对于石非的不见心里不安,她提前安排路子言子阚回京,就是想劝走石非和燕儿。如今竟出了这么大一个岔子,假设石非提前知道秦王是迫害自己一家的凶手,一定会猜得桓居正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以他鲁莽的性子……舞阳的头越想越大,哪里有闲心听第五跟自己说这些君子好逑的事,曾经沧海,她早看淡了感情。

“第五,你什么时候发现董掌柜有假?”

“这个——你还是——不听为好。”第五脸上突然浮现一股高深莫测的表情。

侧首看见舞阳皱眉,连忙将话拉回来。“呃,这个,这个,我师父不能人道,可是那夜我请他去三瓦两舍,他居然乐呵呵答应,还显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第五想着,突然呵呵一笑。

“春红说他屁股上没疤!”

话没说完,舞阳早向花丛走去。

第五恍惚透过她的背影也能看见她翻白眼的模样,禁不住又咧嘴笑了起来。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至于石非,我再想办法。”

“好!不过三五日,我就没事了。”

“一会我去轩辕府辞行!”第五笑笑。

“你奉父命来试探我朝的实力。”

第五笑着点头,“现在无事,不如我跟你讲讲。”

舞阳点点头,顺势坐在了花间一处石凳上,第五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如此一来,两人几乎是挨着肩并排而坐。舞阳颦眉,犹豫一下,只是身子略歪了歪,以手拄着下巴,侧首看着第五。

“换了女儿装,让人更心疼了。”第五笑了起来,这才说道:“我虽贵为公卿,却是十分讨厌战争。无论谁胜谁负,都不过是权与利益之争,百姓却会陷入水火。虽奉父命来此试探虚实,我并不情愿。不过久闻桓疏衡和轩辕一醉文治武功,十分厉害,我想见识见识,这才有四方镇的武选。轩辕王爷日前已经知道我是荆国第五家族后人,当即开诚布公的与谈了条件。我与他几次磋商,达成共识,我负责回去劝说父亲派使节来朝,两国缔结盟约,友好通商。而轩辕王爷则将他保存的十大阵图赠送给我,并开放沿海商禁,两国互通贸易。”

舞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五看着,突然感叹。“如今我想加上一条,带舞阳回国。舞阳意下如何?”

“第五,当我是物品么?”舞阳听了,脸登时绿了。

“好好养伤,以后再说!对你我已经够君子了。”

第五顺手折了一枝柳枝,噙在嘴里,笑眯眯看着,如今舞阳恢复女装,他一时还真不适应。

从来只见人淡如菊,如今看着一身月白色襦裙随风摇曳,雾鬓云鬟堆绕,别有一翻婀娜动人的味道,禁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背着这么多责任不累么……为什么不肯就此放下一切,我们一起走?”第五突然伸手在舞阳肩上拍了拍,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剩下舞阳一个,看着第五的背影,脸色渐渐苍白。

……

更深漏永,小院异常安静,舞阳五内燥热,人趴在床上不舒服,睡不安生,索性睁大眼睛瞧着苏绣的帐子。

寂寂夜里,只听的窗外悲秋的促织,一声长一声短,瞿瞿哀哀。

披衣下床,舞阳寻着声音走近花园草丛,那一声声悲鸣越来越嘹喨,越来越清澈。

心里万千心思在纠结,一幕幕往事纷繁迭次在脑海里晃去晃来:

师父告知自己家中尚有一人幸存,或许将来还有个亲人可以依赖,于是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波起云涌,急切地下山寻找石非。

三个月后,她与石非同行前往四方镇参加武选,为的是一会桓居正彻查自家血案,二去老宅拿回东西,借此要挟于他。

她从没想过要遵从师命去投靠轩辕一醉,仰俯于他的庇护过这一生,只想找机会将东西给他便一走了之。那个魔鬼太冷酷了,真的是太冷酷了……没有欧阳的温和谦谦,也没有第五的灵活体贴。

石非已经多日不见了,不在她的视线关注范围内。

往事纷纷扰扰,舞阳突然怔住,第五自昨日出去,便不曾回来,难道是……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第五的身份为轩辕所知,以他狂放的性子便不会难为第五。

