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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舞今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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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义不言自明——美人当前,不说挨个介绍一番,大家认识认识。如此好事,偏生舞阳独得,石非不够意思。

“舞阳哥哥,听姊姊姊夫整日间念叨哥哥的事,不想今日才见。”微落含羞带怯看着舞阳,两片旖旎红云停在腮畔。

舞阳侧首看看,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身橘色碎花长裙,梳着双鬟,发间斜插着一支银簪。面皮白净,容颜清秀,只是两只眼皮一单一双,看什么物事便宛似携着三分惊疑的表情,舞阳的嘴角滑出来一抹浅笑。“舞阳行事鲁莽,给石大哥,嫂嫂添了麻烦。”

“怎么会是麻烦。舞阳哥哥,你难道不会喝酒吗?”

“主子吩咐过,舞阳不得饮酒。今日怕扫了大家兴致。”

“正好,咱们可以去赏花。落儿最厌恶一群大男人喝酒,乌烟瘴气的。”微落展颜一笑。

“也好!就请微落妹妹带路指点一二,在下欣赏欣赏石大哥和嫂嫂的园子。”

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了后园。

红衣本要跟上奈何早被一群人圈在了正中,瞧着院子,喜棚搭在了院子里,想来问题不大,便安心坐了下来。

石非的来客多是别院里训练出来的勇士,此刻见他前来贺喜,机会难得,哪里容他抽身,左一个右一个轮班上来敬酒,一个个也正是想趁此机会报复他曾经的严厉冷酷,大家早私下商议不灌醉红衣誓不罢休。

欧阳和第五没有参与大家都哄闹,只是敷衍着,眼神不时飘过后园的小角门。

“舞阳哥哥,落儿住在那边。”微落指了指花园深处的一处小小抱厦,瞟了一眼舞阳。“喝杯茶么?”

“呃,好!辛苦微落妹妹。”舞阳看了一眼,笑得有些勉强。

推开房门的刹那,一股细细甜香卷入鼻翼,舞阳蓦然惊起,左手一划将微落掩在身后,没有内力的微落头一歪,枕到了舞阳的肩上。

“你是——舞——阳。”低沉的声音好似天外传来,一张面具脸转了过来。

舞阳冷眼看着面前,一语不发。

电光火石间,已经交手数合,两人的眼中俱无变化。

面具人眸光不动,仔细打量着舞阳。看她一身吴绫襴袍,腰束玉带,按身份已经逾制。相貌不过略有些俊秀而已,甚不起眼,唯有一双瞳仁黝黑深邃,暗幽幽的淹没了所有情绪。

“怎么不问我是谁?”

“若说魑魅魍魉,阁下可会着恼?”舞阳扶住微落,冷眼打量着。

“放肆!”

舞阳淡淡笑了一笑,将微落放在了门边的椅子上。“阁下不以真面目示人,怎么能怪舞阳无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阁下想要的东西舞阳没有。”舞阳站的笔直,不卑不亢,嘴角边的笑越发的淡了,宛似天际一抹微云,无关风,无关雨的挂在了天边。

“怎么不叫人?”

舞阳咧嘴笑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敢在这青天白日里与我家王爷叫板的人世上没有几个,舞阳焉敢不听阁下吩咐。”

“回去仔细考虑下,若是考虑清楚了自会有人找你。我保你心想事成,元凶授首。”

“舞阳不过一家奴,何其幸甚。只是东西真的已经遗失,若有,舞阳早就献与我家主子了。”

“你的心思——哼——你不吃亏。”声音突然冷得可以拧出水来。“除了轩辕一醉,我一样可以乱棒打死你。”

“舞阳命贱如蜉蝣,朝不闻道,夕也成尘。只是想死得明明白白。”

“若能解了君忧,我保你久久长长的活着,加上你惦记的人。”

舞阳木讷看着,沉默了下去。

“想清楚了回答我!”面具人看了一眼,转身离去,跨出门槛的瞬间,鼻翼里微微发出哼的一声。

“恭送——”舞阳及时住了口,撩袍跪了下去,目不转睛看着,直到背影转过角门消失不见,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转眸看看熟睡的微落,扯了扯嘴角,回身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惘然。良久站起,浑身酸软,屋外阳光炽烈亮的刺眼,屋内却是多了几分暮色,墙里墙外竟是两个世界。

长长叹了一口气,合起双指点了微落的几处大穴,伸手拉起她。

“舞阳哥哥,你喜欢喝什么茶?我这里只有毛尖,行吗?”

