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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南无)-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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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那个朦胧的阵法将我们与整个世界都分离开来,如同两个不同的位面,金蚕蛊与我息息相关的那种亲切感,被生生地割裂开来。
我突然感到好冷,这里面既有失血过多所来带的体温下降,也有一种安全感的丧失。
朵朵不在我身边,小妖朵朵已然沉眠,就连可爱的肥虫子,都与我分属两个世界。
作为一个养蛊人,我自然知道什么是我的根本——没有我的这吉祥三宝,我可以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在那一刻,我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双手撑着冰冷潮湿的泥土,我的手不停地在颤抖,嘴唇腥甜,一抹,才发现自己的鼻子不知道为了什么,什么时候,冒出来好多血来。
这血粘稠不化,并不像是普通的鲜血,而是那陈积许久的脓血,有一股膻腥的臭味。
我尽量睁开眼睛,扩展我那模糊的视界,我看到了慧明正在与那具从青铜棺樽里面跳出来的僵尸在拼斗。人与人相搏,无非就是拳拳到肉,稍微精彩一些的,也就是各种眼花缭乱的招式,出不得什么彩头,然而这人与非人之间的交锋,确实是大放光华,让我虽然不喜慧明这老和尚,但是却也对其一身的本事,不由得心生佩服,大为赞叹。
那僵尸其实并不算高,它仅仅就只有一米四五,如同一只大猴子,不知道过了多少的岁月,使得它几乎已经完全脱了水,仿佛就像一幅骨架宽大的骷髅上面,蒙上了一张人皮子,这样的形象,便让人感觉十分恐怖;许是在青铜棺樽里面待得太久,它浑身都长着一指粗的绿毛,铜绿幽蓝,又显得十分杂乱。
它与其他的僵尸所不同的是,除了牙尖嘴利,指甲尖锐而修长之外,在它的身体周围,萦绕着一种沉淀不去的黄色能量圈,层层变幻。这种光华犹如彩虹,诸般色彩,其形状仿佛我们常常在神话剧中,诸天神佛后脑瓜子上面的那种佛光,那是一样一样儿的。
不过诸佛的光芒,乃觉悟众生,犹如太阳破除昏暗。
《念佛三昧宝王论》卷曾有云,曰:“金山晃然,魔光佛光,自观他观,邪正混杂。”若这么说,它这萦绕身边,忽黄忽黑的能量圈场,便是那与佛光一个级别的魔光。倘若如是,这具已入魔道的僵尸,那绝对是让人恐怖的存在。
难怪在这深潭中镇压它的古人会作出如此诸番布置,又将这一大片区域都作了阵法,想来就是怕其逃出青铜棺樽,出去丛山,为非作歹,遗祸人间。
然而也就是如斯厉害的一个人物,方显得慧明的真本事来。
他之前与自家徒弟罗青羽的拼斗,并不出彩,然而此时,却也是如同佛陀罗汉附体,遍体生光,氤氲盈身,与这敏捷而恐怖的黑潭魔尸正面交锋,却并没有落入下风,双拳相交,立刻有大股的气劲爆发,沉闷声如雷轰鸣,轰隆隆,轰隆隆,这声爆在整个阵中回荡,让人站立不稳,只想趴下来。
就格斗而言,慧明老和尚的速度算不得快,刚刚与白纸扇火拼一场的他有伤在身,并没有满场地跑路,而是将门户守得极为森严,不时出拳应对,反而是那具黑潭魔尸,它并不以力量压倒,而是蹦来蹦去,十足一个活脱脱的大猴子。
黑潭魔尸似乎有些畏惧慧明缠在右手上面那串佛珠子,两者每一次撞击,都不由得浑身发颤,如同电击。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闪电一般的交手已然持续了好几分钟,互有胜负。
不过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活了近八十岁的慧明终究还是年老体衰,而对手却是个不知道在这养尸地封印了多少年岁月的魔物,自然不能够跟这种东西比持久,他在又一次大喝一声“统”,此真言能够在遭遇困难时反涌出强烈的斗志,有誓不罢休之感,然而贾老先生却有一种后力不继的虚弱感,一边勉励抵挡,一边朝着白纸扇和我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再不上前相帮,是想等着被各个击破,依次赴死么?”