蓦地,一丝怪异念头蹿入脑海——石非出事了。

这念头一起,舞阳再也不能淡定,转身回房换上夜行黑衣,暗暗运气,后背依旧撕裂一般剧痛,一时顾不上这些,放开床前的桌子,将里面的药瓶儿翻了出来,倒出几粒塞进嘴里。

再次运气,还是气息不畅,想了半晌,无奈剪下几根头发,回手刺进了前胸几处大穴。

这才坐下来,拿起一张白绢,提笔给第五写了几句留言,交代了自己去处。

第五虽然古怪,总是待自己不薄。

舞阳黑衣劲装,飞身形跃上了屋脊,小心翼翼躲过第五好心留下的护院,这才施展隐形换位,飞快地向石非家奔去。走了一刻,忽觉不安,总觉得漏了些什么。

想了想,折向桓王府,刚跑了几步,还是觉着不妥,咬了咬牙,飞身形向胭脂巷奔去。

身子虚弱,不过几条街,竟觉得嘘嘘带喘,伸手擦擦额头的汗。

这才小心翼翼查看街上动静,半晌确定石非家并没有人盯梢,这才闪在暗处,轻轻叩响门上铜环。

情殇(5)

舞阳敲了半晌,没有动静。心里一急,蹭地一声翻身跃过院墙,跳进小院,三步两步急匆匆赶到正房。

夜黑,无月,整个院子有股奇怪的安静,静得让人心里不安。

“燕儿嫂子,嫂子!”舞阳小心翼翼打量周围,低声叫着。

没有人回答,除了草丛里的秋虫在哀哀瞿瞿的叫。

舞阳情急脸白,直觉不妙,急忙掣出天绝索,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虽不致狼藉,也能辨出行走匆匆,很多物事没有来得及收拾。

“走了?”

擦亮火石,仔细查看,一只了才绣了一半的小儿兜兜自床上掉了下来。

舞阳揉揉生疼的太阳,冷然颦眉,顿悟!

咬牙,转身,脚尖点地,如风般向桓王府掠去。

还没转过街角,就已经见到桓王府所在的西南角居然火光冲天,焦糊味扑鼻而来。

舞阳愕然张口,直吓得头发倒竖,后脊背发凉,惊出一身白毛汗。

手下意识的按住左胸,一颗心跳的飞快,蹬蹬连退几步,后背死死靠在了一道墙上,墙是冷的,冷气倏地一下扎到心底,生生翻搅出麻木,深吸一口气,后背一阵抽搐的疼。

石非,石非,难道是你?

舞阳一咬牙,擦擦额上冷汗,伸手又点了几处大穴,御风而起。很快跃进了桓王府的后园,躲在一处重山飞檐角落居高向下观看。

“石非,你个蠢蛋!”

舞阳愤而咬牙,恨恨握拳,这次的麻烦,她已经没有把握。

起火处……是叶相曾经的书斋!

火势虽猛,早已经被护院和下人控制住,而石非虽然蒙面,黑衣,却早被困在了当中。

勉力维持,却在冷言的手下堪堪落败。

而周遭十几个高手各自抱着武器站在一旁,掠战!

舞阳居高看着,蹙眉摇头,眼底氤氲起一层冰凉薄雾。时间紧迫,她已经不能顾及,低头看着这个曾经温暖过的家,右手剪下一缕长发,左手掣出了三枚硫磺弹子,这还是她从第五那偷出来的。

铮铮一响,三道疾风分别飞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既然世事纷纷扰扰,就让它白茫茫一片落个干净!

为了石非,她不能不舍!

“又起火了!”

“有刺客!”

硫磺弹子所到之处,火焰蹭地蹿了起来,东西南三处同时起火。

舞阳趁着下面人愣神的刹那,步走七星,足踏北斗,闪电一般冲了出来。捏碎手中头发,手腕翻转,一招“天女散花”,无数针刺飞向正在掠阵的侍卫,趁他们躲避的瞬间,身子滴流一转,一把揪住石非,腾身而起。

“走!”

石非一怔,低呼了一声“你!”

“走!”

舞阳死死拉住他,狂奔。

十几大侍卫,不过一个愣神,居然被舞阳得手,登时纷纷跃起,在后面紧追不放。

“怎么是你!”

“问什么,跑!”

