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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六计:一人一个诡故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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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房间,这两天都住在朋友家,直到今天要搬家才壮着胆子带着三个搬家工人回来搬东西。
  “哦……”在唐研正要回答怕与不怕的问题的时候,家政公司的卡车开到了门口。白月抱歉地向唐研笑笑,指挥工人搬上她的东西,开始往卡车上堆放。容小促放下他的背包,也过去帮忙。阳光灿烂,小区的院子里花木繁茂,令人暂时心情愉快。
  唐研喝了口茶,继续低下头来看报纸。
  如果刚才容小促一直注意的不是他报纸下的镜框,也许就会注意到他拿的那一张报纸,是1990年某月某日本地的一张小报,颜色稍微有点儿发黄,却还不是很黄,内容也不是很多。他正在看一则新闻,大意是某厂厂长疑似因经营不善,行踪成谜,出逃境外。报纸上附有一张该厂长的照片,却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看起来有点儿像那个中药店里站着的女人。
  他放下报纸,把镜框和镜框里的照片一字摆开。
  四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各不相同,但照片里的男人……虽然年纪、高矮、胖瘦有极大的不同,但他们右边眼角都有一点儿不深不浅的黑痣。此外,他的左眼总是比右眼细长一些,右眼圆一点儿,这是因为右眼有双眼皮,而左眼是内双。他的眉毛很普通,但在眉毛中段总隐约有一小撮眉毛往上飞起,猛地一看就像眉毛竖了起来。
  他用铅笔在四张照片上疑似相同的地方都画打了个浅浅的圈,用喝一杯茶的时间确定,这四个男人是同一个人。
  但同一个人又怎么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相貌差距这么多呢?就算胖瘦可以改变,难道身高和年龄也能改变吗?
  能随意改变外貌的人,那还算是一个“人”吗?
  99号楼的白骨碎尸案轰动了整个城市,就在短短的一两天内,关于这件事的新闻已经连续出了十几条,真假参半。人们议论纷纷,许多关于99号楼的传说被翻了出来。
  刑侦支队的警官们捧回一大堆白骨,一时还没有头绪要怎么处理,只能先编写号码,把人先拼出来。在公寓里的搜索没有结果,公寓里虽然有许多生活杂物,却没有太多证明身份的东西。四个女人中唯一能证实身份的,只有904里面的白骨,有几张生活照可以看到生前的样子,和二十年前失踪的市中药厂厂长徐丽琴比较吻合,经过亲属辨认,确认是徐丽琴。
  其他三具白骨还是谜。
  其他方面的工作也在进行,99号公寓是政府拆迁了古宅的用地建设的,原来这个地方古宅的主人变成了99号公寓的所有权人。而政府征用这块地,当年是为了修建防空洞,据说是因为这块地的地层结构特别结实,原来的古宅庄园内还有一座小山,适合修建防空洞。后来小山削平了,地洞也挖了,最后却没有建成防空洞,反而盖了这栋当时最时髦、最豪华的公寓楼。
  当时的拆迁决定还有文件留下来,赵建国找到了文号,文件里写明当年的古宅还有名字,叫作“槐庄”。主人姓魏,叫魏生生。关于魏生生,文件里并没有多加说明,只附了一张身份证复印件。
  魏生生生于1942年6月9日,但从那张模糊不清的身份证大头照复印件来看,他显得很年轻。赵建国已经把案件报了上去,现在这起白骨案已经不归李花派出所管辖了,但他仍然很关心,刑侦支队会和派出所配合行动,他仍然要参与一部分侦破过程。
  “老赵。”刘怀忠从外面回来,满头大汗,“我去转了一下,魏生生的确认识徐丽琴,有几个人还能证明他们曾经在饭局上碰见过,徐丽琴一直没结婚,魏生生这个人家里有钱,听说很会讲话,口才很好,和徐丽琴一直玩得比较好。”
  “你说那具被分成四块的白骨,会不会是魏生生?”赵建国若有所思,“徐丽琴二十年前失踪,魏生生也失踪了,这两人在那以后就没有任何记录,如果是死在99号楼里面,那就很正常了。”
  “魏生生是有老婆的。”刘怀忠说,“他的老婆姓江,也失踪了。”
  “我知道,他老婆江香荷比他小了十几岁,早就失踪了。”赵建国说,“他也报过警,不过二十几年前甚至更早以前的档案没有那么健全,已经查不到记录。不过这样算起来,魏生生身边的失踪事件已经不少了,如果这四个女人不是一起死的,如果这里面有一个是江香荷,这件事就非常可怕了。”
  “你说有可能是他制造了江香荷和徐丽琴的失踪?”刘怀忠眉头紧皱,“动机呢?如果这两个女人是他杀的,那个男人的白骨又是谁?为什么会被摆在鱼缸里、摇篮里、保险柜里?”