“微落妹妹,舞阳哥哥现在并不渴,不如出去看看?”

“哦——也好。”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的甬路上,舞阳低声细语地问些园中的花草名字,微落噙着笑一一解释。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道高墙下,舞阳细细询问墙上的薜荔藤萝,走到尽处突然信口问道。

“比邻是深宅大院,石大哥赁的好宅院。”

“那府上向来没人,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只听姊姊姊夫说墙那边好像是秦王的一所外宅,只有几个老仆看院子。”

“哦,那倒是很肃静。”

“嗯,姊夫好本事,姊姊说这宅子赁得也很便宜呢。”团扇掩面,微落笑了起来。

“嫂嫂究竟何事找我,弄的如此神秘。”

“哪里有事,是姊夫说怕你看见许多熟人心里尴尬,特意嘱咐姊姊,让我陪你在园中转转。”

“难为石大哥了。舞阳不过是一个家奴,难为大哥大嫂操心。”

一对雀儿在树上叽叽咕咕,舞阳抬眸看去,呵呵笑了起来。

“舞阳哥哥,落儿以后可以找你玩么?”一对清澈又带着期盼的眸子盯着舞阳。

“微落妹妹,舞阳是家奴,若寻得机会,我自会来这里拜望兄嫂。”

“哦——”微落一脸的失望。

“初次见面,也没给妹妹带什么礼物。”舞阳轻轻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了微落。“这是王爷赏给我的,就送给妹妹做见面礼。”

“真的?”眼波如流在舞阳身上流转,微落捏紧玉佩,羞红了脸。

“走吧,微落妹妹,我们去前面。”

舞阳又看了一眼高墙,温和地对微落说道。

红衣看见舞阳和微落走了出来,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示意舞阳过来坐。此时众人皆已经有了三分酒,看见舞阳过来,急忙大剌剌招呼入座,都盼着舞阳挨着自己一旁坐下。

——自是醉翁之意,在舞阳身边的美人。

右使

一爿望月越过柳梢踱上东墙,洒下皎皎清辉。数竿竹影打在轩辕一醉身上,印出细细碎碎的斑驳影子。轩辕手持长剑在竹影间游走,身似流云,广袖翩飞,长发飘飘,好似临凡的仙人。缓慢时若闲庭信步,看日出月落;骤起时如雷霆激发,万马奔腾。

舞阳和红衣并肩站在林子旁侍立,一动不动,这还是舞阳第一次观看轩辕一醉练剑。心里由衷的佩服,左手紧握成拳,攥在一处。暗自叹了口气,即便自己左手不废,在他手里也走不出三二十个回合。

流光一出,万剑臣服——若他不放,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很难。

自参加完喜筵归来,便没有独处的机会,无暇仔细思索。这个铜面人到底是不是是秦王一时不好断定,她只匆匆一面,看不见容貌,便无法做出判断。作为藩王行此怪异事,自是高深难测。

正在胡思乱想间,情形骤变,轩辕身形一变,剑光陡涨,霎时一而十,十而百,千千万万凄厉寒光裹在一处,疾风到处,无数飞叶碎屑同时扑向舞阳和红衣。

两人早听声辨位,毫不迟疑,左右一分,长身而起。舞阳足尖一点地,空中一个翻转,一招移形换位,躲过了叶子雨,回手一抄,抓住了几枚混在竹叶间的黑玉珠。

想起当初被他击伤左手的事,心里暗自咒骂一声,不敢犹豫,闪身形躲避在一旁。

“来!”轩辕一醉暗地里打量了她多时,看她身形伶俐,一推一送间伸出右手接住了黑玉珠,禁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红衣自来极少见自家王爷会笑,不由得发愣,随即一喜,连忙提足上前接过宝剑,转身退了出去。走出林子的瞬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舞阳,也自欣慰的笑了。

轩辕一醉一手搭在舞阳的肩上,一手抬起舞阳的右手。“右手速度还是慢了半分。”

舞阳收起黑玉珠,没有吭声——心道不是你这个魔鬼,我会如此?