白纸扇听到刚才还跟自己打生打死的师父求助,脸色数变。
以他的聪明,自然知道慧明若是躺下了,自己一定就是下一个死去的人。在这恢弘大阵难以破除的当下,不管之前有如何仇怨,暂时的合作似乎还是很有必要的。他到底是一方枭雄人物,行事毫不脱泥带水,大叫说好,我来助你,暂且放下争端,共同将这怪物镇压了再说。
此话说完,他折扇一展,飞跃过前面的浅浅溪流,朝着场中强冲而来。
作为仇敌的白纸扇都能放下争端,前来共谋敌手,我自然不可能破坏这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然而此刻的我已成鸡肋,除了浑身这二两气力,并不所长,但是为保和谐,也只有硬着头皮冲上前来,也不主攻,围绕在身边打打太平拳,做回酱油党而已。
有了我们的加入,特别是白纸扇的强势回归,场面才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凶险——罗青羽虽然是腐烂之身,如同僵尸,但意识完好无损,且身体已然被改造成了一个盛放鬼力怨气的巨大容器,比之前那青衣少年所挥舞的招魂幡还要厉害,里面可容纳许多亡魂,本身就是一件法器,纯以肉体力量和强度而言,似乎并不输那黑潭魔尸多少,而他身边周遭的那些鬼魂黑气,更是与那魔光纠缠,不分你我。
不过,那黑潭魔尸的厉害,却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它的皮肤坚韧,骨骼如同钢铁铸就,竟然有所向披靡之威势,场面依然凶险,即使是我这种打酱油的角色,也屡次遇险,差一点就丢失了性命。
三人合拢,又战了好几分钟,白纸扇在与这头恐怖魔尸拼得筋骨发软,却瞧出了一丝空隙,一边坚持,一边与往日的师父作探讨,说这魔物虽凶,但似乎最大的凭恃,却是来源于它身后的那魔光,给它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巨大力量。如果能够将这魔光转移,那就是釜底抽薪,如同没了汽油的跑车,这魔物便再也凶狠不起来了……我们得想想办法,将其魔光震散。
这理论过于深奥,我插不上话,只是闷着头在旁边牵制,慧明却是眉头一扬,说此话怎讲?
白纸扇“刷”的一声,用精钢折扇挡住了黑潭魔尸的一抓,那似金似丝的扇面顿时出现了几道细碎的裂痕,脸上恼怒,嘴上却说道:“看见那边躺着的女子了没有?我之所以追逐她,想要将其擒获在手,其实是因为她乃上好的阴灵鼎炉,与之双修交合,可驱除我身上的负面作用,堪称妙物;其二,她身体之中自有一股藏纳汇阴的源泉,可以吸收许多杂质不全的能量,将其炼化——我们倘若能够将这魔尸引到她身旁,持金刚萨埵降魔咒,以蕴集至理的宝瓶印震之,定能够将其魔光能量的源泉迫出体内,完成转移……”
听到此话,我不由得转头瞧向了那水潭那边,看着那个美丽得如同天使的睡美人,心中震撼。
果然不愧是智多近妖的白纸扇,居然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就想出了可行性如此高的办法。
只是在同一时间里,慧明的眉头却仅仅蹙起来。
我传承的十二法门中有九会坛城的真言记载,这会儿自然想起来他为何皱眉——作为“我心即禅”的至高境界,宝瓶印的结法需要凝结全身分毫无论的力量,引导宇宙空间中虚无缥缈的能量,作为最强的一击。此印打出之后,不论效果,发印者俱天昏地暗,力量丧失,短时间内如同赤裸的羔羊,任人鱼肉而不能反抗。
这几乎是同归于尽的生死招数,而且也是不到一定境界,望尘也莫能击出的一记大招。
不管他们两人会不会,反正以我目前的能力和阅历,以及平日里所修行的境地,是绝对凝聚不了体内每一丝力量,引导身周那些莫测空间的无数能量,做出这惊天的一击来的。
既然我不能,那就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倘若我们是手拉手的好朋友,自然没有争端,然而此刻的两人形如敌寇,彼此都恨不得对方死去,谁会肯舍己为人,做那傻乎乎、必死无疑的活雷锋呢?