舞阳顾不得身上伤痛,带着石非惶急出奔,再不敢回头。石非本来已经狼狈不堪,如今看见舞阳,心里一热,突然便有了主心骨一样。不再执拗,运起轻功,与舞阳联袂奔了下去。

穿墙踱院,借着混沌夜色,两人惶急越过几丈城墙,奔南山方向跑了下去。回头再看,只有树影婆娑,总算将后面的黑影甩了下去。

山高林密,先躲避一时是一时,兄弟两个很快来到山脚下的乱坟岗。舞阳后背剧痛牵扯,脚底发虚,绕过一处坟堆,突然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瘫了下去。

石非急忙伸手搀扶,却听得舞阳一声痛呼。

石非只觉搀扶的手上滑腻腻的,急忙缩手,借着微弱月色一看,忽然吓得头毛倒竖,张口结舌。

“舞阳!”

“石非,我跑不动了。”舞阳气喘吁吁瘫倒了石非怀里。“我跑不动了。”

后背一尺长的伤口,蘧然迸裂,鲜血早染红了后背。

“舞阳,你受伤了!”

“石头,快走!城南十里堡去找路子阚子言,让他们送你走。”

“你说什么?”

石非心惊,警觉道。

“我被耶律寒天砍了一刀,旧伤复发,走不了了。”舞阳强忍剧痛,笑了笑。“你自己先走,找到子言他们,再想办法来接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石非遽然一怔,突然打量起舞阳来,方方正正的脸上现出不信任的颜色。

“你这鲁莽性子,可怎么办?”舞阳轻咳两声,摇了摇手。“石头哥,去问子言,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谁?”石非的眼里闪过不解,一副不知真相不罢休的模样。

“石头!”舞阳为之气结。

“舞阳,我不走。你为我受伤,我走了还他娘地是个男人么。”

石非脖子一梗,一副凛然模样。

舞阳凝视着石非倔强的脸,心底一酸,伤心蛊突然发作,她已经没有能力控制。

原本想劝石非带着燕儿远走高飞,如今他真的已经陷进了是非之中

石头额头冒出的汗,在月色上微微闪灼,露出星星点点光亮。

舞阳看了一刻,突然伸手撩起他的额上散落的碎发,摸了摸石非的伤疤,温柔的笑了。

石非被她的举动吓了几乎蹦起,勉强自持,嘴角古怪的抖了抖。心说我一个爷们儿,可没有断袖之癖。

“……石头,还记得二小姐么?”

“什么?”

“你额上的疤还记得怎么来的么?石头哥!”舞阳一声苦笑。“我是清舞!这么久你都没看出我是女子,心恁地这么粗。”

轰的一声,石非僵在了当场,半晌才迟疑道:“你说什么?”

“我是清舞,叶清舞,石头哥,不记得二小姐了?”

“你……二小姐!”

怔怔看了片刻,一念洞明,石非恍然大悟,嘴角抽搐几下,霎时明白过来,冲动间一把抱住舞阳,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下来。

“你,你还活着,你真是二小姐?!”

“傻瓜,不然我怎么会去救你,你怎么这么倔。我的信你没见到么?”

舞阳被他一抱,疼的浑身颤抖。

石非感觉怀中的舞阳浑身一颤,急忙伸出两指要点她的穴。

舞阳连连摇头制止,示意他扶着自己盘膝坐下。

为救石非,她用青丝控制了自己的奇经八脉,这才瞬间提升内力,如今气力耗尽,伤口再次迸发,点穴只会伤及五脏。

“石头,你先走,子瑛子阚和子言都是可靠的,他们是我同门,你听他们安排。”

“我背你。”石非伸手胡乱擦了两把眼泪,突然笑了,声音粗浊,含着浓浓的鼻音。“原来二小姐还活着,我们一起走。”

“傻瓜,难道还鱼死网破?我的伤暂时不能移动。”舞阳头昏目眩,喘促艰难。“我要运功止血。”

“我为你护法!”

“石头,天亮大批人马上来,我们一个也逃不了,你走我们还有希望。”

“不成!”

舞阳不再言语,知道石非性子左犟,一条道跑到黑。自己心里正疑虑重重,喘息一阵,这才问道:

“你在桓王府好好的当差,怎么去放火?”

问过之后,两人同时沉默了,过了一刻,石非这才呐呐道:

“上月,我去白马镇押送一个高级战俘,在那里无意间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正与老主人之死有关系,于是急着回来探查究竟。

刚刚进城便意外遇到一人,他鬼鬼祟祟拿了一本卷宗卖给我,说是可以告诉我真凶是谁,情急之间,我未查真伪,就买了下来。不成想这绝密卷宗竟是大理寺当年的存档,最后的印鉴正是桓居正所签发。这才明白,真凶原来竟是桓居正!我一时急躁,趁夜想去杀了他,不想这老狗只中了我一剑,竟然跳进床下机关。一气之下,放了把火。”石非想起曾经过往,脸上燃着怒火,一对眸子变得血红。

“有人卖给你?”舞阳遽然抬头,惊问。“那人是谁?”