当然并不敢当面理论,左手动了一动,缩在了袖子里。

“自小就是左利手?”轩辕不由分说,伸手捏住,拍了拍。

“师傅也曾刻意板过,不过舞阳驽钝,没有改过来,最终只得罢了。”舞阳垂下眼皮。

“明日起,每日练习飞花摘叶。”

“是!”

“好好练,若再无长进,小心了。”

“知道了。”舞阳自己抬起左手,看了一眼,随即落了下去。

“这才是——”

轩辕一醉居高看下去,趁着清明月色,舞阳恍惚略有一分小女儿家的赌气样子,颇是可怜可爱,心里不禁一喜。本来想问的话咽了下去,拦腰将其抱起,向寝房走去。

“王爷,王爷!”舞阳正自琢磨他有什么话想说,不想这混账又动了歪心思。

“又不是第一次抱你,急赤白脸的做什么?”轩辕低头看了看,嗤笑一声。

“外面都是侍卫!”舞阳不敢高声,嘟囔一句。

“敢偷窥者,剜双目。”轩辕不以为然的扯扯嘴角,随即加了一句:“这眼温泉,你可喜欢?”

“呃——我——”舞阳的脸腾地红了,忙扭头看向一侧,不堪的奢华登时刺入双目。

整个温泉汤池皆是蓝田美玉镶嵌而成,石壁上嵌着数颗南海夜明珠,墙上凸起处几只博山炉正焚着吟荷香。池内两尊翩翩起舞飞天白玉石像,各自托了两只泉眼。哗哗飞溅的泉水击在水面,漾起薄薄的水雾。水汽裹着旖旎吟荷香,扑了过来,裹了一身。

轩辕一醉看其脸颊酡红,如涂了一层胭脂一般,心里高兴,不禁呵呵笑了出来,手上加紧忙活,三下两下剥了舞阳的衣衫,抱着她走进了水里。

舞阳知道轩辕性子,也自不敢闭眼,眼睛偷偷瞟着水面,心里憋闷。

温泉水滑,轩辕一醉拿着雪白手巾轻轻擦拭舞阳的后背,手下轻柔的象是擦拭上好的白瓷般小心翼翼。

“舞阳!”轩辕的下巴拄在了舞阳的肩上,啃咬着舞阳柔软的耳垂,腾出一只手伸向了水下。

“嗯!——王爷”舞阳身子一动,并不回头,两颊染了绯色。

“喜欢嫁衣么?”

“不——”舞阳不想他竟有此一问,身子一僵,淡淡应了一句。

“扯谎,女孩子哪有不爱的。事情了了,本王给你做一件举世无双的。”轩辕说着,嘴巴轻轻移到她的肩头吻了起来。双手一展,将舞阳的手按在了池壁边缘。“别忘了洗脸给本王瞧瞧。”

情到浓处,伟岸身躯自后面纠缠进去。

一池旖旎泉水,携着无限爱 欲不住在池壁上激荡往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淡淡的呻 吟声忽长忽短在汤池中响起。

“舞——阳!将来本王送你件最漂亮的嫁衣。”喑哑一声,轩辕用力搂住舞阳,嘴巴噙住柔嫩耳垂不肯松开。

舞阳适时闭了眸子,心里泛酸,眼前呈现他要送自己千两黄金的那副模样。

“不许闭眼——”

“王——爷!”声音隐隐走调。

轩辕一醉只觉体内一阵阵燥热,热情蓬勃滋长,喷涌而出。舞阳的眼睛只是凝视着纠缠自己的修长手指,直至水中氤氲的雾气笼在脸上。

皎皎望月,也自含羞愧视,携了一抹轻云遮住脸子渐渐踱到西边去了。

“这脸本王看腻了,舞阳。”轩辕一醉搂着舞阳又看了半晌,见她已经沉沉睡着,面容温婉安闲,左看右看,盯了半晌,听得窗前更漏滴答一声,这才捏紧她的耳朵将她揪起。

“奴婢困呢。”舞阳睁开惺忪睡眼,手下意识的去拨拉轩辕的手。

“叶氏案子查到了半个主谋。”轩辕眯起了眼睛。

“真的?”睡意顿消,舞阳翻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中衣又被这魔鬼给拉开了,急忙扯下衣衫。“王爷,是真的么?”