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炼 第五十章 同归于尽,杀人灭口
见到两人古怪的表情,我这才明白,罗青羽提出来的这个方案,表面上是最急智、最能够简单解决那黑潭魔尸的办法,然而其中却隐藏着许多弯弯绕绕,以及对于选择的种种博弈。我的心中生寒,白纸扇就是白纸扇,他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小白兔,这种人物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必定都有着很深的含义,我们这些人,永远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然而慧明这个大和尚却是个老狐狸,一点就透,根本容不得罗青羽耍什么花招。
那头黑潭魔尸出现的时间越长,攻势就越发的凶猛,情形紧急,来不得半点拖延,慧明厚着脸皮,径直说道:“你既然提出来了,那么就劳累一下,将这头魔尸体内的能量场域,给逼迫到那姑娘体内去。若是你一击不中,我再押阵,拼了老命,也要将其命毙当场,镇压下来。”
白纸扇已经开始有意地把魔尸往着潭边引导,听到慧明这直言不讳的话语,也不揭穿,只说不行,师父在上,哪里有徒儿表现的道理。师父你只管出手,不要顾忌其他,降服此魔头要紧——时间拖得越久,这魔头就越加厉害,倘若它的尸毛全数都退化成了又黑又短的黑鬃,只怕除了这大阵,便再无可让它头疼的东西了。
两人言语交锋,刚才还打生打死,现如今却是情深似海,师徒情长,果然不愧是一脉相传。
听到白纸扇讲到这魔尸的毛发,我这才发现,不到一会儿功夫,那家伙身上本来沾满铜绿的绿毛,正在缓慢蜕变。这过程,肉眼都几乎能够察觉,长长的毛发如同被高温灼烧一般,开始弯曲,然后不断地脱落,每走过一截路,都会有无数焦臭的毛发飘落下来,将地上的那些青草全数都灼烧枯萎,再无生机。
又僵持了一阵,慧明终于忍不住越来越大的压力,朝着白纸扇呼喊道:“青羽,你肯定是担心将这魔头镇压之后,师父趁机将你擒获,是不是?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我们好歹师徒一场,我如何会这般待你?速速放宽心,赶快出手,我们共同擒获此魔,不要多心!”