  “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是魏生生的情敌呢?”赵建国思考着,“在魏生生身边,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会吸引江香荷和徐丽琴的注意,而魏生生嫉妒愤怒之下,把他们都杀了,藏尸之后远走高飞?”
  “魏生生父母死得很早,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朋友,二十几年前应该属于社会名流那类,我已经尽量打听了,没什么线索。”刘怀忠说,“至于和他老婆、情人走得很近的朋友,那倒是没听说。”
  “如果那具男性的白骨真的是魏生生,那会是谁杀了他?”赵建国想不通,刘怀忠也想不通。
  八
  白月搬到了她朋友家,她朋友和男朋友共租了一套比较大的公寓,可以把一个房间转租给她。这样下来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住,感觉上也会比较安全。
  “洪欣?”她把房间里的东西放好以后,到隔壁房间去敲门,“出来一下,我们晚上吃什么?要出去吃饭吗?我请客。”
  咔嚓一声,却是身后的大门开了,她回过头来,只见洪欣的男朋友,他正提着一塑料袋东西进门换鞋,看见她在敲门,笑着说:“洪欣刚才出去了,房里没人,你可能忙没听见。”
  “不好意思。”白月知道洪欣的男朋友姓魏,“是小魏吧?幸好有你们收留我,不然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流浪呢!”
  “怎么会,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晚上洪欣有事,我就代替她请你吃饭了。”小魏很爽朗,白月也不怎么推辞,她和洪欣很熟,让她男朋友请一顿晚餐有什么?“那好吧,就楼下吃泡椒田鸡好了。”
  “没问题。”小魏笑起来眼角有条细细的笑纹,映得眼角下边那颗小小的黑痣一闪一闪的。
  她回房去继续整理东西,因为要换衣服,就关起了房门,整理了一会儿,突然看见门缝底下有两截黑影,像是一个人站在了她房门前,被灯光打过来的脚的影子。小魏?小魏没事站在她门口干什么?还一动不动的?
  她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不住地注意着那两截黑影,那的确是个人站在那里的样子,有时候还会晃动一下,像人站累了换一只承重腿,甚至隐约可以看到鞋子的款式。
  他一直站在她门口干什么?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突然听见大厅里电热水壶里面水烧开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开关跳起,开水烧好了,紧接着是倒水的声音,有人在远离她门口的地方,大厅中间的沙发边上,墙角的茶几那边倒了一杯水。
  她滞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房门缝隙里露出的人脚的影子,听着远处墙角倒水和喝水的声音。
  外面只有一个人,洪欣并没有回来。
  他要怎么样站在她房门前,却能同时又在茶几那边倒水和喝水?
  夜里。
  唐研仍然坐在99号楼的保安室里,看着报纸。他看的是今天下午刚送来的晚报,上面有白骨案的进展新闻,案件虽然毫无起色,但是关于99号楼以及它的过去、它的原主人、它的谜团,甚至关于魏生生的一切都被记者挖了出来。
  这是他今天下午看的第三份报纸了,有一份本地娱乐小报破天荒地关心起了凶案,还附加了一份魏生生生平简介,虽然做不到巨细无遗,却也和警方调查的结果相差不远。
  魏生生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别人对他都谈不上了解,他喜欢美食、喜欢女人,但从来没有看见他和哪个女人走得长久,不结婚,也没有私生子,很有钱,却没有任何营生。
  “唐研!唐研!”已经是晚上七点钟,晚饭时间了,唐研拆开一盒泡面,还没有泡就看见容小促连蹦带跳地冲了过来,“我想到了!你那捡到的东西一定和9楼有关!可是我想到了……你那……那……”他吞了口口水,脸色死白死白的,“你那四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都是同一个人!”
  电热水壶响了,唐研慢慢地把水倒进泡面盒里,盖好,压紧,才说:“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容小促有点儿激动,“我在公司里专门修图的,今天做图的时候突然想到,他们有很多细节都是一样的!是同一个人!”