“精神了?”轩辕看了一眼。

“是!”舞阳自觉失态,连忙低头,心里怦怦直跳,虽然猜出他会骗自己,心里依旧抱着一份幻想。

“起来吧,换衣服,一会就不困了。”轩辕翻身下地,趿拉着潇湘玉竹的睡鞋走向外间。

舞阳披衣下地,紧随其后,一颗心怦通怦通乱跳,喉间发紧,一口气提在嗓子中间咽不下去,直教人喘不过气来,暗暗清了清嗓子,还是憋闷异常。

两人迅速换了夜行衣服,走进了密道。舞阳第一次走进这里,暗自打量,没有发问。

“一会不许说话,只许观望。”

舞阳点头,看看密道墙上悬挂着自己的雪影剑,嘴角向下弯了下去。自打左手被废,这剑便无缘看见。

轩辕一醉嘴角动了动。“于你不过是个摆设了,要它何用?”

“师傅送的。”舞阳嗫嚅一句,底气不足。

轩辕伸手摘了下来,递到她的手中。“拿着。”随之又加了一句。“我已经着人给你找了件应手的家什,再等几日。”

舞阳随着轩辕一醉三拐两拐,来到了迎仙居客栈。舞阳抬头看看,又瞄了一眼主子,目光有点躲闪。

“今夜撒下第一网,有你想要的鱼。”轩辕一醉微微一笑。

白昼的热浪被习习夜风吹散,有巡夜人的梆子声响过。趁着溶溶月色走出一人,一路上躲躲闪闪,小心翼翼前行。副将马三知龟缩了这许多天,终于看见自家影壁有上峰留下的暗号,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确认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这才放心大胆的采取行动,奔着联络地迎仙居而来。

在迎仙居后角门,一长三短连扣四声,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小缝,鬼头鬼脑探出一人,看见马三知到来,急忙一挥手,马三知习惯性地看看周遭,闪身走了进去。

又过了一刻,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也敲门走了进去。角门关上,一切都浸在了黑暗中。

“属下拜见右使!”马三知看见暗室进来一人带着银色面具,借着胸前的一朵六角断定这就是隐宗右使,急忙单膝跪倒。

“免了。”

马三知一怔,嘴巴微张。

“想不到我会是女子?”一阵媚入骨髓娇软的笑流淌出来。

“属下——实没想到。”马三知急忙抱拳,心里一阵不安。

“送上去的战俘如何?”右使看他一眼,转身坐了下来,同时伸出一只雪白的手示意马三知坐下回答。

虽隔着面具看不清容颜,那目光却好似一汪春水,眼波如流在他身上打转,马三知只觉浑身一颤,心神荡漾,浑身上下,亦是没有半分自在处。心道,尚未见到右使容貌,只看这眼神,听这声音已经让自己心神荡漾,魂不守舍,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尤物。

右使瞟了一眼,眼神越发的飘忽起来。

“据属下所知,除了被桓大帅单独关押的没有传出讯息,其余的均已经招了。”

“嗯,桓疏衡那里的四个早已经招了。”

马三知手据扶手,险些站了起来。

“你马上联络各分堂堂主,务必在慕容景林和公主大婚的当日在京内弄出大的阵仗。”

“属下遵命!”

“去吧!”