听慧明唤得亲切,白纸扇却是不为所动,冷笑连连,说师父,我跟了你足有二十多年,你什么样的手段,我会不知?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何必把我想得如此弱智?我孤身一人,你方却有两人,大阵之外,人才济济,这拼命的事情,自然还是由你来做,即使你一时脱力,也有这小子帮你舍命抵挡,而且更有阵外诸人迅速来援,总比你这般诸多算计,到头来才悔之晚矣,要好许多——当然,我可以用我所信奉的天女魃来赌咒发誓,倘若你脱力倒地,我只抽身离去便是,绝不加害于你。
听白纸扇说得恳切,慧明不由得眼睛一亮,有些心动起来。
我以前曾有所言,修行者一般并不会赌咒发誓,特别是以自己信仰的源头发誓。
此为何来?孔子曾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间一切险恶,皆有没有信仰,不知敬畏。而相比普通人,我们这些能够感应天地的人更能够明白这天地之间,总是有着一些法则在运转,仅仅只是机缘不对而已,所谓因果和报应,确实是天理昭昭,映照在我们的头顶之上,从无断绝。
所以罗青羽一旦对着那所谓的天女魃发下重誓,那算得上是一件很有信服力的事情。
这里所说的发誓,并非是口头说说,而是要以自己的血液精元,配合咒怨,完成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祭祀过程,祷告上苍,签订冥冥之中的契约。
如同罗二妹的血咒。
随着黑潭魔尸的进攻越发激烈,最先接敌的慧明自然遭受到了凶猛如潮的攻势,好几次都差一点就报销了性命,听到罗青羽的承诺,心生期望,在绝望之中,不由得生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想法,大声说好,你赶紧赌咒发誓,沟通神灵——陆左,你接下他,让他能够顺利完成。
慧明对我命令式地吩咐,我也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就顶上了侧面,将罗青羽给替了下来。
白纸扇往后一跳,用那把残破的精钢折扇往额头划去,顿时鲜血飙落,他左手托住一些,然后将这血画在自己苍白的脸上,作出一个个古怪的符号来。为了让惠明相信自己真的不会趁人之危,所以他在这里并不敢作假,喃喃念咒,抑扬顿挫,却是一本正经地在发誓。
我之前在旁边打酱油,还并没有觉得那黑潭魔尸有多么难对付,此刻一接替白纸扇的侧面位置,方才理解这原本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的两个家伙,为何会妥协下来,共同迎敌。
在我面前的这具恐怖魔尸,它的厉害主要来自于三点,第一就是巨力,那恐怖的力量也只有慧明和白纸扇这种级别的老怪物,方才能够硬抗,像我这种虽然在新秀中名列前茅者,被稍微地一碰,顿时如遭雷轰,半边身子都发麻;再有,此魔物身内的魔光不但能够对灵体形成压制效果,而且还能扰乱人的心神,倘若心志不是坚定卓绝者,必然受其影响,重则人事不知,轻则行动迟钝。
最后的一点,这家伙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但是通体如同精钢锻造,跟那钢铁侠一般无二,你若打它,反而自己浑身疼痛,只欲死去。
所幸我并不用坚持多久,在被拍了两掌,胸腹里面的内脏似乎被铁棍子搅成一团之后,白纸扇已经完成了严肃的发誓过程,越过趴倒在地的我,迎上了凶猛攻来的黑潭魔尸,对着旁边暗自观察他的慧明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将这东西除去,你看它的眼睛,越来越凝聚,似乎开始恢复了生前的意识——这东西以前应该是消失已久的巫咸遗民,师父你曾告诉我,耶朗所习的巫蛊之术,皆来自这个神奇的种族,那么你应该知道,它倘若恢复生前意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慧明的那串佛珠已然碎裂大半,正在勉力抵抗,听到白纸扇讲起,点了点头,说它们据说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回归深渊了,如今再次相见,确实不是人力所能阻挡。不知道是哪家大能,将这魔物拘禁于此,若不能够将其消灭,它定然能够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段,为祸一方。