  “是同一个人,但是修过照片?”唐研笑了起来,“二十年前还没有修图的技术吧?”
  容小促非常坚持,“那就是同一个人。”他有点紧张,“你……你你你先把照片拿出来。”
  唐研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镜框,摊开四张照片,容小促指着四张照片里四个男人的眼睛,“右眼比左眼大一点儿,脸上都有一点儿痣,如果这个人突然胖了二十斤……不,胖了三十斤,长高了十几厘米,他就变成了这个……”他指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和中药店里的男人,“他要是再胖二十斤,他就变成了这个……”他指到镜框里最上面一张照片那个最胖的男人,“长胖二十斤的时候,再变矮十几厘米。”
  “你是说——这个人就像弹簧一样,想拉长就拉长,想压扁就压扁?”唐研微笑,“除了高矮胖瘦以外,他还有皱纹呢。”
  “对!”容小促激动得像突然遇见了知己,“既然他能变高变矮,为什么不能随便把自己变年轻和变老呢?这是一个怪人……”他显然对9楼四个房间里发现的白骨非常介意,“我认为,这四个女人被这个怪物欺骗,最后被这个怪物杀死在9楼。”
  “我认为……”唐研微笑着,看着那四张照片,“他改变形象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多地获得后代。”他喝了一口茶,神态很轻松,就像在和退休的老爷爷谈论天气,“作为一个‘人’,只能结婚一次,他要尽可能多地繁衍后代,就必须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让女方愿意为他生下孩子,而不是去打胎。要让一个女人没有获得任何保障就为他生孩子,他们之间必然要有‘爱情’或者‘利益’——我猜,他改变形象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为了迎合他选中作为母体的人。”
  容小促难以适应话题突然改变得这么快,并且唐研的设想比他更大胆:“为了生孩子?可是二十几年前也有很多人生两个或者三个,计划生育还没有那么严格啊!”
  唐研放下茶杯,那劣质的玻璃茶杯在与桌面接触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咔啦”一声微响。虽然玻璃茶杯很寻常,那杯里茶水的颜色却是清澈翠绿得赏心悦目。
  “那是因为每一个母体在生完孩子以后,都会被他杀死……”唐研说,“我猜,很可能是因为婴儿长得和普通婴儿不太一样。”
  一个变形人的孩子,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变形人没有运用他的能力的时候,他不改变样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像个普通人还是只是一团没有形状的烂肉?谁也不知道。
  “所以有一个变形人和四个女人交往,在她们生下孩子以后将她们一一杀死,再将她们碎尸,藏尸在房间里?”容小促喃喃地说,“按照这样说,那个变形人很可能就是魏生生……魏生生在古宅长大,后来成了这栋楼的主人。如果是他的话,要在自己的房子里藏几具尸体太容易了,问题是——如果变形人就是魏生生,那一具被分尸的白骨又是谁?”
  白月惊恐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小魏的影子还在门口,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都在门口,他贴在她门口干什么?窥探她有什么动静?她……她又能有什么动静值得人窥探?还有外面是谁在喝水?到底是谁在喝水?
  她换好了衣服,再也没有心情整理东西,她必须弄清楚外面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因为自己是惊弓之鸟过分敏感,还是外面……外面的确有什么古怪存在?
  这个房间有一扇窗户,但是没有另外能通向大厅的地方,她无论如何不敢去开门,只想从另外的地方看一下外面是不是有其他的人在。想来想去,打了个电话给洪欣,洪欣却始终没接,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没听见铃声,只好打给容小促。
  “喂?”容小促的声音好像还很兴奋,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聊得很高兴。白月压低声音,“喂?小容,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你能不能现在到新乐花园87号A座606来接我?”
  “怎么了?”容小促很惊讶,“在朋友那里不能住吗?”
  “总之,你赶快来。”她迟疑了一下,“你有朋友吗?带两个来,我觉得这里有点儿……古怪……在十五分钟内来,快点儿!”