石非正想回答,听得有细细碎碎脚步遥遥传来。

“不好!来人了!”石非俯身就背舞阳,想带她冲出去。

“石头,晚了,四周被围了。”舞阳仰面看了看天。“听我的,一会不要管我,去找子言和子阚,不要轻信他人。”

“舞阳!”

石非被舞阳不容置疑坚定的神情镇住,不知所以然的点了点头。

舞阳看他恍惚,时候无多,只得追问。“石非,薇落的来历你清楚么?”

“薇落?”石非惊讶,想不出舞阳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燕儿的表妹!”

“你的心真够粗的。”舞阳叹了口气。“薇落的功夫还在燕儿之上几倍,你居然不知?”

“怎么会?”

“我有种感觉,她背后的主子与咱们一门惨案必有关系,我猜是秦王的同伙派出来的,所以没动她。”舞阳眼见时间紧迫。“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全,拿着这个。”

舞阳左手袖出一物塞进石非的手里。“这是咱们的仰仗之物,千万收好。”

“这是?”石非愕然。

“半张地图。我费了这么大气力才使他们相信这图不在我手里。”舞阳嘴角勾了勾。“千万小心。你设法查出薇落的来历,切莫打草惊蛇。……还有……不要管我……我自有办法,轩辕虽狠,不会……伤我。”

舞阳极想再嘱咐几句,奈何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再不能说出口。

劲风飘过,草丛中嗖嗖穿过几只野兔,风不止,十余条身影飘飘落到了两人眼前。

为首的正是轩辕府管家——莫问。

“夫人!”十几个人除莫问外,几乎同时拱手施礼。

“莫问,当着明人不需说暗话。”

舞阳坐在地上,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右手却死死握住石非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王爷在等您回府。至于石非,他是桓王爷要的人。”

老狐狸莫问异常恭谨,身后的冷言和冷雨长剑出鞘,被莫问抬手制止。

“火是我放的,人是我伤的。”舞阳半倚在石非身上一动不动,笑的十分冷淡。

“夫人,王爷说只要夫人肯回府,一切事情王爷担待,包括——”

莫问的脸阴晴不定的看看石非,又转回舞阳。

舞阳看着莫问的脸,挑眉冷对。

两人对视良久,雷霆霹雳交锋百合,舞阳的嘴角突然划开一抹笑意,嗤笑了一声:

“我怎么信你们?”

莫问长出了一口气,袖出一物,托在手里,却没有说话。

“好!”舞阳点了点头。

铮的一声,巴掌大的玉牌抛到了舞阳手里。

“让石非走!”舞阳腕子一翻扣住石非,制止他的鲁莽,顺手将免死玉牌塞进了他的手里。“莫管家,你知道舞阳的性子,若有丁点差池,皇宫我也敢去放火。”

“夫人放心!”莫问拱手,异常庄重。

“莫管家,石非背主,世子有令,抓回去法办。”冷言白了脸子。

“冷言,万事皆由我家王爷担待。”莫问乜斜一眼,带着不容置疑的表情,蹙眉道。

“这……”

“冷言,你家王爷的毒只有我能解。”舞阳冲着冷言乜斜一眼,哼了一声。

“退后百米,我与师兄话别!”舞阳怫然作色,低声怒喝。

莫问手一招,左右侍卫夹住错愕的冷言,纷纷后退,片时给舞阳石非让开了一片安静。

舞阳侧首颦眉,扯住石非的袖子,嘴凑近他的耳际轻轻说了几句。石非的脸忽白忽青,终于点头。再不跟舞阳争执,迅速转身,垫足,提气,扬长而去。

舞阳凝眸看着石非的背影,没有人注视的瞬间,眼泪霎时盈满,唇角却划开了一抹笑的痕迹。

半为石非,半是非……

这个代价是她计划之外的!

如今一切努力被鲁莽的石非破坏殆尽,运也,命也!

一辆奢华马车停在了官道上,舞阳冷冷站起身,推开了莫问伸过来的手。一步步走向马车,轿帘放下的刹那,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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