心中沉吟一会,慧明将那些仍然完整的佛珠挨个儿用拇指和食指迅速扭动,然后朝着加藤亚也倒卧的方向,疾退而去。慧明一退,白纸扇便承受了莫大的压力,脸色惨白,不到两秒钟,手上的那把布满符文的精钢折扇便被一把抓住,双手一撕,被毁了个彻底干净。
折扇一毁,空间中莫名出现了撕裂心扉的野猴叫声,无数黑气从断裂处喷薄而出,白纸扇心疼地大声怒吼,一大团黑气从他腐烂的腹部处凝聚而出,朝着这黑潭魔尸猛力撞击而去。
那黑气凝聚了白纸扇十数年来纯净的精华,是他常年腐烂的肉身中体验的痛苦和意志,朝着这头原本为那巫咸遗民的黑潭魔尸冲去。那魔尸却也不傻,往后一退,紧紧闭住的嘴巴突然张了开来,这张嘴巴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错落森严的牙齿,而是黑洞洞的,布满了黏稠粘连的浆汁血液。
这家伙嘴巴一张,立刻有一口熏臭的尸气喷出。
伴随这尸气产生的,是一道尖啸入云的奇怪笛声,呼地一下,将我们的耳膜给震得几欲出血。
尸气与黑气相交,对半融汇,白纸扇被震得浑身狂震,往后跌倒,滚葫芦一般。他怨毒地大声嚎叫,我耳朵轰鸣,根本就听不到什么,似乎在责怪慧明还不赶快将这黑潭魔尸给引导旁边去,然后使出九会坛城中威力最盛的印法,将这家伙身后那纯能量闪现的魔光,给震出体内来。
黑潭魔尸一击见效,朝着白纸扇疾扑而去,那个男人一边躲闪,一边朝慧明靠拢,威胁道:“再不使劲,我便鱼死网破,与这僵尸融为一体,顾不得这意识,化身为魔……”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一直在摩挲佛珠的慧明和尚高声唱和起来。这声音比我平日里所听的那佛乐,更加恢宏气魄,我从未有听人能将这金刚萨埵降魔咒给加持得如此正大光明,无边的回音在整个空间里来回震荡,让人心生倾慕,有忍不住跪下来,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音波震荡,那头黑潭魔尸显然也受到了影响,它的意识逐渐开始复原,已然明白了那个魁梧的老汉,方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故而放下白纸扇,朝着慧明猛扑而去。
慧明已然站在了加藤亚也的身边,一边唱和,一边用双手结出极为复杂的手印来,见这魔物扑来,脸色一肃,双手前推,曰:“禅——”这一下,火星撞地球,天崩地也裂,无数能量狂涌,将整个空间都舞动得浑沌一片。刺目的白光骤然横生,我闭着眼睛爬起来,还没有反应,便感觉胸口处被一物打中,东风重型卡车一般的冲力将我给高高抛起,浑身的骨骼和皮肉都要碎裂而去。
飞腾于空中的我,终于想清楚了自己必死的缘由——我知道得太多了!
杀人灭口?
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炼 第五十一章 诸般算计,反误卿卿性命
这世界永远都是残酷的,而我们通常只能够看到其表现出来温情脉脉的一面。
事实上,慧明并没有相信白纸扇的赌咒发誓,白纸扇了解他,他也了解白纸扇,师徒两个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相互之间的脸面都已经掀开了,那么这里就只能有一个人,能够离开。至于我,夹杂在这两巨头之间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必须死——一个知晓太多秘密的人,是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当白纸扇自以为把慧明哄骗得逼尽所有的力量,去与那头黑潭魔尸同归于尽的时候,殊不知慧明已经在心里,给自家那不孝逆徒,和我这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给判下了死刑。
所以慧明在发出宝瓶印的一瞬间,将自己那串黄澄澄的佛珠法器给借势引爆,一大股能量朝着白纸扇飞去,而剩下的一小股,则朝着我的胸前射来。
刀头舔血六十年,慧明的眼光毒辣精准,审时度势,知道多少力量能够将我们给分别杀死。