  “好,你先在那儿别怕,我马上来。”容小促答应得很干脆,她有点儿安心,“谢谢啦,快点儿来。”
  “怎么了?”在容小促那头,有人问。
  “白月说,她那里好像出了点问题,叫我找两个人去接她出来,”容小促抓了抓头皮,有点儿傻笑,“说得好像被人绑架了一样。”
  刚刚吃完泡面的唐研也刚好看完一份报纸:“我陪你去。”他整了整报纸,把它放在一边,顺手把今天帮小区代领的包裹叠整齐,登记好姓名和楼座,“我到点换班了,晚班马上就来。”
  “也好,她在新乐花园,离这里不远。”容小促没带什么东西,拍拍口袋就要走了,“我先去看看,你换了班也来。她一个女孩子不要出什么事了,在新乐花园87号A座606,到时候电话联系,我电话是……”
  唐研含笑点头,“去吧。”他用笔在纸上记下容小促的电话号码,容小促囧了,“大哥,你的号呢?”
  唐研的笔迹清晰漂亮,不是行云流水一团潦草的那种,像清秀的楷书,一笔一画清清楚楚:“到时候我会打给你。”
  “啊……我走了。”容小促有点儿郁闷,和唐研聊天聊了一下午,他还以为已经是朋友,结果人家连个电话也不肯给,但一转头他又高兴起来,心里窃喜——你不是不给电话吗?待会儿等你打给我,难道我还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他高高兴兴地走了,唐研继续写交接清单,写得清清楚楚,一样不差。
  九
  白月给容小促打完电话以后,安心了一点儿,开始想办法看一下大厅的情况,门口那脚的影子还在,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它会在那里。如果那影子不是小魏的脚,也许她就能安心了。
  有什么办法能看到大厅?门缝?她从把手这边的门缝往外面望过一次,但门缝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看不到,地上的那条细缝只看得到光和阴影,太贴近地面眼睛很难凑得下去,她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的房间是没有办法看到大厅的,但是洪欣这套房子的格局是大厅在中间,两个套房在大厅的左右两侧,大厅有个阳台,阳台和大厅之间是落地玻璃拉门,而她的房间的窗户与阳台是在同一侧,如果她能把一面镜子通过这边的窗户,放到阳台的防盗窗上,再在这边的窗户旁架一面镜子,只要镜子的角度合适,她就能看到大厅。
  但是这个设想很难实现,放在阳台上的镜子必须和大厅成45度角,而她要通过什么东西才能把镜子放到阳台上去?她往阳台那边探了下头,正要放弃这个荒诞的设想时——突然看到阳台再过去,洪欣房间的窗户上,隐约有些奇怪的痕迹。
  现在是晚上七点钟,天已经黑了,但整个小区灯光还是很明亮。在外墙夜景灯的照射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洪欣房间的窗户上,包括防盗窗上喷溅了一些暗色的痕迹。
  她甚至通过那房间防盗窗上的不锈钢条的反光,可以感觉到那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不锈钢条擦得很干净,窗里窗外的光源很稳定,如果不锈钢条上的光会变化,一定是因为屋里有东西在移动,改变了屋里那些能反光的东西所反射的光。
  屋里有活动的东西——而小魏刚才说洪欣不在——窗上的暗色痕迹——奇怪的一直贴在自己门口的脚的影子——洪欣的电话打不通。
  难道说——洪欣出了什么事?她的惊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拿出手机,开始颤抖地打电话报警,这里到处都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古怪!
  笃笃两声,门外小魏敲门了,她完全没有听见他走过来的声音,只听他说:“白月,整理得怎么样了?我饿了,下去吃泡椒田鸡。”
  “哦……”她心惊胆战地应了一声,“再等我一会儿,我把剩下的弄好,一会儿就好了。”
  门外“哦”了一声:“我等你。”
  门缝下的影子没有变化,还贴在那里。她惊恐地缩在远离房门的地方,紧贴着墙,转头就能看见洪欣那防盗窗上扭动着的光影,全身都是冷汗,每一秒都像永远过不完一样。
  容小促怎么还不来?
  她几乎要绝望了,她有一种直觉——开门出去——一定会看见自己绝对不想看见的情况,一定会有自己绝对不想看见的东西!
  他在门口,她不敢说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发了条短信给报警平台,说自己在新乐花园被绑架了,求助。
  又过了一会儿,容小促还没有来,房门倒是又响了,小魏又敲门了:“白月?吃饭了。”
  “我突然有点儿不舒服,今天不想吃饭,你自己吃吧。”她满头冷汗,虚弱发抖的口气倒不是装的。
  “你不舒服吗?”门外小魏的声音好温柔,“让我看一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她寒毛直立,惊觉自己是找了一个绝烂的理由!“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用麻烦了。”
  “那怎么好?你是洪欣的朋友,我要代替她照顾你的……”门外小魏笑了,她听到“代替”两个字几乎要尖叫,那是什么意思?只听门把手咔嚓一声,慢慢地开始转动。她想尖叫却叫不出声来,耳膜极度充血,心跳声震耳欲聋,甚至盖过了开门的声音。
  门开了。
  白月瞪着房门口,终于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啊……”
  “啊……”
  新乐花园响起了一声惊人的惨叫,花园里散步的人们被吓了一跳,谁家又在看恐怖片?声音开得这么大,想吓死几个人?