马三知拱手告辞退了出去,走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假山旁,一时觉得眼熟,心里纳闷,奈何教规森严,不敢多瞧,连忙随着小二走了出去。

“进来吧,我的大人!还要我迎您不成?”屋内一阵柔声细语传出。

“你到底想要怎样?说吧——”来人走进门去,恨恨说道,猛地推开伸过来的手。

“大人——”右使半分不恼,只是笑着将手臂缠到了他的身上,身子紧紧贴了过去。“没有我这味解药,大人会一寸寸一分分的烂掉,啧啧啧——奴家可会心疼的哦。”

“你——你这个蛇蝎女人。”

“大人,奴家是辽远人,这是各为其主哪。”

“你——”

“要是被他知道你居然敢上了他的女人,你说——他会怎么样你呐?”右使眉梢一挑,一阵轻佻浪笑。

暗潮汹涌

“你——你——”来人一头沮丧,堆在了椅子中再没了声音。

“中丞大人。”右使嘴角噙着笑。“你曾经做过的事难道都忘了不成?大人好忘性,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十几年前你为了扳倒叶之信,匿名投书告密……可惜右迁的却不是你。”

暗室密谋,除明灯火烛,不过四目相对,这等机密大事她如何知道。

耳际隆隆声响,顾中丞的脑子被搅成了糨糊,彻底被击垮,嗫嚅半晌,这才问了一句:“明珠,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你擅长的哪。”明珠妖妖乔乔拧着柳腰,樱唇抵在了顾中丞的额前,一对高耸胸房早贴近了他的身子,伸出两只柔夷拉起他的大手放在了上面。“大人,不急么?”

顾中丞被她的三两下挑拨,口干舌燥,欲火上炎,一把扯开她的衣服,硬邦邦地顶了上去。

过了半个时辰,顾中丞这才穿好衣服,浑身疲惫的走出了角门。角门轻轻带上的瞬间,心中发虚,脚下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顾谨言,大理寺中丞,十三年前密告叶之信实为辽远奸细,涉嫌构陷太子,密谋在朝内掀起事端,造成混乱……而后龙颜震怒,下旨彻查此案,证据确凿。”轩辕一醉手里紧紧握住舞阳的手。“看清楚了?”

“王爷,仅他一个?”舞阳探出头去仔细盯着顾中丞的背影。

“你想要几个?”轩辕手一碾。“那个马三知本就是辽远人。继续看——有个人你会更感兴趣。”

——好利落的身手!

舞阳的眼神渐渐凝聚成针,手一紧,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在轩辕一醉的掌握之中。

一条纤细身影穿房越脊,快似灵猿,轻似疾风,向西南方向奔去。

嘘——

轩辕抓住舞阳的一根手指掩在唇边示意。直到黑影消失不见,这才松开她的手。

“认出来了?”

舞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疏衡的毒与她有莫大关系。”轩辕一醉站了起来。“回府!”

舞阳随之站起,毫不犹豫地跟着前行,并没有多事询问,是非多因巧弄舌,故作聪明实属不智之举。轩辕一醉知她的性子,只是拉住她的手不放,并不质疑她因何不问。

仅一个宵小之徒便能将国之肱骨扳倒,这事打死也不当信。一颗心有如刀剜针挑,痛的不可自抑。一路望天,面上勉强装作平静,由着轩辕拉住自己的手不放,心里却象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两人返回府中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放亮,莫问和季良早恭候在了水阁内。

墙上数幅水墨,几盆娇花吐蕊,一壶香茗飘香,舞阳嘴角微微翘了翘,若不是一身夜行衣服,雪影剑在手,几乎要认作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怪异夏梦,走错了所在,进了别家院落。

“公子!”莫问和季良同时拱手施礼,又转向了舞阳,季良面上略显尴尬,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莫问忙笑道:“姑娘辛苦了。”

舞阳听他直言道破,轻轻抿了抿唇,倒无尴尬,依旧是双手抱拳,略拱了拱手,向后退了一步。轩辕一醉早猜中她的心思,微微蹙眉。“坐下!”

舞阳环顾四周,只有轩辕身侧的椅子空着,低眉敛目地坐了过去。

“进展如何?”

“马三知去了四个所在,均已在控制之中,遵王爷令暂时没有抓捕,红衣等正在跟踪。”莫问坐在了左首,急忙回答。

“等他三日。”

“是!”

“顾中丞自客栈出来后,直接回府,是步行。”季良接口回禀道。

“明珠呢?”

“出得客栈是丑时初刻,回府是寅时初刻。”

“去了哪里?”