就他能在危机关头的那一招分封桃李,其精妙绝伦之处,已经可堪宗师之名。在他看来,他这谁也意料不到、同归于尽的招式,定能够让白纸扇和我与这头黑潭魔尸陪葬——至于他,或许会虚弱无力一段时间,但是魔尸死去,这阵法消失,已然在这一片形成优势兵力的宗教局定然能够掌控场面,并且将他给救出来。
一切均在算计之内,我这个“害死”他女儿的心头刺、喉头鲠也已经“为国牺牲”了。
大不了,发几张奖状、一副锦旗,还有一些微薄的抚恤金,如此而已。
引爆手上那串神秘佛珠的一瞬间,慧明脸上含着高僧大德淡定从容的惯有笑容,将手印抵在了迎击上来的黑潭魔尸,宝瓶印神秘玄要,有“我心即禅,万化冥合”之奥义,顿时有无数的力量汇聚于他的双手指间,以此为契引,从莫名的空间中有无数力量狂涌而来,不断地凝聚、汇合、压缩,最后重重印在了黑潭魔尸瘦骨嶙峋的胸口,天地都为之一震,有白色莫名的光华在其间大放光彩。
原本如滔天恶魔的黑潭魔尸被这么一击,身子一顿,一大股绚丽夺目的光华被一印,逼出体内。
这光华层层叠叠,跟那佛光极为相似,此时更如同一种觉晓的生命形式一般,流转潋滟。
它被逼到了半空中,离地上躺卧着的加藤亚也,只有半米之遥。
一直安静躺在草地上,双手合十作祈祷状的加藤亚也此刻突然浑身一震,一股看不见的吸力从她的心腑之间,源源不断地产生,将那股魔光朝着自己体内缓缓拉动;而黑潭魔尸体内也有一股本源的力量,使尽全力地在争夺着魔光的控制权。
与此同时,腾飞于空中、几欲死去的我,胸前突然爆发出一大篷幽蓝如海的光芒来。
这光芒对于我来说,如同就行于沙漠、干渴欲裂的旅人所梦想的清甜之水,它甫一出现,就将那佛珠中爆裂开来的力量给全数中和,并且把我受损严重的身子,给紧紧包裹住,承托到地上来。
正在往外面狂喷鲜血的我有种长舒一口气的快意,往心口一摸,方才发现慧明了结我的佛珠,正好打在了我怀里的驱邪开光铜镜上面,外界的刺激,终于将一直在度化先前登仙岭所遇力量的人妻镜灵,给刺激得提前完成了任务。
不过虽然有这镜灵力量的缓解,我的身体依然承受了那让人不堪抵御的力量。
跌飞在地上的我甚至连爬都爬不起来,双手放在地上,感觉骨骼寸断,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我焦急地往场中看去,发现白纸扇竟然跌落进了黑水深潭中去。那潭水里的红线牙签小鱼虽然已全数被震死,但是里面却危险依旧,我见他直愣愣沉入其中,不再浮起,想来这家伙也是受到了难以抗拒的破坏力量;慧明和尚结完印法,果然是连一丝力量都没有了,像煮熟了的软面条,往后面倒去,如同死了一般,而他的对手,那头毛发已然变成短毛黑鬃的黑潭魔尸,竟然被轰击得双手双脚都断了,身形浮空而起,几乎就没有了声息。
巅峰状态的慧明是如此厉害,那九会坛城的最后一式,宝瓶印,竟然会是这般威力,让人惊叹。
黑潭魔尸悬浮于空,它和加藤亚也之间的魔光在游转回动,相互拉扯着,争夺这源源不断的能量来源。
加藤亚也安静地躺着,如同天使,外界发生的一切拼斗,对于她来说都只是一场梦。
她长长的眼睫毛弯曲朝上,樱唇自然噘起,有着美好的弧形。
最后,还是白纸扇的眼光赢了——那具黑潭魔尸终究还是敌不过加藤亚也天生的吸引力,或许是天意,或许是无为而为。黑潭魔尸的所有意志都停滞住了,跌倒下来,重重地砸在了慧明的身上来,再无动弹。随着它的死亡,灵魂飘散入幽府,四周那模糊的景物就开始变得清晰自然来,那山也是山,水也是水,无比的真切和清晰。
我躺在地上,仿佛身处于传说中的阎罗地狱,浑身没有一丝儿气力,感觉巨大的疼痛如潮水,将我给淹盖。突然,有一物涌入我的身内,然后有源源不断的暖流,温润着我的身体。
我笑了,千呼万唤的肥虫子终于及时赶到,并且给我提供了足以行动的力量。
在远处,人影憧憧,似乎在朝着这边高声喊叫,不过也许是黑潭魔尸并没有死多久,这空间大阵还没有完全消散,使得他们根本就进不过来,肥虫子之所以能够出现,想来也是找到了些许空隙,方能够及时地出现。
我强忍着周身的疼痛,勉强站起来,朝着慧明、加藤亚也和黑潭魔尸倒伏的那个地方,缓慢走去。
我需要看看,那魔尸到底死了没有。
还有,慧明此刻的状况如何,若还活着,我是否要趁着他此刻虚弱无力的时候,给他身体里种下一份蛊毒,免得这老小子好转过来,又来阴我呢?要知道,他既然已经过撕破脸杀我第一次,就不会收手,必然还会再次杀我——要知道,他老婆客氏勾结鬼面袍哥会,将我们这集训营的大部分学员给杀害,这罪名,最次也是一个玩忽职守,助纣为虐,足够让他锒铛入狱了。