  容小促刚刚踩进新乐花园,就被这声惨叫吓了一跳:“白月?”
  他开始往A座606狂奔,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跑上6楼。到了6楼楼梯口,容小促喘着粗气,突然发现在606门口站着个人,十分镇定,那衣服也很眼熟。他傻了眼:“唐……唐研?”
  唐研微笑,点了点头,说他正要去敲606的门,尖叫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容小促就出现了。容小促糊涂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来得够快了,唐研不是还要等交班吗?怎么能来得比他还快?“你怎么来的?”他忍不住问。
  “搭公交车。”唐研说。
  容小促呆了一下,新乐花园离99号楼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公交车只有一站,他也要搭公交车?顺利的话是会比他走路快一点儿。
  “白月在里面。”唐研提醒他,“踹门吧,我刚才敲过了,没人开。”
  “白月?”容小促又敲了两声,里面突然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嘭的一声,容小促撞开大门,和唐研一起冲了进去。
  房门打开的时候,白月没有看见什么小魏,也没有看见洪欣。
  她看见的是一张软扁的人皮和一团布满血管形状模糊的怪物。
  原来一直贴在她房门外的只是一张人皮,而一直和她说话的、会在沙发那边喝水的,是这团血肉模糊的怪物!她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整个人软了下去。当人看见超过自己承受力的东西时,有些人会奋起反击成为英雄,而她是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
  那团怪物笑了:“你要是笨一点儿,没发现什么问题,爱上我,给我生个孩子再死——那有什么不好?太精明只会让你早死。”
  她木然没有反应,不能相信这是现实。
  那团怪物爬了过来,突然变化成人形站了起来:“你这么快去和洪欣做伴,她应该会很高兴的。”
  “洪欣怎么样了?”出乎怪物的意料,已经吓傻的白月突然问了一句,“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怪物笑了,“她爱我,自愿给我生孩子,你情我愿,结果让我很满意。”
  “她的屋子里有东西,她……她还活着吗?”她已经放弃反抗,木然地问。
  怪物颇觉意外:“你还知道她房间里有东西?如果你愿意像她一样,我也可以暂时不杀你。”
  “像她一样?”她低声问。
  怪物突然变长,那团扭曲恐怖的身体拉长,横过整个大厅,打开了洪欣那个房间的门,“她是我最满意的杰作,我爱她,她给了我最美好的东西。”
  白月木然抬起眼看了过去。
  那房间里没有洪欣。
  只有溅满四壁的鲜血,一具七零八落的血骷髅,以及一个正在啃食血肉的婴儿。
  那婴儿非常小,却不像初生婴儿那般皱巴巴的,而是血肉丰盈,十分细嫩可爱。
  只是它白嫩的五指染满了血,白嫩的脸颊也是。
  怪物非常得意:“你愿意成为我孩子的母亲吗?”
  白月呆呆地看着那具血骷髅,瘫痪的大脑经历了第二次刺激,突然运转了起来,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她晕了过去。
  嘭的一声,有人撞开了大门,冲了进来。
  容小促和唐研一闯进房间,就看到那团血肉模糊的怪物,一张人皮和洪欣那几乎成为一片血海的房间。
  “原来……变形人的婴儿以母体的血肉作为初生的食物。”唐研说,“真是意外。”
  “谁?”那团血肉猛地化为人形,“找死!”
  “小魏,”唐研一直很镇定,就像根本没看见什么,“你是魏生生的儿子?99号楼四个女人,有婴儿床,有孕妇裙,魏生生至少有两个儿子,却没有婴儿的骨骼……”他看了他一眼,“孩子上哪里去了?是你吗?”
  那团血肉扭曲了一下:“你是谁?”
  “我叫唐研。”唐研微微一笑,“小魏,我只是想知道杀死魏生生的,究竟是他的哪一个女人。”他柔声问,“是徐丽琴吗?”