“胭脂巷——秦王的外宅。大约逗留两刻,随后又返回了桓王府。”

修韧整洁的手指很自然地搭上舞阳的手,轻轻叩击了两下。季良见了,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垂下了头。

“秦王的外宅……耶律寒天。”一抹冷笑勾上嘴角。“又是针对太子。”

“近乎十三年前的事重现。”莫问扫了舞阳一眼,温和说道。

“舞阳,你的推断呢?”轩辕放下舞阳的手,端起香茗品了一口。

看似无意,舞阳一直在默默倾听,仔细分析着这话里隐含的意思。虽然线索混乱,她已经分析了出一部分,只是她尚未堪透桓居正在这里面是什么角色。听见轩辕问起,不敢不说话,略沉吟一下,这才缓缓回道。

“舞阳驽钝,只看出明珠是隐宗真正右使,至于其他——”舞阳瞟了季良一眼,目光在莫问身上停了一下,这才低下头去。“师叔木道人当年中毒,舞阳查得有隐宗独创碎碎念成分,前日我在明珠身上无意中亦闻到过。常用此毒的人势必沾染其香气,恰好桓王爷提到了清露惜香,惜香香气馥郁善盖其他清香,常用惜香的目的只怕为了遮盖身上的碎碎念。”舞阳偏首看了一眼轩辕,撞见了一对略带鼓励的眸子。

“至于右使如何进得王府,又与马三知等如何联系,小人推断不出。”舞阳又看了一眼轩辕。

“嗯!莫问——”

“这个副将马三知是易容而行,本就是辽远人,据蓝衣线报真正的马三知早已经死于右使之手。日前杨八方也已经供了出来,侧面做了证实。”

舞阳微微点头,终于明白这个高级将领因何会背主求荣,弃国弃家。

“陛下为贺与西戎联姻,七日后将在凌河放河灯祈福,届时将有盛大的焰火燃放。”轩辕站了起来,手顺势放在了舞阳肩上。“嗯?”眉峰一挑,轩辕笑了起来,一对眸子微微闪了一闪,溢出猫捉老鼠的那种不屑和冷酷。

“准备收网!”

“是!”莫问和季良同时站了起来,急忙抱拳。

轩辕双手伸开,舞阳拿起衣衫与他一一换上,有些心不在焉,手里也是别别扭扭。

“想什么就说,迟早瞒不过我。”轩辕推开她的手,自己将朝服换好。

“奴婢想亲手抓顾中丞,王爷。”舞阳低头与他抻抻下摆,就势跪了下去。

“惦记一早上了?”轩辕一醉拉起了她。“再敢称奴婢,让你跪一天。”

“我——忘了。”舞阳回身捧起王冠端端正正与他戴上。“王爷。”

看着一脸恳求的模样,轩辕一醉伸手摸了一把,心满意足。“卷宗在书案上,自己看。”

“谢王爷!”舞阳知他言出必诺,心里一松。

“乖乖在府里等我,再咬那破草根子,本王撕你的嘴。”轩辕想了想,加了一句。

“哎——”

待轩辕一醉走出府去,舞阳急忙返回书房,拿起早已经留在那里的卷宗,她关心的不是马三知,更多的是顾中丞。

终于,一封已经年代久远的信笺呈现在了眼前,封皮已经泛黄,单看封面纸张,竟是最普通的南溪纸。伸出手,将里面的信抽了出来。纸薄如蝶衣,却比千钧还重。双手微微颤抖,手里捏着这得之不易的密告信,半晌翻不下去。内心如沸,东渐西落,良久才平息了过来。举着密告信一字一字的读了下去……

一个小小中丞只凭一封密告便使龙颜震怒,进而诛杀了叶氏一族,这是她无论如何不信的。翻来翻去,翻去翻来,舞阳看着仍缺了三四页的卷宗,眉头锁在一处。

时间、地点、陆续出现的人物,巧合——如此诡秘的巧合。缺页前的一字,与缺页后一字竟是言辞合缝,若不注意,竟没有一丝破绽。

翻看着封卷的印鉴,再次翻看已经印在脑子里的密信,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斟酌,舞阳的脸渐渐发青,身子开始僵硬。