至于他深爱的客老太太,简直就是吃花生米的节奏,妥妥的。
然而我没走几步,脚下突然被扯住,差一点就摔个狗吃翔。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最开始就被那红线牙签小鱼折磨得早无声息的武田直野。
此刻的他也已经是意识模糊,奄奄一息了,虽然他体内的那些食人小鱼被震死,但是五脏六腑均已经被吃透,嘶吼的嗓子也沙哑得不行。他拉着我的裤脚,无力地恳求道:“陆桑,陆桑,求求你,救救亚也小姐,救救她……她是那么善良,就像个天使,她不能够死啊!”
我看着潭边那个美丽到极致的睡美人儿,有些发愣,问为什么让我救,我怎么救她?
武田直野拼尽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织田神官说救小姐的事情,只能找你,只有你能够救亚也小姐,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他是伊势神宫的大阴阳师,他说你可以,你就可以的,求求你,求求你,陆桑,救救亚也小姐吧,她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姑娘,求求你啦……”
说到最后一句话,武田直野的口中冒出了一股一股的鲜血,将他口中的乞求给淹没。
直到他的眼中再无神采,他都没有放开抓住我裤脚的手,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请求帮助,如此倔强的日本人,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加藤原二。虽然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浑蛋得让人发狂,但是另外一些人身上的品质,却让人尊敬。这尊敬无关于民族,而在于人性,民族是隔阂的,但是人性是共通的。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武田直野的拉扯,踉跄地走到潭水那边来。
只见那黑潭魔尸已然没有了生息,而慧明还有一息残留,但是因为用力过度,已然昏迷过去。在确定大事已了的时候,我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融入了魔光的加藤亚也。此刻的她紧闭着眼睛,脸上居然有了表情,十分痛苦,在强自忍受着什么,似乎有魔变的迹象。这是一个多么可爱而美丽的女孩子,我心中忍不住地疼,突然好想有力量,能够将她给救醒过来,解脱痛苦,就像童话里面的王子。
就这样想着,我体内的肥虫子突然浮现在空中,飞临到了加藤亚也的头顶,缓慢沉下来。它暗金色的肥硕虫躯不断收缩,最后吐出一滴薰香四溢、黄津津的液体来,滑落进这美少女的唇间去。
而就在我惊奇莫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风声,猛回头,只见一身烂肉的白纸扇突然从潭中蹿出,指甲如刀,十指插入到了慧明的胸腔之中,鲜红的血,将他的双手染得分外妖艳。
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炼 第五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的白纸扇,完全就是一副恶鬼模样。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褪去,就剩一条黑色底裤,将其不雅之物给遮盖;自脖子以下,身体、胳膊以及大腿,上面的肉全部都已经腐烂,或灰白,或粉红,流着烂脓,上面有好多黑头蛆虫和尸蟞在爬动;即使没有腐烂的地方,也皆是红色或黑色的痘疮,尤为恐怖;他身体周围那些恒存游动的怨力黑雾不见了踪影,显然也是吃了慧明刚刚那一记暗算,丧失了大部分的功力。
不过慧明似乎并没有算到白纸扇身上有着什么样的宝物,正如我身上有着这震镜一般,双双都避开了他筹谋已久的必杀一击,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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