  那团血肉蠕动着,突然钻入了挂在门上的那张人皮内,扭动了一会儿,“小魏”又站到了唐研面前,不耐烦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世界在变化,物欲在变化,生物也在变化,繁殖是物种的天性。不过,你不害怕像你爸爸一样在选择母体的时候不幸撞上了其他异种,死得非常惨烈吗?”唐研说,“就算是异种,也是会有天敌的。”
  小魏十分烦躁,他轮流看着唐研和容小促,容小促怯生生地看着这个“人”,小魏把他们俩轮流看了几遍,像是好不容易下了决心:“那个女人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她儿子把她吃光了,老头儿把她像他以前的情人那样弄干净,用油纸包起来,像宝贝一样收在抽屉里——老头儿真的爱过她!真可笑!结果那女人的骨头……她的骨头从油包里爬出来,到厨房拿刀,把老头捅死,剁了,洗干净,分到他四个情人的房间里——真好笑,她死成了一堆骨头还想着和他在一起,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骨头和骨头白头偕老?呸!死得大脑都空了,只剩一堆没有思维的骨头,却还照样在那里护着她白头偕老的梦!”
  唐研听得很认真,容小促一脸惨白,只听唐研慢慢地说:“小魏,中国人有句古话,‘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
  小魏的脸突然白了,有点抽搐:“鬼?”
  “像你们这样的异种,以牺牲母体为繁殖的方式,为了繁殖总是掺杂着欺骗的爱情。你们的寿命很长,所选择的母体很多,那些被害的母体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们对生活曾有过怎样的期待?世界总是公平的,这个世界有魔鬼,但公平的是魔鬼并不只有一个。”唐研说,“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无论谁走在路上,都要提心吊胆。”
  “你是让我为了不遇上像徐丽琴那样的怪物,就永远不要找女人,不要后代吗?”小魏狞笑着,“老头儿撞见了是他倒霉,但我……”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变成了一声噎在咽喉里的古怪的声音。
  唐研的声音依然很文雅:“这是个魔鬼出没的世界,”他在微笑,“无论——谁走在路上,都要提心吊胆。做危险的事,总会遇见危险的‘物’,不一定是徐丽琴,也许是——我?”
  小魏没有回答,他已经不能回答。
  当赵建国和刘怀忠接到警令,冲进新乐花园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骇人的景象。洪欣的房间里一片血迹,一具七零八落的血骷髅散落在地上,大厅里一个古怪的人瘫倒在地上。他并没有死,但全身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可以随意扭曲成古怪的形状。
  显而易见,屋里的血骷髅和这个扭曲的软体人一定有关。赵建国和刘怀忠立刻呼叫增援,把这个没有任何反应的怪人送去了研究所。
  而新乐花园血骷髅和99号楼白骨案一起,成了轰动一时,却永远没有侦破的悬案。
  99号楼的保安老黄感冒了几天,来上班复工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提着行李嘻嘻哈哈地和朋友在门口告别,走到值班室。
  “老黄,这几天有我的包裹吗?”
  老黄戴着老花镜在笔迹清秀的清单上查找:“8楼801……容小促啊?有,有两个,又网购什么了?这几天出门了?”
  “和朋友去内蒙古玩了一星期。”容小促擦了擦汗,“刚回来就听说这里出了大新闻?哪个房间出命案了啊?”
  唐研坐在前往北方的大巴车上,他的身边坐着容小促。
  唐研目望远方,对着窗外青山绿水的景色微笑,似乎看得十分愉悦。容小促的怀里抱着个孩子,软绵绵的,十分可爱。
  过了一会儿,容小促开口了:“你是什么……品种?”
  唐研打开一张报纸,开始看上面关于新乐花园的新闻,“你打算怎么样?”他指的是那个婴儿。
  容小促有些黯然:“我会告诉他永远不能结婚,永远不能生孩子。”
  “你们物种的稀少已经证明,这种繁殖方式是错误的,它不利于种群扩大。”唐研不置可否,“你出现在99号楼,是为了你哥哥,还是为了你父亲?”
  “哥哥是个意外,我和他失散很多年了……我本来是为了查清楚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原来以为她是被魏生生害死的。”容小促捂住了脸,“白月的衬衫是我拉下去的,我是为了……为了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他沙哑地说,“我想找几个人、找一点儿证据证实我的想法没有错,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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