电光火石在脑海一闪而过,舞阳腾地站了起来,手指开始不住的颤抖,左手死死按在了左胸口,生怕一松手,腔子里的心会蹦了出来。

变,已经伤筋动骨;乱,即将天翻地覆;山雨欲来,局面不可知,结局更不能控制。只是自己一心想为叶氏翻案的事,已经成了遥遥不可及的幻梦。

何事苦苦淹留,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熏风暖暖,迎送花香鸟语,夏蜩嘶嘶,哀鸣世间不平;莺声呖呖,软语海晏河清。王府花园自是与别个不同,古树高槐,葳蕤繁茂;亭台楼榭,气象万千;处处奢华,处处大有丘壑。

舞阳一个人坐在柳树下,嘴里咬着一根蓬草,手拿石子一枚枚摆在了地上。

“舞阳——姑娘!”欧阳九完成任务先回了王府,看见舞阳一副散淡模样,想了想到底走上前来。

“欧阳九,前日的话还作数么?”舞阳将蓬草吐到了地上,站了起来,笑了笑。“我在等你!”

“什么?”

欧阳九虚虚伸出手去,不可置信的看着,随即咧嘴笑了起来,脸上现出异样光彩。

“我已经想好了,离开这里。”舞阳,刻意加重了语气。“欧阳大哥,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好,你好——我便是好。”欧阳心中窃喜,如是就好,只要她松了口,将来也自有希望。

“欧阳大哥,转告你的上峰,东西我确是没有,但是我可以提供一点线索,前提是舞阳全身而退,从此远离江湖,远离朝廷。”

“舞阳!”欧阳九骇然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如纸。“你——”

“欧阳九大哥是天家内卫——主子并不是轩辕一醉。自白马镇你引我前去老袁的府上,我便已经猜得。”舞阳抓起石子揉在一处。“不劳你家主子惦记,民不与官斗,舞阳对宝藏没有半分兴趣,只关心是谁杀害了师傅。”

“舞阳!”

“欧阳大哥,你是好人。”舞阳突然弓身,又扯了一段茅草咬在口内。“舞阳不是爱多事的宵小。”

欧阳九的脸渐渐成了死灰。

小人女子

“舞阳!我的心——”欧阳九颓然坐了下来。

“欧阳大哥心里很有舞阳。”舞阳扯扯嘴角,一抹含混淡笑挂在了眼角眉梢。“只是舞阳……”

“不要说——”声音一高,蓦地插了一句,声音随即又低了下来。“不要说,我不想听。”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燥热的风席卷着压抑的肃杀直扑人的面。如墨层云压在头顶,更让人心里憋闷,呼吸不畅。

欧阳九第一次这样打量舞阳,她的脸上,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波澜,里面没有爱恨,没有欲望,平静的恍似一滴水。

“你——如何猜得是我——”

“欧阳大哥活的很辛苦。”舞阳嘴里叼着茅草,仰视层云蔼蔼,过了良久,这才苦笑。“江南欧家,诗书望族,世代簪缨。若干年前,尚书欧寄仗义执言,上书质疑叶氏一案,引得圣躬当庭下旨,褫夺官职,贬为布衣,从此……”

“你——如何知道?”

“是哪——舞阳都知道,何况……”舞阳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夺得功名,重振我欧家门楣。”欧阳九自袖中拿出柳枝。“可是——偏生遇到了你……”

舞阳看看已经干枯的柳枝,心里一酸。她自是经过感情的波折,如何不知道这份痛苦,只是自己身负重任,怎可纠缠于此,嘴角抖了几下,眼神终于黯淡了下去。

“舞阳样貌平平,不值得。”说着扯下嘴里的茅草。“欧阳,回复你的主子,就说舞阳已经想清楚了,舞阳命贱如朝菌,只是想安安静静渡过余生。”

“……好!”欧阳终于点点头。

“王爷快回来了,我——走了。”利落转身,再不回头。

看着舞阳纤细的背影,欧阳九垂下了头。

舞阳……舞阳……舞阳……

嘴里喃喃自语,语气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轻,拾起地上的茅草,小心翼翼